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突然只能说真话了，不小心扯掉总裁的浴巾。
总裁脸色铁青：「把眼睛给我闭上！」
我摇头：「我这一生积德行善，这都是我应该看的。」
1、
我和顾潇是商场的一个传奇，最冷面无情的学霸特助碰上最冷血强硬的霸道总裁，所有人都赌我撑不过一个月。
然而，我们亲密无间地合作了三年，一同带着顾氏集团上了新的台阶。
顾潇说，像我这样的女人当他的秘书，他才最放心。
我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盘成发髻。衣柜里都是剪裁得体的白衬衫黑衬裙，裙子下摆在膝盖下方七厘米。
我精通四门外语，拿了哈大和耶鲁的双硕士学位，看人的眼神永远是冰冷而清醒的。公司里的女人前赴后继地往顾潇身上扑，除了我。
大家都说，宋秘书连顾总这样的男人都看不上，她一定是个拉拉。也有人说，闲暇时间宋秘书不是在看道德经就是庄子，可能思想境界太高，已经看破滚滚红尘了。
顾潇显然也听说了这些谣言，时常会打趣我。
「宋秘书，你真不喜欢男人？」
我抬头看他，他眉眼锋利，五官立体如刀刻。穿着得体的手工西装，此时，那修长白皙的手扯了扯领带，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迷人的禁欲气息。
不行了，我冷着脸，淡漠地点点头。
我不能说话，因为口水随时会流下来。
顾潇笑得开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哈哈，董事会老是嫌差旅费太高，早知道这样，下次我们出去开一间标间就够了。」
顾潇当然是在开玩笑，他哪次出门不是总统套房，可是，我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我拿着文件挡住脑袋，躲在后面，用眼神把他扒了个精光。
顾潇以为我生气了，低咳一声，收敛笑意。
「对不住，宋秘书，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
装逼的下场，就是顾潇越来越信任我，也越来越不把我当个女人。
我不想这样的，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对顾潇一见钟情。可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自尊心特别强。从小挂着学霸的名头，我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根本无法承受被拒绝的耻辱感。
佛曰：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在顾潇拒绝我之前，我先在心里拒绝了他，这局还是我赢，相处三年，我都赢麻了。
这次顾氏要谈一个重要的采购合同，顾潇带着我飞到巴黎出差。
我们在他的总统套房里核对明天要用的资料，顾潇忽然皱起眉，把手里的文件在桌面上敲了敲。
「这里弄错了，这么简单的合同，宋秘书，你不该出现这种失误的。」
「你脑子都在想什么？」
我张了张嘴，忽然感觉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了我。
「在想你——」
2、
话音一落，房间里一片死寂，我用脚趾抠出了一座城堡。
顾潇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挑了挑浓眉，诧异道：
「宋清如，你在说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他，想把刚才不小心说的真心话圆回来，脑子里想好了措辞，说出口的却是：
「顾潇，我爱你——」
在顾潇作出反应之前，我猛地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出息的跑了。
冲到卫生间，我拿冷水泼了把脸，快速地冷静下来。
今晚的宴会上我们都喝了不少酒，待会出去，我就说我喝醉了，在胡说八道。
我趴在马桶上，伸手抠了一会，果然顺利地哇哇大吐。
我特意留了条门缝，不出所料，顾潇应该也听见我呕吐的声音了。
吐完以后，我漱了口，深呼吸三次，理理头发淡定地出门了。
顾潇站在阳台上抽烟，烟雾缭绕，给他的俊脸增添了一份朦胧美。
外头树影摇曳，静得可以听见风声，顾潇把手里的烟灰弹了弹，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巴黎真是一座浪漫的城市，路上随处可见相拥的情侣。宋秘书，你晚上喝多了吧，刚才把我错认成哪个情人了？」
我松口气，有台阶就赶紧下吧，可别再胡说八道了。
我点点头，一脸淡然地朝他走过去。
「我没喝多，顾潇，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开始喜欢你了。」
香烟从顾潇修长的手指中滑落，掉在地上。
我低下头，我们住在四楼，跳下去应该能摔死吧？
头顶有暗哑的嗓音传来。
「宋清如，你认真的？」
此时，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我对顾潇，好像说不了假话。
这种时候，不能撒谎，也不能开口说出更离谱的话，那咋办？
眼睛一闭，我直挺挺地往后倒去，装晕吧那就。这样顾潇会以为我喝醉了，肯定不会再追究我。
果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搂住了我的腰，顾潇的视线在我身上探究地打量片刻，叹了口气。
「宋秘书酒品不行啊。」
顾潇打横把我抱起，我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
