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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一位程序员自杀前的160天

「你 TM 不坐牢不行是吧你?」

「小人!你不得好死!」

「你说你被我害死?那你死啊你死啊,你怎么还活着呢!」

你以为这是什么深仇大恨的人说出口的话?

不,这是一个老实男人新婚 90 天的娇妻给他发的语音。

不过娇妻的目标根本不是吵架,而是像往常一样,让对方给自己打一笔巨款。

但这一次,她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女神」

如果一个农村年轻人能通过读书、创业,从那个贫瘠逼仄的环境里飞出来,变成城市里比肩富二代甚至大佬的「金凤凰」。

说一句「祖坟烧高香」,是绝对不夸张的。

苏响(化名)就是这样的人。

他在哥哥姐姐的扶持下,完成了大学学业,因为成绩优异被保送到了北京邮电大学攻读硕士。

2007 年毕业后,他顺利地进入大厂,当上了百度的工程师,每天格子衫、双肩包和黑框眼镜,奋斗在北京的西二旗。

三年后,他从百度出来创业,2012 年,公司开发的核心 App 就问世了。

这是一款聊天软件,App 的核心代码几乎都由苏响一人完成,用户可以互打国际长途和发短信,功能类似 Skype。

注意这个时间点,大家都知道移动互联网时代造就了现在一批互联网企业的腾飞,而真正时间节点,是在 4G 到来的 2013 年。

也就是说,苏响在移动互联网真正发力之前,就开始进行移动终端社交软件的开发了。

同一批进行市场布局的,还有一个叫 WeChat 的软件,它比苏响的软件早一年上市。

你可能更熟悉它的中文名——微信。

所以合理推断,苏响的软件如果一直运营下去,或许会迎来和微信正面硬刚的局面,也或许会迎得被高价收购的结果。

苏响,说不定有机会成为第二个张小龙。

在事业上,苏响有眼光、敢出手、有毅力,还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在移动互联网腾飞前期发力、身处北京西二旗后厂村路、开发团队人脉在手……

但是,就在这一切都蒸蒸日上的时候。

这个年轻有为、资产近亿的男人,偏偏吃了「爱情」的亏。

苏响遇到女神了。

就像段誉见到了「神仙姐姐」王语嫣。

但段誉可是大理镇南王的世子,官 N 代+富 N 代,自小就是身体和灵魂双重富足的人。

可苏响不是。

他身后那个令人卑怯的农村环境,才刚刚远离了他十年,并且时不时还会跳出来提醒他——注意你的身份。

2017 年,37 岁的苏响在当时最火的「世纪佳缘」上注册了账号,并直接充值了 VIP。

很快,网站就给他推荐了一个「优质女孩」。

世纪佳缘曾有句 slogan,中国最好的严肃婚恋交友网站。

特意标注「严肃」,恰恰说明了这一行业,存在太多不严肃的情况。

但平台「严肃」,人却不一定。

3 月,苏响收到网站红娘的消息,说有个女孩儿想跟他见一面,看到红娘发来的资料,苏响心动了。

1986 年出生,山东人,比自己小六岁,年龄合适,不会小得夸张,但也算年轻。

这个女孩的家境还极为优越,可谓是「书香门第」,父亲是山东科技大学的教授,母亲是退休的国企员工。

这不就是当下最受欢迎的「教师」+「公务员」组合升级版嘛。

女孩本人条件也是非常拿得出手,北京交通大学的工科硕士,曾去美国交流学习过一年,毕业后又进了国家机关工作,私下里还开了一家咖啡馆。

这个女孩的履历,简直就是苏响这个互联网新贵极佳的最佳妻子选择。

此外,还有另一个加分项。

许多人很难想象,北漂想要获得一个北京户口的困难程度,即便坐拥大几千万资产的苏响,也不是说拿就能拿。

因此,他当初在填征婚意向时,写了「北京户口」这一项。

恰巧,这个山东女孩就是北京户口。

令苏响心动的,还不只是资料,还有女孩那令人移不开视线的长相。

圆圆的眼睛,黑色的瞳仁,樱桃小口,长发披肩,白白软软的,整个人文静又带着书卷气。

在同性眼里,这样的长相看起来可能会觉得带着一丝茶。

但是在男人眼里,这大概就是那句「好单纯、好不做作」。

这么优质的女孩竟然会主动联系自己,苏响没多想,直接告知红娘可以见面。

初识

3 月 30 号,见面。

苏响早早到了约定地点,女孩也如约前来。

见面的那一刻,苏响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苏响没有奔现失败,对方比照片更好看。

身材高挑,穿着稳当得体,并且谈吐优雅从容,丝毫没有透露出任何的刁蛮任性,反而对人体贴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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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照片

相亲结束,俩人只是交换了联系方式。

苏响不敢奢望太多,女孩这么优质的条件,怎么会缺少追求者。

看看自己,要身高没身高,要颜值没颜值,家庭背景更是天差地别。

女孩的优秀条件再次让他想起自己不过就是个农村小伙,只不过恰巧挣到了一些钱,怎么配得上人家。

此刻苏响的内心,是「怦然心动」和「自我否定」在不断纠缠。

这种矛盾心理,被「机敏」的女孩发现了。

相亲后第二天,也就是 3 月 31 日,苏响收到了来自女神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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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记录

