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发现自己能钻进网线的第三天，我看见了死对头的搜索记录：
「女孩子的嘴巴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女孩子睡觉流的口水是什么味道的？」
「女孩子的脸为什么这么软？」
「觉得女孩子太可爱，想一屁股坐死是不是心理变态？要怎么治？」
1
距离我发现自己能钻进网线里，通过 WiFi 钻到别人手机里，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三天，我半夜激动得睡不着觉，到处找网线钻。
因为住在学校宿舍，大家都用的校园网。
我每晚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偷偷看 ta 手机里都有什么东西。
真的被我发现不少秘密！
比如班里自称是富二代，每天都在我面前炫富的许晴晴，竟然在夜总会上班！
那些她所说的「爸爸」给她买的包包首饰，都是她的「金主爸爸」送给她的！
还有一直和我攀比，总是学我穿搭，和我买同款，甚至和我长得有点像的校花的脸，竟然是整容的！而且最近出现后遗症了，脸上僵硬得都笑不出来了！
怪不得她这几天一直戴着口罩。
今天晚上，我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感受灵魂钻进网线里自由自在的漂浮感。
网络世界里，每个网络终端都是一团巨大的白色光团。
有无数根白色的光线从光团里延伸出射向不同的方向。
离我最近的光团是学校的校园网，里面的光线密密麻麻，像张巨大的立体蛛网。
我不知道每根线是谁的，但是线的尽头会有一个 ip 地址，只有钻进去进入设备后，才能从手机或者电脑上储存的资料推测出这根线是属于谁的。
今天我挑选了另一个方向的光线。
钻进光线后，有一股温柔又冰凉的力量将我快速推到尽头的设备中。
进入设备后，我第一时间去找设置中的 id 名字，这样能最快最准确地确定设备的主人是谁。
「宇宙第一大帅比」。
一行臭不要脸的黑字浮现在我眼前。
不会这么巧吧？这个名字除了纪北那个厚脸皮还有人会取？
我不死心地找到手机的相册，第一张就让我确认了这绝对是那个狗比的手机！
一张怼脸拍的高清大图，纪北对着镜头竖了个中指的照片。
很二，但，很帅……
不得不承认，在网络世界里看他，浓眉大眼，睫毛逆天，皮肤好到毛孔都看不见。
确实挺帅的。
「哼！」我不甘心地滑过照片，想找找他的丑照，没想到却发现他相册里大部分都是我的照片。
这让我很愤怒！
因为这全是我的丑照！
我趴在桌上睡觉流口水的照片。
我一边抠脚一边挖鼻屎的照片。
还有我掉了五块钱哭得鼻子吹了好大一个鼻涕泡的照片。
这个狗比，容我明天取他狗命！
我两眼发黑赶紧关掉相册，再点开浏览器。
浏览器的搜索记录和历史记录可是个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我死之前一定会把它清空的程度！
没想到一点开却出现了令我迷惑的东西。
「女孩子的嘴巴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女孩子的脸为什么这么软？」
「女孩子睡觉流的口水是什么味道的？」
「觉得女孩子太可爱，想一屁股坐死是不是心理变态？要怎么治？」
往前翻还有：
「被女孩子气哭了还算不算男人？」
「女孩子生气了怎么哄？」
「女孩子生气太可爱了想亲她怎么忍住？」
我震惊地钻出网线，回到床上，迷茫地盯着天花板。
当初说好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不想当人了。
2
第二天上完课，我到篮球场找到正撩起衣服擦汗，刻意露出腹肌引起一片尖叫的纪北。
啧，看这个正在开屏的男人。
我望向看台，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用我的华为 64 倍变焦仔仔细细地看着对面的每一个女生。
寻找着每个可能是他女朋友的人物。
正巧他下场休息，一堆女生蜂拥而上给他送水。
这个大波浪事业线开到肚脐眼的学姐？
还是这个扎着丸子头说话嗲嗲的小学妹？
总不会是离得最近的戴着口罩的整容脸校花吧！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纪北接过校花的水，还朝我招手要我过去。
我走过去，看见纪北拧开瓶盖一饮而尽，嘴角溢出的水珠滴落在不断滚动的喉结上。
我清晰地听见戴着口罩的校花咽了咽口水。
突然有些不爽。
「啪！」我一巴掌拍过去，打断他喝水。
「你怕不是个漏嘴巴，喝口水也能漏，下次出门记得戴个围兜！」
「嘿呀，你个小矮子几天不见长本事了，还敢打我！」纪北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将我往篮球场上拖。
「罚你等会儿的火锅不准和我抢毛肚！」
「我呸！毛肚都是我的！你看看你都肥成什么样了，天天就知道吃！」我一个转身甩掉他压在我肩上的手。
「说了多少次不准压我，我长不高都赖你！」
走到一半，纪北似乎想起什么，停下脚步朝跟在身后的校花问道：「对了，周学姐，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吗？」
