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惹到了学校里的女大佬，决定找男大佬帮我。
赖野锢住我的腰，把我拉进怀里，贴在我耳边。
「叫声哥哥，我就罩着你。」
哥哥多没劲啊。
「老公。」
他脸红了。
01
食堂打饭，被人撞了。
我一躲，餐盘扣到了一个帅哥身上，汤和菜掉在他的白色短袖上，滴下来黄色的油。
我吓坏了，手一滑，餐盘掉到他鞋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看起来像没事？」
帅是帅，就是脾气差了点。
「要不我帮你洗干净吧。」
他睨我一眼，很凶，眼皮上还有一道疤。
救命，怕不是惹到大哥了？
我又想说什么，他没给我机会，越过我走了。
他朋友在笑，说：「现在的学妹，搭讪方式越来越怪了。」
02
你才搭讪呢！
这话我没敢说出来。
因为我看到有不怕死的上前，递给他纸，他当没看见，径直走了。
我弯腰，收拾地上的狼藉，撞我的大兄弟也过来帮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
「对不起啊，害你惹上这种人。」
「哪种人？」
「赖野啊，你不知道他吗？」
「我……应该知道吗？」
大兄弟科普完，我才知道他是谁。
的确是大哥，我惹不起的那一种。
拜他所赐，我又惹上了一个大姐。
大姐带着几个小妹来找我，还挺横的，抽着烟，问：「你在追赖野？」
这都哪跟哪啊。
我摇头，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她扔了烟，就想动手，被我制服了。
忘了说，我是跆拳道黑带。
黑带，也架不住人多，她的姐妹冲上来，我撒丫子就跑。
跑到宿舍，刚进门，刘涵拿了把椅子过来。
「熙熙，你在追赖野？」
我猛灌一大口水，差点喷出来，问：「你听谁说的？」
「贴吧啊，你看，下午的帖子。」
有人把中午的事发到了贴吧，还说我是告白失败，恼羞成怒，才把盘子扣赖野身上。
这人的眼力见，考大学屈才了。
我上号，为自己澄清。
「单身，不爱大哥好多年。」
我以为这事儿就完了。
谁知道，晚上又炸了。
我都睡着了，又被刘涵摇醒，说：「赖野回你了！」
回的啥？
我拿过来一看，差点没气过去。
「T 恤三千五，鞋子六千，你想支付宝还是微信？」
03
我睡不着，打电话给我妈。
「睡了吗，我刚刚又突然惊醒了，起来哭了一个小时，你懂这种感觉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欺负我，没人在乎我，我好想爱这个世界啊，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我妈打断了我：「说人话。」
「妈妈，我没钱了。」
「嘟嘟。」电话挂了。
我看着屏幕上，刚在知乎搜到的，要钱时的话术。
评论：「试了，没用，在线征集能成功的话术。」
我把手机扔到一旁，很快又响了，我接起来，欣喜若狂：「妈妈，你改主意了吗？」
那头，愣了一秒，很低沉的音色。
「是我。」
「你是谁？」
我不认识这么好听的声音的人。
「赖野。」
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04
该来的，还是来了。
「想好了吗，支付宝还是微信？」
我嘿嘿一笑，说：「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思忖两秒，回：「现金也行。」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嗯？」
尾音上扬，我心弦一拨，就这么撂了。
「我没钱。」
他又顿了几秒，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
「没钱？」
「那就肉偿吧。」
05
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不是，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加我微信，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哦，这么凶干嘛。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十分钟前，他就给我发申请了。
看来是一直没通过，才打的电话。
我秒通过。
「赖野。」
「温熙熙。」
他没再寒暄，列给我一张清单，又转来两百块。
「早八之前，送去 302 教室。」
大佬也上早八？
「这就是你说的肉偿？」
「不然呢？」
「看你的意思，还挺失望的？」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也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估计正在窃喜呢。
闷骚男。
我不甘示弱，回他：「你想多了。」
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那就好，我不想更吃亏。」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06
大佬不上早八。
耍我。
我在教室门口，等到七点五十，也没人来。
我控诉他：「撒谎的人，要吞一万根银针！」
十二点，赖野回我了：「在哪儿？」
「躺着。」
「早餐呢？」
「进我肚子了。」
「请你吃早饭，还让我吞银针，农夫与蛇啊。」
我呵呵一笑，阴阳怪气。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我本来可以睡到十点，偏要六点多起来吃早餐，真健康呢。」
「不客气，既然你这么爱吃，明天再来。」
他又给我转了两百。
这次我学聪明了，没起。
七点多，就被铃声吵醒了，还是那个好听的声音，说出了如此残忍的话。
