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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花还你

祁让单方面宣布了取消婚约。

在我念了五年的婚礼上。

离开时,祁让也不过是简单地说了句:「晚晚,对不起,她现在需要我。」

我拿着捧花,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我的面前。

可是,那我呢?

1.

祁让奋不顾身离开的样子,让我差点呼吸不过来。

他不要我了,在我们即将为彼此戴婚戒的婚礼现场。

他坦然离开,没有一丝回头。

那我呢?

我心如死灰地捡起,祁让因走得急掉落在地上的卡片,上面是他白月光的留言。

「祁让,我回来了。」

风拂过,婚纱的裙摆微微颤动,我愣在台上,不知所措。

了解的人,都知道祁让是什么情况。

我红着眼眶看向我的父母,只觉得给他们丢人了。

环顾四周,这是我精心准备了两个月的婚礼,终究结不成了。

站在台上的我,像个猴子任人观赏,想离开,身子似乎不听使唤了。

我的妈妈表情严肃地走上了台,宣布了婚礼取消,成全祁让他们。

当着在场人的面,妈妈把祁让转过来的六万六的彩礼,捐给了福利院。

并且要回了,婚房跟价值六十万的车子。

……

祁让联系我是在一周后。

此时的我,正在一件件地把婚房里有关祁让的东西,收拾到纸箱里,准备丢掉的。

说不难过是假的,我跟祁让的五年啊。

他对上天发过誓的。

他说过,只会爱我一个人的。

他说过,他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我信了……

祁让打来了电话:「晚晚,我回来了,你让我进去,我跟你解释。」

我颤着声:「祁让,你知道我们婚礼是在什么时候吗?」

在祁让犹豫的片刻,我深呼吸了一下:「祁让,已经一周了,而且我们已经取消婚约了。」

祁让嗓音略带低沉:「晚晚,我知道,你听我解释。」

我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哭出声,缓了几秒:「我祝你们幸福。」

挂断电话后,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不甘心,可好像也无能为力了。

2.

我以为祁让已经离开了。

一开门,就看到靠在墙角抽烟的祁让,地上落了几根烟头,特别扎眼。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我的愧疚吗?

不,我清楚地了解他是不会对我愧疚的。

迎上祁让的眼睛时,我第一反应是避开,关门。

他的手抵在门缝里:「晚晚,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可笑的是,一周前,当众羞辱我的人,居然还有脸来求着我原谅。

我不愿僵持,索性开了门,将纸箱丢在了地上。

纸箱里显眼的是,我跟祁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雪天拍的合照。

也是唯一的一张合照。

其实,我这人生性怕冷,但是那天为了迎合他的喜欢,还是拍了。

事后,我感冒了,祁让还嘲笑我,说我娇贵得很。

至于,他为什么喜欢雪?

直到上周,我好像知道了那个答案,因为祁让放不下的那个女孩的名字里有个「雪」字——骆雪。

似乎,很多东西因为骆雪的出现,都变得有迹可循了。

也或许是因为,骆雪喜欢下雪天。

祁让也看到了那张合照,皱着眉头:「晚晚,你是真的打算跟我分手了是吗?」

于我而言,祁让的这句话,是多么讽刺。

我冷着眸看向他,没了往日的心动:「祁让,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

我停顿了一下,似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我猜,祁让是怕我缠上他的,又或许,他是害怕让骆雪知道我的存在。

就亦如,这五年来,祁让将骆雪藏得很好,以至于让我真的觉得,祁让是爱我的。

3.

祁让看我的眼神是急促的,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是:「晚晚,你别闹了好吗?

「真的听我解释一下,哪怕一句。」

解释什么呢?

祁让的解释,难道就可以让别人忘记我一个人站在婚礼现场的场面吗?

我指了指自己,语气变得平静:「祁让,是我在闹吗?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你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审视我?

