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车祸后，公司的大老板失忆了，心智退回到了七岁。
原来一言不合就是改改改的冷面霸总换了副模样，总是拿着双狗狗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可甜。
一天晚上，他抱着被子来到我房门口，神色委屈又满含期待。
「姐姐，今天外面下雨了，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不是，大哥！你是心智退回了七岁，不是整个人缩小回了七岁啊！
1
这个世界疯了。
昨天晚上十一点，我还在公司苦兮兮地加班，边加边大骂老板江聿不当人。
一个设计图改了十八稿还要改！
而今天……
我坐在病房里，看着眼前穿着病号服，头发凌乱，拽着我的袖子，拿着双狗狗眼看着我，问我要苹果吃的江聿……开始怀疑起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这这这……这还是我印象中那个冷面 boss 江聿吗？！
我手脚僵硬地拿起一个苹果，递到嘴里咬了口。
嘎嘣脆。
然后便见眼前的人歪了歪头，拽着我的袖子晃了晃，一副撒娇的模样。
「姐姐，阿聿也想吃苹果。」
「哦。」
我头脑一空，递了出去。
他似乎愣了一秒，然后垂下眼默默接了过去。
等我回过神，他已经把那苹果啃了个干干净净，甚至抬起头来，微微眯着眼，冲我笑了笑。
笑意温软，耳尖微红，仔细一瞧，那卷曲的长睫还有些颤，可怜又可爱。
「姐姐，好甜啊。」
我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了。
这世界一定是疯了，一定。
——
我把江聿带回了他家，成为了他的专职保姆。
回去的路上，任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今天下午，我明明是跟着部门部长一起来医院探望刚出了车祸的江聿的。
可我们刚走到病房门口，江聿身边的李特助就把我们拦了下来，说江总现在身体不适，不适合探望。
我们也只好把准备好的果篮给他，转身离开。
然而我刚走了没几步路，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淡漠而疏离，永远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大 boss 江聿光着脚跑了出来，叫出了我的小名。
「小鱼……」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李特助上前一步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紧接着事情就开始变得魔幻起来。
李特助把我请进了病房里，亲切又温柔地告诉我——
「梁钰，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江总出了车祸，撞到了头。」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现在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心智也退回了大概七八岁时的模样。」
「医生说目前这种情况还没有完善的治疗方案，只能静养看看，再根据后续的情况辅以治疗，等待病人自己恢复。
「我和江总母亲商量过了，目前江总除了你谁也不信任，现在这种情况就只能先请你代为照料他的衣食起居了。」
我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脑瓜子嗡嗡的。
他在说什么？是谁脑子不好了？
是我吧？
李特助看着我，沉默了几秒：「如果你同意的话，公司会以外派学习的名义，让你暂时离开公司一段时间，方便你更好地照顾江总。
「在此期间，我们会支付你原先五倍的工资……」
我在一片混沌中抓住了关键词。
五倍工资！
五倍啊！
打工人的打工魂觉醒了。
即便我还没有明白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我的身体已经先我一步做出了反应。
「可以可以，我可以！给我五倍工资，我做什么都可以！」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我坐在江聿家的豪华真皮大沙发上，和他面面相觑。
2
照顾江聿的衣食起居远比我想象中难得多。
他撞到了头，心智只有七岁，又擦伤了手，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而他家……目前除了他，就只有我一个人。
原本还有个每天过来做饭打扫的阿姨，可他一生病，就把人赶了出去。
这些还都是小事情。
大事情是……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要跑到我旁边来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给他穿衣服时，他低着头看着我，温热的呼吸全喷在了我的耳边。
我给他做饭的时候，他就站在我身后，一下子玩玩我身上的围裙，一下子把下巴搁在我头顶轻轻地蹭，时不时还凑到我面前，bling bling 地看着我，边看边夸——
「哇，小鱼姐姐好厉害！」
「姐姐做的饭好香！」
「好喜欢姐姐！」
要知道他以前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不行」「不可以」「重做」「再回去改改」。
这反差……谁顶得住啊！
仅仅三天不到的时间，我的心态就从最开始的「看到老板就发憷，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变成了「好想捏捏他的脸」。
我看着他额前凌乱的碎发，卷曲的长睫，还有长睫底下那双水汪汪亮晶晶的狗狗眼，一边疯狂告诉自己——「这是公司的大老板，集团董事长的独子，梁钰你可千万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更别做些啥有的没有的，不然等他恢复了正常你就完了」，一边……
十分没有节操地咽了口口水。
我艰难地把他推到一旁：「那个……江聿啊，你以后别总围在我身边了。」
「为什么？」
他瞪大了眼，一副受了伤的模样。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你做点什么啊！
美色当前诶！
我一本正经又高深莫测：「因为你这样非常影响我干活啊，更何况……你还是不要这样的好，不然以后想起来……
「可是会后悔的。」
江聿眨了眨眼：「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姐诶，我想陪在姐姐身边。」
……糟，又中一枪。
好不容易把江聿哄好了，下午，李特助来了。
他详细询问了我江聿这几天的情况，末了又叮嘱我，让我多带他去熟悉的地方走走，看看能不能唤醒他的记忆。
