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是穿越的吗?」
我跪在万寿宫的地上,听见太后小声问我。
我猛地抬头,以至于脖子发出了清脆的咔嘣声。
就在今天,我穿越过来的第三年,我终于碰上老乡了!
老乡还是这个朝代最大的金大腿!皇帝都要听她的那种!
1.
我穿越过来三年了,从最初的只有一千两,到现在在全国坐拥一百多家连锁商铺,我只花了两年半的时间。
就在今天,我的铺子成功当选年度最受欢迎的胭脂铺子。
连宫里的太后也宣我进宫,想体验我们家特有的定制妆容服务。
谁曾想,我刚规规矩矩地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就屏退左右,然后小声问我:
「所以你也是穿越的吗?」
2.
我直接震惊一整年啊。
「莫非太后您也是……」
「哎,叫什么太后啊,就叫我姐就行!咱俩这也算老乡了。待会中午饭,就留下姐家里吃,姐给你整俩硬菜的昂!」
太好了,还是东北老乡,人贼热情。
我有这关系,相当于一步登天了啊。
太后让人下去传膳了,果真如她所说,加了好多道硬菜。
光听菜名,我激动的眼泪就从嘴角哗哗地流。
太后拉着我的手就要和我唠嗑。
她带我进了一个内室,然后摸索半天找到一处机关,把我拽进去,我俩摸黑走在暗道里。
走到尽头,是一处灯火通明的、充满现代装修风格的屋子。
太后像是终于找到可以炫耀的人一样,对我展示着她特意找人做的沙发,还有她盘的炕。
虽然地下的密室有些阴冷,但坐在炕上简直完美。
我俩嗑着瓜子,我率先发问:
「姐你是咋发现我也是穿越的啊?」
太后一拍大腿:
「这不赶巧了吗,那天俺儿微服私访,然后看见你家搞活动,抽盲盒,他就买了回来给我玩,结果啊,我一看,嚯,这熟悉的营销手段,这坑人的盲盒,这不妥妥老乡吗。我想着找个机会咱俩见见呗,就特意让人组织了这个啥最受欢迎的比赛,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得冠军哈哈哈哈哈。」
「那可不,就咱这被资本家薅了二十来年的羊毛,那套路可是一个接一个的,要不不白穿越了吗。」
3.
「姐你来了几年了?」
「二十多年了,刚一穿过来,姐就在选秀现场呢,当时就和咱看的那甄嬛传差不多,姐长那么个好看法的,先帝根本没把持住啊,就给我收宫里了。」
我隐约觉得太后现在手里好像缺根烟,她讲故事的样子好沧桑啊。
「后来我俩一直感情挺好,他有了我就没再纳别人。去年,他中风了,一直做着复健呢,就让俺俩的儿子继位了。」
好的,金大腿讲完了,该我出马了:
「哎呀,姐你这不离不弃的精神,要搁现代,就是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啊。」
太后微微一笑,谦虚地说:
「哪能啊,你净夸我。你这来了几年了啊?」
我连瓜子都不磕了,向太后诉说起我的经历。
4.
我叫程婧怡,在工地搬砖时被高空坠物砸死后穿越过来的。
原身是骁勇侯府的嫡长女,我穿过去的时候她正在被人退婚。
原身身体娇弱,气性也大,竟是因为渣男退婚外加对她的污蔑,被活活气死的。
我一睁眼发现自己站在门口,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对面尖嘴猴腮的渣男还在不遗余力地泼我脏水:
「她恶毒善妒,没有容人之量,还没进府就无故掌掴我表妹……」
一边那个绿茶表妹还在哭哭啼啼的,假意劝说渣男不要这样。
我站在原地一边接受原主的记忆,一边听他骂我。
我梳理了一遍剧情,原身去渣男家做客,却被他表妹诬陷原身无故掌掴了她,渣男挺身而出,嚷嚷着要退婚。
我真的服了,那绿茶脸上的掌印一看就和原身的不一样好吧,这群人和瞎了一样。那掌印又粗又短,怎么能和本姑娘的纤纤玉指相比。
我握了握拳头,很好,我力能扛鼎的力量也跟着我过来了。
5.
我轻轻推开搀扶着我的侍女,一步步走近渣男。
渣男看我靠近他,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就差拿鼻孔看我了。
我也不和他客气,我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把他仰上天的头拽回了凡间:
「我本来,不想说你们俩那点破事的,你非叭叭地凑上来是生怕我不说出去吗?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你那个表妹无媒苟且,在床上厮混我可看得一清二楚!就你那两下子,连我养的兔子都不如。」
众所周知,兔子那啥可快了。
这话说完,渣男、绿茶就顶不住了,异口同声说道: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大家自有分辨。退亲这件事,我早就想提了,毕竟我嫁过去还是要考虑自己的婚姻幸福的,我不想嫁给一根,」我说着顿了顿,故意看了看他的下半身,然后慢悠悠地继续说,「一根豆芽。」
周围人嘲笑的声音几乎将渣男淹没。
渣男气疯了,抬手就想打我。
小样,我才是力大无比的那个,我还没打你呢,在我面前他就跟个小菜似的。
我一只手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抡圆了给了他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大逼兜。
打得他当场吐出两颗后牙,晕头转向的,趴在一边半天都缓不过来。
我又把目光投向一旁震惊的绿茶表妹。
她看我向她走去,连滚带爬地要跑,我一把给她揪回来。
我捏着她的下巴问她:
「你说,你脸上的印子,是我打的吗?」
她吓得赶忙摇头:「不,不是,不是的。」
「为了防止表妹你再认错,我还是在这右半边脸给你再扇一个做个对比吧。」
在她刺耳的尖叫中,我再次抡圆胳膊,给了她一个正义的大逼兜。
这期间竟无一人敢上前拦我。
我最后留下一句:
「我会永远祝福你们的,豆芽菜和小绿茶。」
6.
虽然当场报仇很爽,但后续问题比较棘手。
我跪在骁勇侯府的小祠堂里,反省着我的所作所为……才怪。
父亲母亲才舍不得罚我呢,把我关进祠堂反省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因为毕竟不是每个被关祠堂的人,都能一天吃上八顿饭的。
后续事宜全部交由父母操持,他们据理力争,不仅退了婚,还给我争取来了一千两银子的补偿款。
我的亲弟弟程绍安吸溜着大鼻涕告诉我:
「这是爹娘给你要来的,说是因为他们让你看见了不好的事,会长针眼!姐,你能给我买根糖葫芦吃吗?」
我揣着这一千两,知道这是属于原身的,我把它压在了枕头下,没有动用这笔钱。
而是从床底的小罐子里掏出一把铜板:
「走,姐带你上街。」
后来,因为这一天发生的种种事情,我养成了出门看黄历的好习惯。
7.
我和程绍安是从侯府的狗洞里钻出去的。
不是不想走正门和后门,是因为管家不让,他说前后门都有人等着堵我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立马问管家:
「府上有狗洞吗,我不介意钻一下的。」
一边的程绍安看着我,露出嫌弃的表情:
「姐你能自己去钻吗,他们来堵你,没人堵我啊。咱俩到时候街头卖糖葫芦的草垛子底下见,成吗?」
搞笑,我都要钻狗洞了,你也别想跑。
要淋雨的人怎么能不踹翻别人的伞呢?
