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妈刚走两个月，我爸就和豪门贵妇联姻。
后妈不仅美艳，还有个一脉相传的风流儿子。
人前他夸我乖巧可爱；人后却把我堵在角落，掐着我的下巴痞笑道：「妹妹玩得挺野。」
我不屑嗤笑：「比不过哥哥，烧得很。」
1
我妈刚去世两个月，我爸就宣布要和宋氏集团联姻。
一开始，我以为联姻对象是我和宋祁明。
毕竟撇开宋祁明「花狐狸」的名声，我俩的家世和年龄都算相配。
万万没想到，要联姻的是我爸和他妈。
「晚上在家有个宴会，你宋阿姨和祁明都来，记得叫人。」我爸语气冷淡地叮嘱我。
我垂眼，默默点了下头，心里却不屑。
我爸是标准的大男子主义，对我妈和我有极强的掌控欲。做任何事从没想过征求我们的意见，他不允许我们有一丝忤逆。
可怜我妈被他 PUA 了一辈子，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最后抑郁自杀。
她在的时候，我还能耐着性子装一装。
现在唯一在乎的人没了，他以为我还会听话，呵。
2
今晚的宴会，目的就是宣布程氏集团和宋氏集团的强强联姻。
我爸和客人寒暄完，就领着我去见传说中的宋阿姨。
她全名叫宋姝，号称商圈最美的「野玫瑰」。
见到本人，我才理解这称号的确名副其实。
年近五十却保养得像二十多岁，五官艳丽，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说不出的韵味。
和我妈比，完全是红白玫瑰的区别。难怪我爸这么快动心，原来换口味了。
「阿姨好。」我乖乖打招呼。
宋姝上下打量我，轻笑，「这就是楠星吧，长得真漂亮。」
她递给我一个礼盒：「这是阿姨送你的见面礼，一点小玩意儿，看看喜不喜欢。」
三百多万的玉镯，看不出来，未来后妈还挺大气。
我也没矫情，当即表达对礼物的喜欢，乖巧地让宋姝帮我戴上。
不得不承认，她挑礼物的眼光还行。
这镯子和我今天大家闺秀的装扮契合得很，不仅显得我手腕更加纤细白皙，还让我多了点不容侵犯的圣洁意味。
我爸突然问：「祁明呢，怎么没来。」
「路上，应该快了。」宋姝话音刚落，人就到了。
宋祁明穿着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地朝这边走过来。
他长得和宋姝很像，鼻梁高挺，嘴唇绯红，都是具有攻击性的美貌。
唯一不同的，是他蔚蓝色的眸色和比亚洲人更加深邃的眉眼。整体看过去，十足十的妖孽。
听说宋姝的前任老公是外国人，所以宋祁明是混血。
「妈，程叔叔。」他颔首。
见到宋祁明，宋姝客套疏离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
「祁明，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女儿程楠星。」我爸拉过我，「楠星，叫哥哥。」
宋姝在一旁帮腔：「祁明，楠星以后就是你妹妹了。当哥哥的要多照顾下。」
她侧过身，将我完全暴露在宋祁明眼里。
感觉到他的眼神终于转到我身上，我才抬起头和他对视。
然后扬起唇角，俏生生地喊了句「哥哥好」。
语气要多乖有多乖，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原本漫不经心的宋祁明，目光触及我的脸，瞬间眯了眯眼。
但很快，他便神情自如地笑了。
笑得一如既往地——骚。
「原来我的新妹妹这么……乖啊。」
宋祁明说得意味深长，只有我听出他刻意放缓的语调里隐藏的内涵。
他尾音咬得极重：「我这个当哥哥的肯定多照顾。」
听着他的话，我笑得愈发灿烂。
照顾到床上当然也算咯。
毕竟他是我三个月前刚在国外甩掉的前男友。
3
三楼卧室。
晚宴主角是我爸和宋姝，我借口累了，上楼休息。
前脚刚进房间，后脚门就被锁上。
便宜哥哥锁的。
宋祁明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压在门板上，欺身逼近。
他掐着我的下巴，眼神是从上至下的欣赏，轻佻又极具侵略性。
柔顺的黑长直，瞳孔清澈明亮，白皙脸蛋上的妆容乖巧无害，米白色的抹胸小礼服更显纯情。
怎么看都和他印象中，一头张扬的金色大波浪，抹红唇、穿性感小吊带的酷飒小妖精不同。
「换风格了？」
「对呀，喜欢嘛。」我朝他眨眼，「哥哥~」
宋祁明眸色一深，没控住好力道，捏得我的手腕有些疼。
