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缺钱的校草当众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脸憋得通红，眼睫轻颤：「我真的没钱了！」
他喉结滚了滚，耳朵微微红了，「我不是找你要钱的。」
他顿了下，「我是来找你谈恋爱的。」
1.
我追了三年的男神官宣那天，我跑到解压馆去摔瓶子。
一进门，就看到校草懒散地坐在前台，低垂着眼睛，手指在屏幕上点的飞快，可怜的屏幕发出砰砰的声音。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有些无措地抓着手机。
「那个……请问这里是买门票的地方吗？」我声音很轻，音色哽咽。
眼睫毛上还挂着刚刚哭过的水珠。
他轻抬眼皮，淡淡瞥了我一眼，嗓音清冷：「29.9，摔瓶子钱另付。」
「是摔完再付钱吗？」
他定睛看着我，倏地笑了：「也行。」
我要了十个瓶子，在里面一边砸一边哭。
等哭够了，也砸完了。
我看着一屋子的狼藉，轻叹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前台，他站起身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
我抬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轻啧一声，「你妆花了。」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接过他的纸巾，「谢谢你啊。」
2.
刚打算离开，他突然站在了我眼前，抬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眨眨眼，疑惑地看着他。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在我眼睛上停留了一会儿，轻笑：「学妹，砸完了不给钱？」
他说话的时候，衣服上金纺的味道似有似无的传到我的鼻子里。
我咽了下口水，眼睫轻颤，下意识辩驳道：「谁不给钱了？」
他挑挑眉，「那这边扫码付钱。」
我愣了下，脸猛地红了，「给你一百，再来一次！」
他眉梢微挑，好看的眉眼间泛起清浅的笑意，嗓音慵懒：「那来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微信二维码。
「……」
我咬咬牙：「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不能，」他低哑的嗓音中带着笑意，「因为我要赚钱。」
？
他不就是前台吗？
他见我愣着，好心解释道：「我们前台也是有提成的。」
我哼了一声，刚打算过去领瓶子，手机就叮咚响了一声。
是男神发来的消息。
「我要喝芋泥啵啵奶茶，十分钟，宿舍。」
这三年以来，他发消息永远都是要我帮他做什么。
要是之前，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给他去买。
巴巴地送到楼下。
但现在，我不想这么做了。
都有女朋友了还这样差遣我，我到底算什么？
这么想着，我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意，眼睛里起了水雾。
3.
「我弄好了，你来不来？」他问。
我抬眼看向他，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
他背脊一僵，眸色深沉：「不开心？」
我「嗯」了一声，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滚了下来，转身跑了出去。
本以为来发泄会好很多，但没想到看到这条熟悉的微信还是溃不成军。
刚走了没两步，微信电话响了起来。
我想也不想地接起来，男神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苏苗苗，好了没啊？」
「乔兴。」我咬着牙强忍眼泪，嗓音很涩。
「怎么？都已经十分钟了。」他嗓音很冷。
我清了清嗓子，嗓音带着浓厚的鼻音：「我以后不会给你买东西了，别找我了。」
电话里沉默了下，惊愕地说：「凭什么？」
「是啊，」我重复道，「凭什么呢？我凭什么要帮你买东西？」
那边没再回复。
许久之后，我嘲讽一笑，挂断了电话。
4.
心情不好，我没急着回学校，漫无目的地走在路边，刚刚入春，风吹在脸上还是有点凉。
突然感觉脸上落了滴水，我怔怔地仰起头。
然后一滴水就滴到了我的鼻尖。
下雨了。
初春的雨淅淅沥沥，不影响正常出行，我神色如常地走着，突然感觉有一把伞挡在了我的头上。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去看。
「左原？」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倏地笑了：「原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啊？」
我目光和他对视了两秒，随即垂下眼，轻声说：「你是校草啊，谁不认识。」
他轻啧一声，「苏苗苗。」
「嗯？」我抬头看他，不明所以。
「你怎么这么不禁逗？」他绷着脸，语气却很温柔，「我刚刚才说了两句你就跑了，就这么怕我强迫你消费啊。」
「……不是。」
刚刚离开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而已。
「我送你回学校吧，」他顿了下，「你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我摇摇头，发觉雨越下越大，也没再推辞，「那谢谢你。」
5.
