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读书那会，亲眼见到我的同学，脑袋一个接着一个地爆开。
脑浆和鲜血混杂着喷在我的脸上。
1.
「注意，以下是高考要点。」
砰！一声闷响。
教室讲台上，陈文老师的脑袋突然爆开，脑浆混合着血液喷洒在讲台四周。
啊！
教室里响起一连串的尖叫声。
前排离老师很近的几名女生满头满脸都是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
砰！
又一声闷响。
离陈文老师最近的那名女生的脑袋同样爆开。
砰，砰，砰。
连续三声。
一男，两女，又是三人的脑袋爆开。
教室里，在一分钟之内，连续死亡五人。鲜血和脑浆混洒在讲台周围。
啊，啊，啊！
回过神来的学生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同拥挤在门口，想要逃出教室。
砰。
第六名学生的脑袋爆开。
脑浆和血液洒满围在教室门口的学生身上。
我坐在教室后排，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当陈文老师的脑袋爆开后，我就被讲台上的场面惊得说不出话来。
当学生拥堵在门口时，我还坐在位置上。
当学生们满身被粘上脑浆和血液时，整间教室，只有我一个人还保持着干净。
砰砰砰！
教室门口，三名身体强壮的学生挤开其他人，冲出教室。在走廊上，他们的脑袋依次爆开。
啊！
正奋力向外跑的学生被眼前的场面吓得顿住脚步。
砰！
教室门口，又一名学生的脑袋爆开。
砰砰！！
挤在门口的学生慌忙退回教室，然后又听见两声闷响。
最后面的两名穿着校服的女生脑袋同时爆开，其中一名女生的尸体向前扑倒，挂在前面一名男生身上。
啊！男生高分贝的尖叫震得整个教室里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砰。
尖叫声戛然而止，男生的尸体和背上的无头女尸一起倒下。
教室里，五分钟内，已死亡十三人。
余十七人。
2.
「跳窗！」
一名男生喊道。
来不及思考，已经有学生站上阳台，然后滑了下去。
教室在二楼，顺着墙壁滑下，不会受太重伤害。
砰！挂在墙壁还未跳下的男生脑袋爆开，红白相间的脑浆洒在墙壁上。
砰！刚跳下阳台的另一名男生，身体还在半空，脑袋就瞬间爆开。
两具无头尸体摔落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浸满楼下的走道。
教室里，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躲在课桌下，捂着嘴。看着身边的三个同学的脑袋一个接着一个爆开。
他们的脑浆洒在课桌上，洒在书本上，洒在高考模拟题上。
有一个眼珠子滚落到我脚边，好像在看着我。眼珠子上有一个黑点，那是班长的眼睛。
砰砰砰砰砰！！！
教室里，在绝望的哭泣声和尖叫声中，又连续响起五声闷响。
全班二十九人，一名老师，已死亡二十三人，仅存活七人。
而时间，刚过去十分钟。
3.
「啊！」
砰！尖叫声骤停，又死亡一人。
「妈妈，救救我。」
砰！求救声也消失了，再死亡一人。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砰！哭泣声停止。
教室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四名学生还活着。
两个紧紧抱在一起，跪在地上的女生，紧紧靠在教室角落的一名男生，还有躲在课桌底下的我。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没有人的头再爆开。厄运好像停止了。
「别大声说话！也别哭。爆头的人都是大吵大闹才死的。」男生小声说道。
两名抱着的女生分开。她们的头上、身上都沾满了别人的脑浆。然后她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砰！一声闷响。
其中一名女生的脑袋再次爆开，炸开的脑浆铺满另一名女生的脸。
「啊！」好朋友在自己眼前死亡，另一名女生再也忍不住，发出尖叫声。
砰！两名刚站起来的女生又跪倒在地上。
刚爬出课桌的我又缩了回去，看见那名仅存的男生满脸绝望。
「不能大吵大闹，不能离开教室，不能粘上脑浆。」
男生低头看着那些溅在他身上的脑浆，绝望地对我说道。
砰！最后一名男生的脑袋炸开。整间教室只剩下我还活着。
可是为什么？我们好好地上着课，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4.
满教室的无头尸体，仿佛是地狱里的场景。
讲台上，连「离高考还剩三十三天」的鲜红标语上，都沾满了白色的脑浆。
我能离开吗？我的身上没有被粘上脑浆，我应该能离开。
我从课桌爬出，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的脑浆和血污，一点一点挪到门口。
外面静悄悄的，走廊上的三具尸体，提醒我不能离开教室。
我告诉自己，他们身上是被溅了脑浆，所以才爆头的。
我必须赌一把，我不想留在教室和尸体待在一起。我的身上没有脑浆，我能逃出去。
门口堆了几人的无头尸体，我小心翼翼地跨过，然后一只脚跨出了教室。
砰！突然的剧痛，让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
黑暗里，有个年轻的声音在我耳边吵吵。
「你在干吗？你为什么不待在教室里？走出教室的人都死了，你没看见？」
「闭嘴！」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能附身这么长时间，小玥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一间后现代风格的建筑内，身上接满了仪器。
我的记忆逐渐恢复，认出站在我旁边的这对师徒。中年男子郑辉郑教授和他的学生许衡。
随着记忆的恢复，我也想起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许玥，市刑警。
许衡一边拔着我身上的仪器，一边问我：「阿姐，找到线索了吗？」
我摇摇头，看向前方一块硕大的屏幕。上面正播放着我的记忆，不，受害者的记忆。
而在我们旁边，摆放着一个冷柜，里面冰封着一具尸体。
一具全身插满仪器，只剩半边脑袋的尸体。
5.
