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卷入了杀人案。
凶手不是我,死者也不是我。
但我有祖传的超能力。
证人笔录时,我慌得一批,生怕暴露了被当场抓获。
偏偏问话的刑警超级凶,我一哆嗦,嘴瓢了:
「我,我可以用你老婆的视角,观察你以后是不是个好老公……」
1
我坐在审讯室,对面正坐着个唇红齿白的刑警小哥。
「姓名。」
「这么快就忘了?」
小哥眉毛抖了抖,加重了语气:「姓名。」
我软了下来:「伏苓。」
「年龄?」
「二十三。」
「知道叫你来什么事吗?」
「相亲?」
咔的一声,边上记录人的笔尖折了。
2
一大早接到传唤,要我到市警察局一趟。
赶到后,做了一堆指纹血液脚印的采集,被带进了小黑屋。
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我七分懵逼三分忐忑。
直到审讯人员走进来,我眼前一亮。
巧了,这不是三天前面馆抓人时,掀翻桌子泼我一头面汤的刑警小哥,牧星么?
社会经验告诉我,熟人好办事。
但那天道歉连连的牧警官,现在面容冷峻,双眼布满血丝。
在我回答完「相亲」后,他脸色更是难看。
剑眉星目,鼻挺如峰。
这种正气,高冷,又凶狠的制服帅哥,我称之为警犬系帅哥。
「什么?」他冷冷问。
别看他长得白净,那身制服配着背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不怒自威。
我咽了口口水,忙解释相亲是在下的工作,也是最近参与过最多的活动。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会,薄唇轻启:「工作内容,说具体点。」
我不敢扯皮,老实交代我在相亲局里帮女方看男人。
「看男人?怎么看?举个例子。」
我哑住了。
这祖传的预测能力,说出来不得被当场扭送精神病院。
我迟迟不说话,他提高了音量:「回答问题。」
我一哆嗦:「我,我可以用你老婆的视角,观察你以后是不是个好老公……」
三人陷入僵局。
我一副「能重新说吗?」的表情,记录人死啃着拳头,差点笑出声。
牧警官抿唇,坐直了身子,稍稍抬起了下巴。
「不配合是吧,那就升级一下体验。」
3
这场问询,变成了一场令牧警官愉悦的折磨。
他脱了制服外套,单穿蓝色衬衫,拉松领带,叉着细腰在我身侧来回走了几十秒。
我哪见过这场面,再帅的哥也不敢看了,赶紧低头。
他那双锃亮的皮鞋左右徘徊,压迫感直接拉满。
猛地,他把一张照片摔到我面前,居高临下:「说,这人和你什么关系?」
我局促的看了眼眼前的照片,那是我上周接待的客户,是个小富婆。
那场相亲局男方还是个弯的,想骗婚,结果被我一眼识破。
我如实说了,结果他直勾勾看着我,冷笑一声:「知道么,她死了。」
我的大脑直接断电。
囚徒困境。
我越想证明清白,牧警官越显怀疑,最后我只能哭着把生平全数交代。
其中细节详实到我母胎单身,四级考试作弊被抓,落地雪糕偷偷捡起舔一口等黑历史。
我不知道他是否想笑,但我是被问哭了。
哭得比其他审讯室出来的失足少女还要惨。
这还不算完。
十分钟后,我又接受了一次问询,这次是个和蔼的老警官,关于案件的问题一模一样。
我才知道,原来警方早已锁定了嫌犯,是死者前男友,激情杀人逃逸。
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屁民,录个证人笔录签个字,就可以滚了。
所以牧警官,我招你惹你了?
看他还跟同事聊得开心,时不时看我一眼,我越来越气。
我伏苓报仇,一天都嫌晚。
计划是这样:我进入牧警官未来老婆视角,发现他不能说的秘密,再想办法调戏他一番。
发出一声贱笑,我锁定了他,闭眼。
刚动能力,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我脑瓜子像被劈了一刀,疼得差点昏厥。
猛一睁眼就看到厅中央那个明晃晃的警徽。
难道,这里禁魔?
我不信邪,当场找其他人试了一下。
对其他人可以,对他牧警官就是不行。
淦!我居然当不了他老婆……
呸!
我居然对他用不了能力!
4
刚出警局,就接到了乡下老母亲的电话。
「听说你被警察叫去了,难道我伏家八代单传秘术被你张扬出去了?!」
老妈这嗓子,没开免提周遭一米开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还需要我去张扬?
