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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囤情

丧尸大面积爆发前,我男朋友跟富婆跑了。

我在小树林里找到他时,他眼睛发白,牙齿尖利,流着口水朝我喊:「兔兔兔!」

1

刚开始我认为,我和罗泽的感情是崩在「秀恩爱死得快」这句话上。

2

因为这货真的太高调了。

大学入校第一天,他笑得像只二哈,两手拎了四只箱子,一边把我往宿舍里送,一边跟人打招呼:

「这我女朋友,省状元,好看吧!」

没人看我,都去看他了。

又高又帅,青春飞扬,

后来又挖出他家的钱多如粪土。

这下他可成了学校的香饽饽,各样女生争先恐后往他面前扎。

3

军训两周,出事了。

那天是正常体能训练,罗泽跑着跑着,两腿一软,晕了过去。

我当时就在他身后几米处,可架不住全班美女救富二代,

先我一步托住他。

有个女生捧住他的脸,泪盈于睫:「怎么晕倒了,是不是低血糖?」

旁边立刻有人出声:「我有办法。」

接着,一颗糖就塞进罗泽的嘴里。

我「不用」的尔康手,都没拦住她们。

该说不说,罗泽吃了那颗糖后几分钟,便悠悠醒来。

4

他醒之后,行为举止就开始不大对劲。

眼珠转得很慢,没事总盯着那几个女生看。

不过我没在意,毕竟男朋友缠得太紧(别想歪),有时候也很让人烦。

他不来找我,我还挺清静的。

直到室友康思渝给我敲警钟:「你男朋友真的跟人跑了,还不是跟一个,是一群。」

我惊了:「玩这么疯吗,一次一群人?」

出于高中时他维护我的情谊,还有我们一起离开家乡时他父母的殷殷嘱托,

我还是忍着恶心去找他。

他不出来见我,只让他的室友传话,让我滚。

5

我确实恼了。

趁着他和女生去小树林里幽会,一个绳套把他拽过来,利索地吊到树杈上:

「说,你是不是得了绝症,故意这么恶心我,以达到分手的目的,好让自个儿悄悄去死?」

罗泽僵着一张脸。

看我的眼珠上蒙了一层雾,呈奇怪的灰白色。

挣扎的动作,缓慢又僵硬。

他朝我张开嘴。

夜色中,他的牙齿又尖又白,像恐怖片里的僵尸。

口水飞流直下,拉着长丝。

「丧尸,快跑,吴依依,往东北方跑。」

月光照着树影,在我身前投下一片凌乱。

乱枝中间,一个庞大的黑物,伸出过长的手,一点点往我后脖颈上贴近。

我没敢回头,「垮叉」掰断一根树枝,翻身就往后抽了一棍。

身后立刻传来尖叫,

是刚才跟罗泽约会的女生。

样子跟他长得差不多,但牙齿比他还尖,指甲比他还长,「嗷嗷」着又向我扑过来。

幸好我从小在家干农活,还有一把子力气。

树枝在手里东舞西戳,把女生急得薅自个儿头发,也没办法靠近我半步。

罗泽喘着粗气朝我嚷:「跑,跑……」

有「沙沙」的声音由远至近。

我意识到了危险,「唰」一下拽开绳子,搪开又扑过来的女生,拉着罗泽就走。

他在我身后没完没了地吵:「憋、管、我,逃……」

我塞住耳朵,按他指的方向,快速往东北方向赶去。

6

越过学校的危险标识网,我们爬到后山。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连路都没有,地上纵横盘结着没腰的荒草和树枝,走起来特别慢,

正好拦住后面追来的东西。

脚步声越来越远时,我回头看罗泽。

他的脸更僵了,眼角往下流着浓浓的液体,咬着牙向我抖嘴唇:「兔兔兔……」

「别嚷了,这不在逃吗?」

他挣绳子。

我猜测他的意思:「让我把你留下,自己逃呀?」

罗泽点头。

动作因僵硬被放慢,看着傻萌傻萌的。

把我逗笑了:「想得美,都变成这样了还想回去找你的大美女,我告诉你,没门儿。」

7

在后山半山腰,我看到了一桩房子。

转头问罗泽:「那儿危险吗,我们能不能过去?」

他牙咬得更紧,把脸都憋得重灰色,只两片嘴唇抖了一下:

「可以去?」

「唔。」

我放轻脚步,牵着他靠近房子。

8

这房子造得可以用一词形容,「铜墙铁壁」。

重钢板制成的大门,门框全部焊接固定到墙体里。

墙体是钢筋混凝土,大概造的时候比较着急,粗糙的地方露出来一些钢筋的颜色。

非常高,眼测两米以上,墙头还铺了铁丝网。

看网的走向,应该还连着电。

别说是人,就是超人,想进去都得考虑一下实力。

罗泽还真会找地方。

我放心了。

回头一看,那家伙跪在地上,躬腰屈背,正艰难地划拉着什么。

我蹲着研究几秒,从他歪歪扭扭的字迹上判断:「我生日?」

「唔唔唔!」

瞄了一下钢板门上的密码锁,我毫不犹豫地输了进去。

里面响起「卡」的脆响。

门开了。

我弯腰去扶罗泽。

他赖着不起来。

我拖他。

他就把自己一横,用身子跨住门框。

反正死活不进去。

我趴在地上,将耳朵贴着地面,仔细听过远近的动静后,

一屁股坐到他身边。

「好,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丧尸是吧,我等他们来了,跟他们对着咬,看谁的肉好吃。」