刚走到学校门口，我微信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发现是乔兴。
这个我平时最期待的电话，今天竟然给我打了两次。
我嘴角扬起嘲讽的微笑，定睛看了片刻，摁灭了手机。
「不接吗？」头顶突然传来左原凉凉的声音。
我没回答，反问：「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追乔兴的事情？」
他沉默了下，「嗯。」
我笑了声，声音有些发抖：「我是不是挺傻逼的，追了他三年，回头看来我就是个笑话。」
他没说话。
我垂着眼沉默地走着，半晌再次开口，打破了我们之间沉闷的气氛：「谢谢你送我回来，前面就是我们宿舍了，我先走了。」
等了一两秒，没等他回应，我抬腿准备跑过去。
刚蓄好力，突然被人扯了下衣角。
我抬眼望着他，抿了抿唇。
他黑眸深沉地看着我，喉结滚了滚：「伞给你，别淋雨。」
我怔了下，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就塞到我手里，匆匆留下一句：「你不是傻逼。」
然后就抬腿朝着反方向的男生宿舍大步走去。
隔着雨幕，我望着他的背影，心跳得很快。
6.
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才不紧不慢地朝着宿舍走。
宿舍里空无一人，我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会儿，把放在阳台的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搬了进来。
里面是一双鞋子，价格在四位数。
过两天就是乔兴的生日，我本来是打算送他的。
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我拍了张照片，上传到了学校的二手群里。
「全新，给钱就卖。」
我退出聊天框，就发现好友图标那有了一个鲜红的「1」。
【左原请求添加你为好友，验证消息：买鞋。】
我点了通过，把刚刚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我：你是要买这双鞋吗？
左原：嗯。
我：还没问你，穿多大码数？
左原：这双鞋多大？
我：44，要是不合适就算了。
左原上面的昵称变成了「正在输入中……」，两分钟后，他回复：合适，不合适我把脚剁了。
我：？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他把刚刚说的那句话撤回，又输入了半天，才发过来一句：正好合适，多少钱？
我盯着他这句话看了许久：多少钱都行，你要是想要就送你了。
左原：那怎么行？你这是全新的，我按原价给你吧。
早就听说左原一直在勤工俭学，想必经济情况也不富裕。
我微微蹙了下眉，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他就发来了一条语音。
「微信上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现在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7.
我垂眸看着地上这把伞，停顿了两秒，按住发语音键：「行，那我在一食堂门口等你。」
我拿上我自己和他的伞，出了宿舍。
到了食堂，左原已经站在门口了。
手里拿着一杯果茶。
他额前头发有些湿，但丝毫没遮挡住他的帅气。
不愧是被评为校草的男人。
他轻笑一声：「看我做什么？」
我思绪瞬间被拉回，这才发现我不知不觉一直在盯着他看。
「不……」
「给你。」他打断我的话，没给我道歉的机会。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将目光停留在我们之间这杯果茶上，「你这是……」
「我兼职的奶茶店送的，」他笑了笑，重新往我这边递了递，「这不是要买你的东西，就想提前贿赂一下你，好让你给我便宜一点吗？」
我没忍住抿唇一笑，接过了那杯果茶。
仔细一看是芦荟花果茶。
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款。
我不喜欢喝奶茶，只喜欢喝果茶。
奈何帮乔兴买了三年，大家都觉得我喜欢喝奶茶。
我摩挲着这熟悉的质感，心情变得更好了，唇边溢出了一丝轻笑，把伞递给他：「谢谢你的伞。」
8.
他笑了下，接过我手里的伞，和我并肩走到一处没人的座位上坐下。
我没着急点餐，开始步入正题：「你是要买我那双鞋是吗？」
他点头，「嗯，多少钱？」
要多少钱合适呢？
我抓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心里颇为纠结。
他看起来真的很缺钱，要不然也不会找好几份兼职。
听他的意思，他是刚才奶茶店兼职完回来。
要钱多了，怕他有压力。
要钱少了，又怕他会多想。
毕竟这样自力更生的男生还是很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的。
「我刚查了下，你这双鞋子的价格应该是 1200 元左右，」他眼睫微垂，遮住了他复杂的神色，「我能分期付款吗？」
我摆摆手，觉得他这个样子好委屈，「没那么贵的，我买的时候打了折的！」
他抬眼看着我。
我一哽，大脑飞快运转，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这个果茶我挺喜欢的，要不然你就每天兼职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杯果茶，我每天按十五块钱给你算，你给我带一个月就可以了，行吗？」
他眼睛瞬间亮了，好看的眉眼间泛起笑意，嘴角扬起：「成交。」
「那我回去给你拿鞋。」说着我就站了起来。
「不用，」他唇边涌上了一丝笑意，眼睛看向我，「等我把钱还完，你再给我就行。」
我想了下，也没再坚持。
9.
