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弥月发现自己穿书了。
明明是在学校的图书馆趴了一会,醒来就成了这户部尚书家的小姐,同名同姓。
弥月表示自己现在很慌,不为别的,因为她看过这本书,这小姐作为一个女配,下场一点都不好。
弥月呆呆的坐在床上,思考着对策。
按书里,弥月同女主宋涟漪是京都双姝,两人还是好友。是真真儿的好朋友,并不是塑料姐妹花。
只是书里弥月不愿意好友同男主在一起,她觉得男主太过残暴,就一直阻止两人的感情发展,然后就见识到了男主的残暴,下线了。
也就是说,只要她不去阻止男女主的感情发展,她就不会下线了?
想通了,弥月又极满足的大大躺了下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真舒服啊!」
外间的丫鬟听见动静,走了进来,掀开纱帐,见弥月仍躺在床上,笑道,「小姐该起了,待会儿宋姑娘该来了。」
弥月一听宋姑娘顿时打起了精神,待会来的应该就是女主了,也就是这次,女主告诉弥月,她喜欢男主,然后被弥月极力反对。
弥月看着丫鬟,思索半天,试探的喊道,「晴岚?」她记得原身是有两个大丫鬟,只是不太记得名字了,也对不上人。
丫鬟一愣,「小姐喊晴岚做何?您不是让她跟秋生一起去品香斋买糕点了吗?」
弥月极力稳住自己,「哦,睡糊涂了,梦里想了两个好名字,以后你就叫荔枝,晴岚就叫芦荟。」
主要是她不记得这丫鬟叫什么了。
荔枝一边扶着弥月起身一边新奇的问道,「小姐,芦荟是什么?」
弥月想扶额,她嘴欠什么芦荟呀。
想了想,又一本正经回道,「我也不知是何物,就是梦里觉得这名字惊为天人。」
荔枝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呆呆的看着弥月。
弥月不由得有些想笑,便莞尔一笑。
荔枝盯着弥月道,喃喃道,「小姐,感觉您今儿很开心,您以前都没这么开心。」
弥月笑吟吟的看着荔枝,「我可是人间快乐永动机,生命不息,快乐不止。」
荔枝瞪着迷惑的眼睛,刚想要开口问问什么叫快乐永动机,外边就有小丫鬟来通报,说是宋姑娘来了,这会已经到了她的院子了。
荔枝赶紧着给弥月理了理头发,午睡时弄乱了些头发。
刚理完,就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阿弥。」
弥月走去正厅,一个穿着月白襦裙的姑娘正站在睡房门口等着她,亭亭玉立,眉如远黛,一点朱唇。站着不动都让人怜惜。
弥月点头,果然是女主,长着一副男人看了都会喜欢的样子。
「阿弥可是刚睡醒?是我来早了些。」宋涟漪含歉笑着道。
「主要是我这心里乱的很,才想着来找阿弥说说的。」宋涟漪拉住弥月的手。
几个丫鬟上了茶和点心都识趣的退下了,弥月笑道,「无事,涟漪是有什么烦心事?」
心里却在诽腹,我知道你找我干嘛的,你放心我绝对赞成。
宋涟漪红着脸,有些害羞道,「阿弥,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弥月反握住宋涟漪的手,无比认真道「涟漪,不要犹豫,喜欢就上。」
宋涟漪没料到弥月竟是这么鼓励她,「阿弥,你,你真的支持我吗?」
弥月用真挚的不能再真挚的语气道,「涟漪,我真的支持你,人这一辈子好不容易能碰到个喜欢的,肯定要抓住机会,不能犹豫,一犹豫他就成了别人的新郎了!」
「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喜欢的人成了别人的新郎?」
宋涟漪被感动的眼里泛泪,「阿弥,你真好。我以为你不会支持我的。」
弥月笑着,「涟漪,我怎会不支持你呢,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
弥月觉得,接下来她只要努力促成男女主的感情,她就功德圆满了,一时心里得意的不行。
「可是,阿弥,我爹娘不会同意的。」宋涟漪蹙着眉忧愁道。
弥月不解,这男主好歹也是皇亲贵胄,虽凶名在外,可权势就能代表一切,她爹娘怎会不同意?
「你爹娘为何不同意?」弥月实在不明白。
宋涟漪我见犹怜的凄声道,「他现在不过是个落魄秀才,连个功名都没有,我爹娘如何会同意。」
一想到有情人不能在一起,不禁悲从中来,真的流下了泪。
弥月却好似被雷劈了一般,等等,怎么是落魄书生?难道不应该是昱王吗?
弥月急急拉住宋涟漪的手,「你确定你喜欢的人是个书生?不是什么王爷?」
宋涟漪哽咽,「阿弥是不是一听他是个书生,也不愿意支持我了?」泪流的更汹涌了。
弥月觉得头都大了,生活太苦了,她现在只想做一条咸鱼,当场去世。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剧情啊?弥月快抓狂了。
稳了稳心绪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涟漪,你先别哭,我只是有些诧异。」
一直到送走宋涟漪,弥月都没整明白到底哪里出了意外。难道既定的情节都能改变?
原来这穿书也是个技术活,弥月叹气。
夜里,弥月躺在床上,不住的叹气,怎么就这么倒霉了?芦荟进来准备吹灯,见弥月还没睡着,「小姐,您怎么还没睡?可是睡不着?」
弥月幽幽道,「唉,想吃炸鸡,想喝冰阔乐。」
芦荟被说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月亮,「小姐,这天色不早了,月亮都出来了,您想吃什么奴婢吩咐明儿厨房给您做了?」
弥月再次叹气,「月亮不睡我不睡,拿起手机打排位,打个排位十连跪,你是秃头小宝贝」
说完又看着一脸迷茫的芦荟,「秃头小宝贝,把灯熄了吧,啥都别问,问就是我想回家。」
2
宋涟漪约弥月十五这日去上香,上香是个幌子,事实是幽会她的书生。
弥月觉得前路茫茫,艰难极了,为何就不能送她个金手指什么的?
