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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逼他袒露

第 46 章 助阳

那一言「参见公主」,立刻将她与他之间划出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笑此时元蓁不着寸缕,身上就披着一件傅春洲的外衣,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跪在地上,再是恭敬不过地唤她公主。

元蓁愣在当场,片刻都说不出话来。

她不出声,那个男人便一直跪着,许久许久,直到心慢慢凉了,她终于点点头,哑道:「出去。」

傅春洲低着头,站起身来,退下。

跨出门前,他脚步略停,回头看了眼那房中女子。

此时她已背过身去,肩头颤抖不止,喉间压抑着哽咽的泣音,一声一声,低低回荡在房里。

傅春洲低下头,眉心深敛,面容晦涩不明。

而那扇被他碰到的门扉,待他离去之后,徒留几个已成坑洞的指印。

这一日,对元蓁来说,注定是绞人心扉的一日。

以为一切即将柳暗花明时,昨夜那个对她眷恋纠缠的男人,天一亮,竟抹嘴不认了。

好一句参见公主,便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元蓁咬着牙,把眼泪擦掉,衣服一换,目不斜视地离开了揽胜楼。

之后几日,内行厂一行人依然盘亘在天水,元蓁仍旧住在那栋江边小楼,只是二楼,成了她的独居之处。

白日里,她几乎不大出门,饭菜也是小瓶儿送上二楼。

而傅春洲的住处也从二楼搬到了一楼,他虽没有多说一个字,但内行厂的人都知,恐怕大事不妙。

至于如何个不妙法,平日里不爱嚼舌根的众人,也忍不住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首先耐不住前去打听的人是傅喜,他是最最清楚他家督主把那姑奶奶放在心中什么位置,可他去问了瓶儿一次,就被瓶儿打了出来,还说了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傅喜没讨到好,还险些挨顿揍,愁眉苦脸去找孔良。

他是不指望五大三粗的孔良能洞察什么,只求孔良能转移一下他家督主的注意力,别每日操练他的拳脚功夫,最好立刻启程前往郦都去和大将军何堰汇合。

然平日里看似不通人情世故的孔良,沉默片刻后竟来了句,「你不如去打听一下附近可有神医。」

神医?

傅喜不解。

孔良面无表情瞥他一眼,「懂助阳术的神医。」

傅喜呆愣,瞬间恍然大悟。

之后他消失了整整两日,两日后傅喜找来了方圆五十里的神医若干。

那日午后,傅春洲刚在院中练功完毕,就见傅喜鬼头鬼脑地冒了出来,还不怕脸色地将他请进了一处偏屋,一进房间,只见几个两股战战的老叟提着药箱端立屋中。

傅春洲见之,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几人就像狼见了肉般,一拥而上。

口中还争相叨念,「这位大官人,试试老朽的还阳术/助阳术/玉茎重生术!」

至于傅喜是如何做到让眼界甚高的神医们,争先恐后地施展自己的还阳术,此事暂且不表。

只说傅春洲顿时黑了脸,阴恻恻地看向一旁的傅喜。

傅喜一脸无辜,眼中写满了「督主我都懂,您就别推辞了」,这话本都到了舌尖,却因傅春洲太过难看的脸色,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下了。

