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流产那晚，宋瑾陪在他白月光身边。
第二天白月光盛气凌人的对我说，「我在外面玩够了，宋太太的位置该还给我了。」
「拿去吧，我嫌脏。」
可后来，宋瑾却跪在地上求我不要离开他。
1
就像是有预兆一般，宋瑾说今晚他有应酬不在家里吃饭，我死活让他回来陪我，我说我做了他最爱吃的水煮肉片。
「绵绵，你以往不是这么不懂分寸。」他的口吻中，带着些不耐烦。
是啊，
在他面前，我向来都很听话。
我是偏远小镇考上名牌大学，别人眼中的小镇做题家。
而宋瑾就是那所谓的天之骄子，成绩好，长得好，家世好。
大学时他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阳光铺洒在他细碎柔软的头发上，他像个小太阳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心动，很强烈。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天差地别，曾经学习上的自信，在真正优秀人的面前一文不值。
在他面前，我自卑懦弱，小心翼翼不敢表露自己对他的情感。
可一次社团聚餐，醉醺醺的我和醉醺醺的他一起回学校，他绅士地送我到了寝室楼下，问我：「林绵绵，要做我女朋友吗？」
「……要。」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我们交往了 4 年。
又在所有人都觉得毕业我们就会分手时，宋瑾向我求婚了。
只不过，他求婚的前一天，他的白月光俞初夏出国了。
我其实知道宋瑾不是那么爱我，我也知道俞初夏的存在，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她一个电话，宋瑾就会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但俞初夏说，她不爱宋瑾，她只把宋瑾当哥哥。
所以我总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宋瑾会忘记俞初夏。
结婚 3 年，宋瑾也确实做到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
他努力工作，赚钱养家，从不花天酒地，应酬会给我报备，没有复杂的男女关系。
连我家人都说，我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遇到了宋瑾，时时刻刻提醒我要把他抓牢了。
「晚上你大概几点回来？」我妥协了，问他。
「不知道，你自己早点睡，别管我。」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晚上 12 点过，我被腹部传来的疼痛惊醒，开灯那一刻，看到床上的血吓了一跳。
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我颤抖着双手给宋瑾打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
「不是让你不要等我吗？」
「宋瑾，我下面突然流了很多……」
话未说完，
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性嗓音：「嫂子，我是初夏，你别催宋瑾回家了，我们几个发小在一起聚聚，你放心，我看着他不会出事儿。」
我拿着手机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不知道是害怕、愤怒，还是悲凉……
我语气很重地说道：「你把手机给宋瑾！」
「宋瑾，林绵绵好像生气了，你给她解释解释……」俞初夏声音越来越远。
而后就传来宋瑾冷漠到极致的声音：「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宋瑾……」
电话被他无情地挂断。
我再拨打过去，那边一直挂断，到最后直接关了机。
2
我忍着身心的疼痛，给俞初夏发了一条微信：「麻烦你转告宋瑾一声，我腹部很痛，下面流了很多血，让他回来送我去医院。」
这条微信发出去后果然起了效果。
两分钟后宋瑾给我回了电话，口吻中带着愤怒：「够了林绵绵，别做些让人厌恶的事情，我和初夏他们只是单纯的聚餐。」
「我是真的……」
「要去医院，你自己去！」
宋瑾不听我解释，丢下一句话后，再次将电话挂断了。
这次，
我终于死心了，
好像就突然认清了现实，突然明白了，宋瑾不爱我。
不是不够爱，是不爱。
我捂着腹部，满身是血地在大雨中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不出所料，孩子没有了。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自己给自己签了手术同意书。
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
直到第二天下午，
宋瑾才来了医院，身边跟着俞初夏。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丝愧疚。
或许他并没有想到，我是真的流产了。
他以为我在骗他，骗他从俞初夏身边离开。
可他忘了，
我那么温顺，那么听话。
无数次他从我身边离开去见俞初夏，我从来没有阻拦过一次。
「嫂子，对不起。」宋瑾没有说话，俞初夏先开了口，还突然就哭红了眼，「我没想到你真的……对不起，要不是我回国宋瑾给我接风，我们又喝醉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是你的错。」宋瑾安慰着俞初夏，「孩子也需要缘分。」
那意思是我和他的孩子就是自然流产，和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我没有做任何解释。
没有告诉他，医生说如果早点来或许还有希望……
算了，
都不重要了。
此时，
宋瑾的母亲温岭来到病房，怒火冲天地大声问我：「怎么回事儿，怎么孩子会没有了？！」
「妈，你小声点。」宋瑾在旁边提醒她。
大概是看到了我现在惨白得如一张白纸的脸，
「我小声不了！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么瘦怀孕了要特别注意，让你多吃点你非不听！现在孩子没了你高兴了？！」温岭对着我就是一顿数落。
压根不问原因。
「妈……」
「当初你和林绵绵结婚我就不同意，小门小户出生，到底哪里配得上你，现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真是没用。」温岭越说越气，指着我的鼻子骂。
温岭瞧不起我，一直不同意我和宋瑾结婚，但抵不过宋瑾的坚决。