我应了，又问李特助——
「就这样让我照顾大老板真的好吗，大老板的父母呢？」
我有些奇怪，江聿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这些天连他父母的影子都没瞧见？他不是集团董事长的独子吗？应该很受宠吧。
而且……我对他为什么谁都不记得了，还独独记得我这件事耿耿于怀。
李特助微微一笑：「江总的父母目前都在国外，暂时没办法回来。」
「至于为什么只记得你……大概是江总看你比较亲切吧。」
亲切吗？
我信了他个大头鬼！
我回想了一下，我和江聿江大 boss 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
毕竟他是公司的大 boss，而我只是个小职员。
硬要说交集的话，大概只有我交上去一改二改三改四改……十八改的设计图，还有上面他用大红色标注出来的「重做」吧？！
所以他是看着我的名字很亲切，还是看着我设计图上那「重做」两个大字很亲切？！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次……
最后一次我去交改好的图纸时，他看了被折磨出两个大黑眼圈的我半天，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梁钰？
「裙子太短了，以后在公司不要这么穿。」
听听！这叫什么话！
亏我当时还紧张了半天真的是……
李特助他们离开后，我带着江聿去了江边的一个公园。
至于为什么要去这里……
江聿抿了抿唇角，脸颊微红，露了个小小的笑来。
「因为我就是在这里遇见姐姐的呀！」
在这里遇见我的？
可我分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所以他说的是别人啊。
所以江聿对我这样特别，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别人。
3
我有些恍惚。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是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可是为什么呢？
明明一直困惑着我的问题解开了。
明明我和江聿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也没有什么交集，像两根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觉得我特别。
至于他把我当成了别人……虽然很不爽，但也情有可原？
毕竟因为这事我多拿了好几倍的工资，该高兴才是。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清空，可整个人还是有些提不起劲来。
到了晚上也没心情理他，十分敷衍地给他煮了碗面。
江聿瞧了瞧我给他做的面，又瞧了瞧饭桌上面无表情的我，什么也没说，乖乖巧巧地把面吃完了。
吃完后又十分乖觉地站起身，收拾起了碗筷。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一瞬间的呆愣，接着赶紧抢过了他手上的盘子。
「你这是做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隔了好一会儿才问我：「姐姐，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我干笑了两声。
「没有，怎么会呢……我们阿聿最乖了。」
「可是……」他抿了抿唇角，猛地凑近我，长而卷翘的睫毛几乎要挨到我的脸。
「姐姐你明明就在生气。」
我鼻尖忽地一酸，放柔了声音：「真的没有，你别乱想了。」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眼神虔诚又委屈。
半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一笑。
「既然这样，那姐姐明天带我去游乐场吧。」
我带江聿去了游乐园。
游乐园里，我指着那个八十米高的过山车，声音有些抖：「你确定你要玩这个吗？」
江聿点了点头，还没等我想好拒绝的话，便十分雀跃地拉着我坐好了。
我：「……」
过山车上，我死死抓着扶手，面部僵硬，双目无神，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死翘翘。
而江聿坐在我旁边，双手环胸，时不时振臂欢呼，满脸的欢欣雀跃。
过山车登上最高点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举在了半空中，问：「姐姐，过山车是不是很好玩？」
我再也忍不住，尖叫着掐住了他的手。
「啊——」
「姐姐？姐姐你在害怕吗？」
他紧张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掐你的，我只是……啊——」
他没有松开那只被我掐着的手，反而又往我这儿凑近了些。
「姐姐你别怕，你闭上眼睛，我就在你旁边，你别怕。」
他说着，伸出另一只手，以一个有些奇怪的姿势覆在了我的眼睛上。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我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莫名其妙安心下来。
中午，我带着江聿一起去餐厅吃饭。
路上路过了一个棉花糖摊子，江聿拽着我要吃，我只好停下来去排队，却在队伍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高高瘦瘦，穿着白色的 T 恤，T 恤的右下角还用红线绣了个小爱心——那个小爱心，是我以前亲手绣上去的。
是我的前男友攀瑞。
我想也没想就拽着江聿往旁边跑。
「小鱼姐姐？」
他不明所以。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
四周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哆啦 A 梦的水泥管雕像。
眼瞧着前面那人要回过头来，我脑子一抽就拉着江聿钻了进去。
等攀瑞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才松开了捂着江聿的手。
「好了没事了，我们出去吧。」
我试图把江聿拉出去，却发现……根本拉不动。
江聿牢牢地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江聿？」
他拽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身前。
我这才发现这水泥管道里的空间原来这么狭小。
我们俩几乎是身子挨着身子地站在一起。
