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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如我意

25

阿灿:

回府时宫里传话的已经等了一会儿

母后招我过去商议今年年宴的大小事宜。

想来我今年是躲不得,说辞无非就是我及笄了,怎么也该帮着管事儿了。

年宴往年我躲懒没经手过,只看过母后操持,再早些父皇在时,还有些大小妃嫔帮衬。

如今我哥三宫六院空荡荡的,再找不出第二个帮手,我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了。

但我没想到这年宴这么麻烦,比冬日宴难搞许多。

从前我见母后吩咐这个决定那个,只动一动口的事,等到了亲手操办,却是无头苍蝇乱转。

为了减少工作量,我只能天天赖在母后的昭云殿里。

有时她看不过眼,还会开开金口帮帮我。

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给我忙的脑袋发昏。

年宴前几日,我哥突然叫我过去喝茶,难得有这光明正大的理由喘口气,我很欢快地去了御书房。

临近年节,我忙他更忙。

案桌上的折子堆得比人还高。

啧——

当皇帝真苦啊。

见着我来,我哥才放下折子,忙里偷闲说要跟我下下棋聊聊天。

拉倒吧,就我这臭棋篓子,他还得费神想怎么放水。

也不嫌累得慌。

我瘫在一旁的榻上,动都不想动,只在内侍上了茶后才提起劲吃了两块糕点喝了杯茶。

「往年遇着年节,属你最开心。今年是怎么,蹦跶不动了?」

说起这事就烦,那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干活不知事麻烦。

往年那是什么情况,我只负责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哪里需要我费脑子费心神。

「别提了,母后真是铁了心不帮我,累死我得了。」

我哥看我神色恹恹,终于打算说正事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让你开心开心。」

我掀了掀眼皮,实在有些兴致缺缺。

「什么好消息?」

「之前不是嚷嚷着被欺负了,让朕替你做主?朕已经下令让宣王一家回乡休养了。」

宣王一家,自然是漏不掉京都里的楚少楠的。

只是这个回乡,回的哪个乡?

我使劲想着早前听过的史学课,好像宣王一脉最初是在沼南扎的根。

而这个沼南……

向西深处,倒不是多么穷恶之地,只是也不是什么舒服地方罢了。

去了那儿,他再张狂也得吃苦头。

「这么便宜就让他离开京都,想想还有点忍不了。」

我哥拿茶的手一顿,转而来弹我脑门,没好气道:「能便宜到哪去。这楚少楠好日子过惯了回了沼南怕是要待疯,你还嫌不够?」

那也是,他在京都白养了二十多年,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一朝回到穷乡僻壤里,确实得发了疯。

可这是我哥给他们一家子的惩罚,我自己的恶气可还没出呢!

「皇兄,他什么时候离京?我去送送他。」我尽量笑得纯良友好。

当姑姑的人送一送大侄儿,多感人的情谊。

不过我这点小心思,我哥摸得透,但这种小事他也不会管,只提醒道:「后日午后从西门走,你把握好度。」

「行,我轻点儿揍。」

楚少楠那个小王八,我不爽他已经很久了,小时候就讨不得好天天欺负这个欺负那个,长大后更是发恶,欺男霸女骄淫蛮横。

关键长得还丑,实在丢我们老楚家的脸。

知道了这事就好办了,第三日我好说歹说脱开了身在午时赶到西门。

挺赶巧,楚少楠的车队正在过关。

看来他等着这场揍呢。

我拍马先一步出了城门,在城外等他。

等浩荡的一支长队终于全部出了城门,我才骑着马慢悠悠地晃荡到路中央,抬手将他们拦下。

打头的还有点眼力见,能认出我,行了礼忙不迭地去通传了。

车帘掀开,楚少楠摇摇晃晃地下了车走过来。

走近了才看清楚他脸色极差,眼下青黑。

要发配边疆了,能睡好才怪呢!

