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自认为平生除了网络钓鱼，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直到某一天，我的报应到了……
暑假普通的一天，躺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池秋秋刷到了抖音上一个百万级的科普账号的视频，并发现了一个秘密。
关键是大家都没发现，只有她发现了。
尽管账号的主人仅仅是路过了镜面玻璃半秒的时间，也耐不住池秋秋把视频保存下来一帧一帧地放大暂停。
帅！
这个账号的主人是真帅！
池秋秋为他的颜值而惊叹出声，一拍桌子就给人发了私信。
管他是科普知识还是干嘛的，冲就完了。
1
她从未对互联网上任何一个男人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
这个男人的气质很独特，和别人都不一样。
而且池秋秋随便点开一条视频，评论里都是在讨论专业性的知识，没有任何人提到号主的颜值，那就说明她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个认知让她兴奋不已。
没两小时她发过去的私信就收到了回复:两个字你好，加上一个握手的表情。
很官方，异常官方，用的还是老年人表情包，不过这也不重要。
她不是个看中内在的人。
「哥哥，我们能加一下微信吗？我想和你探讨一些问题，真的挺急的！！！」
池秋秋继续稳定发挥，她相信没有人会拒绝用猫咪头像的小……男孩。
是的，她还留了一手，生怕对方看到是异性会拒绝，毕竟越是特别的人就越要用特殊手段。
当对方接着发来一串字符的时候，池秋秋就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
他们加了微信。
2
意料之内，对方的头像也依旧中老年风，是一条鱼。
不过还挺符合定位的，他确实是池秋秋渔网里的一条大鱼。
她脑中还在构想和如何帅哥发展关系，帅哥问出了第一句话。
「你是女孩子？」
完，朋友圈忘关了。
池秋秋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干脆直接承认，「对，我是女孩子。」
「哥哥可以把我备注成秋秋。」她补充。
「好。」
对面也发来备注，「萧墨存。」
这么好听？池秋秋心存疑虑，悄悄点开转账，最后一个字是……存。
！光凭这个小说男主的名字，这个男人她更兴趣了。
池秋秋键盘上的手打字飞快。
可她明显能感受到萧墨存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后，没有任何和她聊天的兴趣。
……
池秋秋从天文聊到地理，萧墨存理都不理。
她还特地为他研究了他发的 106 条科普视频，竟然没有一个内容能让他们接下去的聊天撑过三条。
怎会如此？池秋秋垂头丧气。
直到有一天，池秋秋给他发了一句网上刚好看到。
「宝，我要去上课了，如果你要问我什么课，我只能说想你的每一刻。」
萧墨存淡淡回了个问号。
见他秒回，池秋秋一拍脑袋恍然发觉自己的路线走错了。
原来他不喜欢文化人，亏她装了那么久。
3
深夜，荷尔蒙躁动，池秋秋矫揉造作，对镜自拍。
在数张照片里里挑出最含蓄的两张发了朋友圈，设置的是仅某人可见。
晚上从实验室回来的萧墨存打开社交软件，第一个吸引他目光的就是池秋秋白皙脚腕上鲜艳的红绳和摆在腿间满满 x 暗示的手势。
这条朋友圈，和她之前发的那些吃喝玩乐的小女孩风格截然不同，显然是专程为谁发的。
钓鱼的目的昭然若揭。
萧墨存想起池秋秋前几天发来的话，薄唇微扬。
很少有比猎物还要鲜嫩嚣张的猎手。
池秋秋逛完其他平台回到她发的照片，猛地看见萧墨存给自己点的赞。
她差点傻眼。
她以为萧墨存至少会和她装一下，没想到这么大胆。
「哥哥，我的腿好看吗？」
既然他敢点赞，池秋秋就敢问。
「还行。」
萧墨存发的语音。
池秋秋听完擦了擦鼻血，忍不住流泪……这是什么完美男人，名字颜值就算了，连声音都禁欲得没边。
鱼还没上钩，池秋秋自己率先沦陷，这波属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哥哥，你的声音好好听，是专门为我而夹的吗？」
不对，撤回。
「哥哥，你的声音好好听，能多说几句吗？」
这个男人，她必拿下，池秋秋暗暗发誓。
那边发来信息。
「早点睡，晚安。」
「……」
勾起了她的兴趣，又不理她！
可恶！
4
两人就这样上句不对下句聊了两个多个月。
萧墨存永远在她兴致和情绪达到最高涨时叫停，仿若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男。
可她还偏偏真就很迷恋萧墨存这种清醒又冷漠的把控感，总是忍不住会去找他。
所以有时候池秋秋觉得自己才是被钓的那一个。
也就在开学初，池秋秋才稍微收敛了些，因为她忽然忙了起来。
一边要去社团招新，一边作为班长还要统计班里大大小小的情况，恨不得分个身出来，根本无暇去撩拨萧墨存。
而萧墨存也没主动找她，甚至从近期分享的朋友圈看来也是悠闲自在，好像没了她还清净的架势。