我笑得更欢，他这样子我太熟悉了。
和宋祁明交往的三个月，医生病人、委托人律师、老板秘书……唔，还蛮多花样的。
「你弄痛我了。」
他握得更紧，嗓音微哑：「妹妹玩得挺野。」
宋祁明这次下手重，我想挣脱，他便顺势松开了。
我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回击他：「比不过哥哥，骚得很。对妹妹下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宋祁明气笑，「你特么算我哪门子妹妹。你之前突然回国，然后莫名其妙甩了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爸和我妈要联姻？」
「不是。」
「那理由是什么？」
「腻了。」
他整张脸黑掉，「程楠星，你玩我是吧。」
我点头：「有问题吗？」
我说得太过理直气壮，就连宋祁明都怔愣了几秒。
他深呼吸几口气，开门后又砰地关上，径直离开。
4
说腻了是假的。
宋祁明，一个各方面都长在我审美点上的男人，怎么可能腻。
半年前，为了短暂摆脱我爸的掌控和我妈没日没夜的哭诉，我申请了学校的交换生名额。
那是我第一次尝到自由的滋味。离开压抑的家，彻底放飞自我，为所欲为。
一次聚会，我看见了在人群里自带闪光点的宋祁明。
他套着件骚里骚气的花衬衫，鼻梁上的墨镜耷拉着，笑容痞气地开着香槟，骨节分明的手很好看。
我站得有点近，被喷出的酒水溅到，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宋祁明吸引。
热烈、自由、张扬……他身上有我向往的所有特质。
第一次见面，我对他的占有欲却空前高涨。
我问宋祁明：「你有女朋友吗？」
他挑了挑眉，摘下墨镜和我对视：「有，而且很多。轮到你，估计要挺久。」
我淡淡哦了声：「那我没啥道德，你给我插队。」
语气同样地理直气壮。
但这次宋祁明没被我气死，是差点笑死。
笑得我心痒，我又催了句：「快点，我挺急。」
我确实挺急，自由的时间不多了。
他乐得不行，当场表示我插队成功。
5
聚会散场后，我揪着宋祁明的花衬衫衣领下拉，在他被动俯身时吻了上去。
宋祁明只愣了一秒，便回应我。
他的吻和人一样，热情奔放。
就是有点生涩。
含糊间，他哼笑，「这么急？」
「嗯。」我揪住他衣领的手早就松开，顺手抚上突出的喉结，「给后面排队的节约时间。」
我正上头，宋祁明却忽然后退，修长的手指将花衬衫的纽扣一颗颗系上。
他轻咳几声：「……可以慢点，最近档期没这么满。」
余光瞥见他红透的耳垂，我直接笑出声。
宋祁明瞪我一眼，意识到他暴露了。
他很记仇。
后来，每次我说「可以慢点」。
他会更放肆，「宝贝，要节约时间。」
叩叩——敲门声拉回我的思绪。
吴妈抱着个纸箱站在门前。
「小姐，这是从夫人房间收拾出的遗物。本来先生让我全部扔掉，之前葬礼我给忙忘了。您要不挑点东西留下，当个念想。」
「都给我吧。」
箱子里都是些不值钱的杂物，还有我妈喜欢看的几本书、随手画的涂鸦和摘录。
我随手打开一本黑色笔记，是妈妈生前的日记。
6
第二天早上，我一开门就和宋祁明对上。
他从我对面房间走出，正背对着我关门，看样子像是昨晚留宿在我家。
他换了套英伦雅痞风的西装，显得身材比例极好，宽肩、窄腰、翘屁屁的。
虽然比昨晚宴会穿得正经，但自带点闷骚气质。
等宋祁明转过身，我才发现他还戴了副镂空的金丝镜框。
啧，一整个斯文败类呀。
我倚着门框，没忍住吹了个流氓哨。
「呦，哥哥，换风格啦？」
宋祁明板着脸，瞥我一眼，根本没搭理。
这是还没消气。
我又笑眯眯说：「很不错，我喜欢。」
「呵！」他冷嗤一声，依旧不理我，径直往楼下走。
不过在经过我身边时，低声骂了句「臭流氓」。
楼下，我爸和宋姝已经坐在餐桌边。
我那声哨子吹得带劲儿，惊得我爸放下报纸，想骂我都忘词了。
还是宋姝打圆场，招呼我们赶紧下楼吃早饭。
看见她，我才意识到宋祁明不是借宿，他们是已经搬进我家了。
刚宣布就住一起，我爸比我还急啊。
瞧着他们三个夹菜添粥、其乐融融的样子，倒显得我像个外人。
我爸这时也缓过来了：「还愣在那干吗，赶快下来！女孩子家家吹得什么东西，像个痞子。」
我拉开宋祁明边上的座椅坐下，敷衍道：「这不是看哥哥今天穿得太帅，情不自禁。」
我爸还想继续说，被宋姝一个眼神制止。
我心中冷笑，还成妻管严了，果然是真爱。
换成我妈，他根本不可能听她的。
7
或许是我昨天太过分。
宋祁明听我话里提起他，还是没给我半分眼神。