我看了看校花那戴得严严实实的口罩，想到她相册里的歪鼻子，心想脸都成那样了还敢摘口罩吃火锅？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点头答应了。
「当然要去啦！我们队好不容易打赢，就是不知道季楠学妹介不介意？」周婷走上前和我们并肩一起，眉头微蹙，眼含水光有些委屈地看着我。
「当然不介意啦！早就听说学姐好看到出去吃饭店老板都会打折，今天说不定能省点钱呢！」我高兴地拍拍手。
周婷僵硬地说，「呵呵……说不定店老板不在。」
火锅店里，趁着周婷去上厕所，我赶紧质问纪北。
「狗儿子，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纪北一脸疑惑，「女朋友？」
「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我有些生气他到这时候还瞒着我，「你没女朋友那手机……」
「手机？手机怎么了？」纪北不解。
我含糊道：「你你……没女朋友那为什么最近不用手机给我打电话了？」
「哦……那，那是因为……说联系多不好……」纪北不知怎的，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没听清，「啥？什么不好？」
「我说，你又不给我充话费，我干吗要打给你！」纪北将筷子伸进锅里捞毛肚。
「这是我下的毛肚！」我拿着筷子在锅里和他打起来。
这时，周婷回来了。
「学姐你回来了，快夹，再不夹肉都让这头猪吃了！」纪北拦住我的筷子。
我哼了一声，「你才是猪。」
然后看着周婷取下口罩，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脸除了有些僵硬，看起来倒是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她象征性夹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肉，「没关系，学妹喜欢吃就让她吃吧。」
我看着她艰难地张开嘴，将小片肉塞进嘴里。
顿时明白了，原来嘴也有问题。
好不容易吃了，纪北竟然又夹了个巨大的丸子给她。
「学姐快吃，这个丸子是店里的招牌，我们正好一人一个。」
看着周婷艰难地用筷子将丸子分开，我简直要憋笑憋疯了。
吃完饭后，我和纪北一起回家。
对了，我和纪北家是邻居，妈妈是闺蜜。
所以我们两个的名字也这么像。
路上，我问他为什么今天一直夹菜给周婷。
毕竟我从来没见过他夹菜给我之外的人。
纪北得意地把手搭在我肩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一直学你吗？」
「你看看她那张脸，照着你整都整得那么丑。」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的手机里会有那么多我的照片。
我还以为她是存着搜同款呢。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勾住他的肩膀，跳到他的背上，用力收紧双手。
「咳咳咳，你谋杀亲夫啊！」
「啥？你再说一遍？」
……
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我迫不及待地钻进网线里。
前几天都是在学校，我还没见过校园网以外的网络呢！
我选了一根离我最近的线，我猜测应该是纪北的。
果不其然，进入设备后一看相册就确认了。
这个点纪北还没睡，正打开浏览器似乎要搜索什么东西。
「吃了火锅可以接吻吗？」
「女孩子会介意吃完火锅接吻吗？」
「背女孩子起反应了怎么办？她会觉得我是变态吗？」
「喜欢的女孩子住在隔壁，半夜想她可以去找她吗？」
刚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手机突然的语音通话吓了一跳。
显示「纪狗比」的语音通话请求。
3
「喂小矮子，楼下消夜走起。」纪北漫不经心的话从话筒里传来。
正好我也想知道刚才看到的搜索记录是什么意思，于是随便披了个外套就下楼吃烧烤了。
「老板，韭菜 5 串，腰子 10 串，生蚝来两打。」纪北耷拉着人字拖，像没长骨头一样靠在我身上。
听到他点的东西，我咂了咂舌，「啧啧你肾虚啊，大半夜这么补，小心流鼻血！」
纪北敲了敲我的脑门，「要你管小矮子！」
「啊啊啊，说了不准叫我小矮子！」我气得低头抓住他的手臂，狠狠给他咬了一口。
「啊！痛！」
五分钟后，我披头散发地坐在小板凳上撸串，纪北顶着一手臂的牙印，也没好到哪去。
我叫老板上了五瓶啤酒，「来，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纪北眯了眯眼，「哟，今天竟然喝酒，有问题。」
「老娘出钱爱喝不喝。」我将他面前的啤酒抢了回来。
「我喝我喝！不喝白不喝」纪北一听我请客，仰头就吹了一瓶，生怕没占到我的便宜。
我看着桌上越来越多的酒瓶，微微笑了笑。
纪北这个人，随他爸，酒量不行，一瓶啤酒下肚，连私房钱藏哪里都能告诉你。
看着他逐渐迷蒙的双眼，粉红的脸颊。
我挪了个位置，从对面坐到他身边，
「纪北，我问你个问题。」
「你……你说！」纪北抱着酒瓶拍了拍胸脯，「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有些紧张，「你……你初中有尿过床吗？」
「有……嘻嘻，我还跟阿姨讲是小矮子尿的。」
「我去你的，我就说我初中怎么可能还尿床！」我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
