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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很简短但很恐怖的鬼故事呢?

暑假,我来到了姑妈家的农场打工,这里是一处私人的小岛。

当我来到姑妈家别墅外时,分明看到钟楼楼顶有人坠落下来,上面隐约有黑影一闪而过。

我揉了揉眼,那黑影却不见了。

姑妈领着我经过黑影坠落的空地时,我不着痕迹的打量起来,

地面空无一物,也没有任何的血迹,许是舟车劳顿,产生了幻觉。

1.

姑妈一家热情的迎接了我,在我们四人用完晚餐后,他们将表弟带回屋内哄睡。

临走前,姑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嘱咐我,

「从明天开始,就要好好在庄园干活了。」

「包括晚上去牧场给牲畜喂食。」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晚上去喂食,只当是庄园的规矩,也未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但是,当我洗漱完躺在床上时,

「噔噔噔」三声声响传来。

那声音由远而近,似乎是有人向我走来。

我身子吓得一抖,看向了床边的闹钟,这才刚刚凌晨转钟。

那声音,应该就是今天和姑妈进庄园时,看到的大钟楼所发出的。

那黑影,正是从那钟楼跌下,所以我印象深刻。

不过该睡了,明天,就要开始我繁忙的庄园打工生活。

我正半眯着眼睛,准备进入梦乡。

「滴答滴答」

我寻思着刚刚洗漱,怎么水龙头没拧紧。

于是,我起身去洗漱台,可水龙头分明关的好好的,没有流水。

我打开了水龙头,冲了冲我浑浑噩噩的脸,又将水龙头再度拧紧。

我抬起头对着镜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

突然,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镜子中的脸确实是我的脸,也没有任何扭曲。

但是,原本透明的水珠却变成了鲜红色,从额角发梢一点点淌露下来,像是经历了一场屠杀。

我吓得后退几步,但是镜子中的我,并没有随着我的动作移动。

她的头咔擦咔擦的旋转,眼睛和嘴巴倒换了方位。

突然,她裂开嘴角,嘴巴里竟没有一颗好牙,竟是空荡荡还在冒血的孔洞。

「快逃」从她的嘴形中,我读到了这两个字。

这一瞬间,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而后,她惊恐的朝后看去,面色苍白。

我下意识的,也往身后望去,但是什么都没有。

再回过头,刚刚镜子中的人,已不知去向,似乎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只剩下粘着透明水珠的我和镜子中相反的自己,面面相觑。

我寻思着晕船的后遗症真严重,一而再的出现这种幻觉。

这么一折腾,弄的我精神萎靡。

我再度躺回床上,轻合着眼。

「滴答」

又是有水流滴下来的声响,一如刚刚。

我不想再理会,将身子侧躺,「滴答」声再度响起。

这次,不由得我不理会便可,因为这水滴确确实实的,滴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瞪大双眼,怎么可能会滴在脸上。

但是手摸向脸时,那湿润的触感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我被那水流滴中了,我麻木地转头向上望去。

竟然是白天还和蔼可亲的姑父,此刻他像只蜘蛛一样,身子紧紧扒在我房间的天花板上。

只不过,他手脚诡异的向后扭曲,似乎是被谁硬生生折去一般。

我吓的身子僵硬,无法动弹。

他注意到了我,原本脸还朝向天花板,此刻却诡异的扭转了过来,从后面扭转到了正前方。

我与他四目相对,我才看清了他的眼睛,没有眼白,只剩下黑漆漆的瞳仁注视着我。

我将身子扭到一侧,祈祷这和之前的一样,都是我的幻觉,不一会便可以消失。

但是祈祷无用,因为他以诡异的爬行速度,扭曲的手脚快步爬行到了我的身侧。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腥臭气体,钻入了我的鼻腔。

又是四目相对,这次看的更仔细了,他嘴巴上下张合着,有些吃力,

模模糊糊的发音,「吃…吃…」

而后,更渗人的一幕发生了,他竟然对我吐出了一些还粘染着鲜血的脏器。

不知名生物的脏器,瞬间占据了床侧。

2.

求生的欲望,迫使我涌来上一股力气。

我奋力推开越来越靠近的姑父,起身下床像门外冲了出去。

手里还留着姑父身上的触感,冰冷而僵硬,似乎是死了多年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明明傍晚才和姑父他们吃完饭。

他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尽管我不知道这个怪物为什么顶着姑父的脸,做出这么诡异的事情。

但比起这个,我更加担忧姑妈和表弟的安全。

我飞快的跑上二楼,那怪物,并没有追上来。

「姑妈,姑妈,开门。」我声嘶力竭的拍打着姑妈的房门,想要得到回应。

里面的人并没有回应我的话,但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了。

老旧的木制门,在寂静的夜里,缓慢的打开。

像是谁拿着锯子,一点一点的摩擦着。

我顾不上门为什么无故开了,兀自走了进去,重新点上了油灯,将床上熟睡的姑妈摇醒。

「什么事啊?小月。」姑妈被我唤醒,不耐的回应着我。

我身影颤抖,将刚刚顶着姑父脸的怪物如实描述。

姑妈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她拉着我的手起身,就要随我去看看。

刚刚的卧室,没有不知名的脏器,也没有那个怪物的声影。

「你肯定是做噩梦了,是不是太累了孩子。」姑妈抚上我的额头,宽慰道。

突然,我感到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因为,晃动的灯影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