这是一起骇人听闻的特大杀人案。
市二高中，高三二班。全班二十九名学生、一名语文教师、班主任、教委主任、校长，共计三十三人全部爆头，无一生还。
时间发生在五月八号，下午五点十五分，最后一节课刚开始的时候。
语文老师陈文和二十九名学生死亡在教室和附近的走廊上。班主任、教委主任、校长三人分别死在办公室内。
听见教室学生的哭喊后，正在操场上体育课的高中二年级三十一名师生全程目睹了这一惨剧。
另，教室外过道上的监控完整记录下走廊三名学生的爆头场景，同时记录下教室门口，飞溅出的脑花和倒下的无头尸体。
这一特大刑事案件，惊动全国。市领导亲自督办，刑警部门成立专案组调查。
但调查刚开始，所有尸体完成尸检后，案件就止步不前。
根据尸检结果，所有人的脑袋都是从内向外爆开，直接排除外部人员用狙击枪一个一个点杀的推论。
但所有尸体脑部也未发现任何小型炸弹爆炸后残留的化合物，因此也排除有人在学生颅内安放微型炸弹并一一引爆的推论。
不仅如此，对学生和老师、校领导的背景调查，也未发现任何有杀人动机的相关嫌疑人。
整个案件，成了一桩悬案。
由于案件太过重大，不能草草了之，专家组请来郑辉教授，并派我与其接洽，借最新技术进行查案。
而郑辉教授团队研发的最新技术，有一个很形象的名字——活人附身。
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的思想附身到死者身上，见证他死前所经历的场景。
如此，更容易找到线索。
6.
「我们开始第二次附身实验。」
郑教授对我说道：「第一次附身时，由于你与死者的脑频率冲突，你们的记忆是处于互相冲撞的情况，所以第一次附身没有自己的记忆。但第二次，你应该会保持住记忆。」
「好。」我躺回仪器，看着许衡一项一项将其他仪器接在我身上。
倒计时，三，二，一。
我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教室。
陈文老师依旧在讲台上讲着课，下面学生专心听着讲。我坐在教室倒数第三排，旁边同桌的位置空着。
挂在讲台正中的时针显示时间在下午五点十分，离悲剧发生还有五分钟时间。
我环顾四周，教室里没有什么异常。由于我附身死者，查看的是死者生前的记忆，所以我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通过她的眼睛去看，去尝试发现一些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时钟指针来到五点十三分时，我看见前面的同学突然回过头，往我的课桌上塞了一张字条。
纸条上写了一行字：苏巧巧不来上课后，陈文老师看你的次数更多了呢。
我拿起纸条，看向讲台上的陈文。正在讲课的他时不时看我一眼。原本以为他只是正常地看学生，但经过纸条的提醒，我发现他的眼神很奇怪。
那不是老师看学生的眼神，而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眼神里，充满了欲望。
看着陈文的脸，我感到一阵反胃。
陈文又看了我一眼后，指着黑板上，用粉笔做了标记的内容说道：「注意，以下是高考要点。」
砰，他的脑袋随之爆开。
砰砰砰，一个又一个学生的脑袋爆开。
7.
脑袋再次爆开的感觉让我有些耳鸣。
「阿姐，阿姐！有线索了吗？」许衡喊了我几声后，我才回过神来。
再次经历一遍所有学生的遇难过程后，我并没有找到有效线索。
现场没有凶手，所有人的脑袋都是突然间自行爆开的。唯一值得调查的，或许是那张纸条上写的事。
被附身的死者名叫林丽，高三学生，父母是普通工薪阶层。
由于她的脑袋爆开后，相比其他尸体，脑部保留更为完整，因此被选作附身对象。
其实也就只剩半个脑袋。
通过对林丽和陈文的调查，未发现他们之间存在师生间的不伦关系。
而纸条上所写的苏巧巧，是林丽的同桌。全班唯一不在场，没有被爆头的人员。
但在之前的调查中，苏巧巧已经在案件发生一周前，在学校里跳湖自杀。自杀原因初步确认为抑郁症。
「万能的抑郁症。」
我向上级申请对苏巧巧的死做重新调查，并在下一次附身实验前，拿到了同事的调查结果。
苏巧巧确实患有抑郁症，死亡原因为溺水。
她的死，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在高三压力最大的时候，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对苏巧巧父母的走访，同事发现她的父母面对警察的询问时，对很多事做了回避。
苏巧巧的父母，在隐瞒着什么。
8.
