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我一拳砸倒在地,他痛苦地发出了一声惨叫,而我飞扑上去,抬起脚狠狠踹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这是我一贯如此的风格,当我确信对方有危险的时候,我会将对手活活打到无法反抗,然后才停手。
一旦心软,那付出代价的将会是自己!
男人再次发出惨叫,我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砸在墙上。
他痛苦地抽出一把尖刀想刺我,我眼看着尖刀朝我而来,用手肘顶着他的胳膊。
这样一来,无论他怎么努力使劲,那刀子都刺不过来,无法伤害到我分毫。
与此同时,我还观察起了这个男人。
身带凶器,而且他双手都戴着工地手套。
手套是纯白的,上边几乎没有灰尘。
这说明他戴着这双手套绝不是为了干活的,而是有预谋地犯罪,借助手套来抹去自己的指纹。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是一个恶人!
我用力一拧他的胳膊,他手中的刀顿时掉落在地,随后我将他的双手压在后边,把他压在地上,用膝盖顶着他的脊梁骨。
他尝试着要反抗,我感觉到这人力气不小,索性将身体压在他身上,抬起膝盖,狠狠撞击他的肋部!
「砰!砰!」
每一次撞击,都发出了沉闷的击打声,他痛得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终于再也没有力气反抗。
正好他裤子脱了一半,我顺势解下了他的皮带,将他的双手压在胳膊后面,牢牢绑住了他的手腕。
这样一来,他总算没法再反抗了。
但我还是没放心。
一旦出手,就要谨慎到极致,不能给对方任何反扑的机会。
这儿的老城区已经拆了许多,我随手就捡来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小腿骨上!
砸了好几下,确定他真的无法行动后,我才终于放下了石头。
我松了口气,这才走到女孩的身边,帮她把嘴里的毛巾扯出来,问她有没有事。
女孩明显吓坏了,话也说不出来,就在我身边呜呜哭着。
我安慰着让她别害怕,接着拿出了手机,考虑要不要报警。
现在给我带来了难题。
如果我报警的话,我该怎么和警方解释?
这儿根本就是一个啥也没有的老城区,买瓶水都要跑大老远,万一警察问我为何会来到这儿,我又要作何解释?
我现在是一个背负命案的人,做事必须想得仔细再仔细。
就在这时,那男人忽然开口说话了,他恳求我不要报警,求我放过他。
我冷冷地看着他,正想要说些什么,他却又开了口:「求你了,我才刚出来,我要是再进去就完了!只要你放过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愣住了。
什么叫刚出来?
什么叫再进去?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了。
我拿出电话,发现是那神秘女子打来的。
等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了她的声音:「怎么样,有收获吗?」
我说:「遇到个想欺负女孩的王八蛋,刚把他打趴下。」
「不愧是你,听说过你是当初警校最能打的,可惜后来怎么就去做了交警呢……」那边说,「在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你最讨厌的男人。」
「什么意思?」
「你可以拍一张他的图片,尝试一下图片搜索。今天是 5 月 7 号,他的报道是在 5 月 5 号出来的,你应该能找到,先挂了。」
她挂断了电话,而我心生疑惑,拿出手机给这男人拍了张照,然后尝试图片搜索。
一搜索,还真给我查出了一篇报道。
《八年前他因强奸罪入狱,八年后他一无所有》。
我紧紧皱着眉头,看着这篇报道。
朱程亨,男,91 年生人,在 2012 年强奸一名妇女,因手段残忍,被判入狱八年。
「在朱程亨犯罪之前,人们对他的回忆都是一个上进的小伙子,没人敢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在父母眼里,他是个孝顺上进的孩子……在朋友的眼里,他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记者刚开始见到朱程亨的时候,感觉他是个腼腆的大男孩。虽然话不多,但能感受到他的亲切,是什么让他走上了这样的道路?」
「对于朱程亨来说,他的童年是悲惨的……」
一系列的语句,引起我的阵阵反胃。
报道里有图片,标记着记者和朱程亨的合影。
我看向旁边这位女孩,虽然她梨花带泪,但是不难认出,她就是图片里的那位记者!
