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了病娇文里的恶毒女配。
穿,穿个屁。
从小家里重男轻女,初中辍学出来打工,好不容易攒了点钱。
我妈说我爹病重,骗走了,其实是给我弟还高利贷。
之后我学乖了,不给钱了。我爹娘就亲自来捉我,路上遇到车祸,撞死了。
我弟找我麻烦,那时候我刚拿到我尿毒症晚期的诊断书,检查费用花了我两个月的伙食费。
我看着他笑了笑,给了他一巴掌,又狠踢他两脚,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选择跳河。
你说这人间已经如此痛苦了,为什么还要我又活过来?给一个恶毒女配,又让我受苦一遭?
老天爷啊老天爷,你也是真的不长眼。
1.
我没看过这部小说,只是醒来脑子里面自带的一点记忆。
女配叫余姿,挺好,比我之前余念娣好,余氏集团反正挺有钱。
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余复,他妈是余姿爹的情妇,有点抑郁症,死了之后余姿爹就把他接回来养着。
余姿妈倒是无所谓,她对余姿的父亲没感情,但是余姿不这么认为,就觉得余复他妈破坏别人家的感情。
背地里那是非打即骂。
余姿过分虐待余复,于是女主的出现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人生。
他想要接近,想要更多,借助女主的力量之后又怕女主离开,就反过来控制女主,囚禁她。
而余姿本人,其实是余姿妈跟她初恋的孩子。男主将这个证据摆到了余总面前,家业全是他的。最后余姿失去所有,像条疯狗。
我笑了,有意思吗?我之前就快被搞得像条疯狗了,这次还要成疯狗?
说句实话,我真没什么心情去说我要改变现状,一个是我觉得我就是死了的。
这里就是个游戏环境,再死一次也没什么。
另一个就是,谁知道能不能改变结局,如果根本不能,努力干什么?
你看我前世,我没挣扎吗?我没反抗吗?不也是个身患绝症死路一条。
你早告诉我这个结局,我就该天天躺在家里当懒汉,随你骂随你打,我不养吸血虫。
2.
真的没什么意思。
我思考了很久,觉得,那就径直走向死亡得了,原文不是说我得欺凌男主吗?
那就欺凌啊!等到逼疯我的时候,我就跳河,或者吃安眠药。
但是毕竟是有钱的身份了,那我多少还是得享受一下的,我又思考了很久,决定去吃一顿火锅。
我打工的时候经常在深夜经过火锅店,热腾腾的蒸汽与热烈的气氛,让我特别羡慕。但是太贵了,一盘白菜都要六块,我能在菜场买三四斤了。所以我从没吃过火锅。
现在是下午三点,我还没吃午饭,那正好去吃火锅。
出门的时候遇到隔壁房间出来了一个男生,他在看到我的时候一阵瑟缩。
我突然想到了当初我去饭店端盘子,结果摔了一个,看见经理过来怕得全身都在抖,似乎和眼前的人影有些重合。
我问:「吃饭了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吃个屁,今天就没阿姨过来做饭。
我也懒得管他到底吃没吃,拉着他去火锅店,没吃就吃,吃了看我吃。
余总估计有十个八个相好的,平时借口工作忙,懒得归家。
他老婆杨女士算得上女强人,管着一家不算小的公司,平时也不归家。归家也不见得回这个学区房的家。
余姿的高中和余复的初中在一块儿,于是余家就在这里买了房子,平时喊个阿姨照顾。
平日里阿姨来了就来了,没来就没来,反正有钱,自己饿不死。
我饿不死,他不一定。
3.
学区房的好处就是周围很多吃的,节约了两块的公交车费用。
我走进了一家看起来挺热乎的火锅店,尽管这是夏天。
我选择了全辣锅,看着热乎。
我来之前看过我的余额,光钱包里的现金就有两千多,一张卡里有四万多。
我可以多点一点肉,还可以来一盘毛肚。
余复没动筷子,我夹起一筷子在干碟里滚了一圈,然后放进他碟子里,逼他吃。
这种辣得脑仁嗡嗡响的感觉真让人着迷,我爱辣椒。
最后花了两百多,我再一想余额,还是四万多,开心得笑了起来,我还能吃好多顿火锅。
回到家我意识到不好,开始胃疼了。辣椒这个东西,嘴巴受得住,胃不一定,就算胃受得住,菊花也不一定。
我因为吃得太多了,喝水只能喝一点点就撑得不行,稀释不了辣度,疼得在地上打滚。
等我缓过来的时候,我满头是汗,头发乱糟糟的。
余复在旁边冷冷地看着,然后蹲下来对我说:「你也疯了,对吗?」
他让我想到我那猪狗不如、死了娘和老子还只想找我拿全部赔偿的弟弟。
我确信我扯起了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疯你妈。」
然后我爬起来和他打了一架,目前我十六,他十三,勉强打得过。
4.