最终在我的威逼利诱下,程绍安打头阵钻了出去,我紧随其后。代价就是,他蓬头垢面,我亮洁如新。
但我没想到堵我的人连狗洞都不放过,在狗洞旁边守着呢。
先钻出去的程绍安已经落入他们手中。
我看着势单力薄、手里拎着程绍安裤腰带的一个彪形大汉,再看看远处一边喊着「她在那」的一群彪形大汉,我果断做出选择,冲上前去一把扯断弟弟的裤腰带,夹起他就跑。
我带着程绍安在街上狂奔,身后那些人穷追不舍。
程绍安大喊:
「姐,姐,快停下!」
我勃然大怒:
「我抱着你跑你还让停下,你想被揍吗?」
「姐,我裤子掉了,屁股露出来了,你停下给我提提裤吧。」
我说呢,从刚才到了大街上就有人对着我俩指指点点。
为了不被追上,我只好建议他:
「你把脸蒙上吧,那样别人就不认识你了。」
程绍安沉默了,我不敢去想今日的事对他幼小的心灵是多大的伤害,毕竟我没有光着屁股被人抱着在街上狂奔的经历。
等我好不容易甩掉了身后的人,赶紧找了一个街角把眼里含泪的他放下来。
我花了一个铜板买了根麻绳给他当腰带先系上了。
我这边正蹲地上给弟弟拍打灰呢,一片华贵的衣角从我们身边飘过,还带来了一丝……八宝酱鸭的味道。
还不等我和弟弟享受完这酱鸭的美味香气,他就往地上扔了两块碎银子,然后走了。
过分了啊,我们这是乞讨吗?怎么就给上钱了?
我一边吐槽这人眼神不好,一边美滋滋地从地上捡起那两块碎银子。
「发财了弟。」
「可夫子说不能吃嗟来之食……」
「话咋能这么说呢,这是咱俩凭实力讨来的,有这钱,咱能把他整垛子糖葫芦买回来。」
「阿姐所言极是,小弟受教了。那姐你能先给我买根裤腰带吗?这麻绳有点松。」
8.
我重新给弟弟买了根腰带,这回结实,是布的,保证他裤子不会再掉。
我带他买下了整垛的糖葫芦。我一手扛着草垛,一手牵着程绍安走在繁华的京城大道上。
看着弟弟不计前嫌地朝我投来崇拜的目光,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总裁为了女主一掷千金买下所有 xx 的感觉了。
就是人家买的是奢侈品,我买的是糖葫芦,人家用的是自己的钱,我用的是弟弟乞讨的钱而已。
心里突然有种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9.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种后世少见的烟火气息,从每个人身上传来……
我正享受安逸的时光,突然有人大喊:
「我的钱袋呢?」
他周围人赶紧开始查看自己的钱袋。
「我的也没了!」
「我的也是!」
「抓贼啊!」
我也下意识护好我仅剩的几个铜板,这时我想按住钱的手,抓到了的不是钱,而是另一只陌生的手。
我就这样,和偷钱的小偷面面相觑,他也没想到自己正在偷呢,怎么就这么正好被我抓住了。
还是小偷先反应过来的,挣开我的手就要跑。
我反应过来,一边大喊「抓小偷」一边把我的糖葫芦垛子一横打过去。
可怜的小偷,身材瘦弱,像个小鸡仔一样,哪里能受得了我全力一击呢,当场就倒下了。
我和周围的人合力将他扭送官府。再回到街上,一边接受别人的称赞和感谢,一边扛着草垛子往前走。
突然我顿住了,我想起个事。
我弟弟呢?那么大一个弟弟去哪了?
我刚才松开牵着他的手去摸铜板了,后来又制服了小偷,他还在一边给我加油打气呢,再后来他就不见了。
我赶紧回到刚才抓小偷的地方,向那里的每一个摊主询问有没有看见我弟弟,他们都没注意。
我急坏了,这孩子不会叫拍花子的给拍走了吧,都怪我没牵好他的手……
「姐姐,我知道他去哪了。你给我一根糖葫芦,我就告诉你。」墙角边,一个真正的小乞丐对我说。
我赶紧把手里的糖葫芦全部塞给她。
她舔了舔嘴唇,告诉我她看见我弟弟跟着一个满身酱鸭味的富家公子往乘风楼走了。
10.
我闯进包厢时,傻弟弟还在乐呵呵地和对面的男人说着我家的事。
如果不是我去得够早,他估计要把自己今早上穿的什么底裤都告诉人家了。
弟弟看见我以后立马站起来拉我入座,我点着他的头问他:
「说好的不吃嗟来之食呢!」
「姐姐说凭自己本事要来的可以啊。」
Big 胆,还学会用我的理论来反驳我了!
弟弟看我好像要发火,赶忙跑出去说是要给我点俩菜,只留我和陌生公子在房里。
找到弟弟以后,我松了口气,才有心思看向对面的男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怎么长得那么像我高中暗恋了三年的男神!
想当年,男神一心只有考大学,我也跟着努力学习,一心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学,考上是考上了,奈何家里没钱供我,只有高中文凭的我只能选择去工地搬砖……
我盯着他发起了呆,把人盯得颇为不自在。
「姑娘一直看着在下,是在下有什么不妥吗?」
我这才回神,结束了对高中时代的追忆,看着眼前这个比男神还帅的男人,这可能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吧,我可要好好把握。
「没有,公子说笑了。还没谢过公子照顾舍弟呢,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可有妻儿?」
「姑娘,在下柳承安,家住京城,家中也无妻儿,姑娘这么问是要给在下做媒吗?」他笑着问我。
我娇羞地说:
「那公子看我怎么样呢?」
我这一句话放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相当大胆了,把柳承安也说愣了。
他的脸也有些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种难以言明的暧昧气氛在我们中间蔓延,粉红泡泡充斥着整个房间。
这时,弟·暧昧气氛破坏者·弟回来了。
他推开门,高兴地和我说:
「姐,我给你叫了四碗米饭,外加两个虎皮肘子,你可劲吃。这顿柳大哥请客呢。」
要不是看见他真诚的眼眸,我都以为他是来报复我刚才让他光着屁股在大家上跑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揭露我一顿能吃四碗饭的事实?
我看向对面掩面而笑的柳承安,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到手的男人要飞了。
当然,如果我能预见他之后会甩了我,我肯定不会去可惜现在的。
11.
被弟弟无情点破我很能吃后,我放弃挣扎了。
算了,爱情什么的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长在身上的肉永远不会背叛我。
我没有辜负乘风楼大厨的手艺,肘子很下饭,我还多添了一碗饭。
柳承安就这样,一直看着我吃完了全程,他笑着问我:
「程姑娘吃饱了吗?」
我豪气地一抹嘴:
「吃饱了,很不错,多谢柳公子款待了,柳公子留个地址,我回府之后让人把饭钱还上。」
我打算在他说完地址以后,立马拉着弟弟离开这个社死之地。
「不用还了,当是在下请程姑娘吃的,感谢程姑娘让在下……胃口大开。」
我临走前,悲伤地看着他说:
「你不用憋着了,我看出来你很想笑了,笑出来吧,别憋坏了。」
我还没走下楼梯呢,就听见背后超大的笑声传来了。
好气哦,我看着再次被我夹在胳膊下的弟弟,露出了虚假的微笑。
打弟弟真是一个很好的发泄途径了。
12.