她和宋瑾的父亲很早就离异了，怕真的得罪了宋瑾，老无所依。
结婚后也没少给我脸色看，没少讽刺我。
好在宋瑾经常帮我说话，在温岭想要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的时候，宋瑾坚定地拒绝了。
很多小事情让我曾以为，宋瑾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就如现在，他为了避免我和温岭的矛盾，将温岭带出了病房。
然后突然就剩下了，我和俞初夏。
3
俞初夏一张小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她还很会穿衣打扮。
刚上大学那会儿，我连涂口红都会不好意思，她就已经会穿高跟鞋和小吊带，还会化着浓艳明媚的妆容。
我其实并没有见过她几次，印象中都是她来我们学校找宋瑾玩，宋瑾就会放下所有去陪她。
几年过去，俞初夏似乎一点都没变，一样地漂亮。
和病床上此刻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昨晚上我和宋瑾都喝醉了，要不然也不会睡到这个点……你别误会，我们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但我们什么都没做。」俞初夏主动开口。
我轻笑了一下：「你说出来，不就是让我误会吗？」
她脸上闪过一秒惊愕，随即露出了坦然的笑容：「原来你并不蠢。」
只是习惯自欺欺人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把话说到明处。」俞初夏趾高气昂地说道，「这些年我在外面也玩够了，宋太太的位置，我该要回来了。」
我笑了，
真的是被她逗笑了。
俞初夏看着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大抵也是看出来了我的嘲讽。
「你不是说，只把宋瑾当哥哥吗？倒是没想到，俞小姐有 L 伦的癖好。」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在告知你。」俞初夏脸色阴冷。
「拿去吧，我嫌脏。」我说得淡漠。
俞初夏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
在所有人心目中，我爱惨了宋瑾，宁愿死也不可能离开他。
她审视着我，缓缓说道：「我以前真没想过和你抢宋瑾，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玩了一圈后发现，宋瑾还是最好的，至少对我最好。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将就，要男人当然要选一个最优秀的。」
我只是淡淡地笑着，没有回应她。
宋瑾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俞初夏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单纯无害，自然地挽着宋瑾的手臂，软糯的声音问道：「阿姨回去了吗？」
「我让她先回去了。」宋瑾点头。
「阿姨应该很伤心……」俞初夏有些难过地说道，「不过没关系，你和嫂子都还年轻，孩子还可以再有。」
宋瑾似乎是看了一眼俞初夏，什么都没说。
他回头看着我：「刚刚我问了医生，你可以出院了。」
对我，明显冷淡。
我以为我会很难受，
就像以往的每一次看到他急匆匆的背影奔赴俞初夏时，那宛如锥心般的疼痛。
然而这一刻，我却出奇地平静。
我跟着宋瑾回家。
回去之前，宋瑾先送了俞初夏。
到家后，宋瑾难得地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昨晚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不少酒，所以哪怕赶回来，我也没办法开车送你去医院，这个孩子和我们无缘。」
这算是解释吗，
还是心头有那么一丝的愧疚，给自己找了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
4
「你想过，我需要人陪吗？」我问他。
宋瑾眼眸微愣。
昨晚上我疯狂地找他，真的仅仅只是为了让他回来送我去医院吗？
我昨晚也没有到不能自己开车的地步，
我甚至很清楚，我自己开车比叫救护车更快。
我只是想要他能够陪我，我也是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时，我也会产生本能的害怕。
我希望能有个依靠。
「大概……不是孩子和我们无缘，是我们之间无缘吧。」我静静地说道。
然后看着宋瑾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
好半响，他只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没有再为自己解释什么，也没有回应我刚刚说的话。
对他而言，
我就是这么好打发。
反正我也不会真的和他计较，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每次的拌嘴或者一点小矛盾，最后都是我自己消化。
这次，也会是如此。
我和他依旧在一起生活，流产的事情没有再提起过，离婚也没人提。
我们在一个屋檐下，彼此之间的距离随着时间在无形中越走越远。
宋瑾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偶尔一晚甚至没回来，
起初我还会象征性地打个电话发个信息，到最后他不搭理我之后，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我做我该要做的事情。
比如，收集证据。
比如，盘算家产。
比如，开始为自己找工作。
大学毕业后，宋瑾就继承了他母亲的一个小公司，然后带着所有员工一起，扩展了商业版图。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宋瑾是一个工作狂，除了对俞初夏，其他任何事情都影响不了他的工作。
所以创业 3 年，公司的资产翻了两倍，一直都是温岭口中的骄傲。
而我则是放弃了保送研究生的机会，进入宋瑾的公司陪同他一起打拼事业，到去年公司完全走上正轨后，温岭催促我们要孩子，宋瑾就建议我全职在家。
我想反正以后生了孩子，也要有一个人来照顾，这个人无非一定是我，也就放弃了工作提前适应着全职的生活节奏。
我弄好简历投了出去，
然后给自己做晚餐。
没有了宋瑾在家里吃饭，我可以随心所欲。
毕竟，宋瑾很挑，
每天都得变着花样给他做饭。
大门突然被打开。
我已经不知道多久，宋瑾没有在 7 点前回过家了。
而显然，饭桌上只有我一个人的晚饭。