和那些辍学之后疯狂渴望读书的人不同,我一点都不渴望。
当你意识到自己是死局之后,你会觉得周围人的惬意和对未来的憧憬是那么的令人嫉妒。人人都有美好的未来,除了我。
好在余姿原本也是不学无术,成绩这块儿我没露馅。
但是她的社交,带着一群人去找其他人的麻烦,我真没兴趣,所谓的维护正义,真是无聊而残忍得令人发指。
她还有个小男友,穿着个紧身牛仔裤,来找我要钱,一身烟味,我直接扔出分手两个字。他慌到不行,一直纠缠,纠缠到老师看见之后把我俩送进办公室。
你说这小年轻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呢?
我直接对班主任说:「老师我错了,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想好好学习。」
班主任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是我家里太有钱了,也是没办法,
他艰难地点点头说:「肯上进是好事,你的基础可能稍微薄弱了一些,有不会的可以多请教同学和老师。」
我点头说:「好,老师我回教室上课了。」
班主任摆摆手让我走,精神小伙留在原地挨骂。
5.
我发现听课真的听得让人烦躁,什么 a 啊 b 的,什么 x 啊 y 的,整些没用的。
整节课我就揉本子,一页一页揉,下课直接摔到地上,用脚碾。
这时候我旁边的妹子怯生生地递过来一张演算纸,说:「老师省略的过程是这样的。」
我撇了一眼,还是不懂。
然后她说:「你要是哪里还不懂可以问我,虽然我的成绩也不是很好,但是这个题目我会。」
我瞥了两眼草稿纸,又瞥了一眼她,她又怯生生地缩回了自己的座位。
回家之后我推开余复的门,抢了他的初中数学课本,开始看。
自从那一架,他意识到我快干不过他了,对我也没了尊敬。
他一脚踹开我的门,看我在看初一课本,发出一声冷哼,「笨蛋。」然后从我前面抢回去他的初二课本。
我冷眼看他,他也冷眼看我。
于是我俩又打了一架。
6.
第二天上学我把昨天那张草稿纸还给同桌,她看看草稿纸,又看看我。
「我会了。」
她就恍然,「哦哦好的。」将草稿纸折了一下放回课桌里。
她没有扔,我内心有点隐秘的小开心。
后来上课逐渐也能听懂一些,初中知识捡回来得差不多了,不用天天回去跟余复打架抢课本了。
期末的时候,我差不多只是倒数第十了。
这真的还是很牛批的,我的分就不够上这个高中,塞钱进来的,
所以本身基础就是最差的,而现在不是倒数第一,就证明我超越了曾经比我强的人。
拿着成绩单我乐滋滋地回家,没有人。
心开始往下坠。
哎,一直都是这样的,早该习惯了,但是还是有些难过。
这时候余复回来了,拽走我手上的成绩单,就笑,「这文华中学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你这种都不是倒数第一了那还有什么好搞的。」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成绩单,班级十一,我也笑了,「你这也和前面的也有鸿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
十一和第一差得不只是那一点儿分,而是更多知识的积淀。
于是我俩又打了一架,我扯他耳朵,他揪我头发。
打完之后我拍拍身上的灰,「走,吃火锅。」
7.
吃完火锅回家的时候,家里有了一个人,余姿的母亲,杨女士。
她坐在那里,妆容精致,没有什么神情,我看着一阵害怕。
我真不知道怎样面对母亲这种角色,我曾经的母亲,只有在找我拿钱的时候,会说一两句「闺女真不错」的鬼话,小时候非打即骂。
杨女士说:「听说这学期没继续鬼混,这很不错。你的成绩单我也看了,比以前强点儿。」
她顿了顿又说:「你要是能保持这个劲头,可以出国读书,回来直接来公司实习。」
真的吗?我难以置信。
杨女士看见我惊讶的面孔,难得地笑了笑,起身摸了摸我的头说:「走吧,放假了咱们回家。」
我开心得飞起,突然想起一个人,我指了指余复,「那他呢?」
杨女士温和地说:「他爹不管他,咱们外人管干什么?」
我想了想,有点于心不忍,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好于心不忍的,他可能也根本不在乎。
于是我就跟着杨女士走了。
杨女士带我回的是她自己的一处房产,回去之后她拿出来不少衣服往我身上比划,「给你买的新衣服,你去试试。」
这些衣服的牌子我都不知道,从我的角度来看耐穿度不如九块九一件的 T 恤,但是这是妈妈买的,就很开心。
杨女士从冰箱里拿出车厘子让我吃。
是车厘子诶,一颗是我一天饭钱的水果,我小心翼翼地拿了一颗。
杨女士就笑,「你怎么好像一副没吃过的模样。」
我突然就想哭,前几次杨女士来学区房看我,都没怎么跟我说话,放点衣服,打点儿钱就走了,我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温和。
我一时之间好像起了贪恋,如果可以这样的话,希望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
如果最后我疯了,那一定是余复他们将杨女士也弄破产了。
我不想,所以现在两条路,弄死余复,或者让余复不要弄死我们。
8.