叹了叹气,生活仍是继续的。
十五这日,弥月早早到了山下等宋涟漪,等了半晌都不见来人。
外头又渐渐晒了起来,弥月决定先行上山进寺里。
上完了香,宋涟漪仍是没来,弥月就去了她娘先前在寺里的客居,让两个丫鬟去了隔壁的厢房。
坐了好一会,秋生才跑进来说宋涟漪到了山脚了,这会正在上山。
弥月准备出去接一接她,刚打开门,就有一道黑影窜了进来,捂住她的嘴,命令道,「关上门。」
弥月吓得哆哆嗦嗦,她才刚来这里没多久呢,别让她下线啊!
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月也不敢挣扎,乖顺的关上了门。
那人见弥月关上了门,松了手低声道,「姑娘莫怪,我无意唐突,只想在这里暂避一番,姑娘只作没瞧见就好。」
弥月闭着眼睛,哆嗦着回道,「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真没看见,你也别来找我灭口,你避,我我我走了。」
说完就转身急着出门,砰的一声额头撞到了门框上,弥月痛的眼泪都冒了出来,却不敢多作一刻停留,拉开门,跑了出去。
刚出了门,又被门槛绊住摔了一跤,这次弥月真的哭了。
因为她听见门内传来一声闷笑,她觉得太丢人了。
两个丫鬟听见声响跑了出来,见弥月趴在地上,赶紧跑上去,「小姐,你怎么了,哪里摔伤了没?」
弥月被搀扶着起来,也不多言,抓着荔枝芦荟的手就道,「快走快走。」
荔枝芦荟都不解,却很听话的跟着弥月小跑了起来。
门内的那人捂着伤口,透过窗户看着弥月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姑娘是真怕死。
匆匆忙忙跑出了客院,弥月眼里包着泪,伸出手可怜兮兮的冲着丫鬟喊疼,「头好痛,手心也痛,膝盖也好痛。」
荔枝芦荟心疼的不行,小心的拿着帕子给弥月擦手心,「小姐,刚刚是出什么事儿了?」
弥月刚要开口,就见不远处一行五个人凶神恶煞的像在找人,弥月想到了客居里的那个人。
顿了顿,又小声委屈道,「刚刚屋里有蟑螂,我吓了一跳,撞到了门上,出门太急了,又被绊倒了。」
两个丫鬟一时有些无语,又生气又心疼,「小姐您也太不小心了,刚刚就该让奴婢跟您一起的。」
一边又将弥月的衣裳给拍了拍,摔倒的时候沾上了些脏东西。
芦荟惊讶一声,「小姐,您的玉兔呢?」
弥月低头一看,出门时系在腰上压裙角的一只玉雕的兔子不见了,顿时也慌了起来。
两个丫鬟四下找了找,都没看见。
弥月觉得可能是刚刚摔的时候弄掉了,但她的求生欲让她闭嘴了。她是不敢再回去的,小命要紧。
又猜那人是不是就是刚刚那行人要找的人。
念头一起,弥月愈发想离远些。带着两个丫鬟一直到了寺庙前院才安心了起来。
碰巧宋涟漪也到了,「阿弥,让你久等了,临出门前出了点事。」宋涟漪一脸哀愁的说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了,涟漪怎么一脸哀愁?」弥月问道。
「有人来我家提亲了。」宋涟漪泪涟涟的开口。
这姑娘真是水做的,自己估计是水泥做的。弥月心里吐槽着。
「你娘定是给拒了,不然你如何能出门,既然拒了,那你还哭什么?」弥月不在意的回道。
宋涟漪闻言,一滴泪蜿蜒而下,「如今拒了这一个又如何,总会有同意的那一个的。」
弥月叹气,果真是仙女落泪,我见犹怜啊。自己落泪,大概就是壮士落泪吧?
「涟漪,那你想如何?可有什么对策?」弥月扶住宋涟漪道,「你说出来,能帮的我定帮你。」
宋涟漪泪眼朦胧的看着弥月,又来了一次绝美落泪,「阿弥,我就知道,你定会帮我的。再有半年多就是春闱了,秦研他定会考上的。」
「如今我只需让我娘在秦研高中前不将我给许出去,事情就有转机了。」宋涟漪紧紧拉住弥月的手,一脸希冀的看着弥月。
弥月又想叹气了,就算熬过了这半年,这宋夫人也不见得会把女儿许给一个没有家世的学士。
又不敢说出来,怕这姑娘又哭给她看,她是真怵了。
「那你想我如何帮你?」弥月问道。
宋涟漪没有回答,只是满眼热切的看着弥月。
弥月真是头皮一麻,得,这姑娘什么主意都没想出,正指望着她呢!
弥月觉得她这一天叹的气都快比上这一个月了。
3
宋涟漪同那书生私会去了。弥月在这佛殿思索半天了。
到底怎样才能让宋夫人这半年内打消给女儿婚配的念头呢?
一直到那两人私会完,弥月都一头雾水。
回到府中,还没进自己的院门,她娘身边的大丫鬟就过来喊她,说是她娘找她有事。
弥月看着这大丫鬟的眼神,觉得有些诡异,她为何满是同情的看着她?
