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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的末路

家族宴会上,父亲第一次带回来的私生女摔坏了价值千万的盘子。

大家以为她只是紧张,却不知道盘子里是我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咱们的这位二小姐,却将惊慌失措的目光看向我即将联姻的未婚夫,真是好大一场戏。

1

除夕夜上的家族宴会,父亲带了一个私生女回来。

父亲年轻时风流成性,已经带回一个私生子,又带回一个私生女本不足为奇。

我照例为她准备了一份特殊的见面礼,价值千万呢,足以见我这个当姐姐的用心。

可她却笨手笨脚地打碎了,真是可惜。

随着盘子的碎裂,里边的蜈蚣也慢慢爬了出来,慢慢爬上了她有些破旧的鞋子。

「哎呀,妹妹真是不小心呢,这个礼物我可是准备好久呢。」

肖月红着眼尖叫着退后,然后正正地撞到我即将联姻的未婚夫身上。

父亲愤愤地摔了一只红酒杯,「肖乐,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捉弄你妹妹?」

我不以为然地吹了吹指甲,

「连这点惊吓都受不住,如何跟我竞争继承权,父亲,你老了,看人越来越不准了。」

许是我这句话刺激到了他,父亲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

肖月在我未婚夫怀里缩成一团,眼泪就像打开的水龙头,很快浸湿我未婚夫胸前的布料。

怎么会有人那么能哭啊?

「你……」

我指了指肖月,「父亲身体不大好,我已经给他定了国外的疗养院,这么多年没在身边尽孝,你就跟着去陪父亲吧,也好让父亲安享天伦之乐。」

管家已经喂了父亲一颗药,父亲颤抖着手指着我,

「你个不孝女,你休想霸占公司,这里有弟弟的一部分,还有你妹妹的。」

一直埋头吃菜的弟弟突然抬起头,「我的股份已经转给我姐了。」

父亲瞪大了双眼,「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这个不孝女逼你的……」

「父亲……」

我高声打断了他。

「您真是老了,在您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迫害手足的人吗?小宇想学音乐,我已经同意他出国深造了。」

肖宇将一筷子青菜送进嘴里,扭头对我微微点头一笑,「谢谢姐。」

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欣慰道:「真是个好孩子。」

我抬眼看向肖月,她正跟我未婚夫交换着眼色。

「咳咳……」

「妹妹看起来不太聪明啊,要不姐姐做主把你送去国外镀镀金,将来回公司做个小职员也是可以的。」

肖月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我站出来,「不劳姐姐操心。」

我点燃一支烟,轻笑一声,

「是是是,我多虑了。」

父亲敲了敲桌子,「月儿在学校是很用功的。」

我抽完最后一口烟,狡黠地冲父亲眨了眨眼,

「那就等妹妹能力能比肩我再来谈继承权吧,我可不想赢得太过于轻松,没意思。」

「吴妈,把菜再去热热,瞧着妹妹都没吃几口,别饿傻了,以为什么东西都是上得台面的。」

我拉起身边的肖宇,「走吧,姐姐带你去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

肖宇乖巧地点点头,跟着我走出餐厅。

父亲在身后大喊:「小宇身体不好,不准带他出去吹风……」

我没理他,拉着肖宇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2

等我从车库开车出来,却发现我的未婚夫站在肖宇旁边,跟他说着什么。

看见我来了,马上换上一副笑呵呵地样子,「阿颜,我送你们去吧。」

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肖宇上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江利凑上来给我解释:「没……没说什么,我送你们去吧。」

我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肖宇已经坐进了车里。

「姐夫说……」

「别叫姐夫,我们还没结婚呢。」

肖宇马上改了口,「江公子说,我和肖月一样是私生子,我应该和肖月抱团取暖。」

我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江利那张脸,

「江少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弟弟了,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我提防着小心他跟我抢家产吗?你小子挺双标啊。」