倒计时，三，二，一。
第三次附身实验开始。
我从黑暗中睁开眼时，面前竟然是一丝不挂的苏巧巧。她躺在床上，正双目无神地看着我。
我看向四周，发现身处一间卧室内。我的视角跟随着林丽移动，看见她向前走去，用被子将苏巧巧盖住。
「巧巧，发生什么事了？」林丽问苏巧巧。
躺在床上，如尸体一般的苏巧巧好像活了过来。她开始哭：「陈文老师……陈文老师强奸了我！」
这里面竟藏着一桩强奸案，还是老师强奸自己的学生！
「巧巧，你别慌。」林丽安慰苏巧巧，「陈文老师出去了。你先洗个澡，洗完澡后，我们去报警。」
「不，不能洗澡啊。洗完澡，证据就没有了。」我喊道。
可我只是附身在林丽的记忆中，我所呼喊的声音，她们根本听不到。
「能洗澡吗？洗完，会不会就没证据了？」苏巧巧不确定地问林丽。
「衣服还在呢。」林丽说道，「这些也能作为证据的。」
苏巧巧离开卧室，在林丽的劝说下洗完澡。等她出来，看见林丽正在清洗她的衣服。而陈文，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紧紧盯着只裹着浴袍的苏巧巧。
看见这一幕，我明白过来。林丽，是陈文的帮凶。
被诱骗清理完证据的苏巧巧，已经拿陈文没有任何办法。
见苏巧巧出来，清洗完衣服的林丽迎了上去：「巧巧，你听我说。」
苏巧巧挣脱林丽的手，她好像完全反应过来，指着林丽：「原来是你。你喊我到你家补习功课，你自己却不在。陈文老师强奸我后，你却出现了。你们合伙的，是吧？说啊！」
陈文坐在沙发上沉默，并不说话。而林丽变了脸色，干脆承认道：「是我。你想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苏巧巧哭着跑出去后，我看见林丽转回头对陈文说：「陈文老师，她会去报警吗？」
陈文坐在沙发上，笑了：「放心，除非她不想高考了。」
我的眼前一黑，附身时间到了。
「阿姐，有线索了吗？」许衡站我旁边问。
「有一起强奸案。」我坐起来，扯掉贴在头上的仪器，说道，「我要申请并案调查。」
9.
我在一处普通居民楼见到了苏巧巧的父母。
苏巧巧的家庭装修略显简陋，她的父母白发多了一些，但神态还好。他们还有一个小儿子，七八岁的样子，跟在父母身后，好奇地看着我。
「苏巧巧被她的语文老师强奸，你们知情吗？」我开门见山地问他们。
「阿姐。」许衡在一旁扯我的袖子，「委婉一点啊。」
我没理许衡，而且紧紧盯着苏巧巧的父母。对于隐瞒了事情的人，开门见山的问话更容易得到答案。
许衡见我不搭理他，只得将苏巧巧的弟弟带进卧室，将门轻轻关上。
客厅内，只剩我和苏巧巧父母。他们对视了一眼，没有选择再隐瞒下去。
「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我的同事来调查时，也不说这件事？」我继续问道。
我的语气并不好，作为警察系统内的人，最讨厌的罪犯，强奸犯要排在前三。
排第一的是贩毒分子。
「吴律师说我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报案也不会被立案的。」苏巧巧的父亲说道。
我想到林丽的记忆，不由得沉默。
「吴律师建议我们私了。」苏巧巧的母亲在旁边补充道，「我们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拿了陈文三万的私了费。」
苏巧巧的母亲看向卧室，继续说道：「我们家并不富裕。三万元，够孩子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看着苏巧巧母亲时不时看向卧室的目光。
她口中的孩子，恐怕不是苏巧巧，而是她的弟弟吧。
10.
「如果我知道巧巧她会跳湖，说什么也不会拿这钱的。」苏巧巧母亲送我们离开时，懊悔着说道。
我在心里冷笑，也不接她话，带着许衡离开。
我们先去律师事务所调查了吴律师，得到的答复和苏巧巧父母一样。
当我们离开律师事务所时，许衡在一旁问我：「阿姐，你说吴律师收钱了吗？」
我明白许衡的意思。吴律师会骗苏巧巧父母放弃报案，接受私了，恐怕是收了陈文的钱。
「他们这一行，怎么会不收钱呢。」我回答许衡。
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我愣了愣，转身向律师事务所冲去。
这声闷响我太熟悉了。
回到律师事务所，尖叫声刚刚响起。
吴律师此时正坐在他的办公位置上，身体还未来得及倒下。他的脑袋此刻只剩半边，正向外冒着血浆。
怎么会？
杀戮，还未结束吗？下一个会是谁？
我的眼神急速在办公室里扫过，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封锁现场，谁也不能出去！」我对律师事务所的人喊道。
等所有人都坐回位置后，我对身边的许衡说道：「你先回警局，帮我叫支援来。」
许衡是我的弟弟，我不能将他留在一个随时可能爆头的危险场所里。
律师事务所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在支援赶来前，我的心一直急速跳动。
我将所有人留下，不准离开。如果凶手确实还在，是否会重演学校教室里的事？
在极度安静中等待了十分钟，事务所里未再发生爆头的事。我舒了一口气。又过去十分钟，支援赶到，开始带所有人离开。
这一次，只有吴律师一个人死亡。
11.