到了她娘这里,弥月总算知道这丫鬟为何一脸同情的看着她了。
「阿弥,快过来,这是娘新研究出来的菜式,你快来尝尝!」她娘格外热情的招呼她。
弥月眼前一黑,真想直接晕过去,她娘做的菜不是不好吃,是根本不能吃。偏偏她还乐此不疲。
弥月本着演员的优秀素质,假笑着吃下了一筷子菜,发挥出了她夸张的演技,「好吃,娘,您定要留给爹和大哥尝尝!是真的好吃!」
她娘惊喜道,「阿弥没有骗我?果真好吃?」一边又开心的自言自语,「我就知道这次的肯定好吃,我得多做点等他们爷俩回来了吃。」
弥月扯着笑,「对,娘,多做点,不然爹和大哥肯定不够吃。」
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痛苦也是,怎么能她一个人痛苦?是一家人就一起痛苦。
于是到了晚膳的时候,就成了弥月满眼同情,她娘满是热情的看着他们父子。
弥月那同情的眼神看的人心里直突突,一顿饭异常艰难的吃完,弥月觉得吃完饭,他爹都沧桑了不少。
夜里,弥月躺在床上,半天不得其解,如今这剧情已经彻底乱了,女主没有喜欢上男主,她作为配角,是不是还要给女主的爱情一路保驾护航?
还有到底如何才能让宋夫人消了念头呢?
弥月表示不要问,问就是心累。
八月十四,花灯节。弥月再一次为女主的爱情做牛做马。看着宋涟漪跟秦研走远的背影,弥月是真的满含热泪。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正发着呆,忽的被人使劲儿一撞,弥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亏的荔枝跟芦荟反应快。
弥月抬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打扮华贵,珠光宝气,瞧着跋扈的很。
这会正抬着下巴看着弥月,「呀,真是不好意思呢,不小心撞到了你,你不会在意的吧,荆姑娘?」
说着,那姑娘又抬手捂住了嘴笑了起来,「怎么不见宋姑娘?你们京都双姝不是形影不离嘛!」
弥月光听这声音都猜到了这人是谁,书里也就这么一个不长脑子的人。
「华姑娘怎么不追着昱王跑了?你不是他到哪你到哪吗?」弥月不咸不淡的反击道。
这华琳是男主的脑残粉,还是大粉那种,异常狂热,在书中一直看不惯她同宋涟漪。
在后来更是因为男主喜欢上了宋涟漪,而几次下手害宋涟漪。
华琳一听这话,顿时气急败坏道,「我如何用的着你管吗?」
弥月笑道,「那我如何就用的着你管了?」说完也不等华琳回应,转身走了。
弥月看上了一盏兔子花灯,跟走马灯一样,转起来画面会变化。
荔枝掏出荷包,还没来得及付钱,花灯就被一个丫鬟拎走了,递给了弥月身后的一姑娘。
弥月回头一看,气的想翻白眼,「华琳,我发现跟人有关的事儿你是一点都不做啊?」
华琳也怒了,「你骂人?」
弥月平静的看着华琳,转瞬笑了起来,笑的格外真诚,「有吗?你也说了我骂人,但,你是人吗?」
华琳扬起手臂,想打过去,刚扬起手,就被弥月抓住了胳膊,「怎么,这大街上,华小姐要给我们表演杂技?」
华琳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你什么?你真好看?」弥月挑眉,「我知道我好看,你不用再说了。」
华琳身后的丫鬟被吓得不轻,反应过来后马上将华琳扯开,拥着她退后了一步。
华琳狠厉的看着弥月,「荆弥月,你别欺人太甚,有你向我求饶的一天。」
那卖灯的小贩见两人剑拔弩张的,又都衣着不凡,怕到时候打起来遭殃的是他,连灯也不要了,推着小车跑了。
弥月冷笑一声,「跟老母猪戴胸罩似的,一套接着一套,你倒是做给我看看,我是没长嘴不会说吗?」
「我有没有向你求饶的一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会有向我求饶的一天。你喜欢昱王殿下是吧?不巧了,我也喜欢,喜欢的无法自拔,不可救药,非君不嫁。」弥月故意激怒着华琳。
华琳果然怒不可歇,挣开丫鬟的手,几步上前,还未碰到弥月,弥月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荔枝跟芦荟赶紧跪下去扶着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弥月悄悄地掐了两个丫鬟一把,两个丫鬟一愣,又齐齐哭了起来,「来人呀,救命呀!这承恩侯府二小姐将我们小姐打晕了,快喊大夫啊!」
华琳彻底懵了,她根本就没碰到弥月,这人定是故意陷害她的。「你胡说,我根本没有碰她,是她故意的,她想陷害我。」
却没有一个人信。
弥月闭着眼,努力的忍着不笑出来,这两个丫鬟还挺上道。
对面二楼的酒楼上,临街的窗户后站着一人,乌衣黑发,长身玉立,正玩味的看着弥月。真是见一次刷新一次他的三观。
4
第二日,街上都传开了,承恩侯府二小姐仗势欺人,当街行凶,将户部尚书家的小姐给打晕了。
刚过了午膳,宋涟漪就过来了,一进来就拉着弥月的手,「阿弥,你昨夜没事吧?怎么街上都在传你被华二娘打晕了?」
弥月笑了笑,安抚道,「我没事,她那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华琳是恶人,恶人自有恶人磨,那她不也是恶人吗?