我走到她身边蹲下,说:「本篇报道记者……涂灵莹是吗?其实我真的不喜欢把罪犯写出浪漫色彩的记者,每次看到这类报道,我只会觉得恶心。在父母眼里是好孩子,在朋友眼里是老实人,查询罪犯到底是因为什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来,你看,你仔细看。」
我指着那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朱程亨,轻声说:「你看他哪儿忠厚?你看他哪儿老实?罪就是罪,恶就是恶,世界上童年悲惨少年辛苦的人多了去了,每个人都是很辛苦地活着,怎么这反而成为犯罪的浪漫背景了呢?来,你现在看看自己写出来的文字,再仔细看看他的脸。」
涂灵莹眼泪不断落下,我给她松了绑,她立即擦着眼泪,捂住了自己的嘴,失声痛哭。
我站起身,来到了朱程亨的身边,仔细搜了搜他的身,搜出了胶带、注射器,还有刚才被我打落的尖刀。
我仔细看着这份报道。
八年前,他绑了一位妇女,将她手脚束缚跪趴在地上,用注射器做威胁,强迫她服从自己的命令。
我一脚踹在他的头上,冷声说:「跪着,趴着。」
朱程亨有点不想做,我便拿起注射器,对准了他的眼睛。
我没有留手,注射器的枕头直接顶在了他的眼皮上,划出了一道血丝,距离他的眼球是这么接近。
我呢喃道:「当年你就是这样威胁那个女人的吧?现在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了,你感觉怎么样?」
朱程亨吓得瑟瑟发抖,嘴里啊啊叫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注射器里还有些不明液体,我直接按下注射,那液体喷涌出来,洒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又是吓得浑身一抖,竟是怕得尿了裤子。
「很害怕吗?当年她也很害怕,现在你跪着,趴好,当年她怎么做的,你现在也怎么做。」
朱程亨不断跟我求饶,他双膝跪地,因为双手在背后,只能用额头磨蹭着地面,还要对我转来半张脸,跟我递来求饶的神色:「我……我错了。」
「你没有知错,你只是害怕自己受到惩罚,你所说的认错是你逃避惩罚的谎言。」
我抬起脚,踩在了朱程亨的脑袋上,呢喃道:「无辜的人因为你而遭受伤害,那是一对父母疼爱的女儿,那是一个男人深爱的妻子,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孩子心里神圣的母亲。她规规矩矩地生活,却因为你的兽欲,彻底摧毁了她的人生。」
「你进了监狱,那是人民群众交税盖出来的地方,用最干净的血汗钱养着你这种最肮脏的人,为的就是让罪犯改邪归正,再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可你改正了吗?你真的知错了吗?」
我顺手将注射器往下一丢。
那注射器扎进了朱程亨的肩膀,疼得他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我根本不听他的恳求,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怒吼道:「求我放过你?八年前那个女人肯定求过你,八年后这个女人也一定求过你,你放过她们了吗?你心里没有仁慈,却指望别人对你仁慈,你做的什么美梦!」
朱程亨哭着说:「我以为她对我有意思!我出狱以后,她对我特别好,很关心我,我以为她喜欢我……」
涂灵莹的脸色更加苍白,她浑身发抖,紧紧地握住了小拳头。
我冷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把关怀交给一个恶人的后果,有时间在这儿关怀罪犯,倒不如关怀受害者。」
愤怒,在我的心里不断蔓延。
又是一个知错不改再次犯罪的。
无辜的人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让这种人继续存活在世上?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范正豪尸体的模样。
这也是个该死的人。
突然,远处传来了狗叫。
是念之在叫。
我猛地惊醒,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我身边还有别人在……妻子说过,不能有任何马虎的时候,念之念之,要常常记住自己犯下的错误。
虽然杀人不是她当初教我的本意。
我既然想动手,就不能有目击者,一定要忍住心里的愤怒。
我叹了口气,来到那涂灵莹身边,与她说:「报警吧,但是不要与人说起我,只说我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好么?」
她呆呆地看着我,最后点点头。
「嗯,我会在这儿保护你,等警察快到的时候再离开。」
涂灵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准备要报警。
突然!
