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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外卖意外被抓

去一家高档私人酒吧送外卖,

警方展开联合行动把我给误抓了。

帅气的警察小哥看着我,

冷笑一声:

「坦白从宽!」

1.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我走进包厢,双手刚递上手中的外卖,就被人戴上了手铐。

我看着眼前的手铐,大脑出现了片刻的当机。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在干什么?

抬起头,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映入眼帘。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再加上一身警服,前面的警察小哥帅得让人脸红心跳。

此刻这个帅气的警察小哥淡漠地瞥了我一眼,大手一挥:

「带走!」

我刚想喊,隔壁包厢就被拉出来一个穿着某团外卖黄色衣服的小姐姐,

上身外卖服,下身穿了一条超短裙:

「为什么抓我!我只是个送外卖的啊!」

得了,台词被抢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蓝色外卖服,选择了闭嘴。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2.

「姓名?」

「顾念。」

「年龄?」

「23。」

「干这行多久了?」

「三个月。」

对面帅气的警察小哥挑了挑眉,我感觉事情有一点不对。

「我说的是送外卖!送外卖三个月了!」

这时,隔壁审讯室又传来一阵喊声:

「我就是个送外卖的!你们不要冤枉我!」

对面警察小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眼神让我觉得心好累。

「对了,我的外卖盒!我的外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看着打开的外卖盒,我有点激动,终于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

只见对面的小哥从包装盒里拿出一大盒冰淇淋,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有点化了。

「看不出来,玩挺花啊。」

小哥挑了挑眉。

「啪!」

他拍了下桌子,

「还不从实说来!」

3.

「冤枉」已经说累了,

我想了半天,举起手:

「我没化妆,能算证据吗?我看她们都浓妆艳抹的。」

小哥认真地盯着我的脸,片刻后点了点头:

「还是个头牌。」

算了,就这样吧,

毁灭吧。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要求打电话给经理,让他来作证。

平台站点经理是我大学同学,想到他待会的嘲笑,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终我还是出来了,徐子函带着我的工作证明和入职时的打卡记录,把我带了出来。

看着徐子函因为憋笑而通红的脸,我平静地说道:

「你要是敢笑一句,我就从旁边的桥上跳下去。

「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我掉头就走,徐子函拉住我:

「别生气啊顾念,这不是说明你漂亮吗是不是,你应该高兴。」

「这份高兴送给你,要不要?」

4.

为了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徐子函请我吃烧烤。

我坐在烧烤摊上,泄愤似的撸着羊肉串。

唔,真香,

被审讯了半天,大半夜了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我今年大学刚毕业,家里就让我继承家业,去市场摆摊。

市场摆摊是个闲差,早上 10 点开门,下午 3 点关门。

我实在是无聊,就想去体验体验人生,兼职一下送外卖。

徐子函家是开外卖代理站的,他毕业后子承父业,当了经理。

他就把我塞进公司,做了兼职。

「你这外卖员打算干到什么时候?」

徐子函喝了一大口啤酒,惬意地眯着眼问我。

「不干了,丢不起这个人!明天我就来你公司办交接手续。」

「我也觉得你干不了多久,还是好好回家继承家业去吧。」

我啃掉一串鱿鱼,摇了摇头:

「工作的快乐你不懂,我还要再找个兼职。」

5.

「呀,这小姑娘长得挺标致啊!」

「小姑娘,长这么好看送啥外卖,跟哥走,哥给你找个来钱快的活!」

三两个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过来,其中还有一个搭上了我肩膀。

还没等我站起来,徐子函已经一酒瓶砸了过去。

于是一小时后,我们又进了派出所。

「姓名?」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熟悉的台词。

「顾念。」

警察小哥看着我,目光意味深长:

「练过?下手挺黑啊。」

「警察叔叔,我这是正当防卫!」

老爸总说女孩子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所以从小就带着我学跆拳道、散打。

这不,刚刚就派上用场了。

幸亏烧烤店门口有监控,我们不到一会就被放出来了。

走之前警察小哥把我送到门口:

「顾念,我记住你了。」

6.

我和徐子函灰头土脸地回了家。

我觉得最近诸事不宜,还是低调一点,不要再找兼职了。

窝在家里打了两天游戏,打得我肩膀也疼脖子也酸,我打算去大姨店里放松一下。

大姨是开推拿理疗馆的,因为手法专业价格合适,生意很好。

此刻正是下午,刚好是店里生意比较忙的时候,大姨让我自己随便找个包厢待着,等有师傅空了再来给我按摩。

我找了个单人包间,正坐在那发呆。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高大的身影,英俊的五官,赫然就是前两天审讯我的警察小哥。

他看了我一眼,就开始脱衣服。

我太震惊了,以至于一时没反应过来。

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肌,还有轮廓明显的八块腹肌。

小哥把衣服往边上一挂,就在按摩床上趴下了。

「按一下肩颈,师傅。」

他没认出我来?