面对屋中一众想解人裤子的神医,傅春洲是当场裂开,左腕的无妄锁也险些出鞘。

最后神医们被赶了出去,傅春洲一人坐在房间里,闷了小半个时辰后,又让傅喜将人找回来。

一整个下午,那间小屋神神秘秘地往来了不少人。

连二楼的元蓁也听见了动静,这几日元蓁委实心绪低落,饭也吃不进几口,人看着就清减了下来。

小瓶儿瞧在眼里,急在心里,以为她家小姐出师不利,未能得手,于是又找来了几种迷药,其中还有一味霸道春药,半步合欢散。

传闻男子服下此药,若不能与女子交合,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暴毙而亡。

元蓁看着那药,情绪更加低落。

摆摆手让瓶儿收了。

用了药又如何?夜里在耳边唤她「蓁儿」,天一亮就变成了「公主」。

元蓁一想到在揽胜楼的那日,嘴角一撇,泪水又涌了上来。

瓶儿以为她家小姐是伤心郁结而泣,却不知这天底下还有一种哭,是被气哭。

可叹此时,佳人楼上抹泪花,而她心中那郎,正忙着楼下看郎中。

好一番他人不知的难言难表,各有苦衷。

且说那日神医们来了之后,隔壁小楼就被内行厂的人包了下来。

傅春洲也搬到了隔壁去住,一连三日都没再踏进过元蓁那处。

当然,这是元蓁的以为,她是不知在她睡熟后,总有一人守在床前,至少待到天边拂晓才离开。

她只在三日后,似终于想通了般,朝晨起来,一扫往日沉郁,衣衫一换,眉眼一描,艳红的口脂再一压,便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而她所到之处,正是这条烟柳巷中颇有名气的一处馆楼,惜君楼。

做着吃茶唱戏的营生,也是一处供达官显贵们打茶围的去处,里面清倌小倌貌美如花,男客女客都接,而元蓁踏入这惜君楼时,已不像上一次踌躇不前。

先前她在天水镇等待的时候,已将城中大致逛过了一遍。

在秦楼楚馆遍地的天水镇,自然也少不了做女人生意的地方。

只是那时的她一心牵挂某人,无心流连柳巷。

可当下却不一样了,元蓁命小瓶儿带好钱袋后,便神清气爽地进了惜君楼。

一入馆楼,便有貌若俊秀的小郎君迎上前来,左一句贵人右一句贵人,将元蓁主仆迎了进去。

此时还是上午,郎君们大都在歇息。

明白其中门道的客人自是不会大清早就光顾馆楼,只是元蓁不懂,将钱袋重重一丢,就要点惜君楼里最貌美的郎倌。

还没睡醒的老鸨一见钱袋里滚出的金锭,立刻就被闪了眼皮子,连催带喊将头牌晓竹公子唤来,好好服侍贵人。

元蓁听见是头牌,不由来了两分兴致,然而当那空有脂粉气、没有男儿骨的晓竹公子,千娇百媚地同她倒茶说话时,元蓁看着面前的头牌郎倌,只感到索然无味。

 

整个上午元蓁都待在惜君楼,虽感无趣,但也十分大方地打赏了那晓竹公子好几颗金裸子,连带老鸨和服侍的小郎君们也都拿到了赏钱,众人喜笑颜开。

老鸨见元蓁出手大方,又是一俊秀人物,便主动递上帖子,邀请元蓁参加今晚的怜君宴。

一旁的晓竹公子见元蓁爽快地接了邀帖,一双媚眼更是能滴出水来,在元蓁离去前,他还将手中绢帕塞给元蓁,含情脉脉地道了句,「今夜是奴第一次登台,希望能见到小姐。」

元蓁拿着帕子,笑了笑,转身离开。

午时,元蓁回到了江边小楼。

她那栋已冷清了三日的小楼,今日又热闹起来。

长日值守的厂卫且不说,孔良那黑脸火眼简直可以在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见孔良守在屋外,元蓁微微一顿,依然推门进屋。