「哈哈哈哈,没想到骁勇侯府的嫡长女竟这么有趣。」柳承安回宫后将这一切都讲给了自己母后听。
「母后,儿臣也觉得她很有意思。」柳承安现在想起程婧怡那天的表现,整个人都乐得不行。
皇后细细观察了他的表情,更加确定太子对这个骁勇侯府嫡长女有点意思。
晚上躺在床上对皇帝说:
「咱儿子有心仪的小姑娘了,改天我看看给整到宫里来,咱俩瞅瞅?」
皇帝则不想让皇后多插手这件事:
「太子他心里肯定自有决断,你别跟着瞎掺和了,到时候太子要是真心想求娶,定会和我们开口的,别整那些个没用的了,赶紧睡吧昂。」
在同床共枕二十年后,皇帝也拥有了一口完美的大碴子口音,但他只在皇后和太子面前这么说。
很难想象皇帝上朝也说东北话。
皇后还是不放心:
「那你最近别分那么老些活给他干了,让他有时间和人小姑娘多处处。」
「行行行,快睡吧!」皇帝心累,自己每天上班,几乎全年无休,好不容易孩子大了能扛事了,还要专门给他放假追小姑娘。
皇帝:哎,这破班真是一天都不想再上了。
13.
我回家后对弟弟进行了一番爱的教育,并告诉他以后想说话要先举手示意我,我点头他才能说。
他果然懂事了不少,当天下午在祠堂里给我端茶送水还包带零食。
晚饭时,我被放出祠堂和大家一起吃。
母亲拉着我的手哭着对我说:
「孩子,退婚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不过就是这周家一直在外面败坏你的名声,你以后的亲事怕是不好定了,都怪你阿父,非要找忠义侯府当亲家,可怜我的孩子啊……」
阿父也一脸歉意地对我道歉:
「是阿父没有擦亮眼睛,看出他们如此不堪,委屈你了。女儿说喜欢什么样的,阿父明天就找人去给你物色。」
我心里很感动,家人们对我的关心,是前世我得不到的。
上辈子父母车祸离世,家里的房贷、车贷压在我头上,我没钱上大学,也不想变卖父母的遗物才选择去搬砖生活。
没想到一朝穿越,再次获得了家人的关心,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女儿喜欢文质彬彬的,有文化的,读书好的,长得俊的,年纪不能太大,最好只比我大两三岁,家里人口结构简单,我去了不会受欺负……」
「哎呀,夫人你快尝尝,这厨房今日做的菜好像咸了点。」父亲转过头看向母亲,严肃地说。
「我尝尝,可不是嘛,绍安你吃的时候多喝点水啊。」母亲也不再看我,转头对小弟说话。
干吗干吗?不是你们先让我提要求的吗?居然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
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吧!
看着我幽怨的目光,母亲长叹一口气说:
「女儿啊,不是阿母不帮你,你这要求全京城都找不出一个来啊。」
提这么多要求只是为了打断父母为我相看人家罢了。
古代女子束缚颇多,现代的一夫一妻制也难以实现。
像阿父这样一辈子只有一个发妻的毕竟是少数。
我不想一辈子被束缚在深宅大院中和一群女人搞雌竞,我渴望的还是甜甜的、只属于两个人的一辈子。
「那我就……」不嫁了呗。
我还没说完,小弟就拼命举手示意我让他说话。
阿母奇怪地看着他:
「程绍安你没事举起手来干什么?」
小弟小心翼翼地问我:
「阿姐,我能说话吗?」
阿母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程绍安你说。」
程绍安连忙回答:「我知道,我认识这样的人!是柳大哥!他比姐姐大两岁,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而且长得很俊。」
就这样,我的社死经历再一次被翻出来说了一遍。
呜呜呜,虾仁猪心。
14.
阿母追着我问细节,阿父则若有所思地再次端起了饭碗。
第二天,管家找到正在晒太阳的我说:
「小姐,外面有位柳公子说是小姐的好友,递来张帖子。」
我猛地一下坐起来,盯着管家手里的帖子。
帖子上约我明天中午去乘风楼吃饭。
我想,他是不是把我当饭搭子了?
思索再三,我还是去赴约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见面越来越频繁,我心里对他的好感越来越高。
元宵灯会那晚,他站在桥头,背后是满天烟花与孔明灯。
他握住我的手,对我说:
「程婧怡,我心悦你。」
15.
就这样,我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个男朋友。
他会带我在喧嚣的集市中穿梭,带我在田野中骑马漫步,带我去他郊外的庄子上钓鱼。
他还带我去全京城最灵的感业寺求签,他说他向佛祖请求让我们永远不分开。
我很感动,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天下山他崴脚了,后半程是我给他背下来的。
后来想想,这估计是佛祖在暗示我,他许的愿佛祖拒收了。
16.
距离我穿过来已经五个月了。
我觉得是时候让父母见见他了,于是请他来我家吃饭。
饭桌上阿父意外地很拘谨,阿母则大大方方地招待着他。
我奇怪地问:
「阿父今日怎么不说话啊?」
阿父干笑两声还是不说话,柳承安开口说:
「可能是因为我父亲是伯父的上司吧,伯父看见我,难免会拘谨一些。」
我才知道原来我男朋友的爹是我爹的上司。
阿父又是两声干笑:
「啊对对对。」
柳承安安慰道:
「伯父不必拘谨,改日待我上门提亲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您就是我的泰山大人了,到时候还要您多多关照。」
我在一边附和道:
「就是就是。」
我阿父夹菜的手有些抖,然后突然开始打嗝,一个接一个的,停不下来,阿母都嫌他丢人了。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尴尬,但也还算圆满。
我送男朋友出府回来,阿父找到我,严肃地问我:
「女儿,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吗?」
「当然是了,女儿要是不喜欢,怎么会带他来见你们呢?」
「阿父只是怕你会后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阿父就不多说什么了。你记得,以后受了委屈,就回来,阿父阿娘会一直护着你的。」
这一段话听得我热泪盈眶,目送着阿父出了我的小院。
17.
「娘哎,吓死个人了。」骁勇侯刚看着柳承安出门,就吓得直拍胸口。
骁勇侯夫人则在一边嫌弃地看着他:
「未来女婿来吃饭,多好的一件事啊。不就是你上司的儿子吗?你至于吓成这样?」
「你不懂啊你不懂。」
骁勇侯摆出一副我都知道,但我不说的样子,看得夫人心里火大:
「赶紧老实说!怎么了?」
「你不想想他姓什么。」
「姓刘啊,怎么了。」
「什么姓刘,人家姓柳!那个柳啊!不仅他爹,连他都是我上司!他爹说是我顶头上司也不为过啊。」
夫人倒吸一口凉气:
「天啊,这这这……婧怡以后岂不是要嫁到那里面!这孩子,这怎么办啊?」
将军也很忧愁:
「我看两个孩子也是两情相悦,我们先按兵不动,试探下闺女的想法吧。」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骁勇侯回房后,和夫人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起来,头发都比平常多掉了几根。
就这样,骁勇侯夫妇压根没想到程婧怡不知道自己未婚夫是个什么身份。
太子那边以为今天去了程家,骁勇侯会拆穿他的身份。
所以最后,两方人都没告诉程婧怡她男朋友是当朝太子。
导致她一直天真地以为自己男朋友只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公子。
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误会,并最终导致了两人的分手。
18.
这天,我看完黄历,发现今天宜出行。
于是快乐地拎着弟弟上街玩。我们坐在茶楼的包间里,看着楼下人们熙熙攘攘……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
是豆芽菜和绿茶,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子。
他们在干吗?哦,nice,他们在撕逼!