池秋秋越想越觉得不对味，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哥哥在干嘛？」
「忙。」
池秋秋其实也忙，她现在和二班班长站在办公室门口等新的辅导员过来说事。
也只有等人的功夫才有时间给他发消息。
不搭理就不搭理，谁稀罕他。
池秋秋把手机塞回兜里，听到二班班长故意咳嗽两声，扭头就看到一个穿深灰色风衣的男人穿过右侧长廊走来。
「这是辅导员？」
池秋秋和旁边人打口型，二班班长意味深长点点头。
「你们久等了。」
「没事，老师。」
池秋秋头也没抬，又打开和萧墨存的聊天对话框侦察情况，半点动静没有。
啧，怎么就不能主动找她呢？
「好帅……」池秋秋抬头，莫名接收到了二班班长眼里不可思议的光亮。
「什么？」
池秋秋顺着她的目光往正在开门的男人脸上看去，心脏咯噔一下。
这，是她瞎了，还是全世界的帅哥都长一个样……？
门一开，萧墨存转头对上了池秋秋惨白而呆滞的漂亮脸蛋，眼尾浮过一抹笑意。
接着他自然地和她们寒暄起来。
5
池秋秋恍若未闻，扶着墙走进办公室。
当你有一天突然发现，网络上被你疯狂输出 18 禁语录的人成了你的辅导员……是什么样的体验？
池秋秋反正已经开始想退学流程了。
为什么，她平生没做过什么错事为什么要经历这种磨难？
「所以说，班长起到的是带头作用，这个头如果歪了，那风气就会不好。」
「是是是。」
池秋秋听着新任辅导员的谆谆教诲点头如捣蒜，表面上一片和气的背后，池秋秋知道他话里有话。
看上去是在说班风班貌，实际上点名道姓地在说她。
说她风气不正。
「那老师，我们没事就走了。」
「行，你们先回去吧。」
池秋秋恨不得拔腿就跑。
「等等，那个一班班长留一下。」
池秋秋左脚刚踏出办公室的门，右脚生生粘在原地。
「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萧墨存坐在办公桌前望着门口瑟瑟发抖的池秋秋轻笑出声，「怎么今天这么拘谨？」
网上爱答不理，现实里重拳出击，说的就是萧墨存这种人吧。
池秋秋挠挠头，装做不解。
「其实我一直都比较腼腆。」
「比较，腼腆，昂……」萧墨存重复池秋秋话里的某些字眼，好像在琢磨其中深意。
「老师我们班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池秋秋笑不出来，随便找个理由就溜之大吉，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来。
至于吗？
至于吗？
至于把网络上的形象代入到现实吗？
她只是在网上冲浪时比较解放天性而已，现实里还是很正经的好不好。
虽然之后萧墨存在学校和她继续装作不认识，但池秋秋从见到他的那一天起，心里一直惶惶不安，总觉得萧墨存的存在就是隐隐戳着她的脊梁骨。
「明天通知全班去班级里开班会。」
手机一亮，是萧墨存发来的通知。
「好的，老师。」
池秋秋佯装乖巧，不敢造次。
这个男人，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6
事实证明，她还真躲不起。
萧墨存下一句话差点让池秋秋全身血液倒流。
「怎么不叫哥哥了？」
「……」
地铁，老人，手机。
又开始了，是吗？
明明抗拒得要命的人，是谁？
shit……
池秋秋悲伤到开始和老铁胡言乱语：
「我的辅导员太狗了。」
「我真的要疯了，宝，我好想退学，好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对我精神折磨。」
「呜呜呜。」
如果上天愿意再次给她一个机会，那天她刷抖音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他刷过去。
如果……
池秋秋的泪凝在眼眶。
「我已经很后悔了，他还是揪着我不放。」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对面沉默许久发来一句。
「没有为什么，下次看清人再骂。」
池秋秋擦掉泪，赫然发现她骂的话原封不动发给了她骂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
超过三分钟，撤回不了了，就算撤回，他本人也看见了。
池秋秋怂得要死，火速送上猫咪流泪外加 n 句对不起。
「没关系，下周一给我一篇 1000 字检讨就行了，对了，要手写的。」
听完语音，池秋秋后槽牙一紧，开始找笔。
她愿称萧墨存为「给一根杆子就往上爬」比赛的冠军选手。
不过没事。
她还可以忍。
7
周一一到，池秋秋双手呈上检讨，附加一脸公式化的微笑。
萧墨存接过，翻看两眼随即合上，双手交叉放在腰腹。
「写得不错，但是有一点要注意，下次记得不要总抄搜索首页的，可以适当往后翻几页抄，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池秋秋几乎要两眼一黑晕过去。
这个男人的心机还能再多一些么？
「辅导员，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钓鱼了。」
「你是不钓鱼了，还是想换条鱼钓？」
萧墨存抬眼反问。
「我没有。」
「对，你没有。」
「嗯嗯。」