宋瑾也发现了。
他说：「我不是回来吃饭的。」
其实我也猜到了，
我们之间早就有了不言而喻的默契。
「初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宋瑾说，很坦然。
就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和我之间的婚姻就是个摆设，对他没有任何约束。
「我该恭喜吗？」
我继续吃着我简单但精致的晚餐。
「你犯不着在我面前阴阳怪气，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初夏。你应该早有准备，会有这么一天。」
5
整整七年的感情，就换来一句，我应该早有准备。
我终究是放下了碗筷，吃不下去了。
我说：「当初说和我交往的人是你，要结婚的人也是你。」
「和你交往只是为了刺激俞初夏，和你结婚更是如此。」宋瑾直接摊牌。
「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最听话。」
这个理由，我真的可以给满分。
「所以呢？」
「明天我们去民政局离婚。」
「让你失望了。」我对着宋瑾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这次不打算听你的。」
「你什么意思？」宋瑾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
「我不离婚。」
「林绵绵，有意思吗？我根本不爱你，你这么一直缠着我没有任何意义。」
「你也说了，这七年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俞初夏。所以你爱不爱我不重要，我爱你就行了。」我尽量让自己拉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哪怕自己都觉得虚伪。
但重要吗？
重要的是，达成目的就行。
「你会让我讨厌你。」宋瑾冷声道。
「比起来，我更怕失去你。」
「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把自己作践到这个地步。」
宋瑾丢下一句话，愤怒地离开了。
离开时，房门被「哐」的一声，狠狠地关了过来。
我看着房门的方向。
没哭，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当真的对一个人死心的那一刻，这个人做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
两天后，我接到一家公司应聘通知，与此同时一并接到了俞初夏的电话。
我不缓不急地和公司 HR 确定着时间、地址和要注意的事项及需要准备的东西，而后，才给俞初夏回了个电话过去。
「林绵绵你什么意思？」那边劈头就问。
小三逼宫，还挺理直气壮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天在医院，你不是答应我和宋瑾离婚的吗？为什么宋瑾会说你不同意！」她义愤填膺地质问我。
「你确定我说过这种话？」我反问。
「你说宋瑾脏……」俞初夏似乎是说不下去。
我恍然：「哦，他确实很脏，不过我又不用，恶心不到我。」
潜在意思是，恶心的是她。
俞初夏这么聪明机灵的人，肯定听得出来。
「就算你不离婚，只要你们分居满两年，法院也可以直接判你们离婚。」俞初夏愤怒地说道。
「那就再等两年吧，反正我不急。」
「林绵绵！」
我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恶心人，谁还不会？！
第二天我换了一身职业装，去公司应聘。
才离开职场一年，就突然有了一种陌生感，我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抬头挺胸地走进面试厅。
正中间坐着的那个男人……
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俞初夏的亲哥哥俞初辰，也算是宋瑾的发小之一。
6
面试不算太顺利。
进去那一刻，就知道希望不大了。
好在，也没有一定要进这家公司，毕竟市场那么大，选择那么多。
却没想到，我居然收到了 HR 的聘用通知。
我深思熟虑之后，回绝了。
这么明显的陷阱，我也没那么蠢。
然而拒绝后没多久，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
「我是俞初辰。」直接干脆，还有点强势。
我和俞初辰不算太陌生，但他每次的感觉都一样。
淡然禁欲，冷漠矜贵，不易亲近。
如果说宋瑾是白天里的小太阳，那俞初辰就是黑暗中的——白月光。
还真是，兄妹俩都耀眼得很。
「不知道俞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我想知道林小姐为何要拒绝我公司的聘用？」
我突然有点哑然。
分明是很明白的原因，到这一刻突然有点说不出口，像是上不得台面。
「如果林小姐是因为俞初夏的原因，大可不必。我向来公私分明。」
明知道我的顾虑，还来问我！
这人压根就没安好心吧？！
「我并不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有多好。」
「林小姐在宋瑾公司的时候，我们打过几次交道，你的能力我很清楚。」
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还能记得？
「林小姐明天到人力资源部报到，别为了所谓的男人耽搁了自己的事业，不值得。当初你退出职场的决定，就很不值。」
说完，俞初辰根本没有给我再拒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我看着手机有些发愣。
不得不承认，我动摇了。
第一次有人告诉我说，跟宋瑾不值得。
所有人都说我能够嫁给宋瑾是我高攀了，前段时间流产的事情温岭给我父母告了状，我父母还专程打电话来骂了我一顿，让我赶紧养好身体讨好宋瑾和温岭，早点再怀孕。
一个劲儿地提醒我，别因为孩子的事情人财两空。
我父母爱面子，我和宋瑾结婚他们脸上有光，逢人就说我现在过着富家少奶奶的生活，我要是和宋瑾离婚，他们接受不了。
重要的是，他们也很清楚，我当年嫁给宋瑾的时候，宋瑾进行了婚前财产公证。
当时宋瑾给我解释的是，不是他自愿，是温岭拿命逼他没办法。
温岭也说到明处，这是她同意我和宋瑾结婚的最后底线。
我嫁给宋瑾从来不是因为钱，也一直以为宋瑾是被逼无奈，所以我接受了婚前公证，也就意味着现在住的房子，其他多处房产包括公司和我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现在想来，一切都不过是预谋。
宋瑾多么精明的一个商人，他太清楚怎么样才可以在利用我刺激俞初夏的同时，不会让自己在经济上产生的损失。