「我等你半小时了，人呢？」
我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起不来。」
「哦，那就还钱。」
我睁开眼，看了眼时间，改口：「十分钟！马上到！」
07
送了几天早餐，我又被那个大姐拦住了。
还是在食堂，她不让我拿餐盘，和几个小姐妹围成一个圈，挡我路。
干饭人，干饭魂，谁也拦不住我吃饭。
我撒丫子就想跑，被人拽住辫子，揪了回来。
「让你跑了吗？」
年轻人，不讲武德，你搞偷袭啊！
我在思考怎么脱身，听到一声怪叫，她松开了我，我自由了。
我回过头，发现赖野站在身后，脸色很不好，眼眸黑沉，看着我。
「愣着干什么，到我这儿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躲到了他身后。
大姐眼眶红了，问：「赖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关你屁事？」他的表情很不耐烦，比我看到的任何时候，都要凶。
「你拒绝我，就是因为她？」
「她哪点比我好？」
赖野扫她一眼，自上而下，眼神很有压迫感，淡淡说：「眼瞎？」
「她哪都比你好。」
大姐彻底蚌埠住了，眨眨眼，眼泪掉了下来，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凶悍。
可惜，她的眼泪，流错了人。
赖野才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他像是没看到，只是皱了下眉，揽过我的肩头，把我拥进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像是阳光照在被窝里，暖烘烘的。
「她是我的人。」
「再敢动她，饶不了你。」
08
大姐不愧是大姐。
擦干眼泪，又是一朵铿锵玫瑰。
「你亲她一下，我就信了，以后再也不纠缠你。」
我傻眼了。
赖野脸色更臭了，警告她：「楚贝拉，别太过分。」
「亲一口都不敢，凭什么说她是你的人？」
我这人，就是看不惯别人得瑟的劲。
不就是亲一口，谁还不敢了。
我转头，搂住赖野的脖子，在他错愕的眼神中，闭上眼，唇印在他的嘴边。
脸颊的温度直线上升，我不敢再看赖野，问她：「满意了吗？」
「赖野，你偷偷交女朋友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吗？等着吧，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楚贝拉气势汹汹地走了，我尴尬一笑：「她怎么还告家长啊，好幼稚！」
赖野没接茬儿，盯着我，拧起我的下巴，说：「温熙熙，胆子不小啊。」
我心狂跳，强装出硬气，不在意道：「不就是亲一下吗，你慌什么？」
「该不会，这是你的初吻吧？」
我嘲笑他，其实，这也是我的初吻。
赖野笑了，笑得我心底发毛，他突然弯下腰，眼前笼罩一片阴影，他扣住我的后脑，把我拥进了他的怀里。
我的嘴唇贴上了另一片柔软，我吓蒙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过好久，他放开我，说：「呼吸。」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起手，用袖子擦干净嘴。
「赖野你有病啊？」
我破口大骂，他却气定神闲，瞥我一眼，慢悠悠地说：「这才是——」
「吻。」
09
我踹了赖野一脚，跑了。
回到宿舍，刷牙，赖野阴魂不散，又给我发微信：「跑什么？」
「不就是亲一下吗，你慌什么？」
「该不会，这是你的初吻吧？」
傻逼！
我把手机扔一边，刘涵敲敲门，说：「晚上去喝酒啊。」
「没心情。」
「足球队那个小学弟也去，有心情了没？」
我吐了漱口水，立刻改口：「心情是什么，能吃吗？」
刘涵让我别贫，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嘴唇也红。
罢了，别想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一只有狂犬病的狗。
10
小学弟就是香，一口一个姐姐，撩得我笑开了花。
只是隐约，我会想起某个人，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这么顺着我。
我和小学弟互加了联系方式，刘涵提议再续一场，今夜不醉不归。
我附议，不过要先去个洗手间。
等我出来，看到门口站了个人，黑衣长裤，隐于阴影中，侧脸被光影分割，眼皮上的疤，刚好落在光里。
「赖野？」我喝大了，以为出现了幻觉。
他拉了我一把，皱眉，说：「就这点酒量，还学人家拼酒？」
「要你管！」我挥开他的手，让他别烦我。
赖野揪着我的卫衣帽子，把我拎到了他身边，不耐烦地说：「别跑，我送你回去。」
「我不。」我挣扎，像只泥鳅，「别打扰我脱单。」
赖野一愣，拽我的手更用力了，还质疑我：「脱单？」
「对啊。」我亮起手机，给他展示我新加的小学弟，颇有些得意。
「你瞧不起谁呢。」
赖野点点头，脸庞隐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绪，阴恻恻地笑了下。
「行啊，温熙熙，长本事了啊。」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没我点头，我看谁敢和你谈恋爱。」
11
太不讲理了！
我别开赖野的手，说：「闭嘴，不就是八千块吗，等老娘吊到钻石王老五，十倍还给你。」
「不！十倍不够，百倍还你！」
赖野挂起嘲讽的笑，说：「不爱大哥，爱钻石王老五？」
我竖起食指，摇了摇，慢悠悠地说：「你管不着。」
赖野气笑了，拽着我，说：「走，带我去开开眼。」
我不服输，带着赖野回去了。
刘涵惊呆了，连小学弟都惊到了，站起来，态度很恭维，说：「赖野学长。」
赖野瞥了他们几个一眼，在我耳边说：「你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他的音色不大不小，足够大家听到，小学弟脸红了，我敲了赖野脑袋一下，说：「闭嘴，轮不到你评价。」
