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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视的代价

我每天都会在家里偷偷看暗恋的那个女孩,结果却看到有个变态摸进了她的家里。为了阻止这个变态,我决定去敲她家的房门,却没想到……

1

大学毕业后,我打听到了她所在的城市,租住了她所在的小区。

这样,我就可以看着她每天准时经过的路口,看着她的笑、她的伤心、她的一切。

她是方芳,是我一直暗恋的对象。

为了能看见她,我推掉了老家的工作,推掉了家人介绍的对象。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是我的大学校友。

而她根本不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为她而活着的人,因为我和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别误会,我并不是什么偷窥狂魔,或者心理畸形患者。

我从未设想过和她有任何交集,因为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道沟壑始终摆在爱情中间,除了贫富差距、社会地位、父母态度还有颜值、气质、性格、人品、情商等等,无论哪一点,我都比不上她。

所以,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就好了。

我本想独自守着我暗恋的方芳度过一生。

可是最近几天,我发现了一件让我坐立难安的事情。

有个男人也在关注着她。

但那个男人和我完全不同,他不仅是偷窥,而且付出了行动,惊呆了我眼球的真实行动。

半夜两点钟的时候,我亲眼目睹那个变态像壁虎一样,从一楼的防盗窗开始往上爬,一点点地往上靠近,直到爬到她所在的楼层。

然后他从身上取出像鱼竿一样可以伸缩的东西,他的目标是挂在阳台上的内衣,透过防盗窗,那个男人把她的内衣悄悄钩挂回来,放在鼻子嗅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装进口袋,满脸陶醉。

我之所以能连他的表情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有一套探星望远镜。

先不要过问我买这套装备的原因,主要是这个男人的举动实在太诡异了,冒着生命危险去偷她的内衣,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我想告诉方芳,可是我实在没有在她面前开口的勇气。

我想报警,可终究害怕把我的一切全盘暴露出来。

冥思苦想很多天,都没有想到对付他的办法。

直到有一天深夜,这个变态的男人再次做出了让我惊掉下巴的举动!

他拆掉了防盗窗的一个栏杆,直接爬进了方芳家的阳台。

实在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我在远处看得心里怦怦直跳,那天我在卧室来回打转,最终担忧方芳安危的念头占据了我的一切想法,无论如何我都要过去阻止这个变态。

2

我自然不能像那个变态一样徒手攀爬上去,因为实在害怕会被活活摔死,电梯也是有禁制的,所以我只能顺着楼梯狂奔到了十楼。

把耳朵伏在方芳的门前,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贸然闯进去或者敲门是绝不可以的,那样会让变态发现蹊跷,我怕他做出鱼死网破的行为。

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一旦里面发出呼救或者打斗的声音,我再采取措施。

出奇的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门牌号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方芳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明显怔了怔,然后看见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我,眼里的疑惑更多了。

一时间,我的脑袋短路,不知道抽什么风,冒出一句:「老板,收废品吗?」

方芳冷冷地看我半天,吐出一句:「我看你才像废品。」

这句话把我打击得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了,慌忙地冲进楼梯间,狂奔了下去。

天哪,第一次和方芳说话,我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收废品吗?那么我是收废品的?还是她是收废品的?我简直就是一个大傻 X。

不过看方芳的样子,像完全没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这多少让我有些安心了。

回到家后,我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那个变态还留在方芳的房间里面。

因为我的设备还有录像功能,仔细查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变态从防盗窗撤回去的影像。

这么说,我在方芳门口留守等待的时候,变态一直在里面,直到天亮他都没有爬回去,这让我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那么,为什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3

我看过很多部变态入室的电影。

他们会在女主角沉睡之时从床底偷偷地爬出来,在手帕上弄上导致昏迷的药物,把女主角弄晕之后侵犯甚至摧残女主角的身体。

或许这个变态就是这类人,我绝不允许他的存在。

白天上班的时候,我冥思苦想了很久,我猜这个时候变态应该从方芳的房间,打开门后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了,他可能还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满意或者刺激,却不知道早就被我盯上了。

我知道这种人绝不会轻易放弃,他还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最终我决定和那个变态「硬刚」一下,至少要让他知难而退。

熬到下班,我迫不及待地赶回住所,打开设备查找着变态走出单元门的身影,没想到越看越让我心底发寒。

我的设备很高清,能清楚地录制每个从单元门走出的身影,连表情都录制得清清楚楚,从头到尾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也就是说变态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从方芳家里走出来!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我又熬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方芳从单元楼走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异端。

这让我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变态难道要像寄生虫一样栖息在方芳家里吗?