我赶紧抓起一把瓜子,整个人探了半个身子在窗外,只为听得更清楚。
豆芽菜说:
「你有完没完?不就是在外面找个女人吗,我就算是纳她为妾,你也得给我忍着!」
绿茶哭哭啼啼:
「表哥你之前娶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呀,你说你会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豆芽菜又说:
「床上的话能当真吗?说出来骗骗你罢了。你以为你自己干净到哪去?」
听得我在楼上直感叹:
「这妥妥的古代版洪世贤啊。」
陌生女子也开口了:
「姐姐你这正室之位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你不也是当外室得来的吗?谁看不起谁啊。」
嚯,这么扎心的嘛,这女的好敢说啊。
绿茶终于装不下去了:
「周思辰,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吗?你不学无术,成日偷鸡摸狗混迹青楼,你有什么能耐?当初看上你我可真是瞎了眼了,还白挨了程婧怡一巴掌。原来程婧怡才是那个最清醒的,和你退婚以后人家立马要和太子殿下定下了!」
嗯,我可是当代鉴渣第一人……不是!谁要和太子定下了?我?
我手里的瓜子顿时不香了。
我趴在楼上大喊:
「小绿茶!你说谁要和太子定下了?」
19.
楼下三人被我的嗓门吓了一跳。
豆芽菜见了我就屁滚尿流地跑了,还不忘带走自己的新欢,只留一个小绿茶独自面对凶猛的我。
「你上来。」我对她说。
小绿茶战战兢兢地进了门。
「你说什么叫我被太子定下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你从实招来!」
我啪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茶壶、茶杯、花生盘子全部往上一跳。
给小绿茶吓得一哆嗦。
「是宫里传来的,说陛下打算拟旨为太子殿下指亲,人选是骁勇侯府嫡女程婧怡。」
20.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脱口而出。
小绿茶不以为然:
「那又怎样,皇家召你去你敢不去吗?再说了入宫成为人上人不好吗?」
「当然不好,一入宫门深似海你懂吗?你知不知道后宫里有多少阴私而又见不得人的手段。」
我看着小绿茶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开始为她讲述各种宫斗剧,从金枝欲孽讲到宫心计,从如懿传讲到甄嬛传……
说得我口干舌燥,给小绿茶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咽了咽口水:
「可是凶险与富贵并存啊,还是去的好,再说了,你能抗旨不遵吗?你一个人能跑,你一大家子能跑吗?」
「可我是向往自由的啊,我宁愿每天与爱人吃糠咽菜,也不愿意被困在深宫,与其他女人雌竞。最是无情帝王家……说得俗点,我现在只想和心上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21.
柳承安兴致冲冲地到了茶楼包间,打算告诉婧怡他们的婚事父皇母后同意了,不日便会降下圣旨。
可他听到了什么?
原来,她知道自己身份后,反而不愿意成婚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份对他们的婚事来说是锦上添花的存在,没想到程婧怡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深宫中……
那他能做什么呢?他扪心自问。
他可以保证她成为太子妃甚至成为皇后以后还是自由的吗?他能保证她说的后宫那些阴私的手段不会落在她身上吗?他能做到后宫只有她一个人吗?
除了最后一条外,他通通做不到。
柳承安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身份,会成为自己爱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他兴高采烈地来,黯然神伤地走,没有惊动任何人。
三天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了。
既然不想放弃她,那就改变自己身边的环境,让婧怡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
但这可能要花费很久的时间,柳承安不确定程婧怡愿不愿意等。
于是送了书信一封,告诉程婧怡,自己暂时无法提供程婧怡想要的生活,所以不上门提亲了,如果程婧怡愿意等他,三年后,他回来娶她……
写完这封信的第二天,江南突发水灾的消息连夜传入京城,太子代天子去巡视了。柳承安没等到程婧怡的回复,就匆匆走了。
22.
我正愁该如何躲避皇帝赐婚,突然想到,如果柳承安现在就下聘书来娶我,那我就不用嫁进皇宫了啊。
正要去找他商议此事,他托人带了封信给我。
中心意思只有一个,他不提亲了,让我等他。
妈的,老娘的青春能是这么被浪费的吗?
我以为我遇见了良人,没想到,他居然听说太子定下我以后变成缩头乌龟!
以前的温柔行径,全部变成了中央空调;以前买给我的礼物,全部被打为投机取巧;以前和他看过的、经历过的,全部都是骗我的!
我的愤怒值已经达到了顶峰!
我一刻都不想等,跑去了他城南的别院,一脚踹开了沉重的大门。
跑遍了整个别院,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管家看不下去了,告诉我:
「主子他连夜下江南了,程小姐不知道吗。」
好啊,柳承安你个渣男,害怕自己被牵连直接躲去江南了?!
我实在无处发泄,挥起一拳打向院子里最粗的那棵树,树应声而倒。
在管家目瞪口呆的表情里,我告诉他:
「告诉柳承安,敢甩了我,等着瞧!」
23.
我伤心地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
程绍安偷偷从窗户爬进来安慰我:
「姐,别伤心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啊。」
「呜呜呜,你姐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另一个男人了,呜呜呜……」
「姐,我继承爵位养你啊。到时候阿姐想去哪玩去哪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哭得直打嗝:
「嗝……那你什么时候能……嗝……继承爵位啊。」
程绍安完全忘了以他自己这个身量想钻他姐的窗户需要他爹的辅助,所以他爹在窗口偷听这件事,在发现姐姐需要依靠他这件事后,心里有些飘飘然了,大言不惭、得意忘形地大声说:
「等咱爹死了我就是了!」
「程绍安!你盼着你爹死呢?!」骁勇侯的身影从窗口猛地翻进来,一把薅住了程绍安。
程绍安赶紧向姐姐求救:
「救我姐姐,救我啊。」
眼看弟弟就要被抱走了,我赶忙拦下:
「等等,阿父,先别走。」
「阿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干吗!」
我赶紧拽过弟弟的小衣袖,放在鼻子前——好好地擤了个鼻涕。
然后说道:
「你待会挨完打,这个衣服估计就不能穿了,我们在它报废前来个合理利用嘛,正好我少洗一个帕子。去吧,阿父,轻点打。」
面对这样的弟弟,我能怎么办,他这样口无遮拦,当然是需要家长来一场爱的教育的。
不过刚才弟弟提醒了我。
在弟弟的哭嚎声中,我给自己写了个计划。
第二天一早,我去当铺当了渣男送我的一个镯子,足足当了一千两白银呢,他还挺舍得送我,哼。
我要用这笔钱,给自己来个失恋旅行!
24.
听说江南正在闹水患,太子去治理了,我就不往南边走了。
我的计划是往北边走,临行前阿母劝我带上几个人伺候着,还要找几个镖局的保护我,我都没要,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失恋旅行就要一个人孤单地上路!
我说:
「给我准备一些盘缠,一辆驴车,一本老黄历吧。」
程绍安趴在床上问我:
「姐,人家出门都要马车,你干吗要驴车啊?」
我一脸你还太年轻地看着他:
「万一我盘缠用尽,驴好歹还能给人拉拉磨挣点路费给我,马能干啥。」
就在这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老黄历上写着宜出行。
我赶着小驴车出发了。
经过乘风楼,看见那天那个小乞丐正在被乘风楼的伙计驱赶。
看着她小小年纪就好像一潭死水的眼睛,脏乱的衣服包裹着瘦小的身躯,我又下车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和两个包子。
「拿着吃吧。」
就当我用这根糖葫芦告别了那天的初见。
我暗暗发誓以后出门,一定天天看黄历。
省得老遇上渣男,哼。
25.