上面的聊天截图就可以看出,苏响主动和对方打了招呼,37 岁的他还给对方发了表情包活跃气氛,但并没有把关系往前推进一步。

而是女孩,主动把关系带入正轨。

女孩每句话都起到了不同的作用,分别是关心对方、给予肯定,主动邀约,每句话都让那个心还在悬着的男人如沐春风。

如果她开个情感课,标题就可以是「三句话,让男人为我花了 1300 万。」

当晚,俩人就见面了,吃饭看电影。

他们像热恋中的情侣,开心地聊着各自的生活。

女孩向苏响分享着自己的感情经历,仅有的一次恋爱是在大学,但毕业后两人不得不异地,所以还是选择了分开。

这期间,俩人还聊到了苏响的朋友圈。

照片里这是他自己的车,一个月前发在了朋友圈,那天被当作话题聊了起来。

苏响和女孩无时无刻地聊着,分享着各自的日常生活。

4 月 1 日,女孩给苏响发了一段视频,分享窗边飞过的一只小鸟。

蓝天、白云和小鸟……本来是很一个很文艺的画面。

但偏偏视频画面里,「无意」露出了女孩家位于北京五环的独栋别墅的纯石材外立面。

一般人知道自己的另一半竟然在首都住大别墅,大概会笑醒。

但苏响不是。

他更焦虑了。

他知道女孩家条件好,但没想到好上竟然再加好,这就让他心里的那份「配不上」又翻涌出来。

就这么一段视频,把苏响刺激到了。

出于自尊心,也出于「我不是配不上」的反抗心理,他截图了自己的股票账户和理财账户发了过去。

同时还补了一句话,「我也买得起别墅。」

女孩一如既往地「机敏」。

这天晚上,本来内心有些焦躁的苏响,收到了女孩的大胆告白。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你。一见钟情。」

「为什么我一看到你觉得我们应该会结婚,我会为你生孩子。」

「你是我孩子的爸爸…」

这样热情大胆又真挚的表白,喜悦瞬间充斥了苏响的头脑,再也来不及去想配不配得上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样原因,能够让一个书香世家、学历高、长得好的女孩见你三天,就说要为你生孩子?

苏响来不及细想。

但屏幕前的你肯定能猜到。

车与房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苏响,与手握他账户余额截图的女孩。

俩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4 月,苏响告诉自己的好友王冉自己交了女朋友,并且邀请他周末出来,三人一起爬爬山聊聊天。

王冉听到这消息开心得不得了,铁树开花了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可是,当他见到女孩的第一眼,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这姑娘一米七的个子,比自己兄弟高出一截,长得也好看,还有自己的车,学历高,高知家庭。

说句难听的,她站在自己兄弟旁边,怎么样看都不像是情侣关系…… 

王冉不是不盼兄弟好,是着实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在之后的聊天里,王冉又旁敲侧击地问女孩,她到底看中苏响什么了。

女孩沉吟片刻,告诉王冉:

「我觉得他很幽默。」

此话一出,王冉心里咯噔一下。

幽默?

他和苏响认识那么多年,可从来没有看出他身上任何幽默细胞。

你说一句看上他代码敲得好,说不定我还能信。

一个人的价值观在几个月内改变的概率都不大,何况个性,所以王冉心里警钟响起,对女孩的印象不太好。

在之后与苏响的聊天中,王冉时不时也提醒他,留个心眼。

每当这时,苏响就恢复了从前那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做派,沉默不语。

这时的他,一门心思想着对女孩好,一门心思用「真心付出」来弥补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一天,苏响开着自己的特斯拉带女孩出去游玩。

在路上,副驾的女孩开玩笑地说:「你怎么开着我的车?」

听起来莫名其妙吧,但偏偏苏响就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他想着,女孩的那辆大众高尔夫着实有些小了,既然想进一步发展,那就要有诚意。

2017 年 4 月 13 日,苏响为心爱的女孩儿全款买下了一辆车。

一辆 98 万的特斯拉。

女孩也很开心,立刻发微博分享了自己的新座驾,但无论是图片还是文字,都没有苏响的身影。

此时,是俩人认识的第 15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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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与车

又过了半个月,苏响便带着女孩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福建。

他迫不及待地想把女孩介绍给自己最爱的家人。

当然,女孩也不负所望。

在老家,她会主动挽着苏响母亲的胳膊,在家也会主动帮忙干农活。

苏响看着女孩的这一举一动,心里的爱意快要溢了出来。

一个农村出身的小伙,看到来自大城市的女友主动拉起老母亲的手,丝毫不嫌弃,贴心得像个小棉袄,那种心理震撼可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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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与苏响母亲

苏响的家人也有同感,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们前前后后给女孩塞了 7000 元的红包,又拍着她的手,希望两人能尽快定下来。

