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男朋友陪白月光看烟花的时候，我死了。
怨气不散的我拒绝投胎，选择在地府任职。
十年后，渣男和白月光出车祸身亡。
混成地狱二把手的我捏了捏拳头，「小弟们，走，来活儿了！」
1
起初祁随的白月光给我发短信，说她回国了，要抢回祁随的时候，我并不在意。
毕竟他们都分手五年了。
而我跟祁随在一起的这三年，他对我无微不至，有求必应，满心满眼都是我。
可渐渐地，我察觉到了不对。
比如从不吸烟的祁随会在大半夜跑到阳台上抽烟，比如他改了手机解锁密码。
又比如他的工作忽然变得忙碌，每天早出晚归，还有……
我用小号添加了他的白月光林锦云的微信，这才知道他这段时间不正常的原因。
他说他在加班，实际上在陪林锦云逛街买包。
说公司临时开会，是林锦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跤了。
甚至前几天我发高烧，他说不能照顾我，却转身去照顾来了大姨妈的林锦云！
得知真相，我气得浑身发抖。
此时，林锦云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新动态。
是一条分享浪漫烟花的视频，坐标:XX 山庄。
是很久以前我跟祁随定的，他忽然说没空，我一个人也懒得去。
原来他不是没空，只是没空跟我一起去。
我当即开车前往山庄。
我杀进山庄的时候，烟花还没燃尽。
忽明忽灭的烟花下，祁随跟林锦云吻得难分难舍。
我气得抄起一根棍子走过去。
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这对狗男女！
然而我的棍子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抡下去，我就死了。
气死的。
2
黑白无常把我带到地府，记录我死因的时候，我差点没白眼一翻，再气死一遍，成为死鬼。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狠狠教训那对狗男女了！
然后黑白无常就把我带到奈何桥。
「你是孤儿，没什么亲人需要见，头七就不用回去了，直接投胎吧！」
「我不！我要回去取他们的狗命！」
「普通的鬼伤不了人，化为厉鬼伤人的结果是魂飞魄散，你确定要为了那对狗男女，葬送自己的轮回？」
我：「……」
孟婆把一碗孟婆汤递到我手里，「喝了这碗汤，就能投胎转世，忘却前尘了。」
我看着发光的孟婆汤，内心无比挣扎。
投胎转世固然能重来，可我不想这辈子就这么憋屈地过去。
最终，我还是放下碗，看向黑白无常，「我不喝！头七也不回去，我就在地府等那对狗男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们迟早会死，到时候我再跟他们算账！
谁料黑白无常异口同声，「不行！为保证地府的人口密度，有投胎资格的魂魄不得在地府逗留，除非像我们这样在地府任职。」
「那我就在地府任职！」
我掷地有声的话让面无表情的黑白无常笑了，「你以为地府公职是那么好考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3
我被带到一处空旷的地府考场。
一张试卷从虚空中飘出。
「时间一小时，成绩合格，就可以在地府任职。」
「考试开始！」
看到试卷上的内容，我笑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某年的高考数学试卷。
作为北大高材生，曾经的高考状元，我还真没在怕的！
二十分钟后，我看向一旁打盹的黑白无常，「我要交卷。」
两鬼瞬间清醒，飘到我面前。
「怎么？是不是题太难，打算放弃，乖乖去投胎了？」黑无常龇着一口大白牙。
「不是，我做完了。」
白无常摸了摸下巴分析道：「那就是你不会做瞎写的！写完了也没用啊！」
「你们要不要先看看我的卷子再说话？」
「调皮！」
黑白无常拿起试卷，在看到试卷上自动批阅的『150』分的分数时，瞪大了眼睛。
十分钟后，我换上了一身黑色制服，站在了地狱入口。
我在地府的工作是：门卫。
「我不服！」
考了满分就分配了这么个工作？
「你也不想想，死去的人那么多，有多少高材生，满分只能说明你有资格在地府任职！」
「咱们地府的晋升机制完善，好好干，总能从底层爬起来的！」
黑白无常一唱一和地给我画完大饼，就离开了。
4
我死后的第七天，正好赶上一周一天的休息。
我回到了跟祁随的家。
只见他将自己锁在屋里，不停地灌酒，一边灌一边哭：
「柒柒，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白月光林锦云撬门进来，被他一把推开，「你走，柒柒看到你会不高兴的！」
看着这样的祁随，我只觉得可笑。
我活着的时候他脚踏两只船，我死了他又深情给谁看？
死后一个月，由于我工作认真负责，提前转正。
另一边，祁随取出我卡里的钱，买了一颗大钻戒，跟林锦云求婚。
他说：「谢谢你在我最痛苦的这段日子陪伴着我。」
死后一年，我坐在了办公室，虽然只是个小文员，但是有了双休。
而此时，祁随已经跟林锦云结婚了。
林锦云还怀孕了。
仗着自己大着肚子，林锦云将我送给祁随的那块表扔了。
为此，一向疼爱她的祁随对她发了大火，导致她差点流产进了医院。