江利没想到我会当着肖宇的面揭穿他,一时黑了脸,扒着车窗轻声道:「肖乐……」

我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摇上车窗,「去吧,快去安慰你受伤的灰姑娘。」

一路上我没有说话,肖宇看了我好几次终于开了口。

「姐,江利和肖月认识……」

我猜到了,不过我好奇的是肖宇怎么会知道。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肖月没回来之前我调查过她,她是江利的师妹,两人好像之前谈过恋爱,因为江家嫌弃肖月乡下户口所以没同意。」

我点点头,今天看肖月的举动就知道了。

不过她早就知道我和江利已经订婚,还来挑衅,是摆明了要抢。

我也无所谓了,我并不是多喜欢江利,现在在我看来,他们两个人一个像破烂,一个像收破烂的,倒也般配。

3

我把菜单递给肖宇,他照例点了很多蔬菜。

「别演了,我知道你没病,今天点肉吃吧,别半夜再偷偷摸去厨房吃冷鸡腿。」

肖宇错愕地看着我,「姐……」

肖宇刚到这个家的时候,我也送了份特殊的礼物给他,那个时候他才 14 岁。

我本想看他被吓哭的样子,可惜他只是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地关上了盒子,怯生生地对我说了句谢谢姐姐。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吃青菜,对其他的菜看都不看一眼。

父亲给他夹肉,他却说他生病了,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后来父亲让吴妈把素菜也做得再清淡点,连肖宇吃的那盘炒青菜也变成了水煮菜。

肖宇吃了一个月就饿昏了,大半夜起来去厨房偷吃凉的鸡腿。

那时候我刚好工作回家,被我撞了个正着,他借口喝水掩饰了过去。

我知道,他母亲已经不在了,他是觉得只要不吃肉,让我们觉得他好养活,就不会把他赶出去。

他知道我爱吃鸡腿,所以他就全部留给我,他怕吃了我一根鸡腿,我就会把他赶出去。

即使后来这几年我们关系有所缓和,他在家吃饭也是只吃素。

肖宇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姐,对不起……」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不用小心翼翼地讨好我,有我在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知道吗?」

他抬起头,「那我走了,江利和肖月欺负你怎么办?」

我随手将一盘肉挪到他面前,「不用担心我,你好好念你的书。」

至于肖月嘛……

我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在我看来,肖月真的算不上一位对手。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继承权和江利,她的野心毫不掩饰,也有些倔强的可笑。

陪她玩玩就当练手了。

拿起手机,发现江利给我发了很多消息,倒是把和肖月的关系交代得干干净净。

可那又怎样呢,他让我觉得有些下头,不只是他和肖月的关系,还有他对肖宇挑拨离间,试图干涉我家的公司。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些年,我何尝看不出江利的野心已经渗透到我家了。

我选择无视这些消息,和他的这些联姻戏码也应该到此结束了。

可我还是疏忽了,有野心的不止江利,而是他背后整个江家。

我提出要退婚,江父江母眼都不眨就同意了。

紧接着,江氏企业及其他投资方纷纷撤资,公司资金链突然断裂,面临破产风险。

而江氏扭头成了收购方,在破产和被收购之间父亲选择了后者。

「我不同意!」

我推开父亲的书房向他抗议,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正乐呵呵地跟肖月谈心。

父亲皱着眉质问我,「你没资格决定,难不成眼睁睁看着我和你妈辛苦打拼的心血付之东流?」

「呵。」我冷嘲一声,将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里边的咖啡晃出来好些,烫得我手疼。

「你现在知道提我妈了,我妈病逝的时候,你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快活呢?」

父亲猛地站起来给了我一巴掌,「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是你老子!」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打我。

肖月见状赶忙过来拉着我,「姐姐,你就不要惹父亲生气了。」

我用力将她的手甩开,「别跟我假惺惺,你不是觉得自己比我更适合继承公司吗,怎么现在连个屁都不放?」

「你少在这撒泼,月儿比你强多了,要不是她江氏都看不起收购,你就是见不得这个家好。」

父亲一把拉过委屈巴巴的肖月,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弟弟被你赶走了,还想把我们父女俩也赶走,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我抬手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点点头,

