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赶去给同事做伴娘,没想到遇上了婚闹。
新娘视而不见,任由伴郎乱来。
我为自保,毁了她做了 4 小时的造型。
1.
我大学刚毕业,在找工作的路上磕磕绊绊待业了一年后,终于找到了满意的工作。
作为职场新人,我谨守职场礼仪,看见老员工们都恨不得鞠两躬。
赵安在公司做了将近四年行政,在公司创业之初就来到了这里。
平日里,大家也都喊她一声「赵姐」,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去问她准能行。
只是她这人有些不好相处,比较直接。
办公室是一间小房间,里面坐了四个人。
某天我在朋友圈刷到了赵姐说要付费找伴娘,于是好奇地问她:「赵姐,你结婚伴娘还没凑齐吗?」
如果我要知道我有之后的奇葩经历,我会把现在的自己毒哑。
「对啊,」她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你属什么啊?」
我如实地回答自己属老虎。
「老虎?老虎好啊,老虎旺我跟老公,」赵安指着日历,「农历二十五号你有空的吧,来当一下我伴娘应该没问题吧?」
「啊?我……」
我犹犹豫豫还没说出口,赵姐就一副『你答应了』的样子。
可是我还没当过伴娘,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想找个时间跟赵姐说一下,没想到她直接帮我跟公司请了假,顺便还通告了全公司的同事——我要做她的伴娘。
属实是赶鸭子上架了。
这伴娘不当也得当了。
2.
赵姐不是本地人,她要嫁的老公也不是本地人。
所以我需要跟她一样,请三天的假期,提前两天到她的老家帮她布置新房。
没办法了,既然答应了人家,我也只能去了。
于是,那天早上我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在家楼下等着。
赵姐说有车带我去。
我以为是她开车过来带我去,没想到来的却是桑塔纳。
里面坐着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整车就我一个女性。
我有些害怕,毕竟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但是安全意识被科普了不少。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
「赵姐,不是说你开车顺道带我过去吗?」
她那边的声音嘈杂,「我这里坐满了五个人,带不了了,不是给你安排了一辆车了吗?你就坐那个过来吧。」
「可是……」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挂断了。
「小姑娘,走不走啊?不走天黑了。」
开车的大叔粗着嗓子吼。
我被吓得一哆嗦,顺从地坐了上去。
桑塔纳最老的车型,车内空间本来就小,后座挤着的还是三个大腹便便的胖大哥。
我只能一半屁股悬空着坐着。
大叔们还有烟瘾,一个吸完下一个吸,呛得我眼泪直流。
我忍不住出言让他们少吸点,换来一顿白眼。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烟瘾这种东西控制不住的,你以后也早晚会吸的,现在就当提前熟悉熟悉了。」
说完,其他的大哥附和一顿笑。
我说不过,只能静静地窝在角落里。
期盼这车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3.
抵达了城里,司机大叔让我下车。
我拉着行李站在路边,问他:「大叔,赵姐家是在对面的居民楼里吗?」
大叔瞥了我一眼,「你第一次来啊?」
我讪笑,点头。
「这里不是她家,她家在村子里,你还得坐车才能到。」
「你们难道不是去赵姐家吗?」我疑惑。
「我们不去,我就接到她的电话让我顺路载你到这里,没其他的事情,我们先走了,你自己搞定吧。」
说着,大叔一脚踩上油门,我一抬头就只能见到车尾灯了。
我站在陌生的街上不知所措,给赵姐接连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
没办法,我只能到处问去村子里的车。
等我拖着行李箱千辛万苦坐上顺风车的时候,赵姐回了消息。
我见她在线了,赶紧拨打了电话。
「赵姐,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我被放在镇上了,到处问人才坐上顺风车要过来了。」
「噢噢,来了就好。」
她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隐隐约约传来打麻将的声音。
挂了电话,眼看着外面的天色从晚霞变成了漆黑一片。
汽车越行越荒芜,越行越偏僻。
我本来还在闭目养神,睁眼见到这样的窗外风景,心不由得一揪。
手心沁出了汗。
我给赵姐发了车牌号信息,拍了窗外的景象,想让她帮我看看到哪儿了,是不是快接近了。
然而,她久久没回消息。
脑袋里闪过无数独身女子搭乘出租车被运到荒郊野岭谋害的新闻,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好在不久后,眼前出现了点带着生活气息的光亮。
点着灯的房子多了,我的心也落地了。
汽车到达了赵姐家门口,我付了将近百元的车费,一阵肉疼。
我推着行李走进挂着「喜」字的那户人家。
里面打麻将的声音逐渐清晰。
我走进去,刚想询问这里是不是赵安的家时,眼尖地看见了正在麻将中的赵姐的背影。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转过头怒目而视,「不能碰打麻将人的肩膀,会输了财气的,你懂不懂规矩啊?」
也许是才看清是我,她自觉语气太重了,顿了顿,再次说道:「小曲啊,你先上楼吃点东西,然后去帮忙布置一下新房吧。」
她回过头去,没再搭理我。
我只能自己推着行李,一步一步地拖着行李来到二楼。
赵姐家是村里典型的落地自建房,水泥砖瓦,非常朴素。
二楼后厅是厨房,旁边有一张圆桌。
圆桌旁坐着几位中年的妇女,有几位看着面庞与赵姐相似。
我上前打招呼:「阿姨您好,您是赵姐的家人吧,我是赵姐的新同事,这次特意来参加赵姐婚礼的。」
阿姨扒完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抬头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你就是那个来帮忙的是吧?」
来帮忙的?