「那……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我盯着他喝了酒后变得水雾雾的双眼。
「嘭！」纪北猛地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的心猛地跳了跳，「你喜欢的人住在你隔壁吗？」
纪北点点头，「嘿嘿，我喜欢的人就住在我隔壁哟，不要羡慕我哟！」
我的心凉彻底了下来，果然不是我啊……
虽然我们是邻居，但是我不住在他隔壁，我住在他对面。
住他家隔壁的是姜学姐一家，比我们大一届，大四，正在纪北家的公司实习。
姜学姐温柔美丽，聪明善良，是我们学校众所周知的校花。
果然，只有姜学姐那样的人，才人人都喜欢吧……
我没继续问他喜欢的人是不是姜学姐，拖着站都站不稳的他回了家。
4
第二天一早，我没等他，一个人先回了学校。
今天是一节公共选修课，我选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
等到第一节课上了将近一半，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报告！」
纪北顶着一个鸡窝头跑进了教室。
他顶着满教室几百号人的目光，站在教室中央，也不先找个位置坐下，脑袋左看右看，好不容易看到角落的我。
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这排，一路道歉，「同学不好意思麻烦让让。」
硬是挤到了我边上。
我捂住脸，嫌弃他丢人。
「你今天怎么不叫我了，我一睁眼看到八点了，魂都吓飞了，脸没洗就跑来了！」纪北捂住嘴小声说道。
我捂住鼻子往后挪了挪，「你没刷牙！离我远点！」
纪北被我嫌弃的模样刺激到了，故意凑到我面前哈了一口气。
我捂住鼻子没有理他。
过了一会儿，我见身边没有动静了，朝旁边偷偷瞄了一眼。
纪北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表情异常严肃。
我忍不住撑着头，假装睡觉，实则偷偷钻进他的手机里看他在看什么。
纪北正在游览一篇文章——《早上不刷牙口臭怎么办？》
我：……
看完这篇文章后，他又点开搜索栏开始输入，「女孩子嫌弃我有口臭怎么办？要怎么消除她对我的不好印象？」
我心想，兄弟你以为你十几岁还尿床，能在我心里有什么好印象吗？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纪北一下课就拉着我往食堂冲，叫我在食堂等一会儿，他去买个东西。
等到我饭都快吃完了他才回来。
一回来就朝我滋着一口大白牙。
「咋了这是？镶金牙了？」我不明所以。
见我没明白，他突然凑到我面前。
我看着眼前扑闪不停的睫毛，正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我。
我突然有些慌乱，「干干吗……」
「你闻，香香的。」纪北张嘴给我检查。
我看到他嘴角残留的一点蓝色膏体，「你刚才不会去刷牙了吧！」
纪北点点头，「这会儿香了吧。」
我想到刚才他在手机上搜索的问题回答里，正好有个，「快去刷牙！在她面前露出你完美牙齿，清新的口腔！」
看着他张着嘴，乖乖等我检查的样子，莫名觉得他傻得有些可爱。
我刚伸手准备揉一揉他的鸡窝头，却猛地顿住。
我收回手，淡淡地回了句：「香了。」
而纪北还弯着腰低着头，等着我每天必揉头发的手。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听说女生摸男生的头，男生会长不高会倒霉，所以我每天看见他必须得来一下。
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以后我不能再像原来那样了。
5
后来几天，我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和纪北见面。
他给我发的消息我也很少回。
我本以为减少他在我生活中的痕迹，我会好过一点。
可没想到室友却问我：「你这几天怎么闷闷不乐的，感觉跟失恋了一样。」
我站在阳台上低着头，恋都没呢，哪来的失？
我正数着寝室楼下的梧桐树，余光突然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
「哇！是姜学姐和纪北！」
纪北和姜柔并肩走在梧桐树下，纪北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姜柔捂嘴笑了起来。
看见姜柔的笑，纪北脸都红了。
「温柔学霸女神和阳光奶狗校草，这搭配爱了爱了。」
听到这话不知怎的心里闷闷的，我正转身准备回去睡觉，纪北忽然看见我了。
「下来吃饭，姜柔请客！」纪北朝我挥挥手，一旁的姜柔温柔地朝我笑了笑。
看见他们并肩站在梧桐树下，我愈发难受起来。
「我头疼，下次再约吧。」
然后躺回了床上。
纪北发消息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回了个：「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
就没有后文了。
躺在床上的我翻来覆去，脑海里不住地想象他们吃饭的场景。
他会给她夹菜吗？也会给她剥虾吗？会帮她把菜里的葱花一颗颗挑出来吗？