罗泽又开始挣扎了,推我,使劲把我往门里面推。

他的脸已经彻底变成灰白色,连嘴唇都是。

眼睛像白内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东西。

推我的手上,长出黑色的长指甲,手背皴裂,像抽干水分的树皮。

牙齿咬得「嘎崩嘎崩」的。

我想,他应该是拼命忍着才没咬我。

我捋着他一抹就掉的头发,尽量和缓地说:「你妈说了,是我把你带出来的,还得把你带回去。」

罗泽眼里又开始往外流黏液。

9

他还是跟我一起进了门。

我关门的瞬间,一只丧尸正好扑到门口,被我「哐当」一下夹断了手。

大门里面备有钢筋链条,上面是一把很大的老式锁。

双保险。

锁好门,我开始打量这个院子。

三层小楼,一样是钢筋混凝土制,没粉刷,没装修,但结实得要命。

窗户和门,全部都用钢筋焊了防盗网,上面一样也铺着电线。

院子里的地是新翻的,好像还种了菜籽。

不过角落里放着一个大钢筋笼子……

罗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了进去,还把门也对上。

他嘴巴咬着自己的手臂,眼里的黏液流得更多了,全部滴到胳膊上,

像一种特别的化学物质,很快变成灰白色,跟烛泪一样。

见我看过去,他「唔唔」两声,往锁头上撞了撞。

10

「要我把门锁起来?」

我蹲在他面前,很轻声地问。

他「唔」。

我抹了一把脸,让视线尽量清晰。

按他的吩咐,拉过笼子上的链条锁,把他锁进去。

罗泽僵硬的嘴角扯了一下,

好像是要对我笑。

我却看到他尖利的牙齿,根根陷进胳膊上的肉里,深可见骨。

我起身,飞快跑进屋内。

果然,里面囤了满满的物资。

我顾不得看别的,先找冰箱,从里面拽出一块肉就又跑了出去。

生肉上还带着血,罗泽闻到的瞬间,便抬起头,明显兴奋。

我把肉从笼缝里塞进去,

他一把就抓到手里。

牙齿都要咬上去了,又抬头看我。

然后默默挪转身子,给我一个后背。

再转过来时,灰白色的嘴都擦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到。

11

我从屋里找来塑料板,把笼子的三边还有顶上都围起来,

又在上面铺了遮阳的东西。

「北方温差大,昼热夜寒,这样搭着,你就不会感冒了。」

之后又给罗泽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递过去。

他接瓶子的时候,指甲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连忙就要松。

被我强行按了回去:「没事,这不好好的吗?」

罗泽愣怔了会儿。

当着我的面把水喝光,

又向我扯了扯嘴角,

下巴指向屋内。

12

三层的楼房,除了必要的通道,全部被物资占满。

一楼东边隔出一间厨房,剩下的打通成大平层。

分行分列摆放着电器类的冰箱冰柜,里面全部都存着肉、奶、水果蔬菜、鸡蛋,

旁边还有桶装水、净水器等。

门后面单独放两个柜子,

右手边里是各式刀具,甚至还有一把禁制的土枪,旁边配有使用说明书。

左手边是新手机、充电宝、各式干电池、锂电池,还有原始的喇叭、扩音器等。

二楼,清一色干货,

大米、面粉、各色豆子、干菜、方便面、挂面、咸菜、肉干、罐头、压缩饼干。

不考虑时久变质,这些东西罗泽我们两个一年都吃不完。

三楼一分为二,东边是单独的卧室,

里面贴了草青色的墙纸,床是白色带花纹的铁架床。

这玩意儿,我在高中美术课上画过。

靠墙放着四个衣柜,六个衣箱,

里面除了四季穿的衣服,还有棉被、床单、枕头、电热毯等。

靠窗的位置,放一张书桌,上面是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平板。

书桌旁边有一个单独的柜子。

打开,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袋子,包裹着各种口味的零食。

我以为西边会是罗泽的卧室。

可打开后,里面却是书籍和药房。

我想到没想到的书市面上能买到,不能买到的药全部都在里面,

甚至还有注射器、手术刀之类。

楼顶,是装好的太阳能板。

电路全部铺设完整,连坏掉要替换或者维修的工具都有,并且放着说明书。

站在楼顶往下看,可以看到后院里新打的水井。

两口,一口装着水泵,铺了防咬的抽水管道,应该用来浇地或者往屋里引水用的。

另一口井口稍大,用一块石板压着,

应该是备用。

13

楼层与楼层之间没有楼梯,用的是伸缩型梯子,

装了按钮。

我走一层,铺一层,走完,可以立马收起来。

待我从三楼下来,大门上响起「咚咚」的砸门声。,

是围上来的丧尸。

笼子里的罗泽不安地看我。

我一往门口走,他就朝我叫,

眼里透出紧张和焦急,尖利的指甲划着铁柱子。

我没理他,继续走。

顺便打开手机,连到大门口装的摄像头上,

门口站着的女生,正是当初给罗泽喂糖的那几位。

此时已经眼睛蒙白,行动迟缓,但力气大得惊人:「哧啦哧啦」地挠着铁门。

呵!

