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一直以来，我都有个疑惑，那就是《祝融》的版权到底给了谁？
我以前问过，谈瀛洲说，《祝融》已经有合作意向了。
但意向方是谁，至今仍然未解。
至今……已经两年了，还没有下文。
两年时间，不长不短，洞天文化和袁旗之间的官司都打到了二审。
艰难的二审……
《矩阵联盟》第二季都快播完了。
工作室的人员都扩充了两倍。
我还是不知道《祝融》的授权到底给了谁。
我问谈瀛洲，他笑而不语，就是不答。
我问楼藏月，向来业内消息大灵通的她，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我。
我和安欣八卦，安欣无语地直摇头。
我和陈墨闲聊，就连向来温软的墨墨都叹气。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然而，这件事倒也不是那么至关重要。
工作室运营两年，连续做出了《矩阵联盟》一、二季，在业内的声名鹊起。
在做第一季的时候，我们还战战兢兢去拜访陆栩，甚至抵押了苏甜……等做第二季的时候，能力和技术都有所提升……苏甜还是经常被扣押。
作为一本百万长篇，我和李渐天仔细商量过，决定按照剧情的紧凑程度，一共做四季。
第三季刚要开始动工时，谈瀛洲又丢过来一个大合作。
《梨坊烟云》要一个大约四十五分钟的展示动画。
虽然只做四十五分钟，但这意义完全不同！
先不说《梨坊烟云》这本书多么重量级，就光是这个 IP，拍了电影，拍了电视剧，各种开发，知名度极高。
这次的展示动画，是要送到国外去的。
「一定要好好做，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楼藏月看向我。
我挠了挠脸，皱眉道：「可是，要做这个片子……不容易啊。」
何止是不容易。
简直是……不容易。
「容易的活儿我们也不接，」楼藏月说，「主策划还是你来，这个合作时间上还算宽裕，不过要求太高了，不只是谈瀛洲要求高，我们自己要比谈瀛洲要求得还高……我给你透个底，做好了，能拿奖。」
送到国外，还能拿奖。
我心里一动，大着胆子问：「……是，那个奖吗？」
全世界没几个人不知道那个奖，常年被欧美和日本包办的奖。
楼藏月笑了一声：「就是那个奖。」
我的个老天爷啊！
我惊讶带着惊吓，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一阵。
《矩阵联盟》第三季的制作交给了工作室其他人，我全力以赴在《梨坊烟云》上。
为了这次合作，我成了空中飞人。
去南方见了当年第一批做国漫的老师傅，请教他们戏曲如何用动画表达。
又飞去国外，虚心求教曾经拿过那个奖项的大师。
光是笔记就做了四五本。
谈瀛洲对我这么拼命的态度表达了一星半点的不悦——只要我夜不归宿，他就很不高兴。
不过现在陶长安，不是当年的陶长安。
我严肃认真地警告他，不许干涉我的事业！
谈瀛洲看着坐在他身上，睡衣被扯开一半的我，扬了扬唇角：「陶总策划可真是一个有事业心的人啊……」
有事业心的我被他按着疯狂加班「工作」了一夜。
好不容易把大致的想法梳理清楚，摆在面前的另一个难题就是——要从实际出发，既然是做《梨坊烟云》，总要了解主角。
我盯上了曾经饰演过《梨坊烟云》的演员。
悲剧地发现，不是小鲜肉，就是小腊肠，扮相是真的好看，感觉就一点都没有！
我盯着电视，一会暂停一下，忽然把遥控器扔了，转头看谈瀛洲：「我们去看现场版吧？平京不是有不少剧场吗？去看看真正的京剧演员怎么演。」
谈瀛洲和我坐在地板上，他环着我，下巴枕在我肩头，说：「京剧演员演得再好，也不是故事里的主角本人。」
「可那些演过主角的，你自己看看，」我指着电视屏幕，「都什么歪瓜裂枣啊！」
「也不是都不行，」谈瀛洲低笑：，有一个就很符合人设。」
「……谁？」我严重怀疑谈瀛洲这话的真实性。
「曲钧棠。」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这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
「他还演过《梨坊烟云》的主角？」我诧异，我怎么不知道。
「演过，」谈瀛洲说，「当时他演的是替身。其实，我是愿意他做主角的，不过他对当演员没什么兴趣，他只喜欢唱戏。」
我立刻站起身，急急道：「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他住在哪？你有他联系方式吗？能见到他吗？」
谈瀛洲拉着我的手，把我重新拉到他怀里：「不用急，过几天你就能看见他了。」
