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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女人都曾幻想过未来

我看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陷入了疑惑。

为什么神秘号码就是涂灵莹的电话?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刚才为什么不和我说?

不对……如果是这样,那她刚才应该根本没机会给我打电话,难道就好像之前预知我会出车祸一样,她也预知到了自己即将有危险?

可她的声音和电话里的听着不太像,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变声软件。

我摇了摇头,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么多。

现在越想越是一头乱麻,我需要把所有事情分个轻重缓急,一件一件去搞清楚。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明显就是朱程亨的死。我有点担心刚才扔掉的那条带血毛巾,如果它被人发现的话,很可能会对我不利,一定要找机会拿回来。

今天估计是没机会了,如果回去又遇到那些工人会很束手束脚,暂时放在那应该也不会被发现,苏清河还约了我吃晚饭,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先回去把自己收拾收拾,再去理个发,免得让他看出端倪。

念之从后座探出了脑袋,歪着头看着我,哈赤哈赤地喘着气。

我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它的脑袋。

我轻声说:「又有一个该死的人死了。」

念之听不懂我的话,但它很乖巧地把头抬起来,然后搭在了我的手上。

那是我老婆很喜欢和它玩的游戏,每当我老婆用手做出一个圆圈的时候,念之就喜欢把狗头钻进来,然后伸出舌头好像在笑一样。

我知道它是求我和它一起玩这个游戏,但我现在也没有心情,就先开车回去了。

回到家里,我仔仔细细检查了自己的衣服,甚至还要检查鞋底的缝隙,生怕沾染上一点线索。

检查好一番后,我才洗了个澡,也把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

换好衣服来到约定地点,苏清河已经在这儿等着了。

这是我们以往很爱吃的路边摊,苏清河在这地方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他喜欢把背挺得笔直,坐在小板凳上,双手严肃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与附近的环境比起来,实在是像一个怪人。

我来到他身边坐下问:「点菜了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约了你吃饭,但能不能改成宵夜?我们等你的时候发生了点状况,我女朋友气走了,我要去哄哄她。」

我问:「她为什么生气?」

忽然有声音响起来了:「因为他女朋友和我睡了,比较我俩之后气她老公性无能哈哈哈!」

那说话的声音有些难听,带着点公鸭嗓的味道。

我循声望去,原来是隔壁桌坐着一群人,有个汉子在讲话。

他穿着一件背心,光头脑袋,看着有些壮实,粗大的胳膊上纹了「孝」两字。

看他们桌前的菜品都没有动,估计是刚坐下来不久的。

苏清河见到这人,顿时皱起了眉头:「刘东凯,你刚出狱又要找事是吗?」

我问苏清河:「这人是谁?」

苏清河说:「一个小混子,挺讨人嫌的。他本来在郊区那边混日子,每当有婚车经过,他就坐在地上挡着婚车的路,对着新娘喊妈妈,对着新郎喊后爸。或者有人出殡,他跟在后边说死者想家人,头七回魂夜就带家人们一起走。别人骂他,他也赖着不走,非要给大红包才肯离开。」

我忍不住问:「别人不打他?」

「他可做梦都想被人打……」苏清河说,「你想想看,若是把他打个轻伤出来,他能讹人家多少钱?也有人报警抓他,但他索要的金额在法律规定里算不上大,其实抓起来也关不了几天。也有人嫌晦气,怕误了时辰,塞点钱了事。」

我点点头,这人果然是个地痞无赖。

我问:「你女友就是被他气走的?那他与你有什么仇?」

苏清河冷笑:「他有阵子讹不到钱,上街扒窃,正好给我遇见了。别看他长得壮,身体虚得厉害,我才追着他跑了五条街不到,他就累得趴在地上喘气了。」

刘东凯立即对自己的朋友们说:「兄弟们,你们怕是不晓得啊,这年头有的人跟狗一样能跑。我是人,我又不是狗,我可跑不了五条街。」

苏清河的脸色越来越冷,他被韩若雪骂狗的时候总是很温柔,但这不代表刘东凯也能这样侮辱他。

我问:「怎么,要发火吗?」

「不必了……」苏清河摇头说,「我们吃自己的,别搭理他就好,我习惯了。」

简单的一句习惯了,不知为何却让我有些心疼。

刘东凯越说越过分,他的朋友们都乐呵呵的,附近的人们其实也能听明白刘东凯是在骂我们,有后边来的人听见了,忍不住跟朋友小声吐槽:「真怂,要是我肯定上去就干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苏清河是近年在刑警队立功最多的。

一个蹲在街头吃烧烤的小逼崽子,说一个常年奔赴在最前线的刑警怂。

刘东凯说上瘾了,忽然说:「对了苏警官,听说你那漂亮的女朋友,她还是双胞胎姐妹花啊?啧啧,你可真是享福,生活中会不会故意认错大姨子啊!」

他旁边一个二流子朋友立即笑着说:「我还真知道,他女友叫韩若雪,他大姨子叫韩轻月。以前高中的时候看到过,她俩名字取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啧啧……人如其名,美得很呢。以前我读书时做梦,都做她俩的春梦!」

那侮辱性的话语,好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我的心!