宋涟漪一脸疑惑的看着弥月,「阿弥这话是何意?」
弥月摆摆手,「罢了罢了,不说她了,你如何了?你同那秦研相处的如何?」
宋涟漪一秒切换西子捧心,柔弱道,「我还能如何,我只求着他能高中状元。阿弥,你一定要帮我。」
弥月有些想打自己一顿,哪壶不开提哪壶,硬着头皮道,「好,涟漪。你且放心,我定会帮你。」
送走了宋涟漪,弥月坐在凳子上发呆,荔枝和芦荟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弥月头也不抬道,「曰。」
荔枝和芦荟对视一眼,踌躇道,「小姐,我感觉您变了很多,您以前都是很,恩,很高傲的样子。」
弥月笑着,「那现在呢?」
荔枝挠头,思索道,「现在变的容易亲近了,就像仙女下凡了一样,接地气了。」
「那现在的我你们就不喜欢了吗?」弥月歪着头笑。
「怎么会,小姐无论怎样我们都喜欢。」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弥月仍是笑着,「高傲不能解决问题。该撕的绿茶还是得撕。」见两个丫鬟想开口,又道,「别问绿茶是什么,问就是华琳那种人。」
荔枝芦荟闻言也笑了起来。
到了下午,门房来报说是承恩侯夫人带着华琳来赔罪。
弥月让芦荟去她娘那说了一声,说她昨夜惊吓过度,这会还卧床不起不能见人。
承恩侯夫人一脸郁色的出了府。
第二日,宋涟漪约了弥月出去逛铺子,接近晌午时,两人进了一家酒楼。宋涟漪带着丫鬟先去了酒楼后院的恭房。
弥月靠着窗户看了会,起身也准备去后院,刚出门,就见对面的门框上靠着一个男子。
面容清隽,乌衣黑发,通身气派。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弥月。
弥月使劲的瞪着这人,这人却笑的更厉害了。
弥月觉得这人大概率有病。
小碎步快速的从这人身边跑开了,蛇精病什么的也太吓人了。
刚到楼梯口,就听见后面传来店家掐媚的声音,「昱王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弥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店家正恭着身侧在刚刚那黑衣男子身旁。
弥月回过头,没放在心上,继续下楼。走到一半,猛然惊醒,昱王?!这不就是书中的男主吗?
弥月激动的不行,她要快点找到宋涟漪,让宋涟漪看见昱王,说不定就会跟书中一样,从而喜欢上了昱王,如果真能这样,那一切就回到了正轨。
弥月进了后院,宋涟漪刚好出来,弥月激动的跑上去,拉着宋涟漪的手,「快走,昱王,昱王来了。」
宋涟漪跟上,「阿弥,我刚好想问你,我刚刚听见他们在说,说你在大街上亲口说喜欢昱王,可是真的?」
弥月一心想带宋涟漪去见昱王,根本没在意宋涟漪说了什么,满口胡诌道,「真的,真的,你快随我来,别让他走了。」
宋涟漪见弥月这般急冲冲的想去见昱王,推己及人,如果现在是她想见秦研,她一定也是这般急不可耐。思及此,宋涟漪拽紧弥月的手,努力的跟上弥月的步伐。
弥月见宋涟漪听见昱王后,明显的动作都快了许多,一时更有动力了,这待会儿一见上,指不定剧情就回归正常了。
6
俩人蹭蹭蹭的跑上楼,宋涟漪有些吃力道,「阿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昱王的啊?」
弥月一心只想走剧情,根本无暇分心听宋涟漪具体说了些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道,「这昱王样貌不凡,身姿俊美,等会你见了就知道了。」
宋涟漪看着好友兴奋焦急的背影,心想她俩果然是好朋友,都在差不多的时候喜欢了一个人,果然好朋友就是要同步的。
上了楼,刚刚门口立着的人却不见了,弥月犹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枉她打了鸡血般这么有干劲,结果人不见了?
弥月丧着一张脸回到了她们的包间,宋涟漪见弥月心情低落,轻轻的捏了捏弥月的手,「阿弥,没事的,这次碰见了肯定还有下次的。」
又轻柔的问弥月,「昱王知道你喜欢他吗?」
弥月两眼放空,机械般回道,「不知道。」
宋涟漪叹了口气,「阿弥,没关系的,你不能放弃,你要鼓起勇气告诉他。」
弥月腾的站了起来,瞬间满血复活,「对,你说的对,我不能放弃,就没有我扳不回的剧情,再歪我都能扳回正轨。」
转身往门外走去,宋涟漪亦步亦趋更在身后,仍在不停鼓励,「阿弥,我也会支持你的,你勇敢的说出来,不管怎样我一定支持你。」
刚到门口,弥月就顿住了,斜对面那倚着门框的人不是昱王又是谁?仍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弥月感觉脊背发凉,跟撞邪了似的,这人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出现了?
身后的鼓励仍没有停止,「阿弥,你喜欢昱王就要勇敢的说出来,不是你教我的吗?人这一辈子好不容易碰到个喜欢的,不能犹豫,一犹豫,他就成了别人的新郎了!」
仿佛不够气势般,宋涟漪又提高了声音,「阿弥,难道你想看到昱王变成别人的新郎吗?」
弥月特别想回头捂住宋涟漪的嘴,再问问她,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言吗?
萧以言手里把玩着一个玉雕的兔子,很有闲情逸致的靠着门框,看着弥月给他展示了一出非常精彩的变脸表演。
一双狭长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弥月,「听说,你爱慕本王?」尾音上挑,像一把钩子,把弥月的鸡皮疙瘩全勾起来了。
没给弥月反应的机会,又道,「听你身后姑娘的意思,你这架势,是要跟本王来表白心意?」说完又真诚的笑了起来,露出一个小梨涡,平白多了分温和调皮。
弥月已经完全死机了,千撮合万撮合,没料到她被猪队友给坑了,看看她刚刚说的都是什么话!
宋涟漪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了不得的话,她只知道,好友喜欢的人就在对面。
她从弥月身后探出身子,朝着萧以言行了个礼,又道,「王爷,阿弥对你爱慕深矣,只是一直羞于开口,今儿终于鼓起勇气来跟您剖析心意,就让她跟您说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又朝弥月投去了个充满鼓励的眼神,转身款款下楼去了。
弥月:「……」??
