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变因为我们早就耳熟能详,只觉得张学良和杨虎城拿下蒋介石只是顺理成章兵谏,然后顺理成章释放,然后顺理成章达成抗日统一战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蒋介石作为当时的国家元首,不管有什么政见不合,直接举兵逮捕,这就是政变和造反,性质是相当恶劣的。这要在封建王朝,那都是当事人凌迟处死、然后株连九族的罪行。张学良好歹也是读过书的,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难道不知道吗?
其次,张学良在搞兵变之前,竟然从来没想过这个事如何收场。东北军的元老于学忠和王以哲都问过他,把蒋介石抓起来之后怎么办?小张同学竟然怔了一下,然后说,先抓起来再说。直接都把几个大佬说愣了,心里仿佛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老大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你真以为这是在沈阳大本营玩捉猫猫游戏啊。这事搞不好都得掉脑袋啊。你抓起来之后,到底是杀还是放,杀了的话怎么收场,放的话怎么放,这都没想明白,你造哪门子反啊?
历史上的吴三桂倒是和张学良的境遇相同,是因为不造反就得等着被康熙搞死。问题人家吴三桂造反是有明确目标的,那就是自己当皇帝。张学良把国家元首抓起来,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代蒋而立。那他想干啥?以为是抓国家元首是小孩过家家吗?
这事,也就是我们的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少帅能干出来。
壹 · 张学良和蒋介石的关系
张学良和蒋介石的关系有点特殊,虽然是结拜兄弟,实际上对于张学良来说,比他大 14 岁的蒋介石,有点类似于父兄似的依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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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他爹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的时候,他只有 27 岁。一直躺在温柔乡里长大的张学良,一下子就接手张作霖留下的偌大摊子,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周边虎视眈眈的各路军阀,还有张作霖那一帮子结拜兄弟和东北军元老。他这么多年一直是在张作霖的庇护下长大的,没有受过社会的毒打,哪有什么社会斗争经验?所以一下子就懵圈了。
这时候遇到对他掏心掏肺恨不得好得穿一条裤子的蒋大哥,说你跟着我干,东北还是你管,有事大哥替你摆平。所以少帅就东北易帜了,决定跟着蒋介石混,后来还帮着蒋介石打赢了「中原大战」,老蒋为了表达感激之情,任命其为「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地位和实力仅次于蒋介石,两个人的关系好得不行不行的。
蒋介石当年混迹上海滩的时候,拜过青帮老大混过黑社会,沾染了一些江湖习气。一是动不动就换帖子拜把子,像陈其美、戴季陶、李宗仁、冯玉祥等等,一辈子结拜兄弟不下十几个。再一个就是牵扯到利益之后,翻脸比翻书还快,比如跟冯玉祥这个结拜兄弟就没几天就干到战场上去了。