我的房间就在顾潇的隔壁，只要顾潇把我扔回床上，明天我打死也不跟他说话，再休个假，发微信给他解释一阵，这事就算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顾潇是个事儿精。
我早就知道他有轻微的洁癖，但是不知道他这洁癖也能发作到别人身上啊。
我悄悄掀起一点眼皮，看见顾潇一脸纠结地对着我裙子上的污渍发呆。
刚才吐的时候沾了一点到裙子上，大老板，你能不能行行好，别管我了，我等会自己会起来换衣服洗澡的。
我在心里不住地乞求，然后我就感觉到顾潇动了。
有脚步声传来，应该走了吧？
片刻后，「咚」的一声，是我行李箱被打开的声音。
他要做什么，该不会是要亲自给我换睡衣？
想到睡衣，我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我这人表面假正经，心里却十分闷骚。具体表现在，工作时候穿得比谁都严谨，可是我的睡衣，随便哪件拎出来都是要打马赛克的程度。
顾潇一定看见那些衣服了，他会怎么想我？
我躺在床上，脸已经不可抑制地涨得通红。
然后我听见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顾潇他又朝我走过来了！
3、
顾潇站在我的身前，我能感觉到他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我，很久以后，他把睡衣丢到我身上，转身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我松口气。
这就是顾潇的分寸感，今晚的事，最好的方法就是装傻吧。
第二天如约进行会谈，我试探着朝对面的供应商撒了个谎。
「你们大厅里那尊雕塑真是太有艺术感了，十分别致。」
供应商立刻面露红光，开始得意地跟我介绍。我很高兴，太好了，撒谎很顺利，看来昨天的情况只是个意外。
用一个非常合适的价格谈成了合同，顾潇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走吧，带你去吃顿好的。」
我们在银塔餐厅吃饭，从窗户能眺望到塞纳河和巴黎圣母院的全景，晚风微凉，景色美极了。
服务生体贴地开了红酒，朝我杯中倒酒时，顾潇伸手制止。
「可不敢再让你喝酒了。」
我脸色微红，尴尬地转开视线。
顾潇神色放松，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扯了扯领结。他的锁骨清晰，喉结凸起，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弯着，搭在黑色领带上，带来的视觉效果冲击极大。
我一下就看傻了眼。
顾潇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清，顾潇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领带。
「宋秘书喜欢这条领带？想送朋友吗，旁边就有商场，待会可以去逛逛。」
我摇头。
「好想被你的领带绑起来啊——」
要死了！！！
我根本不敢看顾潇的脸色，仓惶地站起身，以光速消失在他眼前。
我一个人沿着塞纳河畔走，欲哭无泪，甚至有想跳下去的冲动。
哦多 K，我要怎么办，我这话是不是已经算职场性骚扰了？顾潇会不会把我开除？这么高的工资，我舍不得啊！
我站在河岸上，河边风很大，我愣愣地低着头看河水涛涛。忽然有个法国小哥朝我冲过来，一面说法语一面用力把我往里拉。
4、
小哥哥叫阿伦，长得很帅，心地也善良，以为我要跳河。他热情的邀请我共进晚餐，对我的法语发音赞不绝口。
我们坐在河边的一家露天餐厅喝啤酒，在异国街头对着陌生人，我忽然有倾诉的欲望。
「如果你喜欢的人拒绝了你，该怎么办，两个人以后还能当朋友相处吗？」
阿伦惊讶地挑起眉头。
「什么样的男人会拒绝这样一个美丽聪明的女士？」
呵呵，法国男人，张嘴就来。
「宋，巴黎是全世界最浪漫的地方，爱情里受的伤，就让新的爱情治愈你。走吧，今晚好好释放一下自己，我能看出你古板着装下一定有个有趣的灵魂。」
几杯啤酒下肚，阿伦告诉我他是一个服装设计师，和他男朋友合伙开了工作室，然后热情地邀请我去附近的酒吧玩。
他是 gay，我对他瞬间就没有之前那么警惕了。
在酒吧里，我们摇筛子，喝酒。阿伦拉着我跳伦巴，伦巴是热情洋溢的舞蹈，我被他带着旋转，跳到后来，发髻也散了，眼镜也甩飞了。周围掌声热烈，我感觉血液在耳朵里鸣唱。我头晕目眩，兴高采烈。
好像有很多小哥哥上来要我的电话号码，我摇着头拒绝。
「不要，你们都没有顾潇帅，呜呜，顾潇是最帅的。」
我抹着眼泪，悼念我夭折的暗恋，或许还有短暂辉煌的职业生涯。
「宋，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阿伦叹口气，在我的手机里输入他的电话号码。
「明天有一个时装秀，我诚恳地邀请你来看秀。」
阿伦体贴地送我回酒店，我上了电梯，脑子稍微有些清醒过来。
我从包里掏出房卡刷门，刷了半天，怎么都进不去。我又生气又伤心，用力拍打房门。
「连你都欺负我，你凭什么不给我开门！顾潇的心门不对我敞开，你一扇破门也不让我开，你拽什么，以为自己镀金了吗！」
「嘎吱——」
房门缓缓打开，顾潇黑着脸站在我身前，腰间裹着浴巾，头发还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朝前伸出手去。
「这门还长了八块腹肌？妈呀，这门成精了啊！」
5、
我伸手摸上顾潇的腹肌，他的皮肤光滑，很有弹性，底下又有点硬邦邦的。我摸了摸，爱不释手，还有旁边这个，这是传说中的人鱼线吧？
头顶传来低低的吸气声，顾潇嗓音暗哑。
「宋清如，你敢再往下试试？」
这门妖精在邀请我？哎，热情的男妖精，连一扇门都比顾潇大方。
我心头一阵酸楚，点点头，手往下伸去。
「好的，谢谢你。」
