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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终将吞噬你我

人的反应速度可真是快。

当我一耳光扇下来的时候,紫头发吓得抬起了手,可惜就算他的反应速度快,身体也跟不上。

结结实实的一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打得他七荤八素。

我扯着他的头发,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往他脸上砸!

紫头发痛得大哭起来,大叫着说:「一条狗你至于吗!」

旁边的同伙吓得脸色苍白,根本不敢上来帮忙,只能对着道路大喊:「救命啊!有人发疯杀人了,救命啊!」

「砰!」

突然,有人将我狠狠地撞倒了。

我摔在田地上,扭头一看,才发现是苏清河赶上来了。

韩若雪开着车,在道路上破口大骂:「姐夫你他妈大傻逼吧!苏狗你快把姐夫扯走,再去把事情处理了,我没功夫在这儿耽搁,我送念之去医院要紧!」

她留下一句话,那车就飞速而出。

苏清河站在我身旁,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鞋子和裤子上都是泥土,应该是下了车朝我飞奔而来的。

「陈识!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苏清河对我怒吼一声,而那紫头发的捂着头,坐在地上哭:「你是想杀人吧你?我就弄条狗我至于吗!」

他的脸上有道口子,我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婚戒,应该就是戒指刮破了他的脸。

我爬起身,呢喃道:「没关系,过些年你妈就下去跟你团聚了。」

「你别再发疯了!」

苏清河用力推了我一把,再次将我推倒在地,随后他转过头,拿出了证件说:「我是警察,现在送你们两个去医院。」

他将那俩人扯起来,紫头发的还在哭哭啼啼,而苏清河全程都小心提防着我,他还与我说:「先看念之的情况,我知道你有多难受,但你这次真的过分了。」

「你真觉得我过分么?」

他沉默片刻,最后说:「我要是你,我也会像你那样做,我知道念之对你有多重要。可你要是我,你也会像我那样做,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就当为了我,冷静一下好吗?」

我喘着气,终于点点头。

苏清河不再让我开车,而是要我坐在副驾驶上,他没收了这俩人的弩,然后载着我们去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我心系念之的安危,在医院里来回渡步。

苏清河也担心那俩人的安危,在我身边来回渡步。

他嘟哝着说:「开车撞人,还下车打人,我现在只希望那人脸上的小口子构不成轻伤,我也希望他耳膜没给你打破,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问:「念之那边有消息了吗?」

「你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

「我再问一次,念之有消息了吗?」

苏清河深深叹了口气,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连忙接起电话:「喂?啊……好,好,我们找到机会就过去。」

他与我说:「念之救过来了。」

在这一刻,我那悬挂的心终于落了地,只觉得好累好累。

没事就好……它没事就好。

苏清河拉着我进了病房,医护人员正在给那紫头发消毒,他问:「有没有事?」

医生说:「这能有什么事?」

「我说他的耳膜,有没有穿孔之类的伤?」

「没有。」

苏清河松了口气:「那就好,医药费我们会负责……」

紫头发的死死看着我,他忽然说:「赔医药费不够。」

苏清河问:「你想怎么样?」

「我问过朋友了,他这是要被判刑的吧……」紫头发指着自己脸上被戒指刮破的小口子,说,「这事儿没三万解决不了,不然我就去告!」

我冷声道:「你还有脸告我是么?」

紫头发说:「我知道我偷狗我不对,但我都问过了!我偷的就是土狗,你那土狗能价值多少钱?还有我拿的是弩又不是枪,大不了把我抓去拘几天。你就不一样了,你要是不给钱,你就蹲监狱去吧!」

苏清河紧紧皱着眉头,他说:「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紫头发拿出了身份证,苏清河看了一会儿以后,他坐在了紫头发的身边,说:「赵宇轩是吧?我给你看过我的证件了,你知道我是警察,但我也是他朋友。这样吧,我就站在合法的角度,来帮你们调解一下。」

赵宇轩说:「你调解呗!反正我老早就知道我没什么事,我才去偷土狗的,我不怕!现在要怕的该是他!」

苏清河说:「对,那土狗的价值确实不高,前提是你只偷了这一次。我看你工具齐全,似乎不是第一次了吧?正好我最近手上没案子有的是时间,而且我朋友也多,如果我使劲地查,发现你还偷过其他几次,你猜怎么的?」

这赵宇轩顿时愣住了。

「犯罪人多次盗窃,累积金额较大,而且盗窃多次的行为证明其主观恶劣,到时候可不就只是行政处罚,还会有刑事处罚。」

赵宇轩说:「你在威胁恐吓我!」

苏清河摇了摇头:「我没有威胁你,是你先跟我聊法律,那我也跟你聊法律。如果你真只偷过这一次,那我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可你记清楚了,我会拼尽全力去查,用尽我的一切办法,无论你偷过多少次,我都会查出来。还有,你如果进了农村院子偷狗,还可以按入户盗窃去算。我这究竟是不是威胁,只取决于你有没有做过这些勾当。」