那姑妈的影子呢,我身形一僵。

「你果然还是发现了,桀桀桀…」

她的手垂了下来,刚刚还光滑的手掌心,此刻已经变成了尖锐的利爪。

上面还勾勒着不知名的肉丝,以及血滴,顷刻间就袭至我的面前。

这一刻,我爆发出从未有过的灵活。

向身旁一闪,但那爪势还是堪堪将我的脸勾破。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鲜血,就这么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温热的鲜血,让这怪物更加兴奋了。

她顶着姑妈的脸,喉咙里像是虫鸣的嗡嗡声,

「给我…给我…」

原本还算是正常的脸,已经和顶着姑父脸的怪物一样。

头就这么在脖子上倒转了过来,原本是眼白的位置已经浸染了墨色。

这里不能呆了,我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我朝那怪物扔去了一系列能丢的东西,花瓶,梳妆镜,木凳子。

但这些东西,压根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顶着姑妈脸的怪物,依旧是桀桀地向我走来。

似乎料定我翻不起什么浪花,早已是掌中之物了。

这一刻,我看到了鹅毛枕头,瞬间生出一计。

「怪物,来啊,抓这里。」说完,我便将手中的鹅毛枕扔了出去。

那怪物也不出我所料的,将枕头撕了个粉碎。

飘飘洒洒的鹅毛洒满了房间,也阻碍了怪物的视线。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找准时机将怪物的脚用花瓶割开。

怪物痛苦的哀嚎一声,但是并没有鲜血落下。

就趁现在,我跑出了房间的大门。

「砰砰。」那怪物在撞着房门,我拼命用身子顶住门,紧紧拉着门把手。

房间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就在我以为这怪物放弃的时候,

我感觉一道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再加上那「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猛地转头,顶着姑父脸的怪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侧。

他依旧是侧着身子,手脚钉子般扒在墙上,幽深的瞳仁和我四目相对。

「啊啊啊。。」我发出一连串的惨叫。

像楼梯口奔去,「砰」我感觉身子一阵阵的疼痛。

我知道,我从楼上摔下来了。

而在我閤眼前,我看到顶着姑父脸的蜘蛛状的怪物,向我奋力窜来。

3.

当我睁开眼,我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没有姑父姑妈脸的怪物,没有不知名的脏器,也没有昨晚和怪物大战后的痕迹。

一切都很正常,阳光懒懒的洒下来。

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庄园早晨,我动了动身子。

除了昨晚落枕的酸痛感,并没有从高处跌落的疼痛传来。

舟车劳顿的后遗症这么大吗,我苦笑一声。

「小月,起这么早,真有干劲。」姑妈微笑着向我走来,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牛奶。

我接过姑妈递来的牛奶,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姑妈的手。

粗糙但温热,是活人的手,她的指甲也修整的十分圆润。

一旁的姑父也放下手中的报纸,朝我看来。

「这孩子脸上怎么这么苍白,燕儿给孩子再来两个煎蛋。」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一如昨天接风洗尘宴上的样子。

许是我的眼神太炙热,姑父向我问来,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

他点点头,朝着正在吃肉饼的表弟发话,「小宇,一会带你姐姐去熟悉下农场的工作。」

表弟也是乖巧,等我吃完煎蛋后,才扯着我的衣角,将我带到了农场。

「姐,你先去挤牛奶再出海捕鱼,最后将挤好的牛奶和捕到鱼,拿点到小木屋门口,放在那就好。」

顺着表弟的手指,我看到了一处离别墅有点远的小木屋。

什么牲畜需要吃鱼,还需要喝牛奶的。

食物也不用拿进去,里面的牲畜难道会出来取食物。

「里面喂的是什么牲畜呀?食物不放进去它怎么吃呢?」

我好奇问道,表弟面色突然一阵扭曲,紧接着,姑妈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你只要放在门口就好,那牲畜会攻击人的,表姐。」

