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在博士视频下征婚：「你好，结婚。」
被我博士前男友看到了，他评论我说，「江亓亓，我要在博士圈封杀你。」
我不以为然，「笑话，你才认识几个博士。」
结果他说，「你说话最好悠着点，你导师就在我边上。」
我看着已经被顶到热评的我跟万际帆，陷入沉思。
后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时常在我视频下面评论。
「江亓亓，这么久不更新，是在跟男朋友接吻吗？」
万际帆也看到了，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要接吻么？」
1.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万际帆抓到了。
自打我跟他分手，他就像是在我身上安了监控，我去哪儿评论，他就跟到哪儿评论我。
上上次，一个 00 后弟弟在别人视频下介绍自己。
「00 后，985 大四，硕博连读，未来可期。」
我评论，「你好，我可以。」
万际帆紧跟着就来，「江亓亓，00 后你都下得去手，你丧心病狂！」
？
我怎么丧心病狂了，我也只是个 98 后好么！
为了不让万际帆有把柄可抓，我吸取教训，直接把范围扩大。
94 年的哥哥在视频下留言。
「94 年，985 本硕博，医学，母胎单身，无不良爱好。」
我评论，「哥哥看看我。」
没过多久，万际帆那个怨种又来了。
「江亓亓，94 年的你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连着两次被顶到热评，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火了，万际帆跟着我一起火了。
评论下好多人跟着起哄，「对啊江亓亓，他为什么不可以！」
「江亓亓你说话！」
「江亓亓，有后续没！」
「江亓亓，复合没？」
「江亓亓开门，我把民政局给你们搬来了。」
「江亓亓没回复，是不是和男朋友亲亲去了！」
哦，一位靓女痛失网名。
全网都知道我叫江亓亓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APP 官方还给我整了个认证。
我网名叫岸归。
万际帆网名直白坦率的就叫万际帆。
于是，官方认证下。
「岸归：江亓亓，博士视频下征婚人。」
「万际帆：江亓亓的博士前男友。」
很贴心了属于是。
从此我再没有隐私。
即使这样，我也依旧不肯放弃，依旧去别的博士视频下评论。
而且话术也从一开始的「看看我」，变成了「你好，结婚。」
直奔主题。
这下都不用万际帆过来找我，网友直接艾特万际帆。
「万际帆：快快快，江亓亓又征婚了。」
「万际帆：人呢！快来，我给你捉住江亓亓了。」
「万际帆：别写论文了，快来吧！再不来你就孤寡了！」
我真的不明白，我和万际帆已经分手了，我征婚难道犯法么？
人家单身我也单身，凭什么不可以！
数不清的艾特再次把我顶上热评，我享受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
众人翘首期盼的万际帆姗姗来迟。
隔着屏幕，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的气定神闲。
他说，「江亓亓，我要在博士圈封杀你。」
说他气定神闲是因为，他做什么事都好像很有把握。
我怕么？
我不以为然，在下面回复，「你才认识几个博士？」
这边，万际帆给我发了个微信。
「博士复博士，博士何其多。我生待博士，你婚成蹉跎。」
……
那边，万际帆又顺着网线继续评论我，「你说话最好悠着点，你导师就在我边上。」
……
网友占据吃瓜第一线。
万际帆这条评论一出，下面立马又有很多回复。
「江亓亓，悠着点！」
「江亓亓，为什么不跟万际帆复合！」
「江亓亓你在干什么？给导师打电话么？」
啊啊啊啊啊啊到底是为什么，网友也开始关注起我的婚恋状况了！
2.
网友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博士结婚？」
「是因为前男友是博士，所以心心念念要找个更好的博士，把他比下去么？」
呵，我冷哼一声。
跟万际帆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我的前男友。
我找个博士男朋友也要跟他有关？他真是好大的脸。
而这位前男友默默的在视频下面替我回复这位热心网友。
「因为她听说，如果博士家属是硕士，可以顺带分配工作。」
网友的斗志被点燃了，一大波评论来袭。
「江亓亓，既然这样，你凑合凑合跟万际帆过得了！」
「楼上说的对，蹭谁的博士不是蹭！」
「我支持，江亓亓快复合！给我出后续！」
几万人血书求后续，我只好含泪卸了 APP。
然后我就接到了我导师的电话。
「亓亓啊，这会儿有空没，不忙的话，来我这里一趟吧。」
我心里忐忑的直打鼓，这狗东西不会真的跟我导师在一块儿呢吧。
3.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导师喊我过去干什么。
万际帆告我黑状了？
我最近读书报告写的不太好？
还有万际帆这狗东西，不会真的在我导师边上等着我呢吧？
我忐忑不安的到了我导师说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万际帆的影子。
除了我导师以外，就只有几本书在等着我了。
我松了一口气。
跟导师打过招呼后，我假装不经意的往周围看了看。
结果还是被导师发现了。
她笑盈盈地问我：「亓亓，找谁呢？」
我立马结巴，「没…..没找谁。」
「是不是找万际帆呢？」
我咽了咽口水。
这狗东西还真跟我导师认识？明明之前没听他提起过啊。
我笑，「没有，我就随便看看。」
「他老师找他有事，他就先回去了。」
眼看遮掩不过去，我只好乖乖「哦」了一声。
好在老师没有多问，而是马上切入正题。
「咱们上次论文开题通过了，但是各位老师觉得你这篇论文框架不够扎实，我跟其他老师又聊了聊，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调整一下。」
我导师，一位温柔知性的当代女性，说话永远是客气和善。
不管我读书报告写的有多垃圾，她从来不嫌弃，还耐心给我指导。
开题也是，让我放开了去寻找选题。
我碰钉子了，她就来给我解决障碍。
老师花了一个小时跟我聊论文框架的事，向我传达了其他大佬老师的意见，并在最后给了我几本书。
「这几本书你拿回去看，对你的论文有帮助。」
「还有这个讲座，你如果有空，可以看一看，是隔壁大学的老师主讲，也是我师妹。」
谢过老师后，我提着东西往回走。
回到宿舍，万际帆给我发了几条微信。
「聊完没？」
「上次你想看的书到了，你来拿一下？」
4.
