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喜欢了八年的哥哥，来我家做客，跟我妹妹看对眼了，说他想当我妹夫。
顾逸向前一步，拉开我跟他之间的距离，绅士介绍：「你好，我是婉莹的哥哥。」
同样的话我听过很多次，他总在最合适的时机撇清跟我的关系。
因为他笃定我不会走。
01
研一寒假，顾逸正在帮我妹妹补习微积分。
用几乎把她抱在怀里的姿势。
女孩娇憨，男孩宠溺。
不知讲到什么，女孩挠挠头，嘟嘴在顾逸脸上轻点一下，阳光透过他们脖颈间的缝隙，刺进我的眼睛。
两人吻得忘情，直到顾逸用眼睛余光瞥到了我，他用手挡住我妹妹的脸，维护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再开学，我们搬出去住？」顾逸嗓音低沉，发出动人的邀请。
不愿听到任何回答，我缩回到房间，眼眶却因为他的那句话发涩发苦。
亲吻只是开始，往后他们还会做更亲密的事。
想到这里，我如坠冰窖。
顾逸是我的邻居哥哥，也是我喜欢了很久的人。
我经常准备一些不会的题目问顾逸，
他也会摸摸我的头，笑着调侃：「是谁家的婉莹啊，怎么这么笨？」
然后用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包住我的手，在题干上勾勾画画。
我们的影子在地上交叠，我以为那就是爱情。
他身边的同学偶尔起哄我们俩有点什么，我在一边脸红害羞，心里却是高兴的。
那是属于青春期少女的秘密心事。
顾逸也从不正面反驳，只是把手头的卷子卷成一个空心棒，作势揍起哄的男同学。
「说话注意点啊！我妹妹还小呢！」
男同学来劲，「怎么？你要是不愿意，我可就追了啊～」
两个人打打闹闹，往往以男同学被顾逸制服告终。
像顾逸这种长得帅，性格好，还聪明的男生，从来不缺追求者。
我也曾鼓起勇气告白，「顾逸，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呀，傻妹妹！」他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你现在还小，懂什么爱不爱的，好好学习吧。」
他摸摸我的头，说得那么真诚，真诚到我以为只要我长大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打脸来得猝不及防，他刚上大学，就在朋友圈跟女同学官宣。
那天，我的青春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我整夜整夜地听一首叫「钟无艳」的歌：
「我甘于当副车也是快乐着唏嘘
彼此这么了解难怪注定是兄妹一对……」
我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打扰他。
我不再不识趣地给他发早安晚安，我不再给他的每一条朋友圈点赞评论，我不再找蹩脚的借口只为打电话听他的声音……
我以为自己的离开大张旗鼓，可顾逸根本没意识到，或许一开始就是我想太多了吧。
虽然顾逸的生活里完全没有我，可我的脑子里每天想的却都是他。
成绩一落千丈，辅导员找我谈了几次话，最后归结于我天天学习脑子需要休息。
解决办法就是让我多参加文娱活动，大学的文化节歌手大赛。
我不怎么会唱歌，赶鸭子上架只能唱听了无数遍的「钟无艳」。
唱的时候，我想起跟顾逸的点点滴滴，悲伤突然找到了发泄口。
不知不觉眼里就泛起点点泪光，阴差阳错还拿了个二等奖。
我的生活简单起来，只剩吃饭，睡觉，上课三件事。
直到顾逸主动给我发微信：「小婉莹，我失恋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难过失意，可我还是卑劣地感到开心。
「没关系的，你永远都值得被爱。」我斟酌着该怎么安慰他。
那边的消息回得飞快：「哈哈，还是跟小婉莹聊天舒服，要不要考虑考 s 大？没有小婉莹的日子真的好无聊啊！」
为了能继续跟顾逸上一所学校，我跟打了鸡血一样，没日没夜地学习。
玩手机的时间骤减，偶尔刷刷顾逸的朋友圈，却发现他又恋爱了。
不过他的恋爱总是谈不长，分手就找我聊天，「小婉莹，你说，我就想拥有一见钟情的热烈爱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者安慰自己。
好在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我是在他身边最长久的女生，哪怕是以妹妹的身份。
我从不插足他的感情，每次知道他恋爱中，就不主动找他。
只是在他失恋后，继续每天给他发早安，晚安。
除此之外，我认真学习，争取早点到他身边，正式地告白一次。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表达心意，想表达心意的人就遇到了一见钟情的人。
考研出分，我邀请他来我家帮我填报志愿，刚好遇见我爸爸带妹妹回家。
妹妹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娇小玲珑，眼神澄澈得像小鹿，纯情到让我心悸。
顾逸向前一步，拉开我跟他之间的距离，绅士介绍：「你好，我是婉莹的哥哥。」