我悄悄将椅子向他挪了点，裸露的小腿触碰到了光滑微凉的西装裤面料。
宋祁明拿汤匙的手一顿，终于转头睨我一眼，眸色深沉。
我嘴里还咬着个奶黄包，睁着眼装无辜：「哥哥也想吃吗？」
说着，给他也夹了个。
「吴妈做的奶黄包特别好吃，快尝尝。」
宋祁明不喜欢吃甜食，我故意逗他的。
餐桌下，我的小腿又贴近一点，轻微摩挲了下。
宋祁明绷直了背，嘴唇紧抿。
宋姝见状正准备说他不喜欢吃甜的，结果下一秒，他居然吃掉了。
就是嚼得有点狠，咬牙切齿的。
他依旧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小样儿，还挺沉得住气。
8
一连几天，宋祁明都对我特别冷淡。
不过衣服换得倒是挺勤，和我较劲似的，一天一个风格。
每次出门都穿得花里胡哨，生怕我瞧不见，还特意从我房门口绕一圈。
我承认，有被勾引到。
所以宋祁明下午出门时，我也跟着上了车，十分自觉地坐在副驾驶。
他斜我一眼：「下去。」
「不要。」我拒绝，「我们顺路，宋阿姨答应让我去你公司实习。」
宋祁明大我一届，上学时就帮着宋姝处理事务，一毕业便接替了宋姝的位置。
要不她也不会那么清闲，还有空和我爸发展第二春。
「怎么，你家公司破产了？」宋祁明对我的话无动于衷。
「虽然还没，但借你吉言。」
「……」
最终，他还是妥协。
不对，没完全妥协。
宋祁明没去公司，而是开车到了家高档的私人会所。
「既然是实习，那陪上司应酬也是你的工作。」
9
包厢里，每个老总我都眼熟，他们和我爸都有生意往来。
当然，他们也认识我，知道我和宋祁明即将成为异父异母的兄妹。
但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有人好奇问我：「程小姐怎么和小宋总一起来了？」
「哦，我爸让我跟着哥哥学经验呢，将来成为像宋姝阿姨那样的女强人，好接他的班。」
听完，他们面上笑着鼓励我，心里却想着我爸和宋姝在一起，虽说年纪有点大，但也不是不能生。
万一怀了个儿子，这偌大的家业还不一定交到谁手上。再加上年纪轻轻手段就狠辣老练的宋祁明，情况就更说不准了。
随口附和几句后，都谈起正事。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工作状态下的宋祁明。面对几个商圈老油条，依旧游刃有余。
说的话，没八百个心眼子都听不懂，太费脑细胞。
我听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坐在边上喝酒。
反正他带我来就是挡酒的。
几轮推杯换盏过后，大家都看出来，这哪里是学经验，分明是整我。
在场的全是人精，见生意谈成想着做顺水人情，一个个都来敬我酒。
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太过火。
不过我来者不拒，越喝越嗨。
要不是宋祁明拦着，那几个老总估计会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10
我的酒量其实不大，就是比其他人醉得晚点。
出了会所，夜间冷风一吹，酒劲儿反倒上来了。
我脸色酡红，脚步虚浮地跟着宋祁明。
在他要打开车门扶我上去时，我一把将他按在车门上，下巴搁在他胸膛，仰着头对视。
「消气了吗？」我声音闷闷的，「哥哥。」
本来宋祁明的态度已经肉眼可见地软化，又被我一句哥哥打回原形。
「想气死我，你就直说。」
我用脸蹭了蹭他，「宋祁明，我们今天不回家好不好？」
我顺着他的意，没有再叫哥哥恶心他。
宋祁明一僵，身上热得发烫，嗓音略带沙哑，搭在我腰间的手暗暗收紧，「程楠星，你想好了再说。」
我搂着他的脖子，凑近他耳畔轻语：「我很想你，特别特别想。」
他低骂一句，下一秒把我塞进车里，发动引擎一路狂飙。
11
宋祁明的私人别墅。
我跨坐在他腿上，他的领带被我扯下，衬衫的纽扣解开大半，白皙健硕的胸膛随着喘息起伏。
箭在弦上，他却停了。
「是谁说腻了，现在又想玩我。」
这种氛围他还要算旧账，太记仇了。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
「玩的就是你，怎么滴。」
「当我是狗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听他冷哼，我也恼了，瞅瞅身上乱糟糟但还算能看的衣服。
「不想当，我可以现在就走。」