第二天我去学区房找他的时候,发现房子里没人了,估计是被余总接走了,那就算了,先不管了。
整个暑假我学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钢琴,虽然老师说我没什么天赋。
还报了一个舞蹈班,和我的同桌一起,她很灵活,我很僵硬,不像跳舞的,像演小品的。
空余的时候杨女士给我请了家教,这个还是稍微强点儿,那个女家教说我不笨只是基础差点儿。
没事的时候就约同桌还有几个其他新认识的人去玩儿,玩水玩沙,随便玩什么。
我好像更想这样玩下去了。
直到开学。
我看见余复阴郁地已经在房子里收拾东西了,可想而知余总并没有好好带他,一时之间有了一点同情。
他估摸着是看到了我眼里的情绪,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已经长大了,我不会再和小孩子置气了。
杨女士进来看到他,又是温和地说:「小姿都快高三了,需不需要再买一套房,避免不相干的人打扰?」
我没敢回话。
杨女士笑了笑,「那行,我请个靠谱一点的阿姨。」
等杨女士走了,余复又是冷哼一声。
我也就跟着哼一声。
他又哼,我也就哼。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小年纪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呢?」
他也「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幸福?」
我没理他。
「我那天亲眼看见她抱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孩子还喊她妈。那肯定不是我爸的孩子,我爸不是个好东西,那你妈也不是!」
「那又怎样,至少她给我吃给我穿!」
「我爸没给钱吗!谁知道你妈现在对你是不是为了让你给她新孩子打工铺路!」
「你就好像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臭狐狸,我今天非得揍死你!」
我又和他打了一架。
打着打着就哭了,一想到来之不易的关怀可能是为了别人,就难过得喘不上气。
为什么啊?我就这么不配吗?同样都是孩子我非得命比草贱吗?
余复看我哭了甩开我手,「打不过你就别打啊,娘们儿唧唧的。」
我这脾气又上来了,继续干架。
9.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翻来覆去。
我觉得这件事得直接问,万一余复这个小屁孩乱说呢?
第二天拨通杨女士的电话,问她是不是还有个孩子,她沉默了一下说:「小姿你在说什么呢?妈妈当然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女儿啊!」
「真的吗?」
「当然,好好学习,不要想些奇怪的东西。」
说完就挂了。
余复在旁边站着,听见杨女士挂了电话,又是冷笑,「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她的态度你知道了,事实怎样你应该可以清楚了。」
妈的烦躁,「我说你能不能闭嘴,在这旁边叭叭叭的像个八婆!天天哼来哼去以为自己很牛吗?油腻的中二少年!」
于是我又跟他打了一架。
他把我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说:「余姿,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打不过我了,别再挑衅我。」
我往旁边一转,把他掀翻,「你也别以为自己多牛,不过是一个小瘪犊子。」
打完之后我起身,换了身衣服,出门。
余复知道我每次打完架一定要吃火锅,于是他也跟着出来了。
「蹭饭狗。」
「米虫。」
10.
开学之后很难在状态,这么一回望过去,好像之前燃起来的希望成了一种笑话。
图个啥呢?
这么看来还是爹不疼妈不爱,啥也不是自己的,好好学习吧最后也是个死局,真的牛批。
倘若我穿越的这本书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撕成渣。
同桌温雯有些担忧地问我,「你最近是怎么了吗?」
我嘲讽地笑了笑,「就是觉得命运弄人罢了,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惨?」
温雯讶然,「啊?你说谁?你吗?」
我点点头。
「啊?我觉得你跟惨不沾边儿吧。你家境又好,人又好看,也没什么疾病啊,又没受到什么伤害的。」
我心想你是不知道我的家庭多么的道德泯灭,而我以后又会有多狼狈。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说:「你别说,我妈一个亲戚家旁边那姑娘是真的惨。她家真的就是重男轻女。听我妈说小时候也不上幼儿园,就帮着家里种稻谷,是快小学了老师到家里把她带到学校的。这时候她们家生了个弟弟,交了罚款,也就没钱管她,她书本什么的,都是老师看她可怜,拿的别的同学不要的给她。」
我怔住了。
她继续说:「今年暑假我到舅妈家住的时候,看到她,那真的又黑又瘦又小,他弟弟又黑又壮,她在晒东西的时候,他弟弟就拿个棍子往她身上打,把晒的东西用脚蹭得乱七八糟,她妈妈出来就骂她,她也不吱声。」
我颤抖着问她,「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如今又几岁了?」
她想了想,「那我还真不知道,她跟我隔特别远了。得是我舅妈老家的后山上的一户了。」
我愣神了一节课。
她,一如我当年。
11.