女孩也很真诚地表示,她是真的想和苏响共度余生的。

在欢声笑语中,准媳妇结束了和苏家人的第一次会面。

不仅如此,这次老家之行还让苏响得知,自己和女孩的农历生日竟然是同一天,都是 12 月 14 日,这简直就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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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响与姐姐的对话

离开福建后,苏响就带着女孩飞往度假胜地——三亚。

到了海南后,女孩就像社交平台上的「名媛」们一样,拍照逛街晒酒店,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引来了苏响的好奇。

对此,女孩说,是自己经常北京三亚来回出差,所以这么熟悉。

之后女孩还说,来的次数多了,酒店都住腻了,哪有自己的房子住得舒服。

苏响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女孩是在「点」他。

一想到对方的优秀,还有对自己家人的善待,女孩的一切要求,苏响都愿意满足。

所以,来三亚的第二天,俩人就开始看房、买房。

情侣之间的第一次海边旅行,第二天就决定跑去看房的,也是万中无一了。

在这一路上,女孩一再强调,海南的气候环境得天独厚,也是未来「办婚礼」的首选。

这让苏响更加坚定了要在三亚买房的决定,因为这就是女孩与他共度余生的表现。

之后,买房的事全权交给女孩处理。

苏响要求加入与中介的群聊,但是女孩以「中介普通话不好你听不懂」为理由坚决拒绝了,出于一腔爱意,苏响也没继续追问,任由女孩去了。

房子稀里糊涂地买了下来。

房产证也「稀里糊涂」地加上了女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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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雅居乐清水湾房产认购书

这趟三亚之行,可谓收获满满,二人各有各的兴奋,互不相关。

女孩兴奋于收获了一套豪宅,而苏响则兴奋于自己已经在朋友圈发布了女友倩丽身影。

此时,是俩人认识的第 40 天。

5 月 18 日,两人又马不停蹄地飞向香港。

女孩开启了新一轮的疯狂购物,而苏响对自己「人形 ATM 机」的身份也甘之如饴。

LV 的包、Dior 的鞋子、24 万的卡地亚钻戒……

挥金如土,毫不吝啬。

此时,是俩人认识的第 52 天。

苏响已经给女孩花了 500 多万。

5 月 31 日,俩人认识 60 天,女孩抱着苏响的胳膊,倚在他的肩膀上眨着眼说:

「我们 6 月 2 号就去领证吧!」

苏响求之不得,一口答应下来。

根本不曾想想,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孩怎么会玩闪婚这种事。

然后,就在领证的前一天,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结婚

6 月 1 号早上,领证的前一天,女孩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她说自己梦到之前就在民政局领过证,只是当天就「二进宫」——离了婚。

苏响也没多想,梦嘛,光怪陆离的也正常。

他还开玩笑地问了一句:「你之前是不是真的结过婚呀?」

这个问题,就像点燃炸药桶的引线。

下一秒,苏响就被女孩的一句话,炸了个措手不及。

只见女孩委屈巴巴解释说,之前为了帮一个外地朋友在北京房子,和一个名叫李铁军的男人假结婚登记过。

「但很快就离婚了,闹得也不愉快,还上法庭调解了。」

听了这话,苏响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时相亲网站的个人资料上,女孩写的明明是「未婚」,可不是「离异」。

怎么临领证了,突然冒出来个前夫?

还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领证前一天说,是必须在儿童节才能想起来自己结过婚吗?

苏响抹了把脸,提出了一个要求:「先不说这个了,我先冷静一下。」

但这个请求,不知道怎么触到了女孩的逆鳞,对方竟然开始大发脾气,她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行李,怒气冲冲开车回了自己家,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怎么有脸???

对,她没脸,但她懂套路,得逞了一次又一次的她,有把握苏响会屈服。

但她没想到,苏响没有像往常一样哄她,直到 6 月 2 号领证的日子,两人依旧冷战中。

干得漂亮!苏响!

骂她!质问她!让她赔钱!把你花的钱都吐出来啊!

到了晚上,苏响按捺不住了,给对方发了微信。

「欣欣,我们去领证吧。」

「这些事情相对我们的感情来说都是小事,谁都有做事糊涂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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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响给女孩发的信息

苏响道歉了……

明明事情上占据着道德制高点的苏响,一字一句都像是在询问对方的意见,而且还要为自己的言行作出合理解释,处处顾忌着对方的心情,给予安抚。

此时,苏响像一个完全逃不掉的男孩。

这个相处两个月的「神仙姐姐」,全面接纳了自己的不堪,接住了自己所有的脆弱,他离不开她,错过了这个人,可能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了。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温柔乡里沉睡,但又不得不沉睡,因为害怕醒来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已经低头的苏响,却换来了对面许久不应。

此时,轮到苏响忐忑不安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但就在苏响以为这段感情要完蛋时,微信突然响了,是女孩发来的。

「我原谅你了。」

短短五个字,苏响欣喜若狂,并商量 6 月 6 号去领结婚证。

女孩答应了下来。

但是 6 月 5 日的晚上,苏响因为对女孩离过婚的事儿仍心存芥蒂,于是委婉地提出想看看《离婚调解书》。

女孩一听,立马变了副面孔:「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你想看就看?」

但苏响对此,也没有让步。

女孩一看往日老实巴交的男人,如此坚决,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她善解人意地提了个条件——想看可以,给我转 88 万。

先不说这个金额到底有多离谱,给 A 才能 B 的套路,这不是典型的电信诈骗手段吗?