「你能送过来吗？」
博士公寓最近在修整，万际帆干脆搬到了校外。
居住条件是上去了，我去找他就没那么方便了。
「我不为前女友提供服务。」
……
你追着前女友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
假惺惺。
我愤恨且不以为然地回了他六个点，扔下手机，开始跟舍友讨论工会表演的事。
我舍友林悦是德育助管，她们那个部门负责各种大型活动。
上一次我跟着她去看了体院迎新排练，那一排排年轻健硕的身材，看得我直呼哇塞。
上上次，我跟着她去蹭了本科学弟学妹的校园联谊，为了更有参与感，也为了让林悦以后每一次都记得叫上我，我特意帮她设计了好几个小游戏。
联谊会上，一个个年轻帅气的脸庞对着我甜甜的笑，说「谢谢姐姐，姐姐设计的游戏好好玩」的时候，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次工会表演，林悦负责其中一个节目。
好巧不巧，参演的人员里，男孩子居多，而且都是体院大一新生。
好久没见过胶原蛋白的我，果断加入林悦的后勤团，成为她的苦力，就为了看帅哥。
排练厅在综 A 楼五楼，不是很好找。
林悦在里面准备各种道具，布置场地。
我就在门口负责引路。
外面下了雨，约定的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只零零散散来了几个人。
我在群里，耐心的给大家讲如何找到综 A 楼的侧门，如何从侧门进来，再找到五楼的排练厅。
在引导了十几个男大学生后，我站的有些累了。
趁没人注意，轻轻按了一会儿腰。
按着按着，有人递了一瓶饮料过来。
「姐姐，辛苦了，喝点水？」
我以为是林悦他们部门的人，就接了过来。
一边拧瓶盖，一边问，「你是林悦他们部门的吗？」
我蹭林悦她们部门活动这么多次，怎么从来没见过还有这么帅的小帅哥。
难不成是这学期新来的？
小帅哥笑了笑，露出一个小虎牙，「我不是，我是表演人员。」
说完，他又问，「姐姐，你是在群里给我们指路的那个人么？」
我点点头。
小帅哥有点雀跃，「姐姐，我有你微信哎！」
5.
？
有我微信？
我什么时候丧心病狂的把手伸向大一新生了？
没有吧，我向来是只看不吃。
脑子里一根线猛的被拉紧，我干笑两声，「有我微信？」
小帅哥一阵猛的点头。
「什么时候加的？」
小帅哥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然后才拿给我看。
屏幕上，赫然是我的小狗衔花的头像，聊天停留在一年前。
那天下午六点，我跟人说我要去听讲座了。
对方乖乖回复「好。」
然后晚上十一点半，对面问我，「姐姐，你讲座怎么这么久。」
倒也不是久，我以为「我去听讲座了」是一个结束信号，代表今天的聊天到此为止。
所以讲座结束之后，我没有再找过他。
没想到对面是一个认真的弟弟，认真到一直等我讲座结束。
更没想到这个弟弟有一天会站在我面前跟我说，「姐姐，我有你微信哎。」
我有一丝丝的不自然，「你是季舟呈？」
季舟呈点点头，「原来我们是一个学校的，真是好巧啊。」
是挺巧的。
一年前，我刚读研一，那时候我还是个万年大单身，也不认识万际帆。
室友为了让我多出去认识认识新的人，也为了让我测试网上各种联谊交友活动流程是否合理，撺掇我参加了好多「三日 CP」、「一周 CP」的活动。
然而认识到的人大多不靠谱，聊着聊着就互相进入黑名单。
后来，本地的一个网络表白墙也开始搞这种活动，我有一次参与进去，在这里认识了季舟呈。
有了前几次的前车之鉴，我没有再过多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
得知对方是个刚上大一的弟弟以后，我更是及时收了手。
所以我们俩，只知道对方的名字。
不知道原来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后来，我跟万际帆在一起，就更没有联系过这些「CP 活动」里认识的男孩子了。
话匣子一打开，季舟呈开始跟我讲他们院里对这次活动的宣传，言语间，他很欣喜。
「我只听说这次活动很重要，没想到是姐姐负责。」
看着季舟呈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我有些不确定的问他。
「今天来的都是大一新生，你也大一？」
明明刚认识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大一来着。
可是现在却出现在了大一新生的节目里。
难不成之前是骗我的？一年前他还没高考？
这么想想，我觉得自己更罪恶了。
居然连高三的人都下得去手。
季舟呈摆摆手，「不是不是，我大二了，原本是我一个学弟要来，可是他昨天打球受伤了，跟老师说过以后，就换成了我。」
他又笑笑，「只不过名单上还没来得及更新。」
我就说，明明林悦给我的名单上，参演人员除了研一的女孩子，就是大一的男孩子。
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我长舒一口气，开始跟季舟呈聊今天的排练。
还有好几个人没来，没办法开始排练，季舟呈就跟我一起站在门口引路。
我们俩说着说着，突然被一道闪光灯闪瞎了眼。
6.