温雯父母都在都城工作,因此她在这边上学。
舅舅在几百公里的某个县城的镇上,而舅妈更是来自偏远的山里。
对于舅妈的老家来说,舅妈算是走出来了,对于温雯的母亲来说,又算是更加地走出来了。
温雯有些感叹地说:「所以我妈跟我说,一定要好好读书,读书才能改变命运。我妈说如果当时她跟我舅舅一样不好好读书,估计就只能天天在家里种地了。」
我心想也不是的,就算好好读书,可能也不一定能走出来的。
但是假如真的能走出来呢?
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
打听到了大概位置,我准备趁国庆假期去找一找。
我买了朴素的黑色发绳,买了一点现在城里比较流行的果汁软糖,带了一些我的旧衣服,不知道她能不能穿。
余复看见我收拾,有些茫然,「你要去荒野求生吗?」
「没,想去看望一个孩子。」
「啊哈?」他语气带着嘲弄,「你自个儿都不算多好呢你要去管别人?」
我抬头望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我现在,我们现在,都很好。」
我埋头收拾东西,「我们哪里不好了,有吃有穿有玩,父母关系是有些乱,但是不打不骂,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你知道真正过得不好的人是怎样的吗?」
「就跟你说的反过来呗,没得吃没得穿,天天被父母揍。」
「是啊,住校一个月所有开销三十块。早上三毛买个馒头,就自己带的咸菜,还舍不得吃多。中午五毛打份素菜饭,晚上不吃。饿得睡不着就喝水,喝水喝急了还将喉咙撑得疼。等到周五的时候,攒了一点钱,就吃一次晚饭。没钱买洗发水,就用最便宜的洗衣粉洗头。」
我说得一时之间有些哽咽,想到了当年因为洗衣粉洗头而长出癞子的脑袋和引发的嘲笑。
「啊呀,你能别说的这么感同身受吗?整得好像就我没同情心似的。」
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带着余复去找那个小女孩。
12.
先是从都城乘飞机到那个省的省会,再坐八个小时绿皮火车到了那个县城。
歇了一晚之后坐班车往镇上赶,到镇上了之后坐摩的去有小学的那个村,四五个小时的颠簸,余复吐得昏天黑地。
「我宁愿做一本数学题,我为什么要被你拖着来?」
「还有车坐就好了,如果再往前,路都没有了,车过不去,只能步行。」
余复想死,「不会我们还要走很久吧?我们带着这么多东西,你这是要我死啊!」
「不至于,那学校还是在村里的,不需要再往山里走了。」
小学面积极小,只有五六百平米的土操场,围着一圈房子,土砖外面本有白色墙灰,但是脱落了,露出里面灰黄色的土块。
屋顶的瓦片看起来还算完整。一共六个年级,就六个教室,每个教室摆着几张破破旧旧的木桌。
但是我们没想到,那小女孩已经走了,只有一个老教师还在东边的办公室里。
老教师听了我的描述说:「你找王招娣对吧?她一放假当天晚上就走了喔,她要回去帮家里干活的。你们找她干什么啊?」
我笑笑,「我们是余姿公益志愿队的工作人员,听闻有这么个特别贫困的小女孩,所以想帮助一下。」
那个老教师点点头说:「喔喔好的喔,那能考虑到我们也是很不容易的喔。我跟你们讲噻,其实像她这样的小孩我们这里还有好几个的咧,我们看着也很心疼,但是我们就是代课老师,帮不上太大忙的。」
代课老师,我知道的,没有编制,只有一点工资,属于教育发展的另一种牺牲品。
他又问:「你们志愿队怎么帮助的哦?要不要填什么申请的哇?要是能资助那几个孩子上高中,哪怕就上个初中,什么感谢信我们都会写的。」
我有些控制不住眼泪,连连点头,他又说:「真的,我们这些孩子都很有韧性的,给他们读书他们肯定都有大出息的。」
我不住地说:「好的,好的。」
我将带来的东西给他,又去镇上买了洗发水、笔记本、笔之类的东西,给了这位老师。
「这次暂时就带这么多,下次我们再来看你们。」
老教师向我们鞠躬表示感谢,连连感谢,我觉得我受不住。
归程中我哭得稀里哗啦,余复说:「你至于么?」
我说:「你不懂。」
我曾经也遇到过这样一位关心我们的老师,她给了我为数不多的关爱。
我记得她说:「囡囡啊,这个世界上啊,有挫折,但是没有不可战胜的挫折,只要努力,都能战胜。」有些虚假的鸡汤,却是我咬牙坚持的光。
余复也懒得搭理我,只是说:「真难以想象,那种房子竟然能住人,还能当教室。我感觉比起你,那些要在里面上课的人更需要哭吧。」
我摇摇头,在里面上课的只会觉得感恩,但我没有说话,我不知如何解释。
13.