但老蒋对张学良这个弟弟跟别的结拜兄弟还真不一样。
张学良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公子哥,从小没受过什么苦,没啥心机,除了喜欢听听戏吸吸鸦片找找女人,在政治上没有什么野心。
这一点和冯玉祥李宗仁他们不一样,那些个社会老油子都是脸上笑嘻嘻心里 mmp 的主,巴不得把老蒋摁在地上摩擦一顿再跺几脚,然后踩着老蒋上位。
和这些人相比,张学良简直就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啊,加上比蒋介石小 14 岁,蒋介石一直拿他当个孩子,很是放心
当然归根结底的一点,蒋介石对张学良的好,是建立在对自己造不成威胁的前提之上。
总而言之,蒋介石把小张当成心思单纯的弟弟,小张把蒋介石当成可以信赖可以任性撒娇的大哥,两个人就这样过了很多年的幸福生活。
老蒋对小张怎么样,从下面这几个事就能看出来。
1933 年热河失守之后,张学良被国人骂成了渣。这儿补充一句,九一八事变后张学良丢了东三省,实际上还有一个热河省还是由他干大爷汤玉麟在把守着,热河丢了之后这才是彻底地把东北给整没了。蒋介石顶不住压力,劝张学良辞职下野。
然后小张就没心没肺地去意大利玩了一圈。蒋介石并没有趁这个机会把东北军给兼并了,等小张回来后又把东北军还给了他。按照老蒋的尿性,要不就趁机把东北军的将领换成自己的嫡系,要不就小张回来后委任他个虚职,这都是老蒋轻车熟路的手段。
他没有这么做,估计还是觉得小张还是可以信任的好同志。
在 1936 年 8 月,因为西安的省党部(后来的中统)抓了张学良的几个秘书和干部(这些人里有中共地下党员,中统倒也没抓错人),张学良大怒,竟然在我的地盘上抓我的人,简直岂有此理,直接派兵把省党部给抄了不说,中统特务们都被揍得鼻青脸肿,还被用枪指着头在地上跪成一排。
这地方部队冲击国家政府机构,往大里说就是叛乱啊。
小张爽过之后也是害怕了,给老蒋发电报说哥我错了,你惩罚我吧。老蒋是这样回复的:「我弟处理此案,殊失莽撞,惟既知错误,后当注意。所请求处分一节,应免置议」,意思就说这个事你太莽撞了,不过知道错就行了,以后注意,别再给我闯祸啦。至于处分,就不用提了。
这啥感觉?不就是一个大哥宠溺小弟弟一样么?
1936 年 10 月,蒋介石去西安找张学良,督促他尽快进攻红军,却不知道这个弟弟早就跟红军达成停战协议没事还经常搞搞联欢啥的了。张学良见了蒋介石就说要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老蒋没给好脸就走了。
接着老蒋去了洛阳过生日,张学良又拉着阎锡山和傅作义去拜寿,实际上继续叨叨停止内战的事。
老蒋火冒三丈:「是我该服从你们,还是你们该服从我?」
张学良不卑不亢:「我不管,我要去绥远打日本人。」
蒋介石一看当着这么多人不给自己台阶下,直接气得失态,大喊道:「我是革命政府,我这样做,就是革命!不服从我,就是反革命!我是委员长,我没有错,反对我就是奸党暴徒!我就是中国,中国没有我不成!等我死了,你再去抗日!」
张学良还是不急不躁的说:「那你不就是袁世凯吗?」
老蒋都气哆嗦了,指着张学良说:「全中国只有你张学良敢对我这么放肆!」
俩人就闹成这样,蒋介石也没把张学良怎么样。过了没几天,又屁颠屁颠地跑西安去找张学良聊剿共的事去了。
蒋介石于 1936 年 12 月再去西安且没做什么防范,从事后来看确实是托大了。实际上早就有情报说张学良、杨虎城和红军有联系,而且关系还不一般。蒋介石说西北只要有张学良在,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他坚信谁都可能有问题,就张学良不可能有问题。