我打了赖野，把刘涵吓到了，她一直盯着我们，怕赖野打回来。
还好，赖野不打女人。
他只是皱了下眉，说：「你喝多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转头，问刘涵：「你们去哪儿？」
「去唱 K，房间都订好了。」
「方便带我吗？」
大佬开口，谁敢说不方便。
走出酒吧，风一吹，我酒醒了一些，但还是亢奋。
我看向赖野，他始终眉头紧皱，看上去心情不太妙。
「你没局吗，干嘛跟着我们？」
他扫我一眼，眼神里全是嫌弃，问：「醒酒了？」
「还有一点点醉。」
「不错，知道醉了，就还有救。」
我不让他转移话题，又问了一遍：「你还没回答我。」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考察一下，钻石王老五的财力，够不够还我八十万。」
12
喝太多了，也不记得是怎么到酒店的。
就记得赖野背着我，等等，赖野背着我？
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看到赖野坐在床边。
救命，真快近到肉偿这步了？
赖野扫我一眼，懒散散的，很没精神，说：「我看起来像那种禽兽？」
我看着赖野疲惫的神色，隐约有个猜想：「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倒也想，可是一个醉鬼，霸占着床，不肯让我睡。」
「就算没醉，我也不会让你睡。」
赖野瞥了我一眼，摇头，评价了一番：「小白眼狼。」
他站起来，朝我走来，我捂着被子，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也没理我，趴倒，埋进枕头里。
「你就这么……睡了？」我拍拍他。
赖野的声音闷闷的，问：「不然呢？」
我得跑了！
万一霸王硬上弓呢？
我站起来，想下床，一不小心踩到了赖野，他吃痛，闷哼出声，吓得我立刻坐下了。
不至于吧。
我又不是绿巨人，踩一下的威力这么大？
我拍了拍他，问：「你没事吧？」
赖野脸色苍白，摇头，说：「死不了。」
都上升到「死」，这么严重吗？
不行！我不能再被他碰瓷。
我看着赖野，他趴在床上，没什么防备。
心一横，我撩起了他的卫衣下摆。
太快了。
他没反应过来，连我也没反应过来。
他翻身起来，看着我，有些惊讶，还有些不爽，问：「你干嘛？」
不过，我还是看到了，藏在卫衣下，一条条肿胀的红痕，很多，很长，很可怕。
「谁打的？」
赖野没回我，又趴了回去，说：「没谁。」
还略带笑意地反问：「怎么了，要帮我打回去？」
我撇撇嘴，站起来，避开他，下了床。
「这就走了？」
他抬起头来问我，我没回，关上了门，听到里面他说了句：「小没良心的。」
十分钟后，我又回来了。
但我没带房卡，只能敲门，我叹了口气，做好心理建设后，敲了敲门。
没人理我。
我又敲了敲，听到里面传来拖鞋走近的脚步声。
「谁啊？」他音色不耐，估计是刚睡着，就被我吵醒了。
见到我，赖野愣了下，问：「怎么回来了？」
我把袋子扔到他怀里，说：「本没良心，来给你上药。」
13
赖野坐在床边，双手向上一拉，拽下来卫衣。
好身材一览无遗。
他的背肌很突出，清晰的倒三角，宽窄的腰，全是腱子肉。
现在，背上全是伤痕，我很确信，以赖野的能力，没人敢这么打他。
除非，是他无法还击的人。
我用棉棒，蘸了些碘酒，抹到他的伤口上，赖野「嘶」了一声，放在腿侧的双手，攥成了拳。
「很疼？」
赖野仰起头，欠扁一笑，说：「跟挠痒痒一样。」
哦？是吗？
我故意使了点劲，他弓下背，骂了句脏话，说：「谋杀债主啊？」
「是啊，把你杀了，就不用还债了。」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松了力气。
可赖野不肯了，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了前面，呼吸相贴，我望向他黑色的眼眸，愣住了。
他也愣了下，松开我，搓了下头发，有些不自在，耳尖蔓延开粉红色。
「害羞啊？」我碰了下他的耳朵，滚烫得很。
他看向我，眼底藏着浓郁的情绪，把我灼热了，我退到他身后，乖乖上药，不再招他了。
只是，脸颊升腾起燥热，顺着耳朵，直达大脑，四肢百骸，全都酥软了。
14
赖野受伤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
刘涵给我说，这两天一直有外校的人，来找他麻烦。
我去找赖野，解释：「不是我说出去的。」
「我知道。」
我还想说什么，他突然伸出手，把我护在了身后。
我愣了下，往前看，有几个小混混走出来，回头，有人堵住了后路。
我立刻想起刘涵说的，有人找赖野麻烦。
「你朋友？」
「不认识。」
为首的大哥是个黄毛，叼根烟，说：「呦，还有心情约会呢。」
「我兄弟被你揍进医院，现在还没醒呢，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就送你下去赔罪！」
赖野笑得张扬，说：「急什么，你马上就能去陪他了。」
「呸，赖野你别狂，谁去陪他还不一定呢！」
赖野低头，低声对我说：「等下打起来了，你就跑，别给我添乱。」
我没吱声，他加重了语气，问我：「听到没有？」
来不及回答了。
因为他们已经冲上来了，赖野一把推开我，抓住黄毛的右臂，踹了他一脚。
离得近，我能看到赖野凛烈的眼神，还有发力时完美的肌肉线条。
拳拳如刀，刀刀在肉，每一下都打在致命点，没给他们一点还击的机会。
不对！
黄毛亮出了刀，赖野还在搏斗，没察觉，我脑子一热，捡起一块砖头，冲了上去。
「啊！！！」
15
赖野冲了出来，挡在我面前，刀子划到他的胳膊，见了血。
「你们几个！干嘛呢！」
有人来了，黄毛骂了句脏话，跑了。
赖野累得坐到地上，我把砖头一扔，抓起他的手。
「谁让你冲出来的？」
「我还想问你呢，谁让你冲出来的，我不是让你跑了吗？」
