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所有人都从末世后穿到末世前,能够遏制末世爆发吗?
就在今天,我们重生了,仅限于华夏的人重生在了末世之前。
曾经,我只是个普通的科学工作者,末世人才匮乏,把我推上了人类病毒研究首席专家的位置。
华夏重生那一天前,我正在实验室热泪盈眶。
因为我终于解出了丧尸病毒。
但很快,观察到基因核心序列的我,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丧尸病毒,很可能出自我之手。
1
我的心脏砰砰跳着,再一次重启。
耳边响起鸡鸣声,大公鸡不知疲倦的叫着,鸡叫声悠远而自然,一下子把我惊醒了。
鸡,哪来的鸡?
末世只有尸禽,泛指被丧尸病毒感染的禽类动物。鸡?她有四年没见过活的大公鸡了,那玩意简直就是古物。
可当我从床铺起身,向大开着的窗往外望去,一只昂首的大公鸡正在黎明的光辉下昂首挺立,骄傲的在小区后的菜圃里巡视着。
视线所及,是温暖的日出,干净的房间,床头柜充着电的手机……
这是末世前!!
我在做梦?!
我扇了自己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我还是不信。
末世这四年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尸山血海,耳边还能响起炮弹轰炸在丧尸身上的爆裂声,曾经逝去的故人也接连在我眼前闪现,这痛苦的一切,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在平常的一天,回到了四年前,回到末世还没降临,一切还是美好的现代文明的一天?
在这激动的一刻,我竟忍不住想去浴室里冲个澡,再拿起手机放点美妙的音乐,这在末世,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啊……
对了,我的冰箱里是不是还有几只雪糕?四年前的事情,记忆有些模糊,我去冰柜里翻找,果然翻到几只巧乐兹。
一口咬下,四年没有尝过的冰凉清甜在唇齿见涌动。
这一刻我是真的信了,这不可能是做梦,因为我早就忘了雪糕是什么味道了。
我抓起床头柜的手机,时间是 2022 年 7 月 16 号 6:03。
末世前四天。
正在此时,微信发来消息弹窗。
是丛擎,我的师哥。
看到这个名字,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的师兄,早在末世第二年,为了给我取到最强尸王的样本,死在尸潮之中。
但很快丛擎发来的话就让我大脑一震。
「师妹!我们重生了!我们都回到了末世前!」
我们?哪个我们?
师兄还没来得及细说,窗外就响起一阵欢呼声。
「妈!!我们回来了!!」
「大哥!!大哥!!还能再见到你……」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走向窗前,看到小区里挤满了热泪盈眶的人。
他们互相奔走,确认着,以及和每一位曾经逝去的故人相拥。
楼下小区甚至还有人摆了个大音响在放好运来。
手机再次收到师兄的消息。
「琳琳,是我们都重生了,所有人,或者说是全华夏的人。」
这怎么可能?
我作为一名物理与化学天才,曾在末世被誉为人类希望的首席病毒研究员,心中只有浓厚的不安。
所有人都回来了,带着以前的记忆,即使是那些中途死去的人,也能与活着的人最终相聚于同一时空吗?
活着的人还能理解,不管是全体魂穿,亦或是时间倒退,我还能勉强用各种科学理论解释。
可是那些中途死去的人,他们在没有重生的时间里,灵魂储存在哪里?又或是这里根本就是平行时空?