池秋秋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那，这是什么？」
萧墨存打开某个软件的私信界面，池秋秋看到了自己的账号给他发了三个流口水，眼冒爱心的涩涩表情。
「帅哥，可以认识一下吗？」
……
？
池秋秋想了半天，终于有了印象。
这不是昨天她刷到的另一个定位在健身俱乐部的私教吗？
所以。
萧墨存到底有几个账号？！
她总共就私信过别人两次，总共也就心动过两次，怎么都是他？！
怎么会？！
8
「老师，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对，你不是。」
「……」
「但是，老师，你的身材真的很好。」
池秋秋试图曲线救国，用彩虹屁挽救自己的形象。
「谢谢。」
说到这池秋秋不由自主脑补萧墨存衬衫下的八块腹肌，小声咽了口唾沫，「客气了，客气了。」
「要摸一下吗？」
「！」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体验的吗！」
池秋秋的多巴胺在肾上腺疯狂分泌。
手已经伸过去了。
「啪」一下被黑色钢笔打回。
……
「当然要花钱才能体验。」
萧墨存不客气回绝。
「哈哈，老师你真幽默。」
池秋秋扣着被笔打到的手肉，在心里把萧墨存骂了上万遍。
「回去吧，明天院里查寝，你去通知一下，顺便叫大家把寝室收拾一下。」
「嗯……」
池秋秋闷闷回答。
「池同学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没有。」
「额……」
「其实还有一点问题，」池秋秋瞅一眼萧墨存，谨慎开麦，「摸一下具体是多少钱啊？」
萧墨存笑了，「池秋秋你抗打吗？」
「哈哈……没事，老师，我先走了。」
池秋秋离开办公室那个令人伤心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把她的私信撤回。
对面显示在线。
似乎早有预料她会来这么一手。
「池同学，我已经截图了，你撤回没有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池秋秋已读，不想回。
她想注销账号。
可是当她回到主页把这个号再代入了一下萧墨存的脸。
池秋秋不争气得馋了。
注销账号的念头如云烟般顷刻飘散。
9
第二天查寝。
池秋秋早上没课，睡到十一点半，哈喇子快淌到抱枕上。
起床出去买早餐，看到太阳在正头顶上才猛然想起中午还有这档子事。
点开手机一堆红点，都是叫她帮忙划水说有事不在的，还有一条是萧墨存早上八点发的，叫她准备准备十二点和他一起去八栋查寝。
看时间不多，池秋秋没在食堂吃，拎着她打包的黄焖鸡米饭在寝室门口等萧墨存。
左等右等，饿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没吃饭？」
萧墨存在池秋秋背后出现。
「嗯，特地在这等你。」
「油嘴滑舌。」
？
池秋秋是正经的语气，被萧墨存这么一说，感觉自己说的话好像真的不太对味。
「老师，您要进去看吗？」
「抽检，没必要都看。」
池秋秋跟着萧墨存一间间过去，走马观花似的，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哪间寝室人不在。
池秋秋心想，看来是自己杯弓蛇影了，还一直担心他会很严苛，原来这么好糊弄。
在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萧墨存忽然在最后一间寝室停下。
池秋秋也跟着停。
抬头一脸凑热闹的模样，想看看是哪个倒霉蛋被抽中。
紧接着，她懵了。
这么小的概率也能轮到自己……
萧墨存转头问池秋秋，「里面有人吗？」
池秋秋摇摇头，又点点头，话在嘴里烫嘴一样说不出来。
萧墨存有些好奇，看了眼门旁边的名字，忽地笑了。
「方便进去吗？实在不方便就算了。」
「呃，进其实也能进。」
池秋秋记得自己前几天整理过寝室，应该还没有乱到离谱的地方。
10
打开门，所有东西都在它该在的地方，池秋秋松口气。
「寝室挺干净的。」
「偶尔有打扫。」
「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其他的床都空着，只有一张床铺上有被子，很难不让人注意。
池秋秋说对，然后解释，「分寝室的时候刚好分到一间。」
萧墨存低笑，「一个人的话，做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一个人做的事。
……嗯？
池秋秋把黄焖鸡米饭放到桌子上，听到萧墨存这么说，忍不住想入非非。
随后池秋秋又听萧墨存说一个人学习才是最高效的，她短暂「噢」了一声，反应过来。
萧墨存注意到池秋秋脸上不合时宜的绯红，眉眼一弯。
「老师，我这里没什么太大问题吧。」
「没有了。」
「没有就好。」
池秋秋以为今日大事告一段落，意外却发生在她抽出床上的检查册时。
那一刻，池秋秋瞳孔地震。
她早上匆忙塞进被子里的白色无肩带内衣跟着检查册被抽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池秋秋想捡。
萧墨存却下意识先她一步帮她捡。
心梗就在一瞬间。
「老师，别……动。」
萧墨存的手在即将与那团白色亲密接触时，悠悠顿住。
接着转身。