哦对,我戴着口罩。

 

 7.

我想说你认错人了,但是他就这样趴在那,

光滑的背部肌肤,宽阔的背肌,

腰部肌肉像山谷深深地凹陷,还有两个腰窝。

救命,这也太性感了。

他的身体好像有一种魔力,

我鬼使神差的地了手,抚上了他的背。

这手感,我在心里默默吹了个口哨,

贼响的那种。

其实我会按摩,还按得非常好。

高中毕业那会大姨手把手教我的,我学会以后就在家给长辈们按摩,换零花钱。

用大姨的话说,技多不压身,学一门是一门。

一按上他的肩,我就知道他最近肯定和我一样,长时间对着电脑。

个子高的人,长时间对着电脑,肌肉更受不了。

8.

他的肩膀肌肉太硬了,我使出吃奶的劲,

沿着肌肉纹理和经络,推开结节,揉开僵死的肌肉。

我这人就是爱认真,做啥事都很上头的那种。

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工作当中,

忘记其实我也是来按摩的,不是来给人家按摩的。

「你下次把电脑屏幕放高一点,这样脖子和手臂肌肉不会那么紧张。」

手下的人很明显地全身一僵。

我拍了一下:

「放轻松!」

一个小时以后,我终于按完了。

我松了一口气,内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警察小哥背着我坐了起来,

「顾念?」

他试探地问道。

9.

我吓出一身冷汗,掐着嗓子喊:

「你认错人了。」

「呵呵。」

他发出一声冷笑,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他进一步,我退一步。

他追,我逃,我插翅难飞。

很快,我就被逼到了墙角。

他一只手撑住墙壁,一只手缓缓地伸向我的脸,

一把扯下了我的口罩。

四目相对,安静如鸡。

「说吧,你来这干什么?你是这里的员工?」

又来了,又是这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严肃眼神。

我摇摇头:

「我不是这里的员工,我是来这里按摩的,和你一样。」

「哦?」

小哥挑了挑眉,整张脸都因为这个表情,带了几分邪气:

「那你刚刚是在干嘛?为什么给我按摩?」

他靠得太近,还没穿衣服,我觉得大脑有点缺氧。

「职业习惯。」

我吞了口口水,紧张地说道。

10.

听到我的话,他眼神暗了暗,

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我,像要在我身上戳两个洞。

我更紧张了:

「警察叔叔,我们是合法经营,正当职业。」

「我叫陆策,记住了吗?」

看到我点了点头,他站直了身体,退后了一步。

我大口地喘着气,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起来,他的气场实在是压迫性太强。

他转过身要去架子上拿衣服,我也跟上想要离开。

太紧张没看路,被地上的电线绊得一个趔趄。

我拼命挥舞着双手,想要保持身体平衡,不至于正面摔倒跌个狗吃屎。

慌乱中好像抓住了什么,

两秒钟后我跪坐在地上,手中是陆策的黑色运动裤。

陆策正大步向前走,没防备我在身后向他扑来,还双手抓住了他的裤腰,

所以他直挺挺地朝前摔去。

不愧是人民警察,练过,反应能力就是快。

只见他在摔倒之前的一刻,已经将双手撑住了地面,并且迅速地翻转了身体。

我被他腿部动作一带,再一次朝前扑去。

然后脸朝下,摔在了他腿间。

11.

我挣扎着抬起身,看着眼前的海绵宝宝款内裤,陷入了呆滞中。

「完了,我的脸不干净了……”

陆策一把推开我,用快到超乎人类的速度提起裤子,穿上架子上的衣服,夺门而出。

只看到一串残影人就没了,只留下一扇摇晃的门。

我坐在地上,后知后觉地想着,

这算不算袭警?

用我的脸打了他的,海绵宝宝……

虽然陆策脸很俊,身材很好,个子高,气质也不错,

但是希望这辈子不要再见到了,

就这样吧,

相忘于江湖。

回到家,我那 18 岁叛逆期的弟弟正在撕扯着脖子和我爸爸对喊:

「你们只知道给我钱,从来都不会关心我!你们了解我吗?你们只会骂我不好好学习,你们知道学习有多难吗?你们根本不了解我!」

我爸沉默不语,然后气沉丹田,一声大喝:

「老子还有个女儿可以继承家业!今天就打死你个兔崽子!」

看着被我爸爸打得抱头鼠窜的弟弟,我不由得开始反思,

最近忙着工作,好像真的有点忽视他了。

12.