然后祁随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扔了就扔了，以后我守着你跟孩子好好过。」
死后第五年，我跟黑白无常成了平级的同事。
黑白无常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错啊小柒，当初你入职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不一般。」
我：「……呵呵。」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赶着我去投胎。
此时，祁随跟林锦云的孩子四岁了。
一家三口生活得幸福美满。
死后的第十年。
我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玩新出的小游戏：鬼了个鬼。
轻松通过第二关后，起身站在阳台边，俯瞰整个地府的景色。
「砰砰砰！」敲门声在此时响起。
「进。」
得到我的允许，黑白无常飘了进来，他们立在我的办公桌前，点头哈腰，
「老大，好消息，祁随和林锦云死了！」
5
我带着黑白无常赶到了死亡现场。
黑白无常在一旁记录：「祁随出轨，林锦云在车上发现了三儿故意放的口红，跟祁随大吵，导致车祸。」
「祁随和林锦云当场身亡，他们的孩子受伤被送往医院。」
得知了缘由，我冷笑着勾了勾唇。
啧……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出轨林锦云，跟林锦云在一起后又出轨别人。
还有林锦云，从我这里抢走祁随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有一天祁随也会被别人抢走？
我飘到车前。
他们的孩子被救出后，受到重创的车子自燃，祁随和林锦云都被烧得外焦里嫩。
祁随的魂魄离体。
他有些蒙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没了解情况，下一秒，他看到了我。
震惊、恐惧、欣喜，再到泪流满面。
「柒柒，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柒柒，呜呜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走过来想要抱我。
而我只轻轻一抬手，他的魂魄就痛到扭曲。
还是人的时候，我想报仇，没来得及。
成为鬼后，不能随意向人报仇。
而现在，祁随跟林锦云死了。
我的虐杀时刻，开始了！
6
「柒柒，我怎么了？我好痛啊柒柒……」祁随的魂魄扭曲成了麻花。
我静静地欣赏着他的表情。
他越痛苦，我就越快乐。
在祁随的哀嚎中。
林锦云的魂魄离体，睁开了眼睛。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向祁随，「阿随，你怎么了？」语气中满是担心。
我适时停止对祁随的惩罚。
从痛苦中脱身的祁随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林锦云，撑着虚弱的魂体朝我爬来。
林锦云这才看向我。
恐惧爬满了她的脸。
「白柒柒，你的死跟我可没关系，你是自己气死的，就算找，也不应该找我。」
面对她心虚的解释，我只冷冷地勾了勾唇。
我的死跟这两人可都脱不了干系。
一个知三当三，一个脚踏两只船。
见祁随逐渐向我靠近，林锦云连忙拉住他，
「阿随，你不能过去，白柒柒已经死了，死了十年了！她现在是鬼，不是人！」
即使不久前还因为祁随出轨的事情跟他撕逼，现在依旧担心他的安危。
我都要佩服林锦云的气度了。
可惜，祁随这个当事人并不领情。
他一把推开林锦云，「你给我滚开，柒柒才不是鬼！我看你是鬼才对，是心肠恶毒的女鬼！」
7
「阿随，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跟在你身边十年，为你端茶递水做饭洗衣，为你生孩子！到头来，你却说我恶毒？」林锦云的眼中蓄满了泪。
祁随不为所动，像是为了在我面前极力证明自己，他对林锦云恶劣地开口：
「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初是你一次一次地利用我对你的同情心，让我做出对不起柒柒的事情。你把我从柒柒那里抢过来就算了，就连她死后，你都不放过她。你利用肚子里的孩子，一点点丢掉跟柒柒有关的东西。」
「你说你陪伴了我十年，可别逗了！要不是我跟柒柒在一起的三年，一起打拼了事业，有了一些钱财，你会陪我吗？」
「林锦云，你就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
祁随用指头狠狠地戳着林锦云的肩膀。
情绪崩溃的林锦云卸掉了伪善，
「那你呢？祁随！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儿去？你明明知道做的事情是错的，可是你全都做了！」
「你……」
两人跟泼妇一样，坐在地上互喷。
画面着实辣眼。
我适时打断他们，「行了，都闭嘴！林锦云说得没错，我的确是鬼，但是……」
我勾了勾唇，「你们两个，也是啊！」
8
两人顺着我的视线看向他们身后。
那辆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框架的车。