但苏响没有意识到,因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只会顺着对方设置好的陷阱一步步踏进去。

这时的苏响,一心只想看到那张纸,只想证明所爱之人的「清白」。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把 88 万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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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账记录

随后,苏响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离婚调解书》。

果然,里面的内容,和女孩所说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首先,女孩的前夫叫刘磊,根本不叫什么李铁军;

其次,两人婚姻存续时间也挺长,根本不是女孩说的两三天。

1 月结婚 4 月离婚,足足有三个月。

最后离婚的时候,前夫还赔给女孩 20 万块钱。

苏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尽管不想相信,但女孩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太多疑点。

所以思来想去后,他告诉女孩,自己觉得这个结婚证不能这么仓促地领了。

这话把女孩气得够呛。

气到这个「好单纯好不做作」的女孩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打肿了苏响的眼睛,然后带着一身怒气摔门离开。

女孩一走,也把苏响的冷静带走了。

他又陷入了愧疚和自责的无限循环里,于是又发过去一长段话道歉:

「对不起,我真的不在乎你有没有过一段感情,但是前几天我一根筋,接受不了你的解释,我太纠结了。」

「我一万个保证今天没有不同意领证的意思,我配吗?我没有这个资格。」

「但经过今天这件事情之后,我内心里这事能翻篇了,我真的真的理解你了,求你原谅我。」

苏响之所以如此低姿态地说自己「没有资格」,其实有个内因。

他来到北京工作后,才被查出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但这个问题在起初交往时,苏响就和女孩坦白过。

当时,女孩贴心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说自己有抗体,不会感染。

一边是不介意自己的爱人,一边是疑神疑鬼的自己。

苏响越想越愧疚。

道歉没被接受,他又来到女孩家楼下。

在又双叒叕被拒绝后,苏响作出了一个旁人无法理解的决定:

重新追求女孩,直到她原谅自己,答应和自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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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响的道歉,图源《局面》

怎么追求呢?

当然是答应女孩所有要求!

户口本上的婚姻是「离异」,花 35.8 万修改成「未婚」?

没问题!

每天打五万块,直到被原谅为止?

可以!

这个时期的苏响,花钱如流水。

从看离婚协议书的 88 万,再到后来的各种无理要求,短短几天内,女孩又从苏响拿到了 133.8 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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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账记录

6 月 7 号,两人终于领证结婚证。

婚后

到此,我最想说声佩服的,大概是这位女孩背后的团队。

他们寻找猎物的眼光,简直是欧米伽级别的。

从匹配对象到见面,从表白到让对方沦陷,从让对方心甘情愿给自己花钱,到变着方法威胁对方给自己花钱。

每一步都是稳准狠,堪称国内杀猪盘最高水平。

苏响结婚后,女孩更是有了一个法律认定的身份来不断捞钱了。

作为一个在别墅里长大的「娇女子」,领证后,她怎么也不愿意住进苏响市价十万一平的西二旗的「破房子」,执意要回自己家。

无奈之下,苏响只得一同住了过去。

6 月 17 号,两人结婚的第 10 天,苏响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老丈人。

两方商讨了结婚相关的事宜,气氛还是相当融洽。

但这天当晚,女孩又爆发了。

这次是因为一条微信。

得知苏响领证的好消息,之前的相亲对象给他发了一条微信祝贺。

出于礼貌,苏响也回复道:

「你的缘分很快也会到的,还说到时候可以成双成对一起出去玩。」

说实话,这条回复还算有情商、得体。

可这在女孩眼里,就是苏响「不守男德」的证据,结婚了还和前任搞暧昧。

于是在结婚后的第 10 天,她就第一次提出离婚!

这怎么办?

道歉,顺便打个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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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记录

不仅如此,女孩还提出了更多更离谱的要求,她让苏响签一份完全不对等的「协议」。

大概内容是如果苏响主动提出离婚,要赔偿自己 500 万的精神损失费,还要在还清三亚房子的贷款后,去掉他的名字,完全赠与自己。

在这种压力和逼迫之下,苏响终于承受不住了。

他不理解自己的这位「妻子」,怎么变脸变得如此之快?

6 月 22 日,苏响回到自己的家休养。

这时,他结婚仅 15 天。

可即使是这样,女孩也没放过苏响。

她多次以「恐高」和「住惯了大房子」为理由,要求苏响卖掉西二旗的房子,换一套别墅或者大平层。

婚前财产直接变婚后,她也就有了分房子的资格。

不仅如此,她还要求苏响把钱都交给自己管。

这个时候,「IT 天才」出走已久的智商,终于有所回归了……

苏响开始思考,女孩真的是个好女孩吗?