可天底下哪有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儿。
曾经我爱他，我可以不顾一切。
现在不爱了，我也可以不顾一切。
我对着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俞初辰：「俞总，感谢您对我的认可。但我很长时间没在职场工作，怕不能适应让您失望，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在宋瑾的身上，我学会了防备。
7
俞初辰没有回我信息。
他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挽留我。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我继续投简历，
来回穿梭在应聘之中。
那天刚应聘完回家，打开房门就看到温岭堂而皇之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拉着一张脸，怒目地瞪着我，
就好像擅闯别人家的人是我，不是她。
「你怎么进来的？」我问她。
我记得很清楚，当初因为温岭经常不敲门直接闯进我和宋瑾的卧室，不管我们在做什么，完全不在意我们的隐私，宋瑾说过多次无果后，只得把锁换了密码，又删掉了她的指纹。
而我并没有看到宋瑾回来。
「我儿子的房子，我想来就来，还需要你来质问我？！」温岭口气很冲。
在我面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
我忍了忍，没去和她吵。
就像这三年来的每一次和她的见面一样。
只是之前我还要去附和讨好她几句，为了宋瑾不那么为难，尽量避免和温岭的矛盾。
此刻却只是因为，厌烦。
我放下包就直接往卧室走去。
「林绵绵，听说你不愿意和我儿子离婚？！」温岭拦住我，大声质问。
我没有回答。
温岭满脸嘲讽：「你到底哪来的脸，还缠着我家宋瑾不放，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和俞初夏比，你给她提鞋都不够。」
我冷冷地看着她，语气有些重：「让开！」
「你居然敢吼我？林绵绵，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你个倒贴货，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廉价？一旦和我儿子离婚，你就会一无所有！」
「你要是态度好点，听话地赶紧签了离婚协议，我还能让我儿子看在你伺候了他三年的分上，给你几十万。」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耽搁了我儿子和俞初夏的好事儿。」
温岭对我一阵数落和威胁。
「我再说一句，让开！」我的眼神中带着怒火。
温岭顿了一下，
大概没想到我突然有一天会这么强硬地和她说话。
她脸色一沉，一巴掌「啪」的一声直接甩在了我的脸上。
这么久以来，温岭哪怕是怎么骂我，倒也没有到动手的地步。
这一巴掌何其响亮，打得我几乎耳鸣。
我没有还手，因为客厅有监控。
可以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的时候，没必要逞一时之快。
我在她不堪入目的辱骂声中，报了警。
温岭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会报警。
直到警察真的来了将她带走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底的一丝慌张。
我跟着警察一起去了派出所。
做笔录的时候，宋瑾来了，俞初夏跟在他身边。
两个人都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看着温岭。
「宋瑾，马上和这个女人离婚，我要你马上把她净身赶出家门！」温岭崩溃地说道，「之前你说离婚给她二十万，现在想都别想，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8
宋瑾招呼了一声温岭，让她在警察局不要大吵大闹，
而后在警察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还把我提供给警察的视频看了，清清楚楚地看到温岭用尽全力地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然而那一刻，他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想着把事情早点解决了，早点离开警局。
宋瑾把我带到一边：「我知道你在故意报复我，但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牵扯到我妈身上。你现在去和解书上签了字，这件事情我就既往不咎。」
我看着宋瑾，冷冷地笑了一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意你的既往不咎？」
宋瑾眼眸微顿。
「你妈给我道歉，当众给我低头认错，我既往不咎。」我把话说到明处，「否则，我追究到底。」
我转身就走。
「林绵绵。」宋瑾一把拉住我，手指在用力，「你知道你这样，真的会败坏了我对你的所有好感！」
我又笑了。
真的放下这段感情后，才发现宋瑾的字字句句都无耻到了极致。
「你到底有多大的脸才会觉得，你对我的好感很重要？你是不是忘了，你婚内出轨，自己都是个恶心的存在。」
沈瑾被我讽刺得有些难堪。
「你最好别后悔，林绵绵。」宋瑾咬牙切齿。
我没搭理他，用力地推开他的手，丢下一句话：「给你半个小时，说服你妈。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宋瑾隐忍着怒火，不得不带着他妈去了一个角落，开始不停地劝说。
不管如何，宋瑾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这种事情上了法庭要传了出去，也是他脸上无光。
不到半个小时，
温岭走到我面前，一脸不情愿。
我拿出手机，录视频。
温岭脸色大变，本来妥协的那一刻又激动了起来：「你做什么，给我放下手机，放下！」
「为了预防你下次再犯，当然要拍下来作为证据。如果还有下次，我就把这个视频传播出去……」
「你够了！」温岭整个人都气炸了。
宋瑾的脸色也不好看：「林绵绵，你别得寸进尺。」
我用沉默，代表我的坚决。
温岭转身就想要走。
「阿姨。」俞初夏拉着她，柔声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受了委屈，可现在林绵绵占了上风，你要是不道歉就得上法庭，法庭上肯定也会判你道歉，你别耽搁了宋瑾和林绵绵离婚的进度……」