我欲反驳,但想到刚才审讯室的嘴滑,又萎了下来。
「没,没有啊,我嘴巴可硬了。」
「记得啊,客户问你,就说对方的性格品行,命数相关,一概不要透露。」
有点玄,简单说来,就是不能给人说他之后的命运,比如生男生女,老婆是谁。
某次我说漏了嘴,小命差点没了。
我没什么印象,但老妈每次讲起都绘声绘色,我只能敷衍的回了几声,我找了个偏僻处。
「这能力有没有失效的情况?」
「有啊,不是一直跟你说吗,二十五岁还没小孩就会断代,你看你都……」
我强行打断施法。
「行了行了,你就告诉我,除此之外,会不会对某个生人突然失效?」
「那倒不会,但身体状况倒也会有影响,你从小身子就虚,要注意身体。」
心底涌起一阵家人的温暖,我有点感动:「妈……」
结果老妈话锋一转:「所以,如果有个男朋友……」
我掐断了电话。
5
刚做完一单生意,有电话打进来,我以为是客户,没看就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了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机械音:「我来杀你了……」
这不是耽误我赚钱嘛。
我心头一恼,挂了电话,反手打开反诈 app,举报。
几秒后,又感觉有点草率。
附近就是市警察局,我一琢磨,还是去问问,说不定能贡献一个反诈案例。
到了警局,门口站着个意气风发的高挑帅哥。
穿着衬衫外套,浅色休闲裤,短靴,在和几个民警谈笑风生。
光看身形就知道是个难能一遇的帅哥,我的眼神黏在了他身上。
结果他一转头,我俩四目相接,场面微微尬住。
嗯,是常服版本的牧星。
我收回眼神,假装不熟。
可他偏偏叫住了我。
「有事?」
听听,这语气。
跟别人说话那么温柔,跟我就这样了。
因为我不够美貌?
我对着玻璃门,欣赏了一下自己。
红裙黑发,丰乳肥臀。
我他妈明明很美。
但透过我的倩影,能看到厅内有群醉汉吵嚷,甚至举起拳头,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
我咬了咬牙,转身对牧星露出了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向他说明来意。
他轻蹙眉头,带我绕过那群人,进了一个小办公室。
6
黑眼圈浓重的刑警老仙们一边吃炒面,一边热切讨论尸体情况。
这是我可以听的东西?
我不安的坐在角落。
隐约听到,牧星不在「富婆命案」专案组,上次他只是开完表彰会被逮到,帮忙问询而已。
因为对我态度太差,他还被叫去谈话,挨了批评。
喜欢凶我,这就是报应。
我心里有一丝舒畅。
牧星鼓捣了一阵,那通电话挂得太快,没法判断是电信诈骗还是恐吓电话。
保险起见,他叫我注意安全,然后互留私人联系方式,有事联系。
登记完都到了晚上 11 点,外面下着大雨,雷声大作,我准备等雨小点再打车离开。
「等我一会儿,下班顺路送你回去。」
他在看文件,头也不抬的说。
我环顾四周,这里只有我和他。
那想必是对我说的。
帅哥相送,我心中窃喜。
但装,还是要装一下。
「这也在你们业务范围内?」
我问。
他没理我。
那我就……只能厚着脸皮在边上等着他下班了。
7
我坐在副驾,看看这里,戳戳那边。
「牧警官,你车上有没有警灯,拉出来放车顶那种?」
我看着他,眨着眼睛好奇的问。
他看了我一眼,笑起来,明眸皓齿。
那瞬间,车窗外极美的灯火都虚化为了背景。
我看得有点出神。
「公务车上有,私车没有。」
他声音柔软了许多,干净低沉,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我有点失落的「奥」了一声。
沉默了几秒,他开口:「最近天天见面,我们还挺有缘。」
你还知道有缘啊,那你在审讯室那么凶?
我嘟囔。
他听到了,扯了扯嘴角。
「抱歉,我也是公事公办,没想到力度重了,把你……弄哭了。」
等等,这话怎么有点涩情。
我甩甩头,驱散非分之想。
「没有没有,是我态度不端正,还害你被批评了,有空我请你……」
老母亲的电话,打断了我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对男人发出的邀约。
接起电话就被臭骂一顿,问在哪里怎么不回消息。
不想让老母亲过于忧虑,我说跟朋友在一起,正要回家。
但她今天像是吃错了药,觉得我在骗她,非要跟我身边的「朋友」说话。
我对牧星投出了求助的眼神。
牧星靠边停了车,接过手机。
「阿姨,我是伏苓的朋友,牧星。」
我点点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牧羊的牧,行星的星,今年 25 周岁。」
唉~大我两岁,那还真是小哥哥。
「是,那是我爸,我现在市局里上班……没有,我还单着。」
这对话逐渐有点不对……
「嗯,您放心,我会照顾阿苓。」
等等,怎么叫上阿苓了,被我妈同化成功?
他挂了电话,我问:「你跟我妈认识?」
他摇摇头:「我爸和你妈好像是老同学。」
那可真是巧儿他爹打巧儿他妈,巧儿极了。
拿回手机,嗡嗡来了三条信息,老妈下了圣旨,命我一个月之内拿下牧星。
我一副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
啥啊这是,才说了几句话,老妈对女婿的要求已经这么随意了?