2
2022 年 7 月 16 日 6:15 分。
我靠在卧室的窗边,游离于人类的欢呼。
随后,我给丛擎打了一个电话。
「师妹,太好了。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时候,丧尸撕咬我,疼的要命,那么真实,我那么愧疚……」
电话那头的丛擎明显很激动,我甚至能听出他的哭腔。
也理解他的愧疚,于是我也忍不住哭了。
末世第二年,南海基地出现了一种极其巨大的尸王,它因为过于庞大,以至于无法移动,却可以隔空控制千里之内的丧尸,险些聚集尸潮攻陷了南海联盟。
那时我听说了这种尸王的特征,感到很惊奇。
首先我好奇它是如何异变成足有泰山高的体型。
对,没错,是泰山那么高。
它巨大到南海联盟千里之外的珠江基地都能遥遥观测到它的头。
其次,我惊讶于它竟可以精神号令丧尸。
我们的末世并非如小说中的异能空间满地飞,丧尸脑子里还有星核吸收了就能变强。
在那尸王出现之前,一切玄幻的东西都没有。
我们的末世很普通,丧尸病毒就是一种病毒,一种可以被解析,被研究,甚至可以研究出疫苗的病毒。
只不过这种病毒很复杂也很狡猾,在我研究它的前三年里,可以说是屡战屡败,简直像在与一位极其熟悉以及了解的老友对弈。
我能确信这病毒的内核绝对是处于科学范围之内的 ,偏偏它包裹了一层几乎我怀疑是外星文明干预过的外衣。
在那个绝无仅有的尸王出现之时,我深感机会来了。
但我被研究所重点保护,基地也不批准我外出以身试险。
我想得到那个尸王的样本。
想到这里,我止住了哭声,我问丛擎,你为什么愧疚。
「琳琳,那时候我那么痛,但我只记得一件事,我在见你的最后一面和你吵架了,想到我以后再也不能和你解释,道歉,我就觉得死也难瞑目。」
我强忍住想飞奔到电话那一头与我的师兄抱头痛哭的冲动,接着问了下去。
「我们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我要核对,核对电话那头的丛擎是否是我认识的那个丛擎,我要明确这到底是平行时空还是货真价实的时间倒流。
电话的那头却突兀的沉默了,不过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不允许你继续研究下去了。」
「为什么。」
「……琳琳,就当人类不值得拯救吧。」
我就知道,他永远是这个回答。
但我知道真相绝不止那么简单,丛擎绝不是那么冷血的人。
但丛擎也永远不会说,永远守口如瓶,用脆弱而忧伤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别问了。
我跳过这个话题,继续开口。
「师兄,你把末世那两年咱们俩经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包括我们第一次在城外汇合的地点,第一个加入的基地,第一个刺杀的我的人,大大小小,事无巨细,你都说一遍。」
电话那头的丛擎并没有不耐烦或者充满好奇,而是详细的捋了一遍那两年发生的事情。
每一条都对上。
我松了一口气,心也跳了起来,我那些曾经的故人,真的都活过来了。
别怪我我太多疑,太小心翼翼,事出有因。
我回想起末世的最后一天,我在实验室里一会哭一会笑的样子。
有蹊跷。
3
2022 年 7 月 16 日 6:30
我将丛擎死去之后末世发生的大小事情依次告知了他,也大概告诉他我已经有了解开病毒的思路,只不过对于我怀疑病毒的产生有可能与我有关这件事隐了下来。
我该怎么说,说距离末世正式开始还有四天,没准在这四天的时间里我就可能叛变全人类?
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我这样做的理由。
接着,我询问丛擎,是如何知道末世重生的范围仅仅局限在华夏境内的。
「我一醒来,咱们实验室里的小刘就联系了导师从前在国外的实验室,想和他们早些商量对策,谁知道他们对我们重生的事情感到很吃惊,还说要来中国接我们,细细商量这件事。」
我沉默了片刻,问道。
「他们只对我们重生的事情感到吃惊吗?」
难道不应该是对即将降临的末世感到吃惊?
电话那头的丛擎也有些怀疑。
「也许是他们技术先进,也早就检测到这种病毒,只是还没有解决的方法呢,毕竟末世之后国外的人来援助时也比我们懂得多。琳琳,现在重要的是如何避免悲剧重演。」
「这一次,我们有经验,完全可以将病毒的传播扼杀在摇篮里。」
我没回答,只是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
手机里,曾经末世里还保持联系的人正在疯狂给我发消息的,有招募我去军队的,有向我这个病毒专家寻求建议的。
每一个人都在拼尽全力留住这新一次的开始。
我正愣神,手机消息栏弹出抖音提示。
[疑似发现初期感染丧尸-看博主小哥如何巧妙将他变为生产力]
我:?
点开视频,画面里一只明显正处于半感染期的丧尸正张着血盆大口,嗷嗷的叫。
博主小哥给自己手割了个口子,将血涂在板子上,用机器勾引着嘴馋的丧尸不断绕着发电机转圈圈。
小哥还在视频里笑嘻嘻的说:
「家人们,要是以后停电了,备好发电机,再随机抓个丧尸,岂不是……」
4
那一天,全华夏的人的确行动了起来。
如果只有一个人重生回来,也许他会在网上发一些神秘但无人相信的预言贴,亦或是疯狂囤货企图抢占先机。
但这次不一样,我们都回来了。
打开抖音,你能看到有博主在研究丧尸感应器。
网站上,疯狂更新着大神的讨论贴。
【初期丧尸感染全症状!点赞收藏!分享给你的家人!】
【我回忆里丧尸病毒最开始爆发在哪个城市?回忆贴,欢迎大家补充线索。】
【这几天别去这些地方!十大高发感染区!】
每一个重回现代世界的末世人,都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四年啊,整整四年!
电视,手机,抖音!
阿!
无数人感叹。
好像有三百多年没刷过手机了啊!
