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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之夜尸暴

8

着重观察了两天泡在河水里的肯丽,我得出新的结论:丧尸遇到水,会加速巨人观现象的出现。

两天两夜以后,肯丽的样子已经是不堪入目了,但是躯体依然还在动。

我在手札上写了这些天的结果:

丧尸行为的变化周期:转化后的 2-3 天是新丧尸行动最为迅捷、灵活的阶段,速度为人类的 2-3 倍,攻击性极强,高危;

状态变化:一周左右出现巨人观,丧尸体内的气体发酵会使其发生巨大膨胀;

……

记录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丧尸的体内气体发酵膨胀,和沼气池是一个道理吧?如果遇到火源,会不会砰砰砰地炸一串?

额,好鬼畜。

接着记录观测结果:

状态变化:一周后行动力下降,速度降至普通人类标准,随着时间推移逐步降低;

群体特性:聚集;

丧尸的恐惧源:烈日、深水;

感染解决方案:暂无

合上手札,我习惯性地再用望远镜看肯丽的情况,这两天她的反应越来越慢了,但是还是在抽搐抖动,是比较轻微的幅度。

太阳慢慢落山了,我一边看她,一边吃一盒芝士威化球,旁边小桌子上摆着可乐。吃了好几天零食了,都没有正经吃饭,我感觉有点上火。

但是芝士球一口一个香甜酥脆,真的停不下来……

丧尸为什么会怕水呢?明明只是浅浅的一个河滩,水深不会超过膝盖,它怎么就是爬不起来呢?

水,到底在抑制什么……

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哥哥的话,一定能想到更多东西,他是专门研究这个的。我有点泄气地再去看肯丽,惊讶地发现,原本已经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它,竟然开始剧烈挣扎了?

只不过这两天它实在腐化得厉害,身上的皮肉一块块簌簌脱落。它丝毫感觉不到似的,全身像通了强烈的电流,不停剧烈抽搐着,一颗面目全非的头也在疯狂左右摇晃,头皮都剥落下来了…

这是怎么了?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半袋芝士球脱手而出,滚得到处都是,但是我顾不上管,因为发现了更加严重的事情。

城里面的丧尸群,好像也出了问题。

这些天,因为新感染的丧尸越来越少,所以我已经逐渐习惯了城市里大量丧尸越来越迟缓的行动,甚至断定它们的彻底腐烂不过是时间问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彻底崩坏成了破烂骨头架子。

我甚至乐观地想过:这样下去,丧尸很快就会自然消亡,世界可能也会回到以前正常的样子。

而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多的丧尸出现了狂躁的抽搐行为,并且被某种奇怪的联系牵制,它们黑压压地聚在了一起,越聚越多,成群结队地做出摇头晃脑的怪异举动。

场面真的很吓人了。这些行为,和我前十多天观测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我心里惶惶然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不觉站了起来,眼睛都不敢眨地看着它们。

天色慢慢暗下来,我紧张地握着拳头看了很久,直到卧室里逐渐黑了。自从上一次意识到光亮会引起别人注意后,我晚上基本不点蜡烛了,都是靠裸眼 5.0 的视力在夜里视物。

黑猫突然窜过来,一下钻进了我的怀里,像是受了巨大惊吓一样不停低声嘶吼。

这是怎么了?

我一把抱紧它,慢慢回过头,撞进眼睛的是一片血红。

赶紧揉了揉眼睛,我还以为自己眼球爆了呢。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层淡淡的猩红色,我爬到露台上,发现月亮升起来了,整个天地都像是笼罩在淡淡的血色轻纱里。

是一轮巨大的血月!此情此景实在过于不祥,我不由惊得汗毛倒竖。

潮汐的声音响起来,月圆夜,涨大潮了。

伴随着大潮的水声,远处城里也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声音,非常嘈杂和细密,有点像是某种昆虫的集体嗡鸣,忽高忽低,让人非常烦躁。

我钻回卧室,把着望远镜再看。

应该是丧尸群在发出这种声音。说来奇怪,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丧尸能发出除无意义的怪吼以外的任何声音。