果然房间里坐着那个三日不见的男人。

今日他身着一袭暗花锦罗,依然还是惯常穿的朱色。

腰间一条玄色玉带紧束,下撒百褶织团花云纹,端是艳丽,但人又腰肩直挺,眉眼冷媚,坐在房中让人压迫感十足。

当然这压迫感十足源自于傅春洲显然阴冷的神情,和一旁傅喜盯着元蓁,一副「你还敢回来」的模样。

换作过去,元蓁定是连门槛都不敢踏入。

可是现在?她一声冷哼,目不斜视地走进屋中。

视而不见那满桌的菜,和那等在桌边的男人,元蓁进了屋便转身走上二楼。

这下可好,傅春洲眸色一阴,面上虽未显愠怒,但胸前起伏明显加剧。

他冷眼瞥向傅喜,傅喜心中一苦,弯了弯腰,也跟着上了二楼。

傅喜一上二楼,便是一通姑奶奶长姑奶奶短地伏低做小。

说他家公子在房中等了一个上午,菜都热了两次,才等到姑娘回屋。

言语间,又不免透露出几分幽怨。

傅喜的幽怨,除了被牵连受罪,还有为他家督主感到不忿。

他知那夜,督主与白姑娘在揽胜楼宿了一宿,一宿之后两人就形同陌路。

傅喜只以为,傅春洲定是因为不能人道而被嫌弃。

其实不仅傅喜,就连孔良也是这般认为,所以这厢傅喜面上虽是在劝,但言语间却又暗暗鸣不平,半软半硬的话说了一通,才把元蓁劝下了楼。

其实元蓁也并未拿乔,听了一阵傅喜的苦水,就主动下了楼。

那厢傅春洲见元蓁出现,眼中阴郁顿时散了不少,他面无表情地回身正坐,拿起筷子开始布菜。

筷子尖儿停留在胡萝卜上顿了顿,终是一拐弯夹了旁边的甜醋小排。

元蓁默不作声地看着,面上亦端着淡然。

菜布好了,傅春洲将碗碟放到她的面前,元蓁没有拒绝,只是拿起筷子前,顺手将晓竹公子赠予的绢帕放在了桌上。

那一看就是男人的物什,清淡雅致的竹绣图,帕角还有晓竹二字。

这下可好,傅春洲盯着那帕子,硬是吃不下一口饭。

然元蓁却吃得开心,难得不用强塞胡萝卜,她当然是高兴得很!

用完午膳,元蓁擦擦嘴,直截了当道:「我身上钱不够了,再给我些银两。」

昨日瓶儿才在傅喜那处支了不少银钱,不过一个上午,她便用完了。

那些金银被她一掷千金地散在了惜君楼,傅春洲自是知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当下脸色阴郁至极。

他眸光阴冷,眉梢眼角虽线条妩媚,却透着刀锋一样的锐利。

这等尖锐的杀伐之气,只有见惯生死,在刀口舔血之人才具备,相较于那些在楼馆中以色事人的公子郎君,显然一个艳鬼修罗,一个脂粉皮囊。

「拿钱做什么?」

半晌,傅春洲的声音从齿缝里传出。

而元蓁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只见她缓缓一笑,拿起桌上的帕子一番细看,脸都没抬便道:「阁下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

此言一出,房间里有一瞬安静。

接着便响起傅喜暗暗抽气的声音。

然而让傅喜更加惊愕的,是傅春洲的反应。

他家督主竟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不要命的丫头,眼中似闪过一抹痛色,许久许久,说出一句,「要多少。」

又见那白家丫头似想了想,接着便没心没肺地一笑,「一百两,黄金。」

开口便是一百两黄金,傅喜眼皮子一跳,知道定没好事。

果然日头偏西时,元蓁一番打扮,就带上背了一百两黄金的小瓶儿再次出门。

这次,终于连傅喜都不能忍,他怨道:「公子,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嫌他家督主不能人道,便拿着督主的钱去楼馆买春。

那胆大包天的丫头是不知他家督主的手段,挖眼截舌,剥皮剔骨,哪样不是顺手拈来?

然傅春洲只是看着那潇洒离去的背影,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却仍旧一言不发。

污浊残缺之人,岂有资格去触碰天边明月?