我的手腕被用力捏住了，力道很大，痛得我很生气。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抬起头的一瞬间，我才看清顾潇的脸，他发梢滴着水，剑眉紧皱，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下颌线崩得紧紧的。
「顾——顾——顾潇？」
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顾总，对不起，对不起！」
顾潇把我拖到房里，用力甩上房门。
「宋清如，你跑哪去了？打你那么多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我差点去报警，结果你一个人跑去喝酒了？」
听起来很关心我，这是顾潇？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巴黎了，以前每次谈完生意，两人分道扬镳。顾潇去参加朋友的酒会，我去逛街买包。直到上飞机之前，都不会有任何联系。
为什么突然那么在意我的安危？
我眯着眼睛打量顾潇，混沌的大脑机械地转动着。
「好啊！」
我一拍大腿。
「你这妖精！你居然敢化成顾潇的模样！」
顾潇：……
我扑过去揪他的脸。
「不许你变成他，顾潇那么帅，才不是你这样的。你给我变回来，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坏妖精！」
顾潇拧过我的胳膊，反手压着我。
「宋清如，你有完没完？」
我奋力挣扎，打闹间，顾潇腰间的浴巾掉了下来。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我死死盯着他。
「咕咚——」
我吞口水的声音好大。
真的好大。（审核我说的是声音啊不是其他，不要误会，求求你放过我。）
「你给我把眼睛闭上！」
我倔强地扬起头。
「我不，我一生积德行善，看见这个都是应该的。」
6、
顾潇不着寸缕的站我身前，这谁能忍？我反正不能。
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他。
「顾潇，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好好看啊。」
四唇相接，细密的电流在我每一条血管里流窜，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像因为有点缺氧，我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阿伦用欢欣雀跃的语气，叫我去看秀，他说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了，叫我动作快点。
我迷茫地睁开眼睛，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睡在顾潇的房里。
昨晚的片段一个接一个闪过脑中，我捂住脸，发出一声惨叫。
这种时候，我再爱钱，也没脸在公司呆下去了。我行尸走肉一般换好衣服下楼，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回去以后光速离职，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顾潇面前。
「嘿，宋，这可是时尚走秀哎——」
阿伦很嫌弃地看着我，然后带我去换衣服做造型。我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布，一边拿手机，把我的机票改签了，事不宜迟，我打算今晚就走。
冲出法国，离开地球，把头埋到火星里过日子。
「哇哦，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阿伦夸张地大呼小叫，我抬起头看眼前的镜子，被自己惊到。
一头浓密的大波浪卷发，雪肤红唇，低胸的黑色礼服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我伸手捂住胸口。
「快给我换掉，这太暴露了。」
阿伦摇头。
「No，宋，它们很美，你要自信一点，今天所有人都会被你的风情迷倒。」
「GOD，你真是我的缪斯女神，下一季的衣服我有灵感了。」
我浑身不自在的跟他来到秀场，灯红酒绿，鬓影环香，还有记者举着摄像机。
我甚至看见了几个国内女明星的身影。
江珊端着高脚杯，穿着一条紧身的亮片纱裙，仰头跟身旁的男人说笑。
看见她，我更不自在了。
江珊是顾潇的绯闻女友。
外界拍到过几次他们两个出双入对的画面，但我知道，他们是好朋友，也许比好朋友更进一步。江珊往公司里送过几次便当，有时候也会来办公室找顾潇。顾潇却淡淡地，谁也摸不清他的态度。
7、
「顾潇，我朋友在乡下有个酒庄，邀请咱们过去玩，明天一起去好不好？」
「不用了，我明天回国。」
「哎呀，机票让你的宋秘书改签一下，再多呆两天好不好吗？」
江珊嗲嗲的嗓音传来，我浑身僵硬，顾潇也在这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江珊却拉着顾潇朝我们走了过来。
「嗨，阿伦，你这一季的新品真是棒呆了！」
两个人热情地寒暄，顾潇抿着薄唇，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昨晚强吻顾潇，顾潇一定恨死我了，该不会想打我吧？
「阿伦，你的女伴好漂亮啊。」
阿伦点点头，伸手搂住我的腰。
「介绍一下，宋，宋清如，这位是江珊。」
江珊抿着唇笑，朝一旁的顾潇捅了捅胳膊。
「哎——她和你那位老古板的宋秘书同名哎。」
顾潇抬起手，我立刻羞愧地抱住头。
「对不起，顾总我错了！」
一件温暖的西装外套披到我身上，盖住了我胸前的一大片春光。
顾潇的脸更黑了，头顶传来一声冷哼。
「错哪了？」
「爱上你是我的错，注定要我一个人难过。顾潇，离开之前，能不能最后抱一下？」
满场寂静，江珊手里的酒杯摔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我整个人已经灰飞烟灭。