在这个时候,也不要轻易的去偷窥别人的生活,靠近他人。
因为每一个人都想拼尽全力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也许你随意敲敲房门,迎接你的,就是房东手里的大铁棍。
……
昏暗的巷子里,弥漫着腐气,这条巷子是整片街区的垃圾聚集地。
这一天和往常,甚至是前世的那天相比也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阴暗的天,潮湿的细雨,发烂的果蔬堆的溢出了垃圾桶。
我,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手里架着一把机关枪。
重生归来,知道丧尸时间线的我们提前做了部署。
我与十几个真枪实弹的特种兵缓缓走进了这条巷子。
阴影里,一个烂掉的苹果滚了出来,我屏住呼吸,握紧枪把。
「嘶嘶,荷荷……」
一个半腐烂的丧尸缓缓爬进了我的视线。
它全身并非高度腐烂,俊秀的脸庞依稀可见,那双眼睛中甚至还闪着痛苦挣扎的光。
他就是末世初的 0 号丧尸。
刘溪。
重生前的时间线里,他一名以志愿者身份刚参加完国际大会的优秀大学生。
大会后,他就开始出现发烧,呕吐,幻觉的症状。
初期,医院只是将他当做传统的流感病患对待。而他的感染也与后来的丧尸很不同,也许因为他是第一个,所以感染的很慢,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月之久,在此过程中他一直处在清醒与混沌的痛苦挣扎之中。
在感染后期,他发烧呕吐的症状渐渐消失,于是出院,医生以为他是好了起来,实际那时的刘溪到里子已经变成了活尸。
出院后,刘溪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楼里。
在某个深夜,他彻底控制不住内心嗜血的欲望,从窗台上跳下,跳到了巷子里,最终冲进了人潮汹涌的街道。
我看着此时那个一只腿腿骨支棱出来,半张脸腐烂半张脸清秀的少年,只觉得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出那个决定。
特种兵用特殊的隔离膜很快将少年罩住。
身边的士兵问我,是就地解决还是带回实验室。
我说,带走吧。
那少年便像只老鼠般被隔离膜厚厚抱紧。
白色的透明膜布下,少年的脸被挤压的血肉模糊。
但我看到他眼中的绝望。
我假装冷漠的与士兵们一起坐上装甲车,大街上空无一人,装甲车肆意的开在往日繁华的街道。
城市的广播里不断喊到。
「全国实行四天足不出户,等待军队进户筛查,请大家在注意到出现发热、呕吐、幻觉的人时,及时拨打 5666 上报……」
我坐在车上,仍然穿着厚厚的防护服,身后的车厢里,不断传来少年的嘶吼与挣扎声。
我很想给他个解脱。
可惜迎接他的,将是数不尽的实验。
我的记忆再次飘到我解出病毒的那一天。
5
那一天,我坐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就我一个人,我忙了一天,终于解析出最后一份数据。
丧尸爆发的这四年,我解刨,收集了无数种类型的丧尸以及被丧尸病毒感染的其他生物。
在每一个不同的生物,甚至不同的丧尸种类,甚至不同地域的丧尸身上,这病毒的最外围基因序列都不一样。
或者说,乍一看不一样。
但我最终筛选出了那核心的,通往这一片血腥终结的真相的基因序列。
我起初被巨大的兴奋包裹着。
但是很快,我就惊恐的全身发汗。
我看着最终的结果,一遍又一遍,我无法相信。
我,竟然很可能是那个罪魁祸首。
6
为何怀疑我自己可能是幕后黑手,原因是病毒的核心序列和我还在研究生时研究的一组基因组高度重合。
怪不得,怪不得。
这几年对丧尸病毒的研究,总是能激发我内心剧烈的熟悉感。
激活腐败细胞,抑制神经功能,甚至是肉体改造……
这几个关键词与我当时的一项研究高度重合。
那时我还是一位普通的研究生,即使从小就被夸赞天赋异禀,也被国内最好的生物学教授选中,但能有这样的研究成果,也让我一度有些飘飘然。
这项研究的最初灵感,源自一些湘西的秘术。
我有个闺蜜从小出生在湘西一带,我对那里的一些巫术传说一直很好奇,也曾问过她,赶尸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的闺蜜神秘的笑笑,继而点了点头。
不过她说,赶尸的条件很苛刻,现在也不容易见到了。
