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十岁那年家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房子突然倒了，我那时小，觉得没什么，可是姥爷却突然拉着我，告诉我，以后不要出门，否则会遇到不祥之物。
我不相信，直到那件事发生。
1．
我十岁那年，姥爷家发生了一件怪事，后院的院墙总是无缘无故的倒塌。
一开始，家里人都以为是下雨冲的，农村的后院连着排水沟，又都是土坯墙，每次下雨都能把墙根阴湿，一家人也没多想。
姥爷当时快七十了，说墙倒屋塌都是不吉利的事，赶紧就是让老舅找村里的几个人把院墙重新用新土夯起来。
奇怪的是，这么结实的土夯墙，白天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会无声无息的倒塌。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白天砌墙，晚上一定会倒塌。
最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是，那倒下的墙壁上，总是会莫名的多出几个小手印。
一来二去的，姥爷也是急了，那个年代，做墙的土和秸秆虽然有的是，但是请人家干活总是要管饭的，这伙食钱最后都拿不起了。
老爷子脾气倔，在最后一次院墙倒下后，自己直接扛着搞头去了后院。
这一次老爷子换了地方，在墙外的空地上重新刨了坑想要留着打地基。
可是这地刨进去半米左右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
姥爷说他每次使劲刨地的时候，总是感觉后面有凉风。
那是大中午，用我们那得话说，晌午头子太阳正足的时候，连树叶都不动弹。
姥爷回头看了几回也就没太在意，姥爷的话说，自己不害怕，听见 laidai（狼）叫，还不生孩子了。
又使劲刨了几镐头下去，姥爷彻底傻眼了。
就在那地底下，刨出来一个大肉球。
据后来姥爷说，那东西至少得有二十多斤，浑身肉乎乎的。
发黑，比土黑。
姥爷从地里头抱起来，就感觉不对劲。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穷的要死，谁家有肉不吃了，能埋到土里去。
寻思着，赶忙又放了回去。
这土才刚填上，姥爷就感觉身子骨不得劲。
半拉身子动弹不了了，脑袋也是一阵迷糊。
当时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是南北贯穿的，姥爷倒在地上后，喊了几嗓子，姥姥就出来了。
又叫了家里的舅妈和当时没出嫁的老姨，这才把姥爷给抬进屋里。
那个年代人病了也不去医院，老姨撒丫子跑到村头把大夫喊了过来。
大夫来了先是检查一顿，那个时候也没啥仪器，就用手揉揉按按，问问几句话。
大夫叫三祥，虽然没啥文化，但是看病还是挺厉害的。
家家户户都有他救活的人，大家也都很信任。
姥姥当时就翻箱子倒柜的把钱给送到了三祥的面前，让他一定救救姥爷。
可是三祥根本就没接钱，就跟姥姥说一句话：「他看着像虚病，让姥姥找村里跳大神的看。」
一家人当时就惊了，谁也没想到。
再问，三祥就不说话，反正就是认死理，这人他看不了，还像是虚病，让我姥姥找跳大神的来看。
当时姥爷已经处于昏迷状态，问他啥话他也说不出来。
没办法，就把在隔壁村干活的老舅叫回来。
连夜去把村里跳大神的找了过来（我姥姥家那边村子很大，晚上请大夫和跳大神的都得叫上几个人亲自去请，其中要路过一个水库和一个山林子，村里人说从那走经常遇到狼（也叫 laidai），水库晚上也不干净，大家都不愿意晚上走夜路。）
等到跳大神的到了之后，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老王婆子来了。」
后来姥姥说，她坐在炕上守着一旁的姥爷。
听着外面有开门声，就喊了这么一句。
当时姥爷那半拉身子就能动了。
只是还昏迷着，说不出话来。
等到老王婆子进了屋，姥姥这才下地，让老王婆子上炕给姥爷看病。
我就是那个时候，跟着我妈我爸一起到的姥姥家。
当时听说姥爷病倒了已经是晚上，我爸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和我妈俩，一边打着手电，一边骑了几个小时到了姥姥家。
我站在炕沿边上，没敢说话。
那老王婆子，从进屋开始，嘴里的烟袋锅子就没停过，一直冒着白烟。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给我呛的，眼泪都咳嗽出来了。
但是说来也怪，那老王婆子，这一袋烟抽完就立刻续上，根本不停。
就这么坐在姥爷身旁，看着姥爷。
嘴里嘀咕着什么我也听不清，反正我看见的画面就是她一边抽烟，一边像是跟我姥爷唠嗑似的。
说着说着，嘴角还抽动几下，接着就是各种奇怪的笑声。
我当时小，躲在我妈身后不敢说话，后来想想我当时以为脏东西就是她呢。
老王婆子就这么坐在炕上，嘀咕了得有十几分钟。
最后又续了一锅子旱烟之后，这才点了点头，顺着炕挪到了炕沿。
一家人过去问咋回事，老王婆子把脸一扭，看着我姥姥说了一句话：「你们家把人家鬼道给挡上了。」
我不明白啥意思，但是听到鬼字还是给我吓着了。
我记着我老舅听完当时就急了，骂了好几句，大概说啥记不清了，但是意思就是这是我家，什么鬼道神道的，你告诉我他在哪，我直接给他砍死。
老舅犯浑，抄起菜刀就喊。
还是姥姥骂了他一顿。
那老王婆子也是没说啥，就是冷笑的看着我老舅说，你未必能见着，他也不是天天走。
我不知道啥意思，但是这话把全家人都吓坏了。
当天晚上，老王婆子没走，在屋里又是烧香，又是拜佛的弄了一气，我虽然小，但是看着老王婆子的桃木剑，还觉得好笑。
那东西完全就是用刀削出来的，看着还不如我做的。
后来我妈就不让我看了，去了老舅屋里睡觉。
等我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姥爷已经坐起来了。
正在那屋里跟老王婆子喝酒呢。
姥姥高兴，弄了好几个菜，我也跟着高兴，反正就是吃。
姥爷把昨天的事情，全都跟老王婆子说了，还非要留她帮忙，一定要把这事给办了，说自己家墙不能一直塌着，这不是过日子人家。
后来老王婆子喝了两盅酒，就点头答应了。
说今天不走，到底咋回事，今天晚上定…
2.