「一周了,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婚礼现场的时候,对我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祁让没有,否则他又怎么能消失一周不联系我,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

有的也不过是祁让父母为自己儿子开脱的说辞而已。

只有傻子才会二次上当吧。

我让祁让离开,他却迟迟不肯离开。

我深知他有多难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我有些烦了:「祁让,你到底想怎么样?」

祁让凝视着认真地说道:「骆雪的儿子小腿骨折了,需要手术复位,但是……」

我打断了他的话:「但是你没有钱,特意来找我借。

「所以,你是来替你儿子筹钱的?」

真是可笑。

恍然,我才发现祁让活得是有多窝囊。

祁让伸出手:「不是,借钱是真的,当然我以后会还你的,就借五十万。

「我们以后还可以结婚,我觉得这个钱,可以作为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祁让说得格外认真。

一度的让我恨不得直接拨打 120 急救电话给他拖走。

况且五十万,先不说会不会结婚,一个骨折需要花五十万。

哪门子的骨折手术,需要动辄五十万?

祁让不知道他自己压根就不会撒谎,一说谎的时候,就会出现抠手指头的习惯。

现在也是如此。

我看着他的小动作,淡然道:「祁让,我是二十五了,不是五岁了,你告诉我哪门子的骨折手术需要五十万?」

我没质问两句,反倒是祁让生气了。

他转瞬变脸,反被他斥责:「是,骆雪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五年前她独自给我生了儿子。

「阮轻晚,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不肯给借我钱就不借。」

我笑,祁让迷之自信。

说实话,这一周里,我也并不是只是难过。

根据我的打听,骆雪是在我的婚礼前一个月,带着她五岁的儿子骆宁回国的。

但是,骆雪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祁让,而是去了贺氏集团,随后被赶了出来。

骆宁是在贺氏集团出的车祸,导致他小腿骨折,被送往了医院。

之后就是我被祁让抛弃在婚礼现场。

我已经暗地里找人将骆宁跟祁让的头发去做 DNA 鉴定了,距离出结果还有三天。

因女人的第六感,我猜骆宁不是祁让的儿子。

看着祁让一副笃定的姿态,我期待着祁让被打脸的那天。

我敛神:「我是不会给你借钱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五十万。

我不让祁让赔我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他居然还明里找我要钱?

真是诡计多端的穷酸男人。

祁让傲娇的摆手,语气十分顽劣:「好,阮轻晚,你等着。」

等着他儿子用小拳拳捶我膝盖吗?

见祁让要离开,我喊住了他。

他回眸,咧着笑:「晚晚,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4.

这张卡的开户人是祁让,里面的十万块钱是他妈妈放进去的。

原本是打算用来装修婚房的。

现在也用不上了。

祁让接过了那张卡:「你真的要跟我一刀两断吗?

「那看在我们谈了五年的分上,你再借我四十万吧?」

祁让举止间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我是不会给他们一分钱的。

我跟祁让谈了五年,从来不提钱。

因为骆雪的出现,祁让句句离不开「钱」字。

我强颜欢笑,盯着他手里的卡:「这里面没钱了,钱我也已经捐给了福利院,你要钱可以找你爸妈。

「他们不会放任你们祁家的孙子,流落在外的。」

我不顾祁让错愕的目光,踢了一脚旁边的纸箱:「还有麻烦给我丢一下垃圾,谢谢。」

大概,祁让也很惊讶,我居然会反抗他了吧。

我想垃圾就应该把它碾成渣渣。

说得有多坦然,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就哭得就有多惨烈。

我傲娇地不允许,站在门外的祁让听到我哭泣声。

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地落下了地上。

眼眶里的泪水不减,连同捂着嘴的手,都在发抖。

我难过的不是祁让,是我的五年。

喜欢是可以演出来的,爱也是。

在冷冽的冬天,他可以早起坐车去 25 公里外给我有名的糯米鸡。

祁让担心冷了,还会将其捂在怀里,一直交到我的手里。

他浑身犹如泛着光一般,出现在冷冽冬天的清晨,亲昵地看向我:「晚晚,我会一直爱你。」

那时的我,真的好感动。

那时的祁让真的好爱我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恍惚地站在窗户边,垂眸向下时,看到祁让丢纸箱的那一幕。

只觉得,胸口的心脏位置,像被针扎了地疼。

他决然丢弃的那一刻,仿佛也在提醒着,这五年来,他是演出来的。

祁让演得很爱我。

……

让我意外的是,我提前收到了 DNA 鉴定报告。

看着上面祁让和骆宁,没有任何亲子关系的鉴定结果。

我定睛一看日历,若有所思。

祁让的生日也快到了,寻思着应该送一顶特别的绿帽子给他,以告慰我的五年。

正当我正发愁计划的时候,骆雪打了电话过来。

我挑眉,挂断了。

没料到,骆雪锲而不舍地给我打电话。

就连我把她电话拉黑后,她依旧能换个号码给我打。

电话那头,骆雪哭着求我,放过祁让。

「阮轻晚,他是我儿子的父亲啊,他爱的人只有我。」

我才明白,祁让给我的爱跟骆雪是不一样的。

原来祁让可以温柔到,不愿意让骆雪受一点委屈……

爱心早餐,也是可以一直有的,而不是只有那一次……

5.