凌晨十二点,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按摩店里羞耻的那一幕,

越想越羞耻,越羞耻越要想,到最后尴尬得恨不得自行了断。

就在这时,听见我弟的房间门打开了。

我睡不着,索性打开门去看看这小兔崽子要做什么。

看着鬼鬼祟祟溜出门的顾遥,我一掌拍在他的肩上。

「卧槽!姐你吓死我了!」

「你大半夜要去干嘛?」

我弟仰着个脖子,倔强地拧着头,摆出一副中二少年的死样子。

我打算采取怀柔政策:

「你放心,姐姐不骂你,你不是说我不了解你吗,你是去和朋友玩吗,能不能带上姐姐一起去?」

「你确定不告诉爸妈?」

我弟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我。

「如果我告诉爸妈,我就满脸痘痘并且体重暴增 20 斤。」

我万万没想到,我弟弟居然跟一帮富二代在飙车。

看着他们藏在一个同学家工厂仓库里的摩托车,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弟拼命地掐我的手,我深吸一口气,知道如果现在让他在同学面前下不来台,以后就别想他再和我说话了。

13.

我就这样上了摩托车,跟着他们来到了环城路。

随着轰鸣的油门声,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我弟说得很对,确实是我们不够了解他。

所以只会天天骂他,要是足够了解他,早就打死他了。

这是开车吗?

这是低速飞行。

我想喊他停下,刚一张嘴,就灌了一肚子凉风。

我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随着一个剧烈的压弯,我的心高高飞起又狠狠砸落,

「啊啊啊啊!」

我终于爆发出一阵尖叫。

「姐~爽~不~爽~」

我弟被风撕扯的破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什么手足相残,同根相煎,我突然都能理解了。

就在这时,旁边追上来了一辆警车。

听着刺耳的警笛声,我转过头去一看,

副驾驶里,那满脸怒容,眼神冷得像刀子的人,

赫然就是陆策,

那个白天刚被我扒完裤子的警察小哥。 

14.

「姓名?」

「顾念。」

「年龄。」

「23。」

「没记错的话,这个礼拜,三进宫了吧?」

听到陆策的话,我弟瞪大了双眼,惊讶地望着我。

「顾念,你还挺能折腾啊,上次是打架,这次是飙车,下一次是什么?」

我涨红着脸,再三保证:

「没有下一次了,警官!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警官!」

一通批评教育以后,我终于和我弟弟从警察局出来了。

「姐,没想到啊!你这么狂野!」

我弟看我的眼神,透着崇拜和钦佩。

我佯装淡定地点点头:

「你下次成绩如果全校进步 100 名,我带你玩个更狂野的,飙车,小儿科。」

我弟惊喜地看着我:

「你说真的?」

我大步地往前走去,深藏功与名。

不忽悠瘸你我就不是你姐。

15.

第二天,我老老实实地去市场摆摊了,正在拿着手机刷游戏的时候,

跳进来一个好友验证消息:

「我是陆策。」

我手一抖,将手机摔在了桌上。

不会吧?

难道陆策看上我了?

虽然他又帅身材又好,可是我不喜欢警察,我觉得我和他八字犯冲。

犹犹豫豫地打开手机,我还是通过了好友验证。

没办法,得罪不起啊。

正在想怎么婉转拒绝他的追求时,陆策发来了一条信息,

还是个 WORD 文档。

我打开一看:

【治安管理处罚条例】。

「给你三天时间背熟它,到时候我要检查。」

终究是我错付了。

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文档,我现在拉黑删除好友,还来得及吗?

16.

背是不可能背的,这辈子不可能背什么《治安管理处罚条例》。

「三天后要参加高中同学婚礼。」

我回复完陆策,将手机往桌上一扔,继续追剧。

我还真没骗人,三天后确实要参加同学婚礼,而且还要当伴娘。

说到我高中同学安亚琦,那恋爱谈得可真是轰轰烈烈。

她和她的同桌谢明宇为了在一起,

反抗天,反抗地,反抗家长和老师,

充分展现了无产阶级的斗争精神。

私奔过,绝食过,殉情过。

为了考进同一所大学,谢明宇还特意少做了好几道题。

但是安亚琦要结婚了,新郎不是谢明宇。

婚礼这天,我正陪新娘在房里坐着,然后就看到了陆策。

「哥,你来啦。」

安亚琦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原来陆策就是安亚琦高中时经常念叨的表哥!

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小到我无处躲藏。

17.