我还是坚信唯物主义与科学理论的,可闺蜜的话实在也不像骗我。
最终我将湘西的怪谈告诉了我的导师,李文森,一个意大利人。
我的导师从小长在海外,三十多岁才来到中国,一直对中国的文化传说很好奇,他也坚信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说,都是可以找到科学解释的。
我的导师支持了我,我便与师兄带着一大笔经费赶往了湘西,探究赶尸之谜。
起初的旅程很平淡,我按照闺蜜所说,来到了湘西继承巫术最深处的几个村子。
只感叹现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太好,这些村子大多安上了现代化设施,很多年轻人也出去打工了,对于赶尸一事,很多村民都知道的模棱两可。
我和师兄一度很失望,导师发消息安慰我就当旅游了,玩两天就回去。
但我和丛擎还不死心。
我俩每天都提着烟酒去拜访村子里最老的一批人,试探从他们口中探寻出什么。
最终,在村子最偏远靠近群山的角落,我和丛擎在一座四面漏风的破房子里找到了村民口中的黑老头。
他们说黑老头已经九十多岁了,建国之前就在了,肯定知道的多。
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嗜酒如命,我和师兄拎了一大桶好酒,他就自然的撬开了嘴。
黑老头一开口,就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赶过尸。
我和师兄大喜。
不过黑老头却说他也没什么本领,这赶尸其实谁都能。
黑老头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赶尸了,因为真正可以赶尸的那个「尸」,已经快不行了。
没错。
赶尸的,也是尸。
或者说是尸王。
古代的巫蛊家族炼制出尸王,控制尸王,靠尸王赶尸。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我与丛擎半信半疑。
黑老头给了我们一张地图,指示尸王的位置。
我发给导师,导师却绝对很有研究意义,为此,还给我们请了一批云南一带的资深猎人带我们进山寻尸。
我和丛擎最后当然寻到了,不然也没有后来的故事。
9
末世重生的第一天我们就控制住了传说中的零号感染者,不过此时的零号感染者刘溪已经传播了不少人。
我所在的 A 城,负责的相关部门光是在抖音上处理新增丧尸就忙的手忙脚乱。
那些抖音上@官方的视频真真假假,还有人连夜制作处逼真的特效视频,视频内容是 A 城某小区尸骸遍地,密密麻麻的丧尸堵在小区围栏里,嗷嗷待哺的伸着头。
视频博主就在保安室,操控着围栏,威胁官方一小时内赶不到就放这群丧尸出去祸乱人间。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发现只是个特效视频,送这家伙上了热门,还有看守所。
虽然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政府的速度很快,每个人也都配合,在原来末世正式爆发的那天,就已经清楚了大部分感染者。
当然,也不乏心机叵测的感染者。
比如说 A 城隔壁的 S 城,就有人特意在晚上带着自己的丧尸小狗躲在暗巷子里咬人。
有的人可能觉得匪夷所思,其实不难理解。
就是有一小部分人,只能在末世混的风生水起,美女群拥,如果没有末世,这些人也不过是现代社会的普通 loser 罢了,当然唯恐天下不乱。
我与丛擎此时正坐在情报监视器前,硕大的蓝色屏幕上,显示的是中国的地图,密密麻麻的红点,是上报的感染点。
丛擎看着屏幕上的红点,神色有些忧郁。
「还好,大多在 A 城附近,相信很快就可以彻底控制的。」我拍了拍丛擎的肩,表示安慰。
但丛擎还是神色忧郁,不过我从重生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是这个神色了。
「只是,为什么离 A 城那么远的南海,昨天突然爆出了十几例感染点……太奇怪了。」
我着重让工作人员调出南海新增感染点与感染者的资料,只是这些资料大多平平无奇,与身处中原的 A 或 S 城并没有什么关联。
就好像,这些病例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难不成,刘溪并不是真正的零号?