这个不是人类范畴能够发出的声音,也不像是丧尸用它们快要烂透的声带发得出来的。这是其他的,未知的什么东西。

很像是一种……交流。

那些黑压压的丧尸群,越来越紧密地簇拥,就像是一个个蚂蚁堆成的黑色坟墓,每一只丧尸都拼命往里钻。

我换了个倍率的镜片,想要看得更仔细一点。

尸堆形成以后,并不是静止的,内部在涌动,每只丧尸都在状似痛苦地扭动,大量的躯体纠缠在一起,慢慢地形成一个密度非常严密的堆体。

整个过程持续了至少半小时以上,然后尸堆慢慢不动了。

确实是丧尸不再异动之后,我脱力一样地倒进了藤椅里,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个现象。

这一夜睡得非常不踏实,做了无数个荒诞可怕的噩梦,等阳光落到脸上把我惊醒,脑仁还是炸裂一样地疼痛。

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我立刻下床扑到了望远镜前面,连鞋子都顾不上穿。

果然是真的!昨晚确实出现丧尸异动了,那些尸堆还在,遍布城市的大街小巷,如同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黑色坟包。

组成那些尸堆的丧尸们已经不动了,每一个尸堆外表似乎都硬化了,形成一层类似壳的东西,只不过这层壳上,不是遍布腐朽破碎的人脸,就是伸出张牙舞爪的人手,简直是突破恐怖极限的东西。

丧尸自绝于天下了吗?我心里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

再看河里的肯丽。

肯丽也已经完全没有动静了。我调到最大的倍率,能够看到十里以外的小鸟羽毛的那种。终于看明白了肯丽的情况。

它塌了。

虽然这么形容不太准确,但是它确实像是被从内部抽空一样地塌陷了,在河里沉沉浮浮的,更像是一张破烂的皮囊。

移动镜头看了看附近,我惊讶地发现,肯丽体内的一部分……怎么描述呢,就像是它的整个血管、神经系统,完整地从它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包括大脑的那部分,所以像是一副神经和血管纠缠组成的骷髅状的东西。

就那样摊开晾在了河滩上。

还在微微起伏抽搐,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蜂窝状的小窟窿眼,像是在呼吸一样收缩舒展着。

这到底是个什么啊?密集恐惧症的我害怕得舌尖都麻了。

……

盯着看了许久,它就那样在原地蠕动,似乎是没有行动能力。

我僵硬地挪开眼睛,突然发现,现在的世界,真的太安静了。我能听到海浪和风声,还有海鸟的鸣叫,森林的呼啸声,就是听不到一点人类的声音。

没有人声、没有欢笑、没有车声、没有船的鸣笛、没有飞机火车的轰鸣……太安静了,太荒芜了,像是有一种无比巨大的孤独和恐怖,把我死死地挤压在无形气压的中心。

世上只有无穷无尽的丧尸、尸堆、还有河滩上那副不知道是什么的恐怖骷髅。

我大张着嘴,有点喘不上气,下一秒就是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摔倒在地,眼前全是白花花的雪花。

手脚都是麻痹的,根本动弹不得;嘴唇和舌尖也是麻木的;眼泪和鼻涕无意识地淌出来,我耳朵里全是巨大的、轰隆隆的声音。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哥哥终于找到了白晶灯塔,终于来接我了,我们一起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回到了我们真正的家。

……哥哥,还活着吗?? 

9

大洋彼岸的某个帝国秘密实验室内,一组西装革履的高层人士来者不善地闯进了一个重要试验间。

有人将数据重重拍在桌子上,怒斥:

「凛!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用这些荒唐的东西欺骗将军阁下?」

身形高挑、穿着雪白实验服的年轻科学家从操作台上淡定地走下来,先是把一次性防菌手套摘了,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将军阁下身边的垃圾桶,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冷笑一声。

「经理先生,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我可不敢做掉脑袋的事情。而且,我从来不屑欺骗。」

制止了实验室高层的继续施压,身材魁梧、一身制服的将军慢慢坐到了凛的对面,紧紧地盯着他:

「确实,开始无尽变异了吗?」

凛注视着这个身居高位的人,眼睛里没有畏惧,也没有阿谀。他意味不明地微笑起来,推了推笔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认真反问:

「阁下,当初史密斯教授获得帝国的授权,研究并使用 X 病毒时,难道没有告诉过您,这是一种突变几率非常高的未知异种吗?」

将军死死皱着眉头,摇头。

凛似笑非笑地靠在沙发上,耸了耸肩膀:「很不幸,你们都被那个疯子耍了。」

将军的脸黑得像锅底。半响才问:「有没有……方案,对付它们?」

凛摇摇头,「我正在找。」

将军又沉默了一会儿,不再说什么,站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众人随之而去,很快实验室里只剩下凛一个人。