我的鼻尖全是他的气息，一抬头便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线，紧抿的唇，还有微微垂下的眼。
我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收回了目光。
「那个人是谁？」
「嗯？」
「姐姐刚才一直在看的那个人。姐姐在躲他对吧？他是谁？」
4
我垂下眼，目光闪躲。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江聿从鼻腔里哼了声。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
「那你看着我。」
我不敢看他。
这样狭小拥挤的空间里，这么近的距离，我没有办法真的把他当成七岁的小朋友来看待。
江聿见我久久没有动作，终于松开了我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们来的时候，他总是拉着我的手，和我并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而现在……他快步走在我前头，任我在后头追了一路也哄了一路，就是不肯再说一句话。
我只好小跑着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好嘛，我告诉你，刚才那个……是我之前的一个朋友，我和他闹了点不愉快，所以……」
他喉结动了动：「姐姐喜欢他？」
嗯？？？
「刚才姐姐一直在看那个人，我让姐姐松手姐姐都不理我……
「这么久，姐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姐姐是不是喜欢他、不喜欢我了？」
我愧疚起来，忙咳了声，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表忠心。
「怎么会呢！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是因为和他闹得不愉快才躲着他不想见他的。我最喜欢我们家阿聿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我们说好了。不管什么时候，姐姐都要最喜欢我才可以。」
他近乎霸道地说着。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垂下眼，长睫毛一颤一颤，耳尖微红……那副模样那副模样……
那么一瞬间，我简直希望他不要变回去了。
毕竟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今天晚上下了大雨，外面电闪雷鸣。
晚上，洗完澡后，江聿眼巴巴地走到我房门口，问：「姐姐，你不生气了对吧？」
我不明白他在问什么，但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笑起来，指了指我房间床头柜上的照片。
照片里，十来岁的我站在过山车旁，笑得眉眼弯弯。
「我就知道，陪姐姐去游乐场玩姐姐肯定会高兴的。」
我想到自己昨天那通莫名其妙的脾气，这才明白过来，心头一暖。
接着就见他屁颠屁颠地抱了床被子来到我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今天外面下大雨了，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嗯？？？！！！
「不不不，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外面下大雨了，打雷，我害怕。」
我：……
为什么不可以你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数吗？你是心智只有七岁，不是人只有七岁啊大哥！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我冷着脸拒绝了他，然后把门一关。
砰的一声。
江聿还站在门口，声音委屈。
「姐姐，我睡觉很乖的，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不好。
我还想活着。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才离开。
半夜，我起床上厕所，突然听见他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走过去一瞧——
他没有关房间门。床上，他把自己缩成一团，闷在被子里。
从外头一看，就像一座拱起来的小山包。
我心情突然有些复杂，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轻轻掀开了一个被子角。
他似乎在做噩梦，眉头紧皱，嘴唇嗡动，一副难受极了的模样，头上的小碎发也被汗水浸，湿哒哒地粘在了额头上。
他好像真的很怕打雷啊……
公司的大 boss 小时候竟然会怕打雷吗？！
「阿聿，阿聿？」
我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地哄。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等到床上的人呼吸慢慢变得和缓，我也松了口气，准备离开，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慢慢睁开眼，神色委屈又满含期待。
「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心软了。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你先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他「哦」了声，慢慢闭上眼。
我坐在他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只是万万没想到……我一睁开眼，就瞧见了他那张放大的脸。
我躺在他床上，而他就躺在我旁边，侧着身，手撑着下巴看着我。
「姐姐，早。」
我呆滞了两秒，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又重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然后……
我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好的，这回，我彻彻底底醒了。
「啊——」
我尖叫着，手忙脚乱要爬起来，他却突然凑近我。
「姐姐等等，你眼睛上有东西……」
「哦，是眼屎诶。」
我看着他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心越跳越快，完全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别过来——」我下意识伸手一推……