我一路向北走,越往北,天气越冷,人越少。
路上我学会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东西。
我学会了在野外露宿,烧火。
也见识了人生百态。有的人一生没有出过村口半步,全靠别人的讲述想象村外的世界,一生善良淳朴;有的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勺,却品德败坏,仗着家世肆意妄为;有人行侠仗义,不求回报,生活清贫,却不失乐趣;有人精于算计,斤斤计较,过得不错,却很累……
26.
我一路往北走,走到了大漠边界。
我决定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
看到无垠沙漠,我才明白什么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跟着当地人一起在沙砾中淘金;跟着他们学会了在沙漠里寻找水源和绿洲;我还见识了边城独有的——古代版白马会所。
众所周知,越往北民风越开放,男女在情事和对爱情的表达上都比中原人士们要大胆很多。
于是,这里不仅有青楼,还有供富婆姐妹们娱乐的——清风楼。
名字甚是风雅,但里面的劲爆程度,连我这个博览群 X 的现代人看了都会脸红。
在那里,不管你喜欢什么类型,都能找到对应的男人,里面每晚都会举行一场特殊表演,嘶哈嘶哈……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听说。
晚上票价可贵,我舍不得。
27.
爱情,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她人生的全部。
人生的重要意义在于创造价值,我已经在柳承安身上浪费了半年了,那可是我宝贵的青春。
为什么还要放任自己再沉溺下去呢?自己独自美丽不好吗?自己努力搞钱它不香吗?
我一个现代人随便拿出一点营销手段那不是都能盆满钵满吗?
所以,爱情,只会影响我搞钱的速度。
以上是我在清风楼头牌酥糖身上得出的黄金理论。
我第一次见到酥糖的时候,他枕在一个漂亮姐姐的大腿上,我一时有些分不清他俩谁嫖谁,也不知道我该羡慕谁。
后来我和他熟了,有一次特意去找他,就为了问他为什么沦落风尘。
他瞥了我一眼说:
「我自愿的。」
??????
我都准备好听你讲述一个古代版的悲惨世界了,你告诉我你是自愿的?
我决定强行引导一下:
「真的不是生活所迫、没钱什么的吗?」
他看着我的神情,好像我在侮辱他神圣的职业信仰,就是演技有点夸张了:
「就单纯愿意干这行啊。看见无数女子在我的安慰下得到幸福是我的人生目标。」
我人麻了:
「看不出来你还是牛郎界的行业楷模啊。」
糊弄我?在我一掌拍碎三个核桃后,他选择告诉我实情:
「当然是为了钱啊,趁现在青春年少,皮相好,多挣点呗。」
我一边在碎末里面找核桃仁一边问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来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啊?」
他一瞪眼:
「怎么没想过?谁没有少年慕艾的时候啊,我之前也喜欢过一个姑娘,我天天给她送吃送喝送首饰,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啊,后来因为意外我们再也没见过呜呜……」
「啧啧啧,还真是挺刻骨铭心的,那为啥没再见啊呢?」
「我给她买的首饰,她转手就当了,去养她的丈夫。后来,她丈夫知道了,不让她和我来往了,我说别走啊,我可以的,我努力接客,我能养你俩,但是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呜呜呜呜……」
我无语了:「你这不纯舔狗吗?」
噫,没想到酥糖竟是古代版李宗恒。
「对啊,所以,自那以后我就断情绝爱了,工作期间可以调情但不能谈情。我心里没有别的感情,有的只有冰冷的金钱。正所谓智者不入爱河——」
「冤种重蹈覆辙——」
酥糖一把握住我的手:
「看不出来啊,苏小姐是个明白人啊!来,干一个!」
我一杯酒下肚后,和他说我该走了。
我刚站起来,就听酥糖喊道:
「郑妈妈,结账啊。」
「来啦!」一声娇媚的嗓音响起,郑妈妈带着她的小算盘冲了进来。
「我看看啊,上等梨花白一壶,是三两,茶位费一位是五钱,酥糖陪聊两刻钟是五两,刚才还进行了感情咨询,那就要加收一两五钱,一共刚好十两。」
「怎么这么贵?!」我不敢相信,我以为刚才只是闲聊呢,没想到还是收费项目。
其实有些事自己回家也能琢磨出,我就是那个大冤种。
我看着郑妈妈,还想挣扎一下:
「你这之前也没说要额外收钱啊。」
「您不也没问吗?」
「那……那这个茶位费是什么?我没喝茶啊。」
「这个啊,是进我们楼必须收的一个。」
懂了,现代餐厅的餐位费是吧。
我好恨,为什么古代没有工商局,这么大个黑店,我要投诉你们!
果然这种高档会所只坑有钱人。
我含泪掏出十两,从那以后我就长记性了再去找他,我自带酒水还绝不多说一句话。
28.
我看中了一种边城独有的花,那种花做出来的胭脂,花香浓郁,颜色纯正,而且价格便宜。
我打算寻找技术加盟时,酥糖来了,他说他要加盟我的生意。
「你怎么愿意放弃自己的伟大事业出来和我单干啊?这么信任我?」
酥糖突然望向我的眼睛:
「是,信你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感觉你需要我啊。」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暧昧,我眯了眯眼睛:
「我出一百文,以后别拿在青楼营业的眼神看我行吗。」
酥糖拿到钱立马变正常了:
「你一个外地人,想在边城做起生意来,可不简单。我带你去拜拜山头。」
29.
拜山头?这是什么规矩啊?
我直接笑了:
「我要开店,顶多去官府报备一下,为什么还要拜山头啊?拜谁啊?」
酥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你别不当回事,这是我们边城特有的规矩,要想好好开铺子,就要去宴请这三个人,边城商会会长白启元、安北军驻边城的最高指挥人常副官他小舅子郑鑫飞和本地最大的地痞头子谢蔡。你还要准备上一千两银子给他们。」
我还是不想去:
「怎么还要交保护费啊?我不去,再说了,我这如花似玉的,万一他们对我起了歹念怎么办?」
酥糖直接翻了个白眼:
「到时候你别一拳捶死他们,我都是谢天谢地了。」
30.
当晚,我在客栈饥饿难耐、辗转反侧后,决定外出觅食。
边城的夜市特别热闹,人流量很大,那就注定夜市上鱼龙混杂……
比如现在,这个长相普通却透露出一股异常自信的男人拦住了我。
「这位小姐,本公子看上你了,跟本公子走吧。」
说完就要来拉我的手,我当然不能让他碰到,一下躲开了。
「哟,还挺害羞啊。」伸手还想搂我。
我当时真的很想打他一顿,但我左手拎着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烧鸡,右手拿着最后一份栗子糕,我哪个都舍不得扔下,只好厌恶地让他滚开。
他身后两个小跟班虽然看起来好像发育不良一样,但语气十分狂妄:
「小娘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我们少爷叫郑鑫飞!今天你不愿意也要跟我们走。」说完拍拍手,周围围上来一圈打手模样的人。
嗯?居然是那个关系户?看起来还是个经常强抢民女的关系户啊!
我也一昂头,学着他的样子用下巴看人:
「那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他们有些被我震慑住了,郑鑫飞问:
「那敢问小姐是什么人?」
「我嫩叠!」
不认识我最好,我拎着吃的,一连撞开四五个打手跑了。
留他在后面想追又不敢追。
31.
两天后,酥糖找了关系,带着我去拜山头,我不好意思推拒他,就跟着去了。
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贪婪,让人恶心的目光在我身上转来转去的,还想揩我和酥糖的油。
把我俩恶心坏了,忍无可忍,我俩抡起凳子,把他们一顿揍。
可回到客栈,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已经亲手打了,爽了一把,但谁会拒绝再爽一把呢。
搞笑,老娘能受这委屈?