回家之后我好像就突然放下了杨女士与她的小儿子、余总与他的情妇、未来像个疯子的余复等一系列人和事。
我在想,假如我当年有人帮助我上了高中,哪怕不是高中,就给了一串漂亮的发绳,那会不会最后都会不同?就算最后还是尿毒症,至少会觉得人生有一点彩色不是吗?
余复自从那次回来之后,也没再天天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的模样,变得端正了许多。
我在思考如何筹办这个志愿队,感觉工程量挺庞大的,余复说:「你傻啊,你直接找爸妈啊!」
有理。
杨女士和余总都表示支持,资本家的女儿心系贫困人口,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点。
一时之间「余氏公益」掀起了一阵热潮,不要的衣服文具寄到了仓库,再由管理人员发给申请了物资支持的贫困地区。
公司股份也涨了不少,余总很开心,又给我打了很多钱。
我将这些钱捐了出去,希望至少有一部分能够帮助到别人。
14.
心安定之后,学习好像也更静了一些。
每天晚上放学之后我还让杨女士给我请了个家教,因为我得补初中基础,连带着余复也跟着补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存在天赋差异,到期末的时候,我只是班上十名左右,到了年级一百多名,而余复是年级第六。
他看着我的成绩单「啧」了一声,我没置气,「你看起来还挺聪明的,好好学,以后搞科研,搞出研究成果了就造福百姓。」
他长叹一声,「我的天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天天想这么大。」
他夸张地用手臂划了一个圆。
「再说了,我要是挣了很多钱,每个人分一万,那不是造福得更加直接吗?」
我点点头,「确实,到时候记得给我分点儿。」
他翻了翻白眼,跟着余总走了。
而我也跟着杨女士走了,开始打理那个志愿团队的事情。
过年的时候大家倒是聚在一块儿,冷漠又协调的模样,他们见怪不怪,我反正也不太在意这件事情。
15.
高考我考得还不错,能直接上都城的一所学校,考虑到之后的一些选择,我拒绝了杨女士送我出国的请求,并选择了工科专业。
余复参加了夏令营,以高分进了 R 大附中,比文华中学还要强不少。
余复看见我赞叹的眼神,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我说余姿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么慈祥的眼神看着我!一年前你还在用木刺儿刮我呢!」
「那我现在继续刮你?」
「我觉得我现在一拳就能揍死你。」
余复比了比胳膊上的肌肉,这一年他也变了不少,不像以前就窝在房里打游戏,也开始和同学交流,会打打篮球,因此长高了不少,我确实打不过他了。
我拿出手机,「你敢揍我就当场报警!」
然后我俩就笑。
高考结束之后杨女士宣布了和余总的离婚消息,我说不难过吧,又好像有有点儿难过。
余复当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他们咋老是这样?干啥事都非得走个仪式?他们之前和离了有啥区别呢?」
我情绪稍微缓和一些。
有时候想,有个弟弟可能也还不错?
16.
大学四年算不上特别平庸。
从学业来说,绩点不是最靠前,但是也不差。参加了几个科创比赛,做了几份社工,支支教,当几次志愿者,有几次还被喊去给学弟学妹们做经验分享。
从绯闻上来说,传了几次被包养的传闻,传闻了几次奇怪的交易,在稍微亮出家庭背景之后,又传了包养弟弟的传闻,弟弟是余复。
当时我的男友看见我请拿到 T 大通知书的余复一块儿吃饭,回去跟我说分手,径直拉黑。然后谣言满天飞。
我当时很是郁闷了一阵子,我说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狠下来果断分手特别帅。
余复说估计无论在一起还是分手,都是为了凸显自身魅力与价值,反正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我说:「你说得对。」
余复说:「你这时候应该说除了我。」
我:「……我其实真觉得你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后来那男的听说那是我弟弟,又跑过来求复合,我说你是傻逼还是把我当傻逼。听别人说第二天就和另一个乖学妹在一起了。
我心想我这不得拯救学妹于危难之中,用我超凡的人格魅力诱惑这个学妹就跟他分手,学妹反过来开始追我。
无奈我属实对女孩子没有超越朋友的喜爱,学妹说其实她也没有,但是过于喜欢我,所以想试试。
其实有些感慨,当年自己十八岁在干什么呢?