我强壮镇定，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呵呵，开个玩笑。」
「不抱就算啦。昨晚那个吻，已经足够我铭记一辈子。」
我转过头，踢掉高跟鞋，提着裙摆飞奔，身后，镁光灯不停地闪过。
妈妈，救命——
8、
我回酒店收拾行李，连衣服也来不及换，直接坐飞机回国了。
我也不敢再呆在 A 市，回到老家，用微信给顾潇发完辞职报告，立刻关掉手机。
这辈子我是没脸见他了，呜呜，我的百万年薪，再见。
很快，我打开电脑，看见微薄上都是江珊的消息。
「第三者插足？江珊疑遭富豪顾潇抛弃！」
「顾潇新欢，神秘美女到底是谁？」
照片上，我提着裙摆狂奔，侧脸精致，墨发飞扬，身上还披着顾潇的外套，顾潇在后面追我。画面美极了，就像灰姑娘在午夜从宫殿里逃跑的样子。
可惜，王子追灰姑娘，是为了爱情，顾潇却是为了教训我。
想到他在商场那些手段，我就不寒而栗，他性格强硬冷漠，我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绝对不能被他找到。
「姐，这个真的是你啊，我的天，你好厉害啊，居然能撬女明星的墙角。」
「这就是你们顾总？他好帅啊，我还以为他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没想到那么帅。」
我妹宋小雨在旁边大呼小叫，我啪的一声合上电脑。
「闭嘴。」
为了躲避宋小雨滔滔不绝的追问，我又提上行李箱，出门旅游了。
这几年一心扑在工作上，赚了很多钱，却没有时间好好享受生活。现在工作也没了，爱情也没了，脸也丢光了，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哎。
我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脚边放着最新款的小香包包，无限落寞。
人有一种劣根性，在境况已经糟到一定程度后，反而会激发逆反心理，想看看老天到底还能把我怎么样。
俗称破罐子破摔。
我已经丢脸丢成这样了，索性开始摆烂，我要解放自我，追求天性。
我换上隐形眼镜，画上精致的妆容，买了一大堆性感得令人发指的比基尼，躺在国外雪白的沙滩上，坦然地接受众人的注目礼。
9、
晒着日光浴，我打开手机，跳进一大堆信息。
同事：「我的天，宋秘书，你到底去哪了？大家都在疯传你窃取公司机密，跑到竞争对手那去了。顾总都快气炸了，每天黑着脸，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走路都踮着脚尖。」
「姑奶奶，求你快回来自首吧，你几百万的年薪，犯不着那么想不开啊！」
顾潇：
「宋清如，谁准你离职了？」
「你给我回来！」
「你在哪？」
「好啊，你给我等着。」
然后是差不多几百条威胁我的话，看得我头皮发麻，还有点生气。
三年的战友情，几百个通宵达旦奋战在公司的夜晚，给顾氏带来那么高的利润。我不就是让他丢了个大脸吗，至于这样威胁我？
资本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疯狂震动，显示顾潇正在请求视频通话。
也许是梁静茹给了我勇气，我居然接了。
视频接通，顾潇的脸出现在镜头里，神色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宋秘书，你在哪？」
我举着手机朝四周转了一圈。
「在度假，顾总，我已经离职了，有什么事吗？」
顾潇看着我清凉的穿着，眼神陡然变了。
「宋清如，你想死吗？」
我淡淡一笑。
「想死在你床上——」
顾潇的脸色僵住。
我立刻挂断电话，欲哭无泪。
该死的，这只能对顾潇说真话的诅咒，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毁灭吧，累了。
我吃完晚饭，情绪低落地回到酒店，去前台重刷房卡。
然后我听见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宋清如——」
顾，顾潇？
10、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人字拖，要命，逃不掉。
「宋清如，我们谈一谈。」
顾潇沉稳冷静的气质，和刚才视频里咬牙切齿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也不想穿着比基尼夹着人字拖飞奔，我们俩都是体面人，谈就谈。
回到房里，我给顾潇倒了杯水，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顾总，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我是有职业道德的，也签署过文件，有关公司机密的——」
「喜欢我，嗯？」
被顾潇毫不留情地打断，我捏紧了手里的杯子，艰难地摇摇头。
「不是喜欢，我爱你。」
造孽啊！
我立刻伸手捂住嘴巴，站起身，朝顾潇摆了个送客的姿势。
顾潇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俯身看着我。
「宋清如，告白完就跑，你在耍我吗？」
「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
顾潇掰开我的手，我立刻一五一十说道：「我突然不能跟你说假话了，顾总，在我说出更离谱的话之前，你快走吧！」
顾潇一愣，我伸手把他朝门口的方向推。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别说出来，给我留条活路吧大老板。」
顾潇被我推着走了几步，忽然轻笑出声。
「宋清如，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我：「想了，想你想得睡不着，每天看你的照片。」