虽然不太好听,但是差不多吧……
「嗯,你先坐下吃东西吧,快点吃完去装饰新房了。」
阿姨用舌头剔了剔牙,转头与别人说说笑笑去了。
我满脸尴尬,坐下扫了一眼圆桌。
上面的菜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稀稀疏疏的几根青菜摆在盘子里,上面浮着一层油。中间的大盘猪肘子上还有一个牙印。
我看了实在是没胃口,于是硬着头皮再次来到阿姨身边。
「阿姨,我不饿,可以麻烦告诉我,我今晚住的屋子吗?我想先休息一下。」
「你要休息?」阿姨上下打量我一眼,「年轻人坐下车就累了?这体力不行啊。」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解释。
「去顶楼吧,那里还有个小房间。」
「好,谢谢阿姨。」
我拎着行李箱走到楼梯口,看着狭小又笔直悠长的楼梯犯了难。
我还要拖着行李箱走三层楼梯才能到……
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了我的窘状,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主动帮我。
我也不知道他们谁是谁,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只能咬了咬牙,一鼓作气扛着行李箱走了一层,到平台上歇息一会,再扛下一段……
如此反复,终于在我体力即将耗尽之时。
我抵达了我今晚要住的小房间。
4.
房间门一开,我就闻到了一鼻子的霉味——许久没人住的味道。
昏黄的灯泡灯一开,照得房间黄澄澄的。
我把窗户打开散散味,没想到扬起一窗的尘土飞扬。
「咳……咳……」呛得我咳嗽不止。
我把行李放下,床上的床单被子细看也发了黄,一块一块的。
我犹豫了下,还是给赵姐发了消息。
「赵姐,这个顶楼的房间里的床单、被子有新的吗?」
没一会,赵姐大嗓门的语音就发来了。
我点开一听。
「哎呀,房间里的被套、床单就是新的,一段时间没人睡,有点味道而已,你就将就下吧,不要太挑剔了,大小姐性子在我们这个村里不好使,找不到新的给你了。」
到底是别人结婚,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她了。
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也就一晚而已。
我刚坐下休息没多久,就听见楼梯「哒哒哒——」传来重重地踏在木梯上的声音。
还没敲门,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赵姐的妈妈,阿姨站在门口。
她看见我半靠在床上休息,「啧」了一声。
「年轻人啊,不是让你放下东西就下楼帮忙布置房间的吗?你怎么还休息上了啊?」
我像是做错事一般,赶紧坐了起来,「不好意思啊,阿姨,坐车太累了,所以想休息下……」
「好了,别说了,赶紧下来吧,就差你一个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站起身,跟着阿姨下了楼。
5.
新房在三楼,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房间了,起码墙纸都贴上了。
我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三个女孩子了。
「你们好啊。」我笑着打招呼,「你们是赵姐的伴娘吗?」
其中一个女孩子咧嘴一笑,「是啊,你就是城里来的伴娘吧?」
说着,朝着旁边的女孩子嘀嘀咕咕。
我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她们上下打量我的眼神让我不太舒服。
她们递给我一个小气筒,让我打气球。
我接连打了几个,肚子开始叫得厉害。
一天没有怎么进食,胃有点饿到抽筋了。
我点开外卖软件,一搜,方圆几百里没有一家店。
无奈之下,我只能自己到二楼厨房里找找有没有能垫垫肚子的东西。
我环顾一圈的灶台,上面一片狼藉,摆满了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
我摸着肚子,看着这些东西完全下不了口。
「你在这里干什么?」
有愠怒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转头看见脸色不是很好的阿姨站在门口。
我讪笑,解释道:「阿姨,我这一天没吃东西有点饿了,所以想来看看有没有……」
「刚才喊你吃你不吃,现在偷偷摸摸到人家的厨房来。」她瞥了我一眼,「真是的。」
我也知道自己这样有点不礼貌,也没再回嘴。
6.