「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
我有点着急，又有些委屈，明明是为了帮他，他怎么还凶我！
赖野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我的眼泪，说：「别哭了，丑死了。」
「闭嘴。」
「以后这种情况，别管我，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你瞧不起谁呢，我可是跆拳道黑带！」
「黑带，还能被人揪头发。」
「她那是偷袭！单挑绝对不是我对手。」
说不过我，赖野放弃了，想站起来，我连忙去扶他，看了下他的手臂，说：「去医院吧？」
「不用。」他甩了甩手，说，「等会儿就好了。」
由不得他。
我已经叫了车，拽着他去医院，包扎好伤口，还打了针破伤风。
做完这些，已经很晚了，赖野扫了眼手机，说：「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16
赖野送我回来的时候，楼下好多人，窃窃私语。
我尴尬地戴上帽子，连「拜拜」都没跟他说。
洗漱完，躺到床上，我收到了赖野的消息：「今天谢谢你。」
不错，这还像句人话。
我刚想夸他两句，就看到他说：「不过，仅此一次，以后别再逞能。」
「我没逞能，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只是太担心你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为什么？」
赖野很疑惑，我也很困惑：「这有什么原因吗，咱们是朋友啊，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迟迟，赖野都没回我。
我心中蹦出个念头，问：「该不会，从来没有人，在你打架的时候帮过你吧？」
「之前有。」
「后来呢？」
「后来他发现我没钱，就跑了呗。」
我想起我的欠款。
大哥，你还是别开玩笑了。
17
不用想，赖野送我回宿舍这事儿，又传遍了校园。
小学弟还给赖野说，他有眼不识泰山，不是故意泡嫂子的。
赖野告诉我时，我气得脸都红了，给小学弟发过去语音：「你确实眼神不好，我才不是他女朋友！」
一个红色感叹号。
语音没发出去，我被他删了。
「现在全校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你说怎么办，没人敢追我了！」
「你这话说的，就跟之前有人追你一样。」
我瞪了赖野一眼，说：「本来有，现在全被你给搅黄了。」
他露出无奈的笑，说：「对不起，是我人气太高，连累你了。」
「你知道就好。」不对，怎么顺着他说了。
「不然，欠债全清，当作补偿，行不行？」
我愣住了，盯着赖野，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还钱，和他撇清关系，现在连钱都不用还，就能直接撇清关系。
多好啊。
我应该开心啊。
可是，为什么心底有些涩涩的，说不出来的委屈。
我鼻子发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抹掉了眼泪，不想被他看到，说：「我先走了。」
出口时，哽咽的语气，已经暴露了我的难过。
赖野追上来，抓住我的手，问：「哭什么？」
我不想理他，挣开，大喊：「滚开，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见到你。」
赖野力气大，直接拽住我的手，把我转到他面前，问我：「哭什么？」
「用不着你管！我讨厌你！你离我远一点，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的语气好凶，我哭得更惨了。
赖野的表情也很难看，凝眉，沉着一张脸，低低地问：「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讨厌你！我再也……唔……滚开……」
黑影袭进，他的五官放大，亲了上来，嘴唇好软，像是块果冻。
我…被亲了？
被赖野亲了？
18
大脑一片空白，我瞪着眼，不知该作何反应。
亲了会，他松开我，拍了下我的背，说：「呼吸。」
「都亲过一次了，怎么还不会？」
我喘了两口气，打了个哭嗝，眼泪又想往下掉。
赖野抬起手，粗粝的大拇指，擦掉了我的泪，威胁：「再哭我还亲你。」
「嗝…你干嘛亲我？」
「想，就亲了。」
讨人厌。
我为什么要和一个臭流氓讲道理。
我一直打嗝，赖野看着我，笑得很温柔，但又很欠揍。
「还讨厌我吗？」
他语气变温柔了，我就又想哭了，泪腺从来没有这么发达过，我瘪了下嘴，他说：「不许哭。」
「我控制不住啊！你怎么这么坏啊！」
一激动，我又打嗝了。
赖野扬唇，揉了把我的头发，揉乱了。
「败给你了。」
我打开他的手，不想理他。
赖野痞坏地笑了下，喊我的名字：「温熙熙。」
「干嘛？」
「能不能，让传闻成真？」
「？」
「能不能，给我一个负责的机会？」
「？」
「做我女朋友，好吗？」
「嗝～」
我张了张嘴，打了一个嗝。
救命！丢脸死了！
19
赖野挑了下眉，说：「不拒绝，就是同意了。」
我眼泪又要流出来了，这次是羞的。
不行！我决定不允许，我的告白是在打嗝中度过的！
「这次我不答应，等下次吧！我不打嗝了，嗝，再来！」
我朝赖野挥挥手，往宿舍走，他愣了会儿，追上我，问：「还来？」
我点点头，想着等下回去一定要狂喝七口水，再也不想打嗝了。
赖野揽住我的肩膀，趁我不备，埋头亲我，咔嚓，拍照，发了个朋友圈。
「传闻，都是真的。」
我傻眼了。
「你干嘛啊！我还没化妆呢！」
赖野抬高了手机，让我抢不到，说：「不化妆也美，乖。」
「才不是，你别哄我了！」
我想抢回来删了照片，他不给我机会，笑着揉了下我的嘴。
「亲了嘴，就是我的人了，别想赖账。」
这话说的，我问他：「之前那次，是你的初吻吗？」
「不是。」
我立刻变脸，甩开他的手，赖野又过来抱我，故意拖长了语调，说：「这谁家姑娘啊，醋味这么重。」