我实在坐不住了,最终决定进去看看。

4

第三天,我没有去上班,来到方芳家的楼下,抬头望了半天,我的方芳住在十层,这对体力绝对是个不小的考验。

这个变态能爬上去,他的体力和胆识都在我之上,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走出来。

作为方芳的忠实暗恋者,我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试,这或许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事情。

我本想在深夜和变态一样偷偷爬上去,在黑暗中和他来一场对决,可思来想去,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愚蠢,也许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

那么,想要进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正门。

我请了开锁的师傅,谎称钥匙忘在家里了,门这才被打开。

送走开锁师傅,我转过身来,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方芳家里。

她的家里环境很温馨,是两室一厅的格局。

来不及多想,此刻那个变态还在房间里面,开门的动静肯定惊动了他,他应该在某个暗处窥视着我,就像窥视方芳一样。

我壮了壮胆子,从身上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防身水果刀,和想好的计划一样,清了清嗓子,装出沉稳的声音,自顾说了起来。

「这个房间的主人叫方芳,她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潜伏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我知道的是你找错了人,朋友,出来吧。我们见一见,如何?」

四周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我还知道你藏在小芳家已经好几天了,你是想让我现在报警,还是像男人一样光明正大地走出来,我们聊聊?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只希望你现在走出这个家门,然后永远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四周毫无动静。

「我现在给你十个数的时间,如果你不出来,我立刻报警处理,10……9……8……」

这时候终于有声音响起了,声音是从主卧室里面传来的,声音很小,的确是一个男人发出的声音。

之后,无论任我说什么,里面再也没有半点动静,最终我鼓起勇气一脚踹开了卧室的房门。

那一刻,我几乎要叫了出来。

眼前闪现出来的场景是我至今为止见到过最恐怖的画面,哪怕白天见鬼都不会让我如此恐惧。

那个变态被活生生地钉在了墙上,手和脚都被巨大的铁钉贯穿了,他赤身裸体,满身鲜血,此时正瞪着绝望的目光望着我。

我顿时血气上涌几乎要被吓晕了过去。

变态奋力抬头望着我,嘴里呜咽着含糊不清的话:「救……救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个看似柔弱无骨的方芳干出来的事情?

我忍着呕吐感,盘问了变态半天。

果然这一切都是我的方芳做的,这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

变态的名字叫周舟,他并不是什么变态,相反我的方芳才是真正的变态,从周舟口中得知,他的女儿三年前就失踪了,为了寻找女儿的下落,他辞去了工作,奔波于各个城市。

那天,他在街上看见了方芳,呆立在了当场,因为当时方芳穿的衣服和他女儿失联时一模一样,确切的说方芳当时穿的正是他女儿的衣服,他深刻地记得那件裙子左侧裙摆有个小洞。

方芳被他追问后矢口否认,这让他越发起疑,于是他这一年来和我一样,在这个小区租住了房子,时刻关注着方芳的动向,直到有一天,他开始了攀爬,为的就是寻找到确切的证据。

也许是破开防盗窗的那天,方芳听见了动静,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等他落入网中的时候,已为时已晚。

这些天,他遭受了方芳的各种折磨,从心理上到生理上的双重煎熬,方芳竟然穿着他女儿的衣服,当面折磨他的肉体。

「我早就应该猜到的,我早就应该猜到她是个魔头的。」

周舟垂着脑袋,无力地说着。

我听得胆战心惊,怎么也想不到方芳竟然是一个杀人变态狂魔。

我仔细回忆着和方芳的初识。

5

我和她读的是同一所大学,当时学校经常有集体会议,校领导在台上夸夸其谈,学生们聚集在操场上心不在焉,有人戴着耳机,有人偷偷吃着零食。

那天,散会后,我看见一个女孩行走于草丛之间,她拎着垃圾袋把同学们扔下的瓜果皮逐个地捡起来,她捡得很仔细,甚至有些散落的瓜子皮,她都要蹲下去,一粒一粒地放进袋子里。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我沉陷了,我仿佛看见了落入人间的天使,她是那么优雅,那么美!