她猛地一抬头,惊呼道:「小心后面!」
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我没有回头,而是直接一个后踢!
回头再反应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我踢中了什么东西,背后传来一声闷哼,等我转过身,却见是那朱程亨倒在了地上,他早已挣脱了束缚,手上拿着刚才的那把尖刀。
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绑好他了!
我死死看着朱程亨,却发现他的左手空了。
而他的左手,竟是掉落在了刚才绑住他的地上。
假肢?
我恍然大悟,难怪他能逃脱束缚。
刚才我看他两只手戴着手套,还以为他是为了隐藏自己的指纹,原来还有隐藏左手是假肢的效果。
朱程亨倒在地上,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竟是爬也爬不起来。
我没有靠近他,因为他手上还拿着刀。
我要谨慎、再谨慎,我不能傻到主动靠近拿刀的对手。
于是我拿起刚才那块石头,准备远距离投掷,但就要丢出去的时候,那朱程亨却忽然口吐鲜血。
这让我愣住了。
我那一脚,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他越吐血越多,最后竟是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怎么会这样?
我怀疑他是故意诈我,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将手中的石头丢了出去,正好砸在他的脸上。
可被石头砸中的他,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简直不像个活人。
我这才小心翼翼来到他身边,再次捡起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手指上。
那刀掉落了,我赶紧将刀踢到一边,然后才仔细观察朱程亨。
他似乎……真的没气了。
我觉得疑惑,抓住他的身体翻了过来。
一片废墟的地上,有一块石板。
那石板上竖立着一根钢筋,正是这钢筋在朱程亨摔倒的时候,刺进了他的后背!
见这情景,我不由得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我又背上了一条人命……偏偏还是在有目击者的情况下!
刹那间,我脑袋里犹如一团乱麻,于是我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
涂灵莹傻傻地来到朱程亨身边,当发现他死了之后,她害怕地问:「报……报警吗?」
我挤出苦笑:「如果我说……有些事情导致我现在不能报警,你会怎么样?」
我不能报警。
原本我可以直接离开,但现在朱程亨死了,到时候警方过来一定会调查。
我不是信不过那神秘的女人,但我更想把命运牢牢抓在手上!
而且在制服朱程亨后,我们停留在了原地,而不是赶紧逃离现场,我甚至对朱程亨有过各种折磨的行为,折磨犯人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综合这些因素,万一法院不是判我正当防卫无罪,那我怎么办?
涂灵莹害怕地低头看着朱程亨,可就在几秒后,她却做了个我想不到的动作。
她弯下身,竟是抓住了朱程亨的尸体,努力往外面拖。
但是朱程亨太重了,她一个女孩子难以拖动。
于是她恳求地看向我说:「旁边有个危房,那是他的家,过两天就要拆除。」
我愣了。
报道里确实说过,八年后出狱一无所有。
那是因为朱程亨出狱回到家,发现老房子即将被拆,但是拆迁款却被他的舅舅一家人拿去了。
这也是报道的主要内容,描写朱程亨的落魄和人间冷暖。
涂灵莹说:「他的院子里有自家打的水井。」
我说:「你是要帮我?」
涂灵莹拖着朱程亨,说起话来哆哆嗦嗦:「你……你是我的英雄……你拯救了我。」
我咬咬牙,也搬起朱程亨,和涂灵莹一起进了危房。
进屋之后,我们来到后门的院子,这里果然有一口井。
涂灵莹说:「当初这老城区还没自来水,老人们都有打水井的习惯。那时候盛行找打井的,朱程亨的父亲就找了师傅过来。可惜的是他家才打了两年井,这儿就通自来水了,这些都是我采访他的时候,他当趣事与我说的。」
在院子角落,还有个生锈的打水桶,明显好多年没人用了。
我拿来水桶查看,上边的绳子很长很长,说明这是深水井,估计至少也有四十多米。
地下水充裕的地方,打十几米就能有水,但不是每块土地下面都有充足的水源,看来这下面水资源不太充足。
我说:「你做这种事,你不后悔?」
「他是坏人,你是我的恩人……」涂灵莹擦着眼泪,使劲把朱程亨往下推,「你拯救了我,我现在才体会到当年受害者的痛苦,我好后悔写了那样的报道……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就彻底毁了,你是我的英雄。」