陆策一身黑色西装,剑眉星目,五官俊朗,

简简单单站在那,却像自带了聚光灯。

我心虚地往安亚琦身边缩了缩,希望陆策没看见我。

大婚的日子,安亚琦却神情颓废,低垂着眼眸,眼神空洞,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新郎来接亲了,看着矮矮胖胖的新郎和一脸漠然的新娘,我在心里替安亚琦可惜。

两个月前听说她和谢明宇分手了,大家都没当回事,总觉得他俩谁也离不开谁。

没想到安亚琦会迅速相亲,然后闪婚。

我和陆策坐在同一辆婚车内,他坐在副驾驶,一直通过后视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捏着裙角,假装没看见。

婚礼上,我捧着戒指盒站在一边。

司仪正在煽情地主持:

「安亚琦小姐,你愿意嫁给张斌先生,做他一生一世的妻子吗?」

「我反对!!!」

所有人闻声转过头去,

卧槽!谢明宇!

18.

只见谢明宇从大门跑进来,白皙清秀的脸上都是汗,显然跑了不少时间。

「亚琦,我错了,我不能没有你。」

他一边剧烈喘气,一边缓慢地一步一步走近,

「你可愿意为了我再疯狂一次?」

安亚琦灰败的脸色一点一点红润起来,眼神里迸发出耀眼的光,

比酒店的所有射灯加起来还要亮。

「谢明宇!我们私奔吧!」

她一边喊着,一边甩掉了手中的捧花,然后大步地朝前跑去。

此刻我站得离她很近,她随手一甩的捧花砸在我的脸上。

我被她砸得往后一退,忘记我们是站在酒店中心搭起的台子上,整个人仰天朝后倒去。

更惨的是,安亚琦的婚纱上缝了许多水钻,其中有块水钻,勾住了我轻薄的伴娘裙。

随着她的奔跑,我只听见「嘶拉」一声,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半片裙子跟着她的婚纱,在空中上下飞扬。

天要亡我。

19.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策接住我的同时,还拉起了椅子上的椅套盖在我身上。

所有动作都在瞬息之间完成,所以我没有摔着,也没有走光。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陆策。

我抱着他的脖子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我想,这应该是吊桥效应。

心动什么的,都是误判。

陆策将我放在椅子上,然后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我穿上。

他个子很高,外套遮住了我的大腿,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陆策也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好像比我还紧张。

不愧是人民警察为人民,真是一个好同志。

这时前面的桌子出现了一片骚动,好像是新郎妈妈和新娘爸爸,一起晕倒了。

安亚琦,你可真是个人才。

婚宴沉寂片刻,爆发出一阵喧哗声,热闹的几乎要掀翻屋顶。

身边的大妈眼睛发亮,拍着大腿:

「妈呀!等了一辈子!终于让我等到了抢婚,这婚礼参加得真值啊!」

这一桌好像是新郎亲戚,大妈,你这样真的好吗?

20.

精心策划的婚礼最终成了一场闹剧,

安亚琦爸爸握着我和陆策的手,咬牙切齿地托付:

「顾念,你和那两个小畜生从高中就要好,最了解她们。

「阿策,你是警察,侦查有一套。

「一定要帮我带回这两个小畜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果然是亲爹,我在心里默默地替安亚琦上香。

我不太想蹚这浑水,但是看着脸色酡红,好像随时能气得爆血管的安亚琦爸爸,实在是没法开口拒绝。

「姑父你放心,我们一定把琦琦带回来。」

说完陆策就拉着我走了。

「你知道她们去哪里了吗?」

陆策将我拉上车,一脸严肃地问。

我认真想了想,还真被我想到一个地方。

「他们应该去仙月山了。」

陆策转过头瞥了我一眼:

「路上要两个小时,趁这个时间,你把《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背了吧。」

21.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策,长得帅,就能这么欺负人:

「我就不背,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我只能去拜访一下你爸妈,和他们聊一聊你和你弟半夜飙车的事情了。」

「还有上次和你朋友在烧烤摊打架的事情。」

我颓然地倒在座椅上:

「陆警官,在车里看手机我头晕。」

「没事,我说一句,你背一句。」

就这样,我跟着陆策背了一路处罚条例,

去仙月山的路,长得似乎没有尽头。

终于到了目的地,此刻我的脑子里全是各种「有下列侵犯他人人身权利行为之一,尚不够刑事处罚的,处十五日以下拘留、二百元以下罚款或者警告」。

仙月山算是我们这还挺有名的一个景点,山顶有个月老庙,边上还有棵几百年的老槐树,树上挂满了木牌。

据说只要将双方的名字写在木牌上,然后用红丝带系了挂到树上去,就能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找了一圈,山脚下的停车场里,果然看到了谢明宇的车。

22.

山是好山,树是好树,

就是有一个缺点,

贼高。

我爬得呼哧带喘的,秋天的午后,太阳依然威力十足。

「不行了,陆策,我实在太累了。」

我将手撑在大腿上,累得不想说话。

安亚琦和谢明宇可真是天生一对。

他俩高中在一起那会儿,在老槐树上挂了木牌,

每次一吵架分手,两人中的一个就会来将木牌取下。

和好了,又双方约着一起来重新将牌子挂上去。

这么多年分分合合,就差将仙月山踏平了。

等会在山上找到他们,我一定要打他俩一顿。

面前伸出一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十指纤长。

我的心跳更快了,分不清是因为爬山,还是因为眼前的这只手。

我拉着陆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刚开始的旖旎和心动,早就随着我逐渐无力的四肢和酸痛的腿随风飘散了。

真高,真累,不想活了。

23.