「骗你的，这就是我的初吻。」
「温熙熙，你就是我的初恋。」
20
公开恋情，惹到了学校的女大佬。
楚贝拉又来堵我，这次我有所防备，盘了个丸子头，躲得远远的。
「你有事吗？」
「温熙熙，我和赖野认识 12 年，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插足我们？」
12 年，青梅竹马啊。
我清清嗓子，朝她笑笑，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竹马难敌天降。」
她脸都气白了，狞笑着，说：「温熙熙，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们有未来吧？」
「你别做梦了，他家里是不会同意的，只有我，才是赖野的正牌未婚妻。」
「能嫁入赖家的只有我，而不是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死丫头，赖野如果不想被赶出家门，就只能跟我结婚，温熙熙，你应该也不想耽误他吧？」
楚贝拉得意的表情，让我心里发毛，未婚妻，赖野怎么没和我说过。
但我还是硬着头皮，逞能：「都 2022 年了，还指腹为婚呢，你嫁的是赖野，又不是他们家。」
她展出一个稳操胜券的笑容，说：「不信，走着瞧啊。」
21
我内心不安，决定去找赖野。
他在天台躺着，见到我，他翻身坐起来：「下课了？」
「嗯。」我蹲下，把他拉起来，「我又被大姐堵了。」
「谁？」赖野眯了下眼，眼神略过一丝狠绝，问，「没伤到你吧？」
「没有，但是我害怕，同学们给我说，只有你能帮我。」
我抬起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茶茶的。
赖野愣了下，突然笑了，和我拉远距离，问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眨了眨眼，没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
赖野锢住我的腰，把我拉进怀里，贴在我耳边，说：「叫声哥哥，我就罩着你。」
哥哥多没劲啊。
我踮起脚，趴在赖野耳边，故意娇滴滴地说：「老公。」
他脸红了。
耳尖蔓延开粉红色，不自然地推开我，我追上他，从后面抱住他。
「老公，能不能罩着人家嘛？」
「操。」赖野压抑到极低的脏话，还是被我听到了。
哼，什么惹不起的大哥，太不经撩了。
22
赖野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出去，把我送回了宿舍。
我心底不安，想跟他去，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一个电话，不认识的号码。
我接起来，听到她说：「想知道赖野在哪儿吗？」
我听出来这个声音。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你敢来吗？」
楚贝拉发来一个地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叫了车。
我手在发抖，很慌，一直在跟自己说，没什么，没什么好害怕的，我要相信赖野，相信他。
上了车，我却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拨给他。
相信他。
我真的……相信他吗？
到了楼下，我还是给赖野拨了个电话，他关机了。
没有邀请函，我被保安拦在了外面，看到一个染着粉毛的女生，走了出来。
我认得她，是之前被我揍的一个小跟班。
她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我被她的目光刺痛了，
却还是昂首挺胸，走到她面前。
「你还真来了？」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来，何必自取其辱？」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劝你别说话，我不想伤及无辜。」
暴力压制，真的管用，她闭上了嘴。
23
宴会厅的门口，摆着一张合影。
恭喜赖野&楚贝拉喜结连理。
照片是 P 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走进去，找了个角落，看着台子上，我的男孩穿着白色西装，神色不耐地整理领结，他的身边，女孩穿着洁白的长裙，温柔地看着他，同他低声说着什么，他愣住，朝我的方向看来，表情变得沉重。
「看到了吧，他们多配，郎才女貌，不是你能插足的。」
粉毛适时提醒我，我挑了下眉，问：「是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台上的赖野下来了，众目睽睽，朝我走来。
我心脏狂跳，他站到我面前，问：「怎么过来了？」
「男朋友都要跟别人跑了，怎么能不过来？」
满心的委屈，我很想哭出来，人多，我使劲憋着。
赖野看出来了，弯下身，抱住我。
四周一片唏嘘、躁动，我却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清晰、温柔地传到我耳朵里，
「不哭，老公罩着你。」
24
赖野要带我走。
楚贝拉拦住他，惶恐不安，问：「赖野，这么多人看着，你要逃婚吗？」
赖野笑了，牵着我的手，反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从来没说过要娶你？」
一旁，冲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举起手杖，就要打赖野。
赖野推开我，单手拽住他的手杖，一使力，把他推了出去。
「混账！你敢打老子！」
动手的男人，长相跟赖野有七分相似，我一下就明白过来，是他的爸爸。
赖野身上的伤，也和他的手杖相吻合。
