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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夜惊魂(下)

十三

「你没看见那个小青年?!」老板娘的话听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本来就没有啊!瞧你啥表情?该不会是以为我在胡说吧?不信你可以问问古庙里其他在场的姐妹啊,她们都对你议论纷纷的。」

老板娘跟我说完这些话,就转身招呼起了身边的女人。可能是因为古镇上年轻的女人不能跟陌生男子对话的这条禁忌,好多年轻女人在看到我后,貌似都拒绝了老板娘的意思离开了。最终,老板娘拉来了一个跟她岁数差不多的女人。

这个女人所说的话跟老板娘对我说的如出一辙。

两个女人都这样说,我完全凌乱了。想起那小青年说自己是打更人,想起他喝的半瓶已经不生产的白酒,我慌了,当时在想,该不会这小青年真的是……已经死了的打更人吧?

也就是说,我见到的小青年可能是鬼了!

我大白天的真的见鬼了?!

我一个不信神鬼论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有些动摇了。

瞅了一眼盯着我正出神的老板娘,我也没有想要继续留下来的打算,只是跟她招了招手就直接离开破庙,奔着山上跑去。

我到山上不是为了翻山逃离这个地方,而是为了寻找信号。

不管小青年到底怎么回事儿,既然他跟我说了那样的话,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跟家里联系上,搞清楚家里头到底有无情况。

跑到了山顶上,待我的手机显示出了信号,我立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说是家里的电话,实际上就是给我爸打电话。我家没座机,我妈也没手机,就我爸有一部老年机。

但打了半天,电话始终是没人接听的状态,这更让我心不安了。现在我最懊恼的是我不知道村子里其他人的联系方式,要是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也能从旁打听到我爸妈的情况。

一直打到了六点半,还是没办法联系到家人,我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只能匆忙从山上下来,回木屋准备打更。

我知道这个档口,我必须要按时打更,如果真的存在禁忌一说,也好给自己留个后路。

七点整,我一身打更行头,铜锣一响,准时地出现在街道上。

人虽然在打更,但心早就飞到了自己家。

就这么敲着铜锣打着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破庙附近。到了这里,我突然发现,今晚的破庙里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

之前靠近破庙这边的时候,我只是能听到里面沙沙的声音,但今晚,破庙里似乎有一些其他的声音,这声音具体我还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去形容,只是觉得特别古怪。

就因为这样的声音,我当时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倾听了一阵子。

正皱眉听着的时候,破庙有光亮出现。

看到亮光,我脖子一缩,觉得有情况,立刻躲到了一面墙的后面,顺便用衣襟罩住马灯,免得被发现。

当我小心探出脑袋奔着光亮处看的时候,我发现有一道身影从破庙里走了出来。

看身形这应该是个女人,女人手里拎着一个类似手电筒的东西,身上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一层黑纱,具体看不清样子。

女人脚下飞快,而且脚步声很小,没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

女人走后,破庙里之前那种很特别的声音消失不见了。

我在想,破庙里那种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

还有,这女人是谁?为什么大晚上的溜进破庙?而且走得这么匆忙?

虽然想到了这些问题,不过很快就被我那种牵挂的焦虑感给冲刷掉了,心道自己都这样了,家里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哪有那个闲心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一夜的时间过得特别慢,『度夜如年』。

好不容易熬到五更打完,我跟个兔子似的窜了出去。没有回木屋,把手里的家伙事儿丢到了一棵树下,就冲着山上跑去。

`

我想要再次跟家里联系,我必须要弄清楚家里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手机连接上了信号,让我欣喜的是,这一次,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我妈。

「喂!阳儿啊!咋这么早打电话来啊?」我妈的声音听着有点憔悴,就像是没睡醒似的。

「妈,你跟爸在家好吗?」我直接很焦急地问了我最关心的话。

我一提,我妈声音就变了,带着几分哭腔。

「阳儿啊,我在医院里,你爸昨天他……他出事儿了!」

一听这话,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整个人都紧张的打起了哆嗦。

「出事儿了?我……我爸咋了?」

「你爸昨天下田回家,半路上也不知道怎么的,脑瓜子一阵迷糊,脚下一软,直接就栽进了河里!」

「什么?那我爸现在怎么样?」问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应了小青年的话啊!