然后便见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床头板上。
「阿聿，阿聿你没事吧？」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更不好的是……
江聿他……一手扶着头坐了起来，叫出了我的名字。
「梁钰？」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我脑子里只剩了两个字。
完了！
我完了！
5
「不是不是，江总你听我解释……」
这种情况我到底要怎么解释啊喂？！
我硬着头皮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他出了车祸，失了忆，心智退回了七岁……
当我说到他谁也不认识就只认得我，还非常黏我，硬要和我一起睡时，他的眼神……逐渐离谱。
江聿自从清醒了后就一直保持着的冰山脸裂了。
「你觉得我信吗？」
我火气也上来了，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好吧，其实刚才都是我骗你的。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您喝醉了酒，把我带回了家，然后和我……嗯……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您现在头是不是还痛着？这就是宿醉的后遗症啊！
「我这样说您是不是更能接受一点？」
江聿：「……」
他的脸更黑了。
「不可能，无论如何我也不会随随便便把你带回家……」
嗯？？？这什么意思，人参公鸡？
「我是说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行，您是老板，您说得都对。
我试图打电话给李特助，让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公平公正地来解释一下这件事。
结果……电话没打通。
而江聿看了看表，意识到已经九点多了，眉头皱得更紧，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说——「怎么九点了你还在这儿，不用上班吗？！」
我：……
「算了，我们的事情回来再说，我得先去一趟公司。」
我：……
我的母语是无语。
我跟着江聿一起下了楼。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居然在江聿家楼下看到了攀瑞。
他不知道在楼下蹲了多久，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件，胡子拉碴，地上零零散散落了一地的烟灰。
看到攀瑞，我身子僵了一下，忙拉住了江聿。
「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一下。」
江聿点头：「那好，我去车里等你。」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转过身的时候，我似乎看见……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
等到江聿的身影彻底消失，我才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攀瑞。
「你怎么在这里？」
「邵琪家在这个小区。」他把手里的烟灭了，声音有些哑，「你怎么在这里？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在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有空在这里和我纠缠，还不如赶紧回去找你们家邵琪。」
「我都说了我和邵琪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怎么就是总抓着不肯放呢？！我们好好在一起不好吗？」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是是是，你们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她只是你十几年的好朋友，你的发小。你们关系好到她可以大晚上在你家洗澡，洗完只穿一件你的 T 恤，下面什么都不穿。
「她只是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你们只是关系好。」
「梁钰！我都说了那只是误会，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
他拔高了嗓门，尔后又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这些。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晚上。昨天我在游乐场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
他说着，不管不顾地拽住了我的手。
「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
「你发什么疯？！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快放开我！」
他不肯放。
我忍不住讥讽他：「攀瑞，你是有绿帽癖吗？你都知道我昨天晚上在这里过夜了，你还要拉着我走？怎么，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你这几天生理期，我记得。」
他拽住我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放开，你拽得我手疼！」
我拼命挣扎着，他却越攥越紧，甚至把我往他怀里拉。
身旁，一只手伸了过来。
「你没听到她说你拽疼她了吗？」
江聿牢牢按住了攀瑞，不过片刻，攀瑞便吃痛地松开了手。
「你又是谁？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凭什么插手？！」
江聿蓦地笑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昨天晚上在我这儿过的夜，你说我是谁？」
我……
我又囧又羞，说不出话了。
江聿把我护在身后：「这里不是你能够随随便便撒野的地方。
「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他说罢便拉着我离开。
我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然而下一秒，攀瑞追了上来。