他上下比划着,告诉我这牲畜的危险性,见我点点头,他才放心的向别墅跑去。

一切平常,我挤完牛奶,带上刚从海里捕上来,还在活蹦乱跳的鱼。

来到了那栋小木屋前,此刻的天色有点阴沉了。

我看向钟楼,已是 11 点了,得早点做完回去睡觉。

我将装着鱼和牛奶的木桶,放置在门口,转身便走。

门里面响起狗狗的「汪汪汪」声,奶奶的,似乎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幼犬。

呜咽的声音似乎是饿了很久,煞是可怜。

这么小的幼犬,怎么能取到门口的食物呢。

但我也想起了表弟再三的叮嘱,不过将食物拿进去一些,应当是不要紧的吧。

我怀揣着这个念头,将小木屋的门堪堪打开一道缝隙,里面的黑影便瞬间,朝着我的方向扑了过来。

我吓的将手里的牛奶和鱼打翻一地,整个人跌坐在地。

「扑哧扑哧。」那牲畜却并没有攻击我,而是舔舐起地上的牛奶和鱼。

我将油灯凑近,才看清了那牲畜的样子,并不是什么狗狗。

虽然有长长的毛发遮掩,但这赫然是一个人类。

他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鼓动,他的手和脚却都被绑上了铁链。

那铁链似乎有些年头了,贴近肉的内侧,有很明显的暗黄色锈迹。

铁锈和男人的肉已经嵌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

这是长期没有,照射到阳光的表现。

这人,被关在这有些年头了。

姑妈家的庄园怎么绑着一个人类,甚至还让表弟编造一个猛兽的传闻,让我不敢进去。

若不是阴差阳错,我甚至都不会发现有一个人,被关在这散发着腥凑臭味的小木屋内。

尽管我不想承认,姑妈家非法囚禁人类这个事实,但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做假的。

「你,你是谁?」我斟酌片刻,不知从何问起。

男人并不回答,只是继续啃噬着生鱼,弄的满手血污。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还是不回答,甚至将身子撇了过去。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然后去报警。」

这时,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猛地朝我扑过来,用沾满鱼糜的手握住了我。

「不,逃…逃不掉的。」

4.

「逃不掉?怎么会。」

尽管这里是没有任何通讯信号的岛屿,但坐船离开去大陆报警就可以了。

姑妈一家若是囚禁了这么一个活人,也是要付出法律的代价的。

可男人闻言,却没有再回答的意思,啃食完鱼,便将身子挪到后面的一处草铺。

晃动的灯火,草铺上除了那男人,竟然还有一些散落的白骨,头骨空荡荡的眼眶在发出森冷的寒光。

这好像是人的骨头,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男人似乎一无所知,直接将头枕在了那头骨上,打起了盹。

见男人没有再理我的意思,我捡起之前装着鱼和牛奶的空桶,向别墅走起,准备明天再来询问他。

「噔噔噔」远处三道敲钟声传了过来,我知道,此刻已是转钟时分了。

我也刚巧在这钟声响起时,打开了别墅的大门,里面竟齐刷刷地伫立着三个人影。

两高一小的身影,没有点灯,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我身前。

我被吓得手一抖,但当拿着油灯往前一探时,那几道身影慢慢映出面孔来。

「姑妈?姑父?小宇?你们怎么大晚上不睡,我差点被你们吓死。」

我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

「小月,看你这么晚没回来,我们担心你。」姑妈自然的接过我手里的空桶,接话道。

我有些许感动,没想到姑妈一家这么关心我。

「没关系的姑妈,那我先上去休息了。」

「好~」三声好,一口同声的说出。

三人后面的尾音,拖的有些意味深长,我脚步一顿。

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姑妈明明是最注意小宇的休息了,这个点再怎么担心我,也不应该拉着小宇一同在这里等我。

「咿——她发现了!她发现了!吃掉她!吃掉她!」

原本乖巧的表弟,此刻却发出了尖锐的女童声。

我转头,看见他正指着我,而他的身仗似乎窜高了些。

明明下午农场时,还没有这么高才对。

我将视线转到小宇的脚底,他竟然是踮着脚尖,悬浮在空中。

而油灯昏黄的光影晃动下,那三人都没有影子。

我知道,这噩梦又来了。

眼瞳化为墨色的姑妈和姑父,一个抄着闪烁着寒芒的利爪,

一个变成蜘蛛一样伏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我爬来。

但是就在这一刻,我将手中的油灯铆足了力气向他们砸去。

破碎的油灯,窜起一瞬间的火光,将他们脚步缠住。

我没有回头,径直向楼上跑去。

「杀了她!吃了她!撕了她!」

尖锐的女童声,嗡嗡作响的虫子声以及黏腻嘶哑的男声,在别墅大门响起。

我不敢回头,躲入了一处洗手间,紧紧的关上了门,又用拖把扫帚等工具将门堵住。

如果被发现了,也能抵挡一阵怪物的攻势。

但这时,我听到了嗡嗡的虫鸣,我知道,来的是顶着姑妈脸的怪物。

我紧紧捂住嘴巴,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水龙头的水一点点滴落下来,在凹凸不平的洗手间,滴答滴答的汇聚成了一处洼地,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

是镜中人来了,水里反射出我的样貌,但我很清醒的知道,她不是我。

她依旧是满脸的鲜血,缓缓张嘴,嘴巴里没有牙,只有血淋淋的孔洞。

月光从窗户洒了进来,我才看清这女孩嘴里深处的样子,竟然只剩下半道舌头。

她上下张合着嘴唇,我从她的唇语中看懂了,「快逃,她要来了。」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声音,是有人在用尖锐的物体划着木门。

「嘎吱嘎吱」刺耳的声音不断的传来,门外也适时的响起那怪物的嘶吼声,

「撕…撕了你。」

等我再看向水洼时,只剩下我惊恐的面色和这轮惨白的月光。

镜中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但此刻,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

因为木门已经被那怪物破开了,纷纷扬扬的碎屑,宛如漂浮的雪花倾泻而下。

5.