吴律师的脑袋依然是由内向外炸开的，未发现微型炸弹爆炸后遗留的化合物。
作案手法相同，凶手应该是同一人，但他是如何做到让一个人脑袋直接炸开的？
「阿姐，你说会不会是苏巧巧的鬼魂回来复仇来了？」许衡对我说道。
我看了许衡一眼，说道：「这世上哪有鬼？」
「说不定真有呢。」许衡说道，「教室爆头案发生的时候，正好是苏巧巧的头七。」
「别想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我对许衡说道，「从目前所知的信息，教室爆头案和苏巧巧被强奸案，可能有很大关系。说不定，苏巧巧的死，还有隐情。」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许衡问我。
「苏巧巧的尸体还在吗？」我问刚赶到的专案组同事刘峰，他负责调查苏巧巧的案子。
「还在殡仪馆放着。」刘峰回答我，「苏巧巧的父母将她留在殡仪馆，准备在看好的日子火化。」
「我要向上级申请，对苏巧巧进行附身实验。」我对许衡说道，「请郑教授做下准备。」
「苏巧巧的父母会同意吗？」许衡问我。
「会同意的。」我想到苏巧巧的父母望着他家孩子的眼神，说道，「他们的眼里只有钱。」
12.
倒计时，三，二，一。
眼前一片黑暗，再睁开眼，我又身处学校之中。
「巧巧啊。」我听见有人在对我说话，不，在对苏巧巧说话。
他的语气很委婉，对苏巧巧说道：「你说陈文老师强奸了你，你有证据吗？这件事一定要慎重啊，这可是一名年轻老师的名声。」
这语重心长的语气，让我一阵反胃。我看见学校教导主任和班主任都坐在苏巧巧旁边，对她柔声说着话。
这次附身与前两次不同，我发现我并没有在苏巧巧身体中，而是站在他们旁边，仿佛是第三者在旁观。
「老师，我的衣服被林丽洗了，但我身上有伤，我可以接受检查的。」苏巧巧急切说道。她害怕两位老师不信，还挽起自己的袖子，她的手臂上，一片瘀青。
「巧巧，我们相信你，但这件事，我们还得调查。你看，马上就高考了，事情先缓一缓，我们会调查的。等我们调查清楚，你再报警，好吗？」班主任对苏巧巧说道。
「巧巧啊，你先回家。相信老师，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教导主任也在一旁说道。
苏巧巧咬着嘴唇，没有动。
两名老师继续劝道：「巧巧，离高考只剩一个多月了，高考是一辈子的事啊。你先别报警，先回家，这件事，我们会处理。」
「老师。」苏巧巧开口，「是因为陈文老师是校长的儿子，所以你们不肯帮我，是吗？」
13.
完整观看完苏巧巧的第一段记忆后，我进入了第二段记忆的闪回。
「巧巧，我和你妈商量了，我们应该接受陈文的私了。」苏巧巧父亲说道。
苏巧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爸，陈文老师他强奸我!」
「巧巧，我们也是没办法。」苏巧巧的妈在一旁说道，「马上就要高考了，如果你现在去报案，到时候整个班都会接受调查，不但你不能正常高考，其他同学也不能安心地高考了。」
「是啊。巧巧，私了是最好的结果。」苏巧巧父亲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接过她母亲的话，「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不！我要报警。」苏巧巧咬着嘴唇，咬出丝丝血痕。
「巧巧。」苏巧巧的母亲继续劝，「你弟弟也在附属小学上学。如果你执意报警，你不能参加高考，你弟弟的学也没法上了。听妈一句劝，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这都是什么父母啊！我恨不得每人一个大耳刮子，但我做不到。
我看见苏巧巧苍白的脸色，看着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言不语地冲回房间。
眼前一黑，我从附身中清醒过来。
「阿姐，不好了，又有人脑袋炸开了。」见我睁开眼睛，许衡急促地对我说道。
什么？！
14.