弥月表示就挺突然的,一切都这样触不及防。干笑着对着萧以言行了个礼,还未开口,对面的人又说话了。
「好,你表吧!本王听着。」
弥月很想脱口而出,表你妹表,让她表什么?表情管理吗??但求生欲让她住嘴。
「王爷,其实,其实您误会了,我没有——」弥月边说边摆手,说道一半又被打断了。
「你没有什么?没有准备好?没关系,你可以现场发挥,本王等着呢。」萧以言浅笑着道。
弥月:你是人吗?你看你说的都是些人话吗?一边又使劲掐手心,她怕她没忍住真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心里措辞半天,两只手纠结的搅来搅去,无比真挚的看着萧以言,「王爷,其实是涟漪弄错了,我没有心悦你,也不是要同您表白心意,真的,您相信我!」
萧以言垂下眼睛,扫了一眼手里的玉兔,漫不经心的开口,「是么?原来荆姑娘的记性不好?前儿不是还说喜欢本王喜欢的无法自拔,无可救药,非君不嫁吗?」
「还是说,前儿说这话的人不是你?是本王误信了不成?可是满大街的人可都听到了,这会都传遍了。」
说完又抬起头,眼神直视弥月,只看得弥月心里发毛,剧情没推动,她倒是先惹上了这个神经病。
迅速切换情感,一秒入戏,弥月努力回想着宋涟漪仙女落泪,楚楚可怜的样子,然后依样画葫芦泫然欲泣道。
「王爷,那天是我冲动了,后来冷静一想,发现我其实配不上你,只好忍痛割爱,让配得上你的人去喜欢你!」
萧以言忍着笑道,「没关系,本王认为你配得上。」
弥月:???这配得上可还行?
弥月呆滞的样子成功取悦了萧以言,他朝着弥月走了过来,笑着道,「说出去的话可是要负责的,难不成坏了我的清誉,你又不想负责了?」
说罢扬了扬手中的玉兔,得意的笑着走了。
弥月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玉兔?那不是她的吗?怎么到了他那里,还有,负责?负什么责?她好想抱着一个人使劲哭哭。
两个丫鬟也死机般站在一旁,三个人面面相觑,三脸懵逼。
7
回府的路上,弥月碎碎叨叨个不停,「这个蛇精病,人设不是残暴吗?这那里是残暴?这明明是有病,就该送去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才好。」
一边又不禁怀疑,这跟印象中的男主形象也相差太大了吧?想了想,决定问问两个丫鬟,「你们,听说过昱王吗?」
荔枝跟芦荟都点点头,「听说过啊,这京里应该都听过吧?」
「那你们对他的印象是什么?」弥月追问道。
荔枝想了想道,「昱王好像一直都很和善,长的俊美无双,还很乐善好施!」
芦荟在一旁附和,「对,人人说起昱王都夸一句好呢!」
弥月一张脸都快皱到一起了,「你们确定?就刚刚那人,他和善?乐善好施?人人都夸他好?你们确定这跟你们口中的是同一个人?」
荔枝跟芦荟正色道,「是呀,刚刚昱王殿下同小姐说话一直都是笑着呢,脾气好,又没架子,小姐您怎么说殿下都没生气呢!」
弥月冷苦笑连连,只觉得觉得自己好绝望,这两丫头没救了,昱王的滤镜太重了,她俩已经被迷惑了。
回府后直奔矮塌,给荔枝跟芦荟表演了个葛优瘫,把荔枝跟芦荟急得不行,「小姐,您这姿势不太好,您坐起来呀!」
弥月淡淡的翻了个白眼,「姿势不太好?我才是真正的不太好,怎么一个明白人都没有呢?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专心搞剧情吗?」
说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了也是白搭,这两丫鬟也只是书中的两个纸片人罢了,能有自己的想法就怪了。
荔枝跟芦荟果然面面相觑,很显然这不在她们的理解范围之内。
瘫在榻上,弥月没有放弃挣扎,仍在思考怎样把剧情拉回正轨,明的不行,就暗戳戳来。
思及此,又立马满血复活,「快快快,荔枝,你亲自去一趟昱王府,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好,一定要见到昱王。」
荔枝张大了嘴,啊了一声,弥月又紧接着道,「见到人后你就说我明儿约他去畅雪园听戏,记住了吗?」
荔枝机械的点点头,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奔放了,都直接去约人家了,果然,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
荔枝走了后,弥月又喊来芦荟,让她亲自去约宋涟漪明日去畅雪园听戏。
荔枝顺利见到萧以言后,一字不落的转告了弥月的话,末了,想了想又道,「望王爷明日一定要去,也好让我家小姐一表相思之苦。」
萧以言心情极好的笑道,「回去转告你家小姐,本王一定去,让她想好如何表她的相思之苦。」
荔枝喜滋滋的往回走,心里得意极了,作为小姐的贴身婢女,肯定得为小姐的爱情鞠躬尽瘁啊!这不,已经鞠躬了一次,还成功了,她果然不愧是贴身婢女。
弥月得了两个丫鬟的准信,又开始暗戳戳准备下一步动作,两个丫鬟一人一句的说着昱王说着宋涟漪,弥月都敷衍的嗯了过去。
第二日出门时,想了想又吩咐荔枝,「快去把我那个有暗香的镯子拿来。」
荔枝一听格外的积极,去见心上人,可不得打扮的花枝招展暗香盈袖嘛!荔枝表示她理解并且支持。
接到了宋涟漪后,两人先去了戏园子,到雅间坐下后,弥月不经意的露出手腕上的镯子,顿时一阵暗香。
宋涟漪果然被吸引,「阿弥今儿涂了什么香料,这般好闻?」
弥月心里暗爽,撸下镯子,拿过宋涟漪的手,套了上去。「这是我大哥之前淘来送我的,这镯子浸了香料,我又不太喜欢,你喜欢送给你。」
宋涟漪抽过手想取下来还给弥月,弥月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对着她眨眼睛,「到时候你去见你的书生就戴着这镯子难道不好吗?」
宋涟漪一听,羞红了脸,连连道谢。
见宋涟漪收下了镯子,弥月心里的暗爽被放大无数倍,有这暗香,保准待会这昱王一来就能注意到宋涟漪。
宋涟漪抚摸着镯子,问道,「阿弥,你昨儿同昱王殿下谈的如何了?你可有告诉他你的心意?」
弥月一个头两个大,「没有没有,我能对他有什么心意,有恶意才差不多。」
宋涟漪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揶揄的看着弥月,「阿弥,我明白,你不要害羞,这种事说开了就好了。」
弥月感觉再给她一张嘴她都解释不清楚,「不,你不懂。」
宋涟漪从善如流的点头,「对对,我不懂,你明白就行。」
弥月:???我明白什么了?