「没事儿,幸好被人及时救了。现在他在医院打点滴,人都醒了,就是精神有点恍惚,人有些疲惫,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我妈这个话,让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虽然小青年说的禁忌是真的,但我爸也算福大命大,算是逃过了一劫。

在我心里感慨那么多的时候,我妈电话里又道:「阳儿啊,你爸这次能得救,说到底,多亏了你啊!」

「我?」我妈这话说得我有点懵。

「你这孩子,不是你最近感觉到心绪不宁,不放心我们老两口。又因为工作走不开,让你朋友来看我们的吗?结果,就是你那个朋友刚巧看到你爸溺水,把你爸救上来的。」

「朋友?我哪个朋友?」

「我说你小子咋还糊涂了?不是你叫她来的吗?一个可漂亮可漂亮的姑娘,她说她叫阿雅!」

十四

「阿雅?你说是她救了我爸?」当听到我妈说起这个名字,我整个人都愣神了。

「那可不!我说阳儿啊,这个阿雅是不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啊?人长得漂亮不说,还会说话,也会来事儿,就连你爸住院的医药费都是人家垫付的。我是满眼喜欢,你可得好好对人家,知道不?」

「不是!妈,你说啥呢?我跟这个阿雅没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急忙解释道。

「少来!不是那种关系,人家凭啥来看我们老两口?凭啥帮你爸垫付医药费?你这傻小子该不会是看不上人家吧?我可警告你,就你那怂样儿能找到这样的姑娘,是你上辈子积了大德了,别不知道好歹!」

见我妈一副认准阿雅为她儿媳妇的口气,我这个无奈啊,连忙问道:「那阿雅现在还在不在?」

「走了,你爸住院后,人家姑娘垫付了医药费,连晚饭都没吃,很懂事儿地离开了!哎,真是一个好姑娘啊!」

「行了妈,你别跟我感慨了!先不说了,我工作的这个地方信号不好,有事儿我会给你打电话,就这样,我先挂了哈!」

电话挂断后,我心里在想,阿雅怎么会突然去我们村见我的父母?

她怎么就那么赶巧救了我爸?该不会她也知道害亲这个禁忌,得知我利用放假的时间出去了,知道我家要出事儿,就去帮我保护家人?

很可能就是这样,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理解的是,她为什么会这么好心帮我呢?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总之我爸没事儿了,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阿雅为啥去我们村找我爸妈,下次见了面,我再细问。

下了山,我先是来到了我放着打更用具的树下,把东西收拾好了就回到了木屋。也许是太困了,加上家里没事儿心也安了,我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东古镇的美女实际上全是披着女人皮的女鬼!

麻婆是鬼,老板娘是鬼,阿雅也是鬼!甚至就连一个中年妇人抱着的小女孩儿都是鬼。

此刻,她们全都张开血盆大口,向着我这边慢慢涌来。

眼瞅着我要淹没在她们的血口中,耳畔猛地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直接粉碎了我这样的一个噩梦……

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我呼哧呼哧喘息了好一阵子后,这才听到,有人在敲我的房门。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下地开了门,我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麻婆。

这会儿麻婆绷着一张脸,跟谁欠了她两百万似的。

「你小子怎么回事儿?敲了半天门,怎么才给我开?」麻婆语气中透着股阴冷。

「哦!您老别见怪,我这人睡觉很死,属于那种雷打不动型儿的,才听到敲门声,就给你开了。麻婆,你突然敲门找我,有事儿?」我谨慎地问道。

「当然,我问你,你昨晚打更的时候,有没有进那个破庙?」

「进破庙?没有啊?你不是警告过我,那破庙晚上我不能进,会遭禁忌的,所以我哪有那个胆子!」

「真的?」麻婆一副不信我的眼神。

「我可以对天发誓!」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发现有谁晚上进出过那个破庙?」

麻婆这么问,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黑衣人。

要是换作以前的我,肯定会直接告诉她我所看到的一切。但现在,我已经极其不信任麻婆了,有些东西,我觉得不告诉她更好。

「我昨晚巡夜,压根儿就没看到有人进破庙啊!话说这是咋了?破庙出事儿了?」

「哎!都怪我大意啊!破庙丢东西了!」

「丢东西了?丢了什么?」

我这么一问,麻婆特别瞄了我一眼,随后道:「也不瞒你,是一幅古画,一幅老祖宗留下来的古画!」

「古画?!」

麻婆提到一幅古画,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任战聪信里面要求我做的两件事儿,其中一件就是找到那幅古画!