女孩娇羞一笑。
我知道完蛋了，眼前的女孩子绝对是顾逸喜欢的类型。
说来好笑，我妹妹只比我小五个月，因为她是我爸跟小三的私生女。
更可笑的是，我家也不是什么有钱的家庭，可我爸就是在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出轨了，而且瞒得很好。
直到考研结束，小三出车祸意外身亡，我爸把妹妹从乡镇接回家，我跟我妈才知道这回事。
也因为这件事，我妈铁了心要离婚，赶上离婚冷静期，一直拖也没离成。
于是现在顾逸辅导填报志愿的人，变成了两个。
我并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这个，眉眼跟我相似的妹妹相处，只知道我已经是成年人，不应该把大人做错的事情，推到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身上。
我也很佩服妹妹，乡镇的师资力量肯定没有城里好，但她总分还比我多一分。
在顾逸的极力推销下，我跟妹妹的志愿填得差不多。
当天晚上，妹妹怯生生地问我：「姐，如果我把你的名额顶下去了，你会不会怪我？」
我想了一会儿，其实我心里是害怕的，但如果我真的没能去 s 大，也是我自己不争气，跟妹妹没有关系。
「不会的，安心睡觉吧。」
「姐姐你真好。」
我从小就想有一个妹妹跟我一起玩，如今实现了，心里却怪怪的。
我自以为美好的家庭分崩离析，母亲越来越暴躁，每日以泪洗面，一向疼爱我们母女的父亲，从开始的忏悔到逐渐沉默……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顾逸哥哥啊？」妹妹突然拿起我跟顾逸的合照，试探道。
「是。」我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笑弯了眼睛，给我打气：「我也觉得顾逸哥哥人蛮好的，姐姐加油哦～」
02
录取通知出来，妹妹如愿被 s 大录取，我调剂到 s 大附近的 z 大。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相比于 s 大，z 大更没人性得多。早上跑操，上课收手机，晚上还有晚自习……
上了研三的顾逸，搞了个创业项目，周末总是没有时间。
整个研一上学期，我们都没什么机会见面，即使我们两所学校相隔不过几个街区。让我奇怪的是，顾逸没有谈新女友，还是冷落了我。
打开微信，全是我给他发的早安、晚安和他偶尔会回复的「婉莹，我现在在忙」。
而我始终觉得告白这么重要的事，一定要有仪式感，迟迟不肯在微信上表白。
巧的是刚放暑假，顾逸的微信就发过来：「小婉莹，回家前一起吃个饭吧。」
或许这是个表白的好时机。
我薅住收拾行李的室友，化了个满意的妆，还穿上了压箱底的小白裙，买了一束玫瑰，盛装出席。
听说男生收到人生中的第一束花，往往是在他的墓碑前。
我可不能让我喜欢的男孩子有这样的遗憾。
餐厅宽敞明亮，顾逸坐在玻璃窗的位置，言笑晏晏，美好的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看到顾逸在对我笑，我难掩激动的心情，深呼一口气才进门，却看到他在对妹妹笑。
他凑到妹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惹得妹妹嗔怒地捶他胸口。
看着他们这般亲密无间，我的心脏骤停，慌乱地把玫瑰花藏在身后。
却不小心打碎了邻桌的杯子。
顾逸他们这才看到我，妹妹惊慌失措地抽回自己的手，身子也往远离顾逸的方向挪了一下。
顾逸却长臂一揽，把她圈回身边，大方介绍：「婉莹，我们在一起了。」
他又用那深邃的眼睛望向我，「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嗯。」我很难拒绝顾逸的请求，是多年养成的坏习惯。
妹妹适时开口:「这花？」
「哦，别人送的。」我随口扯谎，顺便想看看顾逸的态度。
顾逸果然一点都不在乎，还笑嘻嘻地调侃:「我就说我家小婉莹这么可爱，肯定有很多人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吃完这顿饭，怎么回学校，怎么回寝室的。
心空到极致，竟然是麻木。
「姐姐，对不起。」妹妹的微信发过来，我把手机扔在一边，不想回，那一刻我是恨她的。
可她又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他不爱我。
寒假回家，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甜蜜模样，我更是心如刀割。
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过完年，我就提前回学校了。
在默默喜欢顾逸的这些年里，我日渐沉迷学习。
数学老师是这么说的吧？如果你喜欢一个人，每次控制不住自己想他的时候，就去做一道数学题。
我是每次给顾逸发完消息，就忍不住刷新看他有没有回我。
度秒如年，可太难熬了，看书做题要比等待回复好受得多。
研一下学期，因为我沉迷学习，整日泡图书馆，日渐消瘦的同时，还拿了奖学金。