因为事情没处理完，一家人都很担心再次发生什么，那天早上我妈没跟着我爸回去，而是留下我一起在姥姥家住了下来。
我毕竟还小，当时只顾得上跟表哥两人玩。
虽然心里好奇姥爷家里到底咋的了，但是一上午的时间老王婆子都不动弹，我也就没耐心等着了。
跟我表哥两人偷偷的跑去后院两回，但是什么也没看见。
中午的时候，姥姥家里又是好酒好菜的伺候着老王婆子。
我那个时候一边吃饭一边抬头看着老王婆子，心里想着这老家伙应该是蹭饭的吧，估计就是个骗子。
只是这心里的想法刚刚有了，就听见老王婆子呵呵笑了笑。
我当时就感觉后背发麻，因为这笑声好像是只有我听到了。
一大家子人吃饭，全都没注意。
我当时也就有些不确定了，又看了看周围的姥爷和老舅，这几个人根本没有反应。
当时我们那里的习俗是家里来客人，不准女人上桌。
即便是女客人，也一样，家里的女人得等到男人都吃完了才能上桌吃饭。
因为我妈不在，我也就没当回事。
刚刚低头吃口饭，就听那老王婆子说话了：「你真以为我是吃白饭的？呵呵。」
这声音我听的极为真切，一定是老王婆子说出来的。
声音尖细，还带着一些西村的口音。
我再次抬头，就看见那老王婆子看着我笑。
这一次我彻底的愣住了，因为我发现，姥爷也在吃饭，还是没看我一眼。
要知道姥爷脾气很不好，而且家里的规矩也多。
要是谁敢在吃饭的时候跟别人说话都得一巴掌扇在脸上，但是今天我惹得老王婆子不高兴，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我正犹豫的时候，就听见那老王婆子又开口了。
「放心，咱俩说话谁也听不见。」
老王婆子笑着，我还能清晰的看到她那牙花子。
当时虽然害怕，但是心里还是没多想。
毕竟人家是跳大神的，用我们村里人的话说，跟咱们平常人不一样。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就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就这么低头扒拉了几口饭，拉着我表哥就出去了。
果然老王婆子在吃了中午饭之后，就不在炕上坐着了。
我还记着姥爷当时给老王婆子泡了一大茶缸子茶水，让她喝，说是让她休息一会。
不过老王婆子摆了摆手，把那一大茶缸子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就背着她那个搭肩袋子去了后院。
当时我记得，看着老王婆子出门去后院之后，姥姥家里所有人都激动的跟了过去。
我拉着表哥跟在我妈身后，扒眼看着，因为刚刚的事情，我也不敢看老王婆子。
就见她从出了屋门之后，就用她那个三寸小脚在地上划拉着。
一开始还不明白她在干啥，后来等她到了后院，我就明白了。
她在用她的脚丈量着地面的距离。
一家人谁也不敢说话，就这么看着老王婆子。
我也是听得真切，她嘴里一个劲的嘀咕着什么一二一，三四五之类的数字。
当走到后院位置的时候，手中忽然扒拉一下掉出来一个东西。
「呵呵，老孙大哥，就是这里了吧?」
老王婆子笑呵呵的说着话，我就看见姥爷一个劲的拼命点头。
就在那老王婆子的脚下，刚刚掉下去的东西，竟然是个铜钱。
姥爷一脸的激动：「就是这里，肯定是错不了。」
老王婆子点头，这才叫我姥姥过去。
「给我准备绿豆两把，黑豆两把，糟糠一斗，再给我拿个耙子过来。」
这些东西，都是农村必备的。
家家户户都有，虽然是粮食短缺的年代，但是黑豆，绿豆也是家家存着的。
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当主食吃，但是逢年过节，给孩子做点小点心的还是能用上的。
没一会我姥姥就把东西全都准备齐了。
就看见，老王婆子把大家全都赶了回去。
自己一个人拿着耙子开始在地上搂着。
不一会的功夫，从姥爷家门前，到后院这条小路，就被老王婆子刮了个干净。
因为那个时候的地都是土路，没有过一点的硬化。
看起来也被老王婆子刮得平整。
把地挂完，这才又把绿豆和黑豆洒在了地上。
最后将那些糟糠铺在豆子上。
我看的好奇，但是也不敢说话。
这老王婆子看着年龄大了，但是干起活来还是挺利索的。
没一会的功夫又把地上的糟糠刮平，这才让我老舅弄来一车细土，最后用细土把糟糠散了个干净。
我当时看着，心里嘀咕，这老王婆子真是脱裤子放屁，反正最后都要放土，还不如直接把豆子当时就埋地上呢。
当时虽然想着也没敢说出来。
等这一切都弄好之后，老王太太这才直起腰看着我姥爷呵呵笑了笑。