商谈完毕，我站起身刚打算离开，他再次开口：「要去吃饭吗？」
我点点头。
他眸光微动，沉默了几秒问：「我请你吃饭？」
「你……」你别乱花钱了。
我话刚要出口，又觉得有些伤人，没再继续往下说。
毕竟我和他不熟，没必要管他那么多。
「不用了。」
「那饭钱我们 AA，算在我欠你的钱里，好不好？」
我们两个同时开口。
他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心微动。
就算是我不喜欢他，也不得不说他长得是真的好看。
是那种看一眼就很容易让人心动的类型。
我挑了下眉梢，不知怎的就答应了：「好。」
雨还在继续下，我们两个一人打着把伞出了校门，七拐八拐到了小巷子里的一家餐馆。
我看着上面闪烁着「饭馆」两个字的霓虹灯，悄悄松了口气。
应该不太贵。
他走在前面，推开沉重的铁质大门，回头看着我，很轻地挑了下眉：「进来吧。」
「……好。」
10.
来的不只有我，还有一堆我不认识的男生。
左原捏着菜单，很自然地帮我拉开椅子，扫了他们一眼，低沉的嗓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都坐吧。」
颇有一种领导的气势。
一个一直盯着我看的男生反复咽了好几次口水，最后没忍住开口问：「原哥，这位是……你也不介绍一下？」
他清冷的目光凝视着他，嗓音很淡，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是……我债主。」
「债主？！」
这个男生瞪大了眼睛，语气不可置信。
「不是，原哥你啥时候需要借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男生在桌下悄悄碰了碰腿。
「你碰我干嘛！」他瞪了他一眼，两人视线交汇，这个男生突然改口了，看着我轻叹口气，「小姐姐，原哥他……」
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咬牙道：「也是不容易。」
我眨了眨眼，总觉得他哪里有些奇怪。
「你不用搭理他，」左原把我面前的杯子很自然地拿过去，倒了杯水，「他一向脑子不好使。」
说着他看了一眼这四五个人，朝我介绍：「他们都是我在兼职的时候遇到的朋友。」
能遇到这么多人。
看来左原果然打好几份工。
那几个人神色各异，但我正眼看过去的时候，却变成了笑脸。
11.
明明我和左原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但是我发现我们的口味竟然出奇的一致。
桌子上很大一部分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这也太有默契了吧。
吃完饭，左原去结账，我和他的朋友们站在不远处。
刚刚最先说话的那和男生凑过来，低声问：「小姐姐，原哥借了你多少钱啊？」
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价格，「五百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正在结账的左原，尾音拖长：「哦~」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他朝我笑笑，「小姐姐你叫什么啊？」
「苏苗苗。」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好像我起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名字。
我疑惑地看着他，还没说话，就听到左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走吧。」
12.