临走前姓郑的威胁我们他要回去动用他的关系……
我连夜敲开了酥糖家的门,一把拎起他放在我的小驴车上,驾着驴车去我三叔家告状了。
谁还没有个关系了。
没错,当初之所以选择漠北,更重要的原因是,咱在漠北有关系,杠杠硬。
我舅舅是安北将军,对,就是那个统领整个漠北军队的安北将军。
你要说这关系还不够硬,我还有更硬的。
我二叔是漠北郡的太守,比他官位高一级的刺史,是他老丈人。
当时我在家时听说自己关系这么硬时,也是滋得不行。
酥糖睡眼惺忪地问我:
「你这大半夜的,干吗去啊?」
「带你去见见世面。」
32.
我到了太守府,哐哐地敲门。
吓得酥糖抱着我的胳膊不让我敲:
「你疯了?这是太守府!人家烦了,出来一刀砍死你,我都救不回你来!」
「啧,我惜命着呢,别拦着我回家。」
「莫非你是……你是太守的千金?」
他看起来很激动,但我还是告诉了他真相:
「我不是。」
说完,就有门房来开门,把我们迎了进去。
我一见二叔母就扑了上去:
「二叔母啊,您不知道啊,我在咱家的地界都快让人欺负死了,呜呜呜呜。」
二叔母是个心思细腻的,共情能力特别强,我把她煽动得义愤填膺地说要为我报仇,要让这些人好看。
天刚亮,她就带着我回娘家告状了。
刺史大人高度重视,特派我二叔跟着我去扫除边城的黑恶势力。
因为还涉及安北军点问题,我还找人通知了我舅舅,让他带着人三天后和我们在边城门口汇合。
进了城,为了给我出气,舅舅率先提出找人套他们麻袋,狠揍一顿给我出出气。
我立马点头答应了。
但愿上次我把他们打成那样,他们已经恢复了。
33.
我、酥糖、二叔和舅舅坐在上首,地下跪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三个黑恶势力代表人。
有些人已经认命,但有些人还在叫嚣。
郑鑫飞一边挣扎一边喊:
「放开我,你们这群土匪,知道我是谁吗?敢绑我?我让我姐夫砍了你们!」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揪住他的头发问: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骁勇侯府嫡长女程婧怡,我爹爹有世袭的爵位,弟弟是世子,我母亲是定国将军之女,我舅舅是安北将军,我姑姑嫁给当朝宰相,我三叔是漠北太守,怎么看,我的家世好一万倍,跟我比,你也只是蝼蚁。
「我查过,你以前仗着家世好,欺辱过很多女子,连孕妇你也不放过,我说你是畜生,畜生都不愿意。」
我看向另外两个人,他们都拼命向后躲闪着我的目光。
「你们三个仗着自己的有钱有势,就狼狈为奸,在边城为非作歹。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们失去所有依靠,来人,给他们松绑,扔到街上去。」
他们以为自己得救了,被扔下后就想赶紧跑,但还没跑两步,就被之前的受害者们堵住了去路。
面对人数众多且每人最低标配一根棍子的这种情况,这三个以前在边城横着走的恶霸也有些害怕了。
「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啊——别打了——啊啊救命!」
依旧在茶楼上吃瓜的我看得超级解气。
酥糖自从知道我的身份后,还和之前一样和我相处着,但好像有什么变了……
34.
我们的胭脂铺子很快开张了,我利用现代营销手段首先推出了开业大酬宾全场五折的活动,吸引了无数女子竞相抢购。
二叔母还带了一大帮闺蜜来给我撑场面。
酥糖对胭脂铺子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靠他那张能言善道、能哄女人消费的嘴。
很快我攒下不少钱,酥糖也为我培养出了下一届推销人才,我们把下一个开店地址选在了江南。
本来是想开到京城的,京城房价太贵了,我们手头的钱不够,而且,我不是很想回去,我感觉自己还没完全放下柳承安。
而江南不同,那里经历了水灾,在太子的领导下已经完成了灾后重建,正是再次推动经济发展的好时机,我想太子这么精明能干,应该很快就会下令推动江南地区商业发展,所以我把江南定为下一个分店的开设地。
江南地区顺利开业,挣得比漠北店还多,于是我的分店越开越多。
我趁热打铁推出了会员制。
这时很多店铺开始模仿我的经营模式了,但我是谁啊?
我可是被资本家薅尽了羊毛,我又和当地手工业协会推出了盲盒活动,分木、铜、银、金四种材质,又有不少款式轮换着来。
就在他们还盲目地模仿我时,我已经在推出新的活动了……
店铺慢慢从江南一路开到京城,就这样,我拥有了一家全国连锁的胭脂铺子。
我还在各地招聘化妆天赋高、技术好的娘子们,在个别繁华地区为达官贵人推出上门化妆服务,让我们在夫人圈里也有了些名声。
现在我敢打包票,朝中大臣们的夫人、女儿可以说全部在用我们的产品。
35.
太子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和我的赐婚不了了之了。
太子登基成了新皇,我也没太关注。
新皇下令废除了皇后不可经商这一规定时,我是有些茫然的,他也没皇后啊……
我在外面赚得盆满钵满的,这两年却鲜少回家,一方面是真的忙,另一方面是不想再回到那片伤心地。
因为他,我连京城都很少踏足。
但午夜梦回,我还是会想起我们之间的事,他留给我了很多甜蜜的回忆,但对我的伤害,是不可抵消的。
果然,我嘴上说着不在意他,心里却还总想着他。
初恋果然是最难忘的啊。
36.
「还是听说京城举行最受欢迎胭脂铺子选拔,我才匆匆赶回来的,亲自盯了一段时间,果然有效果,这不,得了第一名吗。」我笑着对太后说。
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听完我的感情史,看起来有些惆怅。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再碰见你前男友,你想和他说啥不?」太后斟酌了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
「那想问的可太多了,我想问他是不是故意抛弃我的,是迫于权势而放弃了我还是不爱了。更想问的是,他现在有没有做好准备,吃我一拳。」
37.
太后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那如果他是出于无奈才对你说了善意的谎言……」
程婧怡义正辞严地反驳太后的毒鸡汤:
「姐,谎言就是谎言,善意的谎言会因为他的善意而变成真话吗?要是先皇当年也这样呢?」
太后代入一下自己,确实让人很愤怒,就让那个傻儿子自己承受老乡,啊不,儿媳妇的怒火吧。希望他能扛过那一拳,愿上天保佑他。
38.
看着也快到饭点了,太后带着我出了密室。
坐在桌边,太后才告诉我待会皇帝要来。
天啊,这就是抱住老乡金大腿的好处吗?直接通知皇帝来见我!
我看着眼前的大鱼大肉,嘴角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但规矩我还是懂的,要等皇帝来一起吃。
可左等右等皇帝也不来,我不好意思说我饿了,还是老乡善解人意,直接给我夹了个大肘子,让我赶紧吃,菜要凉了。
我抱着就啃,十分快乐。
但我发誓,如果我能提前知道下一秒走进来的皇帝是我前男友,我一定不直接用手抱着啃。
39.
我看着来人一身明黄龙袍,身姿挺拔,给人感觉很稳重,很踏实,长得也很帅,看起来是个明君的长相。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和柳承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妈的,他根本就是柳承安吧。
原来他是皇帝!