她的心机和拜金,此时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但走到这一步,自己已经付出太多「沉没成本」,离婚的代价太大,苏响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他每天都在煎熬着。

在这期间,他还每时每刻承受着女孩的精神打压,又或者说是 PUA。

7 月 2 日,她给苏响发了几条「扎心」的微信。

首先是苏响每年给父母的 20 万生活费。

婚前还紧拉着婆婆手的女孩,转眼就开始质疑,二老一年能否花得了这么多钱。

对此,苏响非常耐心地作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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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记录

可这个态度,又一次惹恼了女孩。

「苏响我告诉你,我个人户头就有 2000 万,名下的别墅也都是我名字,从来不缺你给的那点钱。」

「再说了,我爸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爸每年科研经费就三四百万,你那点钱算什么?」

「之前相亲网站给我介绍过的男生,哪个条件不比你好?人家还都是主动追我的,你呢?」

这一条条消息犹如尖刺,狠狠扎在苏响的心上。

他小心翼翼编织起来的「自尊泡沫」,被女孩一戳即破。

当初那个眨着星星眼,对苏响说着「一见钟情」的女孩,似乎只是幻想。

所谓的恋爱,不过是利用苏响的爱和迷恋,践踏他的尊严。

7 月 6 日,女孩给苏响发去她看中的别墅的图片,还附上这么一段话:

「我对你的意见我说得很清晰了,你的房子小、太高。如果你不愿意配合,那我也只能跟你离婚,再找了。」

压抑已久的苏响看到这句话,心里半是赌气,半是解脱。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艰难地在对话框里打出这样一行字: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听你的,只能离了。」

但让苏响措手不及的是,女孩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而是立马换了副面孔,「狮子大开口」要求苏响按之前的协议赔偿她 500 万。

苏响无奈——之前给你花的钱还不够多吗?都几个五百万了?

女孩也不管,这钱她是要定了。

见这次苏响给钱没那么爽快,她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要是敢少一分钱,我就把你运营的公司的税务问题和灰色经营问题一并揭发出来!谁也别想好过!」

之前女孩也确实提到过,自己的舅舅在公安系统工作。

她似乎确实有这个能力,把苏响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心血毁掉。

那苏响公司到底有没有税务问题呢?

不好说。

因为他的软件具备拨打国际电话的功能,在当时确实是不符合中国的 VoIP 牌照制度。

但一般来说,在我国要运营这项业务,需要具有 VoIP 牌照,即使国际电话界的 TOP 软件 skype,也需要先拿到牌照。

再加上他之前还运营过 VPN 业务(后来停了),当时被称为「灰色产业」,也有一定道理。

见苏响还没打钱过来,7 月 7 日开始,女孩就启动了「恐吓计划」。

她先是说苏响偷税的程度会被判无期徒刑,要举报他这个不法分子,又说看着他公司倒闭,沦为人人喊打的阶下囚。

这时的苏响,虽然有些慌张,但还是冷静地回复女孩,希望两人能根据离婚协议的内容,好好谈谈。

当天,女孩就带着母亲来到了苏响的住处。

说是谈判,最后却演变成了母女两在电梯间里对苏响拳打脚踢,并索要 5000 万赔偿款。

为了躲避无妄之灾,苏响只好从家里搬出,住进酒店里。

但离婚的态度依然坚决。

见来硬的不行,女孩便开始使用心理战术。

7 月 11 日,她发了一条意味深长的朋友圈:

「恭喜老舅荣升高级警监,最近家里喜事连连啊。」

这里的老舅,就是女孩的舅舅刘克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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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

苏响之前就听说过这位舅舅的「厉害」,能动用关系改掉女孩户口本上的婚姻状态。

但在这个时候,苏响看着这条朋友圈,内心疯狂下坠。

他开始担惊受怕,如果不满足女孩的要求,这位「手眼通天」的舅舅便会利用职务之便,将他的心血毁得一干二净。

威胁还没有结束。

7 月 13 日,女孩提出见面谈离婚协议,但被苏响拒绝。

但苏响还没来得及挂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群男人的京片子:

「小伙子,我们家在北京有几十口人,你欺负到我们欣欣身上,赶快赔钱,要不然关闭你公司网站,让你产品下架,失去所有收入,晚上就到你家抓人。」

女孩也借势趁火打劫,「除了海南的房子,你还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1000 万!」

苏响又惊又气,直说哪还有 1000 万?!

