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在即,我儿子却带回了一个穷酸怯懦的女人,并为她打了我闺蜜的女儿。
他以为我依旧会像过去那样对他百般包容。
「妈,我不想和宋书瑶结婚了。」
我冷冷拂开他的手,转身去把闺蜜的女儿扶起来。
「瑶瑶身上的婚纱一百六十万,你是刷卡,还是现金?」
1
VIP 室内,少女身着一套华丽的婚纱,裙摆上独立的花瓣以珍珠连接,层层薄纱间点缀着数以万计的钻石。
宋书瑶笑着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满脸欣喜:「阿姨,好看吗?」
我的心也跟着暖了暖:「瑶瑶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阿姨还有礼物要给你,你看看喜欢哪个?」我招手示意,店员立刻毕恭毕敬地从保险柜里取出两套珠宝。
黑绸上的两套珠宝,熠熠夺目。
宋书瑶看起来很是纠结:「谢谢阿姨,我觉得都很好看。要不让砚池来决定吧。」
少女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羞红。
我心里乐得直开花!
太可爱了这也!
我好喜欢!太好了!!瑶瑶马上就要做我儿媳妇了!!!
馋了闺蜜的女儿二十多年,终于要变成我家的了!
但是一提到许砚池,我的嘴角微微一压。
也不知道这臭小子最近到底在干什么,成天成夜不着家。
今天是瑶瑶试主纱的日子,迟到了半天还没来。
算了,他不是重点。
心情好还做什么选择。
我指着那两套千万收藏级的珠宝:「这两套,都要了。」
「阿姨对我真是太好了。」宋书瑶像个快乐的小兔子,抱着我的手臂晃啊晃,心都晃化了。
2
就在我们还在试其他款式的婚纱时,外面的店员说我儿子来了。
臭小子,怎么才来。
「砚池,怎么才……」我的话音一顿,目光落在我儿子身侧的……女人身上。
身形纤细,五官清丽。她脚踩着高跟鞋,身形不太稳,看样子并不习惯这样的装束。
「妈,我不想和宋书瑶结婚了。」
「我一直都把宋书瑶当作妹妹看,从来没想过要和她结婚。」
「这是林若,她才是我真心喜欢的人。」
三句话,让许砚池失去了我这个妈。
「许阿姨,宋小姐,你们好。我是林若。」她含着笑,这双眼睛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宋书瑶的脸色随着他一句一句的话语,从欣喜变得震惊冷漠。
她提着婚纱站在原地:「许砚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到许砚池小心翼翼地牵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对她温言软语。
宋书瑶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可她越端庄冷静,我就越心疼。
面对质问,他不为所动:「宋书瑶,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结婚。对不起,事情一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才坦白。」
「坦白什么?」宋书瑶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水晶灯的照射下,她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坦白你也跟我说过只爱我,要和我好好在一起?」
「坦白说要给我一场全世界都羡慕的婚礼,现在却在我的婚礼前夕牵着另一个陌生的女人来向我宣布你另有真爱了?」
「许砚池,你现在跟瑶瑶道个歉。把这个女人从哪来的送回哪去,我可以勉强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强压怒火,简直无法相信我儿子居然能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
平日里一向听话的儿子突然为爱倔强:「妈,我是认真的。这是若若,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不要用这个语气跟她说话。」
林若在他身侧,我都还没说什么重话,她就看着我红了眼睛。
她身上穿的是奢牌的连衣裙,可一双不太精致的手暴露出她的过去。
看着儿子满脸执拗一心护短的模样,我觉得很陌生。
许砚池看林若伤心,甚至拉着她进来,打开刚刚我为书瑶买的珠宝,小心翼翼地哄着:
「若若,这条项链你喜欢吗?我送给你。」