亦或是传染途径有两条。
那就奇怪了。
「师兄,你说,这种病毒到底是人为制造的还是大自然产生的呢?」
我想不明白,戳了戳一旁忙着发消息的丛擎。
「喔,大自然的报复。」
丛擎说的很自然。
我知道,丛擎一直坚信人类有罪论,认为太多的人类对地球是一种伤害,这种思想大概是我们曾经的导师传染的吧。
「师兄,我们下结论还是要有科学依据的。」
丛擎听后终于回头,看了看我。
「那你觉得呢,是有人故意研究出这个病毒?是谁?那个人是什么居心?你有什么想法,我洗耳恭听。」
我赶紧讪讪的摇头,不明白丛擎怎么突然有些咄咄逼人。
好在丛擎问我之后见我有些僵,立马绽开笑容,捏了捏我的脸。
「傻琳琳,逗你玩的,你那解药研制的怎么样,出来结果了可要给师兄看看,放心,师兄不会抢你功劳的。」
我指向身后关着刘溪的实验室,示意丛擎跟我过去。
「已经制作出初版本了,刘溪还有两个实验者马上就要开始初次实验了。」
10
实验室里被四肢捆住的有三个「人」。
完全异化的刘溪,一名处于半感染期已经一天的志愿者,一位今早送来的刚刚感染俩小时的志愿者。
我的助手将试剂依次推入三人体内。
刘溪此时已经完全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护士其实并没有特意的去找血管,这种解药就是我用刘溪感染最深的脑细胞提取制作的,只要接触到丧尸组织上,应该就会有变化。
果然,从刘溪的胳膊开始,它那些腐烂的组织开始迅速沙化,几十秒的时间,刘溪全身的皮肉已经脱落如尘,只剩一具白骨。
刘溪彻底不动了。
针管刚接触到刘溪时,他还在喉咙里嘶嘶荷荷的挣扎,那种挣扎里带着莫名的恐惧,我甚至在他的脸上,瞥见一抹悲伤。
真奇怪,丧尸的脸上还有表情。
只是当刘溪腐烂的五官最终定格时,我似乎瞥见一丝淡淡的蓝色荧光从他体内飘出来,飘向南方。
但只有那一瞬的残影,很快就消散了。让我怀疑自己的眼睛。
接着是那位已经感染 1 天的患者。
在助手准备给他注射之前,我再一次强调,他可以放弃。
因为从理论上来讲,他被腐化的组织并不会逆转新生。
大半已经尸话的他,可能会死。
这名志愿者此时半边脸已经腐烂,嘴里牙齿乌黑,但剩下的那一只眼睛却格外清明,看了让人惊叹。
这也是我们找他的理由,这是唯一一位能坚持神智这么久的人。
他点了点头,脸上是僵硬扯出的微笑。
我看了看协议书上,助手给的志愿理由,是他不想以丧尸的身份死去,也想死的有点价值。
既然他点头了,助手也熟练的找出他还完好的胳膊开始注射。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他陷入了极度痛苦。
一方面,他已经腐化的组织会在解药的作用之下快速脱落,可他另一边完好的血肉之躯只能生生接下这疼痛。
原本秉着实验的目的,我们观察了五分钟,但后来他实在过于痛苦,我便让助手给他注射了安乐死的毒药。
轮到最后一名实验者。
是一名十几岁的小女孩,躺在床上,神志不清,但此时的她身体并未出现腐化特征,神志不清也是因为高烧,脑细胞并未受到入侵。
助手一阵下去,女孩的烧迅速退下,但她也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
「带她去手术室检查!」
虽然脑细胞没有被感染,可以保命,但身体里脱落的组织带来的疼痛也不容小觑。
实验完,我其实是比较满意的,和我的推断大致吻合。
「多招募实验者,要把感染时间分开批次,找出解药作用的最好区间。」我吩咐助手,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喜悦。
「哎,师兄,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做成打针的方式,没准接触就可以解毒,是不是……」
我收拾好资料雀跃的走到丛擎身边,但丛擎只是浅浅的笑了笑,说了句恭喜。
笑容并不达眼底。
我想起来了,师兄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这个走向。
他也许对重生感到雀跃,可以再回头看看熟悉的人,好好的弥补遗憾。
但对于拯救人类,他可能并没有那么上心。
注意到我的沉默,丛擎上前揉了揉我的头。
「好啦,我听到刚刚外面的检测员叫你,好像是监测到什么新发现,一起去看看吧。」
11
「刚刚监测到零号感染者在解读过程中脑部电波激烈活动,甚至有信号传输倾向!」
信号传输?
真以为脑电波是电报吗?