怪不得从刚才起,太后的表情就很奇怪,原来是亲母子啊。
在我印象里,柳承安分手后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应该是:
我走女富豪人设,柳承安家破产了,流浪街头,我勉为其难带他回家包养他,或者是我有一个天下第一的现任,把他比到尘埃里,让他后悔甩了我,再或者我直接打他一顿出出气什么的。
但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他是皇帝,我只是他臣子的女儿,我手里挽着的不是天下第一的现任,而是一根大肘子,嘴里啃的还没咽下去,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我真的会当场气哭的好吗!
我哀怨地看向我的东北老乡,她可能也觉得无颜面对我吧,竟然把头转开了。
我破罐子破摔,埋头干饭,就是不理他们。
这娘俩太欺负人了。
40.
太后把皇帝拉到一边:
「你赶紧把人给我追回来听见没!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当时是太子,你们这误会想解除倒也不难办,反正你抓紧时间昂。」
柳承安有些紧张:
「母后,我怕婧怡她会不理我,不如母后帮我劝劝……」
太厚连连摆手:
「儿啊,不是妈不帮你。刚才儿媳妇她给妈扒核桃,她都不用核桃夹子啊,她那手劲妈也害怕。妈先走一步啊。」
还不等皇上挽留,太后就高声对程婧怡说:
「哎呀,先皇那边复健还需要哀家去给他加油打气呢,哀家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哈哈。」
溜了溜了。
41.
太后走了,留我和柳承安面面相觑。
我继续埋头吃饭,不理会他。
他坐在我旁边,给我夹了很多菜到碗里,全是我爱吃的。
我感觉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一起做饭搭子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他看着我吃,给我夹菜,给我倒水,我吃饱了还给我揉肚子,就像现在这样……
「啧,往左边揉揉……」
等等,程婧怡!你怎么就这样被他麻痹了?!你的节操呢?!你面对渣男说要给他一拳的决心呢!
我刚抬起手想推开他,就被他一把拉住,握在掌心。
我顿了顿,没有把手抽回来。
好吧,我其实是想听他给我解释当年的事情的。
「婧怡,我当初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只是怕你知道我是太子以后,会像他人一样对我毕恭毕敬,然后疏远我,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不敢赌,我想慢慢地暗示你,我以为你能猜到,后来去了你家,你父母应该也认得我,我以为他们告诉你我的身份了,我就没亲口和你说。
「我那天,听见你和忠义侯世子夫人在茶楼说的话了。你说你不想进宫,怕失去自由,怕宫里害人的手段,更怕帝王无情。我当时发誓,我会改变这些,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我给你留了信,希望你能等我,却也不想耽误你。
「这三年,我听说你开了铺子,我就拟了诏书,让皇后也可经商;你说你想要自由,我就修改了宫规,让皇后也可回家省亲,不做限制。我……还做了很多。」
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他轻声问:「你愿意原谅我吗?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我想抽回手,但被他握得紧紧的,我第一次感觉他的力气好像比我大,不然为什么我抽不回手来呢。
「柳承安,我需要想想再答复你。」
「好,那我送你出宫。」
他就这样一路拉着我,出了宫门,把我送到马车上,然后……他自己也跟着进来了。
42.
「柳承安!你穿着龙袍,你跟着我出宫干什么?!」我有亿点点无语,「你是觉得自己不够招摇是吗?」
他无辜地看着我:
「我只是想和婧怡多相处一会,哪怕只有一刻,我都觉得高兴。没想到婧怡你竟如此绝情,连这一刻的快乐都不想让我得到……」
我不为所动:
「你不会以为我吃绿箭这一套吧?下去,我要去接我弟弟下学,要迟到了。」
「朕好久没有去国子监看看了,不如一起吧。」
他死皮赖脸,我也没办法,再看时间,已经晚了,只好叫车夫赶车去国子监。
43.
国子监门口,大多数学生都已经乘车回府了,只剩被夫子惩罚的端王世子一行人和暂时没等到姐姐的程绍安。
程绍安一看是端王世子他们过来了,想赶紧躲开,恐生事端,但还是晚了。
他被端王世子柳承祜叫住:
「哎,前面那个,站那。」
程绍安只好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柳承祜站好。
柳承祜看了看他,不认识,身边的跟班马上说:
「世子殿下,这是骁勇侯世子程绍安,他姑姑是李丞相的夫人,他和今天告咱们状的李瑞峰是表兄弟,既然我们整不到李瑞峰,不如就……」
柳承祜一听到死对头的名字立马炸了:
「跟姓李的沾亲带故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本世子是因为你表哥才受罚的,那你就替本世子抄书吧。」
程绍安皱了皱眉,拒绝了,引得端王世子不喜,一群人围上去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程绍安也不是不能打,一是管理这方面的学监非常爱攀附权贵,自己家世不如端王世子,闹到学监那里自己并不占优势,二是他不想给家里惹事。
一群人走后,程绍安自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回到刚才等着姐姐的地方站好。
44.
我撩开车帘,大老远就看到我的傻弟弟站在大门口等着我。
我扒开柳承安搂着我腰的手,把他留在马车里,让他老实的,别出来,打破了他那颗蠢蠢欲动、想跟着我的心。
我看着弟弟:
「绍安又长高了。」
他笑得很乖:
「绍安可想阿姐了,阿姐这次留在这里多久啊?」
「应该会留下来,不走了。」
我看见弟弟眼睛都亮了,笑着拉他上了马车。
弟弟爬上马车的动作有些僵硬,我跟在后面,看到他腿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太对。
他头刚探进去,就立马缩了回来,惊恐地看着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我干吗啊,进啊!」我一把把他推进车厢。
他腿先着地,顺势给柳承安行了个大礼:
「臣,程绍安叩见陛下!」
柳承安一把把他捞起来:
「不必多礼,这也没有外人,叫我姐夫就行。」
我翻了个白眼:
「柳承安,我还没答应你呢!」
柳承安不敢说话了,我则一心一意地观察起了程绍安。
我感觉他身上肯定有点事。
45.
我抓起弟弟的胳膊,撸起他的袖子,没想到露出一道道伤痕,一看就是新添的,我简直要气疯了。
「怎么回事?谁打的你!」越是愤怒,我越是冷静。
弟弟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我用眼神示意柳承安,他立马会意:
「弟弟说就是了,朕定会为你做主的。」
弟弟立刻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柳承祜,是端王世子柳承祜。姐姐、姐夫,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我啊,呜呜呜呜。」
我先是对车夫说:
「先不回家,去端王府。」
然后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神色看着柳承安,他赶忙表示:
「出了好几服的亲戚了,我和他们不熟的。到时候婧怡你随便教育报复,我绝无二话。」
然后就缩到一边和弟弟相互依靠去了。
只留我一个人,坐在马车中间,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绑好,打开马车暗格开始挑选顺手的武器。
匕首,会流血,不行,太血腥了;双节棍,我不会耍,不行;锤子,不太好控制力道,不行;斧子劈起来更血腥,不行……
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合心意的。
算了,到时候还是先给他们一个忠义侯世子同款大逼兜,先扇懵了,后续上手打,反抗程度会低很多。
46.
在路过某处知名娱乐场所怡红院时,车夫慢慢停下车,在外面问我:
「大小姐,我看见端王府的马车在那边,我们是过去还是继续去端王府?」
「过去。」
「不可!」「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地阻拦我。
柳承安开口劝我:
「婧怡,我们可以在他们回家路上打啊,不必去那种地方。」
我虚心接受了他们的建议,但不执行。
我跳下马车,气势汹汹地向着怡红楼走去。
47.