还敢找上门来?

她们大概不知道,勾引我男朋友还故意害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14

我进屋,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肉。

你以为我要扔出去喂她们?

天真!

丧尸围城,物资多紧缺,谁有肉会往外面扔。

我只是把肉上的血水挤出来,收集到一个喷壶里。

然后又找来一块布,先喷一些到布上涂抹均匀,再在里头包上一块土增加重量。

收拾好,我回到门边,手臂一扬,沾着肉腥味的土布包隔门飞了出去。

「砰」,流弹一样,正好砸到她们中间。

几个女生愣一瞬。

很快,她们闻到了布上的肉味,开始趴下去疯抢。

趁此机会,我爬上大门后的梯子,对着下面给她们来了一壶猪肉血水大雨。

争取让每个人身上都沾到,都腥乎乎的。

15

我从梯子上下来时,她们已经开始互相撕杀,

胳膊拽掉了,

脖子上咬出一个大洞,

但并没有倒下,战斗力反而越来越强。

在她们撕打的时候,有东西从一个女生身上掉下来,撒了一地。

我把镜头拉近,

看清了,

彩虹色的糖豆,或者说是小药丸,跟当初她们给罗泽吃的一模一样。

拉近镜头拍了一张照片,

剪切到只剩药丸部分,发到城市论坛,还有学校的各种群里。

群里很快就炸了:

「这个药有毒,千万别碰。」

「我去,这谁弄的,我同学吃完这药已经变成丧尸了,这会儿正在外面挠门,我们都快吓死了,谁来救救孩子。」

「我们这儿也有丧尸,真是吃这个药变的吗?」

「肯定是,现在已经出现人咬人的现象。」

「……」

评论速度快到惊人。

我拿着手机往下刷,从里面找有用的消息。

终于,目光锁定了一条。

16

是我们学校医科院的一个教授。

他的话很简捷:「丧尸病毒全面爆发,大家尽快囤积食物,减少外出,不要接触可疑人群,更不要吃可疑的糖果。」

点开他的个人说明,里面竟然有电话。

顺着电话拔过去,那头却很久没人接。

一个小时后,我又打一遍。

这次有人接了,是个男低音:江教授已被感染,你是哪位?」

我没敢应声,快速按掉通话。

抓了桌上的手电,再次往大门口去。

这会儿已经晚上九点,外面天色完全黑下来,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我没开灯,

只用手机监控朝外看,

外面十分安静。

散落的丧尸部件,随意地扔在地上,肢体里流出来的铅灰色液体,结成块状。

不过肢体完整,胳膊是胳膊,脑袋是脑袋。

原来他们不吃自己!

这个发现,让我放心不少,至少不用担心罗泽再被丧尸咬了。

我转头看他一眼,开始动手开门。

第一道锁没打开,就听到「当当」的声音。

罗泽把铁柱子砸得又急又恨,还怕我听不见,发出「嗷嗷」的叫声。

他的舌头已经完全僵硬,说不出清晰的话,但样子很着急,恨不得从笼子里窜出来拉住我。

我放下手,他也停了。

我走过去,问他:「外面不安全?」

他「唔唔」。

就很无奈:「我看到外面有你吃过的药丸,想捡回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嗞啦!」

他用爪子挠铁柱。

挠得又凶又狠,泛白的眼还不住地往外看。

「外面有埋伏?」

他再「唔」。

是真的。

我也不能跟丧尸硬刚,只能暂时放弃。

转身往回走时,罗泽又开始拍铁柱了。

17

这次还摇铁门。

用的力气很大,将中间一根铁条都扳弯了。

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不冒的险也不能让他冒。

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耐心安抚:「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到时候你叫我好吗?」

罗泽总算安静了下来,默默站在铁笼的一角。

我回到屋内,论坛和各种群消息已经炸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喊囤货难,而且危险警报已经拉到最高。

外出的结果,很可能抢不到任何东西,却会遇到一波丧尸。

康思渝给发消息:「依依,你去哪儿了,男朋友不行就不要了,快点回来,外面都是丧尸,你千万要小心,咱们宿舍还有零食,能维持两天的。」

我看了眼满屋子的食物,

还是选择不回消息。

18

当天晚上,我没再做任何动作。

喂罗泽吃了一块肉,递给他一副纸笔,回楼上继续盯住网上的消息。

情况糟得很快。

除了丧尸肆虐,见人就咬,很多人也开始暴露本性。

阴险的,故意把自己讨厌的人推出去,喂到丧尸的口中。

强势的为了抢食物,大打出手,同胞惨杀。

胆小怕事的只能死守家门,宁愿饿着也不出去。

我从窗口看向外面乌沉沉的山林,偶尔会听到罗泽划拉铁柱的声音。

屋内安静,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食物香味,还有电流通过大功率电器的轻微「嗡鸣」声。

我不合时宜地感觉到了岁月静好,而这些都是罗泽换来的。

几天后,外面已经成了丧城。

我也拿到了罗泽变僵尸后写的第一封歪歪扭扭的手书:

「依依,我爱你!」

看完我就想给这小子一脖拐。

啥时候了,谁让他写这个?