说着我起身，宋祁明却突然攥住我的双手，捡起那根被我随意丢在沙发上的领带，缠绕在我的手腕上。
然后低笑着在我耳边「汪」了一声。
……
第二天晚上回家。
宋姝看见我们也没察觉异常。
只当是应酬得太晚，离家远又喝了酒，就随便在外面住一夜，白天又忙着工作了。
至于我爸，早就沉浸在温柔乡里，懒得管我。
瞧瞧宋姝脖子上的红痕，还挺激烈。
我掩下眸中的冷色，和宋祁明一前一后上楼。
进房间前，我和他说了句「哥哥晚安」。
某人现在对「哥哥」两个字也不 PTSD 了，反而兴奋得很。
毕竟昨晚逼着我喊了很多句「哥哥」。
宋祁明一脸餍足，眉头微挑，饶有兴致地回道：「妹妹也早点休息。」
真是好一副「兄」友「妹」恭的场景。
12
隔天，我特意起早，卡着时间敲宋祁明的房门。
刚敲一下，我就被拽了进去。
咔哒，房门反锁。
宋祁明习惯早上起床时再冲个澡。
他裹着浴袍，身上沾着未消散的雾气。额前发梢的水珠滴落在我的锁骨，带起一丝微颤的凉意。
他一点都不客气，捧起我的脸就亲。
辗转间，宋祁明又问了和昨天一样的问题：
「宝贝，我们复合好不好？」
我专注接吻，没吭声。
这时，叩叩——又有人敲门。
「祁明，开下门。」是宋姝。
我伸手推他，反被扣住。
「昨天应酬完又忙工作，肯定没休息好。我泡了杯蜂蜜水，喝完能缓缓头痛。」
见没动静，她又敲了两声。
木板的轻微震动通过我紧贴的后背传导过来。
面前，宋祁明的心跳愈猛。
两种声音在我耳边重叠，覆盖。
「妈，放门口吧，我在换衣服。」他微微撤离我。
宋姝放下杯子却没离开，突然问了句：「你看见楠星了吗？」
「没看见。」
他盯着我，嘴里说瞎话不打草稿。
我听到门外又多了道脚步声。
「怎么了？」是我爸的声音。
宋姝应道：「没什么大事。我给楠星也泡了杯蜂蜜水，但她不在房间，就顺口问问祁明。」
我爸应该是紧皱眉头：「这孩子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一大早就不知道疯哪里去了。」
「孩子长大都不喜欢被父母管，你别说她了。」宋姝宽慰道。
两人闲聊着走远。
13
门内。
宋祁明没打算放过我。
他沉着脸：「刚才为什么不回答？」
啊？
我回答了，咱俩就暴露了。
虽然是事实，但这理由显然不能说服他。
宋祁明顿时面无表情：「难道你又耍我。」
「有没有可能，咱俩现在的身份确实不方便复合呢。哥哥？」我提醒他。
宋祁明嗤笑，整个人阴阳怪气：「复合不方便，买可乐倒是挺方便。」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这不是耍他是什么。
我狡辩：「难道你不觉得这种背德感很刺激嘛，多好玩。」
「还背德，我看你是缺德。」他刺我一句，半眯起眼警告我，「既然你想玩，那我陪你。但再敢像上次那样丢下我突然离开，你就死定了。」
我小鸡啄米式点头。
这个套路我懂。
我逃，他追，我们都插翅难飞。
14
我的实习工作是总裁助理，说难听点就是宋祁明的小跑腿。
工作内容就是送送文件，打印下资料，清闲得很。
我没打算接手我爸的产业，当然他也没打算交给我。
他怕辛苦半辈子，归来仍是穷逼——被我搞破产。
我爸的计划是等他退休后提拔个靠谱的人经营，每年的分红就足够我挥霍。
所以当初填报专业的时候，他没逼着我选工商管理，而是让我挑了喜欢的绘画专业。
也是那次让我彻底意识到，选择的自由是多宝贵。
我的绘画天赋很好，算是小有名字的画手，约稿挺多。
在公司摸鱼时一般都是在用 iPad 赶画稿。
叮咚，屏幕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紧接着好多条提示，全是「xxx 回复了你」。
账号是宋祁明的，应该是以前用我的 iPad 同步登录，忘记退出了。
好哇，老板带头上班摸鱼。
我点开他发布的帖子。
「前女友甩了我之后说想我，但事后我提复合，她又说不方便。我该怎么办？」
评论五花八门：
「兄弟快跑，她在 KTV 你啊。」
「不是，你真给她了？糊涂啊，她哪是想你，她是馋了。」
「男人还要什么名分啊。」
「好奇为什么被甩。」
宋祁明回复了最后一条：「她说腻了。」
评论区清一色的：「呸，恋爱脑！跟王宝钏一起挖野菜去吧。」
我用手机注册了个小号评论：「说不定她有苦衷。」
宋祁明回得很快：「我也觉得。」
评论区又是清一色的：「兄弟们撤吧，没救了，恋爱脑会自动洗地。」
叮咚，宋祁明竟然还私信我。
「感谢，我会问清楚的。」
「……祝你早日复合。」
「虽然还没，但借你吉言。」