8
弥月约两人的时候就是特意差了一个时辰,这才刚过了半个时辰,萧以言就摇着一把扇子进来了。
为防止穿帮,弥月笑着站了起来,「好巧啊,昱王殿下。」
萧以言意味深长的看着弥月,也笑着回了声,「是啊,好巧。」
见到昱王已经来了,弥月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电灯泡,作为一个助攻,她怎能明晃晃的在这阻碍着两人呢?这回她给他们留下二人空间,说不定两个人就看对眼了。
巧的是,宋涟漪也是这么想的,作为好朋友,她怎能妨碍弥月同昱王呢?换做自己,也定是想要一个二人空间的。
于是,宋涟漪转头看向弥月,像她投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弥月也正好看向宋涟漪,对着她投来一个坚定的眼神。
于是,两人都以为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那个,你们先听着,我突然想起有事——」
说到一半,两人又疑惑的看向对方,只觉得气氛一度很尴尬。
萧以言喝了口茶,轻笑道,「怎么,本王是瘟神不成?怎么一个个都要走?昨儿是谁要约我来的?说要聊表心意,也不知道是谁?」
说完又轻扫了一眼弥月,弥月觉得她好想哭,当你以为上帝给你开了窗的时候,窗外其实还站着一个神经病。
宋涟漪觉得昱王这是在暗示她赶紧走,好让他听听弥月的心意,于是,为了好友的终身幸福,宋涟漪临走之前,拉过弥月的手,将镯子偷偷又套了回去。
又朝着弥月眨了眨眼睛,无声道,「加油啊!勇敢的说出来!」
弥月看了看又回到手腕上的镯子,又看了眼宋涟漪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头顶千斤重。
走了一个宋涟漪,还有一个萧以言正虎视眈眈看着她,弥月欲哭无泪,能不能把她一起带走啊!
「殿下,我觉得您误会了一些东西,就是,比如,恩——」弥月努力在组织着措辞。
萧以言抬眸看了眼弥月,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比如今儿不是你约我来的?」
弥月摇头,「不不不,是我约你来的,但是这个,约你不是为了听戏的。」
萧以言嘴角上挑,「本王知道。」
弥月闻言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你知道那就好办多了!」
坐到萧以言身侧,弥月看着他道,「王爷,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萧以言好笑的看着弥月,「你不说什么故事我怎么知道听没听过?」
弥月:这不是你插话插太快了么?
没理会萧以言,弥月继续道,「就是有一个男子,他经常能遇见一个女子,但他从未发觉到自己已经喜欢上那个女子了,等他发觉的时候,女子已经嫁人了,于是,那男子悔恨终生。你明白了吗?」
弥月睁着大眼睛,笑吟吟的满是期盼的看着萧以言,她觉得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要是个聪明人,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然后转头就去追宋涟漪。
萧以言眼里都是笑意,「恩,虽然这个故事不怎么样,但你要表达的意思,本王已经明白了,你放心。」
弥月大喜过望,一时激动之下,拉住了萧以言的胳膊,「王爷,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萧以言瞥了眼自己的胳膊,仍是笑着道,「恩,所以你说吧!」
弥月:??说什么?她不都说完了吗?
看着弥月迷惑的神情,萧以言好心的提醒道,「你昨日不是还让丫鬟带话说要表相思之苦吗?你说吧,本王听着呢!」
弥月一副黑人问号脸,急道,「不是,大哥你听没听明白我刚刚说的话的意思啊?」
萧以言挑眉,「听懂了啊,你不就是想暗示本王让本王发现自己也心悦于你吗?」
弥月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气哄哄的转身走了,合着这人根本没听明白她的话!
萧以言看着弥月气哄哄的背影,低头玩味的笑了起来,见过了她傻的样子,犀利的样子,狡黠的样子,这生气的样子也蛮可爱的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生气,思考了一番,于是萧以言得出结论,弥月是恼羞成怒了,被他这么直白的说出了,她害羞了,就假装生气的走了。
果然,女人就爱玩这些小把戏。
弥月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她太难了,这剧情爱怎样就怎样吧,她认输。
两个丫鬟亦步亦趋跟在弥月身后,同样不明白弥月为何这么气鼓鼓的。
回府后,弥月气的直灌了两杯茶,这日子太难了,这座城从此多了个伤心人。
夜里,弥月躺在床上仔细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恢复剧情无望,为了保命,弥月决定将错就错,自己上,有什么自己比嫁给昱王更靠谱?