当我带着许衡赶到现场时，已经有很多同事在现场了。
死者是一名社会青年，原本在网吧通宵上网，在前台买饮料的时候，脑袋突然炸开，鲜血和脑浆喷得网管小姐姐满头满脸。
通过对现场排查，依旧没有任何凶手的痕迹。
学校爆头案还未告破之时，又连续发生了事务所爆头案和网吧爆头案。原本被封锁的相关新闻开始在整个城市传播着。
一时间，人心惶惶，都害怕厄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市领导大发雷霆，限期十日破案。
我和专案组成员商量后，由专案组追查该社会青年是否与学校爆头案有关联，而我则继续躺回仪器，准备第五次附身。附身对象，依旧是苏巧巧。
判案的直觉告诉我，苏巧巧被强奸案，是这多起爆头案的核心。
倒计时，三，二，一。
我从黑暗中睁开眼，突然看见一个巴掌向我甩来。
我埋头，险之又险地躲过。然后又看见自己的手扬起，啪，一巴掌打在了对方脸上。
我回过神来，刚刚的动作都是苏巧巧做出的，并不是我。我正以第一视角的方式查看着她的记忆。
我看清楚对面被打了一耳光的人是林丽，两人所处的地方正是学校校区内的湖边。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去你家？」我听见苏巧巧质问林丽。
「你难道不知道吗？」林丽捂着被打的脸，笑着对苏巧巧说，「当然是嫉妒你啊！你总把我拉在你身边，当你闺蜜，不就是找个丑小鸭陪衬你的优秀吗？我比不过你，就要毁掉你！」
苏巧巧扬起手，却在空中停住。她听到林丽恶狠狠的笑。
「全班都知道你收陈文老师的钱，被他睡了的事了。你的名声毁了，毁了！」
15.
嫉妒让人扭曲。
我看着林丽的脸，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高三学生能做出的事，她毁了苏巧巧一辈子。
由于是第一视角，我看不清苏巧巧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眼前的画面突然一黑，再次能看清时，我出现在苏巧巧的卧室。
而这一次，是第三视角。
我发现自己在附身苏巧巧时，视角随时在变换。就好像被一股力量，将我从她身体内挤了出来。
我像个影子似的站在苏巧巧旁边，看着她坐在那，一动不动，默默地流着眼泪。
突然，眼前再一黑，整个房间内的灯都熄灭了。
窗户外的月光洒进卧室，苏巧巧依旧坐着，像个没有生命的木雕。
但我却感觉到毛骨悚然起来，因为我看见她正一点一点，扭着脖子，转过头来看我。
她能看见我？
这么可能？
「阿姐，阿姐！」
我突然听见急促的呼喊声，声音很熟悉，是许衡的声音。
「阿姐，阿姐，快醒醒，快醒醒。」许衡的声音带着哭腔。
外面怎么了？许衡为什么要喊醒我？为什么我醒不过来？
苏巧巧的脖子完全扭了过来，她直直地看着我。我看见她的身上突然涌出水流，淹没整个卧室。
我沉没在水里，无法呼吸。我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胀，像个被不停吹气的气球，就要炸开一样。
「阿姐！」
呼，我突然吐出一口气来。我睁开眼睛，看见许衡正红着眼睛看着我。郑教授也在旁边，一脸关切。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许衡。我看见他们将所有仪器都强制断了电，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
「阿姐，你刚刚吓死我了。」许衡语气哽咽。
16.
附身技术，是一项正在开发中的技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通俗来讲，是把一个人的灵魂附在一具尸体身上，去查看对方临死前的记忆。
「排异反应。」郑教授对我说。
我在附身苏巧巧一段时间后，心率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到一百九左右。脸色通红，整个脑袋像被充血了一样，并且呼唤不醒。
当时整个房间内，报警器疯了一样地叫。
许衡告诉我，当时我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我的头也会像那些学生一样，突然炸开。
得知我差点死在仪器上，我一阵后怕。然后又想起附身时见到的场面，危险发生时，正好是苏巧巧转过头来看我的时候。
她发现我了？不可能，苏巧巧已经死了，不会有意识还在她身体内。
郑教授需要和团队一起排查本次异常的原因，并且因为暴力断电，许多仪器也需要做排查。
短时间内，无法再进行附身实验。
我回到专案组，向组长汇报后，和刘峰一起查办网吧爆头案。
李强，市无业游民，于六月二日晚通宵上网后，在网吧爆头死亡。
李强是一名游手好闲的混混，经常做一些坑蒙拐骗的事，进过几次局子，和他时常一起的，还有好几名混混。
表面上看来，李强和学校爆头案并没有关系。
当我和刘峰来到警局时，李强的几名朋友刚被专案组同事带回警局，正在警局院子，一个接一个从车上下来。
「警官，抓我们干吗？我们最近没犯事吧。」其中一名吊儿郎当的混混说道。他们刚被从网吧带回，很是不爽。
「李强爆头死了，你们只是配合调查。」刘峰对他们说道。
「什么？！」
几个混混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
砰！
17.