或许是心虚，看到这句话，我差点以为马甲爆了。
但透过玻璃，宋祁明正一脸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并没有关注我。
应该是我想多了。
15
我的心情很复杂。
其实我的苦衷也没那么苦。
当初突然回国，是医生说我妈的抑郁症又严重了，开始有强烈的自杀倾向。
我妈生下我就患了产后抑郁，又因为我爸常年的冷漠压制，这么多年一直没好。
但病情加重是因为我的离开。
她不能接受唯一的女儿，远远逃离她。
从小到大，我妈对我都特别温柔，我也很依赖她。
但这种温柔一对上我爸就变了，变得卑微讨好。
连我都能察觉到爸爸不爱她，可她依旧抱着丁点希望，甘愿受冷待，再将委屈不厌其烦地灌输给我。
如果说我爸掌控着我的行为，那我妈压制的就是我的思想。
更可悲的是，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我按照医生的嘱咐连夜飞回国。
舷窗外，夜幕一片漆黑，莫名带着几分压抑，仅有几颗稀疏的星星断断续续地闪烁。
对我来说，宋祁明就像那些星芒，只能给我带来短暂的光明。
飞机落地的瞬间，我清醒意识到，自由时间彻底结束了。
所以，我给宋祁明发了消息。
「我们分手吧。」
16
回国后，我一直陪在我妈身边，她的状态逐渐好转。
医生也说她最近情绪很稳定。
所以我抽了两天时间，去学校处理堆积的学业。
但等我回到家，我妈情绪又变得敏感低落。
吴妈说：「夫人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就这样了。」
一开始，我认为是我的问题。
直到宴会那晚，我看了一夜妈妈的日记。
原来那天她看到我爸和宋姝走在一起。而我爸妈和宋姝大学时候就认识，是好朋友。
他们的故事走向很老套，都喜欢上我爸爸。
但我爸渣得很依旧，在两人之间摇摆不定。
最后还是因为爷爷更看好温柔端庄的妈妈，他才和我妈结婚。
俗话说，男人娶了白玫瑰，时间一长，便成了粘在衣服上的饭米粒。
而红玫瑰则成了心口上的朱砂痣，仍旧艳丽炫目。
所以，即便那天我爸和宋姝只是生意间正常的攀谈，但在我妈眼里就是火花四溅的重逢。
她对我爸太执着、太疯狂。
得不到又无法阻止。
最终，在那天深夜结束无望的爱和生命。
17
虽然这是我妈自己的选择，但不妨碍我恨我爸。
为什么娶了她，又不爱她。
明明只要施舍一点点爱意，哪怕是假的，我妈也会有活下去的动力。
可他没有。
是他逼死了我妈，凭什么现在能得到幸福。
宋姝只是一个间接的导火索，没有她，之后说不定还会出现李姝、王姝。
话虽如此，可得知我爸真的要和她结婚，我还是忍不住迁怒。
尤其当我查到，她还有一个儿子叫宋祁明，前段时间刚回国。
像八点档的狗血故事，有情人终成兄妹。
还没见到宋祁明，我就计划着和他重新交往。
这样就可以破坏我爸和宋姝的联姻。
我爱他，但做不到和他毫无芥蒂地在一起。
因为宋姝。
也因为他的爱炽热又纯粹，比我这种五分真情、三分见色起意还有两分是利用的感情强太多。
可真正重逢的瞬间，我脑子里突然什么想法都没了。
他还是让我怦然心动。
我的计划在实施，可心却不断摇摆，困在矛盾的死角。
18
从公司回家后，我一直在等宋祁明开口问我。
可熬到凌晨一点，也没见他有行动。
不问也好，我还没组织完语言。
我倒了杯水，喝几口润润干涩的喉咙。正准备上床睡觉时，突然听到隔壁阳台有动静。
宋祁明的房间和我是对门，因为户型设计，我们阳台是相邻的。
我放轻脚步，靠近。
他正靠着栏杆抽烟。
指尖燃着火星，吐出的烟雾都带着孤寂和落寞。
我忽然有些心疼。
但也感慨，他丧起来也这么帅，诱人沉沦的颓废帅。
宋祁明脚边还散落一地烟头，似乎抽了许久。
我记得他以前是不抽烟的。
「宋祁明，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他没料到我会撞见，随手将烟掐灭，脸上又勾起笑，张口就是骚话：「想你想的呗。」
看他这样强颜欢笑，我突然鼻子发酸，莫名地胸口发闷。
「宋祁明，我想抱抱你。」
「好，给我开门。」
他早就习惯我提出的任何无理要求，立刻转身要来我房间。
「等等。」我叫住他。
然后一脚蹬上护栏，顺着墙边突出的横梁直接翻进了对面阳台。
宋祁明被我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在我跃下时稳稳地接了个满怀，方才心安。