短暂地安静后，林锦云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哭声：「孩子，我的孩子呢？」
她想去找她的孩子，可她的魂魄穿过车身，什么都触碰不到。
「放心，你的孩子没事，被送去了医院。」
得知孩子没事的林锦云冲向祁随，拳头砸在他身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的孩子就不会失去爸妈！呜呜呜……」
祁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开口：「要不是你无理取闹，会出车祸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出轨……」
这下，林锦云的话没说完，祁随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你给我闭嘴！」
转而，他慌乱地看向我，想跟我解释。
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我对着黑白无常吩咐道：「时间差不多了，该送他们上路了。」
「是！」应声后，黑白无常一人抓着祁随，一人抓着林锦云，前往阴曹地府。
看出黑白无常对我恭敬的态度，祁随讨好地看向我，
「柒柒，能不能让他松开我？我想离你近一点，跟你说说话。」
我下意识地想让黑无常缝了他的嘴。
可转而看到不再吭声，但是满眼怨毒的林锦云的时候，来了兴趣。
我点了点头。
黑无常便松开了祁随。
祁随来到我身边。
「柒柒，没想到死后，我竟然还能见到你，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说着，他的声音已然哽咽，仿佛陷入了极大的悲伤中。
我面无表情地开口：「知道啊！你一边思念着我，一边搂着林锦云。哦，对了，你还出轨找了个三儿！」
闻言，祁随的鬼脸顿时绿了。
憋了半晌，他才又道：「柒柒，我之所以出轨，也是有苦衷的，那个女生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她长得特别像你，柒柒，我只是把她当成了你……」
「呕……」我 yue 了。
万万没想到，做鬼也会反胃！
9
怕我继续深究，祁随连忙转移话题。
「柒柒，能见到你，我觉得死了也值了。以后我就在地府跟你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他满怀希冀地看着我。
深邃的眸中是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一如当初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可惜，这种深情是能装出来的。
我没有回复他。
眼前的画面几经转换，我们进入了地府的大门。
我看向祁随，问他：「1-18，这十几个数字，你最喜欢哪个？」
「当然是 7。」祁随回答得毫不犹豫，「77，柒柒，对我来说，这个数字就代表你。」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将他带到地下第七层的入口。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享受吧！我曾经的……爱人。」
在祁随不安的目光中，我一把将他推进地下七层的大门。
大门紧闭后，没多久，祁随痛苦的鬼叫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满意地勾了勾唇，转而看向鬼脸惨白的林锦云，「你喜欢数字几呀？」
1-18，即为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有着对鬼来说无法承受的酷刑。
忽然很期待，林锦云会选数字几？
10
「我……我不选。」林锦云脸上的怨毒转变为强烈的恐惧，她瑟缩着身子。
「啧……」我挑了挑眉，「这可由不得你啊！」
我的话音落下，虚空中出现了 1-18 的数字卡牌，旋转着。
白无常抓着林锦云的手随手抓了一张，是『9』。
然后白无常利落地带着林锦云前往地下九层。
而我则回到了我宽敞的办公室。
挥了挥手，祁随和林锦云承受地狱酷刑的画面就出现在了眼前。
祁随所在的第七层的酷刑是烹煮，只见祁随被放进蒸笼，没多久，就像发面馒头一样，被蒸大。
第九层的酷刑是煎炸。
已到中年却还保持着风韵的林锦云瞬间被炸得看不出鬼样。
我一边听着两人撕心裂肺的鬼叫，一边打开地府专用手机，参加鬼了鬼的今日 PK 赛。
三分钟后，PK 赛过关。
唉，真简单。
简单到无聊。
刷着手机，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醒来，发现黑白无常正在我办公室门口等着我。
「老大，祁随和林锦云都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不然直接把他们给……」黑白无常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故作害怕地睁大了眼睛，「那怎么行？他们可是我朋友，当然要好好照顾他们了。」
「那老大的意思是？」
「先像对待普通魂魄一样，给他们在地府安排个宿舍。等养好了，再……」