他果然还是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房间里骤然生起了恐怖的沉默。
池秋秋有点想哭，赶紧蹲下收好她的私人物品。
但是她终究还是凭借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观念，愣是演出了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把册子递给萧墨存和他搭话。
「老师，你在册上签个字吧。」
「好。」
萧墨存也当无事发生。
两人出了寝室门，萧墨存含蓄提醒她:「你那个衣服，记得洗了再穿。」
池秋秋还反应了一下萧墨存在说什么。
反应过来后她原地爆炸了。
很显然，他的余光看到了自己把掉到地上的衣服随便塞回柜子里的样子。
池秋秋代入了半秒萧墨存的视角。
于是好不容易才忘记的事，就这么被悄然唤醒。
她想装听不懂，但怕萧墨存再说下去，只好赶紧接话。
「好，我会的，回去马上洗。」
池秋秋说完话又从萧墨存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半信半疑。
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可质疑的。
口不择言下，她把「我可以保证」说成了「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
「你还有写保证书的爱好？」
池秋秋的眉眼缓缓抬起，震惊的样子有点像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
她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来着……
池秋秋拧着衣角解释：「我倒也没有那么喜欢。」
萧墨存眼含戏谑。
「那以后多让你写写。」
「大可不必了。」
「没事，我们来日方才。」
去他妈的来日方长。
11
池秋秋回去吃她的黄焖鸡米饭时，耳边想起萧墨存的话，嘴里的饭就咽不下去，最后还是喝了好几口水才草草解决掉她的午饭。
填饱肚子以后，池秋秋坐在位置上消食发呆，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发的是：从此水泥封心不再爱。
配图是随便找的非主流表情包。
一开始她想屏蔽一下萧墨存的，后来屏蔽完父母和亲戚之后就忘了。
发完以后才发现，想想算了，反正人家也不一定会在意。
过了五分钟，下面多了几条稀疏平常的评论，一条一条回过去后，她翻到最下面，瞧见有一条评论是这样的：姐姐是被篮球队 18 号球员封的心吗？
池秋秋盯着这个评论看了大半天也没看懂。
首先，这个评论的人她不认识，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
其次，学校篮球队 18 号球员她也不认识。
难道这是一个梗吗？
池秋秋去网上搜，什么也没搜到。
她就纳闷了，也不知道该回什么，索性就回了个：18 号配不上我。
十分钟过去，朋友圈那里又多了一个红点。
池秋秋点进去，还以为回她消息的是那个评论的人，谁知道居然是萧墨存。
他给她的那句话回了一个问号。
……
？
池秋秋不理解但又不敢问，默默发了个眉开眼笑的表情当作她的友好回复。
于是对面也没再回，她就当是他发错了。
可池秋秋放下手机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对。她的第六感虽然一向不准，但是她的身体反应一般很准，自从回完萧墨存的消息以后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很有规律，从没停过。
甚至一直跳到了次日周一早上八点的第一节课。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12
此时，池秋秋正处于一种困得想死、但又怕被专业课老师抓包的两难境地，池秋秋强撑着眼皮看着 ppt 上的字，仿佛上下行都在错位。
如果眼皮跳的代价仅仅意味着想睡不能睡，那她还可以勉强忍受。可是在她昏昏欲睡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直在身边欲言又止的好朋友林芝突然拿手挡着在她耳边讲了句话。
「你好猛啊，连辅导员都敢刚。」
池秋秋困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放大两倍。
「啊，你说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和她有关但是她不知道的瓜？
「别装傻啊，就你昨天发的那个朋友圈的评论」，「我以为你屏蔽辅导员才那样讲的，没想到你没屏蔽他,我们看到他评论你的时候都要笑死了。」
池秋秋瞪着大眼，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因为她讲的话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直到她看见林芝打开了学校公众号发的一篇和篮球赛有关的文章，她才在如梦初醒，如鲠在喉。