那一夜已是他偷来的一夜,可不论他怎样碰她,都忍住没有破她的身子,却没想到她竟一转身,去寻郎倌。

夜幕降临时,惜君楼豪宴起。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巧今夜是楼中头牌,晓竹公子的第一次登台。

当然这登台也有另一番含义,便是清倌拿价,以色事人,要燃红烛一对,与恩客成一夜夫妻。

而惜君楼也是下足了本钱,为了招揽豪客,还另建了一栋小楼,是新房新床,新人新帐,排面颇大。

几乎没有太多悬念,当元蓁亮出一百两黄金时,老鸨直了直眼,旋即便笑得嘴都合不拢。

那晓竹公子也是一脸羞悦之色,施施一礼,便下去提前准备。

接着下人将元蓁引到了新楼,按照规矩服侍的丫头不能进新屋,小瓶儿便在外面等候。

元蓁一人坐在房间里,看着满桌酒菜和台上高燃的红烛,忽然觉得自己很是荒唐。

如此这般,就能气到那个抹嘴不认的男人?

想过去元蘅赐给她男宠时,打理这档子事的就是傅春洲,是他傅春洲挨个挑选,再将人一一送到公主府。

不论她的后院纳了多少个男人,都从未见他皱过一次眉头。

元蓁越想越是烦闷,提起酒壶开始饮酒。

一杯一杯不够过瘾,便直接对饮壶嘴。

转眼间,桌上三壶酒尽空。

元蓁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满脑袋天旋地转和无处宣泄的烦躁,她忽然站起,转身离开房间。

然她还未走到门口,房里的烛火陡然熄灭。

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元蓁愣愣,抬眼就见不远处房门打开,月光下一抹修长的人影正立在门口。

看不清来者何人,但左右不过是那套把戏。

元蓁无心流连,稳了稳身形,便向外走。

可在与门口的男人擦身而过的一瞬,她猛然停下了脚步。

瞳眸一缩,元蓁神情怔怔。

紧接着她忽然转身,主动挽上男人的手。

眼儿弯弯,她不胜酒力地一笑,「晓竹公子,你可让我好等。」

 

第 48 章 袒露

今夜风习习,明月躲藏云影间,天光时明时暗。

远处丝竹不绝于耳,灯火连绵,而当下这处没有点灯的小院,便是漆黑一片。

却还有虫鸣、有花香,还有那喝醉的女人挽过身侧男子的手,踮起脚尖,仰面凑了上去。

「晓竹公子,你怎么换了香粉?」

她的语气亲昵又狎亵,浓浓酒意吹到男人的耳际,她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狠狠一僵。

硬若磐石,纹丝不动,还散发着一股清晰的冷怒。

然元蓁却视而不见对方的怒意,反倒吃吃一笑,柔软的身子贴上去,她似醉似晕道:「换了也无妨,这个味道我更喜欢。」

说罢便将男人拉进屋中,又推到了桌旁。

他一坐下,她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中,顺手拿来桌上最后一壶酒,「晓竹公子,同饮否?」