麻婆话说到这儿了,我认为,她口中的古画就是我要找的那一幅。

「麻婆,那是一幅什么样的古画啊?出自名家之手吗?想必一定值不少钱吧?」我故意套着她的话问道。

「那古画倒是不值什么钱,但画着的是我们东女古国的信仰,我们的图腾!行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对我说完这话,麻婆就匆忙而去。

看着麻婆离开的背影,我不禁对那幅古画更加的好奇了!

任战聪信上说,这古画对我很重要。刚才看麻婆的状态,似乎这古画对她也很重要,到底这是一幅怎样的画,画上藏着一些怎样的秘密呢?

抛除这些,我现在还在想一个事儿,那就是昨晚的黑衣人应该就是盗走古画的女贼。那么她是谁呢?我怎么才能找到她、并有可能从她手里把画顺走?

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叫唤了几声,我决定先去填饱肚子。

到了餐馆,老板娘我没有看到,倒是见到了那个店小二。

店小二比之前要憔悴了许多,左侧脸颊上有一道伤疤,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看到了我,店小二一反常态,对我冷着脸道:「吃点什么?」

「随便一道炒饭就成。」

「哦!等着。」转身,店小二准备去通知后厨。

「等一下,今天怎么没看见老板娘啊?」我每次来,老板娘都会亲自出来跟我打招呼,但这一次,我却没有看到她,这反而让我有些不自在。

「老板娘被麻婆叫走了,好像古镇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话落,店小二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对我开口道:「好好享受你这几天吧,要是我没算错,你最多还能活七天!」

话落了地,店小二人就进了后厨。听他这话,我肺都快气炸了,心道你这个小骗子,到了现在还不忘咒我。

可是等我平静下来,细想了想他刚才的话,又算了算日子,我如坠冰窖!

十五

因为今天是农历初八,而七天后就是农历十五!

按照任战聪信上的意思,历来打更人都是当月农历十五死的,所以十五那一天,我要是不找到后背文着邪鱼的人,也会在这天死!

虽然信上的内容不完全可信,但我觉得自己应该未雨绸缪。

我现在在想,店小二怎么会算出我农历十五出事儿?

他是真能掐会算?!

如果说之前老板娘说店小二是个小骗子,我是一百个相信。但是现在他说了这样的话,就让我有点动摇了!

如果这个古镇真的犯邪闹鬼,那么能掐会算的人自然是存在的!

我是不是应该信店小二一次?给他五百块钱,至少买个心安。没准儿,这个店小二真的会些什么门道,能救我?

这么盘算一阵子后,店小二端着一盘炒饭走了过来。

他冷着脸把炒饭放到了我的桌子上,人作势要走。在这个时候,我站起来,搂着他的脖子道:「兄弟,别急着走啊!咱俩聊聊呗!」

「跟一个要死的人,有啥好聊的?」店小二抱着膀子,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不过他倒是停下了脚步,没有走的意思。

「兄弟,你跟我说我要死的话都是认真的吗?真不是为了骗我点钱,胡说一气?」

「我承认我以前是骗过人,但对于你,我绝对是认真的。就上次帮你搞来的那只大狸猫,我花了好多钱才买到的。我是真想救你,要不然,我用得着花钱吗?」

「这样啊!兄弟,可能是我错怪你了,我就一俗人,你别跟我一般计较了。刚才你说,我最多还能活七天,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这简单,我会观天象,又通过自己的演算古钱、推算得出准确时间,我肯定不会算错的,这个自信心还是有的!」店小二一副拽拽的样子。

「那兄弟,你有什么帮我破解的方法,让我别这么早死?」

「没了!之前让你信我,给我五百块钱,我能收了你的钱帮你续命,但你不肯。后来吧,我不忍心,寻思发发慈悲用黑猫给你易命,又被你不分青红皂白搅了局。我看啊,你这就是命,命该如此,我也无能为力!」