我终究忍不住钻进网线里，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我们聚餐一般都在学校附近，纪北的线应该在校园网的光团附近。
他的手机 id 上次我记了下来，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个小光团里看见了他的 id。
其实我没抱什么希望，能通过手机看见他们在干什么。
我的目的不是他，是姜学姐。
姜柔喜欢在吃饭前拍照发朋友圈。
果不其然，我在紧靠着纪北的那根线附近找到了姜柔的手机。
我找到相册，第一张图就是他们正在吃饭，碰杯的照片。
温暖昏黄的灯光里，纪北的脸有些红，看着镜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抿了抿唇，心仿佛被塞了一团棉絮。
下一秒，相册里多了一段视频。
我点开。
「不行，我做不到，我不好意思。」纪北用手挡着镜头。
姜柔：「没关系，你说呀。」
纪北盯着镜头，「我……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能是初中？也许是高中？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不行，我没想好，你让我再想想……」
总共 13 秒的视频，却彻底让我跌入谷底。
我从网线里出来，拉过被子蒙住头，感觉心和世界一起也跟着暗了下来。
完蛋了，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可是怎么办，我发现得太晚了。
……
接下来的几天，我自虐一般，只要有空就钻进网线里看看纪北的手机。
看见他网购了一堆蜡烛，彩带和气球，又和花店联系订花。
甚至在他相册里看见了姜学姐的课程安排表。
这是要准备告白了吗？
这天，纪北在我放学的路上堵住了我，「你这几天怎么老不回消息？」
我看了眼他手上拿着的花，「忙着考试，没时间。」
纪北举起手里的向日葵问我：「你觉得这花好看吗？」
我点头，「好看，但感觉和姜学姐不太搭。」
纪北有些疑惑，「姜柔？管她呢，你喜欢就好。」
然后拿着花就跑了。
我想，可能姜学姐在他心里就像太阳一样温暖吧，所以选了向日葵。
6
周末，许晴晴突然在班级里宣布，要请所有人一起去郊外露营烧烤。
正好这几天心情不好，出去透透气。
这种不要钱，包吃包住出去玩的好事，大家都很兴奋。
我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上次我钻进网线里，在相册里明明看到她的家庭条件其实很普通。
她是单亲家庭，妈妈是保洁，每个月 4000 的工资，却给她 3800 的生活费，就只留 200 自己用。
虽说有金主爸爸，但也不可能突然有这么多钱能请三十多个人去露营。
毕竟现在露营都人均上千了。
我想了想，钻进网线里，找到她的设备。
点开相册，却发现她的相册里和金主爸爸的合照都删光了。
取而代之的是她和一个梳着三七分油头的年轻男人的合照。
两人手挽手，亲密地靠在一起自拍。
男人右手手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左手搭在方向盘上，露出了宾利的车标。
我顿时了然，原来这次是来炫耀男朋友的啊。
下午，许晴晴挽着那个年轻男人，站在一辆宾利前和其他同学谈笑风生。
「你们等会儿就坐大巴过去吧，我和蔡哥哥就先开他的宾利过去了哦。」
许晴晴看到我过来了，突然朝我挥挥手，「呀，季南你来啦，纪北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特意为了你邀请了他哦，不过他好像要和姜学姐去约会没时间来呢。」
听到这我忍不住捏紧拳头，「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许晴晴捂嘴笑了笑，「真可怜，不过没关系，下次有机会我叫蔡哥哥把他的下属介绍给你，虽然比不上他，但工资一个月也有一两万呢。」
说完也不等我拒绝，撩了撩长发开车走了，留给我们一道车尾气。
大巴上，同学们都在讨论许晴晴的男朋友。
「听说是公司 CEO，他那车不便宜，三百多万！」
「你们看他手上那块表没有，我昨天才在杂志上看到，全球限量 20 块，价值五百多万！」
……
露营的地点在郊外一个新开的露营地。
饭桌上许晴晴向大家介绍她的男朋友。
「蔡基哥哥是公司 ceo，一年赚好多钱呢。
「他对我很好，明明说过不要给我买东西，却非要送给我。
「你们看，我身上这款包包就是爱羊士家的新款，配货要五十多万才能买呢。
「这是他送给我的在一起一周的纪念礼物。」许晴晴一脸甜蜜地靠在蔡基的肩头。
蔡基配合地摸了摸她的头，「这都是我该做的。」
突然许晴晴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季南，我说你也该对自己好一点了，你身上这件衣服都是上一季的旧款了吧，看你穿好几次了。
「要是没钱换新的，我可以把寝室我柜子里那几件衣服给你，那些衣服都是今年的新款。
「都是好几千一件的呢。」
许晴晴理了理袖口的蝴蝶结，娇嗔道：「蔡哥哥给人家买了好多新衣服，人家都穿不过来了啦！」
蔡基深情地看着怀里的许晴晴，「我的宝贝真善良，像天使一样。」
许晴晴挽着蔡基的手正得意。
「啊，你怎么搞的？我的衣服被你弄脏了！」蔡基突然吼了一句。
原来是服务员不小心把红酒碰翻了，正好溅了几滴在他的袖子上。