大概我是唯一一个来送他的,给他感动得不行,就差一个热泪盈眶。

我生怕他鼻涕眼泪横流更难入眼,赶紧打断他的自我感动,一扬马鞭给了他一鞭,正正落在他脸侧,立刻滚出血珠来。

这一鞭,还我手心那一道划伤。

楚少楠偏了脸,好半天才伸手去摸,触及伤痕吓了一跳,狠叫了一声,半是震惊半是暴怒地瞪来。

我弯唇一笑,抻直马鞭。

装什么重情重义之人,还是这副模样适合他。

「小表姑送送你,怕你走得太轻松。」

转了个弯他总算知道我是来报复的,捂着脸就要往后退。

我哪能给他跑的机会,探身一把捞住他的衣襟,翻身下马时一把将他甩至车轴上,又不放心地蹬了他胸口两脚。

他止不住嚎叫起来。

我抬眼看过一旁欲动不敢动的一群人,只一眼他们就很清楚了。

得宠的公主和落魄的世子,孰轻孰重还是能掂量出的。

见没人帮他,楚少楠翻身撒腿就要跑,可他酒囊饭袋的一身懒肉,跑不了两步又被我一脚踢得飞扑在地上。

我耳力极好地听见围观人群嘶声四起。

疼吧,疼就对了。

总得有人让他醒悟,知道做人不是像他前头那二十多年那般做的。

也希望他以后可以悔过自新重新做人。

这几下下手狠,算是出了气了,再打下去怕他到不了沼南就死在半道上。

我卷起鞭子,收手要走。

没料到楚少楠像是被我这一顿打打得发了疯,歪歪斜斜地爬起来,盯着我开始大笑,笑得狰狞,嘴角血水都一道道淌下。

也能理解,一朝失势,好日子不再,这几日憋屈得久,再挨我这一顿揍,今儿个他那股子郁气怎么也要散出来了。

不过管他笑得发不发疯,我要揍的也揍完了,要出的气也出了了,除了遗憾不能让陈峤亲手打他一顿,别的都还好。

不过陈峤是斯文人,该是动不了手,我也想象不出他动起手的模样。

他笑了一阵,觉得没趣,这才擦着嘴角哑着嗓子开口:「楚云灿……你别太得意。我如今是不如以往好过,但你也得不了好。国节当天丢了那么大的脸,指望嫁什么好人家做梦吧你,你只配嫁个倒贴的破书生!」

国节?

他不提还好,此番提起我才想起来,国节当日散了祭典过门槛时被撞的那一下,因着那会儿太混乱我便没想事后找人,没想到他自爆了。

想来那会儿他是存了让我出丑的心思,也没想到我众目睽睽之下把陈峤抵在了墙上,又正赶上我刚及笄一波相看热潮,这才将我和陈峤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

虽然那会儿众人议论的不好听,但我本来也存的认定陈峤的心思,倒没放在心上。

不过他既然告诉我了,不再揍他两下也说不过去。

毕竟……

确实也挺欠揍的。

趁他笑得得意,我旋身飞起一脚,正中他肚腹,这一下可是实打实,一点水都没放。

楚少楠被踢得一个趔趄,抱着肚子呻吟。

我拢了拢因动作太大而脱出半截的发簪,淡声道:「回沼南吃虫子去吧你!本公主大婚那天就不叫你回来喝喜酒了,毕竟一来一回的,你要是死半道上,还不吉利呢。」

转身上马,掉头回城时我才突然记起这一趟还是来送行的,是以我停马扬声,送了他一句「一路顺风啊,大侄儿」。

风沙扬起,此事了了,我心情颇好地骑着小马回城。

难得出来一趟,我得去看看心上人呐。

今儿天不错,我进陈府找到陈峤时他正在园子里忙活,想来身子是养得大好了。

也是缘分使然,说起这个在某种程度上我还得谢谢楚少楠,若不是他使阴招,我也不会和陈峤扯上这么大个关联。

他忙得认真,我靠在园子门口看得也认真,直到他有所觉抬头看来,这才撞上我扬起的笑。

我三两步小跑过去,在他面前晃荡,又眯着眼笑问他,「陈峤,好久没见我,你有没有想我呀?」

不用旁人说,我也知道这话露骨大胆,可关起门来就我俩,我调戏他两句又怎么了!