前几天是学校篮球赛她知道，比赛很火她也知道。但不是她不知道比赛火不是因为它本身，而是因为 18 号球员打球的样子很帅，才有很多人去看。
而 18 号球员是……..萧墨存。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个评论还真是玩梗。
池秋秋有了这个认知以后再打开昨天的朋友圈，那句「18 号配不上我。」突然就醒目了起来，黑色的字越看越红。
还有她回给 18 号球员本人那个眉开眼笑的表情，现在看简直要多阴阳有多阴阳。
难怪早上来上课的时候一直有人偷偷看她，搞不好她阴阳辅导员的事已经被全班都知道了！
池秋秋萎了。
她默默删掉了评论。
她希望从此以后，就当风没吹过，她的蠢事也没干过。
13
「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林芝目睹池秋秋的一系列操作后，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同情起来。
「你看我哪里像知道的样子。」池秋秋趴在桌子上提不起一点劲。
现在她倒是不困了，就是也不太想活。
「没事的啦，辅导员应该也以为你在开玩笑呢。」
「谢谢，但是你太高估我在他心里的包容程度了。」
池秋秋趴了一会打开视频软件，决定看一些帅哥消遣消遣，结果第一个就是萧墨存。
第一个就是！
「诶，」池秋秋偷偷从桌子下面把手机递到林芝面前，指了指屏幕上的腹肌猛男，「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打算揭露萧墨存在学校一本正经，在校外却拍这种侵蚀女大学生身心视频的真面目。
林芝没看视频，只看了一眼池秋秋，眼睛里出现了微微的恐惧，伴随着间歇咳嗽。
「你在干嘛，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池秋秋感觉大腿一疼。
林芝掐的。
她好像突然明白什么了。
后面，有人。
「辅导员，早上好。」
「早上好。」
「嘶」池秋秋连忙把偏向林芝的身体转过来，结果膝盖被桌角狠狠一撞，下意识就把手机放下抱住了膝盖。
「大早上不听课在看什么？」
萧墨存手插着兜往池秋秋放在桌上的手机扫了一眼。
…….
于是。
两个人都沉默了。
14
池秋秋抱着腿解释，「我是不小心点开的。」却有点像欲盖弥彰。
还好有人突然打电话，池秋秋立刻挂掉电话顺便切了个屏。
萧墨存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叩了叩池秋秋的桌子，「喜欢看这种视频我没有意见，但希望你下次注意场合。」
「好的好的。」
等萧墨存走后，假装听课的林芝憋笑快要憋出内伤，被池秋秋幽幽白了一眼。
「你说说选哪个位置不好，偏要选最后一排，现在好了，被人发现了。」
「谁让你上课看帅哥的，这是上天对你这个老色批的惩罚好吗。」
池秋秋无力反驳，林芝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错的。
是啊，色字头上一把刀，她一开始就是因为美色才沦陷的！
池秋秋摇摇头痛定思痛，开始反思自己：她不能再受这种人类最原始最没有价值的欲望支配了。
「林芝，我要开始认真学习了，以后刷到帅哥请不要 at 我，也不要告诉我，从此以后我的世界没有男人了。」
「哦哦，好。」
身边的林芝置若罔闻地敷衍，她太了解池秋秋了。
池秋秋像模像样拿起了笔，笔记还没划到第二行，刚才打进她手机的号码又打了一遍。
「喂，什么事？」
池秋秋接起来是她的表姐。
「秋秋，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我抽中了一张健身房的私教课。」
「呃，好像记得吧。」
「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这么快。」池秋秋记得她才刚结婚不久。
「对啊，所以我的私教课就去不了咯。你要不要去啊？那地方反正离你学校挺近的。」
「可是」，池秋秋迟疑了一下。
表姐的声音突然放低，「听说那里的教练 180＋，全部有腹肌。」
「姐，我去，你记得把卡寄给我，邮费我出。」
池秋秋激动完后若无其事放下手机，看见林芝撑着头好以整暇：「池秋秋，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
可是人生不就是用来打脸的嘛。
15
没几天后，池秋秋选择了一个惠风和畅、下午没课的日子去了健身房，走进去的时候低头不敢乱看，好像是去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里是我们的教练简介，您可以先看一下啊。」
穿着水蓝色制服的前台给池秋秋了一本黑色的名册，池秋秋不知道这些看似牛逼哄哄的认证到底有没有水分，总之自己有点兴奋。终于有一天，她选男人也可以像点菜一样了。
「可以随意点吗？」
「当然可以。」
「18 号吧。」
「好的，这里为你登记一下。」
「等等，还是 17 号好了。」
池秋秋对 18 这个数字没脱敏，趁前台小姐还没登记，连忙换了号码。
希望这个 17 号不要像 18 号那样令她失望。