「好,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绝不会允许我妈的心血落入他人之手。」

说完我摔门而去,父亲还在身后大声咒骂我。

我很难将身后这个咄咄逼人的父亲,和以前以我为傲的和蔼父亲联想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大概是我妈在世时查出他有外遇的时候,他们吵得很凶。

再后来父亲喝醉了酒,我劝他少喝,他就会指着我骂:

「你和你那泼妇般的妈一样爱多管闲事。」

4

不过有一点父亲说得对,我的确没资格决定公司的未来,我手上的股份不足以参加董事会。

肖宇的股份已经给了我,现在除了父亲,外公收养的小舅舅贺呈手里有百分之二十。

如果他能转让给我,那么我就有资格以大股东的身份去参加董事会了。

但是……我与他的关系实在谈不上亲近,怕是有些难度。

总归要试试,实在不行打感情牌?

我怀着忐忑的心推开经理办公室,「贺呈……」

贺呈潇洒地在文件上签上一个签名,头也不抬地打断我,「几天不见越发没规矩了,叫舅舅。」

「哦,舅舅。」

得到满意的称呼,贺呈合上文件,抬手推了推脸上的金边眼镜。

「说吧,什么事?」

「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赶忙坐到他面前。

他看了眼手机,「你有三分钟的时间可以陈述你这个不情之请,五分钟后我要开会。」

我咽了咽口水,再顾不得其他,言简意赅蹦出七个字:「我想要你的股份。」

贺呈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我时,他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什么?」

「股权转让书啊。」

贺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拿着吧,我已经签好字了,剩下的你自己填。」

我手足无措地呆了好一会儿,「你就这么给我啦?」

他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身体往后靠了靠,

「不然呢?难不成还要你写一篇八百字申请书不成,我是 OK 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时间了。」

我半信半疑地拿起文件,果然是股权转让书。

「不过我得提醒你,虽然你可以阻止江氏收购,但要重新找到投资方还是很难的。」

我错愕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计划?

稍稍有些安慰的心又跌到了谷底,是啊,要找到能与江氏旗鼓相当的投资方,谈何容易。

越想越愁,先不管了,先阻止这场收购再说。

第二天董事会,我故意来迟,却也因此看了出好戏。

5

到了会议室门口,我突然想起贺呈的股权转让书还在车上。

以防父亲不信,我还是带上证据为好。

谁知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江利和肖月在我车旁边在说些什么。

「万一出人命可怎么办?」肖月为难地攥着螺丝刀。

江利拍着肖月的肩膀安慰道:「你怕什么,监控已经被破坏了,今天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再说了,只是给她个教训,不会真把她弄死。」

这是想对我的车动手?

若不是无意间发现,可能我的小命就交代在今天了。

有了江利的鼓励,肖月终于下决心动手。

既然如此,那就来个将计就计。

只是肖月是个蠢的,明摆着江利是想置身事外,不然区区大男人怎么不自己动手?

这不就是为了出了事好脱身吗?

我拿出手机悄悄录下了他们的一言一行,肖月读了那么多书,怕是没有切身体会过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什么感受吧。