没想到他这个干弟弟不按常理出牌啊。
于是,震惊世界的西安事变就此爆发,蒋介石成了阶下囚。
贰 · 张学良为什么要抓蒋介石
话又说回来,蒋介石是一个政治家,政治家谁不是玩手段的高手?他对张学良的好,是建立在对自己没有威胁基础之上的,建立一个大一统的国家,自己成为唯一说了算的元首,这才是蒋介石的终极目标。而南京国民政府只是形式上的统一,那些地方军阀一个个都是刺头,蒋介石实际上管不了。所以如何削弱各地军阀实力,建立完全忠于自己的军队,自然是蒋介石所要考虑的。
至于把张学良的东北军调到西北剿共,这是典型的驱虎吞狼之计。张学良是虎,杨虎城和红军都是狼。虎狼相争总归是实力弱的狼要被虎吞掉,但是虎也难免伤筋动骨。这个计谋确实不错。
杨虎城本是一个陕西本地的江湖人士,从小打家劫舍的事没少干,后来趁着辛亥革命慢慢发展成当地一霸,到老蒋的时候,队伍已经发展到 5 万余人,陕西和甘肃都成了他的势力范围。老蒋一看出兵讨伐也不划算,于是收了过来封官进爵,成了国民政府的中将。但是对于这个地头蛇,老蒋一直是不信任,总想着收拾掉就放心了。
于是安排东北虎来到了西北狼的地盘,虽然共同目标是对付红军,就盼着收拾完红军后顺便把这个西北狼也给收拾了,还斗个两败俱伤。估计蒋介石想到自己能有如此计谋都能笑出声来。没成想人家两个不但没打起来,还和红军搞了个三位一体。
张学良就是个公子哥,哪有什么城府。
更何况他遇到的是什么人?一个是一代枭雄杨虎城,一个是我党的周先生。
杨虎城且不说了,周先生的辩才那是近代史上第一人,而且不管是谁,只要和周先生谈话那都是如沐春风,不知不觉就有一种信任感。不信你看看近代史,基本上没有我们周先生搞不定的事。
张学良哪顶得住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软硬兼施啊,再适当地那么把他一捧,说什么张少帅年少有为国之栋梁,国家危难之际少帅若不出头中国再无出路之类,大帽子这么一戴,事情就这样成了。
再一个原因就是东北军内部的问题。
刚开始来陕西剿共,张学良包括东北军那一群将领都以为不过一群泥腿子,不用费多大劲就搞定了,然后直接被红军给灭了两个师,没了脾气。
张学良后来召开军事总结会,大发雷霆,大骂手下将士无能,还说自己不干了,你们爱咋咋地。
没想到下面那群年轻军官直接炸窝了,说我们都是从东北跟你来关里的,你现在不管我们了,我们怎么办?中央也欺负我们,死了都不给抚恤金,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有的说副司令你只顾自己的高官厚禄,不报大帅的仇,也不抗日,只是盲目服从蒋介石,你这是要把我们逼死吗?
张学良直接震惊了。
他明白了,东北军那群人的命运已经和自己深深地绑在了一起,这条船不是自己想下就能下的。东北军被红军蹂躏了多次之后,厌战情绪很严重,即使自己想听蒋介石的继续和红军作战,下面这一群人也没有作战的动力了,到时候只能是部队越打越少,激起兵变,自己就真成了光杆司令了。
所以,稳定东北军内部的情绪,也是张学良孤注一掷的原因之一。
而导火索是 12 月 11 日晚,蒋介石告诉张学良,既然你不执行剿共的命令,那就派蒋鼎文和卫立煌来接替你,你的部队调到东边去。
张学良回去就找杨虎城和高级将领商议,大家一看三位一体要给拆开,那就真成了菜板上的鱼肉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蒋介石抓起来逼他停止内战一起抗日。
于学忠比较老成,问:「如果蒋介石不同意怎么办?」
张学良愣了一下,说:「先抓起来再说。」
看看,张少帅就是这么天真任性。
蒋介石确实托大了,竟然跑到东北军驻地来跟张学良说不剿共就交地盘,即使张学良能忍,东北军那一群骄兵悍将能忍吗?杨虎城能忍吗?