倒是没什么时间想顾逸了。
只是偶尔半夜刷朋友圈，看见顾逸跟我妹妹的合影，心尖还是一疼。
潜意识里不想看到顾逸和妹妹，暑假我也没回家，跟室友一起去山区支教。
有的时候，我会想妹妹是不是也像这样长大？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看来这次是认真的。
在漫长的单恋时光里，我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只是我这个人天生擅长等待。
而顾逸又总是在我想要放弃时，来招惹我。
当我争气得很久不联系他，他就会给我转一首歌，发一张出去玩拍的照片，
甚至特意回来看我，只是为了请我吃一顿饭。
摸头捏脸，并肩走在路上，胳膊与胳膊若即若离的触感，一点一滴都足以支撑起一个女生关于爱情的幻想。
明明是很容易看穿的小把戏，怪我爱得卑微，太沉迷。
再开学，我们寝室被辅导员安排帮忙新生报到。
天热得让人烦躁，在我这排队的人都排到棚子外去，其他室友那里却没什么人！
这不公平！我拿起大喇叭冲新生喊：「各位学弟学妹，其他通道也可以办理入学哦～」
我露出职业假笑，眼前的队伍却只增不减。
室友在一旁玩味地奸笑，「啧啧啧，美貌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婉莹你就没发现在你那排队的都是小学弟嘛？」
之前没注意，眼下一看还真是。
「学姐，可以加个微信吗？」
看着小男生满眼期待的样子，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哦，手机没电啦。」
一直忙到中午十二点半，人慢慢变少。
「莹莹，我们撤吧，饿死我了。」寝室长哀嚎。
不远处却来了个拎着行李箱的高个子新生，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诶，看来还得再等一会才能结束。
走近才发现他好白好瘦，眉眼间带着阴柔的气质，连汗都流得很性感，顺着脸颊经过好看的锁骨，滑进衬衫……
他大步来到报到桌前，速度很快却不至于慌乱，「学姐抱歉，我来晚了。」
声音干净，语气深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认识了许久的故人。
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几瓶冰镇的饮料分给大家，我分到的是热带水果味的，当即心下一动，是我喜欢的味道。
室友撞撞我，用是个人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这学弟不错哦～」
他低头填写报名信息，只留下一个翘挺的鼻子给我，「何景明，美院……」
他手指骨节分明很像顾逸，我不自觉多看了一会，不愧是学美术的，签个名跟写书法一样好看。
「好看吗？」突然他抬头跟我四目相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好看是好看，但是新生也太猖狂了吧？
为了捍卫学姐的尊严，我着急开口：「不要因为你长得好看就觉得咱俩合适。」
03
新生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明显一愣，然后笑得肩膀抖动起来。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我的脸爆红，天啊，人家根本没说过跟我在一起的事情，我这是在干什么……
都怪他的手太好看，让我一时分神，才丢了这么大的人。
没事没事，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我安慰自己，红着脸落荒而逃。
五一之前奖学金终于下来，我请室友一起吃饭庆祝，却在饭店遇到了我妹妹。
她亲昵地挽着一个男生，从我身边经过，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顾逸。
饭吃得心不在焉，看着远处妹妹跟另一个男生互相喂吃的，我的心里全是问号？
难道他们分手了？我打开顾逸的朋友圈，可他上午还在跟我妹妹秀恩爱……
看见我妹妹走进卫生间，我也赶紧跟上。
「你跟顾逸怎么了？」我抓住她的胳膊，忍不住开口。
看见是我，她轻蔑一笑，推掉我的手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姐姐啊。」
姐姐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想不通之前乖巧可爱的妹妹哪去了，她看出我的疑惑，停下补口红的手，「放心，我跟顾逸很好」，她继续补完口红，上下嘴唇抿了几下。
「只是我发现姐姐的眼光也不怎么样，顾逸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经过我的时候，用一副施舍的表情对我说：「等我用腻了，再还给姐姐吧？」
那一刻我才知道她恨我，填报志愿，抢走顾逸，每一件事都是她的报复。