祁让生日那天,我拿着他跟骆宁的 DNA 鉴定报告去找了他。

他在医院陪着他那个所谓的宝贝心肝儿子。

刚一出电梯,我就撞到了骆雪跟贺氏集团的总裁贺屹珩。

骆雪手里拿着的 DNA 报告跟我的一模一样。

只是,她的那张纸上写着贺屹珩跟骆宁存在父子关系。

我抬眸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贺屹珩的本人。

贺屹珩的黑眸直视着我,似乎好像认识我的样子。

但我并不认识他。

我选择性地试图略过他们,却不料被贺屹珩拦住。

我刚要开口,贺屹珩伸出手,将自己白皙的手腕露了出来

我错愕地看着贺屹珩手腕上的草莓色系的头绳。

那是闺蜜李西送我的,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

我还以为丢了,却没料到,居然在他手上。

贺屹珩清冷着嗓音,略带着几分魅惑:「十年了,你还想让它在我手上待多久?」

骆雪惊呼:「你居然认识贺屹珩?」

我跟贺屹珩四目相对,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十分炙热。

贺屹珩并没有理会骆雪的话。

他清冷着脸,悠然开口,甚至有些暧昧:「怎么还想赖我十年,嗯?」

我皱着眉,不明所以。

我跟贺屹珩哪来的十年?

贺屹珩并不惊讶我的反应,镇定自若地摘下来草莓头绳:「宁修高中的奶茶店,你把它落下了。」

高中已经距离我好多好多年了……

我伸手,礼貌性的说了句:「谢谢。」

贺屹珩眉宇间轻挑,骨节分明的手停在我手心的上方,微微一倾。

在草莓头绳掉落下来的那一刻,贺屹珩被骆雪撞了一下,触碰到了我的手。

他淡然地握住我的手,顺势一把将我护在身后,清冷的嗓音却没有任何的疏离感:「你没事吧?」

他小心翼翼护着我的模样,让我一怔。

我跟祁让在一起五年,都没有这样的优待。

我对贺屹珩并不熟悉,他提到「宁修高中」时,我才隐约想起,好像有一点点印象。

我摇头,表示没事。

与此同时,骆雪瞥了我一眼,关切地询问贺屹珩:「屹珩,你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受伤?」

不得不说的是,骆雪的戏是真的多,她不拿奥斯卡都可惜了她的演技。

「宁宁,前两天嚷嚷着喊你来着,你就来看我们俩了,还是你最好了。」

贺屹珩修长的腿往后一退,自然而然地跟我并齐:「骆小姐,你确定?」

骆雪忽地哽咽,声音娇媚:「屹珩,难道你不记得我们之前愉快的那一晚了吗?

「还是你带我去的酒店,然后我们……」

我听不下去了,他们的破事,我不感兴趣,也不会在乎骆宁到底是谁的儿子,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6.

我深知,我来的目的,只不过是给祁让送生日礼物的。

贺屹珩冷着脸:「当年,骆小姐以为酒店门口的监控坏了,可惜你怕是不记得了,并不是说所有的监控都坏了,你儿子是谁的种,我压根不屑去了解,但是你确定要把你儿子父亲安在我的头上?」

贺屹珩抬手看了眼价值不菲的手表,轻描淡写道:「如果你觉得我的话,没有任何的说服能力,我可以把当年接待你的工作人员带过来,你们可以当面对质。」

顿时,我停下了脚步。

贺屹珩说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是祁让的,那到底是谁的?