顾潇：「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了，一见钟情，日渐崇拜，情深似海。」
我咋还这么能说成语呢？贼老天，杀了我吧。
我不能再说话了，我松开顾潇，从他身边飞速窜过去。
顾潇伸手拉住我，把我抵在墙上，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扯开领带。
「跑什么，不是想被我绑起来吗，嗯？」
11、
单手解领带有点难操作，顾潇的手微微用了力，手背上青筋爆起，性感得不像话。
我傻眼。
「顾潇，你什么意思？」
顾潇眸色深深，凑到我耳朵旁。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热气呼在我耳垂上，我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想说话，顾潇的唇已经滑过我脸颊，吻上了我。
然后就是天雷勾动地火，我又只穿着比基尼，审核看了一眼都要跑。
当然他跑了我也很识相，不该多写的一个字都不会写。
这期间因为我只能说真话，被顾潇逼着说了很多能删帖封号的话。
清醒过来以后，我低着头，无颜面对他。
晚上，顾潇接到一个电话，他面色凝重，挂完电话告诉我，公司里出事了，他要立刻回去
「乖，你在这多玩几天，好好放松放松。别急着回家，公司那边的职位我给你留着。」
顾潇揉了揉我的头顶，然后又匆匆走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外面海浪拍案的涛涛声。
我傻傻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顾潇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这期间他嘴里连一句喜欢我都没有说过，但是身体却很诚实。所以，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我没了度假的心情，收拾好行李，定了回国的机票。
我从来都不是自卑的人，相反，我很自信，可面对顾潇，我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他家境太好，周围一直不缺追求者。杂志上时常有他的花边新闻，在江珊之前就有好几个女明星，可他从不出面辟谣。
如果他只把这当成逢场作戏的游戏，有钱人的游戏，我玩不起。
只是，在心底深处，我也有一线希望。我和顾潇的关系到底是不一样的，也许，他对待这段感情，和我一样认真呢？
回到 A 市，我去便利店买吃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这几天最火的新闻。
「突发！顾家继承人顾潇和远洋集团千金陶宁公布婚讯。」
「女明星江珊惨被抛弃！」
视频里，顾潇旁边站着一位容貌姣好气质出众的美女，两人一同对着镜头得体地挥手。
手里的矿泉水瓶掉落在地，我顾不得捡，狼狈地逃出便利店。
12、
打脸来得实在太快，让我措手不及。
我万万没想到，顾潇竟然玩得这么花。前一秒还在跟我亲亲我我，第二天居然飞到国内订婚了。
他这是要在结婚前放飞自我，再来个浪漫的 one night？
我心里顿时像吃了只苍蝇一般恶心。
手机震动，顾潇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没有说话。
「今天过得怎么样？我给你联系了两个浮潜教练，酒店附近有一处不对外开放的潜水胜地，美极了。」
顾潇的嗓音很疲惫。
「我叫人把你的房间升级了，酒店给你换房没？顶楼的露台景色还不错。」
妈的，渣男。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然下一秒，我会哭出来。
喜欢了三年的人，居然是这样的人，不知该说我瞎，还是蠢。
我拉黑了顾潇。
算了，我果然还是只适合搞事业，靠近男人是不幸的开始。
在家躺尸三天，我重新振作，打算出门找工作，却意外地接到了阿伦的电话。
他嗓音激动。
「宋，我在中国，就在 A 市，这是我第一次在 A 市办秀，你一定要来参加。」
分别前，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和地址，阿伦格外热情，直接带着人到家门口堵我。
这种场合我根本不想去的，说不定会碰见顾潇和他未婚妻，我再三拒绝，阿伦生气地跺脚。
「宋，你是个胆小鬼吗，你应该最漂亮地出现在大家面前，让那个顾潇看看，错过你是他多大的损失。」
「做错事的可不是你，你在怕什么？」
说得有道理，该躲起来的是顾潇才对。
我跟着阿伦去了晚宴。
13、
我实在高估自己了，我站在人群中，看着陶宁挽着顾潇的胳膊，两个人风度翩翩地跟众人敬酒打招呼，心里的酸水直冒泡。
想哭，想打死顾潇。
想到无数个我跟顾潇一起加班的夜晚，他趴在办公桌上睡着，我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侧脸很久很久。
想到我跟他坐车去外地，我假装睡着，鼓起勇气，把头往顾潇身上靠，他没有推开我。
想到有一年我们去英国出差，下着很大的雪，我一步一步，踩在顾潇的脚印上。大雪纷飞，我们的脚印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现在，这些画面一一闪过脑中，裂成碎片。
再见了，顾潇。
我掉下眼泪，转身准备离开，不小心撞上了端着托盘的服务员。
酒杯碎了一地，我狼狈地站在中间，周围人窃窃私语。
顾潇和陶宁一起看过来，顾潇神色明显一僵。
「怎么了，你认识？」
陶宁好奇地问道。
顾潇很沉默地看着我，良久以后，他移开视线。
「不认识。」
不认识，他说不认识。
我的眼泪立刻收了回去，我挺直脊背，尽量维持着优雅的姿态，一步一步离开了宴会厅。