我示意监测员赶紧解释清楚。
「发出了一种独特的低频信号,且这种信号在发出的三秒后被外界接受了,接受之后这种强烈的信号就变得无序且激烈了。」
监测员给我展示了那如心电图一般的电波变化,可我一头雾水啊。
「那个,小姜,找几个这方面的专家来,赶紧来破译一下。」
一整晚过去。
找来的专家也只破译出了电波接收的方向。
是一个我很熟悉的地方。
当年丛擎身死的地方。
也是末世头号尸王的所在地。
南海。
12
我其实非常害怕听到这个地方。
即使冥冥之中似乎早有预感,我听到结果后并不惊讶。
南海,是上一次丛擎离开我的地方。
我父母很小就过世了,一直跟着奶奶生活。
我是个怪胎,天生聪明,孤僻。
一直在遇见丛擎之前,我的人生都是昏暗乏味的,是别人眼里闪闪发光的怪物。
刚开始跟着导师做研究的时候,我总是闷着头,不怎么交流。
但丛擎总会在实验后大家聚在一起吃盒饭的时候温柔的和我说话,问我喝酒喝的惯吗,他办公室存了果酒。
自从发现我喜欢喝某个牌子的西瓜酒,丛擎就会在办公室里常备几瓶。
我那时候很聪明,也不懂得谦让,做个什么研究都要先人一步,导师在国内只有我们两个徒弟,我总是勤奋的表现,显得丛擎颇有些不学无术。
但丛擎从不嫉妒,还和别人说他终于有个有了个贴心的师妹,导师不用揪着他不放了。
丛擎的那种亲和与自然不是装出来的,他会把我当成妹妹关心,但却保有充分的距离感,不油腻,不过分。
我一直没什么朋友,亲人也都离世。
丛擎的温柔,很难不让我敞开心扉。
我也分不清我对丛擎的感情,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最信任的人。
我相信他永远不会伤害我,背叛我。
如果……
如果丛擎真的背叛我,那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信仰都将崩塌。
那时候,也许拯救人类也已对我无意。
13
我打算亲自前往南海一探究竟,我能感受到,真相就在眼前。
丛擎则是打算代表华夏前往国外与其他生物研究者交流。
月明星稀,我与丛擎伴着月光在实验室里的小桌子上吃着宵夜。
我们俩已经研究了一天的病毒解药,终于在今天制作出了较为成功的初版本。
这也意味着,明天我和丛擎就要分离。
桌面上的宵夜很丰盛,小龙虾,韭菜盒,南瓜粥,西瓜奶茶,都是我爱吃的。虽然丛擎说这是让助手订的,但我知道,只有他对我的爱好那么了解。
丛擎不爱吃虾,贴心的在一旁帮我剥好,我也不客气,一口一个。
气氛很美好,一时间所有的艰苦与怀疑都被抛之脑后,我们俩少有的闲聊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好似回答刚认识的时候。
「师兄,要是导师还在,他看到现在的情况得被吓一跳吧。」
我仰着脑袋,确实好奇,毕竟导师在末世前就过世了,没有经历过这一切,他应该会很遗憾吧,毕竟他可是个生物狂人。
「哼哼。」丛擎不冷不热的回答。
「哼哼?什么叫哼哼?师兄你跟着导师最久,跟他儿子差不多了吧。」
丛擎和我一样没有亲人,很早就跟着导师学习,而且丛擎还是混血,和导师就更亲了。
「他为什么会被吓一跳,他什么没见过。」
「生化危机,时空倒流,他都见过?」
「嗯,说不定呢。」丛擎回答的还是模棱两可,似乎对这个问题没什么热情。
「哼,要是导师还在,才不会像你一样呢。」我嘟嘟嘴,很不满。
「那他会怎么样,你说。」
不会像你这样冷漠,总想着人类毁灭就好了。
我心里腹诽,但是不敢说,毕竟丛擎态度再消极每次也是会尽心帮我。
「那解药估计早就研究出来了吧,毕竟导师能力那么强,哎,那老头子估计得每天在实验室里醉生梦死也要研究出来吧。」
我说着,忍不住开始畅想导师还在的情景。
丛擎没说什么,默默剥完最后一粒虾放进了我碗里。
过了一会,丛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蔑的笑了一声。
「嗯?」我晕乎乎的看向他。
回应我的,是丛擎忧郁破碎的眼眸。
14
全国的感染控制的很好,我也踏上了南海之旅。
我按照前世的记忆,寻找尸王的踪迹。
如果没有记错,是在南海海边的象拔山那里。那尸王现身之时象拔山也被夷为平地,如今象拔山还在,不排除那尸王曾经藏身于山中。
毕竟我当年于丛擎发现的苗寨尸王,就在山中。
我带领一只小队,前往象拔山。
在此之前,我做了万全准备。
比如,丛擎背叛了我。
我这几日让助手偷天换日,丛擎拿到的,一直是有偏差的实验数据,包括那个初版本的解药。
在进山之前,我特地询问丛擎那边的进展,让助手派人紧盯着丛擎的一举一动。
「丛博士已经到达大使馆,带着最新的实验资料与解药,不过没事,都是咱们换过的那份。」
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我又叮嘱了助手几句,便率人进山。
此处虽然为天然丛林,但一路走来,还是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小垃圾与人类痕迹,即使这些痕迹已经被人为隐藏过了,但在一座本该与世隔绝的丛林里,还是显得十分突兀。
蜿蜒的小溪,狭窄的山间通道,林深处的猿啼。
一切都和我当年与丛擎进山的时候那样相似。
大概走了三四个小时,象拔山的全貌才出现在我面前。。
挺拔的象拔山,依稀传来水声。
我心下了然,挥了挥手对身后的士兵说,找瀑布。
我与士兵分成两队寻找瀑布,从前的回忆也挡不住的拦在我身前。
拦住我前进的道路。
假如丛擎真的背叛了我,该怎么办?