叁 · 张学良成了破鼓万人捶
事变发生后,国内和国际社会的反应让张学良目瞪口呆。他本来以为在当前全国舆论都倾向于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他把蒋介石抓起来逼蒋抗日是很得民心的一件事,只要振臂一挥,必定从者云集。
可是各方的反应让他懵得一逼。除了陕甘苏维埃之外,几乎是一边倒的痛骂之声。知名人士像胡适、朱自清、闻一多等人纷纷撰文谴责,称其「名为抗敌,实则自毁长城,系国家民族之罪人」。
之前跟着自己一起骂老蒋的那一批军阀,平日里信誓旦旦地喊着要反蒋到底,如今全都看起来热闹。不声援不说,像阎锡山这样的投机派还用了五个「乎」来质问张学良,「兄等此举,增加抗战力量乎,减少抗战力量乎?第三,移内战为对外战争乎,抑移对外战争为内战乎?第四,兄等能保不演成国内之极端残杀乎?」
更不用提中央政府的那一群人了,直接以「逆贼」称呼,誓要灭之而心甘。
中央政府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宋子文、宋美龄、孔祥熙为首的亲美派,致力于周旋和平解决事变,营救蒋介石。
还有一派是以何应钦为首的亲日派,主张武力解决,讨伐张学良,实际上是欲置蒋介石于死地,然后自己上位。
不管何方势力,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但统一的都是矛头指向张学良,反正痛骂张学良在当时绝对是政治正确的事,落水狗呗,大家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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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报》报道
舆论一边倒地同情蒋介石,痛骂张学良,张学良成了众矢之的。
这老兄心中一直期待的为自己欢呼的掌声没来,却等来了铺天盖地的骂声,转瞬间就成了孤家寡人。
现在张学良真是急眼了。这次事变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做详细的计划,于学忠当时还问他,如果逼蒋抗日老蒋不同意怎么办,他实际上真没考虑怎么办。现在压力来了,蒋介石成了烫手的山芋——杀,杀不得;放,也放不得。
在国内是找不到支持自己的人了,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给了红军和苏联,当时和红军谈判建立三位一体的时候,对方是承诺过关键时刻会有苏联支持的。
在西安事变发生后,中共中央立马就给共产国际发了十万火急的电报,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并要求共产国际和苏联支持张、杨的行动。
但让中共大跌眼镜、让张学良绝望的是,苏联直接把张、杨定位为破坏团结抗日的罪人、叛徒,污蔑事变是亲日分子的阴谋,并极力撇清苏联和这次事变毫无关联。这让寄厚望于苏联的张学良大失所望,心寒不已。
说句不好明说的话,对中共来说,蒋介石自从 1927 年开始对共产党举起屠刀开始,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听说把老蒋逮住了,那是一片欢腾啊,一致的意见就是把老蒋那个啥,然后由国民政府的左派上台(那时候的红军极其弱小,所以并没有考虑政权的问题)。
但是,苏联不但完全否定了这次事变的性质,而且极力要求中共协调和平解决。这让我党的领导人很生气,可生气归生气,当时毕竟是属于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而且还指望苏联后期的援助,所以无奈接受了。
那苏联为什么全力支持蒋介石、否定西安事变呢?
这要从苏联当时的国际局势说起。
自十月革命开始,社会主义的苏联一直处在西方帝国主义的包围之中,欲灭苏联而后快。到了 1936 年,德国的希特勒疯狂扩张,苏联已经认识到跟德国的战事已经不可避免。而在东方,日本对中国的种种扩张侵略,也对苏联的远东地区造成了巨大的威胁,时时刻刻担心日本拿下中国后从远东地区进攻苏联。
这儿多说一句啊,苏联的担心并不是多余。
1936 年前的日本军队里分为由中下层军官组成的「皇道派」和由上层军官组成的「统制派」两个势力,统制派的意见是打下中国获取资源然后打英美,而皇道派的意见则是跟中国搞好关系打苏联。结果呢,二二六兵变之后皇道派被收拾了一蹶不振,统制派则掌握了军队权力。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完全是按照统制派当初的设定方针走的。所以如果是皇道派占了上风,那日本进攻苏联是必然的事。
说回正题。苏联当时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就想祸水东引,让中国把日本给挡住,哪怕支援中国武器弹药,也要把日本陷入对华战争的泥潭,而无力侵犯苏联。但是一个整天搞内战的虚弱的中国,肯定是挡不住日本人的,纵观当时中国局势,中共实力尚还弱小,张学良不堪大任,其他军阀更不用提,所以能镇得住场的,还真只有蒋介石一人。
所以蒋介石要是出了问题,谁也镇不住那群军阀,谁也不服谁啊。那中国陷入内部混战是板上钉钉的事,到那时候,谁能替苏联抵抗日本?日本一旦攻下中国,苏联马上就危在旦夕。
这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不过站在苏联的角度来看,这自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但是站在张学良和杨虎城的立场来看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感觉被利用和出卖了。而且,他们怪罪不到苏联,只能是埋怨中共。可中共心里也是一样有苦说不出。
破鼓万人捶呗,谁不出来骂几句张学良和杨虎城,就显得非常政治不正确。
面对全国上下包括全世界铺天盖地的压力,张、杨两人都慌了手脚,两人为如何处置蒋介石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杨虎城主张杀蒋一了百了,而张学良可从头到尾没有考虑过要干掉他这个干哥哥,加上一边倒要求和平解决的舆论压力,张学良决定和蒋介石谈条件后然后释放。
杨虎城自知干了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如果放蒋回去,自己必然人头落地,而张学良和蒋介石的关系那是人人皆知,搞不好最后的结果就是杨虎城一个人背这个黑锅,所以坚决不同意放蒋介石走。
张学良甚至跟宋美龄商议,打算把蒋介石化妆成东北军士兵用军车偷偷送到洛阳,直接被宋美龄否决了,说你们以下犯上把委员长抓起来,已经极大地打击了委员长的尊严,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做出化妆潜逃这样的事?