我回到新房的时候,其中一个伴娘上前探头看了看门口,然后转过头问我:「你饿了?」
显然她听见了我跟阿姨在厨房里的对话。
我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点了点头。
她捂住嘴一笑,「城里人也吃不起东西吗?」
说着,她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个小面包、小零食塞进我手里。
虽然她说的话不好听,但是她的小蛋糕还挺好吃的……
聊了两句,我知道了递给我小蛋糕的伴娘叫晓晓。
她们三个都是本地人。
「你们跟赵姐是什么关系啊?」
装饰墙壁的空挡,我随口问了句。
「300 块。」
「啊?」
我一时没听明白,回头看着她们。
她们也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
「你应该比我们贵一点吧?毕竟你是从城里赶过来的。」
「贵?」
噢,有可能她们说的是礼金?
「城里的话是要贵一点的,300 块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
「真好……」
她们羡慕地感慨。
真好?
送礼金比较多有好一点吗?
有人陪着聊天,事情做得也得心应手许多。
大约布置了 2 小时,新房就布置完成了。
这 2 小时里,赵姐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倒是时不时能听见她传来大声嚷嚷着「胡」「碰」「吃」的声音。
布置完有人喊了阿姨过来。
阿姨环顾一圈,皱着眉,指着墙上的「喜」字,「这个贴得这么歪,你们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歪?
我们四个人、八只眼愣是没看出哪里歪。
「这个气球怎么就这么点啊,多打点啊,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家小气呢,气球就这几个。」
气球已经摆了半个房间了,我们考虑到到时候接亲不方便特意留了一半的位置。
「还有啊,气球打得饱满一点。怎么就这么点点大?明天马上就漏完气了。」
阿姨说着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地走出去了。
我们面面相觑,自觉地又拿起充气筒打了起来。
7.
忙活到了 12 点左右,我才得了空回到顶楼休息。
其他三个伴娘是本地的,所以结束也就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过来。
赵姐家是自建房,其他楼层都只建了厕所,只有三层有浴室。
我抱着换洗的衣服来到三楼,走进浴室,锁上门。
门锁是那种按压栓,但是栓可能是有些年头没用了,生了一锁的锈。
我关上门后隐隐觉得不安心,另外又摆了扫帚斜放在门口。
我的预感是正确的,在我拿了眼镜洗澡,眼前一片花白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我赶紧大喊:「有人,有人,我在洗澡。」
推门的声音顿了一下。
我本以为就此消停了。
没想到动静更大了,似乎在大力地撬门。
我吓坏了,赶紧放下喷头,随意地擦了擦身体,拿出衣服套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瑟瑟发抖地看着门口。
声音停止了。
我的呼吸也凝滞了。
扫帚已经歪在一边,只差一点门就能应声而开了。
我颤抖着手拿开扫帚,一点点地打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我再低头俯视楼梯口,楼下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而刚才的闹剧仿佛一场梦——一场噩梦。
8.