眼看就要到山顶,我只感觉胸越来越闷,心脏跳得要喘不过来气。

腰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住,勒得我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完蛋,当时裙子换得匆忙,忘记脱身上的束腰了。

伴娘裙定做好以后我因为胡吃海喝,重了好几斤,穿不上了。

所以就买了一件束腰,结果酒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只来得及匆忙换了裙子,束腰因为脱起来太费劲,就打算回家脱。

结果就这样一路跟着陆策爬到了山顶。

「陆策,我不行了,中暑了。」

陆策看着我发白的嘴唇和没有血色的脸,也是吓一跳,连忙扶着我坐到路边。

我感觉我再不脱下这束腰,就要当场晕过去了。

但是手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这玩意儿还贼难脱。

头晕脑涨,我的理智已经被束腰给束没了,当下就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脱下这鬼东西,可以大口地自由地呼吸。

「陆策,帮我把这东西脱了。」

我一边无力地低声说道,一边拉着陆策的手伸进了我的衣服。

24.

陆策的脸瞬间就涨红了,他惊慌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顾念,你在干嘛,你疯了?」

「快点脱,我使不上力。」

摸到我的束腰,他明显吓一跳:

「你穿这个爬山?」

「快点,陆策,我快晕过去了。」

陆策红着脸,将我抱了起来,我晕乎乎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听见里面传来剧烈又快速的心跳声。

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陆策将我放到地上,我背靠着树干坐着。

陆策目光躲闪地跪坐在我面前,犹疑再三,对我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乱看的。」

说完以后把我衣服撩到胸口位置,然后侧过身转过头开始解束腰。

扯半天,依然纹丝不动。

我一巴掌拍在他正对着我的后脑勺上:

「你能别婆婆妈妈了吗,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求你了,快点,我喘不上来气。」

25.

陆策尴尬地转过脸,努力集中视线,开始认真地解束腰。

不可避免的,他的手指触碰到了我腰上的皮肤,有点痒又有点烫。

我转过脸,害羞地不敢看他。

这次回家以后就拉黑吧,在陆策面前,我已经社死了无数次了。

快解完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腹部放松了很多,身上也开始有了力气。

一把将跪坐在我面前的陆策推开,我打算自己来解下面的扣子。

但是我错误判断了形势,力气太小,没推开陆策。

因为用力,自己反倒是朝后跌去,陆策手上还拉着我的束腰,所以被我带倒在地。

我仰躺在草地上,身上是一只手撑着地的陆策。

天很蓝,此刻传来一阵风,吹得我发丝飞舞,

但是山上的风再吹也吹不散血脉里的沸腾。

陆策脸上都是汗,带着湿意的眉仿佛有了神秘的魅惑,而他的眼睛比星空还亮,眸光里是压抑的渴望。

「啪~」

一滴汗顺着他弧线分明的下巴滑落,砸在我的脸上。

在这广阔的天地间,眼前的男人,让我目眩神迷,怦然心动。

26.

「呃。」

因为压缩的胃部得到放松,我打了一个嗝。

陆策像是被惊吓到一样,瞬间坐了起来,然后背过身去礼貌地避嫌。

我想用束腰勒死自己,所有的旖旎暧昧在我的打嗝声中消失殆尽。

用最快的速度解开束腰,我从地上弹坐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呼吸顺畅:

「我好了,走吧,赶紧去找安亚琦他们。」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不小心走出来顺拐。

陆策在我背后闷声笑,我红着脸头也不敢回地拼命往前走。

这里离山顶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了,我和陆策来到老槐树下,果然看见了安亚琦和谢明宇。

此刻她们两人,正在,

吵架?

「分手就分手!我现在就去把木牌拿下来!」

谢明宇白皙的脸此刻涨得通红,他愤怒地爬上槐树,去够最低树梢上挂着的那对木牌。

所以这是挂上去,又要摘下来了?

速度真够快的。

27.

安亚琦此刻红着眼,咬着嘴唇抬头看着谢明宇,眼泪欲落不落,颇为可怜。

「谢明宇,你给我下来,合着你跑去抢婚私奔,就是为了来这里吵架?」

我双手叉腰对着谢明宇大喊。

真是服了这俩祖宗。

问了半天,总算搞明白两个人当初为什么分手了。

就因为争论如果中了 500 万彩票应该怎么花,分赃不均,越吵越凶。

吵着吵着开始翻旧账,然后就分手了。

刚刚又是因为这个话题吵了起来。

「求求你们了,锁死好吗,别去祸害别人了。」

我无语望天。

陆策站在一边,板着脸看着安亚琦:

「成年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你丢下这个烂摊子,有想过姑姑姑父的感受吗?