「老孙大哥，这事先这么着，今天晚上我还得回去，一切等明天早上来了再说。」
「啥，这就要走，晚上不抓鬼啊？」
我当时急了，原本以为有好戏看的，却是不成想老王婆子要走。
姥爷瞪了我一眼，我这才躲到了我妈身后。
我记着老王婆子走的时候，姥姥从红木柜里拿出两包点心，塞到了老王婆子的怀里，又塞了一把零钱。
对方这才笑着点头说，自己明天再来。
又跟我姥姥嘱咐了几句，晚上家里人不要碰那条路，晚上不准任何人去后院上厕所。
她走了，一家人如临大敌。
我还记着，天没全黑下来，姥爷就让我们全都钻被窝睡觉。
那个时候家里没电灯，只有煤油灯。
姥爷吹灭之后，谁也不敢说话了。
我跟表哥睡一个被窝两人睡不着，就睁眼看着窗户外面的月亮。
惨白惨白的，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是睡不着，听着别人已经开始打呼噜了，就偷偷一个人爬到了窗台上向外看。
我记得当时我也没多想，就是睡不着觉。
但是我这一低头的功夫，当时就吓傻了。
这一眼，直到我三十多岁了，还是能每每想起来。
也是这一眼，让我彻底相信了，这个世界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什么人死如灯明，这都是屁话。
3.
要说我看到了啥，相信很多人可能会不相信。
但是我想要说的是，这绝对没有假，一点都没有假，为什么，因为我妈能作证。
当时，姥爷家的屋子里面虽然没有灯光，但是外面的月亮很亮。
小时候的农村没有一点的污染。
要是赶上一个大晴天，那月亮照的地上，跟傍晚也差不多。
因为是夏天末尾，天还不是很凉。
农村也没有空调，都是开着窗子睡觉的。
我就这么把头伸出了窗外，趴在窗台上向外看着。
就看见远远的沿着姥爷的窗户下面，渐渐出现了两个白色的东西。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谁家的猫晚上跑出来找吃的。
可是当那白色的东西越来越近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怎么可能是猫，分明是两个脑袋。
是两个完全白色头发的脑袋。
即便是这样，当时的我还是没有害怕。
或许是因为小，很多时候心里面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这么一直盯着那两个白色头发的脑袋看着。
直到那两个白色头发的脑袋来到了窗台下面走过去，我才真正的看清楚。
这明明就是两个五六岁的小孩。
因为个头很矮，两人都没有窗台高，因此就这么手拉手的走过去，也是根本就没有看到窗台上的我。
我正纳闷的功夫我妈便是一把将我给拉进了屋子里面。
我这才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我妈当时紧张的样子吧。
躲进被窝，我是彻底的失眠了。
问我妈看没看到什么东西，我妈说看到了，让我早点睡觉。
我问她那是啥，我妈说啥也不是，就是让我一个劲的睡觉。
后来想想我妈或许也害怕不敢提，又或者是因为怕吓到我吧。
后来我再问，我妈就不理我了，没办法这才闭上眼睛睡觉了。
而第二天的清晨，我是被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我赶忙爬起来沿着窗户台看去，就看见姥爷，姥姥，我妈，老姨，老舅这一大家子人全都在窗户外面。
所有人都围着窗台外面的地上指指点点的。
表哥不知道是啥时候醒的，也在外面看着。
见我醒了对着我笑，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不明白出了啥事，就跟着穿了衣服跑了出去。
表哥比我大不了几个月，我一出去就拉着我找姥爷了。
我记得当时表哥跟爷爷说，一定是我晚上跑出去撒尿弄得。
我一脸不解，就看见姥爷回头瞅我一眼，又看了看我的脚，直接踹了我表哥一脚。
这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就在众人围着的地方，那昨天老王婆子精心铺设的细土上，竟然留下了一连串浅浅的脚印。
我好奇，立刻凑了过去。
用手比了比，也不过半个手掌那么大。
再看看自己的鞋，比这可大多了。
我正纳闷到底咋回事的时候，姥爷抽了口烟袋锅子叫来了我老舅。
「带上二十个鸡蛋，早点把老王婆子请来吧，人家说的对，这事不处理了，咱们家别想安生了！」
4.