我知道是谁救了我,在熟悉的鱼腥味捂上我的口鼻后,

我还未发出的惊呼,统统吞进了肚子里。

透过那细微的缝隙,我看到姑妈的脚就在我不到一丈的地方。

她没有在里面找到人,泄气般将浴室乱砸一通,才朝着外面走去。

她离开了,我和身后的男人得以喘息。

我将那人的手从我嘴上扒下,实在有太多的疑惑,无法得到解答。

正欲说话,那人却对我比了个嘘声的姿势,再度捂住了我的口鼻。

因为,刚刚出去的姑妈居然又绕了回来,就在我面前直直伫立着,脚尖踮起悬浮在空中。

「撕…撕碎」那怪物伫立了片刻,见洗手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才径直出了去。

我已经快被男人手上的鱼腥味冲死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那男人似乎被我滚烫的泪水弄的一惊,拉着我从洗手台底下钻了出去。

谁能想到,这狭小的洗手间还有个暗格。

足以让我和这男人躲藏其中,这才躲避开了那怪物的搜索。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缓了半响,我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不要相信你的家人们。」男人答非所问。

不待我再问什么,他便拉着我,要朝着那暗格再度躲去。

但这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来的是顶着表弟的怪物,他径直飘来。

速度奇快,看到我和男人,尖锐的女童声再度响起。

「在这里,在这里!食物和怪物在一起!」

男人碎了一口,朝飘在空中的表弟打去,力气极大。

表弟被男人打中了,脸庞嵌入墙体,顿时成了一滩肉饼。

男人也拉着我,兀自朝别墅外跑去。

身后响起悲切地嗡鸣声,「杀了你!杀了你!」

这怪物,居然也有人类的感情吗?

我们跑了许久,还是被追上了,来的却不是姑妈脸的怪物,而是顶着姑父脸的怪物。

他手脚并行,伏在地上移动着,速度只快不慢。

但此刻,男人已经将我拉到了船边。

之前,我便是乘坐这艘船,来到了姑妈的岛屿。

「你先上船。」男人将我甩了过去,自己抄起一块木头,便和那怪物缠斗在一起。

我将船绳用力割下,呼唤着还在和怪物缠斗的男人,

「船可以了,我们快走!」

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将手中的木头,硬生生插入地上的怪物身体里。

怪物被钉在了原处,怨恨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我们。

男人跳上了船,我们将船划离了岸边一段距离。

正当我以为可以逃出生天时,我看见男人身后,原本被钉住的怪物腾空而起。

他四肢扭成诡异的弧度,像弹弓一般朝着小船弹射过来。

男人和怪物再度缠斗在一起,怪物渐渐落了下风,朝那男人吼道,

「傅泽,你真的以为你瞒得过她吗?」

怪物不怀好意的桀桀笑着,那双布满黑色的瞳孔阴冷的睨向我。

男人动作一滞,那看似快不行的怪物逮到了机会,抓住男人愣神的空档,四肢抓地猛地向我弹射过来。

我握紧手中的船桨,直直朝着怪物插了过去,怪物的背上再度爆开一个黑洞。

「扑通扑通」两道落水声紧跟着响起,

那怪物虽然被我伸出的船桨穿透,但我也被他这冲击的势头,弄的喉咙一哽,血气翻涌。

无数的海水朝着我包裹过来,失重失力,我缓缓向下坠去。

「不,云月——」紧接着,一道落水声响起。

或许是快死了,我竟然听到这男人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看到一旁的怪物,还顶着姑父的脸,只不过脸上满是狰狞。

况且,他也死透了,船桨还挂在他的背上,将他整个贯穿过来。

他那最后一击,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我,也快死了。

恍惚间,我感觉有人对上了我的嘴唇,向我渡了一口气。

这口空气,让我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但,让我震惊的不是男人跳水给我渡气,而是在深的发黑的海中。

我看见了,好多黑色的水草,不,不是水草,是一个个女孩的头发。

他们随着水流肆意的波动着,露出了一张张令我熟悉万分的脸。

6.

那是,我自己。

我不可能看错,那是我自己的脸。

海里的这些女孩,都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他们的头发像水草一样,顺着水流飘荡。

寒意漫上我的心头,随之而来的,是失去空气的窒息感。

我再度失去了意识。

等我睁开眼睛,却是已经回到了别墅内。

一样的布景,一样懒懒的阳光洒在这宁静的卧室内。

似乎昨天的逃脱,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明明被姑父样的怪物,撞下水的痛感那么真实,嘴唇的触感也不似作假。

却只是做了场梦吗?我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客厅。

姑妈依旧在辛勤的做着早餐,「你这孩子傻愣着干啥,还不赶快来吃啊!」

她注意到了楼梯旁,还在怔愣的我,催促道。

我看着姑妈,她忙碌的身影是那么真实,头上甚至因为忙碌,冒出了薄薄的细汗。

「姑妈…我…」我糯糯出声。

「你什么啊?小月,想说就说。」姑妈见我神情不对,将手探到了我的额间。

我被她这动作,弄的下意识往后一躲,姑妈将我扶住,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你这孩子,躲什么啊,是不是睡糊涂了。」