说罢也不管对方反应,对着壶嘴仰首喝下一口酒,便转过脸去寻身侧男人的唇。

从面颊寻到嘴角,檀口微张,小舌挑进并不密闭的唇瓣间,不费吹灰之力撬开对方的牙关,将口中温热的酒哺喂了进去。

却还有几滴酒液从嘴角滑落,她听见他吞咽的声音,辗转缠绵地将溢出的酒液舔尽,然后又回到他的耳旁,轻道:「晓竹公子,喜欢吗?」

这一口一个晓竹公子,便是忍者神龟也不能忍,可那人还真就忍了下来,哪怕椅子两侧的扶手都被捏碎了大半。

见男人没有反应,元蓁心中怒火又起。

她面上冷笑连连,但人却又娇又腻地去剥对方的衣衫。

扯落了外衫,拉开了衣襟。

她拉出男人一半肩头,然后负气般地张嘴一咬。

留下一圈齿印,直到齿龈间有了腥味,她才松口。

舔了那些微的破皮,可她身下的男人不论是疼还是痒都没有反应,他只是虚虚地环抱着她的后腰,以免她在撒野的时候,不小心滚落到地上。

发了那一通火,对方却毫无反应,此时元蓁趴在男人身上,眼睛又热又红,觉得自己也快变成一头野兽。

「抱我去床上。」

她吮着他的耳垂,舌尖滑进耳窝,一双手臂自动自发地锁住他的脖子。

见人不动,她扭扭小腰,「快呀。」

男人呼吸瞬间加重,坚硬的身体甚至在微微发抖,下一瞬他猛地将她抱起,走进内室。

一入内室,里面更是漆黑一片。

元蓁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直到躺到床上,那男人想走,她赶紧抓住他的衣衫。

死死不放,怎样都不肯松手,倔强到让人心疼。

最后,男人终于妥协,上了床榻,将她抱进怀中。

他的拥抱疏远又克制,旦是她想靠近一些,他就不住地向后躲,只有两条胳膊虚揽着她,没有将她推开。

而他们的身体之间,他似是恨不得可以隔上几床被褥。

到了床上,元蓁终于安静了。

没有在外面那气人又勾人的娇蛮劲儿,乖乖伏在对方怀里,一动不动。

然片刻后,男人便察觉到了不对。

细小的抽噎声闷在他的怀中,还有点点沾湿的泪,烫得他心口作痛。

他如何舍得让她哭?

便是一个颦眉,一句怨艾,都像丝一样勒得他心底疼痛。

他伸出有些发颤的手,轻轻覆上她的眼尾。

点点湿意像火一样烫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忽然,她推开他的手,从床上坐起。

坐在床边,她背对床榻,低头拭着眼角的泪,哑道:「你走吧,就当今夜没有来过。」

她实已是黔驴技穷,把自己都送上了床,那人还在躲她。

他可以承受她所有的戏弄,却偏偏不能接受她。

就算她拿主子的身份来逼迫他,最终也只是让他袒露自己的难堪。

她如何能做得出?

便是此刻拆穿他的身份,她都做不到。

在她心里他是一个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她做不到那般折辱于他。

「你走吧。」

抹了眼泪便再也哭不出,她睁着无神的眼,看一室昏暗。

想全他与她之间的最后一份颜面。

片刻身后没有动静,再下一刻,床榻吱嘎轻响,他下了床。

元蓁看着屋内那朦胧的身影,下床之后,便向外走。

然到门口他却不动了,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而她亦不知自己看了他多久。

忽然,他转过身来,回到她的面前。

他蹲下身,单膝着地,手臂环抱在她身侧。

黑暗中他仰望着她,嗓音低到有些发颤,「你可知,我卑贱又丑陋?」

元蓁一愣,忽然胸中酸涩如海,她眨了眨涩然的眼,鼻音浓重道:「不知,从未卑贱,也无丑陋。」

用着赌气的语气,说的却是真心。

他忽然有些想笑,便是到了这一刻,她还在顾及他的颜面。

垂下眼,他敛眉苦笑,站起身来,走到桌旁,点燃一盏烛火。

持着那盏灯,他回到床边,站定一瞬,忽然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六岁进宫之前,因着家中已没有银钱,便找到的了一个生手。那刀儿匠也未曾见过我这般模样,一时手软,快刀下去虽割了东西,却并未除尽。」

话到此处,他拉开松散的下袍,露出里面一层薄薄的里裤。

那里裤上隐约可见轮廓,是一个阉人身上万万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事后,那刀儿匠为了拿到银钱便没有声张,反正红布高升里有我的东西,日后便是散尽千金,也要去赎回去。」

放下衣摆,他吹灭灯火,又回到她的身前。

黑暗中他小心翼翼地望着她,那愕然的容颜,呆滞的眼,没有灯火她就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他的卑微与忧惧,他可以躲藏在黑暗里,袒露自己。

「我终究是个残缺之人,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的延续,不可能像别的男人一样……」

服用再多补药也补不回没有的东西,他可以让她取乐,但她一时尽兴后,终有一日会厌弃他的卑贱与残缺。

可这一刻他话还没有说完,元蓁就张开双臂,将他用力抱住。

她抱住跪在面前的他,脸埋在他的颈侧,抽噎的吐息和泪水将他的心灼伤,他听见她在耳旁说:「不论你是什么样的,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从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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