我站在热闹的黄浦江边，两岸的大楼灯火通明，灯光倒映在江中，流光溢彩，很繁华，很热闹。
就像顾潇。
光辉灿烂，不属于我。
回到家里，喝了两罐啤酒，感觉自己很没出息。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自己的人买醉，像什么样子，顾潇不配。
我收拾好桌面，把剩下的酒放回冰箱里，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看到半夜睡着了，忽然听见大门处传来响声。
我立刻警觉地坐起身，电视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关掉了，黑夜中一片寂静，只有房门外有人开锁发出的细微响声。
我心头狂跳，马上打电话联系物业保安。同时把客厅的所有灯都打开，顺便也开了电视，弄出很大的声响。
果然，门外的声音立刻停了，只是停了片刻以后，又响了起来。
14、
这么嚣张的小偷，我大怒，从厨房拿了两把菜刀提在手里。
「我警告你，我已经报警了，保安也在往这边赶，一分钟就到。我这防盗门是德国进口的，没有半小时休想打开！」
「宋清如，是我——」
顾潇？
刚好保安也到了，走廊里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我打开房门。
「宋小姐，出什么事了，这位先生——」
我冷哼一声。
「我不认识他，把他抓起来。」
顾潇旁边站着一个个子矮小的年轻人，听见我这么说，差点哭出来。
「老板，是你说你们夫妻吵架被老婆赶出来，叫我开门的。我那可都是正规的开锁店，你别害我！」
顾潇揉了揉眉头，把手机给那几个保安看。
「闹了点小矛盾，不好意思麻烦各位了。」
手机里，是我和顾潇的照片。大雪纷飞，我们两个穿着羽绒服，对镜头笑得开心，是在英国出差那次拍的。
我黑下脸。
「这是 P 的！」
顾潇手指一滑，又打开一段视频。
视频里，我头发凌乱，对着镜头奸诈地笑。
「嘿嘿嘿，顾潇，你就从了我吧——」
顾潇的嗓音低沉，还憋着笑意。
「宋清如，你明天看见这段视频，会后悔的。」
「我只后悔没早点睡了你——」
妈呀！这是在巴黎我喝醉那次！我都断片了，完全不记得后面发生什么。
我立刻扑过去夺过顾潇的手机，把视频关掉。保安们松了口气，带着那个开锁的年轻人走了。
顾潇拉我走进家里，关上房门。
「清如，你听我解释。」
「公司新产品的研发失败，资金出问题了，现在正好是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关键时刻，我需要得到远洋集团的支持。」
顾潇把情况解释了一遍。
「这只是一桩经济联姻，我跟陶宁会在一年后签署秘密离婚协定。」
15、
顾潇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厚厚一大叠文件给我看。
是一份婚前协议。
双方主要约定了两边公司的合作细则，言明只是形式婚姻，一年之后秘密离婚。
说是婚前协议，倒不如说是份合作协议。
协议最后，盖着顾氏和远洋的公章，还有律所的印章，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我们的照片在巴黎被拍到过，今天晚上我不敢走到你旁边来。清如，原谅我好不好？」
顾潇握着我的手，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
我根本看不透他，我忽然很沮丧，如果只能说真话的是他，该有多好。
我摇头，抽回自己的手。
「顾潇，你也说了是秘密离婚，那在外界眼里，你们会当很久很久的夫妻。我不想被人说是第三者，不想自己的爱情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见不得光。」
「我们分手吧。」
我自嘲地笑笑。
「其实也算不上分手，毕竟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顾潇，到此为止吧。」
顾潇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不敢置信地抬头看我。
「宋清如，你认真的？」
他忽然生气了，薄唇抿得紧紧的，用力捏住我的肩膀。
「我们的感情就那么不堪一击？一桩无关紧要的婚姻而已，宋清如，你也在这个圈子里，你该知道，到我们这个地步，形式婚姻太多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很生气。
「婚姻是神圣的，从来不是无关紧要的。既然你不当回事，好，顾潇，公平起见，我也去找人结婚，一年以后我们再联系！」
「你敢！」
顾潇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呸！双标狗！你滚！」
我起身把顾潇推出门外，顾潇怒气冲冲，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拿毯子盖住自己的脸。
也许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算了。
16、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和顾潇都没有联系。
直到我哥电话打来，说他要结婚了，挂完电话，我回到了杭城。
嫂子陈安安兴高采烈地拉着我和小雨去试婚纱。
「你们最了解宋哲的喜好，他喜欢我穿什么样式的呀？我要当他心中最漂亮的新娘。」
宋小雨：「他喜欢你什么都不穿。」
陈安安立刻红了脸，扑过去拧宋小雨，两个人闹成一团。
我笑了笑，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视线忽然被大厅里的一件主婚纱吸引。
优雅的抹胸式，宫廷风，裙摆华丽又张扬，镶满水钻，穿上它一定会像公主一样。
我走过去，伸手抚摸那件婚纱。
「小姐，这衣服很挑人，要一米七以上穿起来才好看，你这样的就最合适。」