温热而濡湿的触感,从我额头传来。

「也没有发烧啊。」那温暖的手掌触之即离。

我愣了愣神,转而握紧拳头质问出声,

「姑妈,小木屋为什么要关着人,那压根不是什么牲畜!」

姑妈身子僵了僵,似乎想要斥责我,为什么不听话还是进了小木屋。

但转而又叹了口气,「小月,是不是傅泽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相信他。」

见我不信,她继续补充道,

「傅泽是我的表弟,只不过这孩子有精神问题,他力气又大经常伤人,你姑父拦也拦不住,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把他关了起来。」

「表弟?」我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是啊,他也是个可怜人,听说他几年前爱上了一个姑娘,结果那姑娘被他失手杀死了,他就疯了。」

「他也没别的亲人了,就我这么个大姑姐照顾他,刑满释放后,我就将他接过来照顾了。」

「但他总是妄想我们要害他。」

姑妈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我将信将疑,但也没继续提问什么,端起早餐正准备吃起来。

但此刻碗里的豆浆,清晰倒映出了我的面孔。

是镜中人,我一眼便认了出来。

因为,她的嘴巴和眼睛是反过来的。

「别喝,没时间了。」从她的唇形,我读懂了她的意思。

突然,我意识到了,今天的一切都很反常。

将报纸牢牢遮住身形的姑父,以及端着碗就没有放下的表弟。

没有露过脸,甚至连任何翻页,或是吃饭的声响都没有发出。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了,我放在了手中的豆浆,死死盯向他们。

「咿——她没喝!被发现了!食物!吃掉!」

尖锐的女童音再度响起,表弟丢下饭盘,那张被打的扁平的脸,顷刻间暴露无遗。

而本看着报纸的姑父,也随手将报纸撕成了两半,他的胸口赫然袒露着,之前被木头洞穿的伤口。

两道黑漆漆的洞口,暴露在我的视线内,一道是傅泽留下的,一道是我用船桨贯穿的。

刚巧,他那双阴冷而幽深的黑瞳,也直直看向我,手脚开始缩动,欲朝着我弹射过来。

姑妈的眼睛,在此刻也变成通黑,与刚刚还和蔼可亲的长辈,判若两人。

三人朝着我的方位,包围了过来。

7.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将三人震慑在原地。

竟又是那个被叫做傅泽的男人,从别墅大门闯了进来。

这时,我才发现,天空是黑的,而钟楼的指针赫然停留在了凌晨十二点。

因为,分针不再转动了。

时间宛如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停留在了午夜。

傅泽抄起木棒挥退着,已经反应过来的三人,拉着我的手就向三楼跑去。

我听见姑妈在身后咆哮,「别相信他!他是怪物,他这是要杀了你!」

傅泽握着我的手一紧,但身子没有丝毫停顿,依旧朝着楼上奔走。

三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尤其是蜘蛛状的姑父已经弹射过来,挡住了我和傅泽前去的道路。

「你先走!别回头看!」傅泽按下侧边墙上的一个砖块,地面竟然开始颤抖。

我身侧原本是一条死胡同的尽头,缓缓裂开了一条黝黑的隧道。

像是怪物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看不到通向哪处。

「走啊!别愣着。」傅泽见我踯躅不前,将我往那洞口一推。

我握住刚刚在餐桌上,藏起来的小刀,身形一转,躲开了傅泽的推搡。

我没有理会傅泽,这次我要和他并肩作战。

那些怪物似乎忌惮着傅泽,但他们对我却是虎视眈眈。

凶恶的眼神,似乎恨不得马上就要将我吞吃入肚。

但傅泽挡在了我的身前,遮掩住了我的身形。

他一人对上了两个大的怪物,而顶着表弟面孔的怪物,趁着他被缠上时,悄然绕到了他的身后。

我注意到了,但是傅泽分身乏术。

千钧一发之际,那小怪物抓住傅泽没办法回头抵挡的空档。

朝着傅泽猛扑而去,我也动了。

我将藏在袖子里的小刀,狠狠的扎向了那小怪物的眼睛。

小怪物痛苦的捂住眼眶哀嚎,声音似乎将那两只,还在和傅泽缠斗的怪物刺激到了。

他们不管傅泽的攻击,直直朝着我劈来。

「不——小月,你给我走!」傅泽用身子挡住了他们的冲势,整个人朝着地上摔去,半晌都没爬起来。

在他们撞上来之前,我却被傅泽抓住,一把甩进了那望不到头的暗道里。

我身子向下坠去,这隧道居然不是一个向前的入口,而是向下开的黑洞。

周围一片漆黑,我反应过来,死死用手撑住隧道的两边的墙壁。

我没有向下坠去,甚至探出了脑袋,看着傅泽那边的情形。

正当我以为傅泽要完了,那三个怪物要一鼓作气抓向他时,

令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我看见地上的傅泽,变成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已经不再是人的形状,分明是一只全身裹着黑毛的凶兽。

他咆哮着,朝着三人狠狠伸出利爪。

那顶着表弟脸的怪物,甚至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此刻扁平的脸上还插着小刀,但还是彻底被这凶兽这一击,一起践踏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的身子也被凶兽碾碎了。