他低喝：「这么危险，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锁骨，「我上学时背着我爸和老师偷偷翻过很多次墙，没事的。」
宋祁明还是一脸后怕。
窝在他怀里，我才闻到他身上还残留着酒气，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并不难闻，却莫名呛得我眼红。
我眸中染雾，嗓子发紧，语气艰涩：「宋祁明，对不起，我不该提分手的。我没有腻，是……」
情绪上来，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我和爸妈的事，还有我们交往、分手、重逢的心路历程。
从妈妈过世后，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突然宣泄出来。
「宋祁明，我是个玩弄你感情的坏女人。」
宋祁明原本在默默倾听，顺便替我擦眼泪。
结果听到这句，忽然捏了下我的脸：「还挺有自知之明。」
「那你现在还想复合吗？」
「你知道的。」他温热的指腹摩挲着我的后颈，静静凝视我，「他们都说我恋爱脑。」
我瞪大双眼。
我就知道，马甲爆了！
不对，说不定那帖子就是个引我上钩的圈套。
可恶，他一个平 A，我把大招都放了。
宋祁明甚至没给我控诉的机会，抓着我的后脖颈就啃了上来。
一说开，放荡本性又暴露了。
这时，砰——房门突然被踹开。
我爸、宋姝、吴妈还有一帮佣人都抄着家伙涌了进来。
结果瞬间呆住。
尴了个大尬。
你敢信，我们还是拉丝状态。
19
宋祁明乌鸦嘴成真。
我翻阳台真的翻出事了。
别墅有安保系统，摄像头捕捉到我的身影，直接把警报发送到我爸的手机上。
然后他就带着一大帮人杀过来了。
看目前的情景，我死局已定。
社死+被我爸恁死。
宋姝疏散佣人后，表情也挺严肃。
我们被带到各自的房间，分开问话。
我爸压抑着怒气，没有半句废话：「立刻断掉这段关系。」
一如既往地强硬专制，甚至都没问我和宋祁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要的一向是结果，不在乎过程。
我冷笑，「凭什么是我分。」
他终于变了脸色，朝我怒吼：「程楠星！你这话，该分开的难道是我和宋姝吗！」
「没错！」我也毫无畏惧地叫嚣着。
我们父女其实很像，骨子里都讨厌被人管束威胁。
只不过，他比我早成长一步，把爷爷加注给他的那套又实验在我身上。
「你和宋姝没结婚前，我和宋祁明就在一起了，你凭什么让我们分开。
「哦，我想起来了，因为你们大学时候就认识，好不容易旧情复燃，怎么会轻易放手。
「既然你那么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还要娶我妈！是你把她折磨死的，是你！你凭什么这么心安理得！凭什么要让我为你的幸福铺路，你做梦！」
啪！
他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我的脸迅速红肿，鲜血沿着被磕破的嘴角渗出。
我抹了一把，勾起唇角。
脸上火辣辣地痛，心里却异常痛快。
「你急了，证明被我说中了。」
「混账！」他扬起手，最终还是放下，「让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也做梦！」
我笑着挑眉，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检查报告甩在他面前：
「迟了，不需要你同意。我怀孕了，你要当姥爷啦。」
我爸死死攥着报告，「一个月，可以打掉。」
「好，你和宋姝离婚，我就打。」我答应得很爽快。
报告是假的，我借用了朋友的，然后改了名字打印。
这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现在就用上，我也出乎意料，但还算合理。
我爸指着我沉默半晌，最后捂着胸口气晕过去。
20
我是个不孝女。
我爸被我气得住院了。
那晚起，我也没再见过宋祁明。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
不知道他和宋姝谈了什么，反正在宋姝的故意安排下，他暂时离开去了外地，据说是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
谁知道真假，我也联系不上他。