他拽住江聿，一拳捶在了他脸上。
江聿被他打得往后退了两步。
他擦了擦唇角，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匆匆说了两句后又回了一拳。
「我这是正当防卫。」他扬了扬拳头，「我已经打电话给保安了，还不走吗，等着人来抓你？」
豪宅区的保安总是来得特别快。
攀瑞瞧着事态不对，很快离开了，离开前还试图向我解释，向我道歉。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拉着江聿进了车子里。
「对不起，江总，都是因为我……
「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他脸上的瘀青，我有些过意不去。
江聿淡淡看了我一眼，嗤笑了声：「这就是你挑男人的眼光？」
我沉默下来，心里像是灌了铅一样难受。
江聿也跟着沉默下来。
半晌，他抿了抿唇角：「没事了。我是说……我没什么事，先回公司吧。」
我「哦」了声。
车子慢慢启动。
在开了两个路口的时候车子忽地往右一偏，然后停在了路边。
「江总？」
我抬眼一看，驾驶座上的江聿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
6
医院。
病房外，我满脸愧色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江聿现在的情况告诉了李特助。
「实在是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照顾好江总，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李特助沉默了会儿，拍了拍我的肩。
「没事的，这也不能怪你，等医生过来吧。」
「五号病房的病人醒了，病人的家属在吗？」
我急忙跑了过去。
病房里，江聿看起来似乎是刚醒的模样，眼神还有些空茫。
他瞧见我，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微蹙着眉，脸上还带着丝错愕。
「梁钰？」
一瞬间，我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只好干笑了两声。
「江总，您没事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眼神柔和了几分。
「我没事，你……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我点了点头。
然后便是两人一齐的沉默。
我倒了杯水，递到唇边，想掩饰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江聿却清了清嗓子：「梁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都想起来了。」
我这一口水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嗓子眼里。
「咳咳咳……」
我猛地咳嗽起来。
他连忙拿了包纸巾递到我面前，另一只手放在我背后轻轻给我顺着气儿。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
我把纸接了过来，脑子还有些懵。
他刚才说他……都想起来了？！
我瞪大了眼看向旁边的人。
明明还是和早上出门时一模一样的冰块脸，可我却分明在这张脸上瞧出了几丝羞赧？？？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他目光直直地看向我：「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什……什么？」
「昨天晚上我们……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又呆了。
「不是，江总，你真的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发生了什么吗？我们没有……」
「我当然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没有什么？」
门忽然被人推开。
说话的是个四十余岁，保养得当的美妇人，在她身后，一个二十来岁、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女人跟了进来。
早在那美妇人进来时我的脑子便乱成了一团浆糊，而在我瞧见那女人的那一刻，我脑子那团浆糊「砰」的一声炸了开来。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江聿失忆以后，谁都不认识，只认识我了。
那个女人有着棕色的长卷发，圆圆的杏眼，右眼的眼尾有一颗黑色的泪痣。
和我一模一样。
我已经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了。
我只感觉到有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我顾不上别的，攥紧了手里的包，匆匆问了个好，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7
我从李特助那里了解到，那天来医院的妇人，是江聿的母亲。
而另外一个年轻女人，则是润恒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宋瑜，也是江聿的母亲钦点的儿媳妇。
听说江聿自接管公司起，他的母亲就开始断断续续地给他安排相亲。
然而每一次相亲都黄了，直到宋瑜出现。
我把这句话默默重复了一遍。
江聿一定很喜欢她吧。
我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我又重新回了公司，当我的小职员，每天为了生活而努力，时不时和同事逗个趣，吐槽一下公司领导还有大老板。
——是啊，这才是我原本的生活。
江聿一连好几天没有来公司。
不过他就算来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些和他朝夕相对的日子……
明明才过去了不到一个礼拜，可对我来说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遥远到让我在开始怀疑那是不是一场梦。
像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和公主裙，时间一到便消失不见。
倒是攀瑞又来找过我一次。
他来向我道歉。
「钰儿，对不起，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是有心的，我就是……我就是那天在楼下等你等太久了。
「我一个晚上没睡，抽了很多烟，又喝了酒，一时上头就……」