没有四溅的液体,但是那原本破碎的肢体,化作了森森白骨。

白骨上闪着幽冷的光点。

许是被这幕激怒了,姑父和姑妈脸的怪物嘎吱嘎吱的,朝着凶兽袭来。

凶兽负伤了,但是也没有液体,只有一缕一缕的气体,在空中弥漫开来。

代价是那两只怪物,也在这场缠斗中被肢解,同样化作了森森白骨。

在地上闪着幽深的光线,凶兽向前一步将这些白骨叼在了嘴里。

吞咽声不断传来,他缓缓转头,我在昏黄的光影中,

看见了傅泽那张面孔,他,居然没有消失。

而是长在了凶手的脑袋侧边,像是谁缝合上去一般。

只不过刚刚被皮毛挡住,但当那凶兽吞咽起白骨时,他的脸被滑落的皮毛,暴露开来。

我被这一幕吓得颤抖,手心不停的冒汗,黏湿的手心,有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形。

比起这个,更让我恐惧的一幕发生了。

我看见那凶兽,在我看向手的空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前。

他与我四目相对,我只看到一双隐藏在,皮毛后的漆黑双眼。

傅泽在他巨大的脑袋右侧,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我只来的及听到一声「小月——」

因为我已经在这番惊吓中,向下坠去了。

身体的失重感不断传来,幽深的地底看不到尽头。

8.

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我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毛茸茸的温暖的触感,似乎脸上还有,被那生物舌头舔过的湿润触感。

但当我睁开眼,眼前并没有任何生物。

空荡荡的,「噔噔噔——」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我感到头痛欲裂,这声音离我好近。

而这声音,却分外耳熟。

我不敢置信的抬头,却发现这哪是什么地底。

我分明已经到了钟楼的楼顶,而声音这么响的原因只有一个。

钟楼上的大摆钟,就在我身侧,这声音也是从它那发出的。

本来不走动的针表,此刻走动了,分针慢悠悠的爬过表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滴答滴答分针的走动声,在我耳边响起。

让我有了片刻的缓和,但很快我发现缓和不了了。

因为在钟摆后侧,一个身影慢慢探了出来。

是傅泽,他跟上来了。

「小月,快没时间了,我来送你离开。」

此刻的他,没有诡异的凶兽状,而是一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男人。

但我知道,他之前变成凶兽的样子,有多么诡异而凶猛。

我不禁向身后挪了一步,「小心!」他快步走来。

我被男人的一惊,正要说些什么,他将手轻轻捂住了我的嘴巴。

「别出声,小月。」

傅泽将我搂在怀里,好闻的香气从傅泽身上传来,没有令人作呕的鱼腥味,也没有毛骨悚然的血腥气。

单纯的,像小时候妈妈用皂荚洗过的清爽香气。

熟悉而安心的香味,一阵阵传来。

我感到头顶一片湿热,下雨了吗?

水滴划过我的眉眼,勾勒着我的面庞。

男人的身子轻轻颤抖,我感觉到额间,有他轻轻落下的一个吻。

带着些许不舍,但没有任何旖旎和缠绵的意思。

就在我快要沉溺在男人的温柔里时,他做出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明明怪物都被杀死了,虽然是凶兽状的他,但他也从未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不确信了,因为我被傅泽轻轻推了出去,男人的眼神却依旧是温柔而缱绻。

为什么?我不懂上一秒还落下眼泪的男人,为何做出这种举动。

我身后是几层楼高的地面啊,这一推下去。

等待我的,就是摔的粉身碎骨的下场。

又是失重感,我看到越来越近的地面,恍惚间似乎也看到了有两个身影,从庄园走来。

这一幕,似乎尤为熟悉。

不断下落的过程中,我隐约记起来了一些事情。

原来,这已经是我第 n 次循环了,每次被怪物淬着毒的利爪伤到,从高处跌落,被淹死,被贯穿。

但每次,我又从庄园走了进来,在姑妈的带领下,带着些许懵懂而憧憬的模样。

我的确每次都死了,我像是一个旁观者。

静静看完了自己死亡的过程,死状惨烈。

只不过最后有人来了,清理我的尸体,是傅泽。

他将我死去的身体轻轻抱在怀里,划船出了海。

这是要去哪,但很快他的举动解答了我。

他宛如一个敬业的入殓师,眼神带温柔。

将死去的我换上干净的衣服,甚至修补好我破碎的面容,残破的肢体。

而后散开我的头发,缓缓沉入了海底。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怪物面前一次次保护我,保护不了就将我死去的尸体收殓入海。

那又为什么在这次,好不容易保护了我,却又要将我亲手杀死。

我仍旧碰不到傅泽的身体,每一次的试探都是如此。

我的手像雾一般,轻轻穿透了他。

兀自散了开来,但这次他入殓完我淹死的尸体后,像是注意到了什么。

他看向了我的方向,露出一抹我看不懂的凄凉笑意。

9.