蔡基急匆匆地抽了十几张纸用力擦拭后丢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我觉得有些奇怪，戴着上百万手表的人，会这么在意溅了几滴酒渍的衣服吗？
我忍不住闭上双眼，钻进一旁的网线里。
洗手间在营地的角落，附近的光线应该比较少。
找到了，应该是这个！
我进入设备，通过相册里和许晴晴的合照确认了设备的主人就是蔡基。
手机页面显示蔡基点开了一个软件——爱衣服租赁 app。
找到一个租赁订单开始申请售后——衣物污渍受损售后，图片上传，污渍描述……
我感到奇怪，一个开得起宾利的男人，怎么会租衣服穿。
难道……
我看了看他的手机，最后在聊天软件里找到他和一个名为「名车汽车行」的聊天记录。
cj：「宾利，车牌 888 的多少钱一天？」
名车汽车行：「2000 一天。」
cj：「我租一个星期，打个折吧。」
名车汽车行：「兄弟看你是我们老顾客了，给你打个 8 折吧。」
搞半天这个蔡基是在装富？车是租的，衣服是租的。
表呢？表不会也是租的吧？
我找了半天结果在购物软件里找到他在一家假货店，花了 200 块买表的记录。
而且我在他手机里看到一个更有意思的东西。
他的好友列表分组很奇怪。
有三个分组名字很有意思，
第一组叫：学生妹（玩玩别上心）。
第二组叫：富二代有钱妹（可结婚）。
第三组叫：富婆（捞了钱赶紧走）。
每个组里的人数大约有七八个，都是以名字+性格+经期+爱好命名。
我找到了许晴晴的名字：许晴晴/热情活泼/928/喜欢包裙子首饰。
更有意思的是许晴晴在「富二代有钱妹」的分组里。
感情两人在互立人设？
我摇了摇头，回到了座位上。
虽然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但我并没有把发现的秘密告诉许晴晴。
恶人自有恶人磨，尊重祝福锁死。
可惜，总有人上赶着打脸。
傍晚时，我一个人坐在湖边吹风，一个人影突然从后面靠近。
我回头一看，是蔡基。
他梳着油头，朝我温柔地笑笑，「怎么一个人坐这儿？」
然后他在我旁边坐下，靠得很近，几乎就要碰到我的手了。
我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一个人待着清净。」我心里想，明白我的暗示了吗？你快走。
也不知他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开始查起了户口。
一会儿问我家里是做什么的，一会儿说我身上的衣服真好看，是不是和许晴晴一个牌子的。
还非常眼尖地认出了手上戴着表的牌子。
我的表是在国外一个非常小众的店里买的，不贵但也不便宜。
正想找个借口走，他突然要加我的联系方式，说下次可以一起出来玩。
我正要拒绝他，一道尖利的嗓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许晴晴提着裙子小跑过来，一把把我推开，挽上蔡基的手示威道，「季南，不会是纪北不要你，你就想抢我的男朋友吧！」
我简直无语，「我抢他？就这腿都快劈成蜈蚣了，也就你当个宝！」
「你就嫉妒我吧，你们刚才拿着手机在干什么？」许晴晴不相信我说的。
蔡基立刻回答：「宝贝，刚才你室友找我要联系方式，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是一想以后可以叫她帮忙照顾我的宝贝，我就答应了。」
「你，你要不要脸！」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哟，纪北不要你，就来抢别人男朋友？」许晴晴上下扫了我几眼，「一身过季款加起来还没蔡哥哥的手表零头贵呢。」
我气笑了，什么叫纪北不要我？
「我这一身确实比不上你家哥哥的手表，但好歹我身上的都是正品，不像有些人打肿脸充胖子。」
「你！你放屁，蔡哥哥怎么可能穿假货！你有什么证据？」
我顿时梗住，「我……」
我确实没有证据啊，总不能说是钻进你男朋友手机里看的吧。
「这款表全球限量 20 个，刚发布就被一位瑞士的收藏家卖完了，也不知这位蔡先生是通过什么渠道抢到的？」
突然出来的纪北一身西装革履在灯光点点中，像披着星光而来的英雄，他将我护在身后。
「不知这位蔡先生可否为我引荐一下购买渠道？」
这回轮到蔡基梗住了，他半天说不出来。
「还有，这位蔡先生，你门口的宾利要被人拖走了，老板托我问你一句，你的租车钱什么时候结？」
蔡基难堪得脸色苍白，却还是拉着要到门口去看的许晴晴解释：「宝贝，别听他们瞎说，我的车钱早就结清了，怎么可能……」
我乐得哈哈大笑，「这就不打自招了。」
许晴晴气得甩开蔡基的手，一路捂着脸跑。
「许晴晴，不许跑，今天露营的钱还没给！」
「你得和我 AA！」
……
笑完后，我看了眼穿得人模人样的纪北，「您来得真早。」
纪北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这不是来得正好，正好看戏。」
「你今天怎么终于穿得像个人了？」我打量了下了他，还做了发型。
「哦，姜柔带我去买了身衣服，毕竟明天要……」纪北说了一半止住了。
我一听立马甩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
「诶，这又怎么了，对了，明天放学你记得到操场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纪北跟在我身后喊道。
我捂着愈发难受的心跑掉了。
7
「南南，听说纪北今天在操场布置了好多向日葵和气球，好像要和谁表白，你知道是谁吗？」室友问我。