这刚死了心,起了这念头,第二日宋涟漪就给她又整懵了。
「阿弥,我娘以为我最近同昱王走得近,昨儿我回府后,她还来打探我同昱王相处的怎么样。」宋涟漪纠结道。
「阿弥,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我娘实话?可我怕说了实话她又给我相看亲事了,阿弥,对不起,我知道我自私,但我保证等秦征高中了,我一定告诉我娘,你和昱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宋涟漪拉着弥月的手,再一次上演了仙女绝美落泪。
在宋涟漪的持靓行凶下,弥月很愉快的表示自己没有被冒犯。
宋涟漪握着弥月的手捧在胸口,「阿弥,你真好。」眼里泪汪汪的,任何人见了都会起保护欲的。
弥月叹气,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9
送走了宋涟漪,弥月撑着下巴坐在书桌前,这如何攻克昱王,是一个难题,想了想,叫来了荔枝,「荔枝,你知道哪里会卖一种书,就是怎样讨好一个神经病的书?」
荔枝疑惑道,「小姐,什么叫神经病?」
弥月一噎,「就是,昱王那种人。」
荔枝一听,顿时明白了,昱王那种人,不就是心上人吗?这种书可多了,她决定买一本最好的送给小姐。
弥月收到书的时候,是悔不当初的,她是如何就让昱王的迷妹去买书的呢?
书上赫然几个大字,如何快速讨心上人欢心。
看看这写的,送心上人最喜欢的东西,她怎么知道昱王最喜欢什么?再说了,送不送的起还不一定。
再看这个,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孔武有力。孔武有力?现在的审美都这么扭曲了吗?
把书扔到一旁,求人不如求己,弥月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如何快速讨昱王欢心。
第一步,制造偶遇的机会。弥月托着腮,到底如何才能巧妙的偶遇呢?
思索半天无果,她总不能派人去监视着昱王吧?那不得被当作想害他的人。
于是,弥月决定守株待兔,她就见天儿的守在昱王府在,总有偶遇的时候。
昱王府。
弥月钻进马车里,同车辕处坐着的芦荟抱怨道,「这昱王都不出门的吗?怎的守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有?」
芦荟低着头小声道,「小姐,华小姐好像也在这等着王爷。」
弥月一听,乐了起来,等这么久都没见到人已经够让人恼火了,这会有送上门的出气筒,不出出气,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弥月极有做派的下了车,款步往华琳那边走去。华琳这会拎着一个食盒,站在树荫下,望着王府大门的方向,活脱脱一个望夫石。
「呀,这王爷也真是的,说好了我来接他,怎么这会都没出来。」弥月做作的埋怨着。
华琳一看身边站着的人是弥月,气的就想打一架,把食盒往丫鬟怀里一塞,「荆弥月,你什么意思?你故意要同我争!」
弥月无辜的眨眼睛,「我哪有什么意思呀,我不是说了吗嘛,我也很喜欢昱王啊,怎么,喜欢还不能追了?」
华琳气的扑过去就扯着弥月的衣服,「我撕烂你的嘴!」
弥月使劲闪躲着,仍不忘挑逗华琳,「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跟昱王是两情相悦,定情信物都交换了,你如此痴迷他,难道没发现他近来爱把玩一个玉雕的兔子?」
华琳果然愣住了,弥月得意极了,「那就是我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说不定到时候我们的婚宴还会请你来喝杯喜酒。」
看着华琳涨红的脸和委屈的眼神,弥月觉得这华琳也挺可爱的,顿时笑出了声,「逗你的,咱们各凭本事,公平竞争吧!」
这华琳也不知是怎么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贴身的丫鬟在耳边低语了一句,转身就上了马车走了。
弥月回头问芦荟,「我这么厉害了?几句话就感动了她?她自愿退出了?」
芦荟硬着头皮道,「不是,小姐,是昱王刚刚出府了。」
弥月:……心情复杂。
一路紧赶慢赶,好歹追上了昱王,奇怪的事,华琳并不在这儿。
弥月掐媚的笑着,「王爷,好巧呀!」
萧以言眼睛都没抬一下,「不巧,你不都等了一上午了吗?」
弥月一噎,这人知道还不出来?呵,男人。
亦步亦趋跟在萧以言身后,弥月努力在找话题,「王爷,其实,我想通了,我就是要跟你表白心意的。前几次是我太自卑了!」
萧以言好笑的回头,「那你继续自卑吧!」
弥月:???你说的是人话吗?
为了能继续表演,弥月选择了无视他,直接进行第二步,深情告白。
弥月深情款款道,「王爷,其实这些天,您的天人之姿一直闪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忧思难忘。」
「也正是如此,才让我发现,原来爱情是这么的伟大,而今天我不想再压抑我对你的爱意了,我决定要勇敢的说出来!」
萧以言转过身子,笑着道,「说出你跟本王已经两情相悦?互定终身了?」
弥月:……不行了,演不下去了,她要罢演!这简直就是她演艺身涯上的滑铁卢。
弥月努力保持着微笑,「王爷,我那是为了赶走竞争对手,好让她知难而退。」
萧以言点点头,「哦,那你继续表吧!」
弥月要抓狂了,又表?表白墙吗表,一天就知道表表表。
但轻易放弃她就不是弥月了,「自从第一次见到王爷,我就已经芳心暗许了,心里想着一定要非君不嫁,用真诚打动你,让你发现我身上的闪光点。」
萧以言努力的憋着笑,原来这种话听起来还是很受用的。
「哦?是吗,那你第一次见本王是什么时候?」萧以言问道。
弥月的演讲词被打断,有一瞬间的懵逼,「啊?那个,是很久以前我在大街上见过你一次,从此你的身影就存在于我深深的脑海中,我的梦里,我的心里。」
萧以言回过身继续逛铺子,又低头笑了笑,呢喃道,「满口胡言。」
拍了一天的彩虹屁,弥月觉得第二步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进行第三步了,展现人格魅力。
怎么展现是个问题,可最大的问题是,她有人格魅力吗?