如果现在我认怂,这店小二说能帮我,并说让我付高额的钱,我肯定会对他有所怀疑。但现在,人家都不要钱了,都说没办法帮我了,这让我对他信了几分。

装模作样跟他说了些恭维的话,店小二略一犹豫开口道:「想要躲过你的命劫,现在也不算晚,但需要你付出一些代价!」

「什么代价?」我问道。

我这话问完,当时店小二目光直接瞟向了我的『下面』。

「你……你啥眼神?我告诉你,有些代价我可……出不起!」

我有些紧张,双手赶紧捂住裆部。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家伙不会是基男吧?不过很快的我就给否了,因为他看着不像,看我的眼神完全没有那种柔感。

既然不是搞基,我又想到小青年和超市老板说死去的打更人下面都成糨糊了,所以我想,店小二的意思不会是要我付出『类似阉割』下面作为代价吧?

要是那样的话,我觉得我死了也认了!那里可是我男人的根本,那没了,我还活个毛线啊!

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店小二突然哈哈一笑,随即道:「你咋突然那么紧张了?你放心,这代价决定不会让你难堪的,你吃完了饭就回去,怎么能保住你的命,我到时候会联系你的!」

「那你还收钱不?」我问道。

「收!必须得收,还是五百,这是起码的规矩。不过这钱,等你真的活过了七天,我再管你要!好了,我后厨还有事儿,先走了。」

对我说完话,店小二就转身要走。就在他走的档口,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趁他转身不注意,直接掀起了他的衣服,让他的后背展露在了我的面前!

「我靠!你掀我衣服干毛线啊?」我这个举动,搞得店小二脸色一变,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呃……没事儿没事儿,我看你衣服有些褶皱,寻思帮你把衣服掀起来再摊平。」我笑道。

「我自己能来,用不着你!」白了我一眼,他愤然离开。

其实我刚才之所以要掀起店小二的衣服,是想看看他是不是那个背纹邪鱼的人。

如果他是背纹邪鱼的人,那么他说帮我,我就能更信他几分。

不过店小二并不是那个人,虽然他不是,但我在他的后背,看到的是另一副可怕的画面!

我发现店小二的后背有两道竖向贯穿身体的伤疤,伤疤像是被缝合过,两道被缝合的伤疤就跟两条爬行的蜈蚣一样,看上去是那么的瘆人可怖。

不由得,让我对这个店小二的身份更感不安,认为他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从怪难吃饭馆儿出来,我先是去了破庙。因为破庙昨晚进了人,加上麻婆说丢了什么古画,所以我肯定要瞧一瞧。

让我意外的是,到了后,破庙被几个女人看守着,说今天不对外开放,我自然进不去了。

我猜测,这肯定跟麻婆口中丢了古画这件事儿有关,故此封了这破庙。

不在这儿耽误时间,我转身回了木屋,决定回去再睡一个回笼觉。

一推开木屋的门,木屋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这女人又是那神出鬼没的阿雅。

我没想到这女人会再次出现在我的木屋里,更让我意外的是,她的手里拿着个长形桶状物,看起来像是一个画轴。

「怎么才回来,等你老半天了!」阿雅的声音有些发嗲,搞得我浑身一阵酥麻。

「你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

「给你送东西咯!我知道你想得到古庙里的一幅古画,这古画是我昨晚偷偷从破庙里顺来的!」说话间,她挥舞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画轴。

「你知道我需要一幅古画?你怎么知道的?」我眉头微抖。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然有我的方法。」阿雅一脸傲娇。

「原来……你就是昨晚从破庙出来的黑衣人!」

「没错!我从破庙出来的时候,其实早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墙后。」她笑道。

「你不是昨天去了我老家看我爸妈,到了傍晚连晚饭都没吃才离开的。按照我老家离这里的距离,你不可能在那个时候赶回来去破庙偷古画的啊?」我有些发蒙的问她。

「切,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对了,你要是在七月十五不想死的话,现在最好听我的。」

「听你什么?」现在我对这个古镇的规矩已经到了不得不信的地步。

「那个店小二不是好人,当初他杀黑猫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一种古老的祭祀手法,拿你做祭品。」

十六

听着阿雅的话,在想着阿雅之前还救过我爸,不由相信了几分。那店小二把黑猫挂树上,还在下面写个死字,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救我。