她嘴巴上小心翼翼地说她不能要,余光却瞟向书瑶,挑衅意味十足。
我几乎要被气笑了。
「放下!这是我送给瑶瑶的礼物,你有什么资格碰!」我厉声呵斥。
书瑶见到许砚池居然要为那个女人戴她婚礼时用的项链,镇定的脸也有些裂纹。
「许砚池,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几个月来,你一直在躲着我,我可以理解你是想要自己调节一下。」
「你也可以说不喜欢我,那我们分手,但是你不可以像这样羞辱我!」
我从来没见过书瑶这么失态,她提着裙子看向林若:「还有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给砚池灌了什么迷魂汤?」
「宋……宋小姐,我没有……我和砚池……」林若嗫嚅地小声回应,好像受到了天大的欺辱。
「砚池……」她眼眶红红地拽着许砚池的袖子寻求庇护。
看到这一幕,宋书瑶深吸一口气:「我跟砚池去年就订婚了,怎么那个时候从来没听过你?」
「不知道不可以插足别人的感情吗?你有没有廉耻?!」
空气中响起「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等我缓过神来,书瑶居然被许砚池扇倒在地上。
许砚池居然还有脸过来求我:「妈,我真的只想和林若在一起。」
林若像柔弱的菟丝花,跟在许砚池身后亦步亦趋。
我冷冷拂开他的手,转身去把书瑶扶起来。
她身上的婚纱都是细钻和珍珠,这样一摔,后摆处的钻纱划破了很大一处。
我和闺蜜千娇万宠捧大的明珠,第一次这样狼狈。
店员应我的手势把刚刚林若要戴的那盒珠宝拿过来。
我仔细替书瑶扣在她线条如天鹅般优美的颈脖上。
哪怕她摔倒了,千万的宝石也只能成为她的点缀。
我冷眼看向林若: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区别。
林若看着我的举措,双手攥紧了裙边。
我不屑在她身上多费神,视线掠过她寒声看着许砚池:「瑶瑶身上的婚纱一百六十万,你是刷卡,还是现金?」
「妈?」这下错愕的变成了许砚池。
「没听清是吗?那你走近点我再说一遍。」
我高抬手臂,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比刚才那声,更清脆,更响亮。
3
回去的路上书瑶绷不住,哭成了个泪人。
看着瑶瑶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让她掉过这么多眼泪。
或者说她很少用哭来展露自己的脆弱。
「阿姨,为什么会这样?」
「砚池怎么突然就不喜欢我了?」
「阿姨,我好疼。」书瑶捧着红肿的一边脸,她含着眼泪,哭得心碎。
4
我和书瑶的妈妈秦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当年各自结婚后,我们就互相默认了要是以后有了孩子,还要做亲家。
「窗竹影摇书案上,野泉声入砚池中。」
两个孩子一个叫书瑶,一个叫砚池就是这么来的。
书瑶从小就软糯可爱,嘴又甜,是个满分的贴心小棉袄,当年我就馋得不行。
每次看到砚池打完球一身臭汗地回家时,我脑子里都是该怎么把书瑶拐来做我儿媳。
巧的是砚池和书瑶两个孩子很投缘,从小关系就很好,总是黏在一起。
砚池为了书瑶,甚至会迁就自己的喜恶。
书瑶喜欢吃榴莲,熏得砚池难受。
可是因为书瑶喜欢,他就跟着一起。
时间久了,慢慢也就能接受榴莲的味道了。
看到砚池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给书瑶买一份时,我满是欣慰。
顺手就给他的零花钱又提了一倍。
多买点。
我和闺蜜快乐地磕着这对青梅竹马 CP。
后来到高中,我们如愿以偿地被班主任找去谈话:「你们两个孩子早恋了。」
秦臻喜出望外:「真的吗老师?!那太好了!」
班主任:「?」
我拍了拍闺蜜示意她收敛点,对班主任微微一笑:「她的意思是多亏了老师教导有方。」
班主任:「???」
5
砚池和书瑶青梅竹马,从谈恋爱到订婚到马上要结婚,我和闺蜜都觉得这简直是天作之合。
我却没想到在婚礼前夕,砚池会带来一场这样的闹剧。
他居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打了书瑶。
我给他一记耳光让他清醒清醒,他居然说要离家出走。
天大的笑话。
我反手停了他所有的银行卡和流动资金账户。
离家出走?
在他动手打书瑶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家了。
6
一想到许砚池说的话、做的事,我都很难相信这真的是我儿子吗?