我顿了顿，继续收拾东西，「不清楚，反正不是我。」
我心不在焉地上完了课，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这个伤心地，眼不见心不烦。
抱歉，我没他想的那么大方，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表白。
正好过两天是国庆，我这几天没课，可以连着玩一段时间。
我拦了个出租，前往机场。
付完车费后，我索性关了机，不想看见满朋友圈的祝福。
直到两个小时后，飞机在海城机场落地需要扫健康码我才打开手机。
刚开机一秒钟，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纪北。
我犹豫了会儿，手机那边一直在打，似乎我不接就能一直打下去。
「喂？」
「囡囡你去哪儿了？你怎么不在学校啊！」纪北听起来很着急，连我的小名都叫了出来。
「我在海城机场啊，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在操场见吗？你怎么突然到海城去了？」纪北听到我没事松了一口气。
「你和别人告白关我什么？」我有些生气，怎么，还一定要有我的见证才行是吗？
「你不在，我和谁告白？我……你」纪北急得恨不得从电话里钻出来，「你在那儿等着我！」
说完就挂断了。
留下一脸蒙的我站在机场。
什么意思，我不在，他为什么不能表白？
我脑子晕乎乎的，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猜测。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找了个咖啡厅，钻进网络的世界里。
虽然网络的世界浩渺无边，但只要我去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记录。
我找到我的访问记录表，找到纪北的手机钻了进去。
此刻纪北的手机正处在支付页面，支付商家是航空公司，看来他应该到机场了。
我点开他的淘宝，找到了他制作横幅的订单，找到他和商家的聊天记录。
纪小北：「横幅上面印：季囡囡，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印好看点，不要印错了。」
商家：「好的，亲亲，收到呢。」
我点开他的浏览器，看见那一场长串熟悉的搜索记录。
所以——
「想捏脸的是我？」
「想吃完火锅亲亲的是我？」
他说的那个「女孩」都是我？
酒店里，我坐在沙发上等纪北过来，他已经下飞机了。
他手机刚开机，正在赶过来。
我熟练地钻进他的手机，看见他一开机就点开了贴吧，点开了他自己发的一个帖子。
标题——「如何快速让青梅竹马意识到我喜欢她？」
他在最底下向网友求助，「完蛋了！搞了个大乌龙！我现在要当面告白了，兄弟们我应该说些什么？」
「她会不会拒绝我啊？」
「她要是拒绝我，我可以哭吗？」
「哭出来会不会被她嘲笑？」
「万一……万一她答应了，我我可以亲亲吗？」
「刚表白就想亲亲会不会显得很猥琐？」
「那我抱抱她应该可以吧？她会不会觉得太快了？」
「兄弟们，我到了，祝我好运吧！」
……
门口传来敲门声。
「囡囡，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纪北整理了下衣服，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门之隔的我同时深呼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头发，开了门。
门开后，我看了眼纪北，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被烫到般，火速移开视线。
「你你你进来坐吧。」
我刚要转身，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我回头一看，纪北双膝跪地，双手举着一束向日葵。
「囡囡，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亲人，但是我真的绷不住了。
「上大学以后，我每天看着那么多不怀好意还没我优秀的臭男人接近你，靠近你。
「看着你对他们笑，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可能是从你抱着洋娃娃搬到我家隔壁那刻开始，可能是从初中我们一起翻墙出去打电动开始，也可能是我们半夜一起躺在天台看星星开始……」
纪北将一个小盒子递给我，「可能我现在还不够成熟，不够稳定，但是你……你愿意嫁给我……」
「啊不对不对，是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问他：「为什么那天你说喜欢的女孩子住你隔壁？住你隔壁的明明是姜柔！」
纪北捧着花说：「你傻呀，我们搬家之前不是住一个院子里吗？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呀。」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是之前的房子。
「那你那天为什么对着姜柔的手机镜头告白？」
纪北以为有人恰好看到了那一幕告诉了我。
「原来你跑了就是因为这个？姜柔看我一直不敢和你表白，就提议对着镜头练习，把镜头当作是你。」