抬头再看驾驶座上的人,一副慵懒姿态,轮廓完美,嘴角还有微微的弧度。
光影交错间,暖黄的街灯斑驳了他的侧脸,连颀长的睫毛也闪着微光。
我倒吸一口凉风,以抚慰极速跳动的心脏。
啧,我跟老妈达成共识。
8
牧星直接把我送到了公寓楼下的停车场。
太晚了,我没邀他上楼。
这小区有点年代,用的还是老式的钥匙锁。
钥匙只转了一圈,咔哒一声空响,门直接开了。
我一愣。
偶尔太忙了也会忘记反锁,但今天心里却有点隐隐不安。
站在门口用手机屏幕晃了一下,屋里和出门时差不多,不像遭了贼。
我松了口气。
可能最近老去警察局,变得有点神经兮兮了。
脱了外套,我坐在玄关换鞋,正对面的厨房突然传来一声细响。
我余光往那边瞥,感觉有点不对劲。
门缝里好像堵着个什么东西。
我眯眼细看,好像,好像是一双黑色的男式尖头皮鞋。
我浑身一颤。
家里藏人了。
9
我不敢动,是真的不敢动。
就凭我这点运动能力,还没逃到电梯口就会被追上。
隔壁就住着一耳朵不好使的大爷,就马什么梅那种,别指望他能听到呼救。
看不到他的脸,我也没法用能力。
所以,怎么办呢?
慌乱时,厨房门后偏偏还传来了衣服摩挲声。
我大脑一短路,掏出手机拨出了牧星的电话。
拨号音,一声一声,如重锤般敲打着我的心脏。
厨房门把在转动,那人想出来。
接电话啊,牧星。
我心急如焚。
第三声,电话被接通。
「喂?」
这声清冽的男声,让我有了几分勇气。
我把通话声音开到最大,厨房的动静戛然而止。
「牧先生,我的伞好像忘记在您车上了,您看方不方便现在送给我?」
我的声音有些抖。
「但你今天……」
他顿了顿:「是下午你打的那把伞?」
他反应过来了!
「对,是下午那把,那是客户借给我的,约好了明天要还,麻烦您了。」
「我没开远,不绕停车场了,你先到门口便利店等我。」
「好的,我马上下去。」
10
牧星到时,我浑身湿透,坐在便利店外的公椅上瑟瑟发抖。
见到他,我惊起,差点扑上去给他一个熊抱。
他第一件事,是脱了外套给我披上。
低头才发现,我的裙子有点透,紧致的贴在身上,几罩几杯一展无遗。
还好这个点没人,我赶紧裹紧了外套。
之后他陪我回了家,才发现屋里已经没人了。
我检查了一下,证件和财物压根没有被动过。
牧星在我屋里搜集了一下线索,坐在沙发上编辑给局里的消息。
他看着手机,我看着他。
可能是职业加持,他浑身正气,寻着那安全感,我不由得向他凑近了些。
「有什么问题?」
眼光太炙热,马上就被发现了。
「呃……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简直就是在明示「你多留一会儿」。
果然,他偏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好吧,咱也不能太过分,这都凌晨了,还是忍痛送客吧。
正想开口,他突然问:「有茶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屁颠屁颠去烧水,还拿出了每逢佳节才饮一撮的好茶。
泡茶的间隙,想起昨天还烤了戚风蛋糕,略有表现的心态,我打开了冰箱。
我目瞪狗呆。
冰箱里的糕点和零食全被一扫而空。
甚至还有个吃剩的外卖盒子。
叫来了牧星,他眉头一皱,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牧星检查了外卖盒子,那人把单子拿走了,看不出店家。
前天才补满冰箱,里面全都是我最爱的零食。
现在一片狼藉,我有点气,又有点好笑:「这人到底来干嘛的,变态?零元购?」
牧星没回答我,他脸色有点阴沉,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听那语气,好像有点严重,他挂了电话后,对我下了指令:
「收拾一下,去我家住一段时间。」
11
我在牧星家洗完澡吹着头发,对浴室门后隐约可见的男性躯体发呆。
对他用不了能力,我可以直接上手吗?
可就凭我这小胳膊小腿,人还没摸到,就直接被擒住了。
我看着我这细胳膊叹气,知道有这一天,我干嘛不报个健身房。
感概着,玻璃门打开了,有一阵雾气,我忙坐正了身子看电视,用余光悄悄瞄他。
牧星光着脚走出来,穿着运动裤和宽松的白 T。
没看到腹肌,我心里一阵失落,明面没绷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他愣了一下,坐到我右边的单人沙发上:「我不常回家,三个房间,你随便挑一个住。」
怪不得房子那么新,有些家具都还没拆封。
但这只会让我更觉得遗憾,就低低应了一声。
看我的反应,他挠了挠头:「入侵者可能和之前的案子有关,你的房子很危险,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去局里住。」
我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喜欢跟警察在一起,安心。」
他盯着我,一滴水从发梢落在宽阔的肩头,那清澈的瞳孔突然变得深不可测。
太过赏心悦目,我鼻腔涌起了一阵血意。
但下一秒,他直接弹射起身,瞬间把我按倒在沙发,仅一只左手就轻易钳制住了我的双手。
一切发生在 0.1s 内,这姿势像是在制服犯人,但我脑子一抽,发出了一声低吟。
气氛突然暧昧起来。
他眼中闪烁了一下,左手放松了力气,但我身心都已妥协,眯眼看他,嘴角勾起一丝媚笑。
犹豫,犹豫就会败北。
他没有犹豫,立马松开我坐了回去:「看,任何群体都有好坏,真碰上了坏警察,只会更危险。」
虚晃一招,原来只想教育我。
我恼火起身瞪他,眼神刚一对上,他就别过脸去看手机,假装无事发生。
我气鼓鼓的也掏手机来刷,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阵叫哀。
不怪我,下午到现在发生太多事,都没来得及吃饭。
他松散的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点外卖吧,想吃什么?」
我面红耳赤的回他,还能吃什么,这个点只有烧烤炸串小龙虾。
尴尬的是,外面下着雷雨,迟迟没有骑手接单。
此刻已接近凌晨一点,我蜷缩在沙发打了个哈欠:「算了,家里有什么,我随便做点吧。」
「有单位发的面条和鸡蛋,你会做饭?」他稍稍有点惊奇。
「带朕去厨房。」
忙活了一阵,我端上了两碗鸡蛋挂面。
他吃了一口,眉头便舒展开,看我的眼神中带了些莫名的喜悦。
仿佛在说「娶了个好老婆」。
当然,是我在心里编的。
他优雅迅速的吃完,看着我:「吃完我收拾,你去睡觉,你这几天不要外出。」
看看,上得了厅堂,洗得了厨房,什么居家好男人。
我点头,乖乖吃了两口,一下想起明天还有个重要客户鸽了的话亏钱事儿小,信誉事儿大。
我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扭捏着给牧星说了这件事。
吃人嘴短,他出奇温柔:「明天轮休,我陪你去,会影响你吗?」
我忙说不影响。
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么个大帅哥陪我去帮人家相亲,那不是搅局么?