虽然我偏爱书瑶,但是许砚池也是我一点一点精心教育长大的。
动手打女生这种行为就是我的教育禁区,更何况是动手打书瑶。
他要是这样毫无担当,有了新欢就侮辱书瑶的人,我早就把他塞去回炉重造了。
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是许砚池今天口口声声的「不喜欢」「没有感情」。
他从前看书瑶的眼神,都能把我这个当妈的溺出一脸姨母笑。
算了。
雏鹰于飞,翅膀硬了,见一方青天就想着斡旋而上。
要如何,由他。
只是书瑶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好几天没去上课,我想去安慰她,她也只是隔着门说:「阿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又变回了那个积极乐观的少女。
「书瑶,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再休息一段时间。」
「真的没事了,阿姨。」
她执意说自己已经没事了,我看着她红肿的眼周,没有揭穿她。
我抱着书瑶,轻轻拍她的背:「书瑶,你很好。」
伤害她的人是许砚池,我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不去触碰她的伤口。
她很聪明含蓄,却又有自己的执着。
和我很相似。
7
林若的背调结果出来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林若的家庭并不像她满身奢牌展现的那样富裕。
她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的贫困家庭,母亲早亡,父亲残疾,家里的经济来源断了后,是靠着资助继续上学的。
林若居然跟砚池和书瑶在一个大学,只是不同年级专业。
那是所中外合办大学,学费堪比留学英美。
对于林若这样贫困家庭出身的人来说,能考上这所大学的分数其实能有更多可以选择并且学费低的公办大学。
简而言之,普通家庭上这所学校性价比都不高,更何况是林若这样贫困家庭出身的孩子。
林若的家庭并不能给予她学费支持,资助的学费也是有限的,可她的课余时间也没有任何的打工记录。
那么她的学费来源哪里?
林若在校期间课程大都跟不上,甚至能说是惨不忍睹。
履历也不精彩,平时的社交热衷周旋于富家子弟之间。
我心中下意识把她划到那种为了跻身豪门不择手段的人。
而许砚池在三个月前就开始和她关系暧昧。
联合着消费记录,我那个逆子居然在这个叫林若的女生身上累计花费高达了百万。
不断给这个逆子提额度,是希望他可以对书瑶好,没想到他却背着我在外面已经挖了三个月野菜。
我冷笑,没有人需要一个宝钏儿子。
8
继续滚动着页面,我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种荒诞感浮上我的心头。
我按住鼠标,一字一句将屏幕中的信息反复消化。
一段蒙尘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逐渐清晰。
林若,居然是小可。
当年我参加慈善活动,亲自去贫困县资助了一群孩子,小可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一群孩子在欺负她,我厉声呵斥才将他们驱散。
她身上的衣服不合身,头发剪得短而凌乱,要不是她声音脆软,我差点认成了男孩子。
欺负她的孩子跑了,她反而哭得更大声。
原因是给弟弟送的饭被那群孩子弄脏了。
我从怀里抱起她,她说自己今年十岁,却轻得可怕。
我让助理把她和弟弟叫来我的车上一起吃饭。
「叫什么名字?」
「招娣。」瘦弱的女孩埋头吃饭,说得不太清楚。
我皱皱眉,招娣不算名字。
「阿姨给你取个小名好不好。」
「小可,好吗?」
女孩的眼神流露出困惑。
「小可,就是很可爱。」
「可爱是什么?」
「可爱就是大家都会很喜欢你。」
小可笑得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小可一直细心照顾着弟弟。
饭碗里的肉几乎全挑给了弟弟,甚至还帮他擦脸擦手。
弟弟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小可却不着急走。
「小可不去上学吗?」
小可的弟弟下意识回复:「姐姐已经不上学了,要回去干活。」
我的心蓦然一凉。
9
即便助理再三阻拦,小可还是执意去附近的井边把四个人的一次性碗筷洗干净,再整整齐齐放回来。
小女孩的手,居然满是皲纹。
我的眼睛有些发酸。
「小可,到阿姨这儿来。」
小可乖巧地坐过来,有些紧张地扑闪着眼睛。
「会写字吗?」
小可犹豫地点点头:「我上了五年级。」
意思是之后就辍学了。
「小可还想不想上学?」
她的眼里亮起光芒,但又很快熄灭:「家里有很多事情要帮忙,还要照顾弟弟。爸爸说上完小学,就够了。」
她说妈妈在生弟弟之后就去世了,爸爸因工伤残疾后,她就辍学了一直照顾家庭。
小可窝在我身上,小心翼翼:「妈妈。」
「什么?」
小可说妈妈生了弟弟就走了,她还没有开口喊妈妈的机会。
我眼眶泛红。
「妈妈问你还想不想上学。」
小可攥紧了衣角,闷声说:「想,可我真的可以上学吗?」
我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有妈妈在,你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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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三叮嘱助理要亲自跟进孩子们的资助情况。