但此时我还是不敢完全相信她。一直到现在,我身边的人是人是鬼,我依旧没摸清。

「你看这里。」

说着,阿雅把她的衣服从后背脱了下来。

白皙的后背上,一条红眼逆鳞黑鱼纹在上面,鱼尾分叉,和任战聪信上说的一模一样。

让我找一个后背纹有邪鱼的人,只有她才能救我的命。

而阿雅,就是那个人。

「你到底是谁?」

即便对方身上有邪鱼,我也不敢轻易信她了。是她把我带到这古镇里,遇到各种古怪的事。而且,我还见过她的坟墓,现在又告诉我只有她能救我?

那她当初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确实是被之前的打更人强暴的女人,不过我没有死,因为这古镇里有阴谋,我想救你们。」

「那人也是你杀的?」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阿雅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古镇里的女人虽然开放,但对规矩很看重,那打更人破坏了规矩,玷污了她,就该死。

之后阿雅告诉我说,由于古镇里都是女人,很多外来的人都对古镇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那店小二就是其中一个。他们故意对外宣传古镇有多好,然后让人进来,找机会杀了抢他们身上的钱财,好在古镇里继续快活。让我远离他们,要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我,就是最新的冤大头。

本来,我早就该死了,不过我警惕性比较高,再加上麻婆和阿雅一直在背后帮助我,这才没有得逞。

「那,任战聪是怎么死的?」

「这个,就是意外了,突发心悸猝死的。」阿雅摊了摊手,给我解惑。

「那我爸为什么无缘无故……」

「这是店小二和那青年使的手段,好让你相信这里有诅咒。」

被阿雅这么一解释,我好像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就是店小二那一群人在背后搞的鬼,根本就没有鬼,都是那些人在作祟。

阿雅背后有邪鱼纹身,又给我讲了这么多,想想我没有理由不信她。

接下来,她让我注意安全,安心等到七月十五,等过了七月十五,我就安全了。

我信了阿雅,防范着店小二和那青年,现在只相信阿雅。

说来也奇怪,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终于,七月十五这一天来了。

晚上,麻婆来到我的屋子里。

「庄子曦应该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吧,今天是古镇的走婚节,过了今晚,你就安全了。」麻婆还是和之前一样,给人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

「那店小二那些人呢?」

「今晚就会把他们抓起来,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配合我们做一场演出。」

「什么演出?」

「古镇的祭祀活动,今晚他们计划要对你动手,只有在祭祀缸里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有个疑问。」我看向麻婆,目前我可以确信的是,麻婆和阿雅是好人,而那店小二和那青年是坏人,目前也只有选择相信麻婆。

「说。」麻婆抖了抖大烟袋,吧唧吸了一口,轻轻吐了一口烟。

「为什么选择我来这古镇里?」

「这就得问你大队长了,是他推荐你来的,不过我们会给你丰厚的报酬,不会让你白白冒险。」

「所以,选择我来当诱饵,把店小二他们绳之以法?」

「嗯。」麻婆那褶皱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如一潭深水,深不可测。

……

走婚节是古镇一年一度盛大的节日,我和麻婆站在古镇的街上,看着远处山上无数的火把,有男有女,好不热闹。

我心里虽然不爽拿来当诱饵,但想到获得丰厚的报酬,也就释然了。毕竟在这里挣的钱可比外面多多了。

「走吧,他们已经行动了,只有祭祀缸才最安全。」麻婆佝偻着身子,一边拄着拐杖,一边抽着烟,朝山上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嘴里念叨着:

「李王已老,妄想掌留晨阳朝!」

「黄州已覆,怎料无序孙胡主!」

「高龄已苦,年少喝过马骡狼!」

「讼争已难!不能卸寒淌风雨!」

这不是那福古画上的字吗?不过我虽然好奇,但还是跟在麻婆后面,朝着山上走去。

远处山上,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帐篷,里面灯火通明,透过火光倒影,还能看到里面的男人女人。

看着这些帐篷,我心潮澎湃,想着啥时候也能轮到我进去。不过,我现在可不敢说,先保命要紧。

再往前走,在山上一个高点位置,架着一个巨大的祭祀台,上面挂满了牛头猪头和羊头。

在祭祀台前面,还摆着各种贡品,牛羊猪等都是杀好的,整只摆在上面。在这些牲畜下面,各自放了一个大盆,用来接住滴出来的鲜血,看上去血腥无比。

而在这祭祀台上,竟然还有两个光着上半身的女人在跳舞。

看到这里,我眼睛都亮了,这还真是开放啊!没有白来。

「那里就是祭祀缸,你躲在里面,不论外面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麻婆用拐杖指着祭祀台后面的一口大缸,对着我说。边上还站着两个壮汉,一脸威严。

我想着有这两个壮汉,总能保我平安吧!

