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果然办事利索,我家也真是太有钱了!
我娘送来的面是白面,送来的米是大米,都是主粮中顶顶贵的东西,我有点后悔,当初写信就应该写清楚,粮食要杂粮。
若把白面和大米换成杂粮,相同的钱,粮食能多两倍往上。
「这这这……这是朝廷的赈灾粮?」当地官员被一车车粮食吓得话都抖不利索了。
「不是。」我说,「是义士捐的。」
我们家是大奸臣,大贪官,大反面,怎么能做好事?必须瞒下来!
我的话刚说完,押送粮食的头儿就捧着家书走到我面前,顺便传话:「小姐,夫人说,她想要 7 个孙子,问您这些粮食够不够?不够的话,她叫人再送。另外,她想要个红孩儿,也就是善财童子,要您去问问观世音菩萨,行不行?」
我满头成吉思汗,秀智商下限这种事,咱能不能挑个人少的时候?
「行行行,我去问。」我挥手,示意这位赶紧退下。
然而,他没有退下——
「小姐,老爷还有话要说。」
我爹好歹首辅大人,智商比我娘高多了,我示意他快说。
「老爷派人送了 30 车冬衣和棉被,明后天能到。」
「老爷说,家里不能一窝全是男孩,得有女孩,希望生 8 个。」
「7 个哥哥,1 个妹妹,这样,哥哥宠着妹妹,会很幸福。如果能生个小龙女就更好了,小龙女不行的话,精卫也可以。」
我:……
我咬牙切齿,小声:「他们当菜市场买鸡鸭呢!还点杀!」
萧良在旁边憋笑,嘴角抽搐,双肩一抖一抖。
「你回去告诉老爷和夫人,生太多的话,王妃会很辛苦,一个就够了。」萧良说。
「不辛苦。」那位从怀里掏出两个小话本,「小姐,这个是夫人叫我带给您的,她说叫您多学习,既不耽误生崽,又不耽误和王爷谈恋爱。」
我接过小话本,第一本书名《一胎八宝,冷酷王爷宠爆了!》,第二本书名《一胎十一宝,皇上轻点宠》。
我……
我想静静。
「王爷,这种丝毫不尊重科学,宣扬女人是母猪的作者,是不是应该再教育一下?」
「回京再教育。」萧良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对周围官员说,「刚才的话,你们都没听见,无论粮食还是衣物,都是义士捐赠,你们并不知是谁。」
众人齐齐称是,一个个憋笑,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觉得我冷酷王妃的形象,已经瞄一声碎了,火锅筷都捞不起来。
我把送粮的人叫住:「路上情形你们也看见了,下次不要白面精米,要更实用的。」
送粮之人「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问:「这里的情形,要不要告诉老爷?」
「等你这一来一回,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说,「下一次,也许就是朝廷的赈灾粮了。」
送粮之人很快离开。
萧良叫当地官员以地方名义,送一半粮食到下一座城池。
当地官员一脸割肉表情,萧良四两拨千斤:「就你这儿有吃的,你觉得你抵得住四面八方的流民?另外,送粮的时候,传本王的命令,叫当地开仓赈灾。」
当地官员一听流民,脸色都白了,再一听开仓赈灾,脸色恢复一点:「是,是,下官这就派人去办。」
萧良看了一眼我们种的大白菜,指着大白菜问当地官员:「你就没一点想法?」
当地官员一副「他来了,他又来了」的模样,苦哈哈蹲下身,看了半天:「爷,生虫了。」
生虫了?