意识回归,我动了动身体。

奇怪的是,这居然就是我从高处跌落时的身体。

不像每一次重生循环一样,是换了个新的躯壳。

因为,那熟悉的皂荚清香,还萦绕在我的衣领间。

这是傅泽刚刚拥抱我许久,留下的气味。

身旁也不是熟悉的床抑或是庄园的入口,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从那艘经常捕鱼的小船上醒来,四周空无一人,傅泽也不在。

无边无际的海,安静的出奇,连水花的声音都没有。

我看向海面,镜中人的身影此刻缓缓浮现了出来。

但我并不害怕,反而在这片寂静的海中生起一抹亲切。

她确实是我的模样,这时的她没有扭曲的头颅,没有布满血腥的脸。

干干净净的笑靥如花,就那么望着我。

此刻,我才发现她与我的不同,我不爱笑,从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而她之前扭曲又布满血腥的脸,让我没有仔细的观摩她的样子。

此刻我才发现,她的眼睛比我更大一些,鼻梁更高一些,甚至笑的时候会露出梨涡。

但待我伸手想要去触碰她时,她却在平静的海面散开了。

任我怎么找,都看不到她的身影。

不知道漂泼了多久,海面上竟然升起了薄雾。

而我,也隐隐约约看到了前方,不再是无边际的海,而是陆地的影子。

我握住船桨,奋力的朝着前方的陆地划去。

陆地离我越来越近,但似乎有三道黑影,静静伫立在岸边。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难道又要重演新的循环了吗。

雾气在越发靠近陆地后,便缓缓散了开来。

是傅泽,还有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包裹着黑衣的男人以及一只黑色的小狗。

不是那三个怪物就好,我跳上了岸。

「你…」我先出声,太多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但,那浑身上下包裹着黑衣的男人,直接打断了我。

也打断了傅泽,刚刚朝我伸出的双手。

他转向傅泽,冰冷说道,「你们没有时间了。」

而后,他朝着我发出了一道黑光。

我再度失去意识,这次和之前有些不同。

身旁很吵,特别吵,有哭声有笑声,但是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

反而是夹杂着欣慰与感动,「她醒了,她醒了!真是医学奇迹!」

「月儿,看我,我是妈妈啊!」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母亲泪如雨下的脸,凑到我的身前。

我只感觉到,身子好累,好沉重。

窗外蝉鸣不断,月光静静地照耀着我的卧室。

这已经是我回家休养的第五天,我握住手中的相册,缓缓落下泪来。

相册上,有我和姐姐,姐夫以及一只小黑狗的身影。

旁边是令我再熟悉不过的庄园,钟楼以及那座小木屋。

在我的追问下,母亲才含泪告诉我,姐姐,姐夫和小黑狗都死了,一同死的,还有那一家人。

根本没有什么姑妈姑父表弟,我去的是我姐姐的庄园。

这本是我姐姐幸福生活的开始,谁也想不到这一切都被毁了。

姐姐和我长得很像,我们年纪只差了两岁。

邻居哥哥,更是从小和我们一同长大的玩伴。

他和姐姐互生情愫,结婚后邀请我去他们所在的小岛去玩。

结果,岛屿上迎接我的并不是姐姐一家人,而是假扮成姐姐庄园工人的坏人。

他们一开始十分和善,直到我发现了小木屋被杀害的姐夫和小黑狗。

当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被他们关入了一处暗道。

里面是我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姐姐,她的头被拧断扭曲开来,牙齿被颗颗撬下,甚至舌头都被剪断了。

她身子也被挖空,原本应该放着脏器的位置,空无一物。

姐姐死了,受尽折磨。

但当我没想到的是,姐姐留下了字迹,给我的字迹。

10.

谁能想到,受尽折磨的姐姐,用血偷偷记下了血书。

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不起,对不起害我陷入险境。

那么温柔的姐姐,在遭受了这一切的残害后,写给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不起我。

我潸然泪下,痛苦不已。

后面姐姐说这一家人,借取灾民的由头,来到了这座岛上。

姐姐善良,看到有小孩也在其中,便收留了他们。

结果,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善良的举动,将他们推入了深渊。

他们将姐姐和姐夫残忍杀害,甚至连小黑狗都没有放过。

姐姐最后一句是,她找到机会向外界报了警,让我保护好自己,等待救援。

所以,姐姐受到的折磨才这么多。

但很快,那些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警察来了,他们提前挟持住了我,将我带到钟楼。

我找准机会,将挟制着我的男人推下。

那男人扯了一把,还抱着孩子的女人,结果我们四人一起从钟楼摔了下去。

讽刺的是,那男人的死状,头是直接砸到地面的突起物,拧断了开来。

手脚也是诡异的曲折开,和被他折磨致死的姐姐,异曲同工。

真是报应,我看到这一幕后有些许快意,但很快身体的疼痛,让我也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

「你在昏迷的状态,总是时不时的颤抖。」

「心动图甚至在一段时间都不动了,我当时和你爸以为小月你撑不住,快哭死了,好在你后面又恢复了。」

「你醒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阳和我挥手告别。说她和傅泽要走了,妹妹也快醒来了。」

「我把这梦和你爸说了,他还不信,结果隔天你就醒了。」

母亲在一旁抹着眼泪,

但我知道,是姐姐和姐夫送我回来的,而那些事都是真的。

这是姐姐和姐夫,为送我回来,一起铺下的路。

11.