从此以后我越陷越深。

我独自品尝着暗恋的苦涩与甜美,走过她走过的街道,坐着她坐过的食堂座椅,听着音乐,感觉所有的音符都是在为她跳动。

毕业后,亲戚忙着为我介绍对象,朋友忙着为我介绍好工作,拉我共同创业,我一一回绝了,因为我的心早已被她填满,实在装不下其他的人和事。

现在要让我把她和杀人犯联系到一起,实在难以接受。

6

防盗门传来声音的时候,我才恍惚过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房间外面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响起,我的大脑飞速急转。

我的方芳回来了?

容不得我多想,赶紧关上了卧室的门,我左右转了半天,最终慌不择路地藏进了床下。

下一秒,卧室门开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每一步都像踩在了我的心脏上。

我看见方芳的脚一步一步地移向了周舟所在的位置。

「喂,周先生,你还好吗?是不是已经没有力气叫喊了?要不然我替你喊几句,早就告诉过你,我的卧室装了隔音板,你再怎么叫都是没有用的。」

方芳柔美的声音简直让我汗毛倒立,原来她在房间安装了隔音板,怪不得我在外面怎么也听不见动静。

方芳在卧室停留了没多久,就出去了,厨房传来油烟机轰鸣的声音,看样子是去做饭了。

我刚想松一口气,才发觉床底有些不对劲,侧头望去的那一瞬间,我汗毛炸裂,裤管一热,直接被吓得尿了出来。

一个死尸和我一样躺在床底下,脑袋离我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死不瞑目的恐怖瞳孔正在瞪着我!

我的天哪,我几乎要疯掉了。

这个人也是她杀的吗?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我闭上眼睛,又恐惧地睁开,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逃离,逃离床底,逃离这间卧室,逃离这套房子,逃离这个城市,逃离至方芳一千公里范围之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的房门再次被打开,我看见方芳温润白皙的小腿在床前走过,慢慢地移向了周舟所在的位置。

很快,周舟便发出了惨叫,那种声音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听得我毛骨悚然,方芳到底在怎么折磨他?

我只能看见地面,有血一滴滴地落下来,有些迸溅到了方芳洁白的玉腿上。

周舟被折磨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而后一切声音突然静止。

估计是痛晕了过去。

从头到尾方芳都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方芳出去后,我还是不敢爬出去,大脑已经被她的行为惊吓到了极点,一阵阵发晕。

熬到深夜,估摸着方芳已经去另一个卧室睡觉了,我才缓缓地从床底挪出来,悄悄地走了出去。

轻轻关上防盗门的那一刻,我飞奔了下去,连电梯都没有等。

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心里还在怦怦直跳,如果这只是一个噩梦该有多好?

这几天的熬夜,以及惊恐后的虚脱让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整晚,我都在做梦,在梦里方芳各种妩媚,而后变成各种狰狞,翻来覆去地搅动着我惊魂未定的大脑。

7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不得不承认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最好不要去触碰,我也没有那个实力去触碰,周舟大概会被方芳折磨致死。

我大概会离开这个是非的城市,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结婚生子。

我本想独自守着我的方芳过完一生,可发现生活往往不能如人所愿。

在意识到将来无法守在她身边的时候,我感觉我的生命时钟就要终止,有一股难以释怀的压抑感向我袭来。

一清早我就无精打采,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行尸走肉般的来到了公司,麻木地打开电脑,习惯的掏出手机,再打开文件。

等等!

手机!我的手机呢?!