警局大院内，一名身穿花色衬衫的混混脑袋突然爆开。
「散开，千万不能沾上。」我喊道，并和刘峰一起向后退。
所有警察都散开，中间只剩下几个混混，看着自己身上溅上的脑浆，愣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啊！一名混混突然反应过来，惊叫着朝院子外冲去。
砰！那名混混的头直接爆开，脑浆和血液洒满一地。
教室里的一幕正在警察大院内重演。
两名离混混很近的警察看着溅自己一身的脑浆和血液，脸色惨然。
砰，砰。
反应过来的其他三名混混也没有留在原地，四散着朝外冲去，然后其中两名混混的脑袋突然炸开。
「别喊！别动！」我朝唯一还活着的那名混混疯狂地比着手势。
他很聪明，立刻捂着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朝他跑去，接近两米时停下，问出了一连串问题：「你们之前都做了什么？你们是否去过市二高中？你们是不是见过苏巧巧，一名高三女孩？」
听到市二高中，那名混混明显一愣。他脸色惨白，竟向我靠近一步，说道：「市二高中，高三、二班苏巧巧，和老师上床的女孩？」
砰！他的脑袋突然爆开，脑浆和鲜血疯狂外溅。
我急忙向后躲，但因为混混向前跨了一步，我们的距离靠得很近，他脑袋炸开后，鲜血和脑浆还是溅在了我身上。
我脑袋一片空白，我要死了？
在附身实验中，我亲眼见到所有粘上脑浆的同学，他们的脑袋，一个连着一个爆开。
砰！
并不是爆头的声音，而是刘峰砸开了院子内布置的消防栓。
水瞬间冲出，朝天空向上升起一段距离，然后落下，浇在我和另两名警察的身上。
18.
专案组会议室内。
在人员到齐后，作为苏巧巧强奸专案负责人，刘峰给我们介绍之前的侦查情况。
案发时间在四月十九日下午下课后，出于嫉妒，林丽诱骗苏巧巧至其住所补课。期间，由陈文对苏巧巧实施强奸。
事后，林丽故意毁坏证据。
当天，苏巧巧将此事告知班主任和教委主任。两位老师答应调查，并成功劝阻苏巧巧报警。
同样在当天，苏巧巧将此事告知父母。父母找班主任了解情况后，被劝阻。
第二天，苏巧巧和父母一同到律师事务所找吴律师，咨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报警是否有用。
吴律师建议他们私了，这样，吴律师可以双向收费。
第四天，吴律师促成苏巧巧父母和陈文见面，陈文提出三万元的私了费。
考虑两天后，苏巧巧父母收下了钱。
一周后的夜里，苏巧巧在学校跳湖自杀。第二天白天，她的尸体才在湖中被人发现。
以上，是之前的调查进度。
刘峰介绍完后，另一名同事开始汇报针对网吧爆头案调查进度。
死者李强，社会闲散人员，平时小偷小摸，进过几次局子。
在死亡当天夜里，李强曾购买香烛和纸钱，偷溜进学校。
学校监控记录证明他曾带着香烛和纸钱去过湖边。
结合警院爆头案最后一名死者死前的话，我们有理由相信：李强和其他闲散人员，可能认识苏巧巧，并与陈文有关系。
于是对陈文和李强等人的账户做了调查，查到在五月十日晚，陈文曾向李强的账户转过一笔钱。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苏巧巧可能并非自杀。
而且，陈文，买凶杀人。
19.
专案组内，落针可闻。
一名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被闺蜜出卖，被老师强奸，被父母放弃，最后疑似被买凶杀人，尸体被抛入湖中。
「阿姐，你说会不会是苏巧巧回来报仇来了。教室爆头案发生时，正是她的头七。」
我又想起许衡的话。如果真是她的鬼魂回来报仇了，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以上都是推测。由于关联人物全部死亡，我们很难寻到能够支撑的证据。」那名同事讲完后，专案组成员都看着我。
所有人死亡的情况下，要追查到真相，只能依靠附身试验。
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学校爆头案、事务所爆头案、网吧爆头案和警院爆头案都与苏巧巧被强奸案有着关联。
附身苏巧巧，调查真相是唯一途径。
「我会再进行一次附身实验。」我对组长说。
郑教授团队排查仪器，花了三天时间。最后确认仪器全部正常，未受到损坏。
此时距市领导要求的结案时间，还剩两天。
爆头死亡人数，已达三十九人。
而我有预感，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20.
倒计时，三，二，一。
在许衡担忧的眼神下，我闭上眼睛。
再睁开，发现自己身处在市二高中的湖边。这次是第三视角，像一个旁观者一样。
在湖边，苏巧巧一个人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看得出来，她并没有跳湖的意思。
令我惊讶的是，出现在湖边的并不是李强，而是林丽。
「你果然来了。」林丽对苏巧巧说道。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将偷拍的视频删掉？」苏巧巧问林丽。
「你是说你和陈文老师上床的视频吗？」林丽笑道，「全班同学都看过了吧。」
「是陈文老师强奸的我！」
苏巧巧的脸涨得通红，紧紧咬着嘴唇。
原来他们整个班的同学都知道苏巧巧被老师强奸的事。但整个班的同学，没有一人开口，没有一人作证。
「你将视频删掉！我不会告诉警方你诱骗我被陈文老师强奸的事。」苏巧巧对林丽说道。
苏巧巧的性格有些刚烈，并没有妥协。我在一旁摇头，这样肯定谈不下去。
果然，林丽脸色变化，竟然扭过头就走。苏巧巧去拉她，两人最后在湖边扭打到一起。
我无法帮忙，也不需要帮忙。因为很快，苏巧巧就将林丽按在了地上，也不说话，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在林丽脸上。
「你打啊，打死我也不会将你的视频删掉。我要让所有人都看见它，我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你就是个荡妇！」
林丽嘴角含着血，疯狂地对苏巧巧喊。
我不明白她和苏巧巧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恨苏巧巧。
就在两人拉扯间，突然从湖边蹿出一个男人，蛮横地将苏巧巧推开。
我仔细看去，那人竟不是李强，而是苏巧巧和林丽的老师，陈文！
21.