等我推开会议室大门,投票已然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我不同意收购。」

会议室一片哗然,父亲看了眼众人,起身向我走来。

「这是高层董事会,这没你说话的份,赶紧出去。」

我扬了扬手中的股权转让书,「贺呈手里的股份也转让给我了,现在我也是公司的大股东,有权参加董事会决定公司的未来。」

父亲错愕,不得不软下性子来同我讲道理。

「乐乐,我知你关心公司,只是不收购的话公司会破产的,现在到哪儿去找投资方?」

「给我三天时间,我定能找到投资方。」

「若你找不到呢?」

「要收购要破产随便,我从公司离职,所有股份转还于你。」

提到股份,父亲眼神亮了一下,因为公司里有个与他平起平坐的大股东,始终不是好事。

我赌他会答应。

若我能找到新的投资方,公司命运自然扭转。

若我找不到,还可以夺走我手上的股权,无论从哪方面想他都不亏。

「好,年轻人难免自负,就给你这个机会。」

我赌赢了,可我并没把握能找到新的投资方,或许是我年轻气盛,但我不想这么轻易堕入江家的圈套。

我一反常态地提出要与父亲一同回家,父亲有些惊讶,我们父女已经好多年没有同坐一辆车了。

「我今天就是不想开车嘛,难道父亲连这个也不答应?」

他乐呵呵一笑,「好,好,那我让他们把你的车开回去?」

「不用,我明天来公司后要去找新的投资方,我明天再来开吧。」

在车上,我明显感觉到了肖月的不悦,她最大的失败就是将情绪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穿。

肖宇已经到新的学校了,晚上跟他通视频,他看到我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问我: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江利和肖月为难你了。」

我摇摇头,「他们那点小把戏难不倒我的,我和江利解除了婚约。」

「什么?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肖宇愤愤地皱起了眉头。

「好啦,你不用生气,你老姐我甩的他。」

肖宇这才舒展了眉头,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还得是我姐啊,正好认识了很多同学,很帅的,我介绍给你,比那个什么江利帅多了。」

他去到了那边,远离家族纷争,果然性格也开朗了许多。

我心中的阴霾也消散了些,「你啊,你的同学都还是小弟弟呢。」

肖宇笑了笑,还是放心不下,「那姐姐为什么看起来不大开心啊?」

「公司的事,若是再找不到合适的投资方,咱家可能就要破产了。」

肖宇闷闷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我知道他是担心破产会影响到他的学业。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话,「对不起啊姐,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我悻悻一笑,「人生无常,你安心念你的书就好。」

这些事本不该跟他说的,说了他也帮不上忙,还会让他睡得不好。

我尝试联系了以前的投资方,但公司命运已成定局,谁也不愿意做亏本的买卖。

肖月也没闲着,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天天和江利在我面前恶心我。

父亲好像完全忘了江利和我在一起过,对无缝衔接的他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姐,我和江利就快结婚了,你这间房子大点,你搬出去给我们做婚房吧。」

我白了她一眼,「有时候觉得你这人是不是没脑子啊,哪来哪么厚的脸皮提要求,我欠你的?」

肖月有些气恼,双手撑在桌子上,「我不管,这也是我的家,凭什么我不能住这?」

「我发现你这人真是有病,都认祖归宗了,还改不掉身上爱捡别人东西的毛病,现在捡不着就明抢是吧,你的教养呢?」

她被我怼得哑口无言,只是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着我。

我一把拍掉了她的手,

「你妈没教你用手指指人是不礼貌的啊,既然回到家了,有些规矩还是要学,别出去丢人现眼。」

这哪算得上是对手,明明就是嗡嗡乱叫的苍蝇,又吵又恶心人。

本来上班已经够烦了!

6

到了第三天,事情已成定局,父亲坐在书房里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乐呵呵地看着我。

「乐乐啊,你看时间到了,你还没有找到新的投资方,答应的股份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父亲别急啊,这不才早上嘛,说不定我今天就能找到呢。」

肖月穿着印有超大 logo 的 T 恤走了进来,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土,真的太土了,整得跟暴发户一样。

「姐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闭嘴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不就是想我早点让出股份,你好早点分到吗?」

不等她说完,我直接打断了她。

父亲沉着脸对我说道,「乐乐,你该对你妹妹客气些。」

我假装没听见转身就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装好人?没意思。

就在我愁苦去哪儿找新的投资方时,贺呈给我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小丫头,找到新的投资方了吗?」

「没有哎,我可能要把你的股份也赔进去了……」

「无所谓,那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替你妈妈保管。」

贺呈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仿佛放下了一件很重的包裹。

挂断了电话,我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

没有投资方,我必须要交出股权,我努力了,还是没有结果。

我呆坐了一下午,会议室陆陆续续已经到了些股东。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有惋惜,有嘲笑。

有一位年纪稍大的股东走过我时,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姑娘,你已经很努力了,有你母亲当年的风范。如果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可以去我的公司任职。」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转头看向门口,是父亲。