在身上翻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

仔细回想,昨晚从方芳家里逃回来以后,我根本没有用过手机。

难道?

顾不上同事疑惑的目光,我飞奔回了家里,找遍了每一处角落。

没有,还是没有。

我的手机难道掉在方芳家的卧室里面了?

完蛋了!

我告诫自己冷静下来,昨天去方芳家里的时候,是要对付周舟,我的计划很周密,想到了一切可能性,所以提前把手机静音了。

手机应该是掉在床底下面了。

那么,即使有人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都不会发出声音,方芳第二天就会去上班。

我只要再进去一次,取回我的手机就好!

就这么办!

8

一切很顺利,同样的开锁师傅,同样的谎称。

我第二次走进了方芳的家里。

方芳家里的红色家具给我的感觉不再是温馨,反而像血一样腥红。

推开卧室的门,周舟还挂在墙上,他虚弱地抬头望着我,「救我,救救我。」

他眼睛里有迫切的求生欲望。

「先别急。」

我安抚了他一句,趴下去寻找手机。

手机不见了!

床底下黑洞洞的,里面的尸体还在,让我不寒而栗。

「手机被她捡走了。」周舟无力地吐出一句。

我望着周舟,突然感觉自己很快就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下场,我的手机根本没有设置锁屏,也就是说方芳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通过里面信息很快就能查找到我,这让我的后背一阵阵发凉。

周舟眼角斜了斜,我顺着他的示意望去,房顶的角落里有一个摄像头,里面有个亮点,正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

看来这次真的玩砸了。

我把周舟救了下来,搀扶着他走出了房间。

他坚持不去医院,把脸上干枯的血迹胡乱处理了一下后,跟我借了一百块钱,裹着床单,钻进了出租车,消失在了我的视野。

离开前,他一再强调不让我报警,声称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他要亲手血刃了这个女魔头。

我呆呆地望着远去的出租车,突然觉悟到这个男人的内心实在过于强大。

9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在我换了新手机的第二天,方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很悦耳动听,内容却让我不寒而栗。

方芳约我在茶馆聊一聊,着重说了一句:「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你不会这点胆子都没有吧?」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这个胆子,无论是发现她的秘密之前,还是之后,我始终不敢面对她。

如今,我已分不清对她是爱还是怕了。

茶馆的环境很幽雅,人也不算少,这多少让我安心了一些。

方芳纤细的指尖轻轻抚摸着茶杯边缘。

「你喜欢我?」方芳直入主题。

看来我手机里的信息全被她发现了。

方芳恬静地笑了笑,「先生,你从来都不知道女人想要的是什么,你猜想的那些搁在爱情之间的所谓条件,那只是你以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清了清嗓子:「那么,你认为女人想要的是什么?」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想要对她好的男人,就像你这样。」

这样的明示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要高兴得跳起来,可是现在这么赤裸裸的色诱,已让我猜到了她的目的。

要么勾引我后让我封口,要么勾引我后除掉我,我猜大概率是后者,因为她已嗜杀成瘾,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我努力尝试让自己保持冷静,「这好像不是我们今天聊的主题。」

方芳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应该告诉过你,不想去医院,还告诉过你,不能报警,你就没有感觉到蹊跷?」

我想了想,现在看来真的有些反常了。

方芳叹了一口气,告诉了我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周舟才是真正的变态杀人狂魔,这个杀人狂魔杀人完全是为了寻找快感,三年前他曾潜入过方芳父母的家里,杀害了她的父母,手段残忍至极。

方芳报警后,这个案子一直悬着,方芳再也等不了了,决定亲自查找线索。

等聪明的她锁定杀人魔后,慢慢地摸清了杀人魔的癖好,这个变态只杀和他有过细微冲突的人,比如路人不小心踩了他一脚没有道歉,比如公交车上有人嫌他没有让座的一句抱怨,这都会成为他的目标。

方芳以自己为诱饵,轻松引起了杀人魔的敌意,她要亲手为父母报仇,即使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都没有选择再次报警。

她下定决心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解灭门之恨。

这就是方芳这些天一直折磨对方的原因。

方芳说完一切后,平静的望着我。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疑惑地望着她,「你床底下的死尸又想怎么解释呢?」