我们从饭馆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和他一人拎着把雨伞，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刚走到校门口没多远，我就看到了有两个人站在路灯下。
只看背影，我就能看出来，这是乔兴。
他旁边站着一个女生，从兜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他。
我有些愣，觉得眼前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在我刚开始追乔兴那会，也天天给他送情书。
「羡慕？」
左原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回想。
我回过神，怔怔地问：「什么？」
「我看你在看他们。」
好好的心酸愣是被左原说成羡慕别人可以收情书，不愧是直男。
我笑了下，和他一起左拐到了另一条路。
刚下过雨，路上都是小水坑，人烟稀少。
他走在我旁边，在路灯的映射下，棱角更加分明。
高耸的鼻梁，微微卷翘的眼睫毛，紧抿的唇角，还有微微发亮的发丝。
就像是精心塑造过的模特脸一样。
我眸光微动，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边走边拍他。
「咔嚓。」
相机拍照的声音在这一片寂静的校园里显得尤为突兀，他转头看向我，眼睛里满是笑意。
我略带歉意，尴尬地笑了笑：「我是看你太帅了，尤其是在这个灯光下，所以我一时没忍住。」
他清透的眸子望着我，嘴角笑痕清浅：「其实你可以和我说的。」
「……下次一定！」
妈呀，我在说什么啊？
这种偷拍的事情难道还要有下次吗？
我抿抿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的意思是，下次我可以配合你，你想要什么样的造型都可以。」他轻笑出声，「想拍我和我说一声就好了，我免费给你拍。」
救命！
他为什么不生气？
我沉默了几秒，意识到他还在等着我的回答，「其实抓拍更好看，你要看看吗？」
「好啊。」他脑袋凑过来，炙热的呼吸喷洒到我的手上。
我没忍住缩了缩。
看着手机里这张帅绝人寰的脸，我不由自主地说：「你长得这么帅，肯定有不少人给你送情书吗？」
「没有。」
「我不信。」
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没有。
连乔兴那样的人都有。
他似乎有些无奈，反问道：「那你长得这么漂亮，有人给你送情书吗？」
我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长得漂亮吗？」
他不假思索地说：「当然。」
「那为什么没人喜欢我呢？」我苦笑一声。
13.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我们变得沉默了起来。
我停住了脚步，抬眼看着他，问：「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他愣了下，半晌才哑声回答：「求之不得。」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追乔兴的？」我问。
他扯了下嘴角，轻声说：「你总去我兼职的店里买奶茶。」
后面就不用再说了。
我一次又一次地去奶茶店，十次有九次都是为了乔兴。
他沉默了几秒，抬眼反复看了我几次，嗓音沙哑：「为什么会喜欢乔兴？」
我垂着眼睛看着反着月光的水坑，眼睛有些酸，「在大一那年，晚上十点我一个人回宿舍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喝醉了的男生堵着教学楼的门不让我出去，我吓得缩在角落里，是他路过把我带了出去。」
随着回想，我眼前开始浮现当初的画面，「当时我被吓哭了，他很温柔地哄了我一路。」
「说起来很奇怪吧，我就因为这个喜欢上了他。」
他眉梢微挑，似乎没想到事情是这样。
显然有些惊讶。
「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仗着我对他的喜欢，差遣我做这做那。」
「其实那天我去解压馆，除了伤心以外，还有点解脱。」
「我其实最开始是喜欢他的，但他总是拿着那件事来差遣我做这做那，我很烦，却不知道怎么拒绝。」
「现在他有女朋友了。」
他终于笑了声，心情看似很愉悦，「是吗？那以后欢迎你常来。」
「怎么？想诱导我消费？」
他轻笑，嗓音慵懒：「怎么会？」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想要赚钱的不是你吗？」
他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盯着我看了好半晌，快到宿舍的时候，才沉声开口：「比起赚钱，我更希望你天天开心，最好一辈子也别过去。」
「但是如果真的有不开心的事情，我也希望你可以去那里发泄一下情绪。」
「……我给你打折。」
我笑了声，在女生宿舍楼前停下脚步，「快回去吧，谢谢你，听了你的话我很开心。」
他点点头，唇角抿得很紧，像是有些不开心。
我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他喊：「苏苗苗。」
「嗯？」我扭头看他。
他向我走了两步，哪怕是夜晚，我也能看到他不甚自然的神色。
他说：「你很漂亮。」
说完生怕我不信，又补充道：「真的。」
14.
他这个人，总是在即将分开的时候，说一些会撩动人心弦的话。
配上他那张脸。
我觉得我因为乔兴郁结的心情瞬间就被解开了。
第二天我一醒，舍友就和我说：「苗苗，出大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
「乔兴在楼下等你！」
我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幻听了：「怎么可能？」
「真的，不信你去楼下看看？」
我懵了一瞬，穿鞋下床，走到阳台朝下看了一眼，发现乔兴站在楼下，手里提着一杯奶茶。
我眯了眯眼，轻叹一声，不赞同地说道：「他是来找他女朋友的吧？」
「不是！」舍友神色激动，「他让别的女生来咱们宿舍找你的，他还说女朋友事件是个乌龙，让你别介意。」
乌龙？
可是在朋友圈官宣的不是他？
我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蜷了下，闷头转过身，开始洗漱。
「苗苗，乔兴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下去？」
我面无表情地关掉水管，「不去。」
「这样啊，」她嘟哝着，敲键盘的声音响了起来，半晌她又开口，「他怎么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擦脸的动作一顿，「我把他删了。」
「删了？」舍友惊讶地说了一句，但也没再说什么。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我顺着声音看过去。
【左原：给你买了果茶。】
我垂着眼皮把护肤品放回原处，拿起手机敲字回复：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左原：现在。
我的面霜没盖盖子，我一只手给它扣盖，另一只手按下语音键：「那你现在给我送过来吧，谢谢。」
15.