听到小可重返学校的第一年就拿了三好学生,我心情很好地给员工们都放了个六一假让他们回去陪孩子。
后来我没有再见过小可,却一直记得她那双明亮的双眼。
只是我没想到,林若居然会是小可。
我有些恍惚,以至于秦臻喊了我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许总,想什么这么入神呢?」
我摇了摇头,有些歉意地看向她。
「工作忙。」
「我还不知道你,想砚池了吧。嘴巴上说不关心,实际上心里念叨得很,书瑶也跟你这性子一样倔强。早知道小时候就不让你带书瑶了,我的女儿养得更像你了。」
我笑笑:「我一直把书瑶当亲女儿养,当然像我。只是这次……我也没想到砚池会做出这种事情,就是委屈了书瑶。」
秦臻不在意地靠在软沙发上打趣我:「别把我们家书瑶说得这么可怜,没有你儿子,外面追我们家书瑶的臭小子不知道有多少呢。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折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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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随意找了个理由,约了林若和许砚池一起吃饭。
餐厅里回旋着悠扬的古典乐,侍者捧着菜单介绍着招牌菜。
我看向许砚池和林若:「看看想吃什么?」
林若笑得乖巧:「都听阿姨的。」
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和记忆中的小可重合。
许砚池比那天大闹婚纱店安静很多,举止之间都是对林若的在意,几乎是言听计从。
林若嘴角常衔的一抹笑意,总让我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翻着菜单随意点了一些菜,起身去洗手间。
没有一会许砚池也来了。
我敛起眼睛自顾自洗手不看他。
逆子。
他站在我身边,镜子里映照出他的满脸挣扎。
「妈。」
「现在知道我是你妈了?晚了。」
「你和小……林若到底怎么回事。」
但许砚池好像个人工智障,除了喊妈就不会说别的。
他的眼睛长得像他爸爸,很漂亮。
许砚池拦住我的去路,眼中不断闪露痛色,像破碎的琉璃球。
他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后迅速离开。
我摊开手,是一颗被捏化的榴莲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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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位置后,前菜已经上了几道。
许砚池的脸色已经恢复平静,看不出一点异样。
我握着手里的那颗榴莲糖,思绪翻涌。
「许阿姨,你怎么不吃?」林若温温柔柔地给我倒了一些花茶。
「你真的喜欢砚池?」我开门见山。
林若笑着的脸微微一僵,又理所当然地回复我:「是的,阿姨。」
我放下手中刀叉,擦了擦嘴:「孩子的事情我没办法阻拦。如果这是你们共同的心愿,我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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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瑶似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这段时间我没有再从她的嘴里听见过许砚池的名字。
「书瑶,过来一下。」
她放下手里的事情坐过来,在看见我手里那颗榴莲糖时,双眼骤红。
是她喜欢吃的榴莲糖。
小时候许砚池就喜欢买这种榴莲糖哄她开心。
她剥开糖纸,化掉又凝固的榴莲糖有些变形,却依然放进了嘴里。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阿姨,谢谢你。」
书瑶总归也是很喜欢砚池的,青梅竹马长大的情谊,这么多年了哪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我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告诉她:「这是砚池给你的。」
书瑶猛地瞪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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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推掉了跨国会议,去了秦臻推荐的一个心理医生家。
医生姓赵,看着年龄并不大,听说刚从国外研修回来,能力很强。
我把自己的困惑和猜测告诉他,他一边记录,一边问了几个问题。
我儿子是我亲手带大的,我太了解他了。
即便他喜欢上了别人,也不会全盘否定和书瑶的过往。
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扭曲了过去。