我和萧良同时转身。
当地官员已抓着一条小肉虫站了起来,见我和萧良如此紧张,吞了口口水,双手捧举着小肉虫,尝试着问:「要不今天晚上加个荤菜?」
萧良一脸生无可恋,挥挥手:「你先去办你的事。」
那段时间,还有一件事。
小事,至少当时觉得是小事。
从荆沧郡暴雨后不久开始,我发现每天早晚,确切地说是睡觉的时候和起床的时候,萧良都会固定皱眉,呈思索状,不开心。
我问他怎么了,他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
嘚,男人的难言之隐,女人最好不要问,伤自尊。
再说,我又不是他女票,就只是他名义上的王妃,他他他他那方面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略担心。
常年与土地打交道的人,比官员更重视耕种,我和萧良再次来到乡下,就看见半数以上的农田已经清理出来了。
田里绿芽争先恐后冒出头,就连没有清理的田地,枯败的,甚至发霉的缝隙处也冒出绿意。
死亡与新生。
生命的强大在这时候彰显得尤为明显。
「你等我一下。」萧良一步跨进田里,蹲下身看了一会儿,再拔出一株,回到田埂朝我递来。
「咦,这么多腻虫。」我不接,嫌弃,「这是什么菜?」
萧良明显也不认识,目光转向属下。
「回王爷王妃,这是野菜,当地人大多叫它们苕菜花,平时喂猪的。」属下说,「因为长得快,农田如果有闲置的半个月一个月,农民就喜欢种这种菜,猪喜欢吃,人也可以吃,晒干了和饭面一起蒸,还挺香,管饱。」
萧良朝我看一眼,意思很清晰:这东西看起来比大白菜更实用。
「不过腻虫这么多……」属下叹一口气,「怕人还没吃到,虫就吃完了。」
萧良和我再走了几户人家,他们的房子不同程度的垮了,现在住在茅草临时搭建的窝棚里。
当地官员口风忒不紧,农户们一听说我和萧良的身份,就祝我们一胎生八个!还说好人有好报,观音娘娘一定会把善财童子赐到我家。
我一点不想说话,见院子里有几个孩子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做什么,就走了过去。
地上种的菜,他们在捉菜叶上的虫。
旁边放着土巴碗,里面已经装了几十条正在蠕动的小肉虫,我一阵头皮发麻,连连后退。
「绾绾!」萧良飞身过来,一把搂在我腰上,有点紧张的问,「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正想说密集恐惧症,就见农户一家齐齐跪下,一个个吓得不行,不断磕头。妇人更是飞奔过来,跪在地上,抱着孩子,一个劲儿说要杀就杀她,求我放了孩子。
「我杀你们做什么?」
我揉了揉眉心,虽每天和萧良同床共枕,可什么也没做过,有点不习惯这般亲昵的动作,很快站直身体,脱口而出的借口是:
「别担心,我大概是怀孕了,今天走得有点多,有点累。」
萧良用一种「你开什么玩笑,你能无性繁殖?」的眼神看我。
农户一家却是松了一口气,起身后一个个恭喜我,有人祝我生个小哪吒,有人祝我生个小龙女,还有人祝我生个白龙马……
我:……
我想骂人,说好的什么都没听见呢?保密呢?!还有,白龙马什么鬼?怎么不说生个孙猴子?!
萧良假装心情很好的样子,给农户家每人赏了两颗金豆子。
我瞪他两眼:有点常识!
我在院子里养了一群鸡,又养了一群鸭子,每天叫人赶着鸡和鸭子散步。
「王妃养的鸡鸭不吃素,它们只吃虫子,若用米粒和玉米粒喂,就要拉肚子。」
「王妃说,现在借你们田里的虫子养养鸡鸭,等母鸡生了小鸡,母鸭生了小鸭,就把小鸡小鸭分给大家,作为报酬。」