19

推开上面一张,下头还有一张:

「让我出去,我保护你。」

我不打他了。

隔着铁柱揉了揉他的脑袋,

揉了一把头发下来,

发顶又秃了一大块,

但还是帅的。

我背过手,把头发搓到屁股上。

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现在是清醒的,不想咬人?」

罗泽好像愣了一下,之后把头垂下去。

我看到他侧身挡住的铁条上全是抓痕和咬痕,铁屑被他用脚踩住了。

他这个病吧,时轻时重,时清醒时迷糊,跟外面那些到处「嗷嗷」的并不太一样。

难道是药丸吃得少,

还是罗泽提前知道用了别的药?

看着手里用塑料袋装着的、我想办法捞进来的药丸,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20

我要研究它。

这不是我的长项,所幸我读书还行。

罗泽存的那些书里,很多都是跟传染病毒有关的。

我从书架上抽一本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医科院戴蒙。

下面有罗泽写的话:「丧尸病毒不是不可抗的,有疑问可找戴学长。」

打通电话才知道,之前的江教授竟然是戴学长的导师。

教授确实感染了丧尸病毒,已经被隔离。

至于他的手机,在感染的时候就已经丢失。

戴学长反复叮嘱我,在抗病毒药物没研制出来前,千万不要轻易出门,也不要随意给人开门。

因为现在外面的很多人,比丧尸还要可怕。

他甚至想到我要吃什么:

「上面会尽快解决此事,安心等待营救。」

但罗泽等不了了,

他啃铁柱的声音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我想问的关于药丸的事,他没再说出一个字。

因为手已经很难弯曲拿到笔,有时候连我说话他都听不太懂。

一着急,就开始抱着铁笼猛撞。

唯一清醒的时候,就使劲看着大门,两眼带泪。

应该还是想让我放他出去。

当然不可能。

我看了眼笼子里的人,转身上楼,穿防护服,戴口罩,把药丸和从外面捡的丧失肢体、血块拿出来。

21

在戴学长的指导下,我配了一些药出来,

但没敢轻易往罗泽身上试。

我蓄谋着,再从外面逮一只丧尸回来,用别人做试验更安全一些。

这天正好罗泽清醒,见我扒在门口往外看,就开始撞柱。

撞得贼响,好像头不是头一样。

他剩得不多的头发,跟铁柱一磨,牛毛样掉落下来。

大脑门上,都是青灰的疤痕和干裂的皮。

我走过去,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扣到他头上。

北方的十月很冷,之前我不给罗泽戴帽子,是担心把他仅剩几根的头发蹭掉。

现在,不用担心了。

「啥事?」

他不说。

我说:「老规矩,我猜对了,你用手敲一下柱,猜错用头敲一下。」

「不想让我出去?」

「当!」手敲的。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苦口婆心解释:「我做了一些药,得试试效果,不出去抓不到人试药。」

「……」

没有选项,罗泽跟我都僵在原地。

随后,他开始拿手敲自己的脑袋。

这操作,有点废头呀。

我赶紧把他的手拉住:「有话好好说嘛,我是肯定要救你的,你也不要自残。」

他的牙一龇一龇的,

看着像是要咬我。

但神情又不像失去理智的样子。

我判断,他是在威胁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逗病人很不道德,我只是太久没跟他交流,