老舅走了之后，姥爷就让我妈和老姨看好了我和表哥，不让我们碰地上那些小脚印。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跟我妈确认了这件事情的。
当时我妈看我一直没完没了的问，这才说了昨天晚上她也看到了那两个小孩，还说这些脚印就是那两个小孩留下的。
我当时还问，说鬼还能留下脚印吗？
我妈说她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老王婆子昨天铺路的时候散上的那些东西起作用了。
这一整天的时间谁也没敢再往后院去，我那个时候才有些害怕了。
拉着表哥回了屋里死活不敢再出去了。
老王婆子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老太太一进院，全家人都像是来了主心骨。
姥爷亲自上前拉着老王婆子嘘寒问暖，最后才让她进来看这地上的脚印。
我记着当时全家人都聚在了老王婆子的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老王婆子就这么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到了后院，直到那脚印完全消失这才停了下来。
我当时记着老王婆子就这么蹲在地上看了好半天。
尤其是最后那串脚印消失的地方，一边念叨着一边又拜了好半天。
我们一家人不知道老王婆子啥意思，也不敢催，也不敢问。
「大妹子，这事到底咋办？」
姥爷有些着急了，一个劲的抽着眼袋锅子。
「老孙大哥，你说，现在就俩办法，要不你搬家，把路给人家让出来，要不就给人家两个孩子好生安顿了，让他们两个别再这折腾你们了。」
「但是后面这事不太好办，只能试试。」
不用想，姥爷也不能答应搬家，那个时候穷，谁能轻易的盖的起房子。
后来我清楚的记得老王婆子直起腰之后，就让我姥姥递给她两根蜡烛。
那个年代蜡烛比起煤油灯可是稀有不少。
当时家里有，也不敢轻易的用。
但是老王婆子拿到蜡烛之后，直接就这么点着了。
一手一个，火苗朝下烧着，蜡油子就这么呼呼的向下滴答。
一开始我看着，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这实在太浪费了。
可是我凑过去之后，才发现，老王婆子的蜡油子全都滴进了她眼皮底下的四个小脚印里面了。
过了一会，蜡油子烧得差不多了。
就看见老王婆子从那细土路上，取出四个蜡油子做的小脚丫。
老王婆子手里就这么捧着四个红色的小脚，面前烛火衬托下，感觉气愤十分的诡异。
老王婆子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捧着四个小脚印回了屋里。
我记着很清楚，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是叮嘱姥姥赶紧按照这四个小脚丫的大小，做两双小孩子鞋出来。
特意叮嘱，一定是红色的虎头鞋，大小合脚不能大不能小。
我姥姥点头答应了之后，就带着我妈，我老姨他们几个女的去隔壁屋做鞋了。
我和表哥留下来听着老王婆子和我姥爷说话。
大概意思是，这两个孩子可怜，死的时候连双鞋都没穿上。
这事能不能办好，这两双鞋是关键。
5.
我和表哥两个人就这么听着，一开始还觉得很好玩。
但是随着姥爷和老王婆子接下来说的什么那东西，像是太岁，又不像之类的话，我们两个便是觉得无聊了起来。
表哥更是直接拉着我去了隔壁屋里看姥姥她们做鞋去了。
因为晚上没人盯着我们两个睡觉，家里又来了老王婆子，一家人也就不像昨天那么紧张了。
我记得我跟表哥在屋子中间玩的正高兴的时候，忽然表哥说要去撒尿，还非要我陪着去。
我当时有些害怕，有些不敢。
当时被表哥嘲笑之后，自尊心作祟红着脸便跟了出去。
说来也是活该出事，因为不敢去后院撒尿了，表哥就在院子里面四下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窗户地下的那一串脚印上。
我当时问表哥你不去撒尿在这看啥。
表哥笑呵呵的跟我说，他想把尿都尿到这脚印里。
我当时也没当回事，以为老王婆子弄完蜡鞋之后，这东西就用不上了。
没成想这一下差一点就害了表哥。
表哥说道做到，果然把一泼尿都尿到了那几个小脚印里面。
尿完之后还跟我开说，晚上那小鬼再来，一定能一脚踩到尿里去。
我们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好玩。
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当时那两双小鞋已经做好了。
老王婆子看着鞋也是一个劲的夸奖姥姥手艺后，亲自试了试没问题，就告诉全家人现在去睡觉，一切等到了半夜两点准点起来。
还让姥姥准备几个小饺子，半夜煮了，连汤带饺子准备一大碗。
再弄来两个小空碗去隔壁邻居家里借点小孩奶水。
隔壁院子刚生小孩，正坐月子，这事老王婆子白天就听说了，这才在晚上吩咐了。
一切准备好了，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了。
对于农村来说已经是深夜，一家人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间舅妈就跑过来说表哥出事了。
老王婆子第一个冲到了隔壁屋，我当时印象深刻，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比我们这些年轻人还灵活。
我也纳闷，不明白表哥咋了，毕竟刚刚还跟我出去尿尿了。
等我们一家人到了隔壁屋后，全都傻眼了。
表哥就这么坐在炕上，两只手一个劲的在自己脸上，身上胡乱的哗啦。
一边扣挠着，嘴里还一边嘀咕着脏。
此时舅妈已经上炕抱住了表哥，但还是控制不了表哥的行为。
最让人恐怖的是，表哥抓向自己时十分用力，一脸的伤痕血迹。
身上，脸上，脖子上全都血，脸也憋得生红，一边扣着，一边喊叫着。
「这是咋了？」
姥爷和老舅进屋之后当时就急了，尤其是老舅瞪着眼睛朝着舅妈喊。
舅妈也跟着哭，说自己这才跟姥姥包完饺子，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
还是老王婆子，上前按住了我老舅。
「这不是你媳妇的事，这孩子惹事了。」
一家人听说表哥惹事了，第一反应就向我看了过来。
老王婆子也是死盯着我问到底咋回事。
我是真害怕了，我感觉表哥会死，当时就傻了，一句话不敢说。
我记着后来还是老王婆子先缓和下了语气看着我说了一句话：「别害怕，这事你得告诉我，你要是不说清楚，你表哥就得死！」
6.