我小声说:「但是……你可能得装成我老公。」
「为什么?」他挑了挑眉。
我绕着手指:「牧警官你这么优秀,就算说成是我男朋友,也很难让女方没想法,所以干脆就,就说是已婚了比较好。」
他思索了一下:「挺合理。」
12
隔天,我和牧星来到了跟客户约好的咖啡馆。
张小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看到牧星时,眼都直了。
「伏小姐,这是?」
「这是我老公。」我立马勾起牧星手臂。
她上下打量着牧星,媚眼如丝:「哟,我都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坏了,没料到张小姐比我想象中还要 open。
「我们一会要去……要去医院做产检,不介意他陪同吧?」我咬牙,强行断她念想。
牧星也很给面子,自然的握住了我的手,温和笑:「麻烦了,我不放心她。」
不愧是十项全能的刑警,演得真,真温柔贤淑。
在我们如胶似漆的表演中,张小姐的热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这一局相亲中规中矩,男方条件不错,只是在牧星面前,外貌方面一败涂地。
架不住人有钱,张小姐对他那栋郊外的别墅兴致勃勃。
在张小姐和男方聊天时,我闭眼动用能力,预测了未来妻子视角下的男方。
结束后,我跟她说男方品行还可以,是个疼老婆爱孩子又顾家的好男人。
她点点头:「我们能成吗?」
不能,我百分百确定,男方老婆不是张小姐。
但这事与张小姐的命数有关,我不能给她答案。
「天机不可泄露,能不能成,还是在于你。」幸好上岗前被我妈培训过,算命先生的套话,我还是能侃几句。
准备告辞,她突然拽住了我:「那个呢?那个不是天机吧?」
我摸不着头脑:「哪个?」
她瞄了一眼牧星:「夫妻生活呀。」
如果行房都有问题,婚后必定吵架,所以我观测时那档事一般都略过。
现在张小姐目光灼灼,连牧星也死死盯着我。
「还行,不错,就……还是很和谐的」我支支吾吾。
「那跟你老公比起来怎么样?」她逼问。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
我尴尬的看了眼牧星,他的脸色有些阴沉。
敷衍了一句「差不多」,我拉着牧星赶紧跑路。
13
回去时,牧星一言不发。
我头抵着车窗,侧眼偷看驾驶位的牧星。
他每次皱眉,都自带一股杀戾之气。
但偏偏又那么好看,像精修的电影截图一样。
红灯时,他突然开口:「你用预测力时是什么感觉?」
「看男人嘛,肯定是当人老婆的感觉。」我脱口而出。
车拉扯了一下,骤然熄火,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有预测力?」
「听我爸提过你家的事。」他重新起步,语气冷淡。
「那之前笔录的时候……」
「那时没认出你。」
我干咳了两声:「能不能别抓我,我想做个好人。」
他:「……」
他:「我们只抓犯罪分子。」
我松了口气。
沉默小刻,他再次开口。
「这种能力用于相亲,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什么,难道他想招安我。
「其实很鸡肋,很多事都不可言说,相人品行之外没有太大用处。」
「那么,你能帮男人相妻子吗?」
我心里发紧,难道他已经有中意的人选了?