「回去好好和张斌家道歉,和你爸妈道歉。

「还有你,谢明宇,你们俩年纪不小了,不要把婚姻当成儿戏。」

28.

回去的路上,安亚琦跟我和陆策一个车,谢明宇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

「亚琦,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是的,两人又和好了,这对老六,也是没谁了。

车内安亚琦被陆策教育了一路,这还只是开胃菜。

重头戏在家里等着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千万别放过她。

我想不明白她的脑回路,真要分手,婚礼办完回家以后离婚都行。

非要整这一出,把双方父母的脸按在地板上摩擦。

身心疲惫地回到家,没想到在家碰到了夺命催婚组合。

我大姨和小姨。

「念念,你还没谈男朋友?这样不行的!」

大姨率先发难,

「女人啊,就像花一样,好的时光很短暂的,你现在年轻漂亮不找,好的全被人家抢走啦!」

小姨也开始苦口婆心:

「念念啊,你不要嫌小姨啰嗦,你不要想着以后找,好男人可不等你啊。

「你知道哇好男人流通率很低的啦,市面上不流通啊,人家找一个对象,基本就是一辈子,不丧偶不另找。

「你现在不挑,以后等着你的全都是渣男了呀。」

不得不承认,小姨说得有点道理。

29.

正当我被她们左右开弓,说得头晕眼花时,门铃响了。

我赶紧跑去开门,门口赫然站着陆策。

「呀,这不是陆警官吗!」

大姨眼睛贼亮,一眼就瞧见了陆策,

「哎呀陆警官,好久没来我们店里按摩啦,最近肩颈还好吗?」

看着满脸笑容的大姨,我有点呆,他们认识?

「方姨好,顾念,你手机落我车里了。」

陆策朝我大姨露出一个礼貌的笑,然后朝我递过一只手机。

这下我小姨也围过来了:

「呀,念念,这是你对象啊?」

看着笑得一脸暧昧的大姨和小姨,我脑子一抽,

还没等陆策反应过来,我就走上前牵住了他的手:

「是的,大姨小姨,我有男朋友了,在一起时间还短,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呢。」

陆策狐疑地看着我,我一边偷偷用手指抠他掌心,

一边拼命给他使眼色。

陆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手搂住我肩膀。

30.

「大姨小姨,他工作上还有事,我先送他一下,过几天再带他来家里吃饭。」

我拉着陆策匆匆地往外走。

他站在车前,举起我们牵着的手,挑了挑眉:

「不解释一下,女朋友?」

我红着脸硬着头皮解释:

「那个,哈哈,我听安亚琦说家里一直在催你相亲,刚好我家也催我相亲,咱们互惠互利,合作一下?」

陆策眯起眼看着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行,走了。」

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开车离开了。

我一边回味着他的眼神,一边打开家门,正听见我大姨和人高声打电话:

「哎呀老同学,哦呵呵呵呵,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啦~

「咱们俩要当亲戚啦!你家陆策和我外甥女,对,就是今年财经大学刚毕业的那个,他们俩在谈恋爱!你不知道吧?」

我震惊地看着我大姨,她是陆策妈妈的同学?

「行行行,对对对,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来安排。」

「念念,咱们家明天晚上和陆策家吃饭,你这丫头,谈恋爱这是好事,还瞒着我们。」

 

   31.

我终于明白陆策那个意味不明的笑是什么意思了。

他这是笑我,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陆策妈妈是个催婚狂,他爸妈中年得子,三十多岁才生下他。

所以虽然陆策今年才 28,但是他爸妈的同龄人早都抱上了孙子。

他妈妈是银行职工,早就办了退休,每天闲得没事情就是想着法子的催陆策结婚。

在看到我以后,将满腔热情和无处发泄的精力,全部倾注到了我身上。

吃了一顿饭以后,双方家长都非常满意,我只是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他们已经在聊订婚的事情了。

「亲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明天我先带念念去把三金买了,这些是规矩,咱可不能落下。」

我差点把口中的橙汁喷出来,

明天?三金!!!

我转头瞪向陆策,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我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就要订婚了?

他耸耸肩,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

32.

第二天一早,我刚下楼,就看见提了大包小包的陆策父母。

我妈热情洋溢地招待了他们,我感觉这一切都像脱缰的野马,朝着我意料不到的方向狂奔。

金店里,看着手上的龙凤镯,脖子上的大金链子,还有手指上满满的金戒指,我陷入了沉思。

我前两天和陆策说什么来着,家里逼着相亲,我们互惠互利一下?