等安顿好我爸，宋姝单独约了我。
刚坐下，她就开门见山：
「听说你怀孕了，只有我和天阳离婚，你才会打掉。」
程天阳，我爸的名字。
「孩子的事暂且不提，我今天主要想和你谈谈，我和你爸妈之间的事。」
我沉默着听她说。
「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妈妈的死是她的选择，你不该怪在你爸爸头上。我知道你认为他不爱你妈妈，就不该娶她，然后冷暴力。可当初，他要娶的人其实是我。」
宋姝说了很多。
事实的真相和妈妈日记上写的大为不同。
原来我爸从来没有脚踏两只船。
故事里不存在三角恋，但依旧很狗血。
他喜欢的一直是宋姝，至于我妈从头到尾都是一厢情愿。
是她背着宋姝，用不正当的手段设计爸爸然后才有了我。
之后又告诉看不上宋姝的爷爷，逼着我爸娶她。
即便我爸明确告知，就算结婚也不会对她好，我妈还是要嫁。
我打断她：「你不会是故意抹黑我妈的吧。」
宋姝不置可否：「你爸对你妈有没有爱过，你和他们生活这么多年肯定比我感受得深。」
我默了两秒，又问：「你们这么相爱，最后怎么还分开了。」
按照故事发展，我妈就是恶毒女配，我爸这个男主应该誓死不从，历经波折，最后成功抱得美人归。
「我甩了他。」
「……因为我？」
「你是一小部分，主要原因是我腻了。」
「……」她是不是在点我。
见我表情僵住，宋姝笑着耸耸肩：「开个玩笑。其实是我家当时出了点事，不得已出国。」
她没打算细说，又转回话题。
21
「好了，我们这代的故事讲完了，要不要继续责备你爸，我无权干涉。现在说说你们还有下一代的事吧。
「我可以答应你打完孩子就离婚，但之后我会带着祁明离开，永远不再打扰你和你爸的生活。反之，你们也要做到。
「如果你要生下孩子，那我们就互相耗着。孩子我会好好抚养，至于你和祁明，我改变不了你爸的想法，能不能在一起就看缘分吧。
「到底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末了她又添了句：「程楠星，你可以说你爸对不起你妈，但他是爱你的，只是用错了方式。」
宋姝起身准备离开，被我喊住：
「宋祁明在哪儿？我想见他。」
「他已经知道了。」
我心一紧，「什么？」
她转过身直视我：「当然是你怀孕的事。还有你想和他在一起的真正目的。」
宋姝的眼神异常尖锐，一眼看穿我。
是的，我利用了宋祁明。
所以这次是他先生气离开。
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哄哄就没事。
而且说不定，根本不会原谅我。
宋姝又说：「你们现在不适合见面。祁明让我转告你，虽然这是你们的孩子，但他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所以楠星啊，认真选择，现在我们三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你手里。这次没有任何人会干涉逼迫，你有绝对的自由。」
22
宋姝给了我三天时间考虑。
可我根本没怀孕，谈何选择。
而且从知道我妈真实过往的那一刻，我占据的道德高地已经消失了。
我所谓的正义审判立场根本不成立，自然也没资格阻止我爸追求真爱。
更何况，无论选择哪一个，我和宋祁明都不可能了。
宋姝才是真正的博弈高手，她精准掐住我的死穴。
她知道宋祁明是我最大的优势和依仗，所以从一开始便杜绝了。
嘴上说着，我有绝对的自由选择权，实际上路早就堵死。
我把自己窝在房里，用画画纾解烦闷的心情。
第三天，我留下一封信就收拾行李、离家出走了。
是的，我啥也没选。
我选了自己觉得酷爆但实际上最幼稚叛逆的做法。
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
信的内容很简短，也不煽情。
因为我和我爸都不喜欢。
「对不起，爸爸。
你们好好过吧。
我走了，勿念。」
至于假怀孕的事，我没解释。
就让他们认为我带球跑路了吧。毕竟两个人应该比一个人更能让人牵挂得久吧。
23
一个月后。
我刚赶完一张画稿，门铃忽然响了。
透过猫眼看，是宋祁明。
憔悴的脸上全是怒容。
「程楠星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你有本事去父留子，你没本事开门吗。」
他声音不小，惹得对门的八卦阿婆立马来看热闹。