李强去哪了？
为什么出现的是陈文而不是他？
我的视线离开苏巧巧她们，在湖边搜索起来。在附近的一片阴影处，我察觉到有些异样。
竟然有一个人小心地蹲在那，正用手机录着视频。
李强！
「陈文老师，我说过的吧。苏巧巧她并不在乎高考，她肯定会报警的。」林丽见到陈文后，竟讨好地对他说道。
啪！
陈文直接扇了林丽一耳光，「谁让你偷拍视频的？你不知道，那就是证据！」
林丽捂着脸，不敢相信陈文会打她！
而听见陈文的话，一旁的苏巧巧立刻转身就跑。
是啊！苏巧巧突然明白过来，林丽偷拍的视频，就是陈文强奸她的证据。
哪怕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视频依旧能证明陈文是违背了她的意愿。违背妇女意愿，就是强奸。
离开！去报警。
我仿佛能听见苏巧巧的心声。我在旁边对她喊，快逃！快逃啊！
陈文看苏巧巧的眼光已经变了。强奸十六岁少女，会被法律如何判决，他完全清楚。
但是苏巧巧的动作太慢，没跑出几步，就被陈文追上。
陈文捂住苏巧巧的嘴，将她敲晕过去。然后他抱起苏巧巧，将她沉进湖里，伪装出跳湖自杀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陈文拍了拍手，对林丽说道：「明天她的尸体会浮上来，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是自杀。」
然后陈文拉住林丽的手，对她说道：「今晚去我家，陪我。」
林丽木然地跟着陈文离开，只剩下我在岸边。我看见李强鬼鬼祟祟地从阴影中走出，他在湖边看了一眼，然后马上离开。
22.
我站在学校湖边，看着没有丝毫涟漪的湖水，沉默不语。
我完全明白过来事情的经过。
苏巧巧被强奸时，林丽偷拍了视频，并传给了全班学生，却也为苏巧巧提供了证据。
为了避免苏巧巧报警，陈文将苏巧巧沉湖，并伪装了自杀现场。
但这一幕，被溜进学校的闲散人员李强偷录了下来。
并不是陈文买凶杀人，而是李强用录下的视频敲诈陈文，所以陈文才会给李强的账户转钱。
整个案件中，陈文既是强奸犯，也是杀人犯。
仅仅是让他爆头而死，真的是便宜他了。
苏巧巧已经死亡，我也应该醒来，脱离附身实验。
我的眼前突然一黑，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醒来，而是来到了市二高中，高三二班教室。
我站在教室门口，看见陈文正站在讲台上讲课。他的头上，是离高考还剩三十三天的标语。
讲台正中的钟表指针刚好指在五点十五分。
「注意，以下是高考要点。」
砰！陈文的脑袋爆开。
尖叫声、哭泣声和砰、砰的闷响声响遍教室。
一个个学生的脑袋爆开，鲜血和脑浆洒满整个教室。
我好像又回到了地狱。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苏巧巧的记忆中看见这一幕？
苏巧巧，已经死了。她的记忆中不应该存在这一幕记忆。
除非……。
我的后背升起一股凉意，我又想到了许衡的话。
「阿姐，你说会不会是苏巧巧回来报仇来了。教室爆头案发生时，正是她的头七。」
23.
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吗？
科学从未证实过它，也从未证伪过它。
起初，我是不相信的。但现在，由不得我不信。
教室里，只剩下四名学生。
砰，砰！两名女生倒地。砰！最后一名男生的脑袋爆开。
我看见林丽从课桌钻出，小心翼翼地越过同学们的尸体，来到教室门口。
来到我的面前。
林丽看不见我，她来到门口后，试探着走出了半步。然后，她离我就很近了，几乎脸贴着脸。
我看见自己伸出手，慢慢地摸到林丽的头上。
砰！
林丽的脑袋炸开，脑浆鲜血洒满一地。
我的眼前一黑，瞬间从附身实验中挣脱出来。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附身实验中，我是一名观察者。以第一视角的方式观看死者的记忆。
但附身苏巧巧时，我却时不时以第三视角在观看。
最后，当我回到教室门口时，我并不是第三视角。在附身实验中，我怎么可能抬起手呢？
我只是在观看，以第一视角的方式观看。
抬手抚摸林丽头顶的，并不是我，而是苏巧巧！
让所有人脑袋一个接一个爆炸的，是苏巧巧啊！
头七，返魂，复仇！
24.