他腰背笔直地默默坐着,良久,一双狐狸眼睛在晶莹的镜片后眯起来,心里笑道:

「就算有,也不可能给你啊,呵呵……禽兽不如的东西。」

————————

白晶灯塔顶,我抱着小黑猫在露台上发呆,

自从目睹了尸暴,和看见丧尸的壳子里是那种恐怖的东西在主导以后,我突然就颓靡了,感觉有什么更可怕的情况会发生,而我完全不知道能不能应对过去。

我还能活着见到哥哥吗?

……或者……哥哥真的还活着吗?

一想到我那个狗脾气的哥哥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疼得整个人都头晕脑胀。虽然理智告诉我,不要无意义地自己吓自己,但是这是末世!吃人的末世啊……哥哥再牛批,也只是个脆皮的肉体凡胎罢了。

突然,我就不敢奢望哥哥来接我了,只要他能活着就行。

说不定熬个几年,丧尸就自然消亡了呢?我鸵鸟一样地想。但是心里是知道的,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昨夜的尸暴就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我掏出来手机,摁亮屏幕,抱着希望的猫头,但是不抱什么希望地又尝试打了一次电话。

嘟——

!!!!!竟然通了!!!!!

我差点就给手机跪下了,真的没想到它会通!!是希望赠与我幸运了吗?虽然听筒里是近乎撕裂的电流音,但是我清清楚楚听见了哥哥的声音:

「喂」

「零#」#&#?」

我哇地一下就哭了。

电话的信号还是不行,时有时无,好像随时都会断掉,声音卡得非常机械,但是我已经非常满意了,这是活着的哥哥啊!

不能在这个时候哭耽误时间,我硬生生地把哭吞了回去,噎得我打了一个嗝。狗哥哥似乎笑了一下。

玛德。

「零,你怎、么……样?」

「我没事!现在很安全!物资有很多,够我撑个两三年的!哥你怎么样?」

「没事,暂时被……扣住了。别……害怕……我会想办法来带你……回家的」

「哥…那些丧尸堆起来了,昨晚!怎么办?我看见丧尸身体里面的东西了,蜂窝状的几万个小孔组成的,非常古怪!」

我明显感觉到哥哥的声音一变,突然急切起来:「你摸到……它……了??&.?*#/:——」

「没有,我在塔上用望远镜看到的。」

「记住!X 病毒一期突变的时候……%##是传染性最强的,传染 %&›‹¥是为了*,#繁殖,千万不能直接触碰本体!已经……形成尸堆了……是吗?正在结茧孵化&%\#~进行二期变异,之后的……成熟体会比较#%*——吓人,你做好心理……准备,不过别担心,成熟体……都还不会&*+#?/》攀爬,你在灯塔上……%&#是安全的!注意要保持安静……」

我直接给听愣了,但是知道这不是深入思考的时候,赶紧接着问:「后面还会变异吗?」

哥哥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艰难地说:「现在##%、」\五十星帝国的个别成熟体……已经突变到了第五期,是……智慧体……」

我愣了一下,不敢深想,追问:「哥哥,怎么杀死它们?」

那边快速地轻声回答:「一期打头,破坏大脑;二期打口器,破坏核心;三期和四期……打击隐藏复眼;五期……数量稀少,目前只有小当量核弹可以清除,即便清除了……也无法完全……破坏 X 病毒原体。」

电话好像要断了,我连忙抓紧时间吼:「哥!它们是月圆之夜变异的,昨晚是血月!它们怕水!」

不知道哥哥听见没有,电话断了。

——————

凛握着一只蓝牙耳机,靠在一个狭窄的通风楼梯间里,仰起脸吸了两口冷空气,他默默沉思——

血月、月圆之夜、怕水。

秘密实验室建在地底,自从泄露后,他就被军方严密控制起来,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丧尸活体的变异过程,说起来,零提供的几个信息,算是比较关键的田野调查结论。

为什么是月圆之夜?为什么是怕水呢?