顷刻间,骆雪脸色尤为难看,攥着 DNA 鉴定报告的手,停在了半空。

贺屹珩十分笃定,冷不丁又是一盆冷水泼了过来:「骆小姐,麻烦你有点常识,男人一般酒后压根不会造人,除非他没醉。」

在对峙时,祁让出现得特别及时。

同时,他也听到了骆雪的话。

不知道祁让是真的傻还是装的,他抽出骆雪手里的 DNA 鉴定报告,撕得稀碎。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站在了骆雪的面前。

让我愣在了原地。

明明一个月前,他是我的未婚夫。

跟他谈了五年的那个人,从来不是骆雪,而是我阮轻晚。

祁让低声向贺屹珩道歉:「贺总对不起,因为我儿子骆宁骨折了,需要手术费,所以雪雪没有办法出了个馊主意,你千万不要怪她。」

从头到尾,祁让从未看过我一眼。

我自嘲一笑,有过片刻的踌躇,也在祁让决绝的眼神中确定下来。

贺屹珩轻扯嘴角,冷冽的墨眸一沉:「祁先生,那么庇护的这是你的夫人,还是说白月光?」

我微抬眸,与他对视,贺屹珩这是在为我出头吗?

祁让向贺屹珩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骆雪。」

祁让未婚妻的头衔,转变得真快。

我不禁冷笑一声,出了声响。

祁让以一副幽怨的眼神看向我。

连带着他说话的声音,对我都是不悦的:「阮轻晚,你来做什么?」

「我是不会跟你复合了的,就算给我钱,我也不会接受的。」

祁让,怎么敢的?

贺屹珩一副看戏的姿态。

祁让继续嘲讽我:「现在觉得我好了吧?

「是不是都要二十七岁,嫁不出去了?」

骆雪自知傍不上贺屹珩,转头附和祁让的话:「祁让哥,你人真好。」

我轻抬睫毛,为祁让的智商鼓掌。

我笑祁让:「是啊,祁让你真好,放心吧,你跟骆雪锁死吧,你们是幸福的。」

他们这种人,才是最适配的不是吗?

我迈着沉稳的步伐一点点地靠近,将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递给了他,「祁让,今天是你二十八岁的生日吧?」

祁让冷哼哼没接:「不然,你要给我送礼吗?

「给我五十万吧。」

给他五十万,去救他骨折的儿子。

我呵了声,一手将亲子鉴定报告拍到了他的身上。

祁让许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连后退了两步。

而骆雪眼尖地早已看到了结果。

她慌乱地试图从祁让手里夺过亲子鉴定报告。

被我用包一挡,祁让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祁让略带不满:阮轻晚,你有病啊?」

我没有再忍他:「祁让,老娘来给你送生日礼物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嘲讽他:「都二十八岁的人了,顶了绿帽子还给别人数钱。

「也真是可悲。」

7.

离开了祁让,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脚上踩着高跟鞋,都觉得自在得很。

也不需要去顾及他的身高而在这五年里没有穿过高跟鞋。

我只是觉得,祁让的心智幼稚,会长大的。

事实证明,原谅他的下场,就是变本加厉。

而后的一段时间,听说祁让跟骆雪闹崩了。

闹崩了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祁让不愿意当接盘侠。

孩子其实是骆雪在国内跟一个混混生下来的孩子。

而她也不过是阴差阳错地带走了喝醉酒的贺屹珩。

只不过骆雪不知道的是,那家酒店是贺屹珩的家业。

这本来是骆雪设的一个局,而祁让是骆雪心里的那个冤大头,套个贺屹珩。

只是,骆雪也没料到贺屹珩会亲自下场解决这件事吧。

……

骆宁的主治医生被撤职了,因为这个医生乱开证明,因为骆雪塞钱,被查出来了。

其实,骆宁骨折没有严重到需要手术的地步,手术费五十万,也全然是骆雪设计好的。

大抵,也就是骗骗祁让还有他父母吧。

祁让的父母,一直想要孙子。

在我答应祁让在一起,没多久,他便到我见了家长。

那时,我才 22 岁,上大二,而祁让的妈妈各种暗示我,让我休学,给祁让生个儿子。

我没有答应,只是先跟祁让先谈着。

而接下来的几年里,祁让的父母也有一直想让我先生儿子的想法。

直到我们要结婚的前一天,祁让的妈妈千叮万嘱,还给我投喂了什么生儿子的偏方。

被我妈妈拦下了。

我妈一手拍掉了她递过来的药,差点打翻了。

祁让妈妈眼疾手快地护住了碗:「亲家母,你这是没有一点常识?」

「这生儿生女,是男的说了算了,既然你想要儿子,那你就把那黢黑的药给你儿子喝啊,给我女儿喝什么意思?