我和季舟呈不约而同的往光的来源看。
是方才让我站在门口引路的老师。
见我们发现了她，老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抓拍一些素材，回头写推文要用。」
说完，老师挥挥手，「没事啊，你们继续。」
人都到齐以后，林悦带着大家开始排练。
我就站在边上，时不时给点意见。
排练间隙，林悦给正在休息的学弟们讲戏，我窝在一边刷视频。
视频里的帅哥一个个耀眼的不得了。
我对着他们蠢蠢欲动，热评说，「难过，想躺在八块腹肌大长腿一八五，声音好听善解人意会哄人又专一的哥哥怀里哭。」
啧，要求真不少。
我跟着评论：「躺这种人怀里怎么睡得着啊。」
准备接着刷下去的时候，老师推着小推车进来，喊我给大家发放晚饭。
我收了手机走过去。
另一边，季舟呈也从排练厅跑了过来，跟着我一起往桌子上放东西。
慧眼识人的老师再次拿出手机，咔咔咔拍了好几张。
等大家都过来吃饭，我才再次掏出手机。
果然，万际帆这狗东西已经找过来了。
他评论我说，「是，你都是直接分手。」
？
要点脸行么？
怎么还带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我气的狠狠咬了口薯条。
排练一直到晚上九点，从排练厅出来的时候，外面还有点凉。
季舟呈跟在我和林悦身后。
「姐姐，你们住哪栋，我送你们过去吧。」
我刚要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截住了。
「不用了，她还有事。」
万际帆站在路边树下，手插口袋，说不出的性感帅气。
啧，老男人果然有魅力。
林悦戳戳我，「他来干什么？」
我小声，「我也不知道。」
我没告诉万际帆我在综 A 排练，谁知道他怎么摸过来的。
季舟呈问我，「姐姐，你还有事要忙吗？」
我下意识看了万际帆一眼。
万际帆嗓音淡淡，「你的书还在我那里。」
哦，我还要拿书，我的论文推进不下去了，我得找点新的材料看一看。
我站在原地跟季舟呈和林悦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拿资料。」
季舟呈欲言又止，林悦拽了一把他的衣服，「没事走吧，你姐她前男友。」
万际帆蹙了蹙眉，没说话。
跟着万际帆走了几步，我想起之前让他给我送的时候，他拒绝了我。
现在看到他，忍不住想要讽刺几句，「不是不给我送书吗？」
万际帆「嗯」了一声，「不送，所以书我没带来。」
我……
诡计多端的老男人，没带书你过来干什么？
「那你现在这是？」
万际帆：「接你过去拿。」
「不是不为前女友提供服务吗？」
他站在副驾驶，替我开了门，看着我坐进去，才撑着车门继续说。
「我后悔了。」
？
「要是我不为你提供服务，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我低头扣好安全带，「那你对自己也挺没自信的。」
「没办法，谁让你这么迷人。」
那两本书，万际帆给我放在了手提袋里。
我翻看的时候发现，里面贴了很多便利贴，上面都是他做的笔记。
书里夹了几张纸，画着整本书的思维导图。
看出来是做的很认真了。
我看的有些感慨，偏偏万际帆还要在边上补一句。
「认真看，看完了我抽查。」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万际帆，你爹味真的很浓。」
「不对」，我改口，「我爹也不会管我这么多。」
更像一个古板的小老头，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问。
万际帆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这样，不好吗？」
他的嗓音难得的有些紧张。
7.