我的联系方式全换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宋祁明不再按门铃，改成拍门，楼上楼下都听到动静了。
我连忙拉他进来。
明明才一个月没见，但我却感觉如隔三秋。
因为还记得自己做的亏心事，我忍住所有情绪，平静问道：「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我特么来看孩子。」宋祁明呵呵冷笑，「我们那个睡过一周就怀了一个月的孩子，怎么样了？」
糟糕，暴露了。
忘记时间对不上。
我摸了摸最近因为奶茶喝多长了点肉肉的肚子，厚着脸皮回答：「挺好的。」
宋祁明听完一把掐住我的脸，恨恨道：「我迟早被你气死。让你选择，你倒好，直接跑路。」
他掐得不疼，但我还是哭了，「我以为你这次生气再也不会原谅我。」
「我有没有说过，你再丢下我突然离开，你就死定了。」宋祁明板着脸，眸中墨色翻滚，山雨欲来。
感觉到危险的信号，我想溜。
结果他打横抱起我，就往房间里走。
我抠住门框不撒手，「要不咱再聊会儿天呗？」
宋祁明一根根扒拉开我的手指，「不了，节约时间。姨妈让我回去的时候，把媳妇和孩子都带上。」
媳妇应该是我。
孩子也勉强能理解。
不是，那姨妈是谁啊？
「宋姝。」
那不是他妈吗？！
宋祁明没打算现在解释。
紧要关头，我又问了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问题：
「我爸他……原谅我了吗？」
宋祁明声音嘶哑：「别管咱爸了……管管我吧。」
……
这时，仓促间掉落在地的手机默默闪了下。
因为是静音模式，没能引起注意。
屏幕上一条微信显示。
爸爸：「祁明，找到楠星就替我好好照顾她吧。」
几秒后，提示消失。
露出的屏保图片，是我当初和信一起留下的那幅画。
夜色漆黑，点点繁星，唯有启明，璀璨生辉。
番外——抉择（宋祁明视角）
我和宋姝不是母子，她其实是我的姨妈。
我妈是她的亲妹妹。
至于我爸，就是一个花心滥情的渣男。
在我一岁的时候，抛弃了我们。
我妈受不了打击，当着我的面跳楼自杀了。
所以看到楠星翻阳台，我才那么紧张。
当时姨妈收到消息就连夜飞到国外。
为了不让我产生心理阴影，她拿我当儿子养。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打拼不容易。
我知道她心里一直藏着个人。
但这人是楠星的爸爸未免太狗血了点。
程楠星，我的前女友，一个数次玩弄我的坏女人。
或许我真是个隐藏恋爱脑。
屡次栽在她手里。
我和楠星暴露的方式是我没想到的。
姨妈让我待在房间里，她和程叔叔先找楠星聊聊。
结果没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还带回一个重磅消息。
楠星怀孕了。
我又惊又喜，但下一秒听姨妈说时间是一个月。
我顿时就知道是假的。
不知道楠星在玩什么把戏，但我还是选择配合她。
姨妈也很了解我，她从我的表情里看出来了。
她突然问我：「你确定楠星真的喜欢你吗？」
我当然确定。
下一秒，我又被打脸。
「楠星说，只要我离婚，她就打掉孩子。她从头到尾就是在利用你，逼她爸爸而已。」
我沉默，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只是刻意忽略。
但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她，能怎么办。
姨妈骂我：「你真是随我那妹妹了，恋爱脑。被她甩过一次，现在又耍一次，还没长记性。」
她说要帮我试探楠星的真心。
让我做装作得知被利用，伤心离开的假象。
我犹豫一会儿，就同意了。
我也想知道楠星会怎么选。
谁也没想到，她最后居然跑路了。
还真是一劳永逸，消失得彻彻底底。
所有联系方式都换了。
我彻底急了，满世界找她。
程叔叔虽然面上不显，但背地里也在搜寻。
姨妈看我们爷俩这样，摇着头感慨：「这丫头太精了，我玩不过。离家出走这招一出，什么都白搭。」
她把楠星的画交给我，觉得说不定有线索。
果然，我根据画风找到她的账号，然后又摸到她签约的公司，成功拿到她现在的住址。
路上，我想着见面后一定不能那么快原谅她。
我要和她吵架，要让她知道教训。
可门一开，她一哭，我心就乱了。
去他妈的吵架。
她就是卖我去挖野菜，我特么都能原谅。
宝贝别哭，老公来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