「博士!瀑布在那!」
我小跑过去,那壮丽而隐蔽的瀑布,挟裹着激流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一次,是苗寨血灵山,也有这样一条深邃的瀑布。
为了进去,丛擎让我踩着他的肩,给我做垫脚石。
进了瀑布后,有许多复杂而狭长的甬道,那是古人的智慧,可以让空气自然对流,又不会泄露养育尸王的精气。
那时候,我与丛擎,花了三天三夜,吃完了所有干粮,才走出那迷宫一样的甬道,带我们进山的猎人都没熬的过去,甚至,有一名猎人渴到深处,想喝我的血。
丛擎为了我,杀了那名猎人。
丛擎为我杀过人。
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我不能再重蹈覆辙。
不论山体里会出现什么对丛擎不利的证据,我都会让助手带着丛擎,带着注射失忆药剂的丛擎,离开众人的视线。
等到丛擎一回国,就行动。
那时候感染也控制住了,我也可以离开了。
15
巨大的山体已经被挖空了,即使已经走上人造的看台,我与士兵还是只能看到尸王臃肿发臭的下体。
黑黢黢而雄壮如山的躯体,已经被腌入味了,透出来的肌肉组织在黏膜一样的皮肤下像一团团液体腊肠。
深吸一口,空气里是又香又臭的发霉腊肠味。
身后几个士兵已经开始呕吐,我只当他们没见过世面。
如果他们得知这尸王是如何炼制的,还不得把胃吐出来。
首先,你得找到一具百年不腐的尸体,这具尸体必须皮肤完好,内脏俱全。
然后就是陪葬的 9999 个人。
起初,尸王是死的,是不会吃东西的,炼尸的人要将献祭的尸体捣碎,灌进死尸体内,再将尸王放入药池浸泡。
初次浸泡需要一个月,等供奉者再次检查时,会发现尸王体内已经将人肉吸收干净。
这时的尸王,可以做一些基础的吞咽动作,躯体也大了起来。
一直献祭,尸王就会慢慢长大,渐渐可以一口将人囫囵吞下,被吞下的人起初会活在巨大的尸王身体里,在尸王黏而不破的皮肤下挣扎,在尸王体内浑浊的肉池里慢慢窒息,最终成为尸王牌腊肉的一部分。
只要吞到 9999 个人,尸王就是真正的天下行尸之王,可以赶尸了。
不过,也有期限。
是七年。
七年内,尸王吃不满 9999 个人,就会失去精气,衰败而死。
那年在血灵山的尸王,就是因此而死的。
那正是七年之期,供奉它的人不知因何离去,我与丛擎贸然闯入,它便开心的一口将我吞下。
可它消化的太慢了,七年之期一到,月光射入沟渠,它便失去了消化我的能力。
丛擎便用刀,一点一点的磨,磨开了尸王的皮肤,救下了我。
我至今记得丛擎哆嗦着抱起浑身沾满肉酱的我,是那样嫌弃,大喊国粹,称这是变态邪术,做这种邪术的人要下地狱一百遍。
现在,我一步步走上人造台,逐渐看清了尸王的模样。
这就是仿造的当年血灵山尸王。
丛擎,我不忍心让你下地狱。
16
我准备了很多,却没想到,丛擎也在这里,我还真以为他已经走在了美洲的大地上,他总是很聪明,骗过我也正常。
等士兵们吐完了,我便和他们不断在阶梯上攀爬,逐渐逼近尸王大脑。
当我看到尸王的头部被改造成巨大的实验室,连接着数不清的机器时,我一阵后怕。
我想必须马上毁掉它。
当我派士兵安装炸药包的时候,丛擎挡在了我面前。
他拿枪抵住我的头,冰凉的触感并没有让我畏惧,却带来心寒。
「丛擎,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我也要毁了这里。」
我嘶吼着,却也在疯狂的扫视着这些连接在尸王大脑上的仪器。
尸王硕大的脑子足有三层楼那么高,大脑皮层的褶皱随着我的心跳一起颤动。
连接的仪器上闪过许多数据,虽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那些数据擦过我的记忆,掀起涟漪。
一种熟悉感,这种模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随即我明白了。
为什么所有人可以一起时间倒回,即使是死亡时间不一致的人,也可以同回同一节点。
因为这个硕大的脑子,储存着所有人的大脑电波。
但这个研究,我记得是……
我震惊的看向丛擎,试图从他眼中窥见什么。
但丛擎似乎以为我只是对他失望至极,坚定的用枪指着我,大喊着让士兵们后退。
「琳琳,你不能毁掉它,不能毁掉它,知道吗……够了,你们不要再靠近了,再靠近我就开枪杀了她。」
丛擎挥舞着枪,像个疯子,随即拖着我像被改造过的尸王大脑深处走去。
「琳琳,如果没有这个脑子,人类也就真的灭绝了,之前李文森的研究也表明,如果 40 年内人类没有找到新的替代劳动力,整个世界会陷入萎靡……他的研究也许是对的,虽然我真的……」
丛擎走到主操纵台内部,这里的布置和我们曾经和导师做研究的那个办公室一模一样。
在这里,那种随着我心跳一起颤动的频率更加明显了。
「虽然老子真巴不得人类早点灭绝,但是……」
「但是不能是现在,不能是你还活着的时候……」
丛擎最后用他那永恒忧郁的眼眸看向我,随即向着主控台开了一枪,似乎毁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我的心脏一停,眼前一黑。
17
我又醒了,耳边是研究所的清晨播报。
「现在是 2015 年 7 月 18 日……」
嗯?