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和他纠缠了。
我和攀瑞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我们在一起四年，从大学到社会，也切切实实有过很多美好和感动。
他会精心给我准备各种礼物，会记住我的各种喜好和重要日子，也会因为我随口说的一句「想吃草莓了」，就在草莓已经过季了的晚上，跑遍大学城周边所有的水果店，再送到我宿舍楼下。
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我曾经以为我和他可以一直就这样和和美美地走下去，顺顺利利地结婚、生子。
直到他那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邵琪出现。
我第一次知道他们的关系原来那样的好。
好到我第一次和他的发小朋友们吃饭，她可以大大咧咧地喝酒，喝醉了就倒在攀瑞身上，搂住他的脖子，而他也只是对我笑笑。
「邵琪就这个德行，她性子直，又大大咧咧的，很多事都不在意，你也别太在意了。」
后来我常常听到类似的话。
邵琪和家里吵架，要找房子搬家的时候，他对我歉意地笑笑。
「对不起呀钰儿，我得去帮她找下房子，她什么都不太懂，容易吃亏，你别太介意啊。」
邵琪失恋了来找他，穿着他的长 T 恤在沙发上抱着他哭的时候，他对我尴尬地笑笑。
「对不起啊钰儿，她失恋了又喝了酒……」
我也因为邵琪的事情和他吵过，他也向我道歉，保证他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不会再有下次的。
可下次下次，下次他也还是这么说。
他每对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就多失望一分。
失望是会越攒越多的，失望攒够了，人也就离开了。
可他却迟迟不明白。
「攀瑞，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你要是再纠缠我，我会报警的。」
8
再一次见到江聿是在公司的电梯里。
我赶着上班打卡的最后一分钟冲进了公司，在电梯门刚刚关闭的那一刹那按下了电梯按钮，可没承想……电梯门一打开，我竟然瞧见了电梯里的江聿。
电梯里只有江聿一个人。
我一下子僵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江聿则按着电梯开门键，大有一副「我不进去，他就不关门」的架势。
「全勤不想要了？」
我干笑着进了电梯，和他站成了对角线。
江聿看了我一眼，慢慢挪了过来：「梁钰……」
「到！」
我紧张得像大学军训点名。
他似乎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身为公司大老板的江聿」这样笑，一下子……更紧张了。
「你紧张什么？」
「我……我才没紧张。」
「那天在医院里……」
我垂着头，一方面期待他说些什么，另一方面……又害怕他说些什么。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我连忙跑了出去。
这些日子，有时候我也会想那天在病房里，江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后半句话会是什么。
他会不会……也喜欢我。
是的，我用了「也」字。
我想我可能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他了。
可当我一想到宋瑜，我又觉得这一切都没了意义。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又一次见到了江聿，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看了一会儿，然后便瞧见宋瑜径直坐在了他对面的位子上。
带着女朋友吃公司食堂吗？？？
真是有情趣。
我默默往嘴里扒了口饭。
中午午休的时候，我的企业微信里弹出了条消息——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一下。」
我看了半天，回了条消息过去。
「还是不了吧，我最近几天都没空，最近工作也挺忙的，如果您有什么事要和我沟通，您直接找我领导就好了。」
我躲江聿躲了三天。
第四天下午，我的顶头上司找来了：「梁钰，江总说你这次的设计有些问题，想跟你当面沟通一下，你现在去一下 22 楼吧。」
我硬着头皮去了。
办公室里，江聿问我：「你在躲我？」
我：……
一上来就是这么死亡的提问吗？！
「当然不是了……」我干笑着把我的设计图摆在了桌上，「您不是说我的设计有问题吗？具体是什么问题呢？」
江聿完全忽略了我的后半句话，笑得一本正经，云淡风轻。
「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你在躲我，毕竟你把我的电话和微信都拉黑了。」
……糟，我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我尬笑着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他满意了。
「以后我打电话给你记得接。还有……」他顿了顿，「那天在医院里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什么事？」
「当然是……让我对你负责。」
他清了清嗓子，把手交叉着放在桌上，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耳尖却有些红。
「你也知道，我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不要考虑了，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江总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和您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我照顾您也只是因为那是我的工作，我还因此拿了五倍工资呢，我也不需要您对我负责……
「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更何况您还有一个未婚妻……
「如果您叫我上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我就先离开了。」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作势要走，被他一把拉住了。
「等等，你刚才说『未婚妻』？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如果你说的是宋瑜的话，我可以解释的。