后面的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得很清楚。
温岭咬了咬牙走到我面前，拿起我为她写下的道歉稿，一脸扭曲地念着——
「我叫温岭，我今天在这里为自己野蛮而可耻的行为对林绵绵郑重道歉。
作为林绵绵的婆婆，我为老不尊，嫌贫爱富，欺压儿媳，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不以为耻，乐在其中。
今天，我甚至还动手打了儿媳，严重影响到了家庭的和睦，给社会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我是家庭社会的败类和耻辱，我对这次的恶行深感忏悔。
今后如果我再对林绵绵有任何不尊重的言行举动，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温岭崩溃地念完，眼眶因为羞耻而红透。
可这些，也仅仅不过是这整整三年我日日夜夜在温岭面前遭受的冰山一角。
现在不过是，让她感同身受。
9
「够了吗？」宋瑾问我，
眼底充斥着愤怒。
当初他妈用各种羞辱恶毒的语言攻击我的时候，他只是云淡风轻地让他妈「安静一点，别吵着邻居」，亦或者找借口让他妈离开，从来不会说他妈的任何不对。
现在我用同样的方式，他就接受不了了。
原来，
从头到尾，我都不过只是个外人。
「够了。」我回答。
我和温岭在警察那里签了和解书，走出警局。
一走出去，宋瑾一把将我手上的手机拿过去，直接解了锁。
我忘了改密码，
还是他的生日。
他顺利地打开，在我的照片里面操作着，而后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林绵绵，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挽回的余地！」
我看着手机上被宋瑾清空的相册。
他甚至不是只删除了一个，把里面所有的相片和视频全部都删除了。
就像，把我们之间的情谊，全部都清理干净了一样。
他不知道，我手机上有自动备份的功能。
「离婚，马上给我离婚！」温岭一走出警局，立马又嚣张了起来，「我告诉你宋瑾，一分钱都不能给她，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宋瑾看了我一眼。
他没有立刻答应他妈，但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他对我的冷血。
「我送你回去。」宋瑾对我说道，「顺便，谈离婚的事情。」
我没有拒绝。
到这个地步，其实差不多了。
我想要拿到的东西，也差不多了。
我坐进了宋瑾的轿车，
坐在后座。
俞初夏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理所当然地坐进了副驾驶室的位置。
温岭坐在我旁边，对我的厌恶毫不掩饰，
甚至一路骂回去。
下车的时候，俞初夏和温岭自然地跟在了宋瑾的后面。
「要离婚可以，但我只和你谈。」我对宋瑾说道。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温岭尖叫。
「我不想看到，碍眼的东西。」
「你骂谁是东西？！」温岭冲我怒骂。
我看了她一眼，
什么都没说，沉默就是默许。
「看我不打死你这贱人！」温岭被我激怒。
「够了妈，今天的教训还不够吗？」宋瑾拦住她。
温岭气不过，最后还是忍下了。
「宋瑾，那你好好和林绵绵谈，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和阿姨。」
「好。」宋瑾看俞初夏的眼神，永远带着温情。
宋瑾跟着我走进小区。
「宋瑾，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别给林绵绵一分钱！」
身后传来温岭恶狠狠威胁的声音。
我冷笑了。
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他。
回到家里，
我们坐在沙发上，一人一边，疏远而冷漠。
「林绵绵，我没想到我们之间的分开会闹到这个地步。」宋瑾开门见山，口吻中带着嫌弃。
嫌弃我突然，不听话了。
「算了，我也不想和你计较了。」宋瑾不耐烦地说道。
就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婚内出轨，他有理。
「到今时今日，我们也不可能还有任何挽回的余地，这是离婚协议书，没问题你就签了，接着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宋瑾从他的公文袋里面，把离婚协议书给了我。
10
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和今天发没发生我和他妈的矛盾均无关。
当然我也不意外，甚至都不觉得心寒。
我心平气和地把离婚协议看了，除了 20 万，什么都没有。
「你应该记得，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做了财产公证，这就意味着，我的家产你一分钱都拿不到，而我还是给了你 20 万作为补偿，不计前嫌。」
这算 PUA 吗？
我不缓不急地从茶几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份他的所有资产：「宋瑾，做人真的不能太无耻，会遭报应。」
宋瑾脸色一沉，还未说话，
我直言道：「最新估算，你旗下公司现在市场价值 1500 万，加上你名下的房产豪车约有 1200 万，除去银行贷款，你的总资产在 2000 万。而你，给我 20 万作为补偿，我该感激涕零吗？」
「我多少钱那都是我的。」宋瑾义正言辞，「给你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在公司上了两年半的班，公司濒临破产的时候，是我陪你一个一个去拉的赞助，是我陪你一起让公司起死回生，甚至市值翻了两倍。」
「林绵绵你要搞清楚，没有我这个平台，你能力再强也无用武之地。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让公司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但没有我你连门都摸不到！你有什么资格，盘算我的资产！」
我笑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宋瑾除了在感情上亏待了我，在其他地方没有亏欠。
我也一直以为，宋瑾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至少我们结婚三年，我们一直相敬如宾。