很想他。

想听听他说话,想看他专注盯着我的眼神,以及眉目传情时那无尽的温柔。

22

我拿罗泽做试验了。

没敢用戴学长教的方法直接注射,

而是选了相对温和的中药汤汁。

熬好给罗泽端过去,他只吸了一下鼻子,就开始往后退。

把自己退到笼子角,就拼命用身子往外挤。

我向他「狞笑」:「大郎,该吃药了。」

他挤得更凶,嘴里发出「唔唔」的惨叫。

直到我拿出一包他储存的糖块:「喝了给你糖。」

他才慢慢蹭过来,伸出完全变形又黑又皱还很粗的手。

我避过去,把碗喂到他嘴边。

一口还没喝着,我就听到「隆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山。

罗泽也听到了,一把推开碗,开始在笼子里转圈。

他很着急,可是说不出话,嘴里「呜哇呜哇」的我也听不懂。

我哄他:「先喝了,乖,不管什么来了,我们一起解决。」

他的脸扭向屋门。

「让我进去?」

「当!」

「好,你喝了药,我就进去。」

他急了,脑袋挤到铁条缝里,一口气把药喝个见底,

还不小心把碗咬下来一块。

此时,隆隆的声音更近,地面都跟着震动起来。

我打开手机,刚看到门口监控画面,就听外面「啪」的一声。

屏幕黑成一团,什么也没有了。

紧接着,一个黄色吊车铁杆从院墙外伸进来,一直伸到院子中间,伸到房顶上。

铁杆前面的挖斗里,站着两个壮实的男人,正嚣张地看着我笑。

23

他们用挖掘机进入我家。

结实的大门,高耸的院墙,根本防不住。

我也打不过他们,就算打得过院墙外面还有人,

会接连不断地进来。

罗泽急得用手挠铁柱。

我也快速进屋,从里面拿了一把长刀。

但两个男人丝毫不惧。

大概看这里只有一个女生,丧尸又关在笼子里,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随着挖掘机杆的降落,他们直接停在院子内。

并且,从身上也抽出了刀。

我手脚冰冷,开始往后退。

退到铁笼边的时候,他们已经离我只有三步远。

情急之下,我「当」一下就把刀扔了,颤声:「两位大哥,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我什么都给你们,求别杀我。」

两人对视一眼,笑得十分得意。

正要转身走,其中一个瞅了我一眼,然后又退回来:老子看你不错。」

身后铁笼里的罗泽几乎疯了,撞得笼子「哐哐」响。

我不管他,继续陪大哥们假笑:「我被笼子里的家伙咬了,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也可以。」

「草。」

他们立刻往后退了一步,重新举起刀。

我向他们示意往屋里看:「反正我就要死了,你们快去拿东西吧。」

两人还有点不敢相信,盯着我看了几秒。

确认我一脸真诚,这才转身往屋里走。

我默默把手背到身后,先帮罗泽开锁,

再拿下早已经背到身上的猎枪。

没有废话,直接「砰」地在他们腿上来了一下。

没学过射击,准头不行。

本来是想打小腿的,血却从大腿的破裤洞里蹿出来。

两人傻了。

一边「嗷嗷」叫,一边回转身,惊恐地看向我。

我端着猎枪,控制住手抖,指挥剩下的:「把刀扔了。」

24

他不想扔,我开始拉栓。

「当当」两声,刀扔到我脚边的地上。

「把伤的绑了,你过来。」

他更不想动。

我在他脚前又来一下。

还是没瞄准,打到了脚背上。

他要吓死了,立刻抽了自己的皮带,把同伴的手往后一剪,绑了起来。

「过来。」

我挪开位置,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

走到铁门边,笼门突然打开,罗泽一伸手就把他拽了进去。

这回,他吓哭了。

真的,那么大的一个人当时就跪到地上,痛哭流涕:「放过我,啊啊啊,放过我,姑奶奶,女王,大侠,观音菩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来了。」