乔兴一直在给我舍友发消息，她原本还好好回复，到后来她一脸为难地看着我：「苗苗，你要不把他拉回来你们聊？我这实在是……」
我怔了一瞬，随即了然，拿着手机站起身：「你不用回他了，我下去找他。」
走到楼下，左原还没来，我站在宿舍门口看着乔兴。
他正低着头看手机，刚刚还在他手里的那杯奶茶现在被放到了地上，他抓了抓头发，浑身上下透露着烦躁的气息。
可能是我目光太明显了，他顺着看过来，和我对视。
几乎是那一瞬间，他周身戾气算了个干净，弯腰拎起奶茶就朝我跑过来。
「苏苗苗。」
他眼睛紧紧盯着我，说话时嗓音有些发抖。
我避开他的视线，垂眸安静地看着地面，「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把手里的奶茶递过来，「我来给你送奶茶。」
我眼神落到这被奶茶上，眸光微闪，自嘲地笑了笑：「你大概不知道吧。」
他怔了一瞬：「什么？」
「我不喜欢喝奶茶。」我平静地叙述着，「我肠胃不好，和奶茶经常胃疼。」
他神情无措地看着我，手僵在半空，「那你之前怎么……」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涩声说，抬手揉了下眼睛，「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愿意迁就你。」
「没事，我现在知道了，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带一份你喜欢的。」
我顿了下，不解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眼眶微微红了，「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对，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想要重新挽回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苦笑一声，只觉得可笑。
之前我对他那么好，就想要他转身看看我，他一直敷衍我。
现在我不奢求他的喜欢了，他却说要追求我。
「乔兴，我追了你三年，朝你走了 99 步，在我没退回去之前，一直没能等到你迈出那一步。现在我回到起点，不想再和你玩这场你追我我追你的游戏了。」
说完，我轻轻一抬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左原。
他手里拿着果茶，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和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格格不入。
我心一动，抬腿就准备朝他走过去。
「可是你忘了我之前帮过你，我也不是说提了多过分的要求吧，就每天让你买个东西，很难吗？」
他一着急，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顿了下，眼神落在他的手上，轻叹一声：「你非要把事情弄成这样吗？」
明明官宣的是他，一直在故意折腾我的还是他。
现在我主动放弃了，他反倒像是一个被抛弃的人一样死缠着不放。
「你只是不习惯我不随叫随到的生活罢了，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换个人，」我闭了闭眼，声音缓和下来，「不行吗？」
他微愣，我趁机抽回了手。
16.
我走到左原面前时，他还低着头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我抿抿唇，开口道：「把果茶给我吧。」
他指尖一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乔兴，最后和我对视，「聊完了？」
我「嗯」了一声，「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他挑挑眉，没应声。
我轻咬了下嘴唇，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
虽然他声音很淡，但我就能感觉到，他好像有些不开心。
想到他可能还要去做兼职，我接过果茶，连忙说：「我下来是等你的，但是他过来和我说话，所以就耽误了。」
我没想找乔兴的。
如果不是他一直给我舍友发消息的话。
但没想到乔兴竟然会说那样的话。
我心里震惊，却翻不起什么波澜。
他那天晚上把我从教学楼带出去时触发的怦然心动，早就在这三年里慢慢消磨掉了。
左原唇角勾了勾，但却看不出什么情绪：「那以后还是这个点给你送吗？」
这个时间说实话有点早。
我犹豫了下，问：「你其他时间都要做兼职吗？」
左原喉结滚了滚，缓缓吐出三个字：「不一定。」
他补充道：「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般哪里有活我就去哪里。」
那句「要不别送了」都到了嘴边，却被硬生生改成了：「看你时间，我都可以。」
17.
「天天喝这个是不是也不太健康？」他突然开口问。
「嗯？」
他一直放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手里捏着两张电影票，脸上带着一丝薄红：「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能不能……」
我看着电影的名字，愣了愣：「你哪来的电影票？」
他神色有些不自在，「我最近在低价贩卖电影票，这两张卖不出去了。」
「……」
你业务范围还挺广。
他唇角抿得很紧，看起来有些紧张，「行吗？」
我接过来看了看时间，「都卖给我？」
一张五十，两张一百。
他犹豫了下：「……也行。」
我伸手接过他的电影票，「那就先这样，你去忙吧。」
电影票是在两天后。
18.