一下子，我就全通了，到底是多狠心，舍得用棍子打亲生骨肉。
「今天，你想娶也得娶，不想娶也得娶，由不得你！」
赖野笑了下，很张狂，说：「这么喜欢，不如您自己娶？」
「哦，不对，我忘了，您还有一个小老婆。」
「赖野！」他气得脸涨红，倚着手杖，看样子，随时要昏倒过去。
赖野却不在意，侧头，满脸温柔，问我：「怕吗？」
我摇摇头，他抓紧了我的手，说：「我们走。」
楚贝拉的视线，投向我们十指相扣的手。
「赖野，你不想娶我，为什么今天要过来，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赖野看向父亲，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他，说：「我只是来找他的。」
「这是我妈签的离婚协议书，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您儿子了。」
「您再也不能随心所欲，操控我们了。」
25
说完这话，赖野没再理任何人，带着我走了。
他表面很坚强，无所谓，但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很难过，只是强撑着。
我喊住赖野，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说：「没关系，还有我在呢。」
赖野的背脊僵了下，很快放松，也回抱住我，说：「熙熙，谢谢你。」
我摇摇头，什么都没问。
赖野告诉我，他爸出轨了，和那女人有一个私生子，因为这个，他和家里闹翻了，之前的朋友见他不再受宠，也把他踢出了圈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想解决好这些破事，不想把你扯进来。」
他垂下了眼，自嘲地笑了下：「毕竟，我们家挺乱的，我觉得丢人。」
我心疼地摇头，握住他的手，说：「不丢人。」
「赖野，你是你，你爸是你爸，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里。」
「我喜欢你，谁也拦不住。」
赖野愣住了，很快，坏笑了下，弯下身，鼻尖贴着我的鼻尖，说：「这么喜欢我啊？」
我害羞地闭上眼，点了点头。
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唇上，赖野亲着我，温柔呢喃：「熙熙，好喜欢你。」
26
楚贝拉退学了。
她要去国外深造，离开学校之前，她又来找了我一次。
她剪去了长发，搅动着咖啡杯，轻笑：「本来，应该是我和赖野一起去英国，被你一搅和，只剩我自己了。」
我没说话，她抬起头，看向我，目光犀利，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赖野为了你，放弃了赖家的一切，听上去，是不是很浪漫？」
「其实蠢透了，你能带给他什么，跟你在一起，他只能做一个普通人，连出国深造的机会都没有，真可悲。」
「这就是你们的平民爱情，看似浪漫，其实屁也不是。」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腕一紧，有人把我拽了起来，我抬起头，是赖野。
「你怎么来了？」
他朝我笑笑，把我护在身后，给楚贝拉说：「离我女朋友远一点，我们的爱情，不需要你评判。」
他牵着我，离开了，身后，楚贝拉问：「赖野，你真的不后悔吗？」
赖野头也没回，说：「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以后，就没必要再见了。」
出来之后，我的情绪一直不高，赖野勾勾我的手掌心，问：「怎么不高兴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
他拉我到椅子上坐下，问我：「是不是被她说的话影响了？」
我点点头，抬头，看向赖野，不确定地问：「赖野，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赖野皱眉，敲了下我的脑袋，说：「胡说什么呢？」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其实，我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跟你爸相比，我能带给你什么，好像什么都不能。」
赖野突然笑了，说：「温熙熙，你瞧不起谁呢？」
「啊？」
「我如果想出国，靠自己的本事，需要他给我走后门吗，没人能耽误我，你不能，我爸更不能。」
「别在那儿胡思乱想了，你老公，没你想的那么弱。」
27
就算赖野这么说，我还是很不安心。
他的爸爸很快找上了我，开门见山，问我：「多少钱，你才肯离开赖野？」
「五百万……」
我报价，他的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张了张嘴，我把后面的话说完，
「也不够。」
他爸皱起了眉头，说：「别和我耍这种小聪明！」
「你和赖野在一起，能给他带来什么，楚家退婚了，我还给他安排了其他的联姻，识相一点的话，就离开他，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又来了。
一个两个的，都要拷问我存在的价值。
这就是富人的世界吗？
「叔叔，在您的标准里，我的确什么也不能给他，我一没钱，二没权，您能带给赖野的，我都不能。」
他爸露出欣慰的表情，说：「既然清楚，就别再耽误他了，好聚好散，我还能给你留一些情面。」
我的话还没说完，心跳得极快，掌心出满了汗，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能带给他快乐，也能让他幸福，有人欺负他的时候，我可以站出来保护他，而不是在他受伤之后，再给他致命一击，我尊重他，我支持他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逼迫他和别人在一起……」