东北军和西北军意见不和,争执不下,再这样下去快要到了兵戎相见的危险时刻了。
没办法,张学良把最后的稻草寄托在了红军身上,向红军求助。
解决问题的人出场了。
谁?自然还是周恩来同志。
1936 年 12 月 24 日,周恩来跟着张学良去见了蒋介石。
我个人来说特别特别推崇周恩来,简直就是一个奇才。他最大的本事是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喜欢他信任他,他一开口就带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度。而且能文能武,中央特科就是他组建的,当时纵横上海滩,堪称中国近代特务组织的鼻祖。一句话,天生自带主角光环,这是天赋,模仿不来的。
蒋介石一看是周恩来来了,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了一大半。他知道只要周出马,事情的结果就差不到哪儿去。
服不服?连蒋委员长都对周先生充满了信任感。
蒋介石说:「恩来,你过去是我的部下,应该听我的。」
周恩来说:「只要您放弃『先安内后攘外』的错误政策,不但我周恩来听你的,红军也可以听你指挥。」
第二天张学良不在场,周恩来又和蒋介石宋子文做了交心的谈判,谈的结果就不用说了,历史书上都写了。
反正就是和平解决,蒋介石放弃剿共,大家一起抗日打日本人。
肆 · 结束语
西安事变主要参与方有三方,蒋介石、张杨、还有中共。
谁是受益者?
反正蒋介石没吃亏。虽然作为国家元首让自己的小兄弟给逮起来确实挺丢面子,但是正是通过这次事变,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同仇敌忾(对张和杨),反而在全国范围内积聚了巨大的威望,这真是一个意外收获。而且事变后,把东北军和十七路军分散调离,也趁机打击了一下其他军阀地头蛇的嚣张气焰,进一步加强了对国内局势的掌控。
中共更不用说了,不但转危为安,还为今后的发展消除了障碍。
最惨的就是张学良和杨虎城。
杨虎城西安事变后带着十七路军撤出了西安,没多久就被迫辞职出国考察,失去了对十七路军的控制。
1937 年七七事变后多次致电蒋介石要求回国抗战,蒋介石未予理睬,于是在 12 月偷偷回国,被蒋介石抓起来关押了到 1949 年,关了整整 12 年。在国民党从重庆败逃时,蒋介石直接命令,把杨虎城杀了。
而杨虎城毕生之力创建的十七路军,西安事变半年后,被撤销番号缩编成了三十八军,慢慢被蒋介石通过人员安排、调防等各种手段,彻底控制了这支部队。
张学良的所作所为就比较令人不可捉摸了,还是贯彻了他一直以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混世魔王作风,最后把自己坑进去了不说,也把东北军给坑了进去。
后来,张学良被释放去了美国之后,接受了很多采访,对很多问题的回答都是自相矛盾,让人无语得很。
但是评价一个人并不能非白即黑。张学良并不是一个坏人,在朋友圈里的口碑也不错。
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实实在在地影响了当时中国历史的走向,甚至影响了世界格局的走向。如果当时脑门一热把老蒋弄死了,爆发内战是必然的,而内乱中的中国在日本的铁蹄之下是何结局,身后的苏联是何结局,这些都不能妄自猜测了。
但在当下的我们看来,他确实是一个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