当时餐馆想做工地工人的盒饭生意,我去卖,有几个工人吃得肚子疼,老板不管,他们就揍我,牙都磕掉了半颗。
回饭店就被辞退了,我一个人嚎啕大哭,又疼又累又没地方睡。
原来十八到二十岁,可以无病无灾。
17.
本科毕业后我选择到一个国家级贫困县的丘陵山村当村官。
比王招娣那个村更离谱的是这里的交通更不便。得绕过几座山才能到这个沟渠地带,因为交通极为不便,除了本地能够自行生产的食品,其他的东西都十分昂贵。
东西卖不出去就没钱,没钱就不会买东西。经济就不循环,就更加没钱修路和升级本地产业。
我确实还是占便宜了,直接找了杨女士和余总的公司对口扶贫,帮助农产品销售,然后贷款政府资金开始进行道路扩建。
我知道不少大学都有各种实践团,因此联系了有些大学的社团,开设了诸如支教、种地的实践活动,有的要刷业绩,周末也过来,因此几乎一年四季都有免费劳动力。
每年暑假余复都会带着他的几个同学过来支教,一待便待很久,我说:「你是不是有病,你不休息那些孩子还是要休息的。」
他说:「哪能啊,有些孩子暑假上课确实没听,但是要不上课就要去太阳地里干活,我感觉他们宁肯到学校睡觉。」
我:……
他又说:「虽然有的学生看起来确实不想学,但是也有想学的,但凡有一个人切切实实地学到了知识,然后有个更好的未来,也是值得的。」
我拍拍他说:「小子你思想觉悟提高了啊!这 T 大就是不同,能把个当初的问题少年教得为人民服务也是不容易。」
他不说话,头微微往后仰,长叹一口气。
我突然想起来,虽然现在他看来似乎是一个五好青年,但原本是个控制欲爆棚的病娇?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个醒,「余复啊,有没有心怡的女孩子啊?」
他沉默不说话。
我心想这八成有事,不为他也为女孩子好,我开口说:「那你一定要知道,对待喜欢的人,绝对不是一味占有。」
他转身就走。
这态度不是完蛋,我喊:「你干啥去!」
他朝后摆摆手,「备课啊笨蛋余姿!」
算了,这么看来他多少还是有点责任心的,以后应该也走不到囚禁女主这种违法犯罪的道路上去。
18.
但是有些事情它不会按照最光风霁月的道路进行,比如当我修好路,联系农科院的人指导当地种植合适的经济作物之后,一纸调任书将我调到了另一个贫困村庄。
我发笑,怎么着呢,等于之后脱贫的功绩都给接任的这个人吗?我顶着碌碌无为的名头调任别人根本攻不下来的贫困村,很合适对吗?
我咬咬牙,决定求助余总和杨女士,不求这个功绩,我至少得保证接任我职位的这个人,有能力带领全村走向一个更好的结局吧?你要是一来给我全盘否定,全村再折腾第二次,能好吗?
当我赶到余总家的时候,余总的新老婆正准备出门,横瞥了我一眼,直愣愣地走了,门在我眼前关上。
我找到他的公司,他正签文件,听完我的叙述,「这都成定局了再动的话不好办呐!你非得回那个穷山沟干什么,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丑得可以,不然等下次给你调到华东村行了,油水多。」
我闭着眼,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往后仰,气到脑瓜子嗡嗡响。
他点燃一根烟,「这也是没得办法的啊,这时候搞动作要出问题的。你脑瓜子怎么这么笨,早点说,运作一下,有这扶贫经历早能升上去了,也真的是傻。」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挤出一个微笑,「那就不劳余先生费心了。」
他又不满了,「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想要的我们没给你吗?」
在外晃荡的时候突然来到了文华小学,正巧碰到小孩子们放学,蹦蹦跳跳的,让我心情一下子好了一些,小孩子还是可爱的。
直到我看见杨女士。
她穿着素净温婉的衣服,和普通家长无异,一个小男孩儿向她跑来,她微微蹲下,那小男孩儿扑进她的怀里,甜甜地喊了一声:「妈妈!」
杨女士笑得眯起眼,「诶,小宝乖,小宝今天在学校里开心吗?」
她笑得有多甜,我心里就有多碎。我本以为她给予了我母亲都会有的温暖,但原来她只是从对陌生人的关怀中匀了一点关心给我。
凭什么呢?为什么呢?
我冲到她俩面前,一言不发,瞪着她。
她面色有些不虞,只是说:「你现在也是个大人了。」
然后抱着小男孩绕过我走了。
但凡你有一点愧疚呢?但凡你问一句我为什么会回来呢?但凡你说一句黑了呢?