有了刚才的惊险经历,回到房间里我依旧惴惴不安。
躺在床上良久,耳边一直萦绕着开锁撬门的声音。
我找了把凳子抵在门口,压了一个陶瓷杯在上面,又找了把衣架挂在门把手上。
即便是这样,我仍然一整晚没睡好。
迷迷糊糊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楼梯一阵响,紧接着门又被敲响了。
「还睡呢,快起来帮忙了。」
是阿姨的声音。
我想着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起来了,应了一声后,坐了起来。
躺着还不觉得,一坐起来,脑瓜子嗡嗡的,昏昏沉沉。
我艰难地爬起来,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简单洗漱一番就下楼了。
三楼房间里,赵姐已经在化妆了,身边站着其他三位伴娘。
「你怎么才起来啊?我结婚你还这么能睡。」
化妆师给赵姐化着妆,赵姐嘴上还在吐槽我。
我作为最后一个到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赧然地笑笑。
「你们别愣愣地在这站着了,赶紧去换衣服啊。」
赵姐看我们几个都木头似的站在她房间里,对我们吼了一嗓子。
其他三个伴娘闻言拖着各自的伴娘服到另一个房间里了。
我的脑子还没清醒过来,转头看了好久,才在角落的地上发现了伴娘服——一件果绿色的纱裙,纱摸起来很硬,质感很一般。
我抱着裙子沿着其他人的步伐到了房间。
里面已经有人穿好了,在给别人绑身后的系带。
我找了个角落背着她们换衣服,穿好后发现自己一个人真的系不上身后的绑带,只能硬着头皮找昨天给我小零食的晓晓,让她帮我一下。
「这样可以吗?够紧吗?」
晓晓一边扯着绑带,一边问我的意见。
我已经无法呼吸了,只能连连点头。
「嗨呀,不用系这么紧的,一会反正也…… 」
有个伴娘在身后调笑着。
声音夹着嬉笑声,我没听清她后半句话。
穿好衣服,我简单地化了个妆就算完了。
赵姐的妆容也快完成了。
摄像师已经进来为她拍摄照片了。
「来,伴娘们一起来拍一张。」
摄像师热情地招呼着我们。
赵姐的表情却是一僵,制止道。
「不用了,我自己拍就行了。」
「新娘子不跟伴娘们合影吗?」摄像师不解。
赵姐的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的情绪。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听不懂吗?」
摄像师悻悻地举起单反,继续拍着照。
我站在门口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内心也很是不解。
结婚的时候跟伴娘们合影不是固定流程吗?
赵姐这是做什么?
9.
赵姐拍完了照。
楼下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
估摸着应该是接亲队伍到了。
我问晓晓:「我们一会玩什么挡门游戏,你们想好了吗?」
晓晓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们这儿不挡门。」
「不挡门?直接接新娘子走吗?」
那时间不是多着吗?为什么还要这么早?
我不太懂,但是见着晓晓她们一脸淡定的样子,我也就不急了。
反正我跟着其他三个伴娘摸摸鱼就行了。
木制的楼梯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
我莫名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新郎跟伴郎团来了!
新房的门虚掩着,原本在新房里的其他女性默默地退了出去,就连摄像团队也出去了,只剩下新娘以及我们四个伴娘。
我满腹狐疑,赵姐家的风俗好奇怪啊,即便是我没当过伴娘,我也知道接亲的流程不应该是这样的。
还没等我来得及询问,门「砰」地一声由外向内被踢开了。
为首的新郎一身西装乐呵呵地走到赵姐面前,率先抱着她出去了。
新娘都出去了,伴娘肯定要跟上的。
但是晓晓她们原地不动。
我看了她们一眼,自己跟着赵姐想越过伴郎团出去,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一个伴郎笑容猥琐地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不能走。」
「为什么?」
那个伴郎转头与其他的伴郎对视一眼,笑容更甚,「我们还没热场子呢。」
新郎抱着新娘子出门,回头对着不知道谁喊了句。
「别误了吉时。」
「好嘞——」
伴郎们齐齐回答,伴随着话音落下,他们挤进了新房,后面还跟着一群人,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清一色的男性。
见到这阵仗,我的心跳如擂鼓,突然冒出了不祥的预感,身体本能地朝着门口冲去。
可门口被他们堵得死死的,我见势不妙,朝着房间里的角落跑。
在经过其他三个伴娘身边时,却发现她们异常淡定地迎了上去,甚至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兄弟们,上啊!」
「这个伴娘漂亮啊!」
「来来来,这儿还有一个。」
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着眼前的画面,胃里泛着恶心。
伴郎们把三个伴娘团团围住,两三个人围着抱住伴娘一顿乱摸,更有甚者直接上手撕扯伴娘服,其中一位伴娘的裙子已经被掀到了腰上。
即便是面对这样的场面,伴娘们依旧默不作声,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
其他的男性也趁乱,瞄见空档就上手。
我的胸口发闷,胃里翻涌得更加厉害了。
「兄弟们,这儿还有一个呢。」