真吵。

我捡了他们扔的刀,顺便搜了身上没别的东西。

然后进屋,提了个药箱出来,故意阴着脸:「不杀你,给你治伤呢,来,先把这个药吃了。」

他住了哭声,更加惊恐地看我和手里的药丸。

「不吃?不吃我让他咬你了。」我威胁。

男人快疯了。

罗泽两手掬住他的肩,指甲把他的衣服都戳破了,尖利的牙齿就在他的脖子边蹭。

样子还挺亲密,看得我都不太乐意了。

但奇怪的味道,从男人的裤管里传出来。

他,吓尿了。

在我身后,挖掘机的铁斗慢慢缩了回去。

没一会儿又悄悄伸进来,两个新脑袋再次扒着铁斗往外看。

我毫不客气把药丸捂到男人嘴里,然后转身,淡定拿黑口对准斗里的人。

两人愣了几秒,开始叫:「收收收!」

头早就埋进去,急火火地又把挖斗缩了回去。

但并没真的离开,只是把挖掘机停在院子边,一时不再进来而已。

25

罗泽喝过药后,情绪明显稳定,不吵不闹,警觉地盯着院墙周围。

我从医药箱里把纱布和消炎药拿出来,

在两个男人的哭喊声中,给他们处理了一下伤口。

然后告诉他们,之前吃的药是丧尸病毒。

他们要是听话,我就过段时间给他们弄点解药,不让他们变成像罗泽那样。

要是不听话,他们将会跟罗泽关在一起。

两个男人点头如捣蒜。

做为投诚条件,他们告诉我外面有十几个人,全是他们一伙的。

以前就是普通的街串子,干得最多的是收个保护费,威胁个小姑娘。

现在,特殊时期,他们毅然转行,走上了抢劫的大道。

「城里那么多吃的,为什么到山上抢?」我问。

两人背靠铁笼,突然一齐前趴,给我磕了个头。

这……

「女侠,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真不知道您在这里,不然打死也不敢来。」

我一脸冷漠:「回答问题,为什么跑到山里抢?」

腿伤得还挺气愤:「城里都被有权有势的人控制了,我们根本抢不着。」

「怎么找到这儿的?」

「一个、一个大学生说的,他说之前看到有人往山里跑,这里肯定有吃的。」

我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谁会把我们暴露了。

看罗泽,他也一脸蒙。

不过两个男人认错态度良好,而且甘愿为我看家护院,

我就给他们一人半碗米饭。

同时,药丸也又上一颗。

消炎的,但告诉他们是控制病毒的。

再晚点,我又熬了中药给罗泽喝。

两个大哥一脸悲悯又惊悚地看着:「他、他都这样了,还得喝药啊?」

我轻声细语:「他不听话,以前背着我在外面勾搭女人。」

两人同时向后倒:「他还是你男人?」

「对呀,男人不听话,就得这么治。」

他们开始发抖:

「我们什么话都听,明天就出去把剩下的人解决了。」

26

说到做到。

第二天凌晨,趁着没人注意,我把两人放出去。

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办法,反正外面的一群人开着挖掘机走了。

为了表达诚意,还在上山来的路上给我挖了一个大深沟,阻止其他人上来。

我可真要谢谢他们了。

此事过后,有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

我一个人,养三个男人。

两个每晚蹲在我门口,穿一套敞口的女装,为我看门守院,就为了第二天能得到一颗解药,还有半碗饭。

另一个仍然在笼子里,但我给罗泽铺了很厚的被子。

他的样貌没什么变化,不过随着吃药时间的加长,情绪越来越稳定。

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每晚都咬铁柱了。

罗泽看那两个男人是极不顺眼的,

因为他们穿了我的衣服。

这事我还得找机会跟他解释:「你也没准备男装,总不能把他们冻死吧,真死了外面那些又来怎么办?」

他扭头,给我一个「哼」。

小傲娇样儿!

27

十一月份,天空时不常会飘一点细雪,

越来越冷。

城市也彻底陷入绝望。

网络大概长久没人维护,已经断网。

我最后在网上看到的一条信息,是满街游走的丧尸和街上破败的店面。

大多开着门,门口却一片杂乱,没有人出入。

电话信号也时有时无,戴学长很久联系不上。

救治罗泽的事,我只能靠自己。

把戴学长给的药方,发过来的和病毒相关邮件,全部做了备份。

同时又意外地在罗泽留下来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份他存的病毒信息和药单。

有了这些东西,我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三楼的药房和书房。

当然,楼下的屋门是肯定锁上的。

那两个腿脚渐好的人,我并不相信。

也多次想把罗泽放出来,跟我一同住到楼上。

他不肯,坚持留在外面,帮我看着另两个。

这天半夜,我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嘶叫。

在寂静的山里,声音十分刺耳,

又有一点熟悉。

我抓住手电下楼。

门口两位听到开门声,立刻报告:「女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丧尸咬了。」

「你们出去看看。」

两人呆了,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会儿,身子往前一趴,又准备磕头。

我抓住他们肩上的衣服往上拉:「把人拖回来,明早有肉吃。」

他们明显心动,但又忍不住害怕:「要是她被丧尸咬了,或者有大批丧尸怎么办?」

「大批丧尸不可能。」

因为罗泽没动静。

他自从成为丧尸以后,对同类的感知特别灵敏,基本是丧尸还在半山腰,他就开始给我发信号。

所以我判断,这个离我不太远,就在壕沟附近的人,很可能是被人攻击的。

28

两个大哥被我软硬兼施推出门。

半个小时后,他们回来了。

拖着一个衣衫不整、满脸是血,已经昏迷的女孩儿。

我先给她灌了压制病毒的药,之后用水把她的脸擦干净。

散乱的头发里,露出康思渝瘦白的脸。

养到天亮,人总算醒了。

看到我,她抱住我「哇哇」哭。

好一顿安抚,又给她喝了碗热粥,康思渝才算活了过来。

开始巴巴给我讲外面的事。

这个城市成了死城,

外面游走的都是丧尸,还有被丧尸咬死或被人打死扔在路边的人。

目前为止,还没听说上面有哪方面的营救方案。

学校的科研室因受到攻击,连夜搬走。

传说,疫苗快出来了。

我问康思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嘴一撇,又哭了:「咱们宿舍的人都饿得顶不住,出去找吃的,一出去就回不来了。

「我跟你联系你又不回,后来还是一个学长给我消息,说你可能在山上,我才来的。

「你不知道,我从学校后面过来时都要吓死了,好不容易进山,就碰到一群人……」

她没说到重点,

避重就轻了。

但这事我必须问清楚,现在谁都不可信,我对康思渝又不能像对两个街串子一样,直接喂药威胁。

「哪个学长?」我看着她的眼睛。

康思渝眨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刚涌上来的天真:「就军训时老对你笑,还往咱们宿舍送花的那个。」