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每个人似乎都很紧张也很害怕。
最后我也害怕了，直接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一边哭，才一边说表哥把尿撒到了那脚印里面。
当时舅舅就急了，二话不说上炕就朝着表哥踢了几脚。
还是姥爷和老王婆子拦着，这才把舅舅给拉扯下来。
「你现在就是打死他也没用，这孩子现在啥都不知道。」
老王婆子喊了一句，老舅这才从炕上下来，见到自己儿子现在的模样也是一脸的心疼。
「好了，听你王婶的，赶紧把孩子救下来。」
姥爷吼了一嗓子，老舅这才想起来救人的事，又赶紧给老王婆子磕了个头说了句神仙婶子救人。
当时我清晰的记得，老王婆子看了看表哥，这才叹了口气。
「我尽量吧，小鬼难缠，还得先看这礼人家收不收。」
说完话，就让老舅在院子里面摆了个高脚桌。
上面摆上香炉，黄表纸，老王婆子还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握在手里，我怎么看都像是个鞋拔子。
这个时候也正好赶上了丑时，家里人都围在那老王婆子的身边。
舅妈和老舅留在屋子里面看着表哥不让他自残。
老王婆子先是点着了一大把的黄表纸，沿着姥爷家的后院一直这么引着到了院子中间位置。
嘴里一个劲的嘀咕着，至于念叨的什么我不清楚，因为害怕，我就躲在了姥爷屋子里面的窗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老王婆子把黄表纸带到那高脚桌前面的时候，就开始念叨起了表哥来。
大概意思就是说孩子不懂事，冲撞您们，看在给你们送钱的份上饶了孩子一次。
说完这些，那黄表纸也快烧到头了。
只是这话音刚落的功夫，快到头的黄表纸竟然熄灭了。
无声无息，毫无征兆。
因为老王婆子的手里拿了一大摞的黄表纸，烧得正旺，这突然的熄灭实在是让人费解。
老王婆子也是一阵紧张，这个时候我就听见隔壁屋里，传来了表哥的嘶吼。
那声音跟之前差不多，痛苦不堪，老舅和舅妈也是一个劲的在喊，表哥劲太大了，他们两个按不住。
「不行，这小孩子不懂事，对钱不感兴趣。」
老王婆子的话，当时听着丝毫不觉得啥，现在想想这个世界上谁能对钱不感兴趣。
姥爷当时也急了，看着老王婆子就是各种祈求。
原因很简单，自己就这么一个孙子，要是这么给废了，以后这根就断了。
老王太太犹豫了一会这才让我姥姥把刚刚做的鞋给拿过来。
「没别的办法了，这小鬼最难对付，能不能行，就看这一次吧。」
老王婆子嘀咕了一句，这才将两双小红鞋给点着了。
当时我趴在窗台上看着，那一幕十分清楚，原本只是两双小孩的鞋，就算是点着了也不可能烧出多大的火苗的。
但是那天晚上，我能清楚的记得因为两双小鞋，整个院子都被火光照耀的清清楚楚。
姥爷他们几个人离得近，甚至都得抬手挡着那亮光。
当时看到这个场景老王婆子就激动了，回头对着我姥爷说：「没事了，这孩子应该得救了。」
姥爷也激动，带着一家人跪在地上又烧了一些纸钱。
就在他们跪在地上磕头的时候，我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了几个小孩的叽叽喳喳声。
那声音十分清晰，好像就是在窗台下发出的。
只是等我低头看去的时候，啥也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老舅也跑出来了，说表哥好了。
一家人激动，就让老王婆子快进屋休息。
可是老王婆子却是没听见一般，直接跑到了窗户地下。
接过来手电筒看了看地上，声音就变了，明显紧张了不少。
「不休息了，趁着这个功夫，赶紧把事办了，孙武（我老舅名）快带着几个人去后山打坑子，切记打三个。」
我当时不知道咋回事，跟着低头看了看那手电筒照射的地方。
那原本细土铺成的小路此时乱成了一团，上面的脚印明显是比之前的大了一点。
7.