这一下,赵宇轩立即说不出话了。

「你没有工作是吧?」

「没有。」

「所以你在混日子是吧?那我还会跟朋友打声招呼,让他们重点关注一下你,看看你有没有做过其他违法的事情。你看,我所说的这些话,对于一个守法的人来说,那就是一段闲聊。你如果把这个定为威胁恐吓,那只怕让人笑掉大牙。在你看来,你觉得你能干净到不怕我查吗?」

赵宇轩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是受害人,不管我做过什么事,又没人报警说我害他,你凭什么查我?」

苏清河平淡道:「我没查你,我只是觉得你可能跟某个案子有关系,就顺便调查一下。但在调查的过程中,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一些犯罪记录,我就顺便告诉民警朋友,请问这违法了吗?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生活中没有犯其他的法,我今天说的就只是闲聊而已。」

那赵宇轩低着头一言不发,旁边的绿头发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让他不要再争执了。

苏清河冰冷道:「现在你可以做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之后,你就可以选择报警让警方立案侦查,到时候他难逃责任。等到了那一步,你的话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轻伤属于刑事案件,他积极赔偿也最多只能取得受害人谅解,减轻对他的处罚。或者也能选择他给你垫医药费,再给你五百块钱,你不报警直接私了,有没有问题?」

赵宇轩终于说:「没有问题。」

「那我现在带他去取钱,然后你们签个协议。」

苏清河扯着我去了医院楼下的 ATM 机,在我取钱的时候,他还是气不过,突然在我的胳膊上砸了一拳,怒骂着说:「王八蛋!他要是决定报警立案,老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给你送两包烟!」

我说:「我不在乎,如果念之死了,那他也不能活着坐在那消毒,哪怕是你拦着也不行。再说了,你总是太紧张,那一个小口子而已,你非要害怕是轻伤标准,也许鉴定出来是轻微伤呢?」

「陈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苏清河说,「我讨论的不是那小子到底受了什么标准的伤,而是你的行为!你到底明不明白好好活着是多么宝贵?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情况,我可真就对你失望透了!」

我拿了现金,冷冷地说:「是你没搞清楚状况,他用弩射我的狗,现在反倒是我要给他钱。」

「如果你没追他,我能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我能让朋友查他到底偷过多少东西,做过多少坏事,一切都合理合法,直接让他进监狱蹲着!你没看出来吗?那小子明显屁股不干净,他是怕人查的,只是没人告他才不处理。现在就因为你的冲动,导致你有把柄被抓着,我才没法帮念之出这口恶气!」

我问:「行了行了,你到底要和我争执多少次你才满意?你从小就是这样,总是烦得要命,所以读书的时候才会有同学偷偷叫你苏狗。」

「苏狗这外号是你给我起的!就因为你开创的先例,若雪才会叫了我那么多年外号!我简直恨不能动手打你!」

「你又打不过我。」

苏清河终于气得无话可说,我们回到病房里,写好了协议书。

医药费 160 块钱,私了费被苏清河从三万砍到了五百块,共计六百六十块。

我拿着七张百元大钞,对赵宇轩说:「看见了么?这是赔给你的钱,四十块钱不用找了,因为你们的爹妈生下这样的种,简直丢光了他们的脸面。大街上的玩具面具九块九一个,拿去买四个吧,过年回家给你们爹妈带上,免得他们没脸见人。」

我把钱拍在了赵宇轩的脸上,他紧握着拳头,满是恨意地看着我。

而我轻蔑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苏清河担心我又惹事,连忙拿了协议书,再次把我扯了出来。

上车后,他还是一直在责备我又惹事,我虽然知道他每次都是为了我好,可他真的很唠叨。

开着开着,车子的引擎声音有点奇怪,苏清河把车靠边停下检查,嘟哝说:「你的车好像有问题,就是因为你非要往田里撞,等会儿我还要回那村里去。」

「回去干什么?」

「回去等着农田的主人过来啊!那地里都是菜,给你的车压成什么样了?我要给人家道歉赔钱,还要去检查一下你的车是不是坏了,所以说你脾气真的太火爆……」

我说:「你叽歪够了没有?我觉得我今天挺糟心的,一件好事都没发生,你少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好不好?别这么幼稚。」

「我幼稚?今天一直是我在帮你擦屁股,现在你说我幼稚?你心情很糟我理解,可我也很糟心啊!我还要为了你忍着脾气搞这搞那的!」

「得,就当都是我的错,让我清净会儿好吗?」

我看见附近有地铁站,索性直接下了车,与他说:「不想听你碎碎念了,你帮我把车送去修,我坐地铁去看念之。」

苏清河气得大骂:「陈识!我迟早揍你这孙子!」

「别傻了,你又打不过我。」

我进了地铁站,远离苏清河后,总算觉得清净了不少。

我也理解他都是为了我好,但人在心情难受的时候,真的不想听别人讲道理。

道理谁都懂,朋友之间其实哄哄就好了,为什么非要争个是非对错呢?