我毫无印象。

带她下楼,让她说给罗泽听。

罗泽立马就从被子里跳出来,

身手柔软很多,

但还是把康思渝吓得退了好几步。

说话都结巴了:「这、这是啥?」

「罗泽。」

「你男朋友?」她惊了,「他怎么成这样了?」

「被我弄的。」

后面看戏的两位大哥,再次感受到了我的心狠手辣,默默往后退。

29

罗泽知道是谁。

他对我身边的异性都特别重视。

趁着我给他送饭,这家伙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早知道那小子没憋好屁。」

我十分惊讶地看着他的嘴:「你能说话了?」

他立马闭上。

我冷笑:「听康思渝的意思,这位学长好像也想来咱们这儿避难,要不我去接接?」

「你敢!」

罗泽暴跳。

我欣赏着他的怒容,摆事实:「可他试探了多次,应该不会轻易放弃。」

前头江教授的电话,后面的街串子,这回的康思渝,都有可能跟他有关。

这个人要来,应该也不单单是避难,

他有更大的图谋。

这一点,罗泽跟我的看法一致。

只不过我们现在不能出去,只能等他再上门才能想对应之策。

30

他来得很快。

康思渝被我收留的第二天,那位学长就到了,

且身后跟着几个丧尸。

罗泽最先发现不对,「哇哇」向我传消息。

我们迅速拿上武器,站到楼顶,看着一群人从山下一路往这边狂奔。

目标明确,带头的正是学长。

康思渝亲自认证:「就是他,是他让我来这儿找你的,一路上还保护我来着。」

我留两个大哥在楼顶,带着康思渝往下走。

她追着我问:「不把他接进来吗?」

「不用,他进不来。」

「那我们下来做什么?」

我没回她,加快脚步。

到院子里,外面也响起了紧急的拍门声。

一边拍还一边喊我的名字。

声音很大,传出去很远。

楼顶的大哥向我传信号:又有人往这边来了。

31

人和丧尸全部聚到院子外。

人想进来,各种爬墙爬门,丧尸就阻止他们,随便拉住一个下口就咬。

一场撕杀,血肉横飞。

我没开门。

从门缝里安静看着外面。

毫不意外看到那位学长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下一刻,他整整表情,继续敲我的门。

经过他身边的丧尸,不但不咬他,还离他远远的,比对自己的同伴都畏惧。

「依依,我知道你在里面,帮我开一下门,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被咬死吧。」

「我知道你想跟戴学长联系,你开门,我告诉你他现在在哪儿?」

罗泽「哗啦」一声,徒手就把铁笼拽开,扔掉铁链,从里面走出来。

我听到楼上大哥的抽气声。

康思渝也吓得要往下倒,被我一把推开,给罗泽让路。

他踏着还有些僵硬的步伐,「咚咚」地往门口走。

「当啷」打开大门上的小窗口,大黑手伸出去,抓住学长的头发就往里面揪。

学长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手,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刀。

我在亮光闪的一瞬间,就把罗泽的手拽了回来,然后利落地把自己的长刀送出去。

不知道刺到了哪儿了,外面响起一声闷哼。

事情已经验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跟这位学长有很大关系,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但离他远点应该没错。

我把罗泽拉回来,关上小窗。

32

罗泽手臂划伤了。

我带他去楼上包扎。

将门从里面反锁,

连康思渝也关在外面。

小心撩开他的袖子,看到他划破的手腕上,流出红色的血迹。

我抬头看他,

罗泽眼里雾蒙蒙的,

之前的白色还在,但好像被什么东西冲淡了些许,能看到里面隐约的黑色瞳仁。

「已经、好了吗?」

我很小声,也很小心地问。

他不管手上的伤,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声音就响在我耳边,

虽然还有些僵硬,还有些不清晰,但非常非常动听。

也很撩人,磁磁的:

「还没有,病毒只是被暂时压下去,药不能停。」

「可你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是吧?」

他不说话,抱我更紧。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的脸,然后慢慢踮起脚尖。

罗泽躲开了,

还红了脸:「这事我得主动,等我好了,我要一齐补回来。」

「嗯,你说得对。」

我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脑袋拉近。

趁他不备,一吻定在他的唇角。

罗泽跳开,两眼瞪成杏子:「你疯了,不怕被传染?」

我摇头,再次向他靠去。

他吓得到处躲,撞翻了书桌上的台灯。

外面听墙脚的人,发出感叹:「这女的,是真的狠,不但灌药,还虐打,谁要得罪她,还能活吗?」

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我才悄悄把压在台灯下的纸片捡起来。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