我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们,而刘东凯得意忘形地说:「不过苏警官整天工作忙,肯定没时间陪姐妹花吧?要不我陪陪她们?」

他朋友立即说:「晚了,韩轻月前阵子车祸死了。」

刘东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埋哪儿了?那我去把她挖出来!」

我站起身,苏清河连忙抓住我的手:「别冲动!」

我将手往下一压,顿时挣脱开了苏清河。

见我起身,刘东凯顿时没忍住笑了:「想干啥?」

他的那些下三滥朋友们,也是一个个用手指着我:「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要动手?」

刘东凯嘿嘿笑着说:「别拦着他,你动手打我试试嘛,你一打我,我就躺下。苏警官,你身为警察,应该不会眼看着暴力分子在街上动手打人吧?」

苏清河怒吼道:「刘东凯,你不想死就别惹他!」

我抬起腿狠狠一个劈挂,劈在了他们的桌上。

「轰!」

桌子被我一脚劈成了两半,酒瓶和菜肴散落满地。

刚才那些指着我的人全都懵了,吓得后退两步,而我一把抓住地上的烧烤铁签,猛地伸手朝着刘东凯扎去!

刘东凯吓坏了,一时间脸色苍白,站在原地失去理智一样不知所措。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

是苏清河。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腕,压低声音说:「你理智一点!」

我冷冷地看着他。

我理智不了。

一个败类,活在世上没有任何价值的人渣,竟然侮辱我最爱的人。

刘东凯拍着胸脯,还忍不住说:「吓死我了,警察的朋友要动手打人了!都瞧见没,警察的朋友动手打我!」

「你闭嘴!」

苏清河怒喝一句,却也只能赶紧给老板赔了钱,扯着我往外走,他无奈地与我说:「你这样我很难做!」

我一言不发。

他说的是,至少我没必要当面让他难堪。

刘东凯还在后面咋咋呼呼,苏清河已经将我推到了小摊旁边的停车区域:「走吧,你先回去,等我把若雪哄好了再找你。到时候吃宵夜,别跟这种烂人斗脾气。」

我瞥了那刘东凯一眼,还想要动手,他则是赶紧挡在了我和刘东凯的视线之间:「都说了理智点,哪怕是轻月在这儿,也一定会让你不要冲动。」

那抹美丽的身影,又在我脑海里浮现。

是啊,她总和我说,逞一时之勇,并不是真正的勇敢。

她也说过,男人的拳头是用来保护的。

可是……

这世上没有她,我还能保护什么呢?

我心里不太舒服,咬咬嘴唇,最终还是上了自己的车。

苏清河就站在原地看我离开,他估计是担心我忍不了,等我将车子开得很远了,还能透过后视镜看见他站在原地。

我开车回去,脑子里还在想刘东凯的事情。

我心眼小,牵扯到她的事,我原谅不了。

回到楼里,我进了电梯,因为楼里的电梯是有摄像头的。我在摄像头的证明下回到了三楼,接着又通过楼道下去了。

我其实只想教训一顿刘东凯,想让他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小区里只有出入口装了摄像头,道路上是没有装的,有时候物业为了省钱,甚至连路灯都不开。我寻思着既然要去教训刘东凯,那肯定不能让摄像头发现,毕竟我既然出手教训,就不会是连轻伤都无法构成的程度。

我一点也不慌,就在道路边站着,很快就有一辆电动三轮车经过,我朝它招了招手,三轮车便停下了。

小区里的一些老人们,平时就喜欢捡废品回家里屯着,或者开开电动三轮车,专门拉附近的区域。

我上了三轮车后,与老人家说:「去南二街。」

那刘东凯就在南一街,而我在南二街,我要先慢慢接近,免得被他提前发现,而且我担心苏清河还在那边。

到了南二街,这里其实就是个小街巷,充斥着各种地摊夜市。

这里是年轻人们爱来的地方,各种小吃、饰品、服装都有出售。

我没有凑近卖新衣服的地方,而是到了一个大摊位前,这儿都是卖二手服装的。

有人说他们是从各个衣物捐献箱里拿出衣服,装进卡车开到外地去贩卖,践踏好心人们的善良,还有新闻曝出过这一类的消息。

记得新闻刚出来的时候,我还为妻子抱不平,让她以后别捐了,因为她就喜欢将旧衣服捐出去。可她却完全不生气,而是与我说:「仅仅因为有人践踏善意,我们就要放弃自己的善意吗?既然做错事的是别人,我们又何必因噎废食呢?」