「我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那只是我母亲一厢情愿罢了，我从来没有向她承诺过什么，你相信我。
「小鱼，我……我喜欢的是你。
「所以你能不能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机会？」
我手里的图纸哗啦啦掉了一地，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你说的……」
我正要开口，就在这时，门忽地开了。
秘书长捂着唇惊呼了声音，视线落在了我和江聿牵着的手上。
「对不起打扰了，我现在就出去。」
我：……
「不是不是，是我该离开了才是，刚才江总在帮我捡图纸呢，哈哈哈哈哈……
「那我就先了离开了，你们聊你们聊……」
我尬笑了两声，慌忙捡起地上的图纸，脸热得简直可以煎鸡蛋了。
我在洗手间冷静了好一会儿，等脸上的热度渐渐退去，才拖着步子回了办公室。
一到办公室，却发现……一群同事正围在我的工位边上叽叽喳喳。
我的电脑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屏幕中央，赫然摆着我和江聿前几天的对话框。
我：……
好的，这下我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9
我试图向她们解释，告诉他们江总真的只是想找我聊聊工作。
大家都十分配合地露了个「我懂」「原来是这样啊」的眼神，然后开始对我挤眉弄眼。
……我累了，真的。
临近下班的时候，江聿又给我发了条消息——
「今天下完班先别走，在公司等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对这条消息发了好半晌的呆，还没等我想好该怎么回，我就在公司的走廊里遇见了宋瑜。
「你就是梁钰梁小姐吧？」她冲我微微一笑，「有空吗，我请你喝杯咖啡。」
咖啡店里，宋瑜笑得端方又得体，可我却总觉得她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高高在上的骄矜与傲慢，让人不舒服。
「梁小姐应该也知道我吧？我是你们江总的未婚妻。」
她缓缓推过来一张银行卡。
我有错愕。
「梁小姐别误会，这只是一点小意思，是我为了感谢梁小姐在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日子替我照顾江聿特别准备的，希望梁小姐能够收下。
「当初江聿出事的时候我真的急坏了，可我偏偏又在国外抽不开身。特别是听到江聿在医院里到处找我的时候……」
「还好有梁小姐，」她轻轻笑起来，「说起来，我和梁小姐还真是有缘，我的小名叫瑜儿，听起来倒是和梁小姐的名字有些像，我们又都生了双杏子眼，你瞧连右眼下面的泪痣都这么像……」
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要是再没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是我蠢了。
……感情是来示威来了。
可我又不是小三。
我拎起自己的包，不卑不亢地开口：「这钱我就不收了，本来照顾江总也是公司给我安排的工作。
「宋小姐要是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还很忙，就不陪宋小姐在这里兜圈子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梁小姐，你也知道，」她追了出来，「江聿他最近出了车祸，记忆有些错乱……」
「有时候他会把和我一起的记忆当作是和你的，他和你说的话当不得真的，你明白吗？」
……
离开后，我以朋友有约为理由拒绝了江聿的邀约，又躲了他几天。
无论他给我发什么，我只当没看见。
在公司里也都是能躲就躲，他把我叫上去我也就公事公办，他要是有一点逾矩的行为我撒腿就跑。
他也曾经把我堵在了公司洗手间的台子上，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躲他。
我……
我要怎么说？
说你现在脑子不太清醒，让你去医院看看？
还是说我不想掺和在你们小情侣的事情里，这不是三个人的故事，我也不想有姓名？
后来我干脆请了两天年假，搬去了闺蜜家住。
我不想去想江聿，也不想去想和他相关的事了。
我们中间真的有太多让我剪不断，理还乱的事。
让我疲累。
我就这样抱着能躲一天是一天的心态，开始了吃吃吃睡睡睡的生活。
直到那天，我窝在闺蜜床上躺尸的时候，接到了李特助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声音焦急——
「梁钰，你快点来医院一趟，江总他又出事了！他今天在公司里晕倒了，医生说他脑子里的瘀血还没有完全消失。
「他醒过来后，心智又退回了七岁，现在他谁也不认识了，就闹着要找你……」
我呆了两秒。
「你说什么？你搞错了吧？！他应该是找宋小姐，正好这次宋小姐在国内，你打电话给她吧。」
「没搞错，你快过来吧。」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了哭闹声：「小鱼姐姐，你在哪儿啊？你不要我了吗？」
「梁钰？？？你还在听吗？！」
我默默挂断了电话，想了想还是出了门。
10
医院里，江聿躺在病床上，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看着这相似的一幕，我忽然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你总算来了。」
见我来了，李特助松了口气，默默走出去，关上了门。
江聿则光着脚跑到我面前，牵起了我的手：「姐姐，我做了个梦，梦里你不要我了，我在你后头追，怎么追都追不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明明我们都说好了，你要最喜欢我才可以，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能不要我……
「你怎么能骗我……」
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我没有不要你。」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刚刚李叔叔打电话给你，你还说让我找别人……」
「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一本正经地瞎编，「你听错了。」
「那你喜欢我吗？」
他垂着眼看我，长睫一颤一颤，满脸的希冀，满脸的委屈。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不自觉放软了声音。
「喜欢，我最喜欢阿聿了。」
反正……他现在也失忆对吧？我只是骗骗他，哄哄他。
「真的吗？那你亲亲我。」