其实，我跟万际帆提分手的时候就说过这些。
万际帆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对于学习，他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靠着这种严谨的学习方法，他一路念到了博士，通畅无阻。
我和他在一起后，他又试图让我也适应这套学习和生活方法。
然后，他就开始了对我生活全方位的指点。
比如不要过多的刷视频，比如看完书以后会抽查我，比如时不时会过问我的论文进度。
倒也不是哪一条要求太过分，就是管的太严了些。
他以为自己是事无巨细的爹系男友，但其实管的过了头。
回到寝室，林悦已经收拾好了。
她趴在床上问我，「万际帆今天怎么过来了？你跟他说你在综 A 了？」
我把书放在桌上，摇摇头，「我没有。」
「是那个老师，你还记得吧，排练的时候一直在拍照的老师。」
我以为她拍的照片只是将来用来做推文，就没有多想。
毕竟推文的照片都是精挑细选，尽量选一些合照来凸显排练时大家的认真。
没想到老师拍完就迫不及待地发了朋友圈。
倒也是合照，不过是我跟季舟呈的合照居多。
配文：和谐的排练情。
定位在综 A 楼。
万际帆恰好就有这位老师的微信好友，他看到了，就过来了。
林悦翻了个身，把玩自己的头发，「万际帆这么粘你吗？」
我想了想他在车上说过的话，叹了一口气，「也不能说是粘我，可能是有点害怕？」
或者不自信。
毕竟我跟万际帆也是在联谊会上认识的。
研一的时候，我混迹于校内各大联谊活动，虽然没认识到几个人，但好歹玩的开心。
万际帆他们学院主办的那一次，万际帆被导师催着来到了现场。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准备敷衍一下就回去。
我玩累了，也找了个凳子坐下。
就坐在万际帆边上。
万际帆很安静，安静地看着手机知网。
我被论文选题折磨，就凑过去请教了一二。
后来，我们加了微信，万际帆是他们院博士团讲师的一员，我还去他课上蹭过课。
「哦对了」，林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头探出床边，「回来的路上，季舟呈问我你跟万际帆什么情况。」
「你怎么说？」
林悦摊了摊手，「我说，这些东西让你姐姐自己跟你说吧。」
手机提示音想起，我低头看了一眼。
是季舟呈。
8.
晚上，我躺在床上继续刷视频。
然后照例混迹于各大帅哥评论区，留下江亓亓来过的痕迹。
我以为万际帆还会继续跟着我评论，做好了舌战群儒的准备。
没想到一直到我放下手机准备睡觉，万际帆都没有再评论过我一次。
倒是之前看热闹的网友沉不住气，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评论下留言。
「江亓亓，又来看帅哥了？」
「江亓亓，这次怎么没有征婚！」
「万际帆呢，怎么没来。」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信息提醒，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搞个小号用用。
可我又只有一个手机号。
正烦恼着呢，季舟呈的信息就来了。
「姐姐，要不你用我的账号刷视频吧！」
不合适吧，我用了你的账号，你用什么？
这么想着，我就问了一嘴。
季舟呈：「我有两个手机号，姐姐你可以随便选一个账号用。」
真贴心，给我用一个就用一个吧，还让我挑一个用。
临睡前，季舟呈又问我，「姐姐，你会去的吧？」
我回：「会去的会去的，快点睡觉。」
后面的几天，我依旧跟着林悦去综 A 排练，每天面对着行走的小帅哥们，我连视频都要没时间刷了。
负责这个节目的老师依旧每天在我们边上拍照，然后编辑发送朋友圈。
令人意外的是，万际帆再也没有来过。
好像他那天过来，真的就是带我过去拿书。
万际帆不找我，有时候我还挺无聊。
趁着他们排练，我偷偷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视频账号下密密麻麻全是消息提醒。
「江亓亓，怎么没后续了！」
「江亓亓，你在干什么？」
「江亓亓，不蹭博士待遇了？」
我划拉着看了几眼，最后挑了几个回复。
「不蹭啦，我自己又不是找不到工作。」
「在看帅哥，在享受生活。」
活跃的网友嗅到八卦，立马回复。
「呜呜呜呜呜呜我磕的 CP be 了。」
我有些尴尬的咬手指，倒也不至于 be 吧，也就是现在我没有跟万际帆联系而已。
想到万际帆，我又点进他的视频主页去看。
都是一起火的，凭什么只有我每天被网友追问。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我愤恨的点了进去。
以前没注意过，我点进去才发现，万际帆的主页关注了好多人。
而且，关注的不是学术大佬，也不是学习博主。
而是跟我一样的，帅哥美女博主。
可以说是我关注了谁，他就关注了谁。
点开他最新的视频，下面也是一大堆评论。
「万际帆，在干嘛！」
「万际帆，跟江亓亓和好没！」
「万际帆，故事有后续没？」
问的问题千篇一律，只不过按照万际帆的性格来看，他一条也没回复。
我心里平衡了点，刚从这条视频里退出去，就看到万际帆更新了一条视频。
镜头对着他的电脑，上面是他最近正在写的论文。
停留了两秒，镜头往边上挪了挪，旁边放着几本书。
没什么文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写论文，没有谈情说爱。
不过那几本书有些熟悉，是我之前跟他提起想要看的书。
我又多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视频没有做模糊处理，镜头离得太近，论文的内容拍的一清二楚。
毕竟是好心帮我做笔记的人，我给万际帆发了个微信。
我：「你视频没有处理，大家都能看得到你的论文。」
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输入了好几分钟，万际帆才极其简短的回复我，「好，我处理一下。」
然后那条视频就被删了。
我百无聊赖的翻了翻万际帆主页的其他视频，准备退出去的时候，新的视频已经上传了。
他给论文部分打了马赛克，其他内容不变。
只不过多了一条文案。
「感谢她。」
评论区：「是我想到的那个她么！」
「江亓亓重出江湖了？」
「万际帆，那个她是谁！你不要做对不起江亓亓的事！」
万年不回复网友评论的万际帆，破天荒的回了一条。
「嗯，不会。」
9.