「真的好美啊，清如，你的气质很适合这件婚纱哎，快穿上给我看看！」
我摇头。
「今天是陪你来选婚纱的，我穿像什么样子。」
「哎呀我已经选好了，我最喜欢看美女了，快穿上给我看看！」
陈安安和宋小雨围着我大呼小叫，见我不肯穿，宋小雨跑到旁边自己选了几件婚纱试穿。
大概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婚纱梦吧，被宋小雨热烈的情绪感染，终于，我也忍不住，鬼使神差地试穿了这件婚纱。
换好衣裳拉开帘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有一瞬间的屏息。
看见镜子里另一道身影，屏息直接变成窒息。
顾潇为什么会在这里？
「宋清如，这就是你口中神圣的婚姻，随便找个人结婚？」
顾潇大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腕，眼神好像要吃人。
「新郎是谁？」
「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17、
顾潇脸色更难看了。
「我知道你不能对我撒谎，我再问你一遍，宋清如，你喜欢他吗？」
废话，我亲哥，我能不喜欢吗？
我点点头，语气斩钉截铁。
「非常非常喜欢。」
顾潇松开手，眼尾发红。
「宋清如，你的喜欢未免太廉价了。」
「是吗，自然比不上顾总的昂贵。」
我不甘示弱，这几天在家里，铺天盖地还是顾潇的新闻。他们的世纪婚礼就在下个月，陶宁挑的婚纱价值数百万，各个品牌的珠宝争先恐后抛出橄榄枝。
我很羡慕她，我永远都不可能和顾潇光明正大并肩站在一起。
顾潇脚步踉跄地离开，我红了眼眶。
宋小雨从更衣室出来，尖叫着朝我跑过来。
「哇，仙女下凡，美呆了，咦，姐，你怎么哭了？」
我抹掉眼泪，把搭配的皇冠戴在头上，抬起下巴。
「没事，太美了，有点感动。」
回去的路上，宋小雨去蛋糕店拿了蛋糕，讨好地拿给我看。
「姐，好看吧，双层的，我可是下了血本的。」
我点点头。
「现在仪式感那么强吗，定好婚纱也要买蛋糕庆祝？」
「什么呀，今天是你生日啊，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我愣住，今天是我生日，顾潇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庆祝我生日的？
不可能，自作多情，呸。
18、
回到家中，看见客厅里堆了一大堆东西，一直从沙发到茶几，我妈坐在沙发中间。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一条盘踞着珠宝的恶龙。
「清如啊，碰见你老板了吗？」
「哎呀你这个公司真的太好了，员工生日老板亲自送福利上门。看看这些，给得实在太多了啊，你以后工作一定要努力，好好为你们老板效力。」
我爸在一旁翻书，淡淡一笑。
「这都是她应得的，她学历高，工作努力，公司自然也器重她。小雨，以后要跟姐姐学习，知道吗？」
宋小雨已经在扒拉那堆礼盒了。
「人参、虫草、燕窝、藏红花，怎么那么多补品啊，还有烟酒，这是啥，手表？我的天！还有包包，首饰！」
「姐，我能去你们公司上班吗？」
宋小雨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响起，一个巨大的五层蛋糕被送了进来。
宋小雨两层的小蛋糕放在旁边，像个宝宝。
「呜呜，我好酸啊。」
「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我看着那堆礼盒，心脏钝钝的，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顾潇，起码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
晚上，宋小雨跑来找我聊天。
「姐，你们老板是不是喜欢你啊？就是上次杂志拍到那个帅老板吗，你不喜欢他吗，为什么不在一起？」
「小雨，你觉得爱情和自尊，哪个更重要？」
「那当然是自尊啊！」
小雨坐到我旁边。
「不过呢，在爱情里面，有时候认下错，低个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和别人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吗？
我没有再说话，也许在顾潇他们眼里，婚姻也只是一纸合约，可我就是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他和陶宁手挽着手走红毯。
不能接受他说「我愿意」，然后新郎新娘彼此拥吻。
不能接受他和别人光明正大站在一起，我只能在台下仰望。
有缘无分，算了吧。
19、
宋哲的婚礼办得很热闹，婚礼现场用了大量鲜花装点，非常漂亮。我和小雨陪着爸妈接待宾客，等到婚礼要正式开始了，才有时间找位置坐下来。
我看着宋哲一身西装站在台前，俊朗的眉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和期待。
我也跟着笑了。
真好，哥哥要结婚了，和嫂子彼此相爱，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
「我反对！」
「我反对这门婚事！」
宴会厅的门打开，顾潇一身黑色西装，铁青着脸大步走向我哥。
我情不自禁瞪大眼睛。
我的妈，他在干嘛？
宾客们已经喧哗起来，双方父母都朝他们冲了过去，小雨也拉着我。
「快，姐，快去看看！」
「这个白痴！」
我冷着脸走上去，拉开顾潇的胳膊。
「顾总，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清如——」
顾潇上下打量着我，眼尾发红。
「我知道你不能对我撒谎，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我摇头，努力抿紧嘴巴，却还是脱口而出。