我哼了哼，「不管，我没听到，你现在对着我再说一遍。」
纪北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又背诵了一遍后，我接过他的花和礼物。
「你双膝跪地是告白还是拜把子啊？」
纪北这才发现姿势错了，连忙调整了一下，「那你你……答应吗？」
我微微点点头，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纪北捂着脸不敢置信，「真的亲了……」
反应过来的他，一把将我抱住狠狠地搂在怀里。
在我脸颊边轻轻亲了一口。
「香的软的，网友没有骗我。」
8
在一起后，纪北变得像个痴汉。
总是时不时盯着我傻笑一会儿，又拿起手机不知在捣鼓什么。
这时我就悄悄地趁他不注意，钻进网线里看看他在看什么。
结果发现他一直在更新之前那个求助帖。
「更新之前的问题：女孩子的脸不仅是软的，而且亲起来是香香的，有一股水蜜桃味。」
「女孩子的手为什么这么软这么小？也太可爱了。」
「她的睫毛好长，像小扇子一样扇到了我的心上。」
「她的嘴巴看起来好软，像果冻一样，不知道亲起来是不是像果冻一样？」
我红着脸从他的手机里退出来，这都是什么问题，也太羞耻了！
既然他也来了海城，我们干脆就在这儿旅游了。
由于他什么都没带，我们得先去给他买衣服。
我在店里给他挑了两件花衬衫和沙滩裤。
正准备问他要不要买泳裤，却看见他拿着手机红着脸，不知在傻笑什么。
「你在笑什么？」我凑过脑袋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纪北吓得手机都摔在地上了。
我挑了挑眉，没事，晚上有的是时间看。
海边，我穿着长裙，他穿着花衬衫，手牵手漫步在细软的沙滩上。
他会拿着相机蹲下来，耐心地指导我摆 pose，为我整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
我盯着他认真温柔的双眼，忍不住小鹿乱撞。
「怎么了？」他发现我一直在看他。
「我突然也想知道男孩子的嘴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纪北冷白皮的脸刹那间红透了，头顶仿佛都要冒烟了。
「我……你……真……」
「唔——」
我踮起脚尖堵住了他的废话。
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㞞包呢。
晚上，拒绝了纪北预支明晚的晚安吻请求后，我迫不及待地钻进网线里，想看看他白天看什么看得脸都红了。
依然是熟悉的帖子。
只不过这次帖子里多了很多图片。
「想看女朋友穿这种泳衣，我是不是变态？」
下面是一张我下午在店里见到过的分体泳衣。
上半身是一件粉色的，印满小草莓的花边吊带，下半身是一件有荷叶边的粉色小短裙。
这套泳衣和店里其他的衣服比起来真的算非常保守的。
果然，下面就有网友回复：「兄弟，你问的应该是这件吧？」
下面的照片是纪北拍的那张图的部分截图——一套只有四根黑色带子的比基尼。
薄薄的巴掌大的三片布料，我光看到就已经开始害羞了。
纪北回复了一张表情包和一句话：
表情包：举着防暴叉的流鼻血狗子
纪小北：「来人，把这个 lsp 叉出去！（不是不想，是不敢想，我怕我想一下就流鼻血失血过多。）」
我红着脸钻出网线。
第二天，纪北来叫我起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我们今天游泳去吧，我新买的泳衣，好看吗？」
纪北张着嘴，维持着拉门的姿势一动不动。
但整张脸，从脖子开始迅速泛红，整个人没一会儿就熟透了。
看见他目不转睛的样子，我有些害羞地扯了扯草莓吊带的下摆，「不好看吗？」
纪北连忙摇头，「好看！好看！」
「呀，你流鼻血了！」
两道鲜红的鼻血随着他头部的晃动，甩到了地上。
我赶紧扶着他到卫生间，用凉水拍拍他的额头和脖子。
「转过来我给你擦擦。」我拿着毛巾准备给他擦擦脸上的血。
没想到他刚一转头过来，就猛地转回去了，「我自己来！」
我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发现吊带不知何时松了一点，上衣往下垮了，露出迷人的沟壑。
我红着脸捂住衣服，「那你自己来吧。」
回到房后，我犹豫了会儿，想到他的状态，还是换回了普通的衣服。
可是等了好半晌，厕所里没水声了，纪北也没从厕所里出来。
我想了想，钻进网线里找到他的手机。
一进去就看见纪北正疯狂地戳着感叹号。
「兄弟们，怎么办！她竟然真的穿了！我的梦想成真了！」
「但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
「求助，怎么才能做到看见她穿泳衣心如止水？」
「我说肚子饿，在口袋里藏了根吃剩的法棍她会信吗？」
我红着脸，一想到他一边擦着鼻血，一边拿着手机，时不时还要腾出手扯扯裤子就想笑。
我没有打扰他，先下楼吃早餐了。
9
国庆过完后，回到学校，我和纪北都忙碌了起来。
他忙着实习，我忙着准备考研的事。
不要说见面，我们连打电话的时间都只有睡觉前一小会儿。
我已经很久没钻过网线了。
我想着这几天纪北不知在忙什么，每天和我打电话都是匆匆忙忙地说几句就挂了。
于是在今天纪北和我聊完急匆匆挂断后，悄悄钻进网线里。
熟门熟路地找到他的手机。
看见他的手机壁纸换成了我们的合照，我开心得在网络里扭了扭。
下一秒看见他的聊天记录却凝固住了。
他的好友列表里竟然有一个备注叫「宝贝」的女孩子！