我退回到自己主页的时候，原本被清零的评论突然又开始攻击我。
数不清的 99+，我以为是因为万际帆的那条视频。
点进去才发现，是季舟呈来凑热闹了。
他在我那条「在看帅哥，在享受生活」的评论底下，回复了我。
「姐姐，记得来看球赛！」
我去万际帆那儿拿书回来的那天晚上，季舟呈跟我说他下周有球赛，问我有没有时间去看。
我其实不怎么能看懂球赛，但是林悦爱看。
于是我跟季舟呈说，如果那天没有紧急安排，我就拉上林悦一起去给他加油。
网友永远在吃瓜前线。
「姐姐？我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万际帆是不是失宠了？」
「楼上，不可以两个都要么？」
「我是成年人，我都要。」
眼看评论越来越离谱，赶在事态滑向不可控制之前，我赶忙回了一句。
「没问题大哥，我一定给你带漂亮姐姐过去。」
然后就退了出去。
球赛那天，我给林悦好好捯饬了一番，化了妆换了衣服。
然后自己素颜朝天的过去了。
林悦揶揄我，「怎么，分手了还要给你那位前男友守身如玉啊。」
我狠狠掐了她一把，「别胡说。」
我就是单纯不想化妆而已。
这几天万际帆都没怎么找过我，我在帅哥视频下留言，他也没有继续评论我。
有时候网友问的太多，我还会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都被顶到热评了，只要万际帆点进去，就一定能看到。
可是他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偶尔被网友顺着网线发问，万际帆才会发一个将要看文献的视频出来。
看了这么几天，我都看不明白他了。
林悦「啧」了一声，「怎么胡说了，他不是你前男友还是你没有封心锁爱啊。人家小学弟整天追着你跑，你就跟没看见一样，整天大哥长大哥短，人家跟你谈爱情，你在这儿整什么桃园三结义！」
我反驳，「他哪里跟我谈爱情了。」
「他没有，也就是排练的时候总看你，发餐的时候先端给你，排练结束了还想送你回寝室，连小号都要拿给你用。」
「我那不是没用么。」
「要我说那小学弟人也挺好的，要不然你就考虑考虑，真的把万际帆踹了吧。」
我气的咬牙切齿，「打住啊，万际帆还是很可爱的，只要他能把爱管着我的毛病稍微改改，他就是最好的对象。」
林悦受不了，抖了抖胳膊，「真搞不懂你们臭情侣，这种事两个人商量一下不就好了，怎么非要闹到分手的地步。」
我咬唇，「不分手的话，他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以前我跟万际帆说过很多次，让他不要像管学生一样的管着我。
「我跟你的学生你的师弟师妹是有区别的，你不能拿对待他们那一套来对待我。」
万际帆很不理解，「我没有。」
我气的发抖，「你有！」
刚开始的时候喜欢叮嘱我多喝水，吃饭要营养均衡。
后来看我看文献不得要领，手把手教我怎么做笔记，怎么抓重点，怎么梳理全篇。
再后来，就是盯着我要我每周看多少文献，做多少笔记。
每次报告交上去，我导师都无比满意，而我叫苦连天。
因为她不知道写下这些笔记的背后，我和万际帆在图书馆抗争过多少次了。
他在学业上给我指导，我很感动。
但是每次见面都压着我去学习，我感觉自己不是谈了个恋爱，而是又给自己找了个导师。
林悦问我，「这样不好么？爹系男友哎。」
我说，「爹系男友当然好，但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个男朋友，不是我的老师。」
更何况，他什么都要过问，我连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
就像这次分手，我原本是想着借分手让他冷静冷静，好好反思一下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谁知道他还能找到我在视频下面的评论，锲而不舍的追评我。
我烦躁的薅了一把手边的草，「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爹系男友跟当爹是有区别的！」
10.