我给替我养鸡养鸭的人传达了上面两层意思。
鸡鸭们每天回来,每天都吃得饱饱的,我听说乡下孩子们多了个乐趣,把腻虫从苗上刷下来,再喂给小鸡小鸭,可惜小鸡小鸭不爱吃。
「腻虫就是蚜虫,天敌是七星瓢虫这些小昆虫,咱养不了。」萧良一眼看穿我养鸡鸭的目的。
那天从农户家回来,我们就讨论过,按照农民在田地里生活了一辈子的经验,不会想不出死掉的稻子得赶紧清理,得赶紧种周期短的粮食渡过难关。
这个节骨眼,红苕花就比大白菜适用,周期更短,更抗饿,农民比我和萧良会选多了。
之所以依然出现饿殍千里,流民暴动,我推测很可能是因为洪水之后,过于潮湿的泥土引发蝗灾。
古代没有除虫剂,我打算养鸡鸭,先吃一部分虫和虫卵,能帮多少算多少。若后面真有蝗灾,我这些鸡鸭大军,说不定还能保一部分粮食。
这天,我蹲在院子里,一边捏泥巴葫芦,一边盘算着往后怎么应付我娘,比如葫芦还需要吸收日月精华才能蹦出娃。
然后,我听见外面有些吵,有人在哭,说是求见王妃。
我左右没事儿,便叫侍卫把外面的人带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脸上很脏,眼睛红通通的,下面是两条眼泪冲出来的泥沟,妇人双手捧着个已经破壳的鸡蛋,小鸡脑袋顶着一摊粘稠液体,蛋清一样东西。
「好可爱!」
我第一次看见刚孵化的小鸡,不由伸手,想摸。
旁边孩子一脸紧张。
我缩回乌七八黑的手,咳咳两声,摆回冷酷王妃的架势,问他们怎么回事。
原来,我的鸡在他们地里下了蛋,平日里,放鸡人会把蛋收回来,偶有遗漏,农民也会自己把蛋送过来。
这天,鸡蛋被孩子捡了,藏了起来,等家里人发现,蛋已经孵出小鸡,家里不敢隐瞒,把孩子揍了一顿,带着小鸡前来请罪。
「实在对不住,害王妃少吃了一个蛋。」妇人满脸愧疚,忧愁的看了看我的肚子,「也不知小哪吒长得这么样了?我婆婆说,孕妇要多吃蛋。」
我瞟了一眼院子里的鸡舍,那里至少还有 200 多个蛋,我也很忧愁,这 200 多个蛋,怎么就是孵不出来呢?
「这个蛋是你孵出来的?」瞧小男孩紧张的模样,我猜是他孵的。
小男孩点头。
「告诉我,你怎么孵出来的,这只小鸡就送给你。」我指了指正在奋力出壳的小鸡。
小男孩可兴奋,手舞足蹈半天,告诉我他每天没事儿就像鸡妈妈一样蹲在鸡蛋上面,晚上还抱着鸡蛋睡觉……
我觉得这有点不科学。
便这时,小鸡挣脱鸡蛋,湿漉漉的黑豆眼朝周围看了看,看到小男孩后,拍打着黏糊糊的翅膀就飞了上去,落在小男孩头顶。
嘚,小鸡都会认鸡妈妈了,不科学算什么?!
我叫下人再捡了几个鸡蛋,用小篮子装好递给小男孩,并告诉他,孵出来就是他的,小鸡能帮忙捉虫子,以后养大了,还能吃鸡肉。
小男孩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吃鸡是多么不道德的事。
我受不了小孩子谴责的目光,赶紧叫人给他们再包了一些糕点,把人送走。
然后,我脑子犯抽了——
叫下人捡了十多个鸡蛋,放到我卧室……
这天,流年不利啊!
我正一个人躲在卧室,蹲地上偷偷孵鸡蛋,萧良推门而入。
他比我还吃惊:「你……你在干嘛?!家里不是有茅厕吗?要不要我给你修个马桶?」
我欲哭无泪。
孵鸡蛋这种事,连我个文科学霸都觉得有点扯,何况他理科学霸。
「我……我……我……你能不能先出去?」若被他知道我在孵鸡蛋,能被他笑一辈子。
咔嚓——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什么声音?」萧良这个不要脸的,不但没出去,居然绕到我后面!
咔嚓——
不是吧?这样也行?