我进了地铁,不多久功夫,地铁就开始广播:「前方到站,圆明北路。」

圆明北路?

唔,是报社的那条路。

我正在想着,地铁门就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地铁。

是陈小九。

我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儿遇见她,记得她嘱咐过,绝对不能去接近她。

于是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偶尔看她一眼,而她都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我。

忽然,一个人影凑近了陈小九,让我紧紧皱起了眉头。

又是他?

上次那个猥亵陈小九的中年男人,今天又一次站在她的身后,时不时用手背在陈小九的身上磨蹭。

我紧紧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他们两个还会在这相遇?难道这中年男人在蹲陈小九不成?

她下一站应该就会下车了。

我死死看着那中年男人,可当地铁到站,我却愣住了。

因为陈小九并没有下车,她只是浑身发抖,在默默忍受着中年男人的行为。

莫非……

莫非这中年男人经常纠缠她,而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吗?

是不是因为她上次见到了我,不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得不堪,所以才匆匆下车?

我忽然想,虽然陈小九让我千万别去接近她,但如果只是报警抓个痴汉,那应该没问题吧?

于是我拿出手机,拍下了中年男人猥亵陈小九的视频,通过微信发给了苏清河,打字和他说:「不跟你吵了,地铁 6 号线,尾部车厢,目前刚从圆明北路到圆明西路,跟你朋友说一声,安排一下?」

那边很快就发来了回应:「马上安排。」

苏清河的速度很快,他应该是通知了地铁公安的朋友,才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当地铁下次到站的时候,就有警察走了进来。

警察估计是看过我给苏清河拍的视频,他们马上认出了陈小九和那中年男人,直接说:「你们出来一下。」

那中年男人问:「为什么要出来?」

「你自己心里清楚,马上出来!」

中年男人顿时怂了,只好乖乖地跟他们一起出了地铁。

我松了口气,总算是帮她解决了一件麻烦事。正好我下一站就到了,能在我下站前看到警察抓那中年男人,对我而言也是一件开心事。

地铁随之行驶起来,我的心情变好了许多。

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手机却忽然响了。

我拿起手机,却见上面的备注是女人二字。我不由得想是涂灵莹吗?可她已经跟我交换了私人号码,应该不会再用公号打来才对。

接起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了陈小九的哭声:「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又做了什么!一切都要被改变了!」

什么?

我楞了一下,不明白陈小九在说啥,而就在这时,地铁忽然变得昏暗,我抬头一看,眼前的那些乘客竟然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冰冷房屋。

我再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竟是变成了犯人才穿的囚衣!

这画面仅仅只是一闪而过,我又重新出现在地铁上,电话那头的陈小九在哭,我正好到站了,急匆匆往外走着说:「怎么回事?又有什么被改变了?」

地铁门打开,外边的人都往里头挤。

我被一个人挤着了,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却看见了一条粗壮的胳膊,上边纹着一个「孝」字。

刹那间,我的心猛烈颤动!

怎么可能……

我呆呆地抬头一看,却见是早已被我亲手弄死的刘东凯进了地铁。

他为什么还活着!

「救命……我在消失……」电话那头的陈小九在不断哭泣,「快救救我,我脑子里好多可怕的记忆在出现!我在消失!」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闯了祸,没来由感到心慌。

本来死去的人,忽然死而复生。

本来活着的人,却说自己在消失。

「你不要急,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打我……好痛……我的记忆里有人在打我,我身上好多血……我的身体在出现伤痕,流了好多血,可我的身体同时还在透明,我记得我死了……在一个月前我就死了!」

怎么会!

我连忙问:「是谁打你?是谁杀你?」

「我继父……救命,要来不及了!我不想死……求求你,我不想死!」

「他在一个月前杀了你?你继父为什么杀你!」

「我的记忆在不停地变……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我一直忍着不敢和妈妈说,因为都是靠他挣钱给我买药。记忆变了,我发现他被抓了,有一次在地铁上被抓的……从那以后妈妈总和他吵架闹离婚……他杀了妈妈!」

我又觉得脑袋轰隆一下!

那个中年痴汉,竟是陈小九的继父!?

「他入狱了……出来以后找了我……他说他一无所有了,要我回到他身边生活,我没同意……好痛……我好痛啊……」

陈小九在呼救,而我的脑袋也是开始剧痛无比!

在我大脑里,我的记忆也在改变!

范正豪死了……我没有接到神秘来电,我被苏清河亲手戴上了手铐……

我看见他在流泪,我看见他绝望地在对我嘶吼……

画面开始不断变化,我出现在法庭里,我接受了审判,锒铛入狱。

记忆断断续续,时间开始吞噬我和陈小九两人的命运!

她的惨叫,把我从疼痛的记忆中拉回到现实:「哥哥,我不想死!救救我,小九好痛……救救我!」

我忍着痛,往地铁口外奔跑。

「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咬牙道,「哪怕是死神抓住了你的脚,老子也要把你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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