原来，还是我在自作多情。
「要离婚是吗？」我不想再废话了。
没意义。
「必须离。」
「这是我的离婚协议书。」
我也把我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给了宋瑾。
宋瑾脸色微沉，粗鲁地从我手上拿了过去。
看着离婚协议书的字眼，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最后直接暴怒了。
他将离婚协议往我面前一扔：「林绵绵，你到底多大的脸，要分走我一半的家产！」
「离婚，不就应该平分吗？」我反问。
「这些都是我的，我凭什么给你！」
我慢条斯理地拿出来了几张洗出来的照片，放在了宋瑾的面前。
宋瑾脸色更黑了，
照片上是他和俞初夏不堪入目的床照。
「你哪里来的？！」宋瑾咬牙切齿地问我。
哪里来的，当然是找侦探拍的。
「你算计我！」宋瑾义愤填膺，又满眼震惊。
大概没想到，我会做到这个地步。
我在他面前，太乖了。
乖到，他可以肆无忌惮。
我自己其实都没想到，侦探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拿到这么露骨的照片。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我说得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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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其人之道……」宋瑾辩驳。
「当初为了刺激你的白月光和我结婚，又怕我占有了你的家产所以和你母亲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哄骗我签下了婚前协议。现在，我不过是以同样的方式拿回属于我自己的，公平得很。」
「你以为，你拍了这些，法院就会认吗？就会判我婚内出轨瓜分我的财产？林绵绵，法律只会认我们的婚前协议书！」
「法院不认，你说俞初夏的家人认吗？大众认吗？我把这些发给俞初夏的父母，再发给你公司的那些员工，亦或者发给俞氏集团的员工……」
「林绵绵。」宋瑾听不下去了，「够阴险的！」
「跟你学的。当初进公司，你教了我不少，商业手段。」
美其名曰「商业手段」。
「我劝你别后悔了。」宋瑾威胁我。
「不后悔。」
唯一后悔的，或许是没有拿走更多，
但不能再多了。
再多，就会撕票。
宋瑾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他不会允许自己吃了大亏。
但平分，在俞初夏的加持下，他勉为其难会接受。
我和他僵持了几分钟。
宋瑾拿起旁边的签字笔，在我准备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签下了他的大名。
然后，一秒钟都没有耽搁，带着我直奔民政局。
拿到离婚证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轻松了。
就好像，重获新生一般。
才发现，原来这段感情真的就，不存在了。
想起曾经的一切，仿若只剩下了荒唐。
走出民政局，
宋瑾在我耳边威胁：「林绵绵，你消磨掉了我对你的所有愧疚，这辈子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丢下这句话，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迫不及待地去见他的白月光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任何一丝不舍。
我去人潮拥挤的街头打车。
下班高峰期，滴滴直接排到了 23 号，出租车更是看不到任何一个空闲。
就在我打算去坐地铁时，
一辆保时捷停靠在了我面前，车窗玻璃按下：「送你？」
我看着俞初辰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听到身后传来催促的喇叭声，迅速坐进了副驾驶室。
手上还拿着离婚证，被俞初辰一眼就瞥见了。
「离婚了？」他问。
我低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哦。」
「挺好。」他评价。
「是挺好，给你妹腾地儿了。」我自嘲。
他似乎是转头看了我一眼，转移话题：「住哪里？」
「上境小区。」
「还住那儿？」他眉头似乎皱了一下。
「收东西。」
我从宋瑾那里要的，基本上都是些不动产，公司没要，差价让他补的银行转账。
但唯一我们现在住的婚房我没要，因为我流产那晚，宋瑾和俞初夏在那里过夜的，确实什么都没做，因为喝太醉了所以两个人躺在沙发睡着了。
不过还是觉得恶心。
轿车到了小区。
「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你对我防备好像很深。」俞初辰问。
「俞先生觉得，我不应该吗？」我反问。
「应该。」俞初辰倒是坦然，
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开车离开了。
12
搬了家之后不久，我应聘上了一家公司，开始上班。
我父母知道我离婚后，气得差点杀了我，我给了他们一套房子让他们搬进了大城市。
他们闭嘴了。
下班回家的路上，街上有些堵，我开着车走走停停。
曾经的大学同学兼当时最好的闺蜜刘佳佳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大学毕业后她回了她老家，渐渐联系少了，关系就变得疏远了很多。
突然的电话，还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绵绵，你和宋瑾离婚了吗？」刘佳佳问。
「嗯。」
「你不是那么爱他……」
「那是以前。」
「他现在和俞初夏在一起，在校友群里面请同学去喝喜酒。」
「我知道。」
「他还在校友群里说，你当年嫁给他只是因为贪图他的钱财，他离婚给了你一千万，所有人都说你赚大发了。」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在用力。
「不过好在，俞学长在群里帮你说话了。」刘佳佳说，「你知道俞学长吗？高我们两级，我们进大学的时候，他是学生会长。」
当然知道，俞初夏的哥哥。
不过学校好像极少有人知道俞初辰和俞初夏的关系，俞初夏当时来我们学校也只是来找宋瑾。
「他说什么了？」我问。
还是会好奇。
「他说作为男人，如果有错在先，应该净身出户，能够留你一半家产，是女人的仁慈。」刘佳佳有些兴奋，「这话一出，大家就都知道是宋瑾出轨了。宋瑾也没有在群里面说一句话了，俞学长怼得太漂亮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