嗯？？？
「你要是不亲我，就是在骗我！」
！！！
「不不不，阿聿啊，不可以这样的。」
我舌头都打结了，开始跟他讲道理，他却直勾勾地看了我半晌，然后直接凑了过来。
「姐姐……你的唇好软啊……」
等他放开我，我的脸已经红成了虾子。
我背过身喘着气儿，然后一点点瞪大了眼。
「谁教你的？！
「江聿，你没失忆对吧？！你骗我！！！
「你又骗我！！！」
他笑起来，眼里有细碎的星光闪烁。
「我没有骗你，是很软啊。」
「好了好了，别气了，」他牵着我的手，撒娇似的蹭了蹭，「这还不是你一直在躲我吗？」
「我还委屈呢……」
我瞪了他一眼，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脸有些红。
我又开始恍惚起来。
这这这……现在坐在我旁边这个……还是我那冰山脸大老板吗？！
还会撒娇？？？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他也好像发现了，掩饰性地咳嗽了声：「咳，小鱼，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喜欢你，我和我喜欢的人亲近一下怎么了？
「你喜欢我这样对吧？我也……喜欢和你亲近。」
我的脸又烧起来了。
「好了好了别这样啊……谁喜欢啊！我才不喜欢！江总麻烦你正常一点，你这是装上瘾了吗？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我试图把手抽出来，可惜没抽动。
「你喜欢的，我知道。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
他看着我笑起来，似乎很满意我现在这副别别扭扭的模样。
「我知道你还有些事情不明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都明白了。」
江聿带我去了那天的公园。
他蒙住我的眼，带着我来到一个喷泉旁边。
「做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好了，可以睁开了。」
他松开了手。
睁开眼，我看见眼前熄灭了的喷泉一瞬间喷涌出水花。
「你转过身看看。」
身后，无数的灯串一点点亮起来，一点点延伸到远方，四周变得大亮。
天空中，烟花一朵连着一朵绽开，五彩斑斓，绚烂夺目。
远处传来小朋友们欣喜的欢呼声：「哇，妈妈你看，是烟花耶！」
江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温柔。
「现在想起来了吗？」
我好像……想起来了。
我和江聿是见过的。
在这个公园里，准确地来说，在我现在脚下站着的这块地上。
当时，这里还不是公园，而是一个老旧的游乐场。
我遇见江聿的时候，他一个人就坐在游乐场的长椅上，呆呆地看着远方。
我瞧见他长得那样好看，像个玉瓷娃娃，偏偏坐在一旁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干脆就走了过去，和他聊起了天。
我那时候只是很单纯地想要他开心起来罢了。
可惜我怎么哄也没有办法把他哄高兴。
那时候游乐场每周五晚上会放一场小型的烟花，我便央求着妈妈留了下来，让我陪着他看了场烟花。
烟花结束后，我和妈妈一起把他送了回去。
再之后我便把这件事给忘了。
毕竟这件事，对我来说算不得多愉快。
当初的江聿对于我而言，大概算是我的……舔狗初记忆？？？
我还记得当初我试图拉着他的手让他叫我姐姐，可他却怎么也不肯开口。
江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还记得吗？你当初非让我叫你姐姐，可是你分明就比我小。
「只是那时候我有些营养不良，你又长得比我高……」
我又开始脸红了。
「那……那宋瑜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拉着我的手轻轻摩挲起来。
「小鱼，我小时候是在福利院度过的。我的生母不要我，把我丢在了游乐场里。后来我长到九岁的时候，我的生父，也就是鼎信集团的董事长才把我接了回去，而理由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出了车祸意外身亡。
「当初在游乐场里，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我只是有些难过。」
我反握住了他的手。
「我明白的。」
「后来我回了江家，越长越大，以前的事情也渐渐忘了，我忘了那段在游乐场的记忆，也忘了你。
「只是那一次，我见到宋瑜的时候，惊讶地发觉她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便没有直接离开。可能就是这个举动，让我那母亲误会了。」
我哦了声，又问：「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有原因吗？
「我就是喜欢你，没有别的原因。从你第一次迈进我的办公室，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小时候的我会觉得小时候的你是不一样的，长大后的我也会爱上长大后的你。」
我缓缓睁大了眼：「所以你当初跟我说我的裙子太短了，让我不要在公司这么穿……这就是你表达爱意的方式？！
「还有我那一改二改三改四改十八改的稿子？！」
江聿轻咳了声：「我那不是还没有机会正式开始表达我就出车祸了吗，哪承想阴差阳错……
「所以，梁小姐，现在你能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下意识要点头，想了想又咬着唇开口：「可是我怕我们走不到最后。」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枚戒指来，跪在地上开始求婚：「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
「哪有你这么快的，再说了……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呢！
「除非……除非你叫我姐姐。」
他不好意思起来：「可是你比我还小，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故意逗他：「可是你刚才也叫了啊……再说了，我从小就喜欢让人叫我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是实在不行就算了，那我走了，我找个比我小的愿意叫我姐姐的好了。」
他的耳朵一点点红起来，声音细如蚊吟：「姐……姐姐……」
「声音太小了，大点声！」
今夜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作者：一点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