「够了！」
他敲了敲手杖， 敲在我的心上，我越来越慌。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懂什么，还想教训我吗？」
委屈，害怕，如数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连我爸都没吼过我，嗓音发颤，我接着说：「我想不通，也不理解，怎么会有父母，舍得向自己的孩子挥舞棍棒，叔叔，我没想教训您，我也没资格。」
「我只是希望，您能给赖野多一点的爱。」
咖啡凉了，我们不欢而散。
就算赖野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他很渴望父亲的爱，也很渴望家庭的温暖，这些，都不是我能带给他的。
但我会好好爱他，倾尽所有，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28
赖野问我，老头是不是找过我了。
我没隐瞒，说：「是啊，给了我八百万，让我离开你。」
赖野笑了，抱住我，说：「不可能。」
「为什么？」
他的脸上滑过一丝苦笑，一闪而过，自嘲：「在他心里，我可不值八百万。」
我抱紧他，说：「但是在我这里，你是无价之宝。」
老头不放弃，又给赖野安排了几次相亲，他都没去。
久而久之，他就放弃了赖野，把公司给了私生子，但他的私生子是个混不吝，根本就没能力经营公司，上了对家的套，还被股东联合架空，听说，现在公司马上就要被收购了。
老头气得进了医院，医生打来电话，说他想见儿子。
他躺在病床上，苍老了许多，问赖野的第一句话，就把我吓到了。
「是你干的，对吗？」
赖野漫不经心地笑了下，说：「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老头拿起桌上的苹果，朝他砸了过去，赖野闪了下，苹果滚到我脚边，我捡了起来。
老头气得不轻，缓了几口气，说：「造反的股东，都是从小看你长大的叔叔，你们感情好，也一直看不惯我，收购的公司在海外，我查了查，就在你的名下，不是你，还能是谁？」
「赖野，你果然长大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赖野攥紧了我的手，有些疼，我回握住他，想要给予他力量。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您。」
「您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换句话说，您从来都没给过我希望。」
「就算是我，那又能怎样，就您那个宝贝儿子的智商，不用我出手，也会被别人盯上，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抢先动手，我绝对不允许，我妈的心血，毁在他的手里。」
赖野看着我，把我揽在怀里，说：「顺便，也是对您的回礼，听说，您去羞辱过我的未婚妻。」
29
又一次不欢而散。
出来之后，我还是没反应过来，赖野每天都和我腻在一起，怎么就把别人公司收购了呢。
我一直不说话，赖野也有些慌了，拉住我，问：「在想什么？」
「赖野，我是不是榜上大款了？」
他一愣，随后笑笑，说：「算是吧，我说过的，不要小瞧你老公。」
都是人，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他变成了老板，而我毕业后，成为了社畜。
好在赖野上交银行卡，我管账，他想买烟的时候，还得找我要钱。
我逗他，把他之前给我说的话，又给他说了一遍。
「我现在是你的债主，没还钱之前，你都是我的人，为我所用，说一不二。」
他倒好，游刃有余，直接把我压到枕头上，说：「要钱没有，肉偿吧。」
我受不住他的补偿，只能哭着举白旗投降。
每当这时，赖野都很得意，问我：「还当债主吗？」
「不当了不当了，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工作第三年，公司外派我去总部，我和赖野，将要展开为期三年的异国恋。
我舍不得走，无数次想拿起手机，拒绝领导的安排。
手机被赖野夺下来，哄我：「乖，不会太难熬，我会经常去找你的。」
我知道他在说谎。
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签不完的合同，根本就没空去找我。
离别的这天还是到了，我在机场哭成了狗，赖野的眼圈也空了。
他抱着我，偷偷把一个戒指，套到我的无名指上。
我愣住了，问：「这是什么？」
「小钻，你先带着玩，等求婚那天，我再换个更大的。」
「这是求婚吗？」
「先把你套牢，告诉所有人，你有老公了。」
我哭得更凶了。
30
上飞机后，我打开包，拿纸出来擤鼻涕，看到一个小本子。
我拿出来，翻了两页，眼泪又流了出来，我索性不再擦，任由它流。
反正，根本擦不完。
「不许挑食，我不在的时候，不能只吃肉，每顿都要吃青菜，给我拍视频，我要检查，免得你又胃胀，我给你放了几盒消食片，吃完了给我说，我再给你寄，就是运费挺贵的，你别忘了报销，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老婆出钱。」
「晚上盖好被子，不许踢被子，我把娃娃给你塞行李箱里了，想我的时候就抱抱娃娃，我不会吃醋的。」
「少吃凉的，你贪凉，吃完了就闹肚子，我不在的时候，没人照顾你，不许吃凉的，吃之前先找我打报告。」
……
……
「不许爱上别人，否则我就杀了他。」
「我爱你，你也要永远爱我。」
31
异国恋很难熬。
我们重叠的时间很少，又都很忙，大多数时候，都是打着视频，各忙各的。
就算是这样，我抬起头，在手机里见到他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安心。
我总会忍不住抬起手，描摹他的轮廓，在心底说：「我好想你。」
就像是有心电感应。
他都会抬起头，问：「偷看我？」