我一开始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可是看着那脚印上面有了纹路，也就明白了。
那是姥姥给她们做的鞋底的样子。
现在鞋烧了，又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那两个小孩把鞋穿上了。
当即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晚上，害怕的不光是我，还有我妈和我老姨。
她们两个也是陪着我躲在了屋里不敢出去。
院子里面，老王婆子一个人前后忙碌着。
又跟姥爷说了些啥，不一会的功夫，姥爷就从院子外面回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姥爷的本家人，都是一些大小伙子，至少有五六个人。
当时姥爷还问这些人够不够用。
老王婆子看了看，又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姥爷又出去了，不一会又来了五六个，这回老王婆子才终于点头了。
看着人多了，我们也不害怕了，我妈这才拉着我跟着出去看热闹了。
那个时候想想，或许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吧。
老王婆子手里一直握着纸钱，也一直在烧着。
「老孙大哥，你带着人去白天我掉在铜钱的地方，往下挖，把那东西给我挖出来。」
姥爷点头，刚走几步就嘀咕了起来：「大妹子，用不着这么些人，那东西埋的浅我自己都行。」
可是嘀咕归嘀咕，还是带着人去了后院。
我清晰的记着，十来个大小伙子扛着铁锹和镐头，没一会的功夫，就刨出了一个大坑。
在一米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大妹子，你看。」
姥爷喊了一句，老王婆子也不说话，直接用一大摞黄表纸就把那东西给捆住了。
正想抱起来会前院的，忽然那东西就掉在了地上。
当时不光是我，很多人都吓了一跳。
「我抱不动，换人来，抱过来。」
听老王婆子这么说，邻居几个大小伙子这才明白了咋回事。
说来也奇怪，从地里刚挖出来的时候，那东西一个人就能抱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被黄表纸捆起来之后，得两个成年人抬着，还一个劲的喊沉。
这东西正好放在了高脚桌前面。
上面盖上了黄表纸，捆住了红绳，老王婆子更是在前面点燃了纸钱，嘴里也是一个劲的念叨着一些咒语。
又是磕头，又是跳大神的，折腾了好一阵，这才让人装盒子。
说是盒子，其实就是用木板子简单的做的小棺材。
那个年代人也才勉强能吃饱饭，对于祭祀上也就没那么讲究了。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姥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按照老王婆子的吩咐准备的东西。
将那东西放进了棺材，老王婆子又用两大捆的草纸各自扎成了两个小纸人。
只是因为之前给那两个孩子做的鞋都已经烧了，索性老王婆子就用红色蜡油子再次给两个草纸小人做了两双鞋，这才放到了另外两个准备好的小木盒子里面。
这一切做好之后，老王婆子才开口问姥爷山上那边准备的咋样了。
「大妹子，差不多了，三个坑子应该打完了。」
我们那里管挖坟坑叫打坑子，老舅他们带的人多，去的就是打坑子去了。
「那就走吧，上山。」
随着老王婆子开口，几个年轻人就把那木盒子抬了起来。
只有其中一个比较重，其余两个就是装的纸人。
然而这些东西才刚抬起来，最前面的那个最终的木盒子忽然就掉在了地上。
我们当时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声音，闷响，像是肉拍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就在姥爷家的后院位置，忽然凭空起了一个通天的黑色龙卷风。
我亲眼看着那龙卷风就这么从后院刮起，一路沿着那条小路直接到了院子中间。
虽然是晚上，但是这龙卷风明显比夜色还要黑。
要知道在这之前那天晚上可是安静的连个风丝都没有。
龙卷风将周围的沙土都卷起来老高，但是奇怪的院子中间的高脚桌和上面的供品蜡烛全是纹丝未动。
「大妹子，这咋了？」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姥爷知道，肯定不是好现象。
姥爷问了一句，老王婆子的回答，几乎是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吓个半死。
我现在还能记得，老王婆子只说了一句话：「不对，她们不想走！」
8.