再者,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书瑶了,又为什么要给我那颗榴莲糖。
不仅如此,他的喜好也跟着一起转变了。
今天餐桌上我点了他从来不吃的青芹。
那盘菜我故意让侍者放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他吃了大半盘却神色如常。
种种迹象让我疑窦丛生。
「许夫人,这种情况我无法立马给您下定论,需要我见到本人后进行交流。」
「好,有需要我会让助理来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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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线索都指向林若。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又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这些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书瑶自从知道那颗榴莲糖是许砚池给她的后,不再装作云淡风轻,而是和我一起想对策。
「阿姨,砚池真的很不对劲。」
「他以前是左撇子,现在却恢复正常了。」
「砚池的记忆好像变得很混乱,很多过去的事情他都颠倒错乱了。」
书瑶和砚池是同班同学,之前因为书瑶一直在避嫌。
现在知道了其中可能有隐情在,开始抓住机会寻找蛛丝马迹。
而我,需要找机会带砚池去见赵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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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起复杂的心绪尽量平静地面对林若。
闲暇有空的时候,我会去看她。
因为心不在焉,我一脚踩空,眼看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
一只手死死拉住了我,瘦弱却十分有力量,是林若。
她有些紧张:「阿姨,没事吧?」
我看着面前的几十阶楼梯,心有后怕。
林若的个头比我还小,现在会打扮了,可是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瘦。
只是她小时候的眼睛很清澈,我一眼就能看见底。
现在看着她,却像在看一团迷雾。
她穿着剪裁精致的鹅黄色连衣裙,身上的配饰都价值不菲,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连一次性饭盒都舍不得扔的小可了。
我的目光落在她光秃秃的颈项。
「林若,阿姨去带你买条项链吧。」
她眯着眼笑,乖得不像话。
水滴造型的钻石缀在她的脖子上,精致璀璨。
「喜欢吗?」
「阿姨送的,我都喜欢。」她看着我的眼神,让我闪过一瞬心慌。
几乎以为她还记得我。
我是匿名资助那些孩子的,和小可也不过就只见过一面。
如果她记得我,却依然这样伤害我的孩子。
——我不敢猜测她的动机。
我和林若逛街时,书瑶那边已经带着赵医生顺利见到许砚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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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生递给我一张纸。
上面画着凌乱的线圈。
我看不懂画的意思,盯着这些漆黑的线圈莫名心慌。
「这是您儿子画的。」
「我认为,您的儿子被催眠了,这幅画,是他的求救信号。」
「催眠?」
「准确说是有人控制了他并违反了他的本人意志,而他的潜意识,一直在向外界求救。」
「催眠者修改了他的记忆,强行灌输了不属于他的感知。您之前跟我说的有关许先生的反常行为大抵也是因为记忆被篡改了。」
我有些震撼地听着赵医生做出结论。
如果真如他所说,我眼下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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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生说为了避免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他只能进行保守治疗,一点点唤醒许砚池的意识。
这也意味着我需要时常和林若周旋而不被发现。
而我每次约林若出来都出乎意外地很顺利,并且每一次她都会提前在目的地等很久。
我们在一起时,她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但没有几句话是关于许砚池的。
这总是让我有一种错觉,她好像更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在我面前,她很乖顺,和那个私家侦探向我汇报的林若完全不同。
我也知道她不再喜欢学习,学会了恶言欺负其他同学,嫌贫爱富,谄媚于那些名流之后。
可是只要到了我面前,她几乎就变得没有理由地乖顺。
我看着她的侧脸,心思越飘越远。
「阿姨,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林若扬起脸。