凛陷入了深思。

——————

电话断了,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跪在地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意识地摆出了这个姿势来支撑身体。

意外打通了哥哥电话,让我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爬回卧室找了纸笔,我赶紧总结了一下刚刚说到的重要事项:

哥哥被五十星帝国的人扣住了,但是他可以打电话,那就是没有生命危险,很大可能是丧尸病毒——X 病毒是从那个实验室泄露出来的,所以应该是帝国的某个势力控制了实验室,想要找到解决方案,哥哥……应该是他们的希望;

X 病毒会变异,尸堆是变异体孵化的茧房,出来的就是二期成熟体,很吓人;

那个蜂窝状的血管骷髅感染性极强,千万不能触碰;

丧尸可以杀死,一期打头,二期打嘴,三期四期打隐藏的复眼,五期打不死,只有核弹清洗;X 病毒不会消失;

变异的成熟体都不会攀爬,我是安全的;

要保持安静;

五期成熟体已经产生了智慧,不知道智慧程度是什么样的?

……

整理好了,我默背了几遍,牢牢记住这些保命的信息。

知道哥哥还活着,在努力寻找方法解决 X 病毒,想办法来带我回家,我心里好受了很多,没有那么委屈和颓靡了。

不知道那些尸堆孵化完全要多长时间,我观察了一下远近各处的情况,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丧尸在活动了。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安全空隙,我准备把那些动静比较大的活给干了,比如:我的雨水收集和沐浴系统。

为了防止丧尸变异后的智慧体注意到我,我准备再给灯塔的露台和卧室窗户增加一些遮蔽的屏障。计划好以后,我就到储藏间寻找材料和工具去了。

10

先评估一下露台和卧室四个小窗户的情况,我大概心里有底了,要干三件事:

将之前买的 PVC 粗管分解开,作为接水的凹槽固定在露台一圈老木头围栏的外侧,这样,雨水会沿着顶部的房顶流下来,被凹槽接住,最后进入蓄水泵。

露台的防护围栏下半截是石头砌的,高度到我的胸口,上面嵌着一圈扎实的粗木头扶手,也就是说我站在露台上的话,会露出来肩膀以上部分。防止后面变异的第五期以上智慧体因此观测到我的存在,我准备在围栏上再加一圈遮掩。

四个小窗加上黑色挡光的窗帘,为了更加隐蔽、安全,窗户上全部钉上小木条,把窗玻璃掩盖住。

计划好了,我就开始干活了,毕竟时间紧迫。

把木板、PVC 管子,小发电机、电锯、打钉枪、蓄电池全部搬上顶层。我先换了工装,在望远镜前面观察了一下,确定那些尸茧没有变化,河滩上的 X 病毒本体也没有移动。

那我就放心地干活了。

量好了尺寸,计算出需要的材料数量,我照着说明书给小发动机加满油,拉满启动盘,这电不就发起来了吗?噪音确实不小,和汽车发电机运行的声音差不多。赶紧把电接入到蓄电池里面,电锯也给插上。

一连对半分解了十根 PVC 管,估摸着基本够了。把电锯撤了,打钉枪插上电。我又进去观测了一遍周边情况,依然没有异样的动静。

找了安全绳绑在腰上,我打了个牢固的复式压扣,又绕过臀和大腿绑了一根安全绳,用锁扣扣在一起,安全绳系在露台中央的大铁柱上。

我抱着 PVC 管子,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围栏,稳稳地骑在上面。将一截截半面 PVC 粗管用打钉枪固定在围栏粗木外侧,目测了一下,刚好可以接到圆弧形屋顶流下来的雨水。

最后再接了一根引水管,将雨水引到蓄水泵里。蓄水泵是两个一米多高、一米多直径的超厚塑料大桶,有盖子的。

用热熔胶枪修补了一下 PVC 粗管连接处的缝隙。做完后我开了一瓶矿泉水,倒进接水管里试了试,完全没有问题,水流通畅无碍地淌进了蓄水泵。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没水洗澡浇菜了。