方芳明显怔了怔,「死尸?那间卧室床下并没有什么死尸,倒是有一具服装模特,你或许太紧张了看错了吧。」

我仔细回想着,当时床底比较暗,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此时,我已经很难相信谁是谁非了。

「你要是不信,我们一起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我心头一震,立刻警觉起来。

方芳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你的手机日记里记录的那些话,我本来挺感动的,你说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现在连去看看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我沉默了很久,第一次鼓起勇气望着方芳,「我们去看看,哪怕被你欺骗,我都心甘情愿。」

方芳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我相信那不是装出来的。

10

实在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

我和方芳一起往回走的时候,故意把脚步拖得很慢,很慢。

也许等我进入了圈套,方芳会露出狰狞的面孔,也许我望见床底下的死尸的时候,方芳手里的尖刀已向我刺来。

不管怎样,至少这一刻我是幸福的。

我想到了大话西游里的一句话,飞蛾明明知道前面是火堆,却还义无反顾地扑进去,飞蛾就是那么傻。

来到方芳家里,方芳把防盗门关上并且反锁了起来,我有些绝望地笑了笑。

方芳同样笑着看我,一脸神秘,她的双手负在背后,靠着正门谨防我逃跑的样子。

异常初现,我有些想哭。

鼓足了勇气,我硬着头皮穿过客厅,推开卧室的房门,墙壁上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就连铁钉都取了下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向床底望去。

望了一眼,又一眼。

竟然真的是一具模特!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一股异常传来,就像后背的所有毛孔突然打开,有无数细细的针往里面刺。

直觉告诉我,我的方芳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等我转过身来的时候,方芳突然抱住了我。

我还未回过神,方芳呢喃一句:「我说过,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想要对她好的男人,就像你这样,我可不会骗你。」

下一秒,她的热唇已向我吻来。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情况?我简直要被幸福淹没了。

11

我们正式确定了关系,住在了一起。

后来方芳专门交给我一个 U 盘,里面是周舟那个变态案发之时,潜入方芳父母家里的身影,摄像头记录了周舟穿过客厅,悄悄推开卧室的房门,潜了进去,不一会里面传来了惨叫的声音。

作为方芳的正式男朋友,我认为对付这个变态是我的责任,我们一起定制了很多计划,专门针对于那个变态的计划。

我的计划有很多,每一条都是我身先士卒,我要把方芳保护起来,这是男人之间的决斗,绝不允许方芳出现意外。

方芳心疼地望着我,有时候望着望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一直在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出奇的是一直没有等到。

直到方芳告诉我,她已经想放弃计划了,以前方芳只想复仇,是因为她身边已经没有亲人的存在,如今她有了我,也有了活下去的向往。

我们换了住所,搬了家,每晚都会相拥而眠,抱得很紧。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

本来我们的故事写到这里就完了。

12

但!

生活还在继续,时间还在流淌。

那天,我难得休息一天,厨房的洗菜池堵住了,我从流水管里面清理出许多杂物。

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解决了。

准备做饭的时候,脑中回闪的是杂物中的一个异物。

一个薄薄的,半透明的东西。

怎么就那么像是……指甲呢?

我蹲在垃圾桶旁边,再次翻找起来,竟找到了两块。

这绝不是剪掉的指甲。

而是整块的!

这里可是厨房,我想到了一种让我恐惧的食物。

方芳曾经给我做的红烧肉!

难道?!

我吞咽了好几次口水,才忍住了干呕的冲动。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头开始梳理,方芳是杀人魔头的存在性并不是不可能存在。

这个时候,我才清楚地记忆起,那晚在床底望见的死尸的眼神,那是真实可怖的眼球,绝不是什么模特可以媲美的。

再说若是服装模特,也不可能把眼球做得那么可怕。

我溜出去后,她完全有时间提前把尸体移掉换成模特。

方芳交给我的 U 盘只记录了周舟从客厅走进卧室的场景,真实的杀人场面并没有看到,里面的惨叫可以用电脑技术后期加上去,甚至连画面都可以作假。

并且房间里的隔音板装在了内墙里面,显然是很久以前提前布置的。

越想越不对劲,这让我坐立难安起来。

如果这一切都成立的话,那么方芳对我的感情也会掺杂了杂质。

我绝不相信,一个杀人魔头把我留在身边是真的喜欢上了我,因为她在厨房做了红烧人肉给我吃。

若是真的爱着对方,绝对不可能对所爱的人做出这样的行为。

绝不会!