「我爱你——」
台下喧哗声更大，我恨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顾潇顿了片刻，笑意从漆黑的眼眸里一点一点溢出。
他上前一步，伸手搂住我的腰，直接低头吻向我。
人群中响起欢呼声和鼓掌声，还有手机镜头的闪光灯。
我回过神来，挣扎着推开顾潇。
「你疯了，你和陶宁下个月就要结婚，今天这种画面传出去，公司怎么办？」
顾潇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把我箍在怀里，低头咬我的唇。
「去他妈的公司。」
「宋清如，我爱你——」
嘴唇上是酥麻的触感，心里头却仿佛有一场山崩海啸。
顾潇说爱我，他爱我。
顾潇抱着我转了一个圈，我脚好像踢到什么东西。（宋小雨：我谢谢你）
顾潇松开我，得意地转身看宋哲。
「清如爱的是我，你——咦，人呢？」
看着台上拥吻在一起的两人，顾潇傻眼。
「噗嗤，那是我哥和我嫂子。」
顾潇这才反应过来，拉着我退到旁边，把我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宋清如，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20、
顾潇带我见了陶宁。
陶宁穿着长风衣，手里夹着一支烟，翘着二郎腿，神色轻佻地打量我，和电视上的样子判若两人。
「啧，顾总，眼光不错啊。」
「古有冲冠一怒为红颜，你也不赖吗。」
「废话少说，原先说好的利润再加两成。」
顾潇丢过一堆合同，陶宁拿在手里翻了翻，点点头。
「行，这事我担了。」
「借你女朋友用一下。」
陶宁拉着我走到外面，我们议事的地方是在一间高档的酒吧，二楼是私密的包厢。走出包厢，外面一条长廊，底下的人时不时抬头看我们。
陶宁伸手指了指一处角落。
「看见了吗，狗仔！」
我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直接拉过我，把我压在栏杆上，低头吻了下来。
！！！
我震惊了！
她的嘴唇格外柔软，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动作比顾潇还霸道。
顾潇气得简直要发疯，冲过来拉开陶宁。
「陶宁，你发什么疯！」
陶宁挑了挑眉。
「这是我的解决方式，小气什么。」
果然，第二天，各大报纸头条，陶宁和女友激情接吻，她趁势宣布出柜。
远洋集团发布了一则很长的声明，说婚礼取消，不过两家的合作继续，远洋集团会倾尽全力支持顾氏集团。
所有人都很同情顾潇。
但奇怪的是也很少有人骂陶宁，年轻女孩子甚至觉得这样很酷。陶宁不屈服于家族，为爱反抗，追求自由，酷呆了。
在刻意引导下，一场舆论风波平息，顾氏得到了想要的，远洋集团也没什么损失，仿佛没有输家。
只有我输了。
我看着肿起来的嘴巴，气得狠狠拧顾潇的胳膊。
顾潇把我搂在怀里，咬我耳朵。
「不喜欢吗？说实话。」
呜呜。
「喜欢——」
全书完。
番外（顾潇视角）
宋秘书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年纪不大，做事情老气横秋的。
偶然几次看她在公司食堂用餐，清汤寡水，跟她冷淡的表情一样无趣。
「宋秘书喜欢吃素？」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严肃地点头。
「我口味清淡。」
下了班，我看着她钻进一家龙虾店。
「老板，来三斤龙虾，加麻加辣！」
她一边吃一边「嘶哈嘶哈」，时不时抽纸巾擤鼻涕，和公司里沉稳冷静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宋秘书，在哪里？」
「顾总，我在图书馆，查一点文献资料。」
我憋着笑。
「这么巧，那顺便帮我查个资料。」
我看着她脸色僵住，飞快地把龙虾吃完，冲出了门。
从那天开始，我经常偷偷地跟着她，看她面无表情地撒谎，然后挂完电话懊悔不叠的样子。
很可爱，是我平淡生活里有趣的点缀。
都说对一个人好奇是喜欢的开始，我可能有一点喜欢她。
直到我们去巴黎出差，她忽然跟我告白了。
她说，「顾潇，我爱你。」
我惊讶地看着她，胆小如鼠的宋清如，实在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她开始装醉，我顺水推舟，她是我职场上得力的干将，公司恋情后患太大，我一时间还没有做好决定。
谁知道，她说的话一次比一次离谱。
「好想被你的领带绑起来啊。」
「你的腹肌好好看，我早就想摸了。」
呵呵，清心寡欲，爱看《庄子》的宋清如？隐藏得够深啊。
我还没说什么，宋清如却跑了，发了一份离职报告，关上手机玩消失。
这三年里，我早就习惯了她在旁边的日子。直到她消失，我的生活忽然一片空洞。
我每天行尸走肉一般，把重要的合同丢进了碎纸机。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她对我比想象中更重要，我离不开她。
我给她发视频，她接了，画面很短暂，但是我太熟悉了。那片海域，是她的电脑桌面，她念叨了很久，一直想去那里度假。
我追上去找她，她还在垂死挣扎，表情冷淡，说出的话却很悦耳，精分的不行。
爱撒谎的宋清如，只能说真话，原来是这个样子。
我很满意。
缠绵一日，公司里出了事，我急忙赶回去处理。
宋清如发现了我和陶宁的婚约，我跟她解释，她却完全不理解。
我觉得她很不可理喻，我喜欢她，一纸形式而已，为什么就那么在意？
直到她穿着婚纱站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婚姻不神圣，可她很神圣。
她一袭白纱，圣洁得像个仙女，光是想一想这幅画面不属于我，心里就痛得要窒息。
去他妈的公司吧。
我只要宋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