云阳(姐姐番外)

这是我被那家人关进来的第不知道多少天了,暗无天日的日子,早已让我混淆了时间。

不知道傅泽怎么样了,还有小黑,还有小月——我的妹妹。

索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赶快过来,希望他们都可以活下来。

我,已经不奢望这些了,被那家人中的男子揪来这处前,我给傅泽留下了地图。

这座别墅有一些暗道,我本来是准备和妹妹小月一起探险玩闹的。

只不过,等不到了。

希望傅泽可以利用好这些暗道,躲藏好救下小月。

我的小月,姐姐对不起你。

我留下了血书,我的牙齿被一颗颗拔掉,甚至舌头都被剪掉了。

希望小月若真的被抓到这里,可以看到血书,不要那么害怕。

好好活下去,也希望她不要看到这一幕,尤其是我现在残破的样子。

毕竟,我在小月那,一直是遇到什么事情都笑靥如花的姐姐啊。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大概是撑不过这下一轮的折磨了。

外面,那男人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了。

等我再度睁眼,眼前是一个黑衣男人,他说我已经死了,而他是来带我走的。

可我不想走,我放心不下我的傅泽和妹妹小月。

我连声哀求,那人终于松了口。

他告诉我,傅泽死了,但是小月被那三人的恶魂缠身,快死了。

我没有多加考虑,我要去救我的妹妹。

那人叹了口气,说我只能出现在一切可以反射的物体内,因为小月早就不记得我了。

那三个恶魂,给小月编织了一场幻境。

一场要将小月也永远留下的幻觉。

我不能告诉小月我是谁,我甚至不能出声,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月沉溺在此。

我要救她,我一次次用自己无法发声的嘴巴,用唇语提示着小月。

这是我和小月最喜爱的游戏,她一定能看懂我说的什么。

12.

傅泽(姐夫)番外

我顺着小阳留下的地图,找到了暗道。

但我没想到,就在我以为能爬进去找出口,找机会救出小阳和小月时,

女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以为小月来了。

我答应小阳,不能让小月落入他们手里,我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暗道。

「咿——找到了!他在这里!他在这里!」

外面的女孩声变了,变成尖锐的女音。

我被骗了,关心则乱。

来的也不是小月,而是那家人的孩子,长袍下竟然包裹的是个女孩。

而后,我被那家人中的男子控制住了,他将我拳打脚踢。

直至我被吊起来,那女人也不是个善茬。

她将我的肉片片割下,扔在了小黑狗面前。

我看见小黑狗,呜咽着不肯吞噬我的血肉,被她一刀子了结。

那男人带着半截舌头走来,放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谁的舌头,自不必说。

被抓走的小阳,可能早就糟了毒手。

我卸了气,反抗的动作渐渐疲惫。

那女人剥下了我的面皮,我慢慢失去了意识。

但小月,你要活下去。

这是你姐姐和我共同的心愿。

我死了,当我再睁开眼,我见到了一个黑衣服的男人,他告诉我,他是来带我走的。

他说,我可以投个好人家。

可我不想投好人家,我还要等我的小阳。

僵持很久,那男人终于松了口。

他说,你们夫妻真是固执。

小阳已经进入了小月的潜意识,当我进去后,我才发现不对劲。

那三人的恶魂,也在里面,一次次将小月杀死。

我看见小阳束手无策,一旁的汪汪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原来,那女人在我死后,和小黑狗一起剁的粉碎。

血肉混杂在一起,早已发烂发臭了。

但在这个幻境里,我发现这点特别有用,我可以变换成小黑狗的样子。

那些怪物被我杀死后,就会变成发着幽光的白骨。

但我经常意识不清,常常忘记了自己是傅泽还是小黑狗。

两道灵魂,随机支配着这具身子。

我已经杀了他们很多次,但同样小月也被他们杀了很多次。

那黑衣人告诉我,时间不多了。

小月的身体数据在极速降低,如果我再不及时救下她。

她就会永远困在这里,现实世界中的她也会死亡。

终于在这次,我救下她了。

而这次的她,尤为的勇敢,居然和我一起面对起怪物来。

我将那三只怪物一起杀死,借由小阳之前说过的暗道,我将小月送走了。

紧接着,我也顺着暗道,来到了小月的身边。

看到钟楼上的小月迷茫的样子,一如小阳和我第一次约会的模样。

我情不自禁的拥抱了她,落下了眼泪。

小阳,这次我们成功的救下她了。

我们该走了,我把小月推下钟楼。

循环,也该结束了。

13.

云月番外

我陪着父母,来到了姐姐的小岛。

岛上伫立着三座孤坟,姐姐,傅泽和小黑狗的。

我抚摸着照片上,姐姐笑靥如花的模样,心头酸涩。

远处「噔噔噔——」的钟鸣声一阵阵传来,是钟楼在报着时间。

此时,正是正午十二点。

错的并不是姐姐的善良的举动,而是人难以填满的恶意和欲望。

无妄之岛,无妄之灾。

(全文完)

作者:咖喱鱼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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