突然有点理解不了，俞初辰到底什么心态了。
但想着，和他也不会有交集，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结果我停好车刚到家，看到搬家的隔壁邻居时整个人怔住了。
俞初辰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小区不错，但以他的身价，不至于。
破产了？
不会吧？！
虽然有点，幸灾乐祸。
这样就意味着，俞初夏是不是也一无所有了。
「让你失望了，我只是逃避家人的催婚而已。」俞初辰直言。
这人，有透视眼吗？！
我颤颤地笑了笑，进了屋。
后面，我和他的接触，莫名其妙地就多了起来。
他会在我刚好吃饭的点来问我借各种东西。
油盐酱醋茶。
可谓是能借的，都借了个遍。
「我家都要被你搬空了，俞先生还要借什么？」我直白坦白了说。
「你。」
我心口微动。
「你考虑一下。」
目瞪口呆的我，直接被噎住。
「我不急。」俞初辰坦然自若。
13
那晚，我失眠了。
如果说感觉不到俞初辰对我的感情，那都是在自欺欺人，但我想不通，他为何会喜欢我！
碍于他妹妹的关系，也不可能喜欢我。
第二天一早。
我收到了俞初辰的短信：「考虑好了没有？」
「不是说不急吗？」
「嗯， 不急。」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我开车上班。
刘佳佳似乎很喜欢在我开车的时候给我八卦。
自从上次我们联系了之后，这段时间就一直很频繁。
毕竟女人天生爱八卦。
「绵绵，你听说了吗？宋瑾好像公司经营不善，在面临破产，私底下找了好几个现在混得很好的校友借钱。」
「为什么不找俞初夏？」
「我也有这种疑问，按理都快结婚了，也该扶持。后来我才打听到，原来俞初夏根本就不是俞氏集团俞忠诚的亲生女儿，她妈带着她二嫁给了丧偶的俞忠诚，为了讨好俞忠诚，她妈就给俞初夏改了姓名，也就是说俞初夏在俞家没什么地位，也拿不到什么钱。」
所以，
俞初辰不是俞初夏的亲哥哥……
「据说宋瑾面临破产和俞初夏有关，俞初夏哪里安分得下来，我听说她在国外的时候，因为没有人管教，就是个女海王。」
「和宋瑾在一起后虽然有所收敛，依旧定不下性，缠着宋瑾陪她满世界玩，宋瑾十天八天都不在公司，公司都差点被人掏空了。」
「你说宋瑾是不是活该？！放着你这样的贤妻不要，非要给自己找个祖宗供着！」
我没有搭话。
是因为宋瑾的事情，早已和我无关。
末了，刘佳佳感叹了一句：「俞初夏除了会打扮看上去洋气一点，根本就没你好看，顶多比你会撒娇，宋瑾真是贱。」
是吧。
因为此刻，我看到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信息，来自于宋瑾：
「绵绵，能见一面吗？」
我选择了忽视。
却在下班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宋瑾。
他似乎是憔悴了很多。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信吗？」宋瑾看着我。
出乎意料地直接，
又确实符合宋瑾的风格，
对我向来不会浪费了时间。
「不信。」
「我真的后悔了。」宋瑾看着我，眼底仿若带着真诚。
我只觉得好笑。
「我一直以为我爱俞初夏，但我真的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后我才知道，原来对她的爱，早就不是爱，只是执念，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我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频繁想到的都是你……」
一句执念，就搪塞了一切。
「你差钱是吗？」我听着实在是恶心，
所以打断了他。
「对，我差钱。但不是因为钱来找你。」宋瑾眼眸中，仿若有些红润，「我开始怀念回家后热乎乎的晚饭，而不是每天冰冷的外卖；我开始怀念你对我的嘘寒问暖，而不是每天被她呼来喝去；我开始怀念和你在公司并肩作战共渡难关，而不是被她缠着让我陪她到处玩……」
宋瑾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他缓解了一下才说道：「原来有些感情，真的可以润物细无声。」
14
「你只是习惯了别人对你好。」我无动于衷地说道。
「一开始我也觉得是。」宋瑾反驳，「所以我配合着俞初夏，试图在她身上找到爱她的影子，可随着时间越久，我对你的想念却在疯狂蔓延，直至魔怔。到现在，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沉默着没有给他回应。
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绵绵，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好好爱你。」宋瑾深情地说道。
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却觉得恶心之至。
「算了宋瑾，别演了。」
「你觉得我会为了钱，这般没有自尊吗？是，我希望你可以回来，我们像三年前一样一起努力，但我更在意的是，我爱你！」
「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明确地回复你，我们之间覆水难收。」
我没什么可多说的，打开房门就准备进去。
「绵绵。」宋瑾突然跪在了地上。
我惊愕。
宋瑾大男人主义很重，他不会轻易下跪。
「你可以录下视频，以此为证。如果今天我宋瑾骗了你，以后辜负了你，我就不得好死。」宋瑾发毒誓。
我轻抿了一下唇瓣，看着宋瑾一脸的坚定。
心里有那么一丝报复的快感，但更多的还是平静。
对宋瑾，好像真的提不起兴趣了。
「绵绵，原谅我好吗？」宋瑾温柔地叫着我。
一如当年，他这么对俞初夏。
「不原谅。」我一脸冷漠，「你不值得原谅。」
「绵绵，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我都给你下跪了，你还想我能怎么样？」宋瑾眼眶红润，口吻中带着激动。
或许他还是觉得，只要他认错，我就会回去。
迟来的深情真的比草都贱。
「宋瑾，你打了我一巴掌再给我一颗糖，我就该对你喜笑颜开吗？可你知道，从你说那个流产的孩子无缘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宋瑾压抑着情绪看着我。
「宋瑾，感情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林绵绵！」
在我转身那一刻，宋瑾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抱住我。