我摇摇头,笑着看向窗外:「我只是觉得你其实也很懂事,像书瑶一样。」
林若的笑脸骤然布满冰霜,眼里翻滚起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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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医生的帮助下,许砚池的情况一天好过一天。
他眷恋地喊出「书瑶」时,书瑶的泪水瞬间决堤。
许砚池抱着她,细细擦掉她的眼泪。
只是他的情况仍然不稳定,为了万无一失,许砚池仍然是装作以往的样子待在林若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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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就是毕业舞会。
林若精心打扮了,她穿着一袭小礼裙,戴上了那颗钻石项链,漂亮得像个真正的小公主。
而许砚池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林若挽着他的手从红毯上走过,引起周围人的一片惊羡。
她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孤身一人的宋书瑶,目露挑衅。
可她并没有从宋书瑶的脸上找到一丝伤心的痕迹,这让她有些失望。
林若的眼底闪过阴狠。
没关系,林若硬撑不了多久了。
许砚池邀请林若跳了开场舞,他们摇曳在舞台中间。
灯光突然暗下来,打在二人身上。
许砚池走向不远处的舞台,聚光灯随着他而移动。
大家骤然安静,不约而同屏吸看着他。
他站在高台上,单膝跪地。
整个舞会瞬间沸腾起来。
林若站在他的视线里,面露笑容。
她的余光看向宋书瑶,后者仍不为所动。
许砚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盒,露出闪耀的钻石。
他的视线平静地掠过林若,看向远处的宋书瑶。
清朗的声线从话筒里流出:「嫁给我,宋书瑶。」
人群在这一刻喧嚣沸腾,冲散了原本站在中央的林若。
21
许砚池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他和宋书瑶相拥于烟花下,两人十指相扣,笑得满脸甜蜜。
「毕业快乐。」我笑着在聊天框祝福。
砚池已经完全恢复了被篡改的记忆。
这场风波已经让我很长时间没有睡个好觉,但好在不是个坏结局。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砚池现在已经脱离了催眠状态,我的心却仍然有些不安。
22
不论如何,今晚砚池和书瑶总算能一起回家了。
闺蜜秦臻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赶到我家。
美容觉也不睡了,就等着两个孩子回家。
我吩咐佣人做了一大桌菜,烛火在桌子中央慢慢燃尽。
直到凌晨,也没见他们的踪影。
一连给他们发了好几条消息,却一直无人回应。
秦臻开始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走,我连声安慰让她安心,自己眼皮却跳个不停。
23
凌晨四点。
手机锁屏弹出了林若的消息。
我心中一凉,下意识不敢点开。
在秦臻的注视下,我缓缓解开锁屏。
林若说:「阿姨,宋书瑶和许砚池,只能活一个。」
「你选谁?」
照片里宋书瑶被尼龙扎带捆着四肢,晕倒在椅子上。
而许砚池的神情冷漠,似乎再次陷入了控制。
秦臻睁大眼睛捂住嘴,哭得很崩溃。
我整理着凌乱的思绪,即便毫无头绪,也只能一遍遍安慰她:「臻臻,书瑶和砚池都会没事的。」
24
舞会结束后,宋书瑶和许砚池一起回家。
在学校转角的监控盲区,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一边的面包车上跳下来,互相协作,将两人迅速控制住然后硬塞进面包车。
阴暗的小房间,宋书瑶的手脚被紧紧束缚。
而许砚池站在一边表情呆滞,像是又进入催眠控制。
或者说如果之前的许砚池只是被篡改了记忆,那么现在的他更像没有意识的傀儡。
宋书瑶几乎是有些绝望地看了眼再次失去自我意识的许砚池,后者在乖顺地给林若倒茶。
她愣了半晌,那些恐惧突然就如潮水消退了。
林若撑着脸,视线朝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手机的信息已经发出去很久了,阿姨还是没有做出选择。
她看向清醒的宋书瑶,露出恶意疯狂的笑:「阿姨很喜欢你吗?」
「那在你和她儿子之间,阿姨会选谁呢?」
林若的指节轻轻扣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变得很不耐烦。
几名恶匪在房间里晃悠,似乎发现外面有些不对劲,恶匪头子提出带两个人出去看看。
林若兴致缺缺地点头。
房间里只剩下林若和另两个恶匪。
她好奇地走到宋书瑶的面前,她的脸上居然一点惧意也看不出来。
这让林若有些愤怒。
她的视线掠过宋书瑶美丽的脸庞,眼里滚动着嫉恨。
「妈妈喜欢你,许砚池也喜欢你。」
「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
「这不公平。」
宋书瑶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困惑。
她说的妈妈,是谁?