男人…..嘿嘿……男人……
她换好运动服后，幻想中美好的 17 号还没到，池秋秋仔细打量了健身房里的内部构造，有点名堂…….还有点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不会，这么巧合吧。
池秋秋抱着怀疑的态度打开了萧墨存的健身视频，终于找到了熟悉的根源。
感情她来的这家就是萧墨存常去的那家啊！
池秋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仿佛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监控她，逼迫她警惕起来。
「大哥，你认识萧墨存吗？」池秋秋拉着一个从她面前经过的健身教练问。
「认识，我们俱乐部的股东。」
大学老师果然都有副业，池秋秋想，「原来他的副业不是私教，而是投资啊。」
说起来竟然还有那么点失望。
「你对他有兴趣啊。」
这位教练大哥的言行眼神里有打量，又有八卦。
池秋秋摆摆手，「没没没，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常来这。」
「他不常来的，一般要来也是周末。」
池秋秋松口气。那就好，不会看到他池秋秋就放心了，否则好不容易跑出来看看帅哥还被辅导员抓包这种事如果真的发生到她头上那简直也太魔幻主义了。
「你确定你没兴趣？」大哥不依不饶。
「呃….」
池秋秋「呃」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她看见一个留着清爽干练短发的男生欲言又止地想要试图插入自己和对面教练的对话，看样子应该是她的 17 号。
池秋秋求之不得有人打断他们，像看到救星一样握住帅哥的手，「你好，我是池秋秋。」
「你好，张示。」
池秋秋用自己还要健身为由推脱了她不想回答的问题，拉着张示到了离那位八卦教练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下。
「你想练这个？」
帅哥教练很是诧异。
池秋秋光顾着走，没看到面前摆的是个杠铃，下意识就想拒绝，不过又看了看边上的跑步机和拉力器。
真要比起那些需要汗泪俱下的，还是这种可以一边划水一边集中注意力和帅哥聊天的运动适合她。
除了需要一直保持一个撅腚的动作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缺点了。
「没事，就杠铃吧。」
池秋秋点头的样子像是经过很复杂的思考。
接着她和她的帅哥教练聊了半个小时的闲天。
「那你除了打羽毛球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吗？」池秋秋聊得正欢，她的帅哥健身教练不回话了。
一抬头，在她前面站着的人也换了。
换成了许久未见的怨种辅导员。
他为什么会在这？
16
太魔幻主义，太离谱了。
池秋秋急了，「我的 17 号教练呢？」
「他下班了，现在我是你的 18 号教练，接替他的工作。」
18 号、教练？
要不是提前打听过，以他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池秋秋恐怕是真的会信。
「不行不行，那还是算了吧。」池秋秋一想到撩汉的对象换成了萧墨存，她就不行了。
「怎么，我配不上你？」
这句话来源于那条朋友圈评论。
「可是那你上课又在看什么呢，池同学？」
这句话来源于那天她上课刷他视频被他发现。
竟然每一句都让她没有反驳的余地。
………
………
池秋秋突然和孙悟空狠狠共情了，她现在的心情和孙悟空听到唐僧念紧箍咒的时候不相上下，
就是那种很想弄死他，但又由于一些道德和生理上的束缚硬是忍住了。
而且萧墨存的过分程度绝对是比起唐僧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三思之下，池秋秋开始摆烂，她对萧墨存说：「因为我口是心非。」
萧墨存若有所思点点头，走到池秋秋身后，神色一点没变，看得出这句话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池秋秋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耳后感觉到绵绵的热气，「不是你这么举的。」
「是这样。」池秋秋的手指被另一个热源裹住，牵引着向上。
他分明在认真教她怎么举杠铃，可气氛莫名就暧昧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暧昧差点冲昏了她的大脑。
「懂了吗？」
他的声音很近、很好听。比手机里的语音还好听一万倍。
纯纯男夹子音没有人可以顶得住，包括池秋秋。
她缴械投降，脸红心跳，站在那里的形态罔若一只被卷进爱情漩涡中难以自拔的海洋生物。
也是这一刻，她回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他时的心动。
17
她突然胆大包天地想：其实辅导员也不是不行。
「萧墨存，我感觉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