一句「大人」,算什么意思,算什么意思?!
19.
我难过得想死。
是的,人总是追求崇高,但是我能不能也在所谓的崇高之外,拥有那么一点点被宠爱的资格?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浑浑噩噩地到了一家火锅店门口,又怎样迷迷糊糊地把余复叫出来的。
我点了最辣的锅,又点了一堆冰啤酒。
辣得我说话都哆嗦。
「余复……余……余复……你说我不好看吗?」
「余复……余复啊……你说我不乖吗?」
「余复,你说我,干的事情,也没有给他们抹黑吧?」
我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鼻涕也哭出来了,这时候胃开始剧烈疼痛,我捂住肚子缓缓挪出座位,蹲下。
余复把我从地上抄起来的时候,我有些神志不清,只是一个劲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啊?」
余总不是我爹就算了,杨女士是我母亲啊!为什么她这样对我?
昏过去的时候,我满脸泪痕。
20.
第二天醒来是在医院。
我想起来进医院的原因,又觉得委屈,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转。
余复端进来一碗粥,说:「一看你就是低血糖导致的情绪不稳定,来补充点儿糖分。」
粥有点烫,我一边吹一边吃,余复在旁边给苹果削皮。
「你不用削苹果,我觉得我也吃不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余复正一口啃下去。
我:……
为我的自作多情感到了一丢丢的不好意思。
余复诧异的眼光扫了我两眼,嚼完苹果说:「我查了一下你那调任,接替你的确实有点背景,但是也是个干实事的。这事就看你怎么想了,对你来说肯定不是个好事,但是对当地民众来说,倒不算坏,说不定因为这个收入还能多点儿。」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其实真没大度到这种地步,就好像当初我妈抢了我的钱给我弟弟,那样理所当然。
我一边委屈,一边强行笑起来说:「那就行,那也行,那就好。」
余复继续啃苹果,「你这个表情丑死了,就喜欢硬撑。但是这事儿吧,咱们也没办法闹啥的,不占理。这次到了新地方,咱们就长点儿心,争取能够完整地跟着这些百姓一起走完脱贫全程。」
我点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进粥里,然后又默默吃粥。
「我说你这真是一点儿不浪费,都不用补充盐分了。」
「你再说一句我就给你一拳。」
「得了吧你一拳能咋样?挠痒痒。」
我给了他一拳,他果然纹丝不动。
21.
新的山村又有了新的离谱,青壮年都外出打工,留下的基本没有能够干重活的劳动力,之前的脱贫道路没有办法复刻。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每天处理的就是鸡毛蒜皮的事,今天你扯我的葱,明天你偷我的鸡,再开开会,所谓提升思想觉悟。
本就对调任不太满意的我越发觉得颓废和索然无味。
五月,据说要来一名 T 大的选调生,过来基层进行锻炼。
哎,过来刷刷履历然后好高升呗。
又感到一丝后悔,之前有上升机会的时候为什么要放弃呢?那时候的雄心壮志好像现在逐渐都消失了。
直到余复站在我的面前。
我:?
「你就是那个 T 大选调生?」
「是啊。」
「你是不是傻啊,你不回去管公司吗?你来这里干嘛?」
他无所谓地偏了偏头,「那个女的,叫啥来着,有手段,让余总直接把她儿子整成第一继承人了,我直接无业游民。」
「草了,这也太缺德了。」我愤愤不平。
「草了,你还不清楚这群人的狗面目吗?杨华不也就专门培养她那不知道和谁的儿子吗?」他撇撇嘴。
杨华是这具身体生理上的母亲,已经不想尊称她为杨女士了。
他把我推进村里那间破旧的办公室,「好了好了,余姿领导,你赶紧安排工作吧。」
我胡乱点头。
22.
余复的效率高得离谱。
联系了校友,建立了一个编发工厂。有些假发有些花样和要求,机器没有办法直接完成,便需要人手工编织。
这项工作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都能干,销路也很广。
这里的环境也很适合建立原料工厂,一些青壮年劳动力也陆陆续续回来,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就形成了。
不过三年,除却个别钉子户,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实现了脱贫,一半的人都修了新房子,另外一半正准备修。
一个一年前看到商机,建了个砖厂的小伙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晚上和余复在村边一座山顶看这片村庄,道路宽敞,房屋崭新,工厂那边还是灯火通明,有些女工想多干点儿,多挣点儿钱。
我又忍不住开始掉眼泪,这次是喜极而泣。
余复拿纸给我擦掉眼泪,叮嘱道:「你这真是的,到时候脱贫了要领奖或者会聚餐,可别这样啊,太丑了。」
我打掉他的手,「乱说,我宇宙无敌好看!」
他沉默了一下,让我以为他特别介意我这句话,正欲开口,他说:「我这里有三个消息。」
我想也没想就说:「先说坏消息。」
他就笑,「这三个消息不分这个。」
「第一个消息是,余总的公司被查了。之前我把公益会挪出他名下了,没扯上关系。」
我点点头。
「第二个消息是,当时杨华不想生余总的孩子,于是选择代孕,瞒着余总换成了别人的精子。」
我茫然地点点头,难怪对我如此冷淡,为什么呢?这么干有什么意思呢?你不生就是了,干嘛要干这种事呢?