想到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就被别人这么糟蹋，我怒火中烧，深吸一口气保持冷静，「我们家的事情，跟顾逸没关系，跟我也没关系，你要报复，你去找你爸。」
妹妹不屑地笑笑：「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你妈管不住自己男人，我妈又怎么会被他骗得这么惨？未婚先孕，被迫当小三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白婉莹，这是你们家欠我的。」
无力感席卷而来，我劝不动她，好像也没有资格劝她。
回寝室后，室友看我心事重重，就知道我又是因为顾逸，身边人都知道我喜欢顾逸，唯独顾逸不知道。
思来想去，我实在放不下顾逸，怕他受伤，只能在微信里旁敲侧击，让他小心一点，想不到信息刚发过去，顾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以往都是我给顾逸打电话，这还是第一次顾逸主动打过来，我立即去洗手间接通电话，对面传来有些气愤的声音：「白婉莹，你到底跟婉嫣说了什么？」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但也不至于这么想你妹妹吧？」
「白婉莹，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失去血色，我挂掉电话，拉黑，关机一气呵成，内心很平静，眼泪却唰唰往下掉。
寝室长进来抱着我安慰：「没关系的莹莹，你做得很好。」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喜欢他……
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人……
心好像被掏了一个口子，夜里的寒风呼啸而过，令人窒息。
我没日没夜地泡图书馆缓解悲伤，过了一周左右，寝室长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们寝室可能会因为我想不开，全宿舍直接升博。
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放弃一个人而已，我可以的。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当我下定决心放弃他的时候，心里竟然是难以言表的轻松，
就像是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把胸中的郁结都叹了出去。
去图书馆的路上，我捡到了一张校园卡，一看名字和头像居然是何景明。
校园卡上还写着手机号，但我为了避免交集还是把它交到失物招领处。
随后又怕他不知道，匿名发短信：「同学你好，无意中捡到你的校园卡，已经放到 32#楼失物招领处，请速取。」
结果当时就收到了微信好友申请，淦！忘记微信设置手机号不可查询了！
心虚之余，我没有拒绝，也没有通过好友申请。
整个人表现得有点神经兮兮，时不时查看何景明是不是发现我是那个丢人的学姐。
寝室长看在眼里，更是担心，为了避免任何危险的情况发生，她拉着我从头做人。
从头发重新开始做人，tony 老师问我想做个什么发型时，我说烫个大波浪吧，渣女大波浪，希望以后做个渣女，随性洒脱。
我看着镜子里明艳的女生，扯了扯嘴角，冲自己笑了一下。
年轻的 tony 愣住，俊脸微红，小声说：「很好看，很适合你。」
寝室长拿胳膊肘㨃㨃我，使了个眼色，「我就说我家莹莹天生丽质，就是打扮得太土！」
我们还去了最繁华的商业街，在寝室长的督促下买了两套辣妹风的衣服。
一番操作下来，我们吃完饭回寝室就瘫在床上，逛街可真累啊！
第二天，寝室长又把我早早叫醒，我晕晕乎乎地听着她指挥打扮，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去 s 大联谊的路上……
？？？她还美其名曰这叫「覆盖式治疗法」。
我今天穿的是热裤配短袖针织衫，配上大波浪的发型，倒是真有几分钓系渣女的风范。
接受路过男生的眼神洗礼，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让我不安。
偏偏这个时候寝室长去厕所了，我只能在后门等。
几个胆大的弟弟过来跟我要微信，我正想说没有，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拉到角落。
是顾逸。
他从头到脚看了我一圈，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化作隐忍，最后变成复杂，他冷冷开口：「你怎么这么堕落，作为哥哥我也有责任。」
扑哧，我没忍住笑出声，「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哥哥」我眯着眼说，看见妹妹朝我们走来。
我甩掉顾逸的手，「离我太近，不怕我妹妹吃醋？」
我妹妹倒是一如既往的会装，过来亲昵地挽住顾逸的胳膊，宣示主权：「顾逸哥哥，你们在干嘛呀？」