季舟呈他们打的是初赛，在室外。
球场外面挤满了人，我和林悦非常艰难的在边角找了个位置。
我不太能看懂球赛，这是看着季舟呈这边的男孩子们跃步、起跳、扣篮，一连套动作十分帅气，很猛烈的鼓了鼓掌。
然后，裁判加分，我鼓掌。
身边的人欢呼，我鼓掌。
鼓的次数多了，手都要拍红了。
我低头揉了揉手，林悦捅了捅我胳膊，「快，小学弟看你呢！」
我眯着我的近视眼，在一众男孩子中寻找季舟呈。
林悦恨铁不成钢地拽着我，为我指明方向，「有那么难找么，就季舟呈一个人冲你回头了。」
我朝季舟呈笑了笑，季舟呈递给我一个更灿烂的笑容，才转身继续打球。
我摸索着手机，准备给季舟呈拍几张照片，也不枉费我跑这一趟。
才点开相机，党员群就来消息了。
「大家来一趟致知楼，院长要给我们开个会。」
我跟林悦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刚从人群中挤出去，抬头就看见万际帆和一个女生从我跟前走过去。
两个人手里拿着一沓资料，一边走一边说。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万际帆没有看见我，反倒是他旁边的女生看见我，提醒了一下万际帆。
他这才抬头看我一眼，朝我淡淡点了个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
我原本雀跃的心一下子冷静下来。
不是让他好好反思的吗？
怎么反思到最后，直接不理我了？
是不是反思过了头了。
然而群里催得急，我没时间细想，拔腿就朝致知楼跑。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我跟着收拾了一下会议现场，才从会议室出来。
等电梯的时候，碰上了万际帆的导师赵老师。
赵老师上了年纪，是个很可爱的老师。
一见到我，就开始关心我最近怎么样。
我笑，「最近挺好的，在帮室友排练节目。」
赵老师摸了摸头顶有些稀疏的头发，「你跟小帆最近是不是闹矛盾了？我看他最近都不怎么高兴，整天绷着一张臭脸，活像是谁欠了他百儿八十万似的。」
也……没有吧。
算不上闹矛盾，直接分手了而已。
再说了，他不开心么？
我看他跟人女孩子一起讨论，开心的很。
电梯上来了，我和赵老师进去，按下一楼的键。
赵老师又继续说，「你跟小帆在一起不容易，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这个做老师的能帮就帮，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我歪了歪头，「老师，博士在相亲市场上开始很吃香的，您怎么说的好像万际帆没人要一样。」
赵老师义正严词，「博士很吃香，万际帆这个混小子就不一定了，一天天罗里吧嗦像个老头子，什么都要管，带师弟师妹带的很好，但是不会谈恋爱。想当初知道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跟你师娘两个人研究了好几天，生怕他像带学生一样的谈恋爱。最后没办法，我们俩给他写了个论文，让他参考参考，恋爱到底是怎么谈的。」
赵老师叹气，「也不知道他执行没执行。」
我一阵扼腕。
不知道这个论文里写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执行没执行。
但是现在看来，凡事都写论文，是他们师门传统。
真的不会累么？
我写个开题报告都要死要活的。
送走了赵老师，我往寝室走。
我跟赵老师第一次见面不是因为万际帆。
研一的时候，我来致知楼交材料，出来的时候正赶上赵老师拎着东西往外走。
院里给老师发放中秋礼物，一下子好几箱。
赵老师一个人拎着六箱，站在电梯口让我帮他按电梯。
我担心他一个人拎不动，就一路帮他把东西送到车上。
事后他非要送我回寝室，我没好意思，推辞了几次。
他也没强求。
后来和万际帆在一起，他带我参加师门聚餐。
赵老师一眼就认出了我，拍着大腿说，「当时我就说跟你这姑娘有缘！」
可能因为我之前帮他提过东西，赵老师对我印象很好，得知我跟万际帆在一起，更是时不时关心我，生怕万际帆对我不好。
这么一想，我对万际帆的所作所为有了些许的理解。
连导师都说他，看来他确实不是个懂恋爱的人。
林悦说的没错，万际帆太直，有些话需要跟他细细讲解，他才能明白。
让他一个人反省，他不知道能反省出个什么东西来。
我抱着之前他给我的书，坐公交去了他家。
11.
敲门的时候没人应，我只好拿手机给万际帆打了个电话。
等了几秒，电话被接起，听声音，还有点喘。
「亓亓？」
我抠着墙，「你不在家吗？我敲门没人应。」
万际帆顿了顿，平稳了一下呼吸，才继续说，「我在健身房。」
他话锋一转，「你去找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嗯」了一声。
「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我坐在楼梯上等。
之前万际帆搬过来的时候，给过我钥匙。
但是当时我跟他在闹别扭，我说他管得多，管得宽，一时生气就没要。
等了十几分钟，万际帆回来了。
他头发还是湿的。
我靠在墙上等他开门，「你怎么去健身房了？」
以前没要这方面的爱好啊，都是晚上跑跑步，下课了和我一起打羽毛球。
怎么几天不见，还跑去健身房了。
万际帆：「以前偶尔也去，只不过是去宿舍负一楼的健身房，你不知道而已。」
我想起来了，博士公寓是有专门的健身房的。
其实硕士公寓也有，只不过我没去过。
万际帆每次锻炼都跟我一起，我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也没去。
我咬咬嘴唇，「是因为我没有陪你一起跑步吗？」
门开了，万际帆看我一眼，意味深长。
「是因为某人想躺在八块腹肌大长腿一八五的帅哥怀里哭，我不保持一下，万一她去别人怀里哭了怎么办。」
虽然有些羞耻，我还是勇敢发问，「还有后半句呢，你怎么不说。」
善解人意会哄人，你怎么一个都不提呢？
万际帆：「我在学了。」
12.