心脏直直往下落。
「第三个消息是,我喜欢你,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
这次我垂直愣住。
余复摁住我的头,机械地让我点点头,他抱住我说:「真好,你答应了。」
你好,其实我是真答应了。
22.
是的,我喜欢余复。
从他支教的时候因为帮忙挖地,胳膊晒伤,嚎着要我给他涂芦荟胶的时候;
从他在我住院时给我端来白粥的时候;
从他在我胃疼时总给我端水递药的时候;
从他在我特别艰难的时刻从天而降的时候;
从他跟我说「交给我」的时候;
我的大脑无比清晰地告诉我,我喜欢余复。
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是因为缺少关爱产生的依赖感,他于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最终是女主的真命天子,我克制着我对他的浓烈情感,直到他说「我喜欢你」。
好巧。
23.
四十岁那年听说杨华的儿子回家的时候酒驾出了车祸。
验血的时候发现有吸毒,往后扒拉一下,发现公司确实在干这事,直接全部送进了局子。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赶紧把笑容压下去,「哎呀这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还是看看去?」
毕竟,她提供了卵细胞,并且也给了钱,我幸灾乐祸不太好。
但是还是觉得快乐,恶人有恶报,嘻嘻。
余复点点头,「得去看。」
我:?
「让他们看看我们。」
杨华一家凄惨得像狗,毒瘾上来了十分不体面。顺便看了看余总,也枯槁如干柴,他的新老婆和儿子不知道在哪。
我难得良心发现,「咱俩真是没良心,对着爹妈这副惨样还不流泪。」
余复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晚上换种方式让你流泪?」
我:?
一大把年纪了耍流氓要不要脸啊你!
24.
听闻当年资助过的几个孩子也投入到家乡建设,听闻还有受过支教影响的孩子投入到贫困地区的教育建设。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推了推旁边正在写文件的余复,问他:「你后悔现在吗?」
他不明所以抬头,「后悔什么?」
「我就是觉得啊,以你的背景、小时候的经历、脑子、外形,完全能够成为小说里那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霸道总裁男主。」
我说的是实话。
他轻笑一声,「我也觉得啊,以我们俩的经历和外形,完全能够成为扶贫小说里的男女主。」
我俩默契地比划一下,「格局大了!」
然后就笑,我说:「余复。」
「啊?」
「谢谢你。」
「我爱你。」
【完】
【番外】
我是余复,很讨厌一个叫余姿的人。
她狂妄而幼稚,愚昧而不自知,对自己所谓的母亲和父亲带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余姿余姿,空余姿色罢了,一张明艳的脸看着就是要被下屠宰场的模样。
直到某天她发疯吃火锅,最辣的那种,我意识到,有的人或许会因为足够有姿色而躲开一些龌龊的命运。
她那顿火锅之后可能是辣到了脑子,之后变得和之前差别很大,总觉得看到了和我一样像只被抛弃的狗的情绪。
她突然喜欢干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比如突然要去给山村学生送温暖,回来的时候她哭得十分狼狈,但是我觉得好看,太好看了,真想让她一直这样哭。
我逐渐对她产生了占有欲,如此好看的人,就该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就算碍于亲缘关系,没有关系,不要孩子就好了,我不在意,她也不允许在意。
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我暗戳戳地捣鬼,让她和她的男友们不欢而散,就算知道了,我就说帮她赶走渣男,她会感谢我的。
她去了穷乡僻壤,我就更开心了,这种地方,只有我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当然村里可能有人在她面前晃荡,所以我去支教,她总该是更在意我的。
我还得装一下,让她以为我是个好人。
知道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一刻我高兴疯了,我想跟她表白,我想,我也想疯了。我想好了,如果她不答应,我就把她锁起来,锁起来我一个人观赏。
我卖了我强行分来的股份,打点各种的关系,然后转身收集数据送余总进局子,再让杨华他们一家子不好过,你看我的小余姿多开心啊。
她还是哭起来的时候最好看,好看到我想把她关起来然后疯狂蹂躏她,让她一直哭,但是我必须装得光风霁月,不过我本来也有点舍不得。
我不是个好人,但是她喜欢好人,于是我装得无辜。
嘘,你们不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