我的话没说完，黑白无常却秒懂，对我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大厉害！」
黑白无常离开后，我打开了办公桌上放着的：「地府酷刑大全」。
地府的酷刑有几百种，下一次，要给祁随和林锦云用哪种呢？
11
地府没有阳光。
常年都笼罩在一种黑暗中。
但是这并不妨碍众鬼把生前的习俗带到地下，在地府分了白天黑夜。
白天，大家忙碌于在地府求生，晚上，则是地府的狂欢之夜。
下班的时间到了，我准备回我的大别墅。
没想到刚走出办公楼，就被孟婆拦住了。
「听说你大仇得报了？恭喜啊！」孟婆拍了拍我的肩膀。
「谢谢。」我笑着对孟婆说道。
「为了庆祝，咱们去喝个酒？」
我下意识地就准备拒绝，孟婆却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你都辛苦十年了，还不打算歇歇，难不成是想做到阎王爷的位置？」
如今我是地府的二把手。
上面只剩个阎王了。
「我倒是想当阎王，但是那个位置……唉！」
叹了口气，我不再坚持，而是跟孟婆一起往外飘去。
地府的酒吧格外热闹，各种各样的鬼在舞池里面蹦迪，画面触目惊心。
新来的鬼大都不敢来这种地方，不然精神会受到重创。
而我跟孟婆，什么样的鬼都见过，适应良好。
孟婆提前定了包间，坐下后，我们两个一杯接一杯的，好不快活。
酒精上头的时候，酒吧的老板敲门进来，看向我：「大人，咱们酒吧刚来了个好货，你要不要看看？」
好货？
我还没反应过来，孟婆的眼睛一亮，「带进来带进来！」
「什么东西啊，你这么开心？」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孟婆卖着关子。
几分钟后，帅气的男人……不对，帅气的男鬼走了进来。
眉目冷峻，气质出众。
白衬衣刻意少扣了几颗扣子，禁欲又迷人。
是我的菜！
12
但是……
「这不太好吧？」我不确定地看向孟婆。
所谓的好货竟然是个大帅哥？
「有什么不好的？你努力了十年，难道只是为了报仇吗？你的人生，就只剩下报仇了吗？」
孟婆一连串的问题把我问的哑然。
是啊！
我已经为了报仇忙碌了整整十年。
如今，似乎可以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想通了这一点，我站起身，走到男鬼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近距离之下，他的五官更显精致，精致得让人找不出丝毫瑕疵。
眉眼深邃的让我忍不住沦陷。
「清禹。」
名字很好听，声音也清清冷冷的。
「愿不愿意跟我走？」
盯着我片刻后，他抿了抿唇，「愿意。」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我便搂住他的腰，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孟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头也不回地跟她挥了挥手，
「你说得对，我这就去享受人生！」
我将清禹带回家。
不管是人是鬼，都需要偶尔的放纵。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一放纵，直接几天下不了床。
13
这天，觉得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的我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四处寻找了一下，发现清禹正在我的书房。
他正在看书。
我站在书房门口，正好可以看到他完美无铸的侧脸。
他的举止优雅。
随着翻书的动作，他身上的衬衣也跟着绷紧。
勾勒出他分明的肌肉曲线。
心动的我走过去，从他的身后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看什么呢？」
「看地狱晋升制度。」
「啊！你也想成为地府公务员？可以去考试试试。」
「不是，我只是好奇，如果你想成为阎王的话，需要做些什么。可我把这本书翻到最后，都没有看到晋升成阎王的要求。」
闻言，我忍不住笑了。
「那是因为，几乎没有鬼可以成为阎王。」
在清禹不解的目光中，我解释道：
「阎王的制度是世袭制，所以即使目前阎王已经消失几百年，我也无法晋升。」
不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也很爽就是了！
「我倒是有一个方法，能让你更上一层楼。」
「哦？什么方法？」我挑了挑眉，来了兴趣。
「跟阎王在一起，生个小阎王。」
「噗——」我没忍住笑了，「我连阎王是圆是扁的都不知道，况且……我有你了啊！」
说着，我『含情脉脉』地看着清禹。
他正打算低头吻我，门铃忽然响了。
紧接着，黑无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老大，祁随非要见你。」
祁随？
啧……
差点都把他忘了。
算算日子，七天了，他的身体确实恢复得差不多了。
14
「带进来吧！」
得到我的允许，黑白无常把祁随带了进来。
「老大，今天是他们的头七，林锦云回阳间看孩子了，祁随则是想方设法地来到你的别墅附近。」
点了点头，我看向祁随.