「怎么回事啊,怎么又重来了一遍。」
「哈哈,快买彩票,快快!!」
「这不好吗,还有 7 年的准备时间,可能上一次我们的措施还不够,时间不充分,毕竟海外又传来那么多感染者,解药也……」
「对了,说起解药,琳琳在里面,快叫她出来。」
「琳琳!」
我没有回应。
怎么又重来了?
我像是有感应一般,走到窗前。
研究所的小道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很着急的打着电话,匆匆奔向研究所的大门,似乎在逃命。
但他逃不过的。
他的身后,还有一名步履匆匆的年轻人,兜里揣着什么,百米冲刺般跑向那个老人。
那个老人是我的导师,李文森,m 国特派专家,西方生物研究第一人,竟然甘愿委身于华夏的一个小研究所。
他在 2013 年发布关乎人类命运的重大研究,公开的部分不多,其中就有对人类生产力发展与毁灭的猜测。
我的导师是个很矛盾的人,在科学上,冷漠,冷血,不择手段,但他却会在饭桌上有人向我灌酒时敲着桌子说不许欺负小姑娘。
我应该早想到的。
但是来不及了。
年轻人快步扑向老人,老人剧烈反抗,但年轻男人拉开了手榴弹。
18
2015 年,我刚刚加入研究所。
让我想想,7 月 18 这一晚发什么了什么。
哦,这天是我生日,但我几乎从来不过生日。
但那一年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刚做完实验,宿舍楼后面的小亭子里,已经摆满了丛擎准备好的盛宴。
因为我夏天奇爱西瓜,于是他准备了西瓜蛋糕,西瓜雕花,西瓜酒,都是他亲手准备的,我不知道他准备了多久,明明我才来实验室半年。
但生日进行到一半,导师就突然叫走了丛擎,不知跟他聊了什么,但丛擎一脸气愤的回来了,趴在桌子上闷了半天的气,还亏得我这个寿星一直在劝。
但丛擎闭口不谈导师说了什么。
生日晚宴结束,导师也把我叫了过去。
他说他在 m 国的朋友研究了一项心脏加强技术,想让我一起参与,如果可以,希望我能提供我的心脏样本。
我那时很年轻,听到能为科学献身义不容辞的答应了,躺上了冰冷的手术台。
也是从那时开始,丛擎的眼眸中染上一层又一层的忧郁颜色。
但丛擎一直没有背叛他的导师,也许就是因为,导师将我的心脏与尸王结合了。
其实谁的心脏样本都可以加强尸王大脑对丧尸的控制力,但导师选择了我的。
因为他知道,再怎么愤世骇俗的丛擎,可以眼睁睁看着人类毁灭,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看他的师妹死在他面前。
想要终结尸王,就要一枪射向我。
19
现在是 2021 年,距离末世开启还有 1 年。
但末世已经不可能出现了。
2015 年,我找到了那个刚被培育好的尸王,想象不到,我的导师仅用了半年就给它喂够了 9999 个人。
2016 年,我研究出升级版的丧尸病毒,可以改造刚刚死亡的尸体,使其转化为劳动力,只可惜初期即使简单的动作也要靠尸王来发出指令,病毒也有不稳定性。
2017 年,研究出丧尸病毒究极版,在这版病毒的底层设计里,丧尸被设定为永远不会攻击人类。
2018 年,丧尸劳动力计划进入试推广阶段,全国招募志愿者。
2019 年,大量的高级丧尸劳动力使得尸王服务器陷入瘫痪,研究陷入瓶颈。
2020 年,我找到了可以完美替代的新尸王。
2021 年……丧尸劳动力全国推广。
我的心脏跳动,每一次震颤的余音都会受到全国各地无数回应。
我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刚进研究所的日子。
停在第一次见到丛擎与我的导师的日子。
忘了说,丛擎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和我的导师是一样的颜色。
(完)
作者:绝望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