但还是强颜欢笑:「可以,不受性别限制,也能进入丈夫视角看妻子,牧警官需要的话,我可以免费帮忙。」
「不用,我不需要。」他淡淡回。
我又松了口气。
他细思了一会,咬了咬唇,终于还是问:「最后那个问题,真的「差不多」吗?」
铺垫那么多,原来还是对这事耿耿于怀啊。
「人民警察应该信社会主义,不该信这些。」我讪讪回。
「确实,但今天休息,我可以好奇一下。」
看来他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问题。
尝过他的审问后,我完全没有骗他的意愿。
「呃……我骗她的,我从不预测那种事。」唯独想用一次,还被你免疫了。
当然,我没敢说后半句,只是补充:「我是正人君子。」
他轻轻笑起来。
14
为了配合警方工作,牧星开始上班时,我就不能再出门了。
那也就算了,可连外卖也不能自己点,缺什么想要什么,都得让他带回来。
当然也包括一些女性用品。
于是以隔壁楼下超市为圆心,牧警官有女朋友的传闻在小区大妈中风靡起来。
这当口,隔壁大婶挺身而出,在牧星下班回家时堵住了他。
「牧警官,你有女朋友了啊!可惜了,我还想把女儿介绍给你呢。」
「呃,您女儿会找到更优秀的人。」
「什么呀哈哈,婶见过的小生就属你最优秀,对了,你女朋友哪的人呀?姓什么呀?」
「……是老家人,姓伏。」
老家人,姓伏。
姓伏。
伏!
听到没有,官方认证!
趴在门上的我露出了猥琐的笑。
「什么?幸福?幸福好啊,咱们的人民警察,可不得幸福安康嘛。」
「……谢谢您。」
「她跟你住在一起吗?要不要叫过来一起吃饭?」
「不麻烦了,她只是偶尔过来住一晚。婶,我一会儿还要值班,先不跟您聊了。」
……
对话落了,门把转动,他进来后,明显松了口气。
我揣着锅铲看着他,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去。
他微微看了我一眼,放了钥匙:「先装成这样吧,对外好解释。」
语气有多么平淡,我的兴奋就有多么多余。
可能为了工作,扮演什么角色,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吧。
我咬着筷子叹气。
吃过晚饭,拿了件外套他就要走了,说要今晚值夜班,让我把门锁好,有事和他联系。
走前他在门口迟疑了一下。
平时我会像狗子一样送他出门,又在门口候他回来。
但今天爷心情不好,爱咋咋吧。
看他在那辗转,我坐在饭桌:「怎么了?还有事?」
他丢下一句「没事」,兴致缺缺的走了。
15
我这半月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他洗手做羹汤,送他上班迎他下班。
还时常穿着性感的小裙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但他这人真是坚如磐石,一点动心的迹象都没得。
不但不动心,还非常恪守男德,连和我说话时都隔着半米远。
搞得我这半月新婚小娇妻体验卡,一下降级成了小保姆体验卡。
烦。
我气冲冲刷碗,用力过猛,碗刷应声断裂。
啧了一声,四处搜寻新刷子,却在顶柜里,发现了好东西。
一瓶朗姆酒。
「我想做蛋糕,顶柜这瓶酒可以用吗?」我微信问他。
他秒回,但只有一句「你用」,之后便没了下文。
那我就不客气了。
朗姆的香和奶油的甜浑然一体,一不小心我就加了一半。
但这他妈可是烈酒,烤出来不会辣眼睛吧?
我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攻略搅拌。
事实证明,不辣眼,就是有点好吃,好吃到我一个人消灭了整个蛋糕。
本想给牧星留点,但凭什么呢,他都看不上我,没必要。
我曾经最恨舔狗,如今第一次喜欢男人,没想到也成了舔狗的模样。
长太息以掩涕兮,我把剩下半瓶酒也吨吨吨了。
然后躺在沙发打了个嗝,蒸馏酒那股辛辣味从胃往上翻涌,直直冲入大脑。
意识开始飘忽起来,有点困倦。
我闭眼了一小会,身上的酒味闻起来让人难受,于是迷迷糊糊摸进浴室,准备洗洗睡了。
酒精侵蚀了神经,浴室里水雾环绕,冲洗头发时,牧星的味道铺面而来。
温水淋在我的身上,就像他的手在温和的抚摸着我的身子。
我精虫上脑,戏精加身。
学着被非礼的戏码,我掐着嗓子边给自己上泡沫,一边娇滴滴的演戏。
「不要呀,牧警官。」
「牧警官,轻一点~」
……
演着演着,放飞了自我,控制不住音量。
在我喊出「救命,好疼~」时,浴室门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直接被破开。
翘着兰花指,扶着墙凹出受害造型的我,跟门口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牧星额头全是汗,见我的样子,脸上风云莫测。
愤怒、紧张、慌乱、害臊,最后,停留在了震惊。
我扯过浴巾准备尖叫,刚发出一个音节,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件事——他今晚值班。
讨厌,原来从在沙发闭眼那会起,往后都是在做梦啊。
我光速变脸,妩媚一笑,裹着浴巾上前拉住了他的领口,强行拉得他伏下 182 的身姿,然后踮脚吻他唇边。
果然是梦,他呆呆的,没有一点反抗。
现实拿不下牧星就算了,现在是梦的主场,舍我其谁。
我大胆操作,与他进行了一个勾魂夺魄的吻,又沿着下巴亲他脖子。
牙齿碰到那漂亮的喉结时,他颤了一下,我立马提起一只腿缠住了他。
「阿 sir,我缺个男人,帮个忙好吗?」我掐着他下巴,风情万种。
他的瞳孔突然发紧,这反应过于细节,让我有一丝怀疑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还来不及细想就被拦腰抱起。
然后,然后就是我构思了千百遍的事儿了。
16
我用尽毕生(书上)所学,在梦里和牧星缠绵悱恻,一次又一次。
春宵,不,春梦苦短日高起,从此老子不早朝。
我在晨光中苏醒,浑身都是多巴胺带来的喜悦,甜腻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被子。
嗯,这冷淡的色系,好像是牧星的主卧。
跑到人屋里做春梦,我这纯洁的外表下,其实是个变态痴汉?