人到中年的他本就不如十年前那么帅气，更不要说一个星期前才经历过地狱的酷刑，现在的他憔悴得没个鬼样儿。
这就算了。
他还死死地瞪着我身旁的清禹，目眦欲裂。
「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我的神情冷却下来。
搂着清禹的手却收紧了几分。
我抬手挡住清禹的眼，「别看这种脏东西。」
我的男人我当然要呵护，要是吓坏了就不好了。
「呵！」清禹低低地笑了一声，握住我的手，「我没事。」
「那就好。」
一旁，祁随满脸受伤。
「柒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哪样对你了？我都死了十年了，还不允许我找个对象？我可没像你，脚踏两只船！」
直白的话让祁随的身子颤了颤。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哽咽，「柒柒，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已经让我经历了地府的酷刑了。过往的事情咱们既往不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对上祁随满是讨好的目光，我只觉得可笑。
「既往不咎？我凭什么跟你既往不咎？没有杀人放火的伤害就不算伤害吗？祁随！我告诉你，背叛真心的人，就该死！」
懒得跟祁随废话，我直接让黑白无常把他带走。
「十八种酷刑，再给他抽一种。」
「是。」黑白无常缝住祁随的嘴，拖着他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却忍不住想到当年。
当年他爱护我，呵护我，将我捧在手心。
可我也曾交付出一颗真心。
我付出的不比他少。
若是他真的放不下他的白月光林锦云，大可不必跟我在一起。
也可以直接跟我分手。
可他没有，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甚至于，在我死后，拿我挣下的财产，迎娶别的女人。
这样的渣男，就该死！
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15
手上传来一股温暖，我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
抬眼，就对上了清禹带着关心的眸子。
「你怎么了？」
「没事。」我笑着摇了摇头。
以前我一直以为时光能淡化一切仇恨。
原来不是。
地府每一级的晋升都可谓严苛，可我走过来了，靠的就是我的恨。
那些深入骨髓的恨，一旦想起来，就痛到无法呼吸。
不过现在，眼看着祁随跟林锦云受尽折磨，那些恨意似乎也在逐渐消散。
第二天，准备出去上班的时候，我看到了跪在我别墅门口的林锦云。
好家伙，这两人这是上赶着想让我教训他们，生怕我把他们忘了是不是？
正准备让黑白无常把林锦云带走。
她忽然对着我猛磕头，「柒柒，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再回去看看我孩子吧！」
「你没有投胎资格，需要在地府做苦役，你大可等挣到钱了，花钱去找梦官，给你孩子托梦。」我冷冷地告诉她，她已经知道的规则。
她却哭着摇头，「托梦不行的，我的孩子才九岁，就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根本承受不了。我昨天去看他，他一个人躲在病房的角落，不吃不喝，拒绝跟任何人沟通。柒柒，我求求你，让我回去好不好？」
「我能理解你做母亲的苦心，但是，他现在样子，都是你们当父母的造成的。若是你们不在车上吵架，又怎么会出车祸？况且，地府都地府的规则，死人不可能复生。」
在地府工作的这十年，什么样的生离死别我没见过？
早就不可能心软了。
我越过林锦云准备离开。
她想抓住我的裤腿，然而，连碰都碰不到我。
绝望不已的她只能不停地哭，「柒柒，求求你帮帮我，我听他们说了，现在整个地府你说了算，我知道只要你愿意，就一定有办法，呜呜呜……」
哭声刺耳，到底，我还是停住脚步。
「这样吧！看在我们曾经是旧识的份上，我给你和祁随一人一个许愿的机会，七天内，你们来找我，如果你们的心愿一致，我就帮你完成心愿。当然，前提是，你不能告诉他我们的约定，如何？」
「此话当真？」林锦云的眸光一亮。
我点头，「自然。」
得到允诺的林锦云快速离开，去找祁随。
世界总算是又清静下来。
16
抵达公司所在的楼层。
我率先看向我办公室对面的那间。
那是阎王的办公室。
常年紧闭。
据孟婆说，阎王已经消失了几百年，整个地府，怕是没有鬼见识过他的真容。
顿了顿，我走进我的办公室。
一系列的地府文件处理起来，早就得心应手。