临走的时候，我扯着他的衣角，「给我看一下？」
万际帆轻轻抚掉我的手，「下次。」
从万际帆那儿离开的时候，我心情舒畅。
原本我担心万际帆反省着反省着会钻牛角尖。
谁知道他进步这么大，已经知道用我喜欢的东西来吸引我了。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林悦已经回来了。
听见动静，她从电脑前抬头。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放下包，「我去找万际帆了。」
她拖着凳子过来，「比赛结束的时候，季舟呈问我你怎么突然走了，人家一脸受伤，还以为你觉得他打球不好看呢。」
我也坐下，「那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又不知道你去找万际帆了，只能告诉他你去开会了。」
林悦耸耸肩，「毕竟这是事实。」
「不过，你不打算跟你这小学弟说清楚么？」
我有些苦恼，「他也没说过什么，我不好直接说，显得我自作多情一样。」
「不过，」我突然想起什么，「上次万际帆明明就看见我跟季舟呈的合影了，他怎么什么都没问我？」
13.
周三的时候，我带着疑问去蹭了万际帆的课。
为了不让万际帆认出我来，我特意管林悦借了一身行头，戴着帽子，窝在教室的角落。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什么问题。
直到快下课的时候，万际帆让大家自习，一个女生直接从门外走进来，凑在讲台上就跟万际帆讲话。
我窝在边边角角，被无数颗头挡着，只能看见讲台上两颗凑在一起的头，和几乎重叠的身影。
这是，讨论学术问题？
可是万际帆的同门师兄妹我都见过，这一位看起来非常陌生。
我坐在后排，一直等到下课铃响，也没有起身。
讲台上的两位讲的认真，丝毫没有被下课影响到。
我趴在桌子上一直等，等的无聊。
期间季舟呈给我发消息，问我在干什么。
我闲着没事干，又不想一直盯着那两个人看，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季舟呈聊天。
聊了不知道多久，我一抬头，讲台上都没人了。
愤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发出懊恼的感叹。
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身后猛不丁传来万际帆的声音，「姐姐？」
我被惊的一激灵，反应过来后，顺着万际帆的视线往下看。
大概是我刚才聊的不认真。
聊天页面上，季舟呈给我发了一条新消息。
「姐姐？」
我有一种被抓包的紧张感，然而想到刚刚被我抓包的场景，又瞬间理直气壮起来。
「你又看我跟别人聊天！」
万际帆皱了皱眉，「我以前没看过。」
一时紧张说错了，他以前是管东管西，但是没做过偷看我聊天记录这么没品的事。
「专门来找我？」
我嘴硬，「没有，就是来听个课。」
万际帆笑了一下，「好听吗？」
「好听，课上课下都好听。」
万际帆很快明白过来，「那个女生是我导师带的本科生，老师忙不过来，让我帮忙指导一下。」
「我问你了吗？」
他替我收拾东西，「没有，但是我想跟你说。」
「你要是不放心，晚上我们师门聚餐，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万际帆开车带我去吃饭。
在车上，我问出了这几天的疑惑。
「你最近很忙吗？」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拐了个弯，「还行，怎么了？」
我紧紧抓着安全带，「你都没有找过我。」
沉吟几秒，万际帆道，「上次你说我爹味浓，我查了一下，这不是个什么好词，所以我在学着改变。」
「以前我确实管你管的太多了，现在在试着放手。」
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给你整理了一些你能用得上的资料，担心你最近排练太累，就没有发给。」
我小小声，「谢谢你，但是你别放的太过了。」
「晚上聚餐去吗？」
「让你成为整个师门第一个带前女友去聚餐的人吗？」
万际帆勾唇，「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分手的事。」
我很好奇，凑了过去，「为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分手。」
14.
万际帆师门聚餐，一桌子博士和大佬。
他们负责聊天，家属负责吃饭。
据说，聚餐带家属这一传统，是赵老师立起来的。
他离不开他夫人，去哪儿都要带上。
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学生也就跟着有样学样，聚餐的时候把自己家属也带过来。
硬生生把师门聚餐搞成了家庭聚会。
所以之前，没有对象的万际帆一直都是聚餐时被嘲笑的存在。
聚餐吃的是烤全羊，赵老师的最爱，就是肉不那么容易扯下来。
万际帆一边跟人聊天，一边注意着我面前的盘子。
我接过他扯下来的一小块羊腿，低头啃的起劲。
赵老师突然喊我，「亓亓，要不你也读个博，回头跟小帆一起留校任教吧。」
我心里苦哈哈的，写个硕士论文我就要脱层皮了。
读个博，我还能有头发吗。
我心虚的笑了笑，「谢谢老师抬举，我就不误人子弟了。」
赵老师又转向万际帆，「你觉得呢？」
万际帆笑笑，「只要她喜欢，做什么都行。」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回去的路上，季舟呈给我发了信息。
他问我在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旁边认真开车的万际帆，回了一句，「在追爱情。」
15.