我惊坐而起。
梦很生动,小腹传来的酸痛也很生动。
看来我做梦时,还顺带来了套腹肌撕裂者。
我掀开被子,发现床单下面有些血渍。
完蛋,姨妈来了,还漏人床上,我真是坏事做尽。
眼见牧星快下夜班,我手忙脚乱想拆床单去洗,才下床,脚下忽地一软,差点没站稳。
这时,他的电话打了进来。
接通,我俩都无言。
沉默了几秒,我敢作敢当,率先开口:「那个,我昨晚喝了点酒有点迷糊,走错去你房里了,然后,然后把床单弄脏了一点点……」
「走错了?」他的语气,有毫不掩饰的怀疑。
「咳咳,我会帮你洗好的,过会儿回来你先睡我那房吧!」
「你忘了么,半个小时前,我才刚来上班。」
等等,我有点捋不清了。
「不是,你值夜班,不都在局里睡,然后第二天休假吗?」
「……昨晚小王跟我换班了。」
哦,原来如此,跟小王换班了啊,哪个小王?不对,重点是换班,所以……
所以?!
我的脸快速烧红,那些绘声绘色的记忆,耳鬓厮磨的触感,疯狂涌入脑海。
「床单先不管,你好好休息,我可能要出差几天。」
17
老母亲又双叒叕在电话提到牧星时,我哑然失色,不知道怎么告诉她。
虽然跳过了告白恋爱,一步到位,身体力行的拿下了牧星。
但准确来说,只拿下了他的身子,至于有没有拿下他的心……
大概,是没有吧。
因为那天之后,他好几天都没回来,偶有消息和电话,也仓促匆忙。
从隐约传来的背景音,可以判断出他还在本地警局,并没有出差。
估摸是因为案子没破不能让我走,见面又尴尬,所以才骗我。
我叠着晒干的床单,浅浅还有道印子。
那是我,保存了二十三年的一血。
哎,不管了,与男神风流一夜也不错,吃什么爱情的苦啊。
调整心态,我决定找点文学作品来换换脑。
他书柜里都是毛选、鲁迅文集,还有一些公务员考试相关的书,非常正儿八经。
在角落,我看到了一本《小逻辑》。
我寻思这家伙这么唯物,居然还看黑格尔。
才抽出来,哗啦一声,一堆照片掉落在地。
是一些老照片,完全没有互动的合影,却拍下了几十张。
主角只有两个人。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一个躺在床上敷着毛巾挂着水像是要嗝屁的小女孩。
这小男孩的眉眼,一看就是牧星。
小牧星站在床边,一会儿拿个苹果,一会儿拿个玩具挖掘机,一会儿又拿着个糖果戒指。
小女孩则一直都是病恹恹的样子,连眼都没睁。
黑格尔有句名言,存在即合理。
但这真的不合理,因为床上弱柳扶风的小美人,是我。
我跟他小时候有这么熟吗?
虽然我十岁前,365 天有 182.5 天都在生病,但也不至于对牧星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吧。
我一脸懵逼的翻看,发现每张照片后面都有一行稚嫩而又工整的字。
「今天带苹果来了,希望阿苓能快点好起来,跟我一起玩。」
「阿苓又发高烧,她说我长大后会成为警察,可我现在很想变成医生,照顾她。」
「我带来了戒指,放在她的枕头边,好吧这是糖……但妈妈把戒指一传给我,我就会送给她,因为她是我老婆。」
……
18
有人敲门,我火速收拾了照片,蹑手蹑脚去看猫眼。
是个十多岁,穿校服的小女生。
「牧哥哥,我是楼下小妹,我家没人,救救我,有变态在跟踪我。」
我刚放松的心被这句话提了起来。
小妹梆梆敲门,急得快要哭,我当下立断,开门留了一个能让她进来的缝。
「快进来。」
希望她动作麻利点,这扇门可以护我们周全。
但,一只湿漉漉的男士皮鞋,从那缝中伸了进来,挡住了门。
一只毛手探进来握住门侧往里推,力气大到令人发指。
即便我反应迅速,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关门,但他依旧从那个缝中钻了进来。
「对不起……」门外传来小女生由近到远的哭声。
眼前的男人留着中长发,淋了雨后油腻的挂在头上,套着皱巴巴的西装,戴着副金丝眼镜,呼出的热气糊住了镜片,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我在一瞬间就认出了他,他就是我死去客户的相亲对象,那个想骗婚的 GAY。
他持着明晃晃的匕首,颤抖的逼退我,直到我跌坐在沙发上。
「我打给你电话,上次去你家,就是想找你谈,但是你怎么就跑了呢?怎么不回去呢?伏小姐?」
他像是要把头皮挠下来,表情狰狞。
我明显察觉他精神有点不正常:「谈,都可以谈。」
他一屁股坐在牧星常坐的位置,刀尖还是对着我:「你为什么在警官家?是在躲我吗?我很可怕?」
大哥,你要不问问你的刀,你可不可怕。
「我,我就是来男朋友家住几天,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说,我会给你解答。」
我假装倾听让他放松了一些,他把刀口下置,开始自说自话:「我是取向有问题,我是想形婚,可就算是事实,她也不可以到处去说啊,你说是不是?」
不是,你骗婚还不能说了,什么道理。
「确实,她这事也,也做的不太妥当。」
「但是呢,我的事好像是你告诉她的呢。」
我心里一惊,手心一阵阵发汗,浑身止不住的战栗。
「我隐藏得那么好,和你也从没过交际,我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有超能力?」
19
他疯了。
在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中,我总结出了他精神失常的原因。
富婆知道被骗后大怒,把这事散播了出去,他众叛亲离,工作也没了。
致命一击是,他的「真爱」为明哲保身,抛弃了他。
所以,他怂恿富婆的前男友去刀了富婆,自己又来刀我。