有人看见了在角落里的我,吼了一嗓子,好多双眼睛齐齐盯着我。
我害怕得胃快要痉挛了,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浑身战栗,连站起来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个伴郎互相一对视,摩挲着手掌渐渐逼近我。
眼看就要抓住瘫坐在地上的我了。
我的胃里火烧一样地烫,嗓子眼一个涌动,直接吐了出来,吐的全是酸水。
一股发酸发臭的味道瞬间在新房里弥漫扩散。
两个站在我面前的伴郎躲闪不及,多少被我的呕吐物沾染到了点。
他们嫌弃地捂住鼻子,拿着被污染的西装衣角嗅了嗅,恶心到骂人。
「你有病吧。」
另一个伴郎拦住他进一步上前,「这个不好玩,我们走。」
说着,他们回头继续扎堆到人群里。
我抬头看了眼,三个伴娘都被推到了床上。
从人群中的缝隙中看到她们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但是却毫无反应。
这时,门开了。
新郎跟新娘走了进来。
新郎笑嘻嘻地看了一眼人堆,说着风凉话。
「大家对女孩子们温柔点啊。」
新娘赵姐也满脸笑意地走进来,她眼尖瞄见了在角落里的我,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差点把你忘记了,你怎么不跟着我出去啊?」
我吐得浑身乏力,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但是却又实在气不过,指着面前的伤风败俗的画面,质问:「这样的婚闹,你还不制止吗?」
赵姐不以为意,「什么婚闹啊,这就是我们村的风俗,大家结婚都是这样做的。」
后面许是有些男人控制不住了,做出了越界的举动,其中一个伴娘忽然惊声尖叫。
「没说能真做啊!你们过分了!」
她的尖叫声很快淹没在一群男人的嘻嘻哈哈的笑声中,没人把她的反抗当回事,甚至觉得她矫情。
「我知道你们都收了钱才来的,怎么还有脸反抗?」
「别喊了。」
「都到这儿步了才说,想加价来不及了。」
…………
我恶心想吐的感觉又来了,抓住赵姐的手,「你没听见她们在呼救吗?」
赵姐依旧面不改色,「我给了钱的,她们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也就喊一嗓子,热闹热闹,没事的。」
我真的震惊于她的回答。
同为女人,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赵姐,他们这不是婚闹,这是强奸!在你的婚礼上强奸!你不管吗?」
她冷眼瞥了我一眼,「今天是好日子,不要乱说。」
「事实就是这样,你再不制止就晚了!」
一个伴郎已经把皮带脱下来,其他人正兴致勃勃地围观他的动作,更有甚者已经在吹口哨起哄了。
哭喊的伴娘正是晓晓。
她哭得撕心裂肺,双手被其他人控制住按在床上,双脚也被按住,动弹不得。
我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勇气,猛地站了起来,走向早就看好的角落里用来摆拍的道具——一个红酒杯里面装了真实的红酒,毫不犹豫地举起来泼向了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赵安。
10.
「啊——啊——啊——」
惊叫声响彻新房。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赵姐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白色的出门纱上浸染的红色印迹,也顾不上我,跑到梳妆镜前看了看自己的妆容。
红色的酒渍顺着她的头发从她脸颊滑落,粉底混合着酒液,妆容斑驳又狼狈。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次发疯狂叫。
新郎赶了过来,他大惊,「怎么了这是?」
新娘已经崩溃了。
后面还有不知所谓、没有眼力见的伴郎试图继续闹,发出不小的声音。
赵姐烦躁地拿起梳妆台上的玻璃面霜,狠狠砸在了地上。
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后面的人被她这一搅失了兴致,更多的是怕她现在疯起来误伤了自己。
眼看热闹没了,看热闹的人也就灰溜溜地出去了。
伴娘们没了威胁,一个个坐了起来,拿破碎成布条的衣服碎片裹住自己,脸上的妆也花得一塌糊涂。
「没事没事,不要慌,现在让化妆师赶紧来拯救一下。」
新郎拍了怕赵姐的肩膀,出去喊化妆师了。
在他走后,赵姐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抽出大红色的枕头,吓了床上的三个伴娘一跳。
她拿着枕头转头走向我,用力朝我砸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拿手护住头。
她越打越用力,越打越疯。
其他三个伴娘见状从床上爬起,一左一右地拉住了赵姐,把她跟我分开。
「曲卿!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你毁了我的婚礼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恶狠狠地对我说,眼珠子狠狠一瞪。
「赵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怎么能任由那些人对你的伴娘们不轨?!」
「伴娘们?什么伴娘们!」她说,「那都是我花钱请来让人家开心的,既然收了钱那就不要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赵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晓晓忍不住了,「当初说好只是挡一下伴郎们的,我们又不是出来卖的!」