此时我倒是不介意他们的衣服从哪儿来,因为这就是我要的。

这些衣服花样极多,而且没有商标,大多只有一件,卖出去后哪怕是摊主本人都不记得卖了个啥。

这对我而言非常好。

衣服、裤子、鞋子、帽子,我全都买了。

随后我进了公厕,锁上门,在厕所里把衣服换上,然后听着外边的动静,确定外头没人的时候,我再迅速翻了出来,将自己原本的衣服留在厕所里。

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自己做这种事挺得心应手。

回到南一街,苏清河已经不在了,但是刘东凯却还在这儿,他换了个桌子,与朋友们一起吃吃喝喝。

我在街对面静静看着,并没有贸然上前,路口正好有个摄像头,我希望刘东凯能吃完以后主动往我这边来。

等待是需要耐心的,我不慌不忙地等了将近三十分钟,才终于见他们站起了身。

那几个朋友想去买单,刘东凯却大声呵斥着不让他们买,最后还推开朋友,责备朋友看不起他,然后自己把钱给掏了。

一群人在旁边喊着凯哥牛逼,他美滋滋地说带大家去洗脚,可惜的是没能去成。

他的朋友们都说太晚了,明天还要工作。

于是这群人酒足饭饱也没去玩第二场,纷纷都离开了。

刘东凯没有往我这边走,他选择了转身走进后边的小巷子。

我没有急着追,而是往路的另一边饶了点,躲开摄像头,接着穿过马路,进了巷子。

刘东凯走得并不快,我没多久就追上了他。

他喝得似乎有点多,走路并不是很稳,还哼着小曲儿。

我跟在他的身后,寻找着动手的时机。

虽然是小巷子,但这一处楼上的居民还亮着灯,我知道这时候动手是不理智的,只要他随便喊出点什么,就能把人吸引过来。

跟了一段路,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吵杂的声音。

砰砰声响,仿佛是有人在砸门。

刘东凯听见那声音,忽然加快了脚步朝前方走,我也是疑惑地跟在了后边。

绕过半条巷子,有一群人堵在一户人家门口,吵吵闹闹的。

一个老太太害怕地站在门口,刘东凯上前叫了一声妈,而我躲在拐角后面,观察着一切。

老太太见到刘东凯,连忙说:「他们大半夜来砸门,说是要找你,你不会又惹祸了吧?」

原本在苏清河面前嚣张跋扈的刘东凯,见到这几个人之后,忽然挤出了一脸赔笑:「哥,你们怎么来了?」

那领头的人满脸不耐烦:「别跟我套近乎,谁是你哥?你欠的钱还不还了?」

「那不是说好了过两天还吗?」

「原本是过两天还,可我听说你昨天打牌输了五千多,我还能等过两天?到时候你没钱了,要是跟我耍无赖,我喝西北风去?」

刘东凯赔着笑:「哥,说了会还就一定会还!」

「不行,现在就还。」

「哥……」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是吧?我大晚上带着兄弟们来你家砸门,就为了听你一句过两天还?」

刘东凯明显不愿意得罪这群人,只好与那老太太说:「妈,把你卡拿出来,我先跟你拿点钱。」

老太太站在原地,明明也一把年纪了,却如同孩子一样噘着嘴,将干涩的嘴唇抿成了一字。

她口中忍不住发出呜呜声,刘东凯说:「别闹太难看了,我朋友都在这呢,你别给我丢脸。」

老太太终于哭出声来,她擦着眼泪,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说起话来也虚弱无力:「你出来后找不到工作,我跟你老舅求了好久,你也答应会踏踏实实干活,他才让你去干活……现在你工资还没开,一晚上就输五千,你哪来的五千?」