林若突然尖叫起来:「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
「宋书瑶,你凭什么?!」
林若表情扭曲地坐在宋书瑶面前,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机。
「妈妈,还没有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
「看来妈妈也不是很喜欢你。」
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招了招手,许砚池就听话地走到她身边。
「我想要她的眼睛。」
许砚池几乎是不带犹豫地接过匕首,在宋书瑶的凝视里一步步走近。
他干脆利落地抬手。
划开宋书瑶手上的尼龙扎带。
趁林若来不及反应,精准地将她击晕。
那两个恶匪扑过来要抓住他们。
许砚池的下颌紧抿,抱起还在割脚腕扎带的宋书瑶往外跑,然后迅速关上门,插上门栓。
就在他们离开这间屋子时,寂静的树林瞬间拉响警笛。
恶匪抓到了三个。
而等警察们进到房间里时,林若和另外两个恶匪居然离奇失踪了。
25
秦臻抱着书瑶哭成一团。
看着她四肢的勒痕,哭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书瑶反过来无奈地安慰她:「妈,我没事了。」
秦臻的哭声更大了:「不行,有事!」
26
这件事过后,我跟秦臻给俩孩子精挑细选了一队保镖。
在林若和剩下的恶匪伏法之前,我无法放心他们单独出门。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离奇古怪,而且至今我也没有弄清楚林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看着在沙发上相拥而眠的两个孩子,只希望一切可以快点结束。
赵医生每天都会按时上门复诊,确认他已经完全恢复并且没有再次被催眠,我的心才缓缓放下。
据许砚池所说,那段催眠的时间就像是他浑浑噩噩地做了一场梦。
他的潜意识在艰难地做抗争,但是始终无法恢复身体的掌控权。
随着时间推移,被催眠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都记不起来了。
我摊了摊手:「你这么跟我说没有用,受到伤害的是书瑶,你去跟她解释。」
许砚池侧身看向书瑶,满脸委屈求饶:「瑶瑶,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宋书瑶给了他一记眼刀,转身就走。
许砚池跟在她屁股后面追着跑:「别生气了瑶瑶,你试婚纱的时候我没看见。就现在,我去给你挑。」
「真的,走吧,你看上哪件我都给你买。」
「多贵都买。」
书瑶的脸色缓和不少。
我端着茶杯出现在二人身后:「不行,你们俩现在还不能出家门。」
两人都神色一蔫。
我看着他俩乖乖上楼休息的背影,轻轻一笑。
两人在家待着无聊,我只允许他们在家附近有保镖巡逻的区域散散步。
路上跑过一只黑猫,宋书瑶轻声叫了出来便往后退,却撞入许砚池的怀里。
「胆子这么小,那个时候怎么不怕?」
他指的是被绑架的那个夜晚。
他装作被林若控制的样子,以此来找机会逃出去。
许砚池原本还很担心宋书瑶会害怕,可是那天晚上她的冷静让他十分意外。
宋书瑶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是装的。」
她狡黠地凑近:「那天你给林若倒茶,用的一直是左手。可你被催眠的时候,用的是右手。」
「有你在,我怎么会怕?」
许砚池看着她,难以自抑地低头吻上她的眉眼。
回应他的,是同样炽热的回吻。
宋书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湿润。
她抬头看许砚池,对方居然哭了。
她有些慌张:「怎么了?」
许砚池闷声将她死死按进怀里。
贴着许砚池的胸膛,她能感觉到对方微微颤抖着身体,像是恐惧。
宋书瑶也模糊了双眼。
他们都在害怕失去彼此。
从许砚池一反常态地排斥她开始,宋书瑶就一直在自我消化情绪。
她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脆弱,却也不能不直面自己依然放不下许砚池的心。
宋书瑶哭得有些狼狈:「不分开了。」
「乖,不分开。」
27
半个月过去了。
林若和其他的恶匪,仍然没有被抓到。
翻来覆去一整夜,我都没有睡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林若。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我换上运动装出门溜达。
我在家附近的公园散步,前方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熙熙攘攘地讨论着什么。
我路过的时候顺眼往里瞟了眼,脚步一顿。
草坪里躺着的人,居然是警方近期一直在追查的林若。
她面色青灰,已经死了。
林若半身无衣,身上都是斑驳的痕迹,很难让人想象她死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草坪边围绕的人群在讨论着她,有同情的,也有害怕的。
嘈杂的议论声中,也有不少尖锐刺耳的话语,他们嘴里的字句污秽不堪。
我神色一凛,冷眼看向那个放声调侃的油腻中年男。
他并不因此收嘴,反而变本加厉。
来往的人群纷纷,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迅速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难堪的言论愈渐大声,我阴沉着脸穿过对林若遗体议论纷纷的人群,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
「你要干什么,知不知道自己在破坏物证啊?」说话的又是刚刚那个口嗨得最脏的。