低头看看手里发出耀眼金光的首饰,

这利,是不是有点大了?

我疯狂拒绝,陆策妈妈疯狂买。

我越拒绝,她越高兴,

说我是个实诚孩子,人品好,还没结婚就知道体贴婆家。

她越高兴,买得越多。

她买得越多,我越是疯狂拒绝。

我们就这样陷入了恶性循环,店里的营业员乐开了花。

送我们离开前,服务员还拉着陆策妈妈不住地说:

「哎呀阿姨,您儿子儿媳妇以后肯定能过得好,来咱们这买金器的都是女方想多要,男方舍不得,像您家这样,女方体贴,男方大气的,没得说。

「您这媳妇好,以后啊,有您享福的时候哪~」

33.

车子里,陆策看着手中的一大盒金饰,眼神幽暗,气场迫人:

「顾念,你什么意思?」

「这是你妈买的,我实在是没劝住,估计花了能有十几万。」

「我本来只是想和你假装一下,没承想事情发展成这样了,怎么办?」

我将这个巨大的难题抛给了陆策。

这时候和父母坦白我们没在一起,肯定要被打死。

但是我们确实没在一起,这到后面肯定露馅,还是要被打死。

「陆策,我们要被打死了,完了。」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

果然一个谎要一千个谎去圆。

「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陆策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俯过身将耳朵凑过去,

头上传来一股暖意,陆策掌心炙热,

把手覆盖在我头顶,将我的脑袋正面转向他。

我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只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

唇上传来陌生的触感,柔软又温暖。

「顾念,闭上眼睛。」

唇齿间,陆策嗓音喑哑。

34.

我闭着眼睛,但是感官却更加敏锐了。

我能清楚地感到陆策属于男性的力道,还有他急促的呼吸和猛烈跳动的心脏。

他应该也很紧张,因为他身体紧绷着,紧绷到几乎在颤抖。

这让我想到了即将喷发的火山,所有的渴望和压抑都掩藏在底下。

我只觉得心中软得像一摊水,又好似化成了一只飞蝶,无助地被陆策擒住,毫无反抗之力。

紧闭着双眼,听着狭小空间内双方狂猛的心跳,所有的理性和计较都烟消云散,我甚至觉得,他想怎么样都行。

良久,陆策终于放开我,

「顾念。」

他低声唤着,我的名字从他嘴里叫出来,分外地旖旎缠绵。

「顾念,做我女朋友吧。」

他又凑近了,呢喃着,那声音几乎就在耳边,

犹如丝绒一般摩挲着我的心。

放在心底偷偷喜欢的人,不去触碰也就罢了,

一旦碰了,便犹如开闸的洪水,竟是不可遏制。

我的回应,是再度搂上陆策的脖颈。

35.

「啪!」

汽车前盖上传来的声音惊醒了我和陆策,

只见我弟顾遥怒气冲冲地双手撑在前盖上,瞪着我和陆策。

我推开车门下去,顾遥像只气鼓鼓的河豚,对我怒目而视:

「这是哪个野男人!顾念你居然谈恋爱了!」

我敲了下他的头:

「没大没小。」

这时陆策也从另一边下来了,我弟冲过去,然后就呆住了:

「陆,陆警官?」

我弟看看陆策,看看我,又看看陆策,看看我,

一颗脑袋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

「姐,你为了我,实在是牺牲太大了。」

我弟走上前用力抱了我一下,然后就跑回家了。

这傻小子。

陆策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目光里满是欢喜和宠溺:

「回去吧,明天见。」

36.

我就这样和陆策在一起了,我觉得自己这是色迷心窍。

我甚至还不太了解他呢,鬼使神差地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我去,顾念!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好上的,居然也不告诉我!」

刚到家,安亚琦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最近日子艰难,回家以后被父母押着去张斌家负荆请罪,就差给人家磕头下跪了。

请完罪就老老实实在家帮厂里干活,用她的话说,每天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狗差。

「嫂子,你能不能借我 6000 块钱,我实在是太穷了,我爸妈不放我出去工作,天天把我关在厂里剥削我的劳动力。」

最终,我迷失在了一声声的嫂子里。

收了钱,安亚琦开始心安理得地卖陆策了:

「嫂子,你要小心一个叫『章依然』的,她是我哥的发小。

「我哥他们一帮发小从小一起玩到大,就她一个女生,其他全是男的。

「她觊觎我哥很久了,大家都说她一直不找男朋友,就是在等我哥呢。」

这个 6000 块,花得真值。

37.