我迅速拉开跟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我找人」，随手往屋里一指，竟然指到何景明。
04
眼看他朝我热情地招手，无奈我只能去他身边坐下。
今天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更显得唇红齿白，诱人犯罪。
如果说顾逸是开朗帅气的阳光大哥哥，那何景明给我的感觉就是妖孽腹黑的心机 boy。
不管怎么说，何景明的脸并不比顾逸逊色，因为我明显感觉到我妹妹抱着看我笑话的姿态，最后看了个寂寞，就差咬碎那口漂亮的银牙。
看我出神，身边的小弟弟，在我耳边轻呼：「想不到姐姐这么热情？」
他明明离我蛮远的，声音还是酥得我骨头发麻。
关键时刻，寝室长的微信消息发来，「莹莹！我在去厕所的路上看见了真命天子，我去勇敢追求真爱了，你好好玩！」以 fighting 的表情包结尾。
玩个 p 啊，要是知道这个联谊是顾逸和我妹妹办的，打死我也不会过来！！
突然房间的灯暗了下去，大屏幕开始播放顾逸跟我妹妹的甜蜜视频，视频不长，每一幕都很甜，图书馆透过书架的互相试探，雨天一起躲过的屋檐，彼此给对方的可爱微信备注和微信置顶……
引得不少女孩子惊呼羡慕。
而我也有出镜，微信联系一闪而过的婉莹妹妹，还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我低头自嘲地笑笑，他是我的微信置顶，我不过是他的微信免打扰。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他不爱我，但又舍不得我对他的好罢了。
新年的第一句祝福，睡觉前的最后一声晚安，每个生日的卡点祝愿……
那些我自以为是的喜欢和心心念念，不过是场自欺欺人的豪赌，而现在我彻彻底底输了。
经主持人介绍，才知道这次联谊就是顾逸给我妹妹办的，因为大四快毕业，特意给我妹妹一个礼物。
你看，爱与不爱就是这么明显。
接下来到了联谊互动环节，主持人现场找 3 对互有好感的男女，加上顾逸他们那对，一共 4 组，男生公主抱女生做蹲起，一分钟内做得多的获胜，奖品是午夜场电影票两张。
我对这种活动没什么兴趣，正打算离开，身边的何景明小声说了句「别走。」
声音里还带颤音，我一看，好家伙他被一群女孩子包围了！
也是，长得这么妖孽，抢手也是应该的。
没来得及幸灾乐祸，我前面也被一群男孩子堵住了……
他欺身到我耳边：「不如我们互帮互助？」
色令智昏，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一个天旋地转，我就被他从座位上抱起来，一路抱到比赛区，伴随着他低沉的嗓音「我们参赛！」
想不到他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身体素质居然这么好！
因为夏天穿的衣服薄，隐隐约约还感受到了他的腹肌。
第一次跟男孩子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我觉得耳朵一阵发烫，拘谨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好死不死，他走到了顾逸的对面，顾逸的眼睛落在我的腿上，然后一脸警告意味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毛，直到腿上的大手不安分地颠了一下，对啊，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又没有男朋友，顾逸也不是我的谁，凭什么一直这样约束我？
想到这，我放松了许多，何景明的心情不知为何更好，「放松点好，抱着很软。」
我气急捶了下他的胸口，淦！好弹！
「姐姐，你怎么非礼我？」何景明低头只对我一个人说。
看起来十分老成，可噗通噗通的心跳和红得滴血的耳根还是把他出卖了。
抓到把柄，我坏坏地说：「被非礼了，心还跳这么快？你不会是在期待我非礼你吧？」
何景明没再看我，只闷声发出一个字节「嗯。」
突然裁判吹哨，比赛开始，我在何景明的怀里安稳地起伏，速度很快，但很均匀，不会感到不舒服。
可我的心却被刚刚的「嗯」打乱。
他是在回应我吗？还是比赛前使了下劲儿呢？不对不对，比赛之前他就回答了……
恍惚中比赛结束，我们组竟然领先第二名 10 多个，拿到电影票的时候，主持人问我们获胜的秘诀。
何景明拽拽地说：「她太轻了。」
啊，老阿姨的心狠狠地动了，说实话我 167，体重 120，虽然不胖，但也不瘦啊，至少比我妹妹那种娇小玲珑的女孩子重很多。
何景明这小孩能处，看在他说话这么好听的分上，就原谅他拽拽的吧。
主持人又拉着我们去 KTV 唱歌，看来这次联谊真的准备得很充分，就在我们再次想偷偷溜走的时候，又被主持人眼疾手快地拽回了队伍。
「你们可不能拿完电影票就不干事啊～长得这么好看，给我们冲冲人气嘛～」
KTV 里灯光昏暗，我有一点夜盲，一个台阶没注意，就栽进身边人的怀里，「怎么，姐姐还没被抱够？」
听出是何景明，我稍微松了口气，「不好意思，我夜盲看不清。」
「对不起。」我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却转身把衣角递给我。