我一把抓住朱程亨,担心他卡在水井里,就先让他双腿进入水井,然后以垂直的角度,将他丢到了井里,确保他能到底。
水井里很黑,让人看不清里面。
我又拿起一块比较大的石头,丢了下去。
如果朱程亨卡在了半路,那这石头也注定到不了水面。
不一会儿,我听见下边传来了水声。
我说:「他掉到底了,接下来把这口井埋了就行。我去买些泥土来,你在这儿等着。」
涂灵莹连连点头。
她现在与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去花鸟市场买了种花用的泥土,我知道用水泥的效果最好,这年头很多地方的水井都被人用水泥封了。
可问题是,用水泥会显得太新了,这儿是老危房,我不想让人察觉异样。
念之一路上都很乖,我买了四大袋泥土,又要了许多老板剩下的旧麻袋,还买了两大桶矿泉水。
回来之后,我先提着矿泉水和毛巾,朱程亨的血迹清理干净,确定现场没留下死过人的明显痕迹。
我洗得正出神,远处忽然传来说话声,原来是远处的几个工人路过。
这些人的出现吓了我一跳,虽然血迹我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毛巾上带着血呢!
我赶紧把带血的毛巾丢到了旁边的一座危房里,装作在喝矿泉水。
他们瞧见了我,幸好我没引起他们的怀疑。
我回头看了看这危房,这估计也马上就要被拆了,不会有人过来,到时候毛巾会被掩盖在废墟之下。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一段路,等那些工人离开后,我把在这荒无人烟的拆迁区捡了许多碎石,装进一个个旧麻袋里。
回到院子,我先把碎石倒进水井,再把半袋泥土倒了进去。
然后再倒碎石,再倒泥土,如此循环反复。
涂灵莹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做事,讲起话来瑟瑟发抖:「朱程亨入狱八年,现在的他没有朋友。唯一联系的是舅舅,但舅舅拿了他的拆迁款,特意躲起来不联系他,我相信在他失踪以后,肯定不会有人想起他。」
我扭头看着涂灵莹:「你害怕?」
「你……你不怕吗……」涂灵莹问,「这可是杀人!」
「我不在乎。」
「为什么?你不怕杀人偿命吗……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偿命,可毕竟杀了人!」
我将最后半袋泥土倒下去,平静道:「我杀的不是人,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她呆呆地看着我。
随后,她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水井,咬牙切齿地说:「对,他就是畜生!」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天色快黑了,我还要整理一下自己,晚上约了苏清河。
涂灵莹忽然问我:「恩人,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然后你可以走了。把嘴闭严实,没有人在乎这个死者的失踪,只要我们不说,就不会有人发现。」
涂灵莹连连点头,给我递来了一张名片,上面有她的电话。
市内日报的记者。
我收起名片:「你可以走了。」
「恩人,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我说,你可以走了。」
她有些失望,但还是听话地转身离开,一脸害怕地逃走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给神秘电话打去了。
那边接通了。
我说:「有什么要和我讲的吗?」
「什么?」
「你之前不是预料到了一切么?这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那边沉默了,在沉默一会儿后,她终于说:「你做了什么?」
我说:「既然是你,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朱程亨死了。」
「我知道了,你稍等一会儿。」
我听见那边传来了键盘的敲击声。
过一会儿后,她讲话了:「放心,你这次不会有事,另外……从今天起,我这条命是你的了。在我的帮助下,你将是无敌的存在,尽情放肆去做你想做的吧。」
电话再次被挂断,而我没怎么明白她所说的意思。
我拿起那张名片再次看了看,刚才我只是粗略一瞧,可当现在仔细看,我却愣住了。
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竟然就是神秘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