又跑进卧室观察了一遍城区的尸茧,没有情况。我才抓紧出来插上电锯分解木板。弄了一大堆大概两尺长的小木条,我把它们一条条密集地钉到了围栏上,像是加了一道木条墙。

这样我站在露台上,即便是跳起来,或者平时出来做事晒太阳,外面都不可能再看到我了,但是我可以通过木条间的缝隙轻易看到外面。

就是菜架要放高一点,不然晒不到太阳。

工具撤回卧室,我给所有的窗户上也钉上了小木条,又找了块黑色的防雨布,裁剪了一下,做成窗帘,遮住了四个窗户。

不过,不管是窗户还是上面露台的木墙上,我都留出了放置望远镜镜头的孔。

做完这些,再也不担心晚上点蜡烛有光被人、或者被丧尸发现了。

把工具和剩余的材料归置到储藏间里去,我趁着还有时间,又把物资整理了一下。

米面粮油这些重要的东西全部扛到了中层铁门以上的储藏室,也是以防万一底部被攻陷了,我还能退守高地。

所有的食物、水、生活用品也逐步挪上来了,这些天陆陆续续已经收整归置了一大部分,所以干得不算特别艰难。

幸好塔楼够大,中层以上的储藏室也是足够的。收拾到最后,底部就没有太多东西了,主要就是储存排泄物和猫砂的地方。

我终于了却了心头大事,高高兴兴地爬回卧室换掉工装,用湿巾擦了一遍身体的汗,又擦了手,准备给自己好好做点吃的。

……

开了一袋珍贵的螺蛳粉,加了一个腊鸭腿一起煮,又煎了两个荷包蛋,饮品配了个清甜的椰汁。螺蛳粉总共就两箱,真的是吃一袋少一袋,我只有馋得不行的时候才开一袋。

今天搞定了大活,犒赏一下自己。

一边快乐地嗦着粉,我一边考虑那堆在储藏室里发现的生石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东西是之前粉刷白晶灯塔外墙的时候剩下来的,满满的两大储藏间,少说也有个好几吨,用蛇皮袋一袋袋地码着。

生石灰可是个好东西啊,可以产生水合反应,简单来说,就是我可以用它弄出热乎乎的洗澡水。

嘿嘿……

嗦粉嗦高兴了,加上之前打通了哥哥的电话,还干完了活,找到了产生热洗澡水的方法,我觉得自己活得挺有滋有味的。

……

上天确实待我不薄,没有让我等太久。

没过几天,夜里就下大雨了,每逢雨天我都睡得格外香甜,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下雨,第二天起床,发现两个蓄水泵都基本满了以后,我的心情真的可以用欢呼雀跃来形容了~

来跟我一起喊:洗澡!洗澡!洗澡!

天可怜见啊,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洗澡了,我都要馊了!

先把水澄清过滤了一下,我发现灰尘杂质很少,完全可以用来洗澡的。

找出来一匹无纺布,这个还是我采购时想着用来缝几个收纳袋才买的,现在真是派上用场了。

无纺布裁开密密地缝出布袋子,然后把生石灰装进去,加了炭粉和盐。真正的加热包是更复杂的,但是我这个条件限制,就做简易版的,反正发热的主要材料是石灰石。

大概做了五六个,挺大的,感觉应该可以把水加热起来。防止不够,又做了几个备用。

把一串加热包系在一根长木条的,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反应过度爆炸,所以戴上了护目镜,站得老远。

像钓鱼一样钓着一串加热包,慢慢入水。第一袋,有戏!立刻就滋啦滋啦开始剧烈反应了,很好,没有爆炸,我慢慢地把一串加热包都浸入水中。

不敢松手,怕加热包的高温烧坏我的塑料水泵。

大概挑着木条过了七八分钟,反应渐渐平息下来了。

我上去试了试水温,好烫!至少也有个五十度左右了。又调和了一下温度,迫不及待地去脱了个精光,裹着浴巾就跑出来了,浴巾搭在一边的吊床上,我钻进了水泵里。

热水澡……舒服啊~~~

我可能是在末日过得最幸福的人了~~~

挤了个热毛巾,敷在眼睛上,我仰面靠在水泵平滑的边缘,舒服得快要睡过去了。

泡了很久,水温有点凉了,我才开始打香皂搓澡,真的太脏了……感觉自己洗掉了二斤污泥。又冲了一遍,才算彻底洗干净。

摸了摸已经有点长的头发,我想起那把推子。

找出来,先把头发尽可能短地绞了一遍,又用推子把参差不齐的头发茬子推了个干净,最后打水冲干净碎头发,用香皂洗了两遍大油头,终于清爽了。摸着干干净净的寸头,和滑溜溜的小脸蛋,我真是全身舒畅。披着浴巾回了卧室,换了套柔软的真丝睡衣,直接钻进被窝就睡着了。

这是末日以来,我睡得最踏实、最香甜的一个午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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