他脸上的笑意仿佛打赢了一场很大的战,还有肖月,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人恶心作呕。

「年轻人嘛,总要撞撞南墙才能认清自己,乐乐,签了股权转让书就出去吧,别影响大家开会。」

事已至此,愿赌服输。

我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将文件递给父亲。

「等等。」

贺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把夺过文件撕成两半。

父亲恼怒地注视着贺呈,「你有什么资格来这,明天你不用来了,你被开除了。」

贺呈从身后摸出一份辞职申请书,「无所谓,反正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好待的。」

父亲指着贺呈,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贺呈轻笑一声,将一摞文件递给我,「荣氏投资方,你去对接一下。」

「投资方?」

我眼睛瞬间亮起来,「怎么做到的?」

「荣氏?他们怎么会看得上投资我们公司,怕不是在拖延时间,垂死挣扎?」

「肖乐,别再演戏了,乖乖交出股权,给自己留分脸面。」

肖月慢悠悠地走到我身边,不屑地瞟了眼我手上的文件。

我将文件放在桌子上,空出手来给了她一巴掌。

肖月不可思议地捂着脸,「你打我?肖乐,你疯了不成?」

我甩了甩手,脸皮真厚,打得我手都红了。

「打你,是因为你不懂规矩,董事开会你插什么嘴?往小了说,我是你姐,你直呼其名是不尊重,长姐如母,我替你母亲教训你合情合理,你说是吧父亲?」

父亲将肖月拉到自己身后,黑着脸扯开了话题。

「投资方是否属实?」

贺呈点点头,「现在对方的负责人已经在接待室等着了,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啊。」

会议室一片哗然,「荣氏怎么可能会给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投资?」

「莫非肖小姐和荣氏的高层相识?」

……

贺呈整理了下衣领,看了我一眼。

「这次投资完全可以扭转公司命运,我虽已辞职,但是一周前肖小姐发了一封邀请给我,我将以贺铭的身份参加公司的财务重组,与大家一同度过这次难关。」

话毕,不仅是其他董事,连我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贺铭?国内神秘的金融大牛?」

「是他吗?这么年轻。」

我确实给贺铭发过邮件,当时只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态,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更没想到闻名商界的詹姆斯贺就是贺呈!

父亲上来打量了一番贺呈,「你就是贺铭?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贺呈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文件,

「不然,董事长以为荣氏真的是看重你们公司吗?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投资可是豪赌……」

「是你出面拉来的投资方?」

我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

贺呈无力扶额,「笨!你才反应过来?」

说着将桌子上的文件递给我,将我推出会议室,「去吧,别让投资方等太久。」

肖月不服气地拉住我,「凭什么是她去?」

「你行你去?投资方案你做了吗?你拿什么跟他们谈?」

贺呈蹙眉看着她。

「可是肖……我姐做了啊。」

贺呈无语,我扒开肖月的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我做的方案跟你有关系吗?闭嘴吧,别丢人。」

7

投资对接的很顺利,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贺呈。

我挽救了公司的命运,父亲很高兴,但思及于我手上的股权,他始终有些不甘。

而肖月那个蠢货在跟我要了几次股份无果后,竟然伪造父亲的笔迹做了一份股权转让书。

在董事会上,肖月拿出那份文件摆在我面前时,我疑惑地将目光转向父亲。

都到这个程度了,他竟然舍得将自己的股份再分给肖月?

在他心里,公司可比亲情重要的多好吧。

父亲像是不知情,愣愣地看了肖月好久然后说:

「是,你妹妹既然已经回到这个家,这是她该得的。」

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我从他的表情上看出这事没那么简单。

出公司的时候,我看见江利来接她。

两人坐上汽车扬长而去,离去时肖月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刺得我眼睛痛。

不是,她到底在高贵些什么啊?