「你们跟卖的有区别吗?反正都不要脸了,免费给你们开心一下还不好吗?!」
赵姐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晓晓跟她的两个姐妹被气得说不出话,她们一把拉过我。
「我们跟她说不清楚的,走了。」
「你们毁了我的婚礼还想走?」
赵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死死地扣住,我挣脱不开。
「你放手!」
晓晓上前用力拍着赵姐的手,把她的手拍红了,她才吃痛脱力放了手。
她一松手,我们赶紧就走了。
赵姐自然不肯,边喊边要抓我们。
我们害怕极了。
现在的赵姐就像一个杀红眼的恶魔,不管不顾地要抓我们,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一点也没了新娘的样子。
晓晓让我们先走,她自己留到后面。
快到达门口的时候,她猛地一把把赵姐推倒在地,然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楼下挤满了接亲的人。
我们互相整理好衣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垂着头下楼,快速地绕到人较少的后门,然后加快脚步开始跑起来。
晓晓跑到前头,拿出车钥匙启动了车子,呼唤我们赶紧上车。
身后已经出现了几个穿西装的影子,他们应该已经听见了赵姐的呼救,是过来抓我们的。
跑得快的眼看一把就要抓住我们了。
我们哪还敢怠慢,使出了全力奔跑。
关上门的时候,他们已经赶到了,在狂拍着车窗。
「下车!下车!你们下车!」
晓晓把车门一锁,一踩油门把他们甩在身后。
11.
在车上好一会都没人说话,这次狂奔就像一场梦,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噩梦。
「曲卿,你怎么办?」
晓晓打破了沉默。
「我们几个还好,拉黑一切联系方式就行了,可是你是她同事,你怎么办?」
我还在懵逼中,呆呆地问:「我行李还在她家……」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行李,」晓晓说,「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果她发起疯来,你该怎么应对。」
我不知道。
我的脑子就像浆糊一样。
做出红酒泼她的举措也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那是情急之下做的事情,根本没考虑过现实因素。
现下冷静下来了,我却隐隐感到后怕。
我好不容易找到心仪的工作,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就黄了。
工作对刚毕业的我来说非常重要!
后续依旧是迷迷糊糊中,我被晓晓送到了车站。
凭着记忆我按照过来的路程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城市。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依然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我打开手机,甚至没有任何人给我打过电话。
12.
在家休息了几天后,我回去上班了。
赵姐的婚假结束了,她也回来上班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不安的感觉。
我俩在一个办公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不碰见都难。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了,她真的没打算让这件事翻篇。
我上班时,发现其他的同事看见我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甚至连保洁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会盯着我看几眼。
我暗地里成了大家的焦点。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下了班,我捉住一个还算聊得来的同事小庭,以借口请她吃饭的由头拉了出来。
在我各种威逼利诱之下,小庭的嘴终于被我撬开了。
她告诉我,赵姐还没回来的时候就私底下拉了一个没有我在的群,在群里大肆控诉了我破坏她婚礼的恶劣行径。
小庭给我瞄了一眼群里的聊天记录。
大致的意思是我虽然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但是心机很深,到了她家就要求住酒店,要求吃有档次的东西,在婚礼当天还不遵守婚礼流程制度,在那里发小孩子脾气,还把其他伴娘带走了,搞得她非常难堪,婚礼也被搞砸了。
在婚礼后我不但不道歉,还嚣张地说如果她把这些事说出去,那我就要大肆造谣她婚闹,让伴郎对伴娘不轨。
赵姐在群里发了好几段哭泣的语音条,力证这些事都是真的。
所以好多人都相信了她说的话,觉得我就是她口中那样的人。
我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她提前把我要澄清的话当成是手段宣扬了出去。
即便是我现在挨个跟其他同事解释,他们也只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赵姐说的是真的——认为我真的在造谣。
我没有晓晓的联系方式,也不可能让她们帮我出面作证。
而伴郎们更加是不可能站在我这边的。
所以这话一出,简直就是把我放在了孤立的位置。
我百口莫辩。
13.