到了看电影这天，我已经约好的舍友临时被安排了任务。
时间紧急，一时间又联系不到别人。
我看着这两张电影票，轻叹口气，失落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些难受。
这几年，为了乔兴，我和班里的同学相处时间很少。
想看电影都没人陪。
但这个电影我真的挺想去看的。
我看着电影票，一咬牙，自己一个人骑着电动车前往电影院。
一个人也可以看电影。
刚到电影院，我刚打算买杯喝的，就看到左原手里拿着杯芦荟花果茶等在门口。
是……在买票吗？
我正犹豫要不要打声招呼，左原就主动开口，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今日份果茶。」
「你……是在这里等我？」
他轻咳一声，耳尖微红：「我来这里卖票。」
卖票就卖票，也没什么丢人的。
至于耳朵红成这样吗？
我心里想着，但面色淡定地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他站着没动，眉梢微挑，似有不解：「你一个人？」
「是啊，」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特别坦然，「怎么，你愿意和我一起看？」
「你这是在邀请我？」
「嗯，」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好，我点头，「我可以花钱买你的时间，让你陪我看场电影，行吗？」
我怕他不同意，说着说着就加了后面一句。
毕竟他来这里还有别的事情。
他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懒洋洋地说：「那我可不便宜。」
还端起架子了。
我咬咬牙，「两个小时，多少钱？」
他沉默几秒，「八百。」
八百？！
这么多？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这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又想到他到处兼职的样子，「成交。」
他挑了挑眉，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19.
我们看的是一部搞笑剧，期间欢快不断。
我看的很开心。
快要结束时，我拿出手机，打开和左原的对话框，准备给他转钱。
突然，他就朝我这边凑了过来。
我以为他觉得没意思，轻声问：「怎么了？」
他没说话，呼吸声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炙热的呼吸打在我的手上。
半晌，他轻笑一声，透过荧屏上的光亮，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笑意：「要给我转钱？」
我觉得他在明知故问，「是啊。」
他把我的手机摁灭，放到我怀里，微哑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别转了。」
我以为他是怕我给他多转，解释道：「我把那双鞋的钱扣掉，剩下的部分给你转过去，不会多转的。」
「你觉得刚刚我说两小时八百块钱是真的啊？」
我抿抿唇，凑过去小声说：「不管是不是真的，你赚钱也不容易，我还是给你转过去。」
在黑暗中，我们无声对视，片刻后他率先败下阵来，神色淡定，但呼吸声加重：「行，你转。」
20.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我能感觉到他似乎不太开心。
正想着要说点什么，灯就亮了。
电影结束了。
我们往外走，走了几步我下意识回头看他，「你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这样的举动是我完全没想到的，我挣了下，他却抓的更紧了。
猝不及防的，我被他圈在影厅尽头的死角里。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松开了我的手。
我眼睫轻颤，心跳的很快。
分不清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是因为被周围左原的气息包围着。
他垂眼看着我，良才才出声：「钱转了吗？」
我嗓音轻颤：「还没。」
「你真的以为我是来这里卖门票的吗？」他眸光很轻地动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大家都在手机上买票，我恐怕一张都卖不出去。」
我大脑嗡的一声，空白了一瞬。
再次开口时呼吸都是短促的：「那你那两张票……」
「是我专门给你的。」
他喉结滚了一下，声音微哑：「我想和你一起来看电影，想每天给你送奶茶，鞋我可以不要，我只是想要一个和你近距离相处的机会而已。」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快速眨了下眼睛，血色从肩颈涌上来，「左原，你是不是喜……」
「是，」他承认得很干脆，「我就是喜欢你。」
「之前你喜欢乔兴，一直给他送东西，我都要羡慕死了。」
「后来乔兴谈恋爱了，我就觉得我机会来了。」
「我本来可以慢慢等你发觉，多和你相处一段时间。」
「但我发现你太不开窍了，」他苦恼地说，「如果你还喜欢乔兴，那我就想办法在你面前刷存在感；如果你不喜欢他了，就尝试着喜欢一下我，好不好？」
我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我们之前没有交集。
我也只是在论坛和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个品学兼优的校草。
我沉默了好久，他就一直站在我旁边。
许久之后，我拽了下他的衣角，「左原，我……」
「别拒绝我，」他看向我时眼眶微微红了，「求你。」
我本来想说「我回去好好想想」，但看他这样，我抿了抿唇，说：「我们回去吧。」
21.