突然觉得小破孩其实挺不错的嘛。
KTV 里原来已经有一波另一个场子的联谊，眼下两拨人聚齐，男女搭档可能又要重新洗牌一次。
我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过来搭讪：「美女你好，我是周勒，敢问贵姓？」
周勒？那不是顾逸的大学好友吗？
「周哥，我是婉莹啊，一中的。」我提醒道。
周勒酒醒大半，「淦！早知道妹妹这么正，我就该早点下手。」
何景明咳嗽一声，把他隔开，语气慵懒：「晚了，排队去。」
不知道为何，我就是心生欢喜，多看了何景明两眼，错过了顾逸和我妹妹的深情对唱。
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妹妹明知道我不喜欢唱歌，还是把场子炒热，「我们这里有一位唱歌的大神哦～她还得过校园歌手大赛二等奖！」
自从妹妹跟我住在一起，我就变成了没有隐私的人，真可怕。
架不住起哄，时隔三年，我又唱了那首「钟无艳」。
不同的是，我看到了顾逸的动容，可我的心境却云淡风清，一首悲伤的歌，这次唱出来再没有遗憾。
聚会结束，我看见顾逸他们在吵架，但无所谓了。
终于来到街上，我长吁了口气，人多的狭小空间总是让我感到不安，我抬头望望月亮。
「今晚夜色真美」何景明也看向月亮。
05
我再蠢也知道他的意思，可我没有说风也很温柔，而是说了「走吧，一起看电影去」。
电影是重映的《泰坦尼克号》，电影我看了很多遍，因为顾逸，我讨厌一切一见钟情。
所以让我感动到哭的，从来都不是 rose 和 jack 的伟大爱情，而是 rose 的未婚夫卡尔。
明明他用情至深，明明是他陪伴得更久，付出得更多，最后却要祝福她跟别人。
我一直相信看电影就是在看自己，你只会对电影里跟你相似的人共情，哪怕他只是个龙套，亦或者是个不讨喜的配角。
正当我为卡尔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时候，我身边的何景明也传来了阵吸鼻子的声音。
我偷偷瞥他，发现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我贴心地递上一片纸巾。
现在这个年头，跟我一起心疼卡尔的人不多了啊。
看完电影，我忍不住问他，「你最喜欢里面的谁？」
显然他还很激动，鼻头红红，奶呼呼地说：「当然是卡尔了！卡尔太可怜了，为什么不安排个好人爱他呜呜……」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现实中，有一个像卡尔一样喜欢的人啊？」
「嗯。」他吸了吸鼻涕。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的心里一阵发酸，走路也快了许多，有一个这样的人还来招惹我，果然弟弟不靠谱。
弟弟腿长，两步就追上来，他扯扯我的衣角，委屈巴巴地说：「你怎么不问是谁？」
呵呵，反正是谁都不是我，一股邪火上来，我没好气地回：「不感兴趣，不想问。」
弟弟跟在我身后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一路无言，很快到了宿舍楼底下。
我纠结要不要说再见，他先开口：「不想问可以不问，微信好友能通过一下嘛？」
不等我回应，他逃也似的，飞快消失在夜幕中。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没通过他的微信好友？！
抱着谨慎怀疑严肃认真的态度，我纠结了大半夜，终于通过了何景明的好友申请。
刚通过对面就正在输入中，输入半天，终于发过来一段话：「师姐，先声明一点我不是变态，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如果你感到不舒服可以立即删掉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好家伙，感觉如果我删了他，他分分钟就要跳江的节奏。
好奇心驱使我点开他的朋友圈，想不到居然是全部可见。
我一条一条考古，竟然翻到了我自己的画像！
最近的一张是我在图书馆看书，往前还有漫画版，是我捡到校园卡那次，我在礼堂获得奖学金发言，开学新生报到……
他几乎每天都会更新一张我的画像，如果没有真实场景就会凭借想象画一张，读研究生以后的都比较像现在的我。
大学开始的都是过去的我……可以看得出来，画画水平越来越高，把我也画得越来越好看。
我整个人呆住了，何景明认识我这么久，我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景明的朋友圈很多，但又很干净，因为全都是我……
想破脑袋我也想不到跟这个小我一届的学弟，到底是哪个，想问吧，又觉得太晚了，不好打扰人家休息，于是就这样一夜到天明。
就在我措辞的时候，何景明倒是先发消息过来：「学姐早，我真的不是变态，可以邀请你吃早饭嘛？」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变态，哪有变态笨到自曝的？
打开手机一看时间 5:00，食堂刚开门可不早嘛？
我们两个人齐刷刷顶着黑眼圈，在食堂门口碰头，像极了两只急缺水分的悲伤蛙。