「合着自己就是宝自己的儿子,别人家的女儿就是草芥了?」

祁让的妈妈呆滞了两秒,只是将药放了下来:「晚晚,这药得趁热喝。」

祁让妈妈灰溜溜地离开了,大抵就是怕我妈骂她。

我妈说:「你这未来婆婆,可不好惹。」

当时,我只是觉得以后的日子,是跟祁让过的,又不是跟祁让妈妈过,所以无所谓。

8.

我删除了并且拉黑了祁让的所有联系方式,顺便有了换张电话卡的打算。

我妈说:「你书桌的抽屉里,有张你以前学校的手机卡,居然打通电话。」

对此,我只觉得我妈是不是在诳我。

宁修高中办的卡,都十年了,居然还有话费?

我不可置信地将那张卡从诺基亚挪到智能机里,查询话费余额,上面赫然显示的是,话费余额 640 元。

我查了账单,自从高中毕业后,这张电话卡里,每个月都会进账一百块的话费。

月套餐 20 块钱每个月。

宁修高中的校园卡,我也只在高中时期用过,后来因为去了外地上学,这张卡便一直被搁置了。

甚至,要不是我妈提起的话,恐怕我很难会想起来。

谁会给我冲钱啊?

我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贺屹珩的身影,随后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至于为什么贺屹珩为什么留着我的那根头绳。

我猜是因为,我曾广播过那根头绳的重要性。

一拉开书桌的抽屉,映入眼帘的是,我上次放在里面的草莓色系的头绳。

最低下压着的是高中时期的毕业照。

我鬼使神差地抽了出来,居然还真让我找到了贺屹珩的照片。

贺屹珩就站在我的身后,似乎在看着我。

我垂眸看向毕业照,我怎么觉得我跟贺屹珩不是同一个班级的?

恍然,我才发现,我拿的是曾经去辩论赛大家的合照。

贺屹珩就站在我身后。

9.

我因懒得去办,索性在丢掉之前的卡后,重新用上了宁修高中发的卡,毕竟里面还有钱,不能浪费。

我没料到祁让的妈会亲自上门跟我道歉。

祁让妈问我:「晚晚,你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我暗自腹诽,知道怀里的孙子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了?

我眉梢微翘,露出浅笑:「阿姨,我跟祁让结束,想来他也已经告诉你了,所以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我跟祁让已经过去式了。」

祁让妈在临走时,跟我道歉:「晚晚,对不起,我不该逼着你生孩子的。」

我送祁让的妈妈下楼:「阿姨,宁宁那小朋友其实挺好的。」

祁让妈唇齿轻启:「是啊,不过被他亲生父亲接走了。」

她说得坦然,眼底的恨意显而易见。

祁让妈贴心的拉着我的手:「晚晚,当时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

几个月来,她还是头一次登门拜访,就连先前我被祁让一个人丢在婚礼现场,他们家也不过只是打个电话。

我只是淡笑,祁让妈跟我聊天,我也是礼貌性的回复而已。

她看了眼时间,眸光一闪,起身:「那晚晚,我就不多打扰你了。」

将她送出门,只觉得她走路有点跛脚。

先前还不会的来着。

我在门口,没站两分钟,我妈提着菜篮子就出现在我面前:「你怎么站在门口,刚刚送谁?」

我咧着笑,挽着妈妈进屋:「没谁啊。

「你今天怎么买了那么多,我爱吃的菜啊?

「该不会是给我补身体的吧?