回到宿舍，大家都不在。
我躺在床上，心里很乱。
身体很疲惫，但却怎么都睡不着。
我翻来覆去躺了一个多小时，认命般的坐起来，打开手机。
点开微信，我下意识点进我和左原的对话框。
没有新的聊天记录，我开始看我们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
脑子里像是过电影一样，回想着我们之间的相处。
可能是因为他和我吐露了心声，再看再想，我发现，他真的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
会在下雨天送我伞。
会在我伤心的时候安慰我。
知道我的喜好。
会尽可能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这样的男生，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顿了下，还是点了接听。
「你好，我在二手群看到你在卖鞋子，想问下你卖出去了吗？」
想到之前左原发的那句「合适，不合适我把脚剁了」这句话，我那句「卖出去了」在嘴里转了个圈，「没卖。」
「太好了！」他似乎偏头和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我穿 44 码的，如果码数合适的话，我想现在就去拿，现场转账，行吗？」
这么着急？
我呼了一口气，应下来：「行，那你来找我吧，我在 3 号楼。」
这双鞋是我买给乔兴的，之前卖给乔兴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我只觉得这双鞋不配。
不仅仅是在码数上。
22.
我拿着这双鞋到楼下时，没等到别人，反倒又看到了乔兴。
想起上次的经历，我转身就往回走。
「苗苗！」
他急了，跑过来拦住我。
我眼神冰冷，凉凉地说：「你又来做什么？我上次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对，我在微信上看到你要卖钱，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送给我的，是不是这双？」
我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却没想到他还是有办法麻烦到我。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咬牙道：「是又怎么样？我买的东西，不管是买给谁的，我还没有权利处理了？」
「当然！」
他顺着我的话往下说，「我也觉得白要你的东西不好，所以我就来买了。」
我抬眼看着他，眸子里尽是嘲讽：「你也知道拿别人东西不好了是吧？」
「嗯！」他面带笑容，十分笃定。
「行啊，那你把我之前给你买东西花的钱还给我吧，」我嘴角上扬，心情愉悦，「这样我们才算彻底两清，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了，你觉得呢？」
他表情一寸一寸裂了。
我心情更好了。
许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苗苗，之前那么多钱我都不记得了。」
我笑了下，「没事，我都有清单。」
「行，那我先把这双鞋的钱给你转过去吧。」
他说着打开微信，「你把我拉回来，我给你转钱。」
他那点心思。
我唇角一勾，点开支付宝收款码：「不用，扫支付宝就行。」
「……」
23.
交易完成，我把那双鞋递给他，说：「其他的钱你要是想还你就联系我，咱们就两清了；如果不想还，你有脸继续联系我吗？」
他脸刷的红了，觉得被羞辱的他冷哼一声，「苏苗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正和左原走得很近。」
「他那么有钱，你选择和他在一起，还不是看上了他的钱？」
？
左原有钱？
他见我惊讶，笑得更开心了，「你不知道啊？看来你追左原并不顺利吧。」
左原不是一直在到处做兼职吗？
乔兴看着我疑惑的神色，好心解释道：「左原大学期间和他朋友们一起创业，开了好几家店。」
所以……他那天让我见的，其实是他的合作伙伴？
他每天会出各种店里，其实不是做兼职，而是在视察？
他最开始也没有说缺钱，是我自己主观上把他判断为他缺钱。
后来，他也没有纠正过我。
他就这么喜欢我吗？
不放过一丝一毫能和我相处的机会。
我捋清楚了关系，心下了然，朝他笑了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他认真盯着我看，观察着我的神色，「你总追别人不累吗？不如换我来……」
「累，」我坦然承认，唇角轻勾，「所以我不想追别人了。」
「那换我来追你，你愿意给我这次机会吗？」
我笑着看着他，「不用了，因为我要直接去告白了。」
24.