「你能不能尊重下女性的隐私?」我急着赶他出去,侧头,怒目瞪着他。
「林绾绾,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萧良蹲下身,呼啦一下提起我裙子后摆。
咔嚓,咔嚓,咔嚓——
破壳的声音此起彼伏,随即是唧唧唧唧的声音……
无数个嫩黄色,湿哒哒的小脑袋从壳里冒出来。
「你……」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我……你什么你?!没见过鸡妈妈孵小鸡吗?我就是探索下世界!」我豁出去了,这张脸可要可不要。
「1、2、3、4……11、12!你可以啊,12 只!」萧良笑得合不拢嘴,站起身来,「来人,给我岳父岳母传个口讯,就说王妃一胞 12 胎!个个聪明伶俐!生下来就能跑,还会找吃的。」
……
以前听到过一种说法,很多小动物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是谁,谁就是妈妈。
这些小鸡显然秉承了这一传说,一个个完全破壳后,就扑腾着小翅膀,往我和萧良怀里、特别是头顶飞。
「林绾绾,这都是你的崽!你得多照顾!」萧良时不时从领子里,怀里,兜里掏出个小鸡,再塞到我怀里。
「我是娘的话,你就是爹!你这个当爹的照顾下孩子怎么了?!」我掏出更多的小鸡塞给他。
「我们国家自古以来,基本是母亲照顾孩子,父亲负责赚钱养家!」萧良这个不负责的。
「封建思想要不得!你刚那番,那是丧偶式家庭,丧偶式教育!咱们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思想观念得与时俱进,带孩子是父母双方的事!」
我寸步不让。
「再说了,你有赚钱养家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钱早掏空了!外面那些鸡啊鸭啊,都用我嫁妆买的!你昨天还订了一批粮食,准备偷偷运到下座城。」
萧良自知理亏,把我身上的鸡崽崽全部挪到他身上:「乖一点,爹爹带你们,不许在爹爹头上拉屎。」
我把最英俊那只小红公鸡放在他头上,起名「卡梅利多」。
嗯,就是《不一样的卡梅拉》里小红公鸡的名字。
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自我和萧良养了鸡鸭后,养鸡鸭就成了富人圈儿的风潮。
我偶尔亲自去溜个鸡或者遛个鸭,势必会遇到知府家的王夫人,通判家的金夫人,员外家的李夫人,富商家的周夫人……
她们打招呼的方式时髦,又不失礼让——
「哇,王夫人,您这只鸡油光水滑,器宇轩昂,一看就吃了几百只虫子!」
「哎哟,哪比得上李夫人你们家这只,瞧这羽毛亮得!肯定吃了不少毒虫子,我听王妃说,吃毒虫越多,羽毛越亮!」
「我们家这只经常跟着王妃的卡梅利多,和卡梅利多是好朋友,说不定以后还要喜结连理!说起来,周夫人家这只鸭子也长得好,这步伐,一摇一摆,多有气质!」
「过奖了过奖了!我们家这只鸭子是老爷亲自孵的,唯一的遗憾是,王爷王妃没孵鸭子,否则,说不定也能攀个亲……」
我远远听着对话,转身往相反方向。
「王妃娘娘,您也来遛鸡宝鸭宝啊?!」「王妃娘娘,我们一起吧!我们家铃铛可想念娘娘的卡梅利多了!」……
我无奈望天。
唉,盛情难却,只得再转了个身,一脸亲切:「呀,这么巧?你们也出来遛小宝贝啊?」
身为王妃,我偶尔也会身不由己,明明不是很想笑,也不是很想和她们做小伙伴,却不得不笑,一脸温柔。
萧良说,这叫怀柔政策,得用温和的态度笼络大户,让他们心甘情愿捐钱捐粮,还要减免田租,让灾民过得下去。
「对了,谁是铃铛?」我的目光朝一群小花母鸡看去。
「娘娘,是这只!」李夫人喜气洋洋的从一群花母鸡中抱出个黑公鸡,「您瞧,我这只是黑的,您那只是红的,简直天生一对!」
我看看卡梅利多,看看黑公鸡,觉得三观再次受到猛烈冲击。
「李夫人,你是不是把铃铛或者卡梅利多的性别搞错了?它们两个都是公的!」我尝试给她正一正三观。
「没搞错啊!」李夫人抱着黑公鸡,很不见外的撞了撞我的胳膊,「现在不流行吗?」
我:???!!!
我气得不行,我还指望着卡梅利多有一群小母鸡给他生宝宝呢,毕竟毛好看!于是,我不小心就口不择言了:「它是我儿子!」
李夫人一点没发现我动怒了,略羞涩的说:「我们家铃铛不介意在下面……」
我:……!!!
嘚,你都是新派人,我老旧!