可女孩像早有预判似的,大言不惭地让苏响去贷款。

而此时的苏响,已经陷入了极度恐惧之中。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网上查询:

如果偷税被查出来,及时交纳税款?被税滞纳金罚款?还会坐牢吗?
漏税可以不坐牢吗?
漏税罚款交不起怎么办?是否要坐牢?
公安局有权利随便抓人吗?
亲戚有公安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通过恐吓的方式让别人签合同违法吗?
以举报他人不法行为为要挟签订的合同有效吗?被胁迫签订的离婚协议有没有用?
…… 

不仅如此,他的情绪也逐渐走向了崩溃,开始乞求女孩手下留情。

他给女孩发微信说:

「一千万我真的付不起,你看下最近三聚环保股票跌了百分之 20 多,入账因收入和外汇也不多了,改成 660 万吧,我就几乎剩下 0,倾家荡产了。这也比我手写合同的多了。好吗?」

「到这一步我是倾家荡产了,这两天我家人也知道我的事情了,都对我心疼不已,所谓善始善终,合同我会努力遵守,但你可要信守诺言呀,你们别针对我举报啥偷税漏税和所谓灰色运营了,那样真可能把我往绝路上推了。」

「说句实话,你会在今天之后的某个时间点举报我吗?」

…… 

可女孩不管这些,还是不间断地发来恐吓语音,把苏响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你偷税的程度已经到了无期坐牢了。  」

「你手上全部现金都归我。」

「否则我说到做到。」

「我去公安局举报你。」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我亲戚,就怕周一的局面是我控制不了的了。」

「刚跟我亲戚电话里说好,协议必须今晚或者明天签,否则周一就会有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你这个网络电话属于非法经营的灰色地带,(如果不给 1000 万),不然就走正规渠道,看派出所怎么给你定罪。」

「抓你人,产品下架,没收你以前所有非法所得,还得加倍赔偿我。」

「我亲戚帮我找了税务局的关系实名举报你,你偷税的程度已经到了无期坐牢了。」

在后来的语音里,她反复强调自己在公安局有亲戚,分分钟就可以让苏响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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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记录

多重重压之下,苏响再也做不出挣扎了。

7 月 16 日,两人签署了一份极其不公平的离婚协议:

一、苏响无条件赔偿给 1000 万元,签署离婚协议前先付 660 万元。
二、领离婚证之后,两个月内再付清剩下的 340 万。
三、海南三亚的房子归女孩所有。

7 月 18 日,苏响在女孩的监督下,办完了所有的手续。

他把手上全部的 660 万元现金转给女孩,把海南房产彻底过户后,下午就领了离婚证。

在这之后的一个月,苏响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女孩依旧没放过他。

9 月 6 日白天,女孩在网上搜索自己的名字,突然发现后面出现了关联词「离婚」。

所以女孩认为,是苏响在搞鬼。

一气之下,女孩在百度贴吧发了这则帖子,并发微信疯狂指责苏响。

而苏响怎么解释也没用。

从白天到晚上,女孩不断地给苏响发微信,从各个角度威胁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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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记录,图片来源《界面》

直到 9 月 7 日凌晨 3 点,女孩突然在百度贴吧上发布了一则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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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随后凌晨 3 点 46 分,苏响向全部软件用户推送了一篇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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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件公告

结果引来了女孩更加激烈的辱骂。

「你 TM 不坐牢不行是吧你?」

「小人!你不得好死!」

「你说你被我害死?那你死啊你死啊,你怎么还活着呢!」

两个小时后,苏响留下遗书从西二旗的家中一跃而下。

即使在自杀之际,他的手机依旧在不断弹出女孩发来的「恐吓」语音,句句诛心。

悲痛

苏响去世后,苏家人悲痛欲绝。

他们通过苏响的电脑和手机,才彻底发现了女孩的真面目。

相识 160 天,被卷走 1300 万,人财两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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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响的遗书

可这一切都晚了。

家人想送女孩这个恶毒女人进监狱,给苏响讨回公道,却得到令人绝望的消息:

因为苏响是自尽,而且给女孩的每一笔汇款都有相应的协议作为依据,所以无法以刑事案件来立案,只能打民事官司。

无奈之下,苏响的哥哥试图求助于舆论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足足隐身了五个月。

2018 年 4 月 24 日,女孩终于出现了。

不过是以「受害者」的身份:

「有些事情我不说出来,是因为死者为大。所以我宁可自己承受这些指责谩骂,独自与精神压力对抗。但是事情如今的进展已经颠覆了我的看法。在亲友的鼓励下,我决定不再沉默,勇敢地面对现实,说出我的一切经历。」

「接下来几天,我将陆续讲述我和苏响的交往过程,真相交给读者去判断。」

「在这段婚姻中,我才是受害者!自从结婚之后,苏响就整天无所事事,闷闷不乐,对我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而且经常情绪波动很大。」

「有一次,我去晾衣服,苏响执意要把甩干的衣服放在沙发上自然干,还说这就是他的习惯。我们因此起了冲突,苏响一拳挥过来,打在了我身上。」

「这只是苏响家暴的开始。在那之后,他就不断地对我拳打脚踢,还在婚后和前女友纠缠,还患有传染性极强的乙肝!「

「而且,苏家全家人都逼我,要我必须生儿子传宗接代。」

女孩的意思很简单,苏响十恶不赦,两人不离婚日子没法过。

可是她说的全是自己的一面之词,既没有截图和音视频的佐证,又处处避重就轻,对自己 PUA 苏响,利用各种手段侵占他人财产的行为只字不提。

并且,苏响手机里的条条录音、张张截图,都表明是女孩辱骂苏响。

而苏响的态度,不论在何时都保持着「低姿态」。

一个长期遭受家暴的女性,可能在施暴者面前趾高气扬吗?