曲钧棠演过谈瀛洲笔下的主角。
曲钧棠还和谈瀛洲齐名大学城。
想来关系肯定不错。
有谈瀛洲的保证，我觉得见到曲钧棠问题不大。
……问题确实不大。
两天后，我出门扔垃圾，在分类箱旁，见到了曲钧棠。
我：「……」当场表演失了智。
曲钧棠像是认识我，他容色极美，眼神淡漠，对我点了一下头。
只看过照片的我，在他暴击的美貌中，根本回不过神来。
……不过，虽然但是，在垃圾箱旁遇见可还行？
曲钧棠不管我是傻了还是呆了，转身往回头。
我眼睁睁看着他进了……隔壁院子。
我「啊」的一声，飞快跑回家。
谈瀛洲正在做菜，龙虾上撒了芝士，放进烤箱里。
我惊魂未定，喘着粗气：「我，我看见曲钧棠了！」
谈瀛洲按着控制温度的触摸板：「哦，他回来了。」
我惊叫：「你知道他住隔壁？就在隔壁？这道墙的隔壁！」
「我知道啊，」谈瀛洲笑着看向我，「几年前，我恰好和他一起买了这里的房子，怎么会不知道。」
「那——」我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问了另一个疑惑，「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
我也住在这里两年多了，不可能每次都和邻居擦肩而过吧。
「他平时很少住在这里，」谈瀛洲说，「他女朋友在省民乐团工作，经常在宴会厅向外宾汇演，住在三环比这里近，而且最近两年曲钧棠率团演出，很少能遇见。」
我听完之后，喃喃自语：「……城花和他女朋友都好厉害啊。」
谈瀛洲撑着桌面，勾了勾我的下巴：「你也厉害。」
我忽然看向谈瀛洲，捧着他的脸，左右上下，都看了一遍。
谈瀛洲的脸被我挤着，柔滑的肌肤摸起来触感良好。
「……嗯，」我看了半天，重重点头道，「还是我男朋友比较帅！」
谈瀛洲亲了我额头一下，转身去处理别的食材。
我坐在餐桌上，望着身姿清隽的谈瀛洲，不着边际地想……城草城花，并驾齐驱，要说美貌，曲钧棠绝对胜出，要说气质，谈瀛洲出类拔萃。
这两个人又都那么优秀。
果然是大学城少女念念不忘的梦啊……
吃完饭，谈瀛洲给曲钧棠打了个电话，对我说：「可以过去了。」
我在卧室客厅转了转去：「要不要带点什么礼物？带什么好……」
「什么都不用带，」谈瀛洲拉着我，「带嘴就行。」
他态度这么随意，穿着也很随意，去见城花就像去……扔垃圾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想到扔垃圾。
我和谈瀛洲去了隔壁，按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孩。
穿着印满兔子的睡衣，脚上踩着一双兔头拖鞋，手里还拎着个……唢呐。
她一双大眼睛，见到我们，顿时笑弯弯：「你们来啦！」
声音就像她手里的乐器，明亮动人。
她就是曲钧棠的女朋友，我听谈瀛洲说，她叫梁兔。
据说和曲钧棠也是校园恋，等过段时间曲钧棠在国内巡演结束，就该结婚了。
登堂入室到曲钧棠家，我多少还是有些局促，谈瀛洲却信步闲庭，不等梁兔说话，就拉着我坐在人家沙发上。
曲钧棠从厨房走出来，端着碗水灵灵的葡萄，随手递给了梁兔。
曲钧棠的冷淡是连藏都不藏的，漂亮的脸上找不到半点笑意，可他在看梁兔的时候，水一般的眸子凌波清荡。
无论别人是多么恩爱，我始终还记得这次来的目的。
危襟正坐，对曲钧棠道：「曲老师……」
我才开口叫人，梁兔就笑，她捧着水果碗，毫无形象道：「曲老师哈哈……」
曲钧棠无奈地看了看她，转而看向我：「不用这么客气。」
谈瀛洲也弯着唇角说：「别紧张，该问什么问什么，没必要叫曲老师……我的辈分还不至于比他低。」
我叫谈瀛洲师兄，叫曲钧棠老师。
无形之中，拉低了辈分。
但这个老师，就真的不是那个老师呀！
尊称什么的，还是很重要的……
我内心各种吐槽如弹幕一样飘过，整理了一下情绪，认真道：「我是《梨坊烟云》动漫短剧的策划，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一下曲……额，曲……」
不能叫曲老师，叫曲先生也不合适，要是敢和谈瀛洲一样叫师兄，我恐怕明天又得请假了。
「你叫他曲学长好啦，」梁兔笑眯眯道，「大学城里是一家。」
我如释重负，叫了曲学长。
在此之前，我对曲钧棠的了解是很单薄的，只知道他有城花的名号，长得漂亮，气质清冷，唱京剧反串旦角。
可几个问题聊下来，我对曲钧棠的认知发生了新的改变。
博学且通透。
对《梨坊烟云》这本书的了解，不下我之下，可见是如我一样，认认真真，掰开揉碎，细细研究过的。
他那时候饰演的是替身，但我觉得，谈瀛洲说得对，他才是主角。
曲钧棠话不多，每每都能用最少的文字为我解惑。