所有人全都以为，这些东西就这么抬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现在老王婆子说完，各个慌乱，就连那些年轻小伙子，也一个劲的向后退去。
「大妹子，这事可得想想办法，我这院里可不能让他们住着。」
姥爷当时也是真急了，奈何自己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才只能求救老王婆子。
我就躲在老王婆子身后不远处的位置，眼睛一个劲的盯着地上的东西。
虽然啥也看不见，但是能够感觉到周围空气阴森森的让人难受。
「恶鬼缠棺，必有留恋。」
「只是，到底因为啥呢？」
老王婆子在嘴里嘀咕着说了这么一句，现在想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随后老王婆子就对着姥爷道：「这事我还真没弄明白，得请我师傅。」
老王婆子就这么跪在了高脚桌的前面，嘴里念叨了好一阵，随后将一杯酒倒在了自己面前。
又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堆纸钱，这才闭上眼睛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所有人全都盯着老王婆子。
现在想来，虽然那个时间很短，但是实在很煎熬。
一旁是老王婆子也弄不明白的事情，毕竟棺材落地了，不是好现象。
其次，那通天的黑色龙卷风还在院子里面乱晃。
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那龙卷风究竟会怎样？
有人开口嘀咕，姥爷赶忙制止。
「等会吧，应该快上身了。」
姥爷或许是见多识广吧，他这话说完之后，就见老王婆子跪在地上的身体猛然间绷直。
要知道这对于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来说，显然是有些困难的。
但是自从身体绷直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老王婆子的眼睛里面，透出了一丝怪异的模样。
也不像之前那么和蔼的说话了。
而是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双眼睛斜着四十五度角看着天上的月亮。
先是双手抱拳对着月亮拜了拜，这才开口了。
「你最好不要逼我出手，以我的能力毁了你很容易，有什么想法你就跟我直说吧。」
我清楚的记得那声音，发誓那一定不是来自于老王婆子，那声音又尖又细赖赖巴巴，到更像是个什么动物的叫声。
大家全都向后退了好几步。
就连离老王婆子最近的姥爷也是双腿有些发抖。
毕竟一个大活人忽然变了声音，这的确够吓人的。
说来也奇怪，自从老王婆子说完这句话，那黑色龙卷风便是不动了。
就这么在屋子前一个劲的转着，看起来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说吧，只要你不胡来，有啥念想我都瞒足你…」
那老王婆子依旧跪在地上，看着月亮，仿佛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这话像是圣旨，又像是说到了那龙卷风的心里。
话音一落，那龙卷风铺天盖地而来。
从落在地上的棺材上掠过，巨大的旋风，撞翻了身后的几个年轻人。
随后两个小棺材，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草人跟着跌落了出来。
「这…这是咋的了？她到底要干啥？」
姥爷有些急了，这大半夜的，把棺材撞翻，这是要干啥？
「你是说，这不是你的孩子？」
「你想把你自己的孩子带走？」
老王婆子开口，那龙卷风瞬间消失不见。
这一幕，看的众人时目瞪口呆。
老王婆子也是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大妹子，这是咋的了？」 姥爷上前扶起老王婆子，赶忙问了一句。
「那两个孩子，应该也在你家院子里面埋着，她要带着她们一起走。」
9.
老王婆子的话，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原本在后院挖出来个肉球已经很吓人了，现在又说院子里面埋着两个小孩。
当时就连村里的那些大小伙子都害怕了。
有几个人甚至都想打退堂鼓了，好在姥爷在村里辈分大，面子也够大，几个人看看姥爷最后又勉强留下了。
姥姥当时站在远处，也是一个劲的叹气。
嘴里嘀咕着说难怪这些年家里啥都不顺，原来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现在想来也是，毕竟谁自己家院子里面埋着死人，这风水也不可能好。
「大妹子，能找到不？」
姥爷也担心，好在老王婆子点了点头。
「没啥问题，师父指点我了。」
从面前的高脚桌上把罗盘拿了过来，随后端着罗盘在院子的各个方向来回走动。
老王婆子脚下步伐一开始很慢，但是到了后来就走的越来越快了。
在院子里面一会跑到周边，一会又跑到了里边，总之就是定不下来。
一家人看着也着急，却也帮不上忙。
眼看着老王婆子就要累的跑不动了，一家人也是都跟着着急。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要是再找不到那两个孩子，这事就麻烦了。
这时老王婆子也急了：「这两个小娃娃太小，听不懂人话，老太太我就对不住了。」
「老孙大哥，你给我弄只大公鸡去，这小娃娃不好找。」
姥爷应了一声，跟姥姥两人去了后院。
不一会就拎了一只大公鸡回来，老王婆子的杀鸡手段极为残忍。
只是用力一扭，鸡头便是掉在了地上。
吓得周围一群大小伙子纷纷向后退。
我也害怕，因为我看见那鸡血喷出去老高，落在了老王婆子干瘪的脸上。
将鸡血全都倒在了一只碗里，老王婆子这才端着鸡血的碗在姥爷家的院子里面转了起来。
一边转着，一边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我听不懂，但是能看出来，老王婆子在一点点的转圈，鸡血也是不断的淋在地上。
那圈越来越小，最后向着西北角而去。
「你们听，这是啥声。」
我身边老姨一惊一乍的说着话，我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耳边不断的有小孩的啼哭声。
仔细听，那声音明显是在哭着喊妈妈。
我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海中也是出现了那两个白头发小孩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十分的担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不过老王婆子却是没受影响，继续缩小她的包围圈。