刚进去我就后悔了。
之前在边城进清风楼,里面的人大多很矜持,姐妹们很少会在大厅就对着男倌动手动脚,大家一般都去包间里。
怡红楼就不一样了,对我的视觉是一种巨大的冲击,我进了大厅,只想高喊一声:
麦艾斯!
弟弟追上来,一把捂住我的眼睛:
「姐,我们……」
这时一个老鸨走了过来:
「两位,我们这不让自带姑娘的。」
弟弟说话都磕巴了:
「胡说什么呢!我们……我们……」
「端王命我们来找世子回府,你赶紧带路,不然耽误了大事,有你好看的。」
老鸨被我唬住了,带我们去了柳承祜的包间。
48.
我看着包间里糜乱的场景,胃里一个劲地犯恶心。
柳承祜和那个女人正在床上那啥呢,我冲进去给他俩吓得一哆嗦。
我伸手把他从床上拽下来,按在地上,先给了一个大逼兜,用力程度和当年打渣男未婚夫不相上下,他自然难以抵抗,把他打得脑瓜子嗡嗡的。然后上手猛捶他一顿。
刚开始还有点挣扎的迹象,没几下,他就不反抗了。
床上的女人被吓得尖叫:
「啊——来人啊,世子……唔!唔!」
我捂住她的嘴,告诉她我不想难为她,让她赶紧穿衣服出去,她连连点头。
打完世子,隔壁包厢,他的小跟班们也没逃过这顿打。
区别在于,端王世子我打算亲自给端王送回去,其他人继续在包厢的地上躺着。
49.
我带着半死不活的世子到了端王府门口。
一路上柳承安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和我插科打诨,大概也是怕我打他吧。
车夫得我的授意上前叫门:
「你们世子回来了,让你们王爷亲自出来接!」
门房赶紧进去通报,不一会端王被一个小妾搀扶着,带着一大群家丁冲了出来。
我拎着半死不活的世子站在马车边等他。
端王指着我的鼻子,对着我大骂:
「大胆,哪来的贱民竟敢对我儿子下如此毒手!」
「贱民?我,骁勇侯府嫡长女程婧怡,人是我打的,他敢欺负我弟弟,我就敢打他,有本事就去告我,你就算是告到御前,我也不怕你。」因为皇帝刚才目睹他的惨状啥话也没说,还夸我了,哼。
「你你你,你给本王等着!」
「哦对了,」我看着那位扶着端王的小妾,她眼神躲闪,低着头,好像生怕我看清她的模样,「王爷身边这位,是世子的侍妾吧。啧,刚才我在怡红楼找到世子的时候,她和世子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呢。」
投下一颗世子与王爷侍妾偷情的炸弹,我登上马车快乐地回了家。
带着柳承安一起。
50.
没想到吃个饭的工夫,端王就带着世子找上门了。
父亲听完端王的控诉,表示自己家坚决不会道歉,我听完很欣慰。
我从府里走出来,身后跟着穿着龙袍的柳承安。
对面父子俩看得瞪大了眼睛。
端王看着柳承安搂在我腰间的手,咬咬牙,还是跪了下来,想让柳承安帮他申冤。
我则是一脸兴味地看着他,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柳承安一脸平静地对着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世子说:
「端王世子,朕并没有看出你与之前有何不同,莫要再凭空诬陷婧怡了,回府去吧。」
皇帝都这么说了,端王不敢再纠缠下去,只好含泪回府,强行咽下这口气。
51.
我和柳承安关系又恢复到了从前那样,不过因为他要上朝、处理政务和批奏折,我要忙着巡店,所以我们的约会时间特别少。
这也导致他越来越黏人,一见面就想贴在我身上,见过他这副面孔的弟弟显得有些幻想破灭。
「没想到陛下私下里是这样的。」
这天,柳承安来找我时,我正和酥糖在查账。
52.
柳承安第一次见到酥糖就产生一种危机感。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眼前这个和婧怡一起创业的男人,也喜欢婧怡。
趁着婧怡出去找东西,柳承安率先发起进攻:
「不知道公子是怎么与婧怡认识的啊?」
酥糖果断察觉到了对面男子对自己的敌意,故意说:
「我和婧怡啊,那天婧怡去逛清风楼,我是楼里的头牌,她一掷千金,只为见我一面,这才认识的。」
噌——柳承安感觉自己被刺了一下,婧怡居然还去逛过男倌馆!!
柳承安笑得有些勉强:
「原来是这样啊。那公子脱离风尘后可有心仪之人,若是情投意合,朕可以帮你们赐婚啊。」
「那真是多谢陛下了。」
噌——轮到酥糖感觉自己被刺了,他和程婧怡的身份差距,才是他一直不敢表白的最大原因,现在竟被情敌一句话点出来了。
这一个来回,两人均伤亡惨重。
53.
我刚一回来就看见他俩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不好?」
柳承安抢先一步给他上眼药说:
「我说酥糖公子若是有心仪之人可以来找我赐婚,但他好像不太领情啊,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让我瞬间想起酥糖之前的那个让他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心动对象。
我埋怨地说:
「你别跟着瞎掺和了。」
然后转头对着酥糖道歉: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今天的账就对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我拉着柳承安赶紧走了,路上我告诉他了酥糖悲惨的恋爱史,他表示特别同情,并保证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后,我欣慰地笑了。
54.
酥糖一个人在屋子里,捂着脸坐了很久。
「果然啊,对他是责怪,对我是客气,我宁愿你也责怪我,也不想要那句道歉……」
柳承安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程婧怡,心里乐开花:
「又是兵不血刃解决情敌的一天。」
55.
据后世史书记载,昌文帝柳承安于昌文四年,立骁勇侯嫡长女程婧怡为后,帝后二人鸾凤和鸣、伉俪情深,婚后育有一子一女,百年之后二人合葬于皇陵。
野史记载,昌文帝为皇后程氏废除后宫,许皇后经商置地之权,甚至修改宫规,只因皇后不愿被困在宫闱之中。
56.小番外
我睁开眼,只见满目白色。
我这是在医院里?
我有些恍惚,我不是已经老死在慈宁宫了吗?
我在古代生活的这五六十年,难道是我做的一场梦?
我在工地出了事故,老板赔了我一大笔钱。
我还清了债务,剩下的钱我决定回去重新读书考个大学。
一年后。
我站在 Z 大门口,看着眼前将要生活四年的学校,心里充满着豪情壮志。
这一年我拼命学习,心无旁骛,只是每晚做梦都还是会想起柳承安……
说到底,只是一场很长的梦吧,我现在能做的是应该向前看,而不是沉湎于那个好似真实的梦。
我拉着行李箱走向新生接待处。我突然看见右前方有个男人的背影很像柳承安。
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上前拦住他。
看着他熟悉的脸,我隐约记得他好像是我高中时候的男神,长得和柳承安有九分像。
「那个,这位同学,请问你知道柳承安吗?」
好尴尬,我忘了他叫啥名了,只能叫同学。
只见他靠近我,直接给我来了个壁咚。
「程婧怡,虽然我们是高中同学,但我现在是你的学长,以后记得叫我李骋桉学长,还有,」他抬起我的下巴,「我不知道柳承安,我只知道程婧怡和柳承安。」
在他吻上来之前,我推开了他:
「我天,鸡皮疙瘩掉一地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油腻啊柳承安,下次壁咚之前能不能先看看环境,这墙多脏你看不见吗?」
于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的现代,程婧怡还是跟她的承安在一起了!
作者: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