经过几天的冷暴力对待,我受不了了。
彻夜未眠、辗转反侧之下,我决定还是跟赵姐先谈谈。
我发了消息给赵姐,问她方便聊聊吗。
说实话,我预想到她不会回我的。
没想到不一会,手机就轻微震了一下。
「干什么?」
我想了想,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
「赵姐,我当天做出那样的举动可能是冲动了点,我希望我们能心平气和地聊一聊。」
过了半小时,对面回复了。
「我明天下午 6 点在星悦酒店有个客户会议要出席,就只有 20 分钟的空闲时间,我的休息室在 1204。」
这么说,她是愿意跟我谈和的。
双手握紧手机。
我的工作可以保住了!
下了班,我马不停蹄地赶往星悦酒店。
这是一个远离市中心的酒店,背靠山林,环境清幽,只不过平日里入住的人较少,人流集中在节假日。
等我下了车,天已经灰蒙蒙的了。
我到了酒店径直赶往 1204。
站在门前,我从包里拿出眼镜带上,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我准备抬手再敲的时候,门开了,赵姐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
她打开门让我进去。
我走了进去,她反手就把门用力地关上了,发出巨大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赵姐,我们……」
「进去说。」
我看了她一眼,抬步往里走。
房间是套房布局的,里面还有个小门,应该是通往隔壁卧室的。
我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
「赵姐……」
她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打断了我要说的话。
「你知道我为了这场婚礼精心准备了多久吗?
「两年!整整两年!
「所有的一切我都在脑海里演习过无数遍,唯独你!我是真的没想到啊。」
我张了张嘴,「不是的,赵姐……」
她抬手再次打断了我要说的话——
「你知道你们走后,我的婚礼变得多尴尬吗?
「一个只有伴郎没有伴娘的婚礼,多少人背地里嘲笑我没朋友,你知道吗?!
「你不仅毁了我的婚礼,你还让我成为了一个笑话!」
我听不下去她一再往我身上泼脏水了,扬声道。
「赵姐!如果不是你由着伴郎们欺辱伴娘,袖手旁观还站在一边说风凉话,婚礼不会变成这样!」
我一口气说完,心头的浊气消散了许多。
赵姐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说:「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伴娘是我花钱请来给伴郎们玩的,他们要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管得着吗?」
她蔑视着我,「如果不是看在我们一个公司的份上,你今天也不会站在这。」
我听笑了,「怎么,连我也要成为被婚闹的一员吗?」
「当伴娘之前也不打听当地的风俗,遭遇了任何事也只能怪自己蠢。」
她说着,拍了拍手,「朋友们来吧。」
话音刚落,套间里的小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个人。
我定睛一看,居然全是当天的伴郎。
「赵姐,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要跟我好好聊聊的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警铃大作。
「聊?」赵姐冷笑,「我婚礼已经成为了笑话,再怎么聊,这件事能改变吗?」
「所以你根本就没打算跟我和解。」
「蠢货!和解?我现在巴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赵姐疯魔一般地叫起来,「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我被泼红酒的画面,睁开眼,我就能看到自己满身的红酒,怎么洗也洗不掉,怎么擦也擦不掉,浑身发酸的酒味,又脏又臭,所有人都看着我对我指指点点!你这辈子都别妄想我会原谅你!你下地狱去吧!」
我慢慢后退,余光瞄着门的方向。
其中一个伴郎猜中了我的心思,一个猛劲冲过来,挡在了门口。
不好!