我给他一记冰冷的眼刀,然后转身轻轻将大衣覆盖在林若身上。
我的目光落在她左手紧紧攥着的一条项链上。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破皮肉,却依然握着那条项链。
阳光下,水滴形的钻石熠熠闪光。
「小可。」我又一次念起她的名字。
番外
调查结果没多久就出来了,是那两个恶匪杀害了林若。
他们本身就是亡命之徒,原本想着跟着林若绑架捞一笔巨款远走高飞,却没想到计划失败。
幸存的两人就把这些报复在了林若身上。
林若死后,顺着线索警方很快将他们捉拿归案。
这一场闹剧,到此总算是终章。
一天傍晚警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拍的是从林若身上搜出来的纸条。
上面写着:
「妈妈,我想你再抱一抱我。」
我的心乍然收紧。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事,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
林若做了很多错事,可是当我想起她看向我时的笑容,我却觉得那是真心的。
当年我去到那个贫困的山区资助孩子们上学,就是想让他们可以都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
而对于小可,我更有特殊的寄望。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年的一句安慰,会成为林若这一生的执念。
私家侦探向我报告的那些她的恶劣面是真的,她在我面前的那些乖巧懂事也是真的。
我不知道她身上到底遭遇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些。
可是林若已经死了,我对这个孩子的爱、恨也到此为止了。
林若番外
妈妈生完弟弟后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那个时候我也很小,小到不足以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我很小就跟着奶奶学做家务、干农活、照顾弟弟。
哪怕弟弟,只比我小一岁。
爸爸和奶奶都说女孩子不需要读太多书,上个小学就可以了。
长大一些,就能出去打工。
因为营养不良,我从小就很瘦小,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小得多。
他们都在背后嘲笑我,我听见了。
因为沉默,他们变本加厉地欺负我。
恶劣的玩笑,难听的外号。
人很多,我打不过。
我也反抗过,换来的结果是对方的妈妈拽着我的衣领,骂得不堪入耳。
而我爸,打了我二十几个竹棍。
当然会难过,要是有妈妈就好了。
语文老师让我们写伟大的母爱,我的作文总是满分,可那次,却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语文老师得知缘由后安慰了我很久,还给我吃了一块糖。
我以为我不会哭的,可嘴里的糖,是咸的。
我本以为自己从没有拥有过母爱,就不害怕失去。
可是没想到我的心脏到底有一处塌方了。
许阿姨的出现,和我心目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妈妈完美地重合。
我叫她妈妈的时候,她笑得好温柔。
我想她一定很喜欢我。
妈妈说我可以继续回去读书。
她夸我聪明乖巧,还很可爱。
所以叫我小可,比招娣好听多啦。
可是那次分开后,我就又没有妈妈了。
初中毕业,我是整个县的第一名。
可是爸爸说,弟弟读完初中就不读了,城里妈妈资助的钱要用来给弟弟造房子。
可是,我还想上学。
我哭着哀求弟弟,可是这个被我照顾长大的弟弟却说:「你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呢?」
爸爸看我哭得撕心裂肺,不耐烦地打了我一巴掌。
我饿了三天没吃饭,爸爸也不松口。
他铁青着脸:「饿死拉倒。」
贫瘠的小山村随着太阳西沉而失明。
冷风吹着我单薄的身体,我闭着眼睛迈入江流。
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恭喜你绑定豪门系统。」
我游回岸边,浑身湿透地待了一晚上。
系统说能帮助我继续上学以及限定范围内想要的一切。
作为交换,我要替它完成嫁入豪门任务。
「会有人爱我吗?」风吹散我的声音。
「宿主,会的。」它这样告诉我。
系统让我知道了另一个世界。
那里堆金积玉,没有贫穷的烦恼。
而许阿姨,就在那个世界里。
妈妈,你还记得我吗?
可妈妈为什么还有别的女儿?
她好耀眼,耀眼得让我喘不过气。
同学们都说宋书瑶和您的儿子订婚了,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
我也想和妈妈成为一家人。
豪门系统的任务原本不是许砚池,因为我私自更改目标对象,系统对我发出任务失败的高危警告。
「目标对象一旦锁定,无法更改。」
我一意孤行,选择了许砚池这条最难攻略的线。
妈妈,我真的很努力向你靠近了。
许砚池很难控制,他总想逃脱。
为什么你们都想甩开我。
他剧烈地挣扎,让我更加愤怒。
为什么?
系统缓缓浮现了一个人名:宋书瑶。
妈妈喜欢宋书瑶,许砚池也喜欢宋书瑶。
「系统说:杀了她。」
我失败了。
绑匪用刀刺向我的时候,我很平静。
这群亡命之徒在我看来和小时候欺负我的那群坏小孩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轻蔑地拽着我的衣服,对我不堪地笑。
只是小时候总还是有下一次,现在总算能结束了。
死前我觉得自己过于落魄。
我讨厌宋书瑶,也不喜欢许砚池。
我只想妈妈你抱抱我。
妈妈,我向你走了很远,从山里走到你面前。
可是最后你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