那天他一直躲在停车场,偷偷记下牧星的车牌,找了几天才找到了这。
我看过他的未来,他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连鱼都不敢杀。
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他不敢动手。
我想再动用能力,通过他的亲人或者朋友视角,再找一些他的弱点。
但能力失效了。
不对,不是失效,是没有了,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它的存在。
我皱眉,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你在干什么?闭眼干什么?你也看不起我?」
那把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只能忍痛说些好话安抚他。
直到我忽悠他我会算命,他才松开了我。
还好我这小半年帮人相亲,嘴上功夫还可以,他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
见他松懈,我想找机会跑进房间反锁,才稍微起身,他突然一甩匕首:「别动!继续说!」
我只能坐了回去。
我劝他放下屠刀,之后一定有锦绣前程,他不语。
我劝他投案自首,趁没有大错罪不至死,他嗤笑。
我咬咬牙,拿出了手机,给他看我的桌面,告诉他这是我男朋友牧星,最近我发现他好像有出柜的嫌疑,如果放过我,我就把牧星介绍给他。
他浑浊的眼中微微一亮。
趁他在欣赏我偷拍的照片,我从茶几地下抄起牧星的保温瓶,想一下敲掉他手里的刀。
没敲掉,但他一吃痛,手机掉了。
他下意识去捡,我趁机又给了他一下,用了一生一次的疾跑,闪进主卧反锁了门。
进去时被他拉扯了一下,手臂被浅浅划了一刀。
他在门外无能狂怒,疯狂踢门,扬言马上就进来杀了我。
我靠在门后,大口喘着粗气,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就听外面有破门声,窗户碎裂声,扭打声,还夹杂着几声凄惨的呼叫:「警察打人了!」
小刻后,有人在门外告诉我没事了,他们已经制服了罪犯。
我知道安全了,小心翼翼打开了门。
熟悉的警服,但不是牧星。
20
小妹逃走后马上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了,只是怕人质(我)受伤,所以伺机而动。
楼下,警局的人拷走了那疯子,有个便衣小警察帮我处理伤口。
我瞅着他有点眼熟,半天才想起,原来是和牧星一起给我做证人笔录的记录员。
他不停夸我英勇冷静,女中豪杰,夸得我有点不好意思,然后他又要帮我叫救护车。
屁大点伤口,去到医院都愈合了,我百般推辞,他才作罢。
「牧星没来吗?」我问。
他挠挠头:「牧哥不被允许参与这次行动。」
难道我跟他厮混那一夜暴露,违反了规定?
小便衣看出了我的担忧:「嫂子,这不人质是你嘛,局里怕牧哥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就不让他参与。」
其余暂且不论,这声嫂子属实把我叫飘了。
「喏,他这不是来了。」
我转头,牧星从阴影处走出来,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像是刚遛完街回来的狗。
我看他这情绪,控制得挺好。
「牧哥,我可帮你结实踢了好几脚,你陪嫂子,我先走一步。」
小便衣一溜,我瞪着牧星。
心里有点隐隐的失落,不单是因为他的态度,也因这件事告一段落,我们也没什么牵扯了。
我盯了他一会,突然笑起来:
「终于结束了,我明天就搬走。」
他眸里一沉,迈开长腿,几步向前,猛地拥我入怀。
是个很有力量的拥抱,他的气息扑鼻而来。
「牧星,疼。」
他稍微松开了我一些,头埋在我的耳边,声线有些颤抖:「……我很担心。」
「骗人,你明明很淡定。」我嗔怪。
他不说话,只是蹭我的头发。
磨蹭了一会儿才松开,他抬着我受伤的手臂:「疼吗?我们还要去警局做笔录,能撑住吗?」
我心里一沉,绝望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又要审我了?」
他微微愣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捏起我的下巴,给了一个冗长又深情的吻。
有点拉丝,他用手指替我抹了抹唇边:「放心,这次我会温柔点。」
21
疯子供出了犯人的藏身处,不出半月,此案告破。
在那之后,我搬进了牧星家,理所应当的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
观察了两个星期,他真是从内到外的警犬系。
外人在时他正经得要死,对我爱答不理,是酷炫高傲的德牧。
人刚走,他就变成了大金毛,洗完碗就过来贴贴,索吻蹭人,诱惑我进屋做点运动。
牧星太忙,在家时向来有求必应,我也不会扫兴。
但今天,我环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直言要问点事才能提供服务。
他正襟危坐。
「咳咳,那晚后,你干嘛骗我你去出差?」
「我们要在你原来的房子设伏抓人,不能透露行程。」
「你是富婆专案组的?」
听到这个我胡诌的组名,他轻笑:「我担心你的安全,所以主动进组了。」
「啊,那跟我谈恋爱,会不会违规啊?」
「不会,你先是家属,然后才是证人和受害方。」
「嗯?」家属?