我刚坐下喝口粥，何景明就舔了舔嘴唇，着急地开口：「微信的，微信的事……」
我看了一眼他，示意他继续说。
「校园卡是我故意掉的，在你的必经之路上。」他一口气说完，心虚地又瞄了我一眼，声音越来越小，「想不到我都把电话微信写得那么清楚了，你居然都不联系我……」
看着他耳根泛红，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的心都被萌化了，但装作高冷的样子说：「还有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乖乖揭老底：「朋友圈那些画是……是因为我¥# 」
虽然发音很不标准，我还是听出来应该是喜欢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珍视和表白，尤其对方长得还是自己的菜，我心里简直跟迪士尼烟花秀一样，冒快乐的泡泡。
「咳咳，」何景明突然清了清嗓，把骨节分明的手指掰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深情地看着我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一见钟情，所以我喜欢你很久很久，比你看到的知道的还要久，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我上大三的时候，你是研一检查纪律的学姐……」
他从手机里翻出一张自己大三时的照片，看着那个精致漂亮的瘦弱娃娃，我想起来了。
那天我刚表白失败，绕着教学楼散心，刚好碰到几个男生欺负一个体型瘦弱的小男孩。
我仗着自己长得比较壮实，又穿着学生会的衣服，冲着那几个小混混喊：「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那几个小混混做了亏心事，一听声音就吓跑了。
我突然意识自己的青春里，也不全是顾逸，友情、亲情、师生情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只是那个时候，我的眼里只有顾逸，把这些都忽视了而已。
06
眼下何景明让我看见了青春的另一面。
「那你知道我和顾逸的事吗？」我用勺子在粥里搅拌两圈，停下来看着何景明的眼睛。
这次他没有闪躲，充满克制但酸溜溜地说：「知道，全校都知道。」
「校园歌手大赛，看你报名我就偷偷翘课去给你加油，看到你唱歌唱得那么难过，我当时就想我要好好守护你，绝对不会让你那么伤心……」
我把晾凉的粥推到何景明桌前，打断他：「说完了吗？」
何景明显然有点蒙，摸了摸眼前的粥碗，无辜地看向我。
「说完就该我说了。」
我凑近他一点，「我们要不要试试？」
何景明眼睛一亮，疯狂点头，如果他有尾巴一定能把椅子摇倒。
喝个粥喝得嘴角都是，我伸手把他嘴角的米饭擦掉，他却趁机抓住我的手指塞进嘴里舔舐。
看着他满脸坏笑，我就知道又上当了！
不得不说何景明的小把戏幼稚得很，但我很受用。
打饭的同学陆陆续续涌进，看我们两个大早上就这么秀恩爱，目光都能把人酸死。
他却炫耀一般，故意慢慢吃。
回去的路上，清风拂过，他弯腰在我耳边询问：「姐姐，你头发乱了哦，我可以帮你拨一拨嘛？」
我笑了笑，「当然可以。」
村上春树曾说: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笑地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地在你发上多待几秒。
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地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喔。
我深知何景明的小心翼翼，他的小把戏不过是想确认我爱他罢了。
昨天没睡好，下午还有课，我们决定上午各回各的宿舍补觉，何景明在我宿舍门口腻歪了半天才回去。
这一觉睡得很好，原来被人爱的感觉是这样的。
打开手机就看到何景明的留言：「姐姐，晚上下课带你去吃一家超正宗的鸡公煲!」
我立刻回了个：「好呀，我先去上课啦～」
看着萌萌的表情包，想不到我自己也有这么可爱的一天。
寝室长幽怨飘过：「秀恩爱死得快啊死得快～」
下午的课上得格外有效率，因为心情好，老巫婆的课也变得有趣起来。
刚下课走出教室，我就看到何景明在台阶底下等我。
本来就肤白腿又长，看出来经过精心打扮，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看见我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自然接过我的书包背上，「走吧，带你去吃饭~」动作熟稔，语气里却透露着一丝激动。
嗝~何景明挑的馆子确实不错，我们俩撑得直打饱嗝，我打完嗝才想到在顾逸面前我从来不敢这么不淑女的。
「谢谢你~」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何景明摸摸我的头发，「对我你从来不需要说谢谢。」