跟以往不同的是，往常我的生活里只有工作，现在我却满脑子都是清禹的俊脸，开始期待着下班。
果然，就算是当了鬼，也有无尽的欲望。
我早早地下班回到家，就见清禹乖乖地在家里等着我。
他给我端上热茶，喂我吃点心。
然后我们自然而然地转移场地……
17
祁随跟林锦云是在约定日期的最后一天来的。
「柒柒，我们商量好了。」林锦云率先开口：「我想再回去陪陪我的孩子，哪怕是一年……不，一个月就行。」
然后她看向祁随，「你快说你的。」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问道。
祁随抿了抿唇，「你确定，只要我许愿，就能成真？」
「当然，现在的我，有这个权利，不是吗？」我勾了勾唇。
「那……我要成为地府公务员。」
祁随的话出口，林锦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祁随，你说什么？我们明明约定好，要回去看孩子的！就算你不管我，孩子你也不管了吗？」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的林锦云鬼脸扭曲。
「祁随，这么多年，终究是我看错了你！」
脸上多了丝心虚的祁随快步走向我，「你说过，不管我许什么愿望，你都会帮我实现的！」
他死死地盯着我，此时，眼中没有一丝爱意，有的只是怕我变卦的防备。
我还未开口。
林锦云已经冲上前，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你不让我回去看孩子，我杀了你！」
她手上的力气很大。
眼睛在黑白两色之间不断变换。
这是成为厉鬼的前兆。
无法呼吸的祁随求救地看向我。
我直接忽视。
指头轻轻一点，一个座椅出现在我身后，我悠哉地坐下，看戏。
门口的动静吸引了清禹的注意力，他端着一杯茶走出来，递给我。
像是对这出戏很感兴趣，他准备回去搬椅子。
我直接拉住他的手，一扯，让他坐在我的腿上。
左手抱着美男，右手喝茶，还能看一出好戏。
好不快哉！
就是清禹似乎对这个姿势不满意。
他站起身，一把将我抱起。
然后他坐在椅子上，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帅呆了！
既然这么帅，那就不跟他计较了。
索性，我窝在他的怀里。
18
这边，我跟清禹相亲相爱。
另一边的祁随和林锦云已经到了相互厮杀的地步。
祁随好不容易才扯掉林锦云的手，然后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早知今日，我就不该娶你这个贱人！」
「不该娶我，那你娶谁？娶她吗？」林锦云指向我。
对上我的冷眸，她浑身哆嗦了一下，连忙收回手，
「祁随，现在她可不是你高攀得起的。你要是还有一丁点的良心，你就赶紧改口，去求柒柒，求一个让我回去陪孩子的机会！」
「我就不！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留给自己。你也别死心眼了，等我爬起来了，还愁没有机会照顾孩子吗？」
「可谁知道你多少年才能爬起来，可我们的孩子，等不及了！我昨天回去看他，他甚至有轻生的迹象！」
「那正好，死了下来我们一家团聚！」
漠然的话成了压垮林锦云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眼睛彻底变红，周身的戾气大增。
这一次，她掐住祁随的脖子，祁随根本挣脱不开。
「救我，救……我……」
祁随对着我伸出手。
唉！要不是地府有地府的规章制度，我真想让林锦云直接把祁随掐死算了，一了百了。
厉鬼的出现吸引了黑白无常的注意。
发现是林锦云成了厉鬼，两人便看向我，询问我的意思。
「抓了吧！」
黑白无常控制住林锦云，魂体变得几近透明的祁随大大地喘着粗气。
他爬向我，「柒柒，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油腻的话让我一阵恶心。
我直接抬脚，把他踹飞。
他又锲而不舍地爬了回来。
我率先开口：「再说那种恶心的话，我就直接把你踹死！」
眼中的阴戾一闪而逝，祁随咬了咬牙，开口说道：「这下，你是不是要完成我的愿望了？」
「谁说我一定要完成了？」我摊了摊手。
「你刚才明明答应了！」
「我现在反悔了，不行吗？」
祁随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
此时，他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掩饰不住。
19
他恨我，我当然知道。
能做出脚踏两只船这种事情的人，本就是极度自私的人。
恐怕从我第一次让他感受酷刑的时候，他就恨上我了。
后面的深情，全都是装的。