事件的热度一点一点消退,只有苏响的家人,依然不能接受这样不公平的结果。

只是他们的奔走呼号,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不予立案」的判决。

2020 年,苏响的哥哥在微博放出女孩与友人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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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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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记录

2020 年 12 月 21 日,对女孩提起的民事诉讼在北京市朝阳区法院开庭审理,庭审历时 6 个半小时,未当庭宣判。

一些想法

大家应该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故事,就是苏享茂和翟欣欣事件。

从翟欣欣行动轨迹中,我们不难看出,这是一场团队作战。

她的每一步都能踩得精准,除了没有料到苏享茂最后的自杀。

翟欣欣在苏享茂之前,已经结婚了两次。

她的每一次感情经历,都能给她带来收益,苏享茂这件事闹大之后,网上还有团队进行删帖删稿。

苏享茂在第一次掏腰包给翟欣欣买车的时候,就被他们死死盯住了。

苏享茂出手大方,一票顶过去十单。

我们回顾苏享茂与翟欣欣的这段感情,其实会有很多疑问。

比如,苏享茂为什么会那么「听」翟欣欣的话?

又或者说,翟欣欣是如何在 160 天内完成「大变脸」,逼死一个原本优秀的男人?

实际上,这是一种典型的「煤气灯操纵法」(Gaslighting)。

简单来说,「煤气灯操纵法」是一种心理操纵的形式,通过「扭曲受害者眼中的真实」来控制对方的精神和情感。

就拿翟欣欣来举例子。

第一步,建立感情。

翟欣欣在与苏享茂的交往过程中,先是通过良好的自身条件,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在这个阶段,翟欣欣人设堪称「完美」。

福建农村家庭?

没关系,我不仅不嫌弃,还会贴心伺候公公婆婆。

个子矮没颜值?

也没关系,我是个有内涵的女人,最看重的是一个男人的能力。

至于乙肝携带者问题,更不值一提。

咱们有病看病,打疫苗、怀孕全听医生的…… 

翟欣欣这一通贴心表现,直接征服了恋爱经历少、心存自卑的苏享茂。

至此,翟欣欣完成了精神控制的第一步。

第二步:扭曲认知

我们可以明显发现,自确定恋爱关系后,翟欣欣对苏享茂的态度就有了 180 度大逆转。

其实这就是「煤气灯操纵法」的开始。

确认关系后,翟欣欣便化身「作精」,稍有不顺心就对苏享茂大发脾气。

而她攻击苏享茂的点,往往是最扎心的。

比如,翟欣欣会不断地强调「我学历高、样貌好,不缺少追求对象,家里也不缺钱」。

换言之,能看上你苏享茂,算是在委屈自己了。

在这种情绪之下,苏享茂就会下意识地贬低自己,觉得自己样样配不上翟欣欣。

只有疯狂地为她花钱,才能得到一些小小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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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记录

再比如,翟欣欣在吵架时,总拿「乙肝携带者」这件事攻击苏享茂。

但实际上,苏享茂对这件事上非常坦诚。

刚认识翟欣欣没多久,就向她说明了情况,并且还主动去医院做了咨询。

当时翟欣欣的态度是:不介意。

然而到了恋爱中,这件事变成了攻击苏享茂的一把利器。

只要翟欣欣不顺心,就会以此攻击苏享茂,表示「你是乙肝,我能跟你谈恋爱就是天大的恩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长此以往,苏享茂又会自我贬低,觉得是「乙肝携带者」就是原罪。

尽管这种病只要听医生的话,就没有多少影响,可在翟欣欣的话语体系里,这简直比艾滋病都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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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享茂与姐姐的对话

到了后来的恐吓阶段,翟欣欣更是拿准了苏享茂的软肋,一次次加码。

她掐准了苏享茂对公司的重视,从多个角度去恐吓对方,并且搬出了在公安局的舅舅。

这就导致,原本就处于「自我否定」阶段的苏享茂,更加慌乱了。

他只好一次次地转账、乞求和退让。

在这过程中,苏享茂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只希望翟欣欣能够「满意」。

直到最后绝望,走向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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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 万赔偿协议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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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享茂与翟欣欣的离婚协议书

至于翟欣欣口中的那位「高官」舅舅,虽然确有其人,但只是一个公安院校的教授。

事发后,舅舅发出了一份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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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欣欣舅舅的声明

直白来说,弱者在这种故意而为的情感操控中,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陷入感情漩涡的他们,很难发现「施暴者」言行中的漏洞。

比如在这起事件里,翟欣欣的行为其实有很多「矛盾」的地方,足以引起警惕。

首先是婚恋网站的资料介绍。

大家可以先看下翟欣欣当时的征婚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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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欣欣征婚资料