他很用力，
就怕，失去我。
「我不要一辈子错过，别走，求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孩子我们可以再要……」
「你放开我。」
「我再也不会放手。」
「放开！」
宋瑾却把我抱得更紧。
我想打电话报警都不行。
极度崩溃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嗓音：「需要帮忙吗？」
我心口微怔，
像是突然找到了救星了一般，连忙说道：「需要！」
宋瑾听到声音，也本能地放开了我。
我不假思索，直接冲到了俞初辰的身边，然后咬牙，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
我看到宋瑾的眼神从惊讶到愤怒到压抑到疯狂……
「林绵绵！」宋瑾的声音，都在颤抖。
「对，就是你看到的。所以你觉得，面对一个比你更好的男人，我还有什么理由回到你身边。」我质问他。
带着嘲讽。
宋瑾眼眶红透。
或许愤怒，也或许是悲伤。
他有他的傲娇，哪怕现在处于人生低谷，他也不会允许被人这般践踏。
宋瑾从我身边走过：「当我从来没有来过。」
「好。」
宋瑾的脚步顿了顿：「林绵绵，你最好别后悔……」
「后悔的人，永远不会是她，只会是你。」俞初辰直言。
宋瑾走了，
愤然而决裂地离开。
他走后，我和俞初辰就尴尬了。
我想要放开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
心跳，在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
「你刚刚说，我更好。」俞初辰问我，「是不是就代表着，你答应了。」
「……」这人的理解力能力会不会太强盗了点，「不是。」
俞初辰的眼眸，慢慢垂暗。
「你不是不急吗？再让我多考虑两天……」
「我急。」
突然的诚实，让我有点招架不住。
我问他：「是因为宋瑾吗？我和他不会再有可能。」
「和他无关，只和你有关。」俞初辰口吻笃定。
我无措。
没想过和宋瑾离婚半年，就又要开始另外一段感情。
「我承认昨晚上我一夜未眠，来你门口二十次。」俞初辰说，「我不想给你时间了，就现在，答应我。」
强势又霸道。
他突然弯下身体。
我警惕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唇，靠近了我的唇瓣。
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
看着那张俊美的脸，默许了……
其实我还有很多疑问。
比如，俞初辰为什么会喜欢我？
比如，他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比如……他的吻为什么会这么这么温暖。
——番外——
我是俞初辰，出生在一个富裕而幸福的家庭。
天有不测风云，我母亲早逝，在我八岁那年。而后，我父亲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带回来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改名叫俞初夏。
我对她们没有感情，也没有抵触，从小就有人在我耳边告诉我，我父亲不可能一辈子孤身寡人。
但有一次，我听到那女人说让俞初夏勾引我，说这样俞家的财产就真正是她们的了。
我对她们产生了厌恶，虽然没告诉我父亲，却在上大学时就搬了出去。
搬出去后，俞初夏以各种理由来找我，每次都被我拒绝了。
后来她就以找宋瑾的名义，故意来学校在我面前频繁出现。
也在那一年，我刚好遇到了林绵绵，一个害羞却又认真的女孩。
印象最深的是，她来学生会报到，她恭敬地叫了我一声「老师。」
我严肃地告诉他，我是「学长」。
她的脸红了，像苹果一样，真的很可爱。
她不停给我道歉，看着她羞涩拘谨的模样，心口莫名有了一丝悸动，在后来的相处之中，那份悸动变成了爱恋。
就在我主动想要对她表白时，我听到了她激动而压抑的声音答应了宋瑾的交往。
我，失恋了。
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了我家公司。
日夜的忙碌让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她。
然而三年过去，宋瑾主动上门来找我谈业务，我们再次相见。
她已经嫁给了宋瑾。
我还是那个路人。
原本不太看好的项目，却因为她，还是答应了和宋瑾的合作。
再然后，
我们又没了交集。
直到，她来公司应聘。
那天她很紧张，但她没有发现，我比她更紧张。
而她突然出来工作，我隐约也知道了为什么。
因为俞初夏从国外回来了，宋瑾这段时间和她走得很近。
当年是我亲手把俞初夏送出国的，因为她试图爬上我的床。
回国后的俞初夏对我彻底老实了，开始把心思用在了宋瑾的身上。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破坏林绵绵和宋瑾婚姻的罪魁祸首，真的看到林绵绵手中那本离婚证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我，似乎从未那么高兴过。
后来，我找到了她的住址，故意搬到了她的隔壁，找各种不太聪明的理由在她面前晃荡。
有些傻，却并不影响我的快乐。
终于，
她接受了我，我带着她去见了我爸。
我爸很高兴，毕竟在他看来，我能结婚就不错了，不敢有要求。
可我那后妈还有我那继妹，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俞初夏甚至出言讽刺了林绵绵几句，被我当面骂哭了。
她和宋瑾的婚事儿也告吹了。
宋瑾破产时，她就翻脸不认了，还和温岭在圈子内吵得不可开交，俞初夏的形象一落千丈，我爸正准备再次把她送出国。
几年后，我和林绵绵结婚了。
她怀孕了，6 个月，要吃红糖汤圆。
我带着大腹便便的她去了街边小店，看到老板那一刻，我和她同时愣住了。
没想到破产后的宋瑾，居然沦落在路边卖汤圆。
旁边给他打杂的是温岭。
那个养尊处优的贵夫人，现在佝偻着背，满脸皱纹。
看到我们那一刻宋瑾眼神中明显有些变化，特别是看着林绵绵孕肚时，像是突然失了魂，还被开水烫伤了。
温岭一边骂着林绵绵是贱货，一边给她儿子冲凉水冷却。
我想要维护她那一刻，被她拉着离开了。
她说：「不屑一顾就是对他们最致命的回击。」
我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温岭气得在原地跳脚。
我搂抱着她的圆润的腰，抚摸着她的孕肚。
油然而生的幸福，夹杂着庆幸。
庆幸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她，而我也没有，轻易离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