10
弥月表示她可能没有,于是,荔枝买的那本书,倒也不是全无用处,弥月决定像昱王展现她的孔武有力。
逛了一天也买了不少东西,身后的小厮丫鬟都拎了不少,弥月从他们手中接过东西,又绕道萧以言的前面,怀里满满当当,「啊,好轻啊,怎么这么轻啊!」
一边说着一边又努力不动声色像萧以言展示她的手臂肌肉。
萧以言觉得今儿一天他的笑意就没停过,弥月真是个活宝。虽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看出来了她在努力取悦他,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愉悦。
「是吗?很轻的话那就再买些?」萧以言故意道。
弥月一听,胳膊都在抖,这么多她就已经拿不动,还来,那胳膊不得断了?
「轻归轻,但我觉得我们要节省,不能大手大脚的买,节俭是我们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弥月格外认真道。
萧以言轻笑出声,真是个小骗子,拎不动就拎不动,还非得找借口。
回府后,弥已经觉得生无可恋了,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就她这热情,啥纱都给捅破了吧?这昱王怎的没动静呢?难不成他不光是个神经病,还是个不解风情的神经病?
快乐永动机不会再快乐了,听听,多悲惨,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但弥月表示,没有追不到的人,追不到一定是因为你没有努力。
于是,弥月又努力了几个月。终于感觉昱王已经对她颇有好感了。
再过几天春闱就要放榜了,宋涟漪格外的紧张,毕竟她借着昱王的幌子骗了她娘这么久,这秦研要是不能高中,那她就只能哭哭啼啼嫁人了。
放榜这天,宋涟漪早早的就来了弥月这里,在家她总不好让人去打听放榜的消息吧?
等在大厅里,宋涟漪急得转来转去,弥月宽慰道,「涟漪,你先别急,这看榜的人肯定第一时候来告诉你,你先坐下喝口茶。」
宋涟漪顺从的坐了下来,但仍是有些焦躁,「阿弥,我担心,如果我娘不同意怎么办?」
弥月握住宋涟漪的手,还没开口安慰她,远远的就听见,「中了,中了,秦公子是榜首!」
宋涟漪喜极而泣,哭的梨花带雨,弥月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你先别哭,等过些日子殿试结果出了你在哭。」说完感觉有点不对,结果出了再哭怎么听就觉得是在诅咒人家考的不好。
好在宋涟漪一心沉浸在喜悦中,没有注意到。
萧以言在家生闷气,因为今儿弥月没有来找他玩,他觉得受到了冷落,再听手下人说弥月派了人去看榜,顿时觉得有了危机。
难道是他吊弥月太久了?弥月准备放弃了?据他所知,弥月是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去参加春闱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弥月在物色夫婿人选,物色的人还是榜首。
一想到这,他就坐不住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明明他第一次见她在禅房中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很有好感的,结果人家姑娘来追求他,他竟然吊了这么久。
这么一想,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太不是人了,简直是人神共愤了。
于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等那榜首去提亲时,他就先他一步,就快那么一丢丢,气死那个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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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宋涟漪得知了秦研被钦点为状元,正抱着弥月痛哭,家里的府丁来跟她说状元郎去她家提亲时,昱王也来荆府提亲了。
两个姑娘你看我我看你,这提亲是约好的不成?
宋涟漪泪涟涟的问那小厮,「可是我娘让你来的?」
小厮喜气洋洋道,「是夫人让奴才来的,小姐快些回去吧,夫人可急坏了。」
宋涟漪一听,觉得她娘大概率是要拒绝了,哭的比秦研当了状元更悲痛。
弥月比较冷静,问道,「那你们夫人态度如何?」
小厮麻溜道,「这状元郎太提亲,夫人肯定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啊,这会正急着让我们小姐回去相看一眼呢!」
宋涟漪停止了她悲痛的哭泣,第一次这么不淑女的缩了缩鼻涕,「当真?」
弥月也张大了嘴巴,事情还能这么顺利的?宋涟漪她娘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搞定了?
那小厮开始急了,「小姐,这比真金白银还真呢!您快回去吧!这状元郎还等着您的答复呢!」
连一句告辞都没来得及说,宋涟漪提着裙子匆匆忙忙走了。弥月看着她焦急的背影,叹气,呵,女人。
处理完了宋涟漪,她娘也来喊她了,她娘表示很满意昱王这个女婿。
弥月得意的笑了,她是故意想晾一晾萧以言的,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果然,男人就是不能太顺着。
追求了他那么久,每天劳心劳神的,还要跟他的头号迷妹华琳竞争,她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现在好了,才晾了这么些天,就来提亲了,早知道早就这么做了。
于是,作为好朋友,两个姑娘一前一后都成亲了。
萧以言在知道秦研是去宋府提亲,不是来向弥月提亲的时候,肠子都悔青了,让他沉不住气,让他冲动,本来还掌握着主动权,这下好了,人家翻身农奴把歌唱。
尤其是成亲后,弥月天天在他耳边唱,「咱老百姓今儿真呀真高兴~」
萧以言表示,别问他什么感受,问就是深深地后悔。
而这次,弥月就在一旁笑的格外得意,她表示,作为一个女配,就得有眼力见儿,还得要有求生欲,你看,她这会不活的好好儿的,好把最大的危险因素牢牢掌握在手心!
咱老百姓今儿真呀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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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荔枝芦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