「阿姐！」
我在仪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被许衡一把抱住。
「阿姐，你吓死我了。」我看见许衡的眼眶红肿，整个人似处于崩溃边缘。
郑教授也站在一旁，虽然看上去很镇定，但两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许衡。
「实验刚开始还很顺利，但进行到后半程后，你却突然挣扎起来，然后很快就停止了呼吸。」郑教授在一旁说道。
「我以为阿姐你死了，你当时整个脸变得比纸还白。」许衡说完，慌乱地递纸巾给我。
我这时才发现异样，我的鼻子正不停地流着血。我用纸巾擦掉血迹，对许衡说：「别怕，阿姐没事。」
「附身实验不能再进行了。」郑教授在一旁说道，「这里面有太多我们不清楚的风险。我需要重新研究一段时间，看能否解决安全问题。」
我好像在附身过程中，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但或许正因为实验出现意外，我才能看见教室门口的那一幕。看见苏巧巧的鬼魂，杀死林丽的一幕。
二十九名学生、一名老师、一名班主任、教导主任、学校校长共计三十三人，全部在苏巧巧复仇日爆头身亡。
两头收钱的吴律师，在我找过他后，当天爆头身亡。
五名街头混混，在警局院中，见到我后爆头身亡。
原来，从我附身苏巧巧后，她的鬼魂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而李强，是因为去湖边祭拜，被苏巧巧发现。回网吧后，爆头而死。
可是，杀死陈文、林丽、吴律师和所有对她有异样眼光的同学们，都可以算作是复仇。
但敲诈陈文的李强和那五名街头混混却和这起强奸案没有联系，为什么苏巧巧要杀了他们？
真的，就没有联系吗？
25.
离限期破案还剩一天时间。
我在医院稍做检查后，就回到了专案组办公室。
附身技术虽然被郑教授封存，但之前采集到的记忆视频仍可被我拿来写案件陈述。
陈述写到最后，我的内心依旧有一个疑问。
李强和他的五位朋友，苏巧巧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从案件调查来看，他们并无仇怨。
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许玥，我调查到了。」刘峰走进专案组办公室，对我说道。
「找到林丽偷拍的视频了？」我问刘峰。
「是的。」刘峰说道，「林丽将它上传到国外非法网站上，然后又传回了国内，在民间小范围流传着。」
林丽偷拍的视频就是陈文强奸苏巧巧的视频。
从林丽网络空间下载后，我们在专案组办公室观看了该段视频。
和我们之前所想的不同，陈文刚开始对苏巧巧实施的并非强奸，而是迷奸。
只不过，在中途苏巧巧醒来，奋力反抗后。迷奸才变成强奸。
林丽拍摄了两段视频，但上传国外的，只有前半段迷奸视频。而视频的标题是：「市二高中，高三、二班苏巧巧，和老师上床的女孩。」
诛心的标题，让人以为苏巧巧是自愿和老师上床。而视频中，因沉睡而无法反抗的苏巧巧，佐证了标题。
看着这个标题，我突然明白过来。
当初那名混混死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同样看过这部视频，李强他们全都看过这部视频。苏巧巧全班同学，都看过这段视频。
他们会爆头身亡，是因为看过这段视频，并相信了视频里的内容。
他们相信，苏巧巧和她的老师，上了床。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寒而栗。
这段视频已经上传一个多月了，这期间，全国，不，全世界有多少人看过这段视频，并相信了？！
26.
砰！居民楼里，一男子脑袋突然爆开。
砰，砰！工厂车间，两名流水线上的工人脑袋突然爆开。
砰，砰，砰！足球场上，三名围在一起休息的球员的脑袋突然爆开。
砰！公路上，一名正开着车的男子脑袋炸开，汽车猛然加速，撞上前车，引发连环车祸。
飞机上，火车上，地铁中……砰！
世界各地，各个城市中，或男，或女，不管身处什么地方，他们的脑袋都突然爆开。
苏巧巧的视频，就像病毒一样在世界蔓延。
距市领导要求结案的日期一个月后，我重新回到专案组办公室。
虽然我和刘峰都看过那部视频，但因为我们知道真相，所以逃脱了爆头的厄运。
然而针对视频的封锁，依然未能完全禁止。
每日都有零星的爆头案例出现。而在并不封锁视频的国外，连环爆头案已经引起各国政府的注意。
「我召集大家回来，是要公布一件事情。」专案组组长见人到齐后，开口说道。
「封锁视频外流的努力失败了。」组长说道，「专家预测，随着视频的流传，在未来几年内，会有数十万人死于爆头。大部分位于国外。」
「我们该怎么办？」我问组长。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将我们召集回来。
理清事情真相后，在半个月前，专案组就解散了。剩下的事情交给网络部门在处理，但他们未能完成任务。
「我们没有多少办法。」组长回答我，「我们只能告诉世界真相，然后告诉苏巧巧结果。」
我明白了组长的意思。
苏巧巧未能报警，我们就替她报警。
陈文和林丽已经死亡，我们依然提起公诉，给他们判刑。
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真相，还苏巧巧清白。
27.
我在苏巧巧坟前放了一束花。
距离案件结束，已经半年左右。世界范围内，未再听到有爆头案件发生。
我想，苏巧巧应该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