随后,麻婆让我进去,我对麻婆连连道谢,走上祭祀台,边上有台阶,只是我看到大缸里,顿时感到一阵恶心。

因为,里面还有半只猪,血肉模糊的。但,为了保命,我还是跳了进去。

刚一进去,我就看到上方一个缸盖盖了下来,而且,我好像还感觉到盖子上面被压了东西。

我用力往上推一下,怎么都推不开。

不过后来想想,那是麻婆想保我。想着过了今晚,我领了一笔丰厚的报酬,就在这讨个老婆过日子也挺好。

外面,敲锣打鼓声响了起来,有人在跳舞,发出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随后,我就感觉到祭祀缸里有些热,我汗都出来了。

……

外面,祭祀台上,九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女人在跳舞,手中拿着手皮鼓,一边敲着一边吆喝。

那幅古画,就挂在上面,台下站了很多人。

而在祭祀台后方,祭祀缸下,此时点燃了很多火,大火将祭祀缸烧的红了起来。

麻婆这是要把大缸烧开,把我从里面生生烧死!

我在里面越来越热,使劲推,怎么都推不开。因为在祭祀缸上面,压了两块巨石,怎么都推不开。

下方的猪肉已经开始炼出油,缸里的温度急剧上升,我也处在随时昏迷的边缘。

「李王已老,妄想掌留晨阳朝!」

「黄州已覆,怎料无序孙胡主!」

「高龄已苦,年少喝过马骡狼!」

「讼争已难!不能卸寒淌风雨!」

麻婆一边跳,一边念叨着这些话。

相比于店小二,这才是真正的祭祀。

「快住手!」

在我快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了店小二的声音,随后失去了意识。

……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古镇外面的医院里,旁边站着小葵在伺候我。

「我没死?」我看到周围的环境和已经毁容的小葵,脸上有些惊喜。

所幸,我没死。

「这是怎么回事?」

小葵给我倒水,但一直不大说话。

后来,她告诉我,麻婆才是整件事的真正元凶。

麻婆是东古镇的掌事人,权力很大,甚至可以断人生死说一不二。在这古镇里一直存在着活人祭祀的陋习。

每年的七月十五都要找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处男祭祀,他们通过给丰厚的报酬和古镇女人的特色吸引人进来。而我,就是那个傻逼。

阿雅是麻婆的帮凶,也是对外搜罗这类人的主线人。她和麻婆勾结在一起,给进来的打更人营造一种古镇闹鬼的幻象,让人误以为这里真有鬼,从而依附她们,听她们的话,进而乖乖的祭祀。

任战聪是被阿雅害死的,因为任战聪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想要找到我,告诉我真相,包括那封信,都是阿雅写的,故意给我看。

小葵是麻婆的女儿,想要揭穿麻婆,结果被麻婆毁了容。

之前给我递打火机的青年,其实是活人。他是上个惨死打更人的弟弟,来古镇调查哥哥的死因,后来和店小二一起决定端掉麻婆这个罪恶组织。

那老板娘和小卖铺的老板都是麻婆的帮凶,故意说看不见青年,让我以为他是鬼。

当时我在祭祀缸里晕了过去,店小二等人报警进来,控制了这些人。但麻婆仍然相信古镇有神灵守护,诅咒存在,直接跳进了火海。

跳进火海后还面带微笑,直呼解脱苦海。

而店小二之所以放黑猫等等,一边是想伪装自己,不被麻婆等人发现,一方面想通过这些告诉我事情真相,而我,傻傻的却不信他们。

一直过了很多年,我都没有从当初的古镇阴影中走出来。后来,我寻访各地,去给人们讲解陋习的危害,杜绝陋习,相信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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