我跟万际帆复合了。
林悦问我为什么。
明明这段时间，万际帆也没做什么。
我含糊的回答，「也许是想看他的腹肌。」
我不仅这么说，还这么做了。
又一次摸过万际帆腹肌后，我发了个视频。
「想躺在八块腹肌的哥哥怀里写论文。」
然后艾特万际帆。
万际帆去帮我取快递了，他发微信问我，到底都买了什么。
我思索着，回了一句，「买了个电脑支架。」
万际帆：「不止一个。」
我：「还有个鼠标。」
万际帆：「还有个大点的。」
我：「还有键盘。」
万际帆：「……」
我：「我这是差生文具多，你有意见？」
对方正在输入中。
半晌，回我一句，「不敢。」
他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刷视频。
好多网友跑到我视频下面「接博士男朋友。」
「接痴情男朋友。」
我置顶评论，「我是学生，不是月老，来错地方了！」
被抓到，网友回复去，「江亓亓，刷什么视频，接吻去！」
这届网友，直白的可怕，还好万际帆没看到。
他把东西拆开放好，揉了一把我头发，问我。
「你好几天没看文献了。」
我苦着脸，「我电脑坏了。」
「那你去修了么？」
？
好不容易电脑坏了，有个借口不写论文，我还去修电脑，我傻么？
我已经把电脑藏起来了，「送去了，人家说比较麻烦，要修很久。」
然后万际帆转身走了。
过没多久，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新电脑。
「我给你买了个新的。」
……
「软件我已经给你安装好了。」
……
「你打开就能直接用。」
……
万际帆你傻么？你看不出来我是不想写论文了？
我苦着脸，在他的淫威下写论文。
他在旁边慢条斯理的倒猫粮。
「你们年底预答辩，明年三月份要送去盲审，你再不好好写，就毕不了业了。」
我愤愤不平，「那你呢，你就不担心毕业？」
他瞥我一眼，淡淡道，「我上次投的论文已经被接收了。」
当我没问。
勉勉强强写了三千字后，我从电脑面前抬头。
「我好像没有给你交学费吧。」
这么卖力干什么？
万际帆瞥我一眼，语气很淡，「想交学费？」
我转头看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俯身吻了我一下。
「这就是学费了。」
16.
复合后，除了时不时还是要叮嘱我写论文。
其他方面，万际帆做的都很好。
他不再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要过问。
我想起当时被他看到的跟季舟呈的合照，很疑惑的问他，「为什么没有问我季舟呈的事？」
万际帆一边看我写的论文，一边回答，「因为那个时候，我是前男友，没有权利过问太多。」
「而现在」，他慢悠悠看我，「你都回来了，肯定也做过自己的选择了。」
其实也不用做什么选择，我一直在等他改变。
我很早就跟季舟呈说清楚了，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男朋友，虽然这段时间在闹矛盾，但早晚还是要在一起的。
看着自己的论文，我有时候很感慨，跟他说，「当初我考研的时候许过愿，愿意用三年单身，换取研究生录取。」
结果通知书也到手了，男朋友也有了。
我问万际帆，「这说明什么？」
万际帆揉了揉我因为久坐而酸软的腰，「说明神没有听到你的愿望，你的研究生是靠自己考上的。所以，放心学习，大胆恋爱。」
我深表同意，又觉得万际帆这个人，说话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很矫情的问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说，「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人喜欢你，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撇了撇嘴，「那还有人讨厌我呢，你怎么不做那个讨厌我的人。」
他说是么，我没看到。
周末的时候，我跑来万际帆这里找他。
他捧着平板，在忙工作，我坐在地毯上看书。
看了没一会儿，导师发信息给我，有个文件需要紧急处理一下。
跟万际帆说过以后，我跑去拿了他的电脑过来。
紧赶慢赶的把导师要的文件处理好，回到桌面的时候，一个「江帆恋爱报告」吸引了我的视线。
看着这个结合了我们两个名字的文档，我没忍住，问了一句，「万际帆，你桌面上的文件我可以看吗？」
万际帆头也没抬，「可以。」
操纵鼠标点开，里面是一篇未完成的论文。
详细叙述了我和万际帆之间发生的事。
有矛盾，有欢乐，还有一些对未来的期待。
引用的很多内容，都是我在社交平台上说过的。
我想起赵老师说过的话，他说万际帆偶尔还有点闷骚。
确实有点。
想了想，我问他，「万际帆，为什么你每次都能抓到我在视频下的新评论。」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我。
「我知道你的爱好，想你的时候，我会刷你爱看的视频，时间长了，大数据也开始推送相关视频给我。」
「我也知道你的习惯，知道你什么时候在学习，什么时候刷视频。」
「其实不是故意去找你的。」
他顿了顿，「不过你不喜欢，以后不会了。」
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网友评论的页面。
他们问我，「江亓亓，这么久没更新，是在跟男朋友接吻吗？」
显然，这次万际帆也看到了。
他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要接吻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