「哎呀,那都是谣传,你怎么什么都信嘛……」刘东凯有些不耐烦,「那人家说我当美国总统了,你难道也信啊?」

老太太背过身哭,声音逐渐沙哑:「你欠他们多少嘛?」

「不多,你卡给我。」

「那是我棺材本,你姨妈上个月葬了,就葬在你爸的那个墓区。要三万块钱,我就存了两万多,也指望不上你。我去跟你老舅说想干活,去给工人做饭扫厕所也行,他说哎呀姐你干什么活嘛,他也知道我六十八了,我没脸跟他说,我连买墓都没有钱,就等着你给我攒一点……」

刘东凯急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嘛?我朋友就在这儿,你这样让儿子难堪丢脸?」

「你还有什么脸面?大半夜来砸门要钱,这算哪门子朋友?我想葬你爸旁边,可我连葬在他旁边的钱都没有……」

「都说了从你这拿点,开工资了马上还你!」

「你到底欠他们多少?」

「不多,就两千。你就别哭了,先把卡拿上。」

老太太只好抹着眼泪进了屋,那几个人凑近刘东凯,领头的说:「两千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打老太太?娘儿俩在我面前演哭戏?」

「哥,你放心,今晚肯定还你。」

这刘东凯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真遇上敢弄他的,他连让母亲拿棺材本都愿意。

老太太拿了卡出来,我尾随着他们去了银行 ATM 机。

老太太还没进去,刘东凯就一把拿过她的卡:「你等着哈,你反正也看不清,我去取钱。」

他进了 ATM 机,而老母亲还相信着他,有些拘束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站在门口等着。

但很快不对劲了。

那纹着『孝』字的胳膊不断在界面上操控着,五千块钱被吐了出来,他将钱放在一边,继续操控着机器。

老太太一看慌了,她走到 ATM 机外问:「你要取多少钱嘛?你不是说取两千?」

「哎呀你放心,我会还你。」

刘东凯又取了五千,这 ATM 机最多一笔取五千,单日最高取两万。

老太太急坏了,不断地用满是皱纹的手拍打着玻璃,要自己儿子赶紧出来。

她急得大哭大叫,在寂静的街道喊得撕心裂肺,嘴里却一句完整的话都喊不出来。又一次如同孩子那样,哇哇地哭着,她没了办法,使劲地打砸着玻璃,那讨债的领头人忽然冷冷地说:「你砸坏了玻璃又要赔人家好几千,说不定还抓你坐牢。」

老太太不敢砸了。

人生六十八年,六十八个春夏秋冬。

她也曾努力过,奋斗过,年轻过。

在她还是个大姑娘的时候,也许还会追时髦喝汽水。当她拥有第一套房子的时候,或许还躺在床上,和爱人畅想着未来。等她有自己的孩子时,可能还望着自己的孩子,满心期盼着等他喊出第一声妈妈。

那时她意气奋发,又怎么会想到……

有朝一日,她沦落到了不止是连葬在爱人身边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爆发歇斯底里的悲伤都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口袋。

她宛如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三岁孩童不断地用双腿乱瞪着,双手握着拳头,不断擦着眼泪。

我想她以前应该是个倔强的大姑娘,因为她哭的时候喜欢抿着嘴。

每个喜欢抿着嘴哭的女人,都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嚎啕大哭的样子,除非怎么也忍不住。

刘东凯没有理会哭泣的老母亲,他果真取了两万块出来,打开门后将钱递给那讨债人:「哥,这下还清了哈?」

讨债人点点头,看也不看这对母子一眼,带着人便转身走了。

刘东凯想把老太太扶起来,可老太太不愿意起来,她捶打着自己胸口,哭得气喘连连:「我养你干什么啊……我到底把你生下来干什么啊!」

刘东凯用那纹着『孝』的胳膊使劲扯着老太太,最后急躁了:「你今天能不能不闹了?我困得很,我要回去睡觉的。」

「你把钱还我!还给我啊!我和你没关系了,我不是你妈了……」老太太嚎叫着,「把我的棺材本还给我!以后你被人打死,以后你被人枪毙,我都不管你了,我不要你做我儿子了!」

刘东凯烦了,他恶狠狠地说:「行!你等着,你说的哈,既然你这么狠,那我今晚就还给你!明天就蹲大牢去!」

说完,他恼怒地往我这边走来。

我立即装作在街角随地撒尿,低着头不让他看见我。

刘东凯从我的身边经过,而我瞥了他一眼,继续跟在他身后。

他今晚似乎要有什么动作。

离开之前,我又回头看了那老太太一眼,她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哦。

孝死我了。

我跟在刘东凯的身后,冷冷看着他的背影。

既然恶人只能恶人磨,那我愿化为恶鬼。这刘东凯是生是死,看他今晚自己的表现——善则生,恶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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