「对啊,证人笔录时我才意识到是你,因为要避嫌,所以申请让他们再问你一次。」
避什么嫌?
我有点猪脑过载。
还准备继续问,老妈打来了电话。
但她敷衍了我两句,就要跟牧星说话。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我翻了个白眼,把电话递给牧星。
牧星连续回答了三个「好」,和两个「嗯」。
当他脸色瞬间晴转多云,冒出一句「什么?」时,我才想起有个大事忘了和我妈通气,飞夺了电话。
「你怎么怀孕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老母亲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
在他的死亡直视下,我挂了电话。
「你怀孕了?」
22
是,我怀孕了。
伏家的超能力像是病毒一样渴望延续,所以中标率很高。
在我受孕那一刻,能力就会传承给下一代,除非胎儿在腹中死亡,能力才会回到我身上。
这些都是我发现能力消失后,老妈告诉我的。
而在我点头之后,他沉默了。
看吧,我就怕吓到他,所以才纠结着怎么告诉他。
「你怎么不早说?」他的眼眶有点泛红,质问我。
人的悲喜不相通,所以他究竟是喜是悲?
无关悲喜,他看起来有点气:「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你的良心不会痛?」
我就是良心会痛才瞒着你啊!
我满眼的「听我解释。」
他:「你知道我多久没休假了?」
「?」
然后他一脸不悦的把我小心放在沙发上,去屋里倒腾了一会儿。
神神秘秘的出来后,又来抱着我。
「你愿意明天跟我去领证吗?」他凑在我耳边轻声问。
What?
多么简单直白,雷厉风行,直男落泪的求婚。
但是,架不住我喜欢。
我扭捏了一下,同意了。
然后他就把那个奶奶传下的钻戒套在了我手上。
毛毛躁躁的吻完我,我意犹未尽,他却掏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
咳嗽了两声,他声音从未如此中气十足:「邵队,我要休假!」
如果上一句是汇报,下一句就是纯纯的炫耀。
「休婚假,我老婆还怀孕了。」
23
刑警真是跟假期不沾边的职业,连婚嫁也只有一周。
扯证见父母通知亲戚办婚宴,这七天仿佛要跑完我大半段人生。
婚宴上,他爸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他爸:「老伏,我给阿星说了几次亲,你就是舍不得把小苓介绍给他,看看,什么叫缘分。」
我妈:「老牧,你别瞎说啊,还不是这死丫头,我一跟她提男朋友,她咔哒把电话一挂,我还想今年过年安排他们见见,谁知道年还没过,婚先结了。」
我和牧星在一旁陪着笑。
晚上,牧星被警队的同事灌了挺多酒,但却没醉,甚至还能协助我脱婚纱。
他抱着我靠在大红的婚床,看着墙上那大红的喜字,眉眼里全是笑。
他乐他的,我可是在婚礼上,听到了不少好事。
「阿星啊,我听说某人八岁时,独自去找我爸妈说亲,彩礼是攒了六年的压岁钱,你说这个人是谁?」我摩挲着他的下颚。
他微眯着眼,耳尖的通红暴露了他在假寐。
我偷笑了一阵:「还有啊,一直拒绝别人给介绍女孩,结果见了我后跟同事散布谣言,说我是失散多年的未婚妻,你怎么这么 big 胆?」
他搂我的力气重了几分。
灯火葳蕤,照映得他的脸有些微红,他叹了口气:「看来你真的忘了。」
我发出了疑问。
「八岁那年,我第一次遇到你,你说你能预测到我的未来,我会当上警察,而你会嫁给我,我们会养一猫一狗,一儿一女,然后同舟共济,死生相随。」他说得很认真。
刚想笑他扯淡,又猛觉熟悉。
这对话,在我儿时发烧昏迷时断续会出现,我以为只是梦。
那个模糊的幼小身影,突然和他重合起来,我突然清明了。
原来是你,我那时,把未来告诉了你。
「啊!所以你每次来我家,我都会高烧昏迷,直到再见面,我的能力完全对你失效!」我爬起来盯着他。
勾唇笑了一声,轻轻咬我的耳朵:「再见面,你对我用能力做什么?」
回想起最初的目的,我害臊的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他在我腰间捏了一把,继续追问。
我受不了,理不直气也壮:「我喜欢你行了吧,我想体验当你老婆的感觉!」
换来的是一个缱绻的吻。
情至深处,耳边只剩下了一句话。
「伏苓,我的老婆一直是你,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