「我都馋了,很久没吃到妈妈做的大餐了。」

我妈翻了个白眼:「不要岔开话题。」

随后,将菜篮子一方,面色严肃的盯着我:「是不是祁让他们家过来找你了?」

我的笑意戛然而止,点了点头。

我妈刚要骂骂咧咧。

我先发制人:「妈,我这不是怕因为他们家而影响你晚上跳广场舞的心情吗?」

我捏了捏妈妈的肩膀,她略带不满地挪开。

单手指着我的额头往后推:「你可长点心吧,像祁让那种男人,你可别再重蹈覆辙了。」

我妈生怕我再次被祁让骗回去。

但是,这次我不会了。

对于妈妈的教诲我只能默默地听完。

我妈提着菜去厨房,我紧随其后:「你知不知道,祁让妈气到中风了?」

我木讷了一下,祁让妈跛脚的样子,映入眼帘。

「祁让一家都是活该,儿子会演戏,母亲想儿子想疯了,这下好了,人财两空。」

他们那是活该。

我妈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我。

我嘟囔了一句:「当时祁让来家里的时候,不也把你哄得高高兴兴的。」

我妈拿着菜刀的手,一下放在了菜板上,发出了啪嗒一声。

「阮轻晚。」我妈硬生生地从牙缝中挤出我的名字。

只是觉得祁让太会演戏了吧。

当初,带祁让回家的时候,他是有准备的,哄得我爸妈特别的开心。

我跟祁让的婚事,自然而然的成了。

10.

一直到我妈陆陆续续上了快将近十个菜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我看着面前起码快十道菜了:「妈,就算是庆祝,你也不需要一口气做十个菜吧?」

厨房内油烟机的声响轰隆隆的。

忽然,门铃一响。

我看了眼时间,才 18:00 而已,嘴里嘟囔了句:「我爸今天下班怎么那么早。」

门一开,贺屹珩站在门口。

我不由得惊问了句:「贺总,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我这小庙似乎也容不下贺屹珩这尊大佛啊。

贺屹珩眉宇间微顿:「阮老师让我来他家里吃饭。」

「我爸?」

我爸是宁修高中的老师,也是因为贺屹珩的话,我才想起来,前段时间,我爸说过他的一个得意学生要过来看他。

没料到会是贺屹珩。

我侧过身,深呼吸:「请进。」

贺屹珩清冷着墨眸,象征性地点了下头。

全然一副跟我不熟的样子。

我在他身后,若有所思,连带着关门的声音,重了一些。

嘭的一声。

贺屹珩顺势转身看向我:「故意的?

「不欢迎我来你家吗?

「嗯?」

瞬间,我呆滞在原地。

我妈出来合时宜地解围:「屹珩,那个是风声,晚晚怎么可能对你有意见。」

我疯狂点头。

内心腹诽,妈,你是我的神。

落座后,我爸也紧随其后的回来了。

因为我爸今天心情好,所以小酌了两杯:「屹珩啊,你可真给老师长脸。」

贺屹珩毕恭毕敬地跟我爸碰杯:「老师言重了,是老师成就如今的我。」

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言地畅聊。

我觉得,我显得跟他们格格不入,感觉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只不过是个外人。

见他们聊得很欢,我索性回了房间。

因为宁修的那张卡的缘故,我也找回了曾经的微信号。

刚一上线,就弹出来李西给我发的信息。

我看着李西给我发的八卦,截图发给了她,并回她:「来看看你青春肆意的八卦。」

没一会儿,李西打来了电话:「我去,合着什么好事都被你摊上了?」

我不明所以:「什么好事?」

李西在电话那头感叹道:「那个头绳都丢了快十年了,居然都给你找到了,还有你这个手机卡居然还能用,你去打听打听谁宁修高中嗯手机卡还能用。

「这还不算幸运算什么?」

我抿了抿嘴,淡声道:「算吧。」

李西啧了声:「对了,贺屹珩是不是去你家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好突然,我都没反应过来。」

李西一副八卦的语气:「晚晚啊?」

我嗯了声。

李西:「你说,贺屹珩该不会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吧?」

我笑:「拯救我什么?拯救我那五年?」

李西拍手鼓掌:「拯救你的后半辈子。」

紧随其后的是李西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

我张嘴:「行啊,那我现在就去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跟贺屹珩听。」

李西当场拒绝:「别,我错了。」

在临近挂断电话时,「晚晚对不起啊,我最近没有时间回去看阮老师,出版社这边有点忙不开。」

我了然:「没事啊,你又没少来。」

李西跟贺屹珩是一个班级的,两人同届,均是我爸的关门弟子。

前些年,在学校的时候,李西还会经常跟我一起回家,看我爸。

只不过,自从李西进入社会后,鲜少有空过来找我了。

而我,平日里也并不闲。

11.