只是还不忘嘴里继续嘀咕着，大概意思就是说两个小娃娃太不懂事了，她定位不准。
一开始大家还不明白咋回事，等姥爷又从屋子里面点燃一盏跑马灯之后，院子里面也更亮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原来院子里面的地上，全都是血红血红的小脚印。
跑遍了整个院子。
看清这一切，好几个大小伙子腿都开始抖了。
老王婆子还在继续着，那孩子的哭喊声也是越来越响亮。
果然我的担心还是发生了。
随着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之后，原本地上的那个被黄表纸包裹着的棺材竟然动了。
开始疯狂的晃动，像是有什么人要从里面钻出来。
院里一个年轻小伙子当时就喊了一嗓子推开门跑出了姥爷家的院子。
姥爷这一家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妈和我老姨拉着我就往屋里炕上跑。
就连姥爷也吓了一跳。
好在有黄表纸盖着，那小棺材也只是这么一个劲的晃动。
「大妹子，这可咋办啊？」
姥爷也急了，跺着脚喊了一句。
「这两个小兔崽子真是不听话，这女人也是爱子心切，看来我也只好来点硬的了。」
老王婆子气呼呼的返回到了那高脚桌的位置，随后直接咬破自己的一根手指，鲜血就这么流了出来。
随后一滴血落在了棺材上，那小棺材像是被电击一样，立刻就不动了。
「给我老实等着，我是不会害你们母子的。」
老王婆子气呼呼的吼了一句，又继续拿起罗盘向着院子角落走去。
10．
老王婆子的圈转的越来越小了。
孩子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大，不过好在那颤抖的棺材板子已经控制住了。
大家都围在其中，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所有人都盯着老王婆子。
当老王婆子最后握着罗盘走到院子的西北角后，忽然顿住。
「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说完话，姥爷就带着大家围了上去。
现在所有人都害怕，但是也知道高低要把这些东西清理出去。
看着天快要亮了，也都壮壮胆子想要早点干完这点事。
就在大家快到老王婆子身边的时候，我就听见一声惨叫。
老王婆子双脚瞬间离地。
整个人像是飞了起来。
足足腾空有半米多高。
身体在空中也是左摇右晃的，看着随时有摔下来的危险。
「大妹子你这是咋了？」
所有人都害怕，好在姥爷还是凑了过去。
「这两个小兔崽子不听话，老孙大哥你给我拿皮鞭子。」
老王婆子喊了一句，姥爷回头正好看到高脚桌上的一条皮鞭子。
这东西不是很大，也不知道是什么皮做的很软。
姥爷赶紧递了过去，老王婆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小兔崽子，让你们两个不懂事。」
老王婆子喊完就将皮鞭子抽向了自己的脚下。
不过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能清楚的看到，老王婆子并没有用力。
后来想想或许还是觉得那的确是两个孩子吧。
果然，这皮鞭子打下去，听到了一阵阵的喊叫声。
不一会，老王婆子的身体就被摔在了地上。
好在姥爷就在身边，这才搭了把手没让老王婆子摔坏。
「快，就在这给我挖。」
老王婆子喊了一句，用手中的皮鞭子在眼前的脚下画了一个圈。
姥爷家族的那些小年轻的就赶紧动手。
直到挖下去快两米的时候，大家才终于看到，地底下出现了两张破烂的草席子。
这个时候，院子里面安静了不少。
我妈带着我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去。
全家人低头看去，就见那草席子被掀开之后，露出了两个小孩子的白骨。
我清楚的看着，那两个孩子的骨架竟然靠在一起，两只手还死死的握住。
这一幕，直到后来许多年还是能够想起。
老王婆子看了看，也是一个劲的摇头。
「这些人，真狠，这两孩子可不是自己死的。」
随后亲自下到了坑里面，用布将两个孩子盖好，又分开彼此的尸骨，这才抱了出来。
我只顾着看那两个孩子的脚骨，果然跟姥爷家窗户地下的小脚印很像。
老王婆子将两个孩子抱起来放在了那装着肉球的棺材前。
「你的孩子我都给你找到了，放心吧，一定会给你们葬在一起的。」
老王婆子说完，又在那棺材前烧了一大摞的纸钱。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装着肉球的棺材竟然从里面流出了很多的血水。
奇怪的，这些血水流了一地之后，院子里面并没有太多的腐臭。
而是出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之气。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老王婆子似乎看懂了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
随后让每两个人抬起一口棺材，就这么走出了姥爷家的院子。
奇怪的是，装肉球的棺材刚刚非常沉重，此时去没了多少重量。
因为天快亮了，尸骨只要入了棺材，就不会再害怕什么。
我们一起跟着去了后山的坟地。
老舅他们也全都把坑子打好了，老王婆子又在坟地周围看了看，在四个角落撒上一些五谷杂粮，这才将三口棺材下葬了。
当众人将土封上之后，终于喘了口气。
紧张的心情也全都落了地。
「行了，你们娘三，好好团聚，我们就撤了。」
老王婆子确定坟头上的纸钱全都烧了之后，这才转身带着大家往回走。
「哎呀，你们看那是啥？」
大家回头，就看见，三个坟头上，全都卷起了龙卷风。
只是这龙卷风不是黑色了，一大两小，就这么立在各自的坟头上。
「呵呵，没事了。」
老王婆子呵呵笑了笑，也不说什么，就这么下山了。
我回头看了几眼，等我们快到山下的时候，那龙卷风就不见了。
从那以后姥爷家里的院墙再也没倒塌过。
甚至有一年的春节家里半夜失火，还是突然刮起的龙卷风将姥爷家的屋门撞开，惊醒了众人，这才得以及时灭火。
这事我并不在场，也是听姥爷说的，也许是那两个孩子回来报恩了。
多年以后我有个同学在县档案局工作，他曾经跟我说过，县志里面的一个故事。
就是在我们的那个县，曾经出生过两个白化病双胞胎，当时家里人还都以为是怪物，没几岁就死了…
但是那两个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姥爷家地下的那个最后渗出奶香血水的肉球又是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