我抬头看着前面三个人高马大的伴郎,背后还有一个对我虎视眈眈,赵姐就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甚至还拿出了一台摄像机。
她这是铁了心地要我身败名裂,坠入无边地狱。
「你们这是犯法!是要坐牢的!」
我企图让他们清醒一点,他们前进的脚果然顿住了。
赵姐跷起二郎腿,淡定闲适,「别听她的,只要我们拍下全程,我不信她还敢报警,还敢反抗,如果想全城共享视频的话,那就去吧。」
「赵安,」我不禁大喊,「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呵……女人,你也知道什么对女人来说最重要,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你问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呢?!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感觉赵姐的精神已经处于疯癫的状态了,她钻进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网,怎么也走不出来了。
「你们还站着不动是干吗?要等着一起吃年夜饭吗?」
赵姐对着仍然杵着的四个伴郎道。
「嫂子,你确定是没事的吗?」其中一个伴郎不安地出声。
「能有什么事情?」她不屑,「我查了她的背景了,本地的城镇户口,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家里也没出什么金凤凰,蚂蚁一样踩了就踩了。」
「赵安,你真的疯了。」
「我是疯了,在你破坏了我的婚礼后我就疯了!」
赵姐歇斯底里地怒吼:「还不赶紧的,我喊你们来是看热闹的吗?!」
被她这么一吼,四个男人开始逐渐缩小包围圈。
一左一右伺机想要抓住我。
我的心已经怦怦跳个不停,手也开始发颤了。
还好我个子小,趁着他们包围的空档往底下一缩,跑到了角落里。
四个人被我激发了斗志,猛地往前一扑,把我按倒在地。
「上次这妞看着就嫩,可惜吐了,这一次先按地上了,要吐也只能往胃里流。」
「快按住,这女人狡猾得很。」
「还挺有劲的,踹人真痛啊。」
我朝着凑过来的脸吐口水,被人用手捂住了嘴。
我不管不顾地仰起头猛地咬住不松口。
那人吃了痛又挣扎不开,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扇得眼冒金星,眼前开始模糊。
我感觉身上被压着,身体一阵清凉。
「嘀——」一声门卡开门声响起,再是一阵脚步声。
我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给我披了一件衣服把我抱到了沙发上,再然后就是眼前晃动着几个穿着浅蓝色制服的人。
心一放下来,眼皮就变得无比沉重。
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14.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照顾我的是妈妈。
她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喂我喝水。
我笑她小题大做了。
她瞪了我一眼,「你一个女娃娃在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啊?」
「没事的,我能有什么事情,我都计划好了的。」
「你还说!」妈妈气得拍了我一下。
正说着,病房门被打开,有人捧着水果跟鲜花走了进来。
再走近一看,为首的是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后面跟着一个短发的小姑娘。
「曲卿,我代表公司以及公司全体员工过来慰问你的,看下你的情况。」
说话的人我知道他,他是我们公司的小领导。
「另外呢,就赵安的事情,我们也深感抱歉,好在她现在也受到了警方的控制,你不用担心了,我们公司已经正式辞退她了,这样品行不端的人不适合留在公司。」
妈妈替我收下了鲜花,并跟领导们聊了起来。
短发小姑娘走到我病床前。
「怎么样,你还行不行啊?」
「谢谢你啊,」我扯出一抹笑,「小庭。」
「你胆子真大,快要把我吓死了知道吗?!」
小庭见我精神状况还行,对着我开始抱怨起来。
「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已经发抖了,你还真的把链接转发给我,让我压力很大好不好?!我手抖得都拉不起来人,差点把赵姐也拉进去,这辈子就没这么慌张过。」
「等我出院,我请你吃饭。」
「呸!一顿饭难以抚慰我死亡的脑细胞,」小庭竖起两根手指,「得两顿。」
「行行行,几顿都没问题。」
15.
赵安跟四个伴郎都被刑拘了,她的老公还找过我求情。
我拒绝了。
做错了事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
在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前就应该想过会有这样的下场——咎由自取。
其实在收到赵姐短信的那刻,我是真的觉得她愿意给我谈和的机会。
然而第二天我到公司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人事部的同事们在茶水间聊天。
「赵姐去哪儿了,今天怎么没看到?」
「她好像去哪儿开会了吧,怎么,你找她有事?」
「前几天急匆匆地找我要曲卿的背景资料以及入职信息呢,我给了她现在还没还我,上头要检查资料了,我得找她拿回来。」
「噢,那今天估计不行了,你下周再去蹲她吧。」
「嗐,真烦,只能这样了。」
…………
要我的资料?
她在查我?
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不好的想法。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突然接受与我的见面,我们本可以直接在公司见面,她却选择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的心一凉,即便是赵姐如此对我,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会是那样的人。
可是以防万一,我还是做了两手准备。
我给小庭打了电话,告诉她一会我要跟赵姐见面,而且会带上摄像眼镜,进行全程直播,到时候会发直播链接给她,希望她帮我转发到公司群里。
她听完想也没想地就拒绝我了。
「不行不行,赵姐是公司老员工了,我得罪不起。」
我没等她拒绝,直接挂了电话。
在进门前带上了眼镜,发送了链接,敲开了门。
事情最终还是往坏的预期发展了。
我想过她可能会把我摁住一顿打,但是没想到她恶毒地喊来了四个男人。
我低估了她的下限。
这一次的伴娘经历成功让我有了阴影。
自此之后,再做伴娘我一定会跟新娘约法三章,绝对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恶俗婚闹。
婚礼本该是开心快乐的,这种快乐应该是纯粹的,而不是靠玩闹他人获得的。
像当赵姐伴娘这样令人心惊胆战的经历,一次足以伴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