等我房间门的时候,我爸已经已经醉了,反观贺屹珩像个没事人一样。

贺屹珩起身:「那师母,晚晚,我先回去了。」

一句晚晚,搞得我们很熟的样子。

我妈要照顾我爸,让我送他下楼。

贺屹珩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

我善意地提醒道:「喝酒是不能开车的,你有没有叫你司机来接你?」

贺屹珩语气冷冰冰的:「我一个人。」

我接:「那我送你?」

贺屹珩直接回:「好。」

好个屁,我不会开车。

他比我高了一个头,路灯下,我偏头去看他,灯光落在他的发梢,微微泛着光。

贺屹珩伸出手机,展示出二维码:「我不用你送,加我一下微信吧。」

我寻思着,今天一别,可能再也没有交集了。

所以用宁修高中时期用的微信扫了一下,嘀的一声,页面直接弹出他的头像。

贺屹珩垂眸,也看到了。

他闷声说:「不是这个微信。」

我尴尬得脚指头抠地,毕业时,加了一群人的微信。

谁知道我也有贺屹珩的微信啊?

直到嘀的那一声,在「新的朋友」那一栏,出现了贺屹珩的名字。

他紧蹙的眉心,才缓缓地舒展开来。

贺屹珩没急着让我离开:「聊会儿?」

我也很好奇贺屹珩为什么十年前没有把头绳还我。

于是,我答应了:「好。」

「祁让不是好人。」贺屹珩说得很认真。

我点头:「我知道。」

贺屹珩:「不要再跟他在一起了。」

我点头:「我跟他不可能了。」

贺屹珩步伐缓慢,似乎是在刻意地放慢了脚步,等我赶上去。

倏然,贺屹珩清冷着嗓音开口:「晚晚,我来过老师家很多次,可是没有一次遇到你。

「你去哪里了?」

我蒙了……

贺屹珩的嗓音,彼时已然沙哑。

185 的人,说话的声音是哽咽的,谁敢信……

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贺屹珩,我跟你不熟。」

贺屹珩低哑道:「我们哪里不熟了?

「我们一起参加过辩论赛,我们一起参加过接力赛。

「你说,我们哪里不熟了。」

忽的一下,贺屹珩停在了我的面前,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微醺的即视感。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李西发来了信息。

同一时间,我们两人都看向了我的手机。

李西发来信息:「晚晚,我感觉贺屹珩好像喜欢你,一直没告诉你。」

「你说贺屹珩这是不是暗恋未果啊?」

我咳嗽了一下,试图假装一下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奈何,贺屹珩先开了口:「晚晚,贺屹珩真的是暗恋未果吗?」

贺屹珩一步步的靠近我,我后退了:「贺屹珩,我们不熟。」

只有几面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爱是可以演出来的,就像祁让那样。

我不信祁让,也不会信贺屹珩,即便他是我爸最出众的学生。

我帮贺屹珩叫了代驾,他也听从了我的安排。

临上车时,贺屹珩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走了。

一时间,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没多想,我回了家。

我妈已经在沙发上等我了:「你跟屹珩聊了什么?

「你跟屹珩认识吗?」

面对我妈突如其来的质问,我也如实回答。

我妈说:「我总觉得屹珩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跟他试试,他这人不坏。」

我面色如常地点头;「妈,我还不想那么快找下一任。」

我妈恨铁不成钢:「难道你还对祁让念念不忘吗?」

我没有。

这一夜,我压根没有睡着,凌晨的时候,收到了贺屹珩发来的信息:「阮轻晚,回头看我一眼,我是贺屹珩。」

12.