我还以为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是浪漫的双人晚餐。

看着眼前的一大桌子人,我沉默了。

陆策抱歉地看着我:

「顾念,今天是我哥们生日,我不太好意思缺席,就只能带你一起过来了。」

「你就是陆策哥哥女朋友呀,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呢。」

陆策身边的女孩对着我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假得很。

这应该就是安亚琦说的章依然了吧,果然好茶。

我看了眼她清秀的脸和瘦弱的身材,唔,构不成威胁。

桌上,章依然找各种理由敬我酒,一桌的人目光从我们俩身上扫来扫去,气氛莫名地有些诡异。

我明显地有些醉了,当章依然再次举起酒杯时,陆策用手按住了我的杯子:

「顾念,别喝了,你喝醉了。」

「老公,再让我喝一杯嘛,」

我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章依然的脸色果然像被雷劈了一样难看,我对着她眨了下眼。

小样,你只能喊哥哥,我可是喊老公的。

38.

我喝醉了。

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酸痛,尤其手臂,肌肉又酸又胀。

昨晚的记忆潮水一般涌来。

陆策将我抵在墙上,红着眼,低声哄我:

「叫老公……」

再后来是热烈的吻,情到浓时,我脱了他的衣服,

将他按在床上,

死活要给他按摩推拿。

   推了整整一个小时,然后我拿出手机,要收钱。

陆策黑着脸给我付了钱,我又提起他的行李箱,说要去送外卖。

再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只依稀有我将厨房的碗从一个房间,又搬到另一个房间的画面闪过。

我捂着脸,为什么在陆策面前总是这么社死。

摸着被子,感觉触感不太对。

我的被套是丝制的,摸起来又滑又软,现在身上盖的这个好像是棉的。

震惊地坐起来,我果然是在陆策的房间!

「醒了?」

陆策穿着身黑色的家居服,倚靠在门上看着我,

「金牌外卖员,不多再睡会?」

39.

陆策给我烧了早饭,

一碗细白的面条,上面盖了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汤底浓厚,加上翠绿的葱花,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吃起来果然色香味俱全,没看出来,陆策居然还有这手艺。

吃得正香时,大门被人推开了,陆策妈妈拎着许多水果进来,和我的脸对了个正着。

此时我嘴里正含着一大口面条。

「哎呀,念念,你也在这里啊!好好好,年轻人早点住一起好,可以多培养培养感情呵呵呵。」

看着兴高采烈的陆策妈妈,我几次想插话,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工作原因经常要半夜回家,陆策单独买了一套房子,和父母一个小区。

现在他妈误会我们已经同居了,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昨晚没回家。

完了。

40.

回到家,爸妈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和责问,而是一脸慈爱地看着我:

「女大不中留啊,既然你们发展到这步了,就早点办订婚仪式,订完婚把证给扯了吧。」

我很震惊,我爸妈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妈,你说啥呢,我和陆策在一起才多久。」

「这孩子,陆策都说了,认识时间也不短了,现在订婚刚好,那些恋爱谈个十年八年的,反倒是难结婚。」

认识时间不短?

陆策他可真能吹。

下了班陆策来接我,我眯着眼睛盯着他。

总觉得这人不安好心。

「陆策,你为什么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昨晚你喝成那样,实在是没法送你回家,所以就和你父母打电话解释了一下。」

「嗯,很久很久了。」

「去我家,我给你看样东西。」

到家以后,

陆策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一个木质的盒子,

里面有一张照片,是我们的高中毕业照。

我抬头看着他,满脸疑惑,他怎么会有我的高中毕业照?

「我从琦琦那拿的,偷偷复印了一张。」

「琦琦兴冲冲地拿她毕业照给我看,我一眼就看到了你。」

「鬼使神差地,就偷偷拿了她的照片,一直保存到现在。」

我愤怒地跳起来:

「那我送外卖被抓的时候,你就认出我来了?」

「这个,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嘴唇被堵住,陆策抱着我倒在床上。

世界陷入了黑暗,只有他是那恣意绽放在空中的烟火。

全书完。

陆策番外

1.

这么多年,我一直珍藏着一张照片。

是琦琦的高中毕业照,照片当中有个女孩,

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简单的马尾,浅浅地笑着。

眉目如画,五官清丽。

很漂亮,但又不仅仅是漂亮。

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像春天冒出的柳芽,也像夏日清澈的山泉。

琦琦说,她叫顾念。

她太小了,比我小四岁,当时我刚大学毕业,小丫头们即将上大学。

这是应该在象牙塔快乐生活的年纪,我并不敢打扰。

终于等到她毕业,我也工作了多年,那天在琦琦手机上看到过她的微信。

偷摸记了下来,去加她时,没通过好友。

就在想着要怎么样认识她时,她就这样闯进了警局。

她脱下帽子,在审讯室说冤枉时,我就已经认出了她。

不知怎么,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按照工作流程问完了话,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觉得世界可真小。

顾念,你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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