回到家时,父亲一脸沉重地将我叫去书房。

无他,只是一味诉苦自己是如何拉扯我不容易,最后他问我,能不能将贺呈那份股份转给他。

「你知道的,我毕竟是公司董事,手上股份太少也说不过去不是。」

我算是听出来了,合着是他私生女算计他,他算计亲生闺女呢这是。

「父亲说哪里的话,您不是还有给妹妹的份儿呢嘛,怎么会少呢?」

父亲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根本没给她,是她偷偷伪造的,我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穿她。」

就在这时,肖月突然推开书房的门。

紧接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父亲,我错了,但我实在没办法,你不知道公司里的那些人说话有多难听,我明明也是您的女儿,我手里没点股份,他们会针对我的。」

「公司有人欺负你,你怎么不告诉父亲呢?偏偏用这种手段。」

我抱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父亲赶忙上前将肖月扶了起来,「没事,这股份你迟早要有的,只不过早晚的事。」

真会演。

我不想看他们惺惺作态的样子,于是拿上包就走,

「既然没我的事,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父女情深了。」

父亲无奈地看着我,我选择无视他恳切的目光,既然他选择站在肖月那边,那也别怪我站在他的对立面了。

可父亲仍不死心,这一次他好像看穿了我的软肋。

在公司,他将我拦下。

「乐乐啊,这么多股权在你手里你想干什么呢?」

「父亲说笑了,这都是我该得的,不是吗?」

父亲阴着脸半天没说话,良久,他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你执意如此,有没有想过你弟弟,他患有严重的肾病,此次我已经找到了合适他的肾源,用股权换一颗肾,很划算吧?」

我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父亲,发现此刻他好像一个陌生人。

「肖宇也是您的儿子,您用他来威胁我,不觉得可笑吗?」

况且,肖宇根本就没病,为了股权不惜编造自己儿子要死这种话,真是够了。

父亲笑了笑,「可惜了,在为他寻找肾源时我就发现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心里无比震惊,但仍装镇定。

「少了一个竞争者,我应该高兴才对,他不是您的儿子,自然也不是我弟弟。」

「是吗?」

父亲拿出手机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视频里是肖宇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脸上毫无血色。

「你说把他送去国外升造了,其实他一直在国内接受治疗,他那样的身体学不了音乐的。」

怎么会?

肖宇怎么会真的生病?

我明明亲自把他送到机场的,他怎么会没去。

我红着眼看向父亲,我知道我快装不下去了。

「肖宇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唯一求我的,就是不要告诉你他生病事实。」

「我一向很信守承诺的,只不过,这次不行……」

这句话击垮了我内心的防线,我跟肖宇虽然相处不多,可在我心里,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一家人。

「我同意给你转,但前提是必须在肖宇手术后。」

我心里有些疼,不仅心疼肖宇还心疼我自己。

亲爹威胁自己的亲女儿,真是闻所未闻。

父亲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现在那颗肾源已经在肖宇所在的医院,只要你现在签字,我马上通知医生准备手术。」

「可以,但是文件都在家里。」

「我可以让人去取。」

「那我要肖月去,开我的车去。」

我指着门口的肖月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父亲点点头,将我的车钥匙交给肖月,「去吧,去帮你姐姐把东西取来。」

肖月看着手里的车钥匙眼神有些躲闪,但一切都在我的注视下,她这些破绽一览无余。

「你别想着开别人的车或者打车去,我会看着你。」

肖月的眼神从慌乱变成了恐惧。

「怎么,不敢开?还是我的车配不上你?」

父亲着急要我转让股权,看着踌躇的肖月忍不住大声呵斥。

「去啊,这个时候耍什么大小姐性子?」

肖月眼里已经盈满泪水,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拿出手机,将那天在停车场录到的视频给父亲看,

「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问父亲是否当真容不下我,竟想让我死于非命,难道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父亲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肖月,给了她一巴掌。

「你……想让乐乐死?」

我对父亲还是有些了解,这么多年的父女情分上,他想要的不过只是股权而已。

可若有人真想害我,他也是不让的,那如果这个人是肖月呢?