消食的时间我们一起换了情侣头像和备注，还拍了合照，何景明炫耀着发了朋友圈。
我嘴上说多大的人了还搞这些，心里却暖洋洋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这些小事没有那么重要，但我不希望我的女孩因为这些小事去羡慕别人。」
他说得认真，我听得开心，「你们学画画的，都这么浪漫吗？」
「不是，我只是审美好一点。」
我顺手转发他的朋友圈，顾逸立马点了个赞，我摇摇头，轻笑着牵起何景明的手。
我们在马路上来回游荡，迟迟不肯回去。
突然有人给我打电话，是陌生的号码，「喂？您好，请问是顾逸的家属吗？他现在在医院……」
我们赶到医院就看到顾逸正躺在床上挂点滴，护士说是酒精中毒。
联系不上我妹妹，我只能在医院等顾逸清醒，何景明陪我一起，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办手续，关心则乱，眼下我害怕顾逸出事，并分不出太多的情绪照顾他。
凑巧的是，顾逸刚醒，我妹妹也到了，我想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妹妹却出手拦住我，「你不用走，今天我来是想把话说清楚，顾逸我不喜欢你，我们分手吧。」
说完她潇洒转身，临出门回头冲我说：「姐姐，你挑男人的眼光跟我妈一样差。」
病房内只剩下我和顾逸两个人，一时间安静得有点可怕。
我看着病床上的顾逸，发现他消瘦疲惫的模样里，居然找不出一点我曾经喜欢的那个阳光大男孩的影子，失去我眼里的那束光，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邻居哥哥。
「婉莹，对不起……」顾逸打破平静，哑着嗓子说，「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我起身倒杯水递给他，淡淡道：「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可能是因为躺太久，顾逸没拿住水杯，水洒了一枕头，见状我赶紧拿纸巾擦拭，不料他却抓住我的手腕，双目猩红，可怜兮兮地问我：「小婉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07
印象里的顾逸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我从未见过顾逸这样低三下四地求人，一时间竟然愣在当场。
看着顾逸期待的眼神，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个眼神明亮的人，何景明。
想到他笨拙的喜欢，我的心里一暖笑了出来，顾逸看到我笑，作势过来拉我的手，被我悄无声息地躲掉。
「顾逸哥哥，我走了。」
或许你以为一直不会走的人，离开时往往也最决绝。
或许你是 rose 的 Jack，但我要去找我的卡尔了。
走出病房门，我张望一圈也没看到何景明的影子，低头看到门口放着一份粥，还热着。
糟了，弟弟刚刚不会是误会了吧？
我把粥给顾逸放在桌上，看他的苦笑里泛起一阵希冀，我说了句「我男朋友给你买的」就跑出去了。
打开何景明的朋友圈，发现他几分钟前发了张附近海滩的照片，配文是：
「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并不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只是希望今后的你，在遭遇人生低谷的时候，不要灰心，至少曾经有人被你的魅力所吸引，曾经是，以后也会是。」
我的心里突然酸得想哭，这个傻瓜！
我赶到海滩时，何景明正光着脚蹲在沙滩上画画，别看他平时那么大只，蹲起来竟然这么小，小小的一个背影，在沙滩上显得那么孤独。
我蹑手蹑脚地从背后圈住他的眼睛，想不到竟然湿漉漉的，我一惊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想收回手却被他抓住，他声音沙哑地说：「不许走。」
我逗他：「你怎么知道是谁？就不让人家走？」
弟弟明显不经逗，着急地说：「风里有你的味道。」
「嗯？什么味道？」我故意在他后脖颈呵气，他突然转身把我抱在怀里。
漂亮的眼睛哭得满是红血丝，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他却突然用力把我拉得更近，我们的鼻尖贴着鼻尖。
再看他的眼睛我的魂都要被他吸走了，于是我闭上眼睛，心跳如雷。
海浪的声音变得遥远，世界只剩我们两人的心跳声，预想的亲吻没有落下。
何景明在我的额前落下一吻，毫无情欲，却是满满珍惜。
那一刻，海风温柔，人也是。
我睁开眼睛再看他，他的眸色渐深，里面金色的海波荡漾，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姐姐，我渴。」
我不明所以「啊，那我们赶紧回去吧，我请你喝奶茶！」
「不用了，姐姐有。」夹杂着欲望的亲吻汹涌而来……
我们都是爱情里的卡尔，幸运的是我遇见了属于我的卡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