我一开始还会害羞，后来，脸皮变厚了：「我是光明正大的看，才不是偷看。」
有时候，他还会故意逗我，露出坏笑，问：「想不想看点别的？」
我直接挂断，才不想理他。
最近，公司有个实习生，一直在追我，他很热情，每天都送玫瑰。
尽管我告诉他无数次，我有男朋友了，他却始终不信，还说我骗他，因为他从来没见过。
废话，他刚来公司，当然没见过，其他同事都知道，我的男朋友很帅。
这天，下班后，他又追着我，说要送我回家。
赖野消失了一天，联系不上他，我烦得很，也没有耐心再和他耗。
「不要再骚扰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抬起手，把戒指给他看：「看到了吗，我男朋友送我的，离我远一点，求你了。」
他看了眼我的戒指，摇摇头，评价：「你男朋友真是太吝啬了，竟然送这么小的钻戒，如果是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
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说赖野的不好。
我怒火中烧，刚要发作，就听到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嗓音，从我身后传来。
「谢谢你的建议，我也决定，今年送一枚更大的戒指。」
「我们婚礼那天，欢迎你来参加。」
我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回头，看到赖野拉着行李箱，穿着黑色大衣，笑着，站在我身后。
意气风发，一如我们相遇那年。
思念夺眶而出，我们已经半年没见，我再也忍不住，奔向他。
赖野接住我，紧紧相拥，揉了揉我的头发，说：「熙熙，我来了。」
他来开拓海外市场，为期两年，刚好，和我剩余的出差时间吻合。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只要最后，是你。
全文完
番外一
我带赖野见家长之前，给他们渲染了好久他凄惨的身世。
我爸妈心软，一见到他，就心疼得不得了。
饭桌上，我爸喝多了，拍着他的肩膀，说：「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亲儿子。」
赖野的眼眶红了，等到我父母都去睡了，他才郑重其事地对我说：「熙熙，谢谢你。」
「我真的很羡慕你的家庭氛围。」
我抱紧他，低喃：「以后，这也是你家了，他们对我有多好，就会对你有多好。」
第二天，赖野也喝多了，握着我的手，对我爸说：「叔叔，我会给熙熙最好的，我一定会好好疼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妈红了眼眶，我爸也很动容，喝了口酒，说：「我自己的女儿，我心里清楚，被宠坏了，如果未来哪天，你不再喜欢她，不要骂她，不要打她，你再把她送回来，好好地还给我们。」
二十多年，
这是我爸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对我的爱意。
我抽了张纸，擦拭湿润的眼眶。
谢谢，多么幸运，我能遇见他们。
番外二
我怀孕的那一年，赖野很焦虑。
他一直问我：「熙熙，我能当一个好爸爸吗？」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摇头，说：「熙熙，我一定会当一个好爸爸，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这些惶恐不安，都是他爸爸带给他的阴影。
每次，我都会抱着赖野，安抚：「会的，老公，你是一个好老公，未来也会是一个好爸爸。」
怀胎十月，我生下女儿。
我从产房出来时，赖野哭了，他摸着我的头发，心疼地说：「老婆，你辛苦了，不生了，以后再也不受苦了。」
我没有说话的力气，只能点点头，沉沉睡去。
起初，我很害怕，赖野会不喜欢孩子。
但我明显是想多了。
第一次抱她时，他小心翼翼，又惊奇地对我说：「老婆，她好小，好软啊。」
女儿要去幼儿园，他愁得一夜都睡不着，生怕她受了欺负。
女儿只要一哭，他就抱起来，现在孩子都上大班了，还被他一直抱着。
我总说他宠坏了女儿，每次，他都抱着我，说：「我就是要宠坏你们啊。」
只是，这样宠女儿的他，也会在女儿和我拌嘴时，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那天，女儿又要吃糖，我一着急，就和她吵了几句。
他抱着我哄，罚女儿去面壁思过。
气消下去，我就心软了，去找女儿，不忍心她受罚。
门半开着，透过门缝，我看到赖野抱着女儿，问：「知道错了吗？」
她摇摇头，哭得更凶了，说：「爸爸偏心，爸爸欺负我，爸爸是坏爸爸！」
赖野摇摇头，擦了擦她的眼泪，说：「宝贝，我们要保护妈妈。」
「如果我们一起欺负妈妈，妈妈会伤心的，你想让妈妈伤心吗？」
女儿摇摇头，带着哭腔的奶音，我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但是，妈妈凶凶我。」
「因为你今天吃了太多糖，吃糖太多，就会长虫牙，你还记不记得，前两天坏了颗牙，拔牙痛不痛？」
她点点头，说：「痛。」
「那你还想再疼一次吗？」
「不想了，爸爸，我再也不想去了。」说着，应该是想到了痛苦的回忆，她缩进赖野怀里撒娇。
赖野拍了拍她，也很心疼，和她商量：
「那我们就听妈妈的，少吃糖，这样就不会痛痛了，好不好？」
女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一起去给妈妈道歉，好不好？」
「好！」
赖野笑了，抱起女儿，走到门口，看到我，他愣了下，有些尴尬，问：「怎么还偷听呢？」
而我早已泪流满面，扑进他怀里，哭成了泪人。
「老公，我爱你。」
感谢岁月，让我遇见你。
我想一辈子与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