肖月吓得瘫软在地上,捂着脸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

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表面看着刚,一遇到事马上就萎了。

父亲愧疚地朝我看了一眼,

「乐乐啊,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只是你看她也不能回家了……」

什么时候了,他惦记的还是这档子事。

我跨过碍事的肖月,去我办公室里拿出一摞文件。

「都在公司呢,放家里我也怕有些人偷不是?父亲想要多少?」

不等他开口,我又说:

「想要我不一定能给,我和弟弟的可以给你,但是贺呈那份不行,那是我母亲的。」

我在文件上签了字,父亲也很守信,立马给医院打去电话。

期间肖月交代了破坏我车和偷父亲股份,都是江利给她出的主意。

江利答应她,只要她能从我手里抢走我所拥有的股份,就跟她结婚。

本来脑子就不好,还是个恋爱脑,无药可救!

「你应该还有没交代的吧。」

贺呈从门外走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肖月。

「你怎么又来了?」

父亲不满地瞅了他一眼。

贺呈倒也没在意,笑着说:「这不是来给您送真相了嘛。」

「什么真相?」

贺呈递给父亲一个档案袋,

「您是一个重利益的人,如果早就知道肖宇不是您的亲生孩子,您不会养他这么多年,所以您是最近才知道的对吧?」

父亲打开档案袋,看了一眼,不由脸色大变,「这……」

「很简单,您不会突然想到要去验肖宇和您的血缘关系,所以这是别人告诉您的,并且还伪造了亲子鉴定让您相信,谁会这么闲呢?」

父亲将眼神看向地上的肖月,肖月咬着嘴唇,泪流满面。

她千算万算,竟没想到她背后还有人在盯着她。

而这一切是我早就拜托给贺呈的,这个局早在她走进检测中心的那一刻就已经布好了。

她调换肖宇的检测报告,我觉得真的蠢。

肖宇早已让出股份给我,不参与公司的一切的竞争,她为什么要去针对肖宇呢?

她要是把检测的对象换成是我,或许结局会不同。

不过,她不敢。

她的很多事都是江利在给她出谋划策,她不过是一枚再简单不过的棋子。

这样的人,让我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孩子,怎么会那么蠢。

8

说来好笑,父亲因为这件事将我们三人的样本从新送去了检测,连我的也不放过。

而结果正中我心中所想,肖月竟然真的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孩子。

父慈女孝一朝反目成仇,父亲毫不犹豫地将肖月送进了监狱。

理由竟然是诈骗罪。

父亲出于愧疚,将肖月的那份股份给了我,到底是要比从前少些。

不过我不在乎,反正只要他不再带回一个私生女私生子什么的,他百年之后就都是我的。

肖宇的手术很顺利,不过这个傻小孩苏醒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不起啊姐,我又骗了你。」

这小孩怎么那么爱道歉呢?

贺呈离开了公司,无论父亲出再高的薪资都留不住他。

他说他这些年钱挣的差不多了,他想去寻找他的亲生父母。

临走前,他约我见了一面。

「你要小心你父亲,他的狠心程度远比你看上去要多得多。」

「为什么这么说?」

贺呈喝了口咖啡,「你父亲很精明的,肖宇那件事他其实早就知道是肖月在挑拨离间,可他却装作不知道,用亲儿子的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摇摇头,「别的富家子弟争家产顶多丢了钱丢了脸,而肖宇,不争不抢却会成为你们争抢中的牺牲品,随时都会丢命。」

是啊,肖宇什么也没做,但是却要在我们手中赌命。

假如那天我态度真的很强硬呢?

父亲真的会不给他做手术,因为我想起父亲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你必须要去争要去斗,如果因为害怕失败而退缩,那不如早点死。」

我本以为他说的争和斗,是跟其他的公司,现在想想,或许他说的也是家庭的争斗。

「最后,你也别小看了肖宇,其实上次还有一家大的投资方,是他提供给我的。他这么小的年纪,能拉动这么大规模的投资方,实力不容小觑。」

说到这,贺呈的表情有些严肃。

我也没想到,当时给公司投资的另一家大投资方,竟然是肖宇拉来的。

我想起他天真无邪的面孔,笑着叫我姐姐。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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