从我爸口中了解到,贺屹珩高中时期,爸妈离婚了。

起初是跟着贺屹珩妈妈的,后来他妈没了,就被贺屹珩的爷爷带回了贺家。

贺屹珩在贺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一直被他后妈虐待,甚至差点打死了他。

如今的贺屹珩,已然褪去了青涩,也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手机充值提醒的声音,再次出现。

我不自觉地皱眉,鬼使神差地在久违的朋友圈发了条信息:「谁在宁修高中的手机卡还能用?」

没一会儿,贺屹珩发来了信息:「我有,紧随其后的是一串手机号。」

我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留着宁修高中的手机卡?」

贺屹珩问:「想听真话,想听假话?」

我:「真的。」

贺屹珩几乎秒回:「我在等有一天你回我。」

我:「……」

我给他转了一千块。

贺屹珩没有收,直接退了回来,发了个问号。

我:「给你充话费钱。」

贺屹珩:「不需要。」

我:「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直到,一周后,我因阑尾住院,醒来的时候,已经在 vip 病房躺着了。

而睁开眼睛的那一下,看到的人是贺屹珩。

贺屹珩自然而然的关心:「你醒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我试图起身,只觉得肚子有点牵扯痛:「我这是怎么了?」

贺屹珩按住我的手:「你别动,刚割了阑尾。」

我才如梦初醒,我以为我只不过是做梦,没想到真的割阑尾了……

我爸妈似乎故意串通一气似的,我妈没空照顾我,她忙着跳广场舞。

我爸,忙着授课。

而照顾我的任务,就交给了他的好弟子贺屹珩。

我总觉得尊称贺屹珩为「贺总」总是不妥的。

想来,也只有珩哥,才符合他的气质。

毕竟贺屹珩是我爸的学生,他比我大,喊他一声哥也不为过。

他端来一杯温水:「这水是温的,不烫了。」

我伸手,接过:「谢谢珩哥。」

贺屹珩如雷贯耳,怔在了原地,脸色极为难看:「谁是你哥了?」

我闷声:「我把你当哥。」

贺屹珩扶额,「我不把你当妹。」

……

出院后,我跟爸妈置气,回了买的房子住。

没成想,对门邻居是贺屹珩。

而他看到我家的那一刻,提议道:「这个房子很适合做杂物间。」

贺屹珩的话里酸溜溜的!

我也只是淡淡地哦了声。

其实,这段时间跟贺屹珩的相处下来,发现他这人还行,不差。

我们也试着在一起了。

13.

祁让结婚的时候,邀请了我。

他的结婚对象是骆雪,听说祁让是为了钱才跟骆雪在一起结婚的。

也有人说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贺屹珩带我去了婚礼现场,他封了六块六的红包。

贺屹珩说:「对比六万六的彩礼,我都觉得六块六的红包多了。」

我被贺屹珩逗笑了。

祁让的妈妈也看到我了:「没想到,晚晚真的会过来参加婚礼。」

「我是陪珩哥过来看看的。」

祁让妈妈看到贺屹珩牵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口袋里,眼神略微一顿。

「那晚晚吃好。」

祁让自然也是看到我了,他说话的声音大得的离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娶骆雪没花一分彩礼。

「还是我们骆雪好,不需要花一分彩礼钱。」

贺屹珩压根不让我吃亏,上台为新人祝词,从手机里放出一段录音。

内容大致就是,骆雪欠了五十万,只要跟祁让结婚了,以孩子要挟,这钱一定会还的。

事后,贺屹珩十分淡定地带着我离开了。

我不禁附耳:「珩哥,你知不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祁让碰到骆雪,会锁死的。」

贺屹珩眼神特别坚定。

我双手一拍,为贺屹珩鼓掌:「还是珩哥老谋深算。」

倏然,贺屹珩眼里满是认真:「晚晚,相比于叫我珩哥,我更喜欢你在别的地方喊我!」

……

他捏了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搓热。

上车后,怕我冷,又为我准备了暖手袋。

我通红着眼:「贺屹珩,其实你没必要对我那么好。」

贺屹珩单手搭在打着方向盘,一手牵了牵我的手:「晚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等了我十年。」

14.

贺屹珩怕我冷。

可他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结婚。

于是,他偷偷地带着我爸妈去了南城过冬。

第二年,我生下了女儿耐耐。

耐耐五岁的时候,被我气哭了。

她找贺屹珩诉苦:「珩哥,快管管你老婆。」

贺屹珩清冷着嗓音:「贺任耐,你忍忍,不然你没妈妈了,我就要没老婆了!

「你爸有几个十年追你妈?」

耐耐奶声奶气:「你们都欺负人。」

贺屹珩的朋友圈,只有一条:「年年岁岁,我要的只是你。」

贺屹珩配图,是我们一家三口的背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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