我从来没想过，左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竟然花费了这么多心思。
刚离开宿舍楼下的小花园，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熟悉的金纺味道扑面而来，我抬眼望过去，是左原。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眸色深沉：「那双鞋呢？」
我抿抿唇，实话实说：「卖出去了。」
「卖给乔兴了？」他问。
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我刚刚和乔兴说话，让他看到了。
「你怎么不信守承诺呢？说好了卖给我的。」他语气中夹杂着意思委屈。
我笑了下，低头点开淘宝，还没来得及把我刚刚加购的那双鞋给他看，就听到他问：「是要给我钱吗？」
说到钱，我就想起来了乔兴刚刚说左原是老板的事情。
「你还缺钱？」我笑了下，「原来校草是个高富帅，只有我一个人傻傻地以为你是身兼数职的贫困生。」
亏我最开始还想着怎么少要点钱。
他眉梢微挑，神色有些慌张：「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是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鞋卖给他？」
「因为那双鞋配不上你，」我神色认真地解释，「我已经看了几双适合你穿的款式，我想给你买一双。」
「买适合你码数的，买你喜欢的。」
「那双鞋本来就是买给乔兴的，既然是这样，如果我给你，我怕你看到这双鞋就会觉得我还喜欢乔兴。」
他眼睛微微瞪大，惊讶地说不出话。
半晌，他终于开口问：「你刚才说怕我觉得你还喜欢乔兴，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现在……」
「喜欢你。」我重复道，「我现在喜欢你。」
「所以想给你买双鞋，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现在就花费你点时间看看你喜欢哪双，好不好？」我嗓音中带着轻哄。
「这次不提要花钱买我时间了？」
我脸憋得通红，眼睫轻颤：「我真的没钱了！」
他喉结滚了滚，耳朵微微红了，「我也不是找你要钱的。」
他顿了下，「我是来找你谈恋爱的。」
「乔兴让你对感情失去了信心，但我想说的是，你很好，很漂亮，足以吸引很多人。」他轻笑了下，「你之前追乔兴，没追上是他眼瞎。也是上天给我机会，不想让我错过你。」
「如果你喜欢情书的话，我给你写。」
「你喜欢果茶，我天天给你送。」
「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给你找一个可以替换的。」
「现在买鞋不是重要的事，」他轻咳一声，「主要是现在更想问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我笑了，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我愿意。」
我本以为那天的他没看出来我对情书的向往。
谁知道他一直都记在了心里。
25.
我和左原在一起一个星期之后，他带我去见他的兄弟。
上次一直在和我说话的那个男生这次特别安静，眼睛眨巴眨巴，八卦的心情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原哥，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你的债还没还完吗？」
左原和我相视一笑，左原轻笑着说：「嗯，恐怕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啊？原哥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他话还没说话，就被旁边那个男生没忍住打了他一锤，低声骂道：「没眼力见的，你应该祝原哥和嫂子长长久久。」
那个男生呆呆地望着我，半晌猛地站起来：「原哥，你暗恋了这么多年，终于追到了？」
这么多年？
我转头看向左原，看着他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是啊，还是你们嫂子给面子。」
他话音未落，我就觉得脸开始热起来了。
「你们慢慢吃，我和苗苗就先走了。」左原察觉到我不好意思，笑着和他们说完，牵着我的手走了出来。
我瞪大眼睛，好奇地问：「刚刚他说暗恋我这么多年，是怎么回事啊？」
「想知道？」
我点头，在他的目光下，我觉得脸更热了。
「还记得你高三毕业那年吗？」他笑着说，「当时我是真的没钱，在奶茶店工作，碰到你和你的同学高考毕业来这边玩。」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对我有了印象。
后来我和朋友觉得他家的好喝，会经常去。
「我那会还没成年，你就觊觎上了？」我轻笑。
「是啊，」他笑了一声，「后来我还劝过你。」
「你当时来给乔兴买奶茶，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你却没搭理我。」
我想了想那几年的我，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认死理。
觉得乔兴帮了我，我喜欢他，就一定要追到他。
现在想想也特别可笑。
「你说的那件事，我也有印象。」他说，「当时我当时没在学校，如果早两天的话，说不定帮你的就是我了。」
可惜没有如果。
他被派出去参加比赛。
等回来之后我就已经对乔兴动了心。
他就算是心里再难受，也从未在我追乔兴期间，透露过一点他喜欢我的迹象。
我始终相信，上天如果想让你遇到一个人，会不顾一切地把这个人送到你身边。
兜兜转转，他终于有机会把「喜欢」说了出来。
我也终于明白，动心和喜欢的差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