我适时开口：「生前做了亏心事的人没有参加地府公务员考试的机会，但是现在，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好！」他立马答应，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同样在地府考场，同样的试卷。
黑白无常说了同样的话：「及格的话，就可以在地府任职。」
一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到了，祁随焦头烂额，显然还没做完。
试卷上自动浮现出分数：28 分。
「噗呲——」
我没忍住笑了。
祁随则死死地瞪着我，「柒柒，就算你恨我，也不用故意耍我！这试卷这么难，怎么可能及格？」
「可是我不仅及格，还满分了啊！」
「柒柒！看在我们同床共枕的份上，你就给我个机会，好吗？」
『同床共枕』两个字让我周身的气息骤降。
清禹还在呢！要是让他不高兴了我还得哄。
我下意识地看向清禹，见他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
转而看向祁随，我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原本就是想看看他得到希望又失望的样子，现在我发现，不管他怎样，都无法让我愉悦了。
索性，我对着黑白无常吩咐道：「直接把他丢进恶鬼池吧！」
「是，老大。」
地府的恶鬼池，专门收纳坏事做尽的灵魂。
他们将日日夜夜承受着折磨，不死不休，永无轮回。
20
我还是没让林锦云灰飞烟灭。
看在她还算是一个好母亲的份上。
在她被地府规则制裁的前一秒，我祛除掉她周身的戾气。
带她去找孟婆。
「喝了这碗孟婆汤，你可以投胎，不过只能投畜生道。」
「那我可以当小狗吗？我孩子最喜欢小狗了，但是以前我怕麻烦，都不让他养。」
「可以。」
我点头。
她喝下汤，进入轮回。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黑白无常来找我：「老大，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
我点了点头，一挥手，人间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只见精神病院的某个房间内。
一只脏兮兮的小狗走进病房，走到蜷缩在墙角的男孩面前。
它对着男孩，「汪汪！」了两声。
目光呆滞的小男孩成功被它吸引。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小狗抱在怀里，轻轻抚摸。
满意地勾了勾唇，我挥散了画面。
如此，我的过往算是彻底过去。
而我，也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21
晚上，我正睡得香甜。
身旁的清禹忽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我第一时间看向他。
只见他的俊脸上覆了一层冷汗。
深眸中少了纯粹，多了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喘着粗气，「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什么？」
「没什么。」他欲言又止地抱紧我，「柒柒，不管我变成谁，你都会爱我吗？」
「当然！不管你变成谁，都是我男人。」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第二天，我揉着发酸的腰醒来，却没看到清禹。
找遍了整个别墅都没找到。
联想到他昨晚的话，我忽然有些不安。
正准备安排人在整个地府搜寻。
「咚——」悬挂于地府上空的钟声响起。
一时间，整个地府都静了。
这个钟上次响起已经是几百年前了。
而它的响代表着，阎王回来了！
「咚——」又是一声，代表着地府高层要去拜见阎王。
我只得先停止寻找清禹，去见阎王。
抵达地府大殿的时候，很多管理层已经到了。
看到我，他们齐齐让开一条路，让我站在最前端。
等到人员到齐，阎王如约而至。
男人笼罩在黑雾中。
黑雾逐渐散去，我看到了我牵挂的那张脸。
竟然是清禹！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他看向我，「白大人，或许，之前我的提议，你可以采纳。」
还没反应过来的我下意识地反问：「什么提议？」
「嫁给阎王，给他生孩子，事业自然更上一层楼。如何？」
全场哗然——
而我也回过神来，唇角上扬。
在清禹的注视中，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