细思极恐,我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难道她只是拿我当作她的玩物?

我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要试探她一下。

13

方芳回来的时候,看见我亲手为她准备的饭菜,雀跃搂着我的脖子,说着感谢的话。

她看见桌子中间最大的一个盘子,被盖子盖住的时候,露出狡黠的、迷人的微笑。

「老公,这个里面该不会藏着求婚戒指吧?搞得好神秘哦。」

「宝贝,先坐下,我要你亲自打开。」

她兴奋地坐到椅子上,摩擦着纤细柔美的手掌,满脸幸福。

打开后,方芳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硕大的盘子中间只有两个指甲。

她猛地抬头望向我。

我说:「想吃吗?」

她抿着嘴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公,你从哪里发现的?」

「厨房。」

过了很久她终于动了,缓缓伸手捏起了指甲,翻转着看了一会,又缓缓地塞入了口中,咀嚼起来。

我简直头皮发麻!

我壮了壮胆子,「好吃吗?」

她点了点头,「嗯。」

「你让我也吃过?」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我撞见了她的眼神,她阴着脸,眼睛深处空洞洞的,像黑暗处布网的蜘蛛,随时都会收网将我吞噬。

这是人类应该有的眼神吗?

我几乎要忘了呼吸。

过了很久她终于开口了:「这是周舟那个死变态的指甲。」

我一惊,后来她让我放弃实施对付周舟的计划,看来她已经瞒着我把周舟给杀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诉说起来。

周舟并不是为了救女儿,才潜入她家的,更不是什么杀害了她父母的变态狂魔,那只是为了让我救他博取同情的谎言。

甚至连名字都是假的,他是一个偷窥变态狂,有过案底,而且在逃。所以他不敢去医院,更不敢报警。

对于她而言,周舟只是一个小变态,方芳才是真正的杀人狂魔,她憎恨周舟这样猥琐的男人,所以早就布置好了一切,等他上钩。

并且,我偷窥方芳的行为,早就被她发现了,如果不是手机掉在了方芳家里,方芳发现了我偷窥她的缘由,怕是我早已成为了她的猎物。

我扶着椅子坐了下去,惊魂未定。

方芳的眼神已恢复正常,「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想要对她好的男人,就像你这样,这句话是真的。那些肉并没有让你吃过,也请你相信这一点。」

「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再杀人了。」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不能。」

我靠!我简直要被她逼疯了,「我真怕有一天被你生吃了。」

方芳神情恬静,「你现在后悔了?」

「我是害怕了,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初你来家里看模特的时候怎么不怕,男人果然是这样,一旦得到了,之前的海誓山盟全都是谎言。」

我摇了摇头,「这可是两码事,如果当初知道你才是主谋,我是不敢和你在一起的。」

方芳看我的目光刺眼,「你是想分手吗?」

我沉默了半天,无言以对,确实产生了动摇。

方芳打开手机,里面传来了让我越来越惊恐的声音。

竟然是我和她商讨对付周舟的计划,被她录了下来。

声音停下来的时候,方芳缓缓开口。

「我现在可是有了你预谋杀人的证据了,而你只凭一张嘴就去报警,你觉得有人会信你吗?」

我望着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到底有多深的心机和实力,「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需要一个对我好的男人,你要把这份感情一直保持下去,分手你就别想了,如果让我发现你的感情会缩水,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沉默片刻后,方芳的脸迅速翻了一页,变成了撒娇状,「好啦,我们先吃饭。」

我麻木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自己在黑暗中一脚踏空,直沉沉地往下坠。

四周压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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