我再三确认不是网名，而是他主动备注的名字。
里面的聊天内容更是让我火冒三丈。
宝贝：「纪哥哥，我要这个！」
下方是一个施华洛世奇项链的链接。
纪小帅：「好的，这就给你买，宝贝你明天别迟到哦。」
宝贝：「（亲亲 jpg）知道啦。」
我忍住气得恨不得从他手机钻出去暴打一顿的心情，继续查找蛛丝马迹。
在他的手机相册里，我看到了更令我头晕目眩的东西。
相册里有上百张他和别的女孩子的自拍照片。
角度都一模一样，纪北看着镜头，紧挨着的女孩子没有露脸，只露出脖子以下的上半身。
通过女生锁骨上一颗痣，我确认这就是同一个人。
这几百张照片后，紧跟着的是我和他的同款自拍照片。
看着眼前这张照片，心脏仿佛一下子被一只手攥紧了。
在一起这么久，除了第一天那束花和一个水晶球，我就再也没收到他的礼物了。
结果到头来，他给别的女生买礼物，还叫别人宝贝。
他都没有这么叫过我！
我躺在床上，抱紧被子，决定明天去找他问个清楚，做个了断。
第二天一早，根据聊天记录的时间地点，我提前十分钟来到了他们的约会地点。
是一座商场里的奶茶店，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没等一会儿就看见纪北提前到了，点了一杯奶茶提在手上也不喝。
到约定的时间后，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小跑着过来了。
「宝贝你今天挺准时啊，给你。」纪北将手上的奶茶递给她。
听见他如此亲密地叫另外一个女生，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然后他们两个就走进了商场二楼的珠宝店。
我在门口找了个角落等着，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在我蹲到脚麻第十次换姿势时，他们才从店里出来。
纪北脸上挂满笑意，甚至揉了揉那个女生的头。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一个冲刺冲到这对狗男女面前，一脚将纪北踹飞了出去。
「你这个渣男，背着我带别的女人出来逛街！
「还叫别人宝贝！
「你都没有这么叫过我！」
我气得跑到还躺在地上的纪北面前准备再补上两脚。
「你误会了！囡囡你听我解释！」纪北抱住我的双脚大喊道。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指着身后的女孩子和她手里的珠宝袋子。
「宝贝！你快过来解释啊！」纪北吓得朝身后吼道。
我气得毛都要炸了，又狠狠踹了他一脚，「你个渣男！在我面前还敢喊别人宝贝！」
「嫂子，你听我解释！我是他表妹！亲的！
「我的名字就叫宝贝！姓宝名贝！
「不行我把身份证给你看！」
妹子说着就从包里把身份证掏出来给我看。
我一看，还真是叫这个名。
我将信将疑，「那你手机里的合照是什么意思？」
纪北抱着我的大腿愣了愣，「什么合照？」
「就是你手机里几百张同款姿势的照片。」
宝贝过来解释道：「嫂子，那个照片里的人是我，是哥说要给你买求婚礼物，拜托我挑选。
「拍合照没露脸，是为了看项链戴着好不好看，适不适合你。
「每次拍完，他都会拿来和跟你一起拍的照片做对比。」
一通解释下，我终于明白我又闹了个乌龙。
我尴尬地想将还躺在地上抱着我大腿的纪北扶起来。
谁知他耍赖不肯起来，「不起就不起，你踹了我好几下，还骂我是渣男！」
他昂着头噘着嘴，「你得补偿我我才起来。」
我蹲下去问他：「对不起嘛，你想要什么补偿？」
「你答应嫁给我我就起来！」纪北死死地抱住我的大腿，一副我要是不答应他今天就睡这儿了的架势。
我红着脸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
宝贝这时将一个小盒子递给纪北。
纪北将盒子打开，是一个串在项链上的戒指。
「囡囡，我也老大不小了，你不要我我就没人要了。」
「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叫我往西我绝不往东！」
我忍不住笑了笑，「那我现在叫你起来。」
「这……这得你答应了才能生效！」纪北反应也很快。
「你不答应我今天就抱着你在这儿睡了！」
纪北眨着大眼睛注视着我，「求求你了，我的宝贝……」
说完抱着我的大腿晃了晃。
血液一瞬间从心脏涌上大脑，我的脸红欲滴血，心快要跳出来，
「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了，别撒娇了……」
奶狗撒娇，这谁顶得住。
回去后，我问纪北：「在公共场合，你不怕我拒绝你的求婚丢脸吗？」
他笑着亲了亲我，「不怕。」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呢？」
他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砰砰砰……」
直到有天晚上，我钻进网线看到他手机里很久以前的一条搜索记录：
「怎么才能知道我喜欢的人喜不喜欢我？」
第一条回答：「闭上眼，关上耳朵，用心感受。」
我有些感慨。
有时即使钻进网线里，看到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
但心不会说谎。
【完】
□ 针不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