一直聊到深夜，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他家。
从他家到我家，不过几十米，我叽里呱啦各种彩虹屁夸曲钧棠。
梁兔说他是仙女，对，没错，就是仙女！
风华绝代，高不可攀，哦哦哦哦~~！
我乐颠颠地不知道危险临近，也没注意谈瀛洲一言不发。
等回了家，被扔在楼下，才反应过来。
……坏咯。
又双叒叕生气了！
我掐着腰，往楼梯上看，憋住笑，人家城花是外冷内热，我家的城草是外热内冷。
我可太爱吃醋的谈瀛洲了。
跑进厨房，泡了他最喜欢的红茶，拿了他最喜欢的点心，送上了楼。
谈瀛洲坐在电脑后，长长的手指敲着键盘，聚精会神的样子。
我把点心和茶放下，弯腰，一钻，在他臂弯中露出头。
谈瀛洲看都不看我，继续敲键盘。
屏幕都被我脸挡住了，他敲的是寂寞吧……
我侧着头，用脸颊蹭他的手臂，哼哼唧唧地说：「理我一下嘛，你看我，我不比工作好看？」
「你当然比工作好看，」谈瀛洲不冷不热道，「但我没有曲钧棠好看。」
「怎么会！」我立刻不干了，「明明你好看，你好看你好看，你最好看！」
谈瀛洲轻哼一声。
我凑过去，咬他的唇瓣，含糊不清地笑：「……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的眼里只有你……」
谈瀛洲要回吻过来。
我往后一撤，对他笑得贼眉鼠眼：「不生气啦？」
问完，又凑过去，咬他嘴唇。
咬一下就跑。
谈瀛洲冷眼看我作死，几秒钟后，他忽然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书桌上。
旁边的书和工具被他扫开，他压过来，我只能选择躺平，认栽。
谈瀛洲和曲钧棠谁更好看呢？
嘿嘿。
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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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春天，《梨坊烟云》动漫短剧立项。
直到第二年的秋天，才做完成片。
短短四十五分钟，历时一年半，我倾注了所有心血。
颁奖台上，斩获提名。
虽然没有得奖，但我知道，在未来的很多年里，我还有无数的机会，冲击那座至高无上的奖杯。
《梨坊烟云》之后，工作室的规模，所有人的能力再一次得到升华。
源源不断的合同像下雨一样往下掉。
楼藏月撑起伞，一滴雨都不稀罕。
我眼看着她一个一个拒绝，拒绝的理由千篇一律——工作室接下来有别的合作案，人员和精力有限，没办法一心二用。
我不知道楼藏月是接了什么天大的合作，但看这架势，预估不会太差。
几天后的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下午，谈瀛洲带着那几个有一面之缘的团队莅临指导。
我以为他们是来验收《矩阵联盟》第四季，没想到，他们是来谈新合作的。
……《祝融》的动漫授权，在几天后签约完成。
三年前，谈瀛洲说《祝融》已经有了合作意向方，三年后，合作意向方才知道自己被选中了。
做了《矩阵联盟》，做了《梨坊烟云》，终于拿到梦寐以求的授权。
签约结束后，我站在谈瀛洲面前，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楼藏月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会议室里只剩了我们两个。
「……你是早就决定好的？」我问。
「是。」谈瀛洲回答。
「给我们……真的可以吗？」我问。
「为什么不可以，」谈瀛洲反问，「不管是工作室还是你，都足够资格接受合作。」
我抿着唇，用牙齿轻轻咬，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又轻轻地说：「我会尽全力去做……不，不是尽全力，是比尽全力还要努力……一定不会辜负你！也不会辜负《祝融》和喜欢它的读者！」
更不会辜负少年时的一片初心。
谈瀛洲把我抱过来，摸着我头发，说：「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从来没有辜负过任何人。」
「师兄，」我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说，「我离你……好像又近了一步。」
谈瀛洲低头，对我微微一笑：「你已经在我身边了。」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