矛盾点一:年龄

资料里写着,翟欣欣 1987 年出生,但实际上是 1986 年出生。

虽然后来苏享茂发现了这一点,但翟欣欣却推脱说是婚恋网站弄错了。

至于让苏享茂惊喜许久的「农历同天生日」,也是假的。

矛盾点二:婚姻状态

前文提到过,翟欣欣曾有个前夫刘磊。

2011 年 1 月 17 日,还在读研二的翟欣欣跟刘某结了婚。

但不到三个月,二人就离了婚,翟欣欣还拿到了 20 万的赔偿。

按翟欣欣的话术来说,这段婚姻只是为了帮朋友获取在北京买房的资格,很快就离婚了。

但仔细分析后,这点有些不合逻辑。

如果是单纯地帮朋友忙,那为什么最后会闹上法庭,并拿到赔偿款?

我们是否可以推测,翟欣欣正是从第一次婚姻中「尝到了甜头」,才会有第二次?

矛盾点三:职业

资料里明确写道,翟欣欣在 2012 年时进入了国家机关,属于公务员编制。

但与此同时,她又经营着一家咖啡厅。

这明显不符合公务员的职业特性。

后来经调查才发现,翟欣欣只是北京建设工程质量检测第五检测所的员工,属于事业单位,但干了没多久就离职了。

至于「落户北京」「公务员」这些信息都是虚假的,苏享茂但凡看过一眼对方的身份证,也该看出身份证号不是 110 开头。

如果以上疑惑可以归咎于网站「弄错了」,那相处过程中的「矛盾点」可以算是近在眼前。

但苏享茂却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了。

比如翟欣欣的前夫,明明姓刘,却被说成姓李。

明明结婚有 3 个月,却被编造成当天去民政局结婚又离婚。

别人结婚只需要 9 块,而苏享茂却付了 88 万。

再比如翟欣欣有两个微信号,其中一个用来对接「演艺需求」。

按翟欣欣的话来说,自己闲了会参演一些网剧,纯属个人爱好。

但后来发现,翟欣欣参演的根本不是网剧,而是 300 元一天的礼仪模特。

这显然跟翟欣欣「富二代」的人设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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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负责人与翟欣欣的对话

诸如此类的「不合理」,在这段感情中还有很多。

但彼时的苏享茂,已经身在痛苦绝望的情感漩涡中不可自拔。

2017 年 7 月 18 日,苏享茂签署了极不平等的《离婚协议》后,才选择报警。

最后说一点与这个事件及我们自身都息息相关的内容,如何界定分手费与敲诈勒索?

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刑庭法官助理马健博针对「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犯罪」进行了分析。

首先,「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的敲诈勒索犯罪」是指,行为人借助信息网络平台对他人使用威胁或者要挟的方法,使被害人基于恐惧或者承受某种压力而被迫交付财物。

解释一下就是,很多人为了勒索钱财,故意将受害者的负面信息散播在网络上,形成一股舆论压力,让受害者陷入巨大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这时候,受害者往往会被迫交出钱财,以换取「舆论」平息。

第二点是,行为人必须具有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目的。

这是区分敲诈勒索和依法维权的关键。

依法维权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善于运用正当合理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

这种区分认定主要有三个维度。

1.行为人维护的权利具有正当性基础。

分手费、青春损失费等所谓的情感补偿费用,任何一方不存在法律上的给付义务,是否给付,完全是自愿行为,法律不干涉。

2.行为人维护的权利具有合理性范围。

行为人(即加害者)虽然具有正当债权的基础,但是私力救济中以发布被害人不雅照片等负面信息到网络平台上为由要求对方给付数倍于正当债权的钱款,便可能涉嫌敲诈勒索。

3.行为人维护权利的手段具有必要相当性限制。

作为一种私力救济的手段,在正当性权利基础上需要对手段进行必要的限制。

比如,行为人为要回 5 万元的欠款,以加害被害人亲属的生命作为威胁,并且要求数倍的利息,这便是手段不具有正当性,可能涉嫌敲诈勒索。

看到这儿很多人会说,苏享茂本身心里有鬼,所以才被翟欣欣如此恐吓威胁。

在某段时间里,网络上甚至出现了很多「苏享茂本就是奸商,死的活该」的言论。

客观来说,如果苏享茂及其公司确有违法行为,那就接受调查,接受惩罚,而不是被一个刚认识 160 天女人逼到自杀。

有些新闻,我们可以忘得慢一点。

最后提醒一句,现代整容技术非常发达,说不准翟欣欣会再次出手,各位男性朋友记得擦亮眼睛。

 

主要资料来源:

1.苏享茂与翟欣欣聊天记录与遗书

2.微博@苏享茂哥哥苏享龙

3.访谈节目《局面 苏享茂家人专访》

4.《起底自杀程序员毒妻翟欣欣人生 3 个侧面》,法制晚报

5.《程序员苏享茂的最后 94 天:沉默码农和「白富美」的致命交集》,澎湃新闻

6.《WePhone 创始人苏享茂自述被前妻翟欣欣「逼死」案【综合】》,纪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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