都是罗泽写的。

33

还没看完,就被他收起来:「你不会这么笨吧,到现在才找到。」

我给他一个爆栗子:「谁知道你会放在这儿。」

他一脸灰色无辜:「这儿是最容易找到的。」

「所以,你是早就知道这些事了?」

他朝我露出一个笑:「我说我重生了,你信吗?」

「信啊,你这不都写了吗?」

我把纸条抖给他看。

可惜我发现得太晚,没防住那几个女生,也没防住不安好心的学长。

根据罗泽两世的经验,他分析那些到处撒播的糖豆,确实带有丧尸病毒的,而且是那几个人带进来的。

只是感染得没有那么快,所以一开始并没有人发觉。

但只要有一个人变成丧尸,后面就会越传越快,因为靠咬一口就能完成糖豆数天的战绩。

我还是不解:「这糖他们是哪里来的?」

罗泽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但等疫苗出现,丧尸消失,一定会有人查。」

34

在等待疫苗出来的漫长日子里,我和罗泽的感情倒是突飞猛进。

有了虐打的名头,我顺理成章把他关到了楼上。

就那间书房里,

用木板帮他搭了个简易床。

白天,我坐着看书、做实验,他就坐在床边看我,偶尔会跟我说一句话:「吴依依,你不怕我咬你。」

我把脸伸过去:「来一口。」

他脸「腾」地红到耳根:「你现在怎么这样?」

「怎样?」

他又说不出来,支吾一会儿自己叹气。

晚上,我们一同挤在木板床上。

他还想离我远点,结果身子一挪便翻到冰冷的地板上。

嗯,床是单人的,睡两个人,得挤。

我原来的房间给康思渝住了。

她弄清学长的真实面孔,大骂一通。

像是愧疚,主动承包了一日三餐,还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指挥那两位大哥干活。

我们房前屋后种的大萝卜大白菜,被他们打理得都能吃了。

至于大哥们的住处,

就是原先罗泽的大铁笼子。

四周重新加了防护,门也能随时打开,里面不但铺的有被子,还装了一个小型的暖风机。

所以他们得知可以住进去,高兴得一蹦老高,

没有一点当初进院时的恶霸样。

35

罗泽一直被我「虐待」。

「虐待」完今年,又到了明年。

天气慢慢变热时,我一不小心碰到他头上的帽子,竟然发现里面长出了新的头发茬,

又黑又长。

「咋回事,你天天洗澡,没发现自己长头发了?」

他不说话,捏着还干裂的手往后挪了挪。

我把他挤到墙角:「说不说,不说我可要亲你了哦!」

罗泽眼里闪着期待,嘴唇却抿得死紧,

还想动手把我往外推。

结果手一抬就按到我的良心上。

「好疼!」

我往他身上倒。

罗泽吓坏了,乍开手不敢碰我:「我力气还是很大,指甲还有点尖,刚碰到你哪儿了,有事儿吗?」

我点头:「有事儿。」

他的脸色发白:「那怎么办?我送你去医院,我打急救。」

「你是不是傻,现在上哪儿去急救?」

他愣住。

片刻,他的眼睛看向一旁的手机:「你开过吗?」

没有。

自从网络断掉,手机失去信号,我就扔到一边,没再去理它。

但罗泽一提醒,我立马拿去充电。

然后开机,

「叮叮咚叮叮咚」

接连不断的消息,从手机传出来。

康思渝在外面发出惊叫:「什么声音,听着好像手机。」

我喊她:「那屋里也有手机,快充电,有网啦。」

然后一把扑到罗泽身上,按住他就亲。

再躲还能躲得过我的魔掌,哼!

36

三月,疫苗成功的信息铺天盖地传来。

没有被感染的,注射疫苗后将会百会之八十杜绝感染。

已经感染成为丧尸的,只要情况不是太严重,

比如在成为丧尸的过程中被人打断胳膊腿,去了半个脑袋,都有救活的机率。

像罗泽这样的,更是只要接受治疗,清除体内的病毒,便会什么事都没有。

送他去戴学长联系的医院时,我又悄摸摸亲他了。

他也已经习惯,不躲不叫,躺平任虐。

就是在转身走时,突然俯身过来告诉我:「回来后,我要再摸摸你的良心,看是软是硬。」

哈!

这个流氓!

37

康思渝已经欢天喜地下山,去联系她的父母了。

两个大哥没敢走,肩并肩靠在大门口等我回来。

我挺纳闷的:「你们怎么不去打疫苗,山下随便哪个医院都有的。」

两人嗫嚅:「解、解药,还没吃。」

我跑到楼上,还是以前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给他们拿了两粒消炎药:

「给,最后一次解药,吃了赶快下山去打疫苗。」

两人快速把药丸吞下去,

却没走。

我心里「突」了一下:怎么着,把毒解了,准备对我下手?

现在罗泽不在,屋内的情况他们也摸清了,要是这个时候动手我可就吃大亏了。

强按着怯,没往后退,直直看着他们,硬着嗓子问:「怎么,还有事?」

俩大哥脸皮一耷:「姐,你收了我们吧。」

我……

「我还是学生,收你们干吗?」

两人把袖子一撸,露出几个月来减到干瘦的手臂:

「我们什么都能干的,种地看山,放羊耕田,你看你这房子,前后的地,不都需要人照看嘛!」

哦,有道理。

当初罗泽为了给我弄个安全场所,可是连山都买下来的。

屋内很多违禁的武器药品,还有那些市面上卖不来的书,

也都是从他富婆的渠道上弄来的。

丢下不管实在可惜。

我把大哥留下来,提着拳头去找罗泽算账。

这么多东西,他还说他没献身,谁信啊。

我必须立刻对他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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