如果之前的她是含而不露，隔靴搔痒，那现在就是光明正大、猛烈嚣张。
「我知道。」
萧墨存凝视着池秋秋的眼睛和她浓稠的爱意，仿佛透过镜片欣慰地看到狐狸终于露出了红色尾巴。
？
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啊。
池秋秋不死心。
「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你。」
「我也是真的知道。」
萧墨存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
池秋秋泪目了，原因是第二次追人未半而中道崩殂。
她好不容易又勇敢一次，居然又输了，还输得这么难看。
池秋秋觉得没意思，哼了一声气呼呼推开萧墨存，拔腿就走，一下子被人拉回。
「怎么啦，这就生气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老是撩我干什么？」
「谁撩谁，我半夜给你发过照片吗？」
池秋秋没想到他还会反咬一口，气得直牙痒痒，「你，傻逼。」
最质朴的话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表达。
「池同学，原来这就是你对待喜欢的人的态度。」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谢谢。」
池秋秋为自己荷尔蒙上脑的冲动而感到后悔。
「那你要是不写个保证书给我恐怕很难有说服力。」
「……..」
如果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是他那天所说的来日方长，池秋秋觉得自己是一个去日无多的大状态。
「好了，不逗你玩了，早点回去吧。」
池秋秋瞬间有被安抚到，打算偃旗息鼓，随后她意识到不对。
？什么意思，逗她玩？她可是认真的！
再然后，池秋秋听见萧墨存缓缓开口。
「请问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你呢？」
「不知道。」
「那不就是了。」
萧墨存唇角地笑意连带着池秋秋也心花怒放。
在一个不知名午后的四点十六分，池秋秋的心里掀起一场堪比印度洋海啸的浪潮。
她好像！要脱单了！
「你事说认真的吗？可不许骗我，我很单纯的。」
「我哪里骗得过你，」萧墨存笑着在池秋秋的脑袋上弹了一个响指，「清纯女大学生？」
「滚啊，很痛的。」
18
关于恋爱这件事，很突然，也很莫名。
池秋秋有强大的分享欲，却不知道该和谁说，也不敢在朋友圈官宣，只能悄悄摸摸地进行地下恋爱。
这也就导致了池秋秋在大家面前的形象依旧还是一个单身寡王，而且更可气的是，她还不能在学校里明目张胆地牵男朋友的手，只有在偌大商场里某个角落，她才能有意无意触碰到身边人的手指关节。
池秋秋从没想过，她谈个恋爱会比弹棉花还要纯洁，简直就是柏拉图看了都要感叹守身如玉的程度。
「萧墨存，你不觉得我们的恋爱谈得很没意思吗？」
「你希望多有意思？」，「还是说在哪里谈你才觉得有意思？」
萧墨存微笑地漫不经心。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池秋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觉的时候，微信响了。
「我等等再跟你说。」
池秋秋看了眼手机，给她发微信的是同一个社团的小学弟。
内容很直接，目的很明确。
约她星期天出去玩。
池秋秋打开键盘输了几个字，又删了。
也不知道那个光屁股拿弓箭的小屁孩对她施了什么魔咒，单身的时候永远没人找，有了男朋友以后天天被约，就差一点她就要忘记自己还有个男朋友答应人家了，还好理智及时勒住了她。
想到这池秋秋有点心虚，悄悄瞥了一眼萧墨存，惊悚地发现他的视线也在自己身上。
池秋秋估量了一下，按照他们的身高差距，他是能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的。
她也没准备主动说，就等着萧墨存开口。
可等他们一直看完电影，吃完饭，萧墨存也好像没事人一样。
可池秋秋有事了，她憋不住试探。
「诶，你知道吗，刚才有人发消息约我出去玩耶。」
「是吗？」
萧墨存接了她的话，并没有很好奇的样子。
果然是看到了。
「那作为我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应该表现什么？」
「想去就去，别玩得太晚。」
池秋秋愣是没看出萧墨存脸上出现一点不悦的情绪，只有平淡。
「那请问大度的男朋友，你呢，你的周末准备怎么过呢？」
「和办公室里的学生档案过。」
听起来有那么点空巢老人的意味了。
池秋秋啧啧摇头，「那我可就和我的社团小学弟培养感情去喽。」
「自便。」
萧墨存看上去一点也不生气。
池秋秋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谈恋爱却没有恋爱的感觉了。
因为萧墨存从来没有主动对她表现过任何情感。
星期天早上，池秋秋没出门，单单给萧墨存捎了张糊糊的对镜拍。
「好看吗？」
「好看。」
「想看吗？」
「你说呢？」
「可惜你已经失去机会了。」
池秋秋善意提醒。