我长长吸气,吐气,指着李夫人家一只小花母鸡:「我瞧那只挺好,姿态正,屁股大,好生养,一看就有鸡仪天下的风范。」
李夫人愣了下。
我下巴抬了抬,摆出矜贵的模样:「大家都是明白人,子嗣有多重要就不用说了。铃铛好是好,我瞧着也喜欢,可它是只公的,可谓言不正名不顺,往后怎么堵悠悠鸡口?」
李夫人恍然大悟,一个劲儿的说:「娘娘高瞻远瞩,所言极是,是民妇格局太小了!」
我矜贵「嗯」了一声:「明天把那只小花母鸡送到我家吧!让卡梅利多和它培养下感情。至于能不能成,还得看卡梅利多喜不喜欢,咱们做家长的,不能包办婚姻不是?」
李夫人喜不胜收,一个劲儿的称「是」。
当天晚上,李员外家为了庆祝这一喜事,在他们家免费提供的粥铺添了 1000 个杂面馒头,说是和王府结亲,让大伙儿沾沾喜气。
萧良这个丝毫不顾念父子之情的,当即拍板:
「看在 1000 个馒头的份上,成!这门亲事必须成!对了,绾绾,我们家能娶多少只母鸡?或者有多少只母鸡可以下嫁?」
我纠正他的观念,不是能娶多少或者能嫁多少,而是有多少官宦或者富商可以结鸡亲家。
萧良居然还真派人统计去了。
这天晚上,半夜,萧良从床上坐起,窸窸窣窣穿衣服。
我睁一只眼,眯一只眼,偷瞟了好几眼他的好身材,不愧是男二,典型的「美强惨」,美貌,强大,结局惨淡!
「你还要看多久?」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好苏!
不对,他好像在和我说话!
「咳,又不是没见过,我只是刚好醒了,刚好看见你裸了个腰。」我干脆两只眼睛都睁开了,坐起来正大光明看,都是兄弟,看一下怎么了?
光是背部的话,他有的,我都有!
「你刚不止看了个腰吧?」某人侧了半边脸。
哎哟,什么叫侧颜杀,这就叫!五官弧度帅到没朋友。
「喔,还看了两个半圆,没什么特别……哎,你为什么要穿夜行衣?打算去爬哪家墙啊?身为王爷,要什么姑娘没有,挥挥手的事儿,至于吗?」我一脸痛心疾首。
他「咻」的蹿到床边,双手撑在床沿:「林绾绾,我在你心里就这德行?!」
敞开的衣襟露出精实的胸腹肌,荷尔蒙爆棚,好想把他踢走!
我也有鼻血好吗?偶尔也会不受控制。
我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心里想,你以为你什么德行,你连禽兽都不如,柳下惠,坐怀不乱,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我好歹京城双姝,麻痹,在这个诡异的时空,连个爱慕我的人都木有!
「对了,你要去哪里?」
「去下游几座城看看。」萧良站起来系扣子。
随着性感的身材一点点遮住,我的理智总算回来了:「去下游看什么,那不是男女主的地盘吗?我们已经帮了他们很大的忙了。」
「不放心。」萧良说,「我派人打听了一番,白纯纯还在药王谷学医,太子不知所终,距他们前往灾区的时间怎么还得十天半个月,我担心百姓挺不住。」
「挺不住你又能做什么?」我一边问,一边站起来飞快穿衣服,「别忘了他们是在人吃人的时候才出现!我最近总有不祥的预感,我们插手太多,怕有天谴。」
听到「天谴」二字,萧良停下所有动作,走过来,一手按在我小腹上:「最近可有不舒服?」
我啪的打下他的手:「别耍流氓,我又没怀孕,能有什么不舒服?唉,对了,你怎么样?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萧良脸上略不自在。
我脑细胞转得飞快,偷偷朝他下面看,不会真被我猜对了吧?
男人自尊出问题了?
「想什么呢?你在看哪里?」萧良一爆栗弹在我额头上,微抬下巴,严肃脸,「我全身 OK,你到底还要不要跟我夜探曲夏、江兴和江永?对了,骑马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