对面重新拿出了沉默是金的美好品质，一言不发。
池秋秋不禁感叹，作为男朋友，他太沉得住气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带入进这个身份，从头到尾只是玩玩而已。
池秋秋尽管很不愿意承认，她现在明显更倾向第二种可能。
就像是钓鱼一样，有时候在岸上看，鱼是在钩上，而在水里，鱼指不定在多深的地方伺机候着饵料，准备不伤丝毫白嫖一把。
所以哪怕再钓一次，她也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19
一直等到晚上，萧墨存都没有再发半句话给她，池秋秋深吸一口气敲响档案室的门。
「有人在吗？」
「请进。」
萧墨存眼光浅浅过了一眼池秋秋，继续低头看档案，好久才发话。
「池大小姐怎么有闲情光临寒舍？」
池秋秋成功解锁新称谓，扑哧笑出声，「好浓的一股酸味，是谁的醋坛子打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找你有事。」
萧墨存合上档案，「什么事？」
池秋秋在萧墨存的对面沙发上坐下，随意拿起了一张报纸，上面有一行毛笔字。
写着「水至清则无鱼」。
还有几个单字「池」。
是写着写着突然想到了她吗？
池秋秋放下报纸看着萧墨存，说出口的那一瞬竟然有些犹豫。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萧墨存还是没有意外的神情，像是早知道这句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不过辛亏他没有直接答应，而是为他们比烟花还要短暂的爱情挣扎了一下。
「因为，我腻了。」
「好。」
挣扎也只是一下。
池秋秋有点难过，上前按住萧墨存手中想要翻过去的那一页。
开始翻他们的旧账。
「你那天看到别人给我发的信息，为什么不问我？」
「我决定不了你的决定。」
萧墨存抬眼看她，锋利单薄的唇角抿着明知故问的语气。
「那万一我很喜欢你呢？」「也不行吗？」
池秋秋抬手，神色低落。
「其实我今天根本就没有出去。」
晚风卷着凉意进来，足够让人立马清醒。
她看到萧墨存翻页的手有片刻在空中停滞，转身走了，一刻也没多留。
池秋秋希望过几天沙发边的报纸上能再多出几个「池」字。
然而现实依旧是残酷的没有。
20
当她再一次走进萧墨存的办公室是两个星期后。
在这两个星期里，她的生活可以用乏善可陈来形容，林芝甚至怀疑池秋秋是不是真的对男人失去了兴趣，否则怎么会连最无聊的思政课也在认真记笔记。
只有池秋秋自己知道，她不是在记笔记，她是在记萧墨存有多久没和她聊天了。
办公室里，萧墨存低头不知道在整理什么。
池秋秋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过流程机器。
「老师，今天的班会怎么开？」
「你上去先讲个开头，后面我来。」
萧墨存的声音冷冷淡淡，干干净净。
「哦。」
池秋秋虽心有不甘，但也没表现出来，转头去了教室。
教室里没有多少人，池秋秋打开安全教育的 ppt，准备时间一到就开始讲。
另一边的萧墨存也到了，站在讲台台阶下靠近门的位置，目光洋洋洒洒转了教室一圈最后落在她身上。
「班长在群里发个通知，让大家都快一点。」
「嗯，好。」
池秋秋打好字才回的话。
站在两个人之间的学委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们不太好的气场影响，没注意脚下，哎呦了一声，从台阶的边缘摔到了地上。
所幸没出什么大问题，就是惹得班级里发出几声碎碎的偷笑。
21
八点到了，教室座位上还有几个空座，池秋秋懒得等直接就开始讲了，萧墨存看着也没阻止。
往往为了方便让大家都能看到，讲的人一般都会站在边上对着屏幕讲，而站在边上就很容易发生学委那样的事。
池秋秋原本一直留意着脚下，生怕自己踩空。
当她忽然瞥到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站的就是萧墨存，池秋秋默默把往前收的脚偷偷往后踩了半步，整个人像是半悬在台阶上一样。
危险的眼神警告如约而至，她不慌不忙读着 ppt 上的标题。
在读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背对着台阶，又往后走了半步。
「你是不是有病？」
一只手撑住了她向后倾的趋势，把她扶住。
「当然有病了，没有病怎么会喜欢你。」
喜欢说得太多次就会变得廉价，但显然对于萧墨存来讲这个道理是反其道而行的。
她赌这一回，他会当真。
池秋秋牵住了萧墨存的手，用身体挡住了台下的视线。
萧墨存试图扯开。
未果，只好任由她牵着。
到后来也慢慢握紧。
这种行为在感情里很常见，一般也被人称作和好的前兆。
22
班会结束，天也黑了。
池秋秋靠在门口等着那个人最后出来。
「等谁？」
「明知故问。」
「你就那么信我会扶你？」
「不信。」
「那为什么还那样做？」
「这重要吗？」
「你还是上钩了呀。」
池秋秋灿烂的笑里难掩收网的愉悦。
「确实。」萧墨存无奈点头。
只是这夜色昏沉，真正的猎人或许也才刚刚瞄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