陈峤守礼,不答,只转了脸看身后,移开话题,「公主要试试秋千吗?」

我才见他发红的耳尖,又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赶紧去看葡萄架,果然新添了个秋千。

枯藤木架空荡荡的,木制的秋千还加了靠背垫了毛绒的软垫,牵引的绳索编得粗壮,看着就结实安全。

「哇,秋千诶——我能坐吗?」我眼巴巴地盯着秋千,一时间觉得惊喜万分。

早前我就觉得他这园子里要是能多个秋千就再好不过了,看着就舒服,没想到这才多久,真就有了着落。

陈峤怕是也觉得我这副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有些好笑,先一步站到秋千后头,满眼温和,「当然。」

世面我自然是见过的,秋千哪里都不缺,要是我想能在花园里扎他百八十个都没问题,可现在情况不一样。

秋千在陈峤园子里,我坐着,他站在我身后。

光想想就是如此美好的画面!

我生怕再想下去一个不留神猥琐地笑出声来,赶紧跑过去坐下,还扭头招呼他。

「陈峤,快给我推一下!」

他哪有不从,轻轻推了一把靠背。

我抓着绳索,随之荡起。

等荡得高了些,我转头去看身后的陈峤,他稍退了两步,站在枯藤旁,见我回头弯起唇角笑,霎时间火树银花,皎皎月白。

我闹得欢,他笑得也明亮。

胜过万千柔情。

半晌贪欢,我倒还记得自己身上顶了许多要干的事儿,再不回去就真过不了一个好年了。

所以我只能不舍地同陈峤告别,还特别告诉他我这段时间会很忙,可能年前都见不了面。

陈峤正替我拿着马鞭等我上马,闻言一顿,马鞭不小心落在地上。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捡起鞭子还拿了手帕擦干净,这才递给我。

「那先祝公主,事事如意。」

「你也如意。」

就算事事不如意,只他如我意也行。

26

陈峤:

离年节还有不到一个月,就算家里人口简单也添了几分忙碌。

公主不再上门,也能想到,她怕是会更忙。

虽然她总躲懒,但其实小姑娘很有责任感,但凡将事情交至她手上,她定不会随意撒手不管。

本想着能安安稳稳等着过年,意料之外又被请去了皇宫一趟。

圣上说的年后详议到底没等住提前布了局。

我接了传召匆匆换了官服赶过去,圣上埋头在案桌后,一摞一摞的折子堆得极高。

临近年关,若说整个朝堂最忙的,无非是这位一国之君。

此次召见,反而是个松快的机会。

这点从他移步小几叫人上茶就能看出来。

尊驾移过来也不是空手来的,手上明晃晃提着折子,往桌上一摊。

「来,你说这下给宣王的旨怎么写。」

「……」

是我孤陋寡闻不成,这种皇帝书里是没见过的。

但凡委婉些,也不至于这般吓人。

圣上也不急,边喝茶还边慢声道:「近日阿灿在拟年宴单子,这宣王世子排不排座位一事就问到了朕这儿,索性早些解决也好。陈卿有何想法?」

这便算解释了。

关于宣王和宣王世子一事,我确实有所考量,但处置皇亲国戚……

看出我的迟疑和犹豫,圣上一搁杯盏,反而笑了,「以为你是个大胆的,敢求娶公主,不敢说谋划?」

话至于此,不说倒像是我不识抬举,只是个爱说空话的了。

算了,真要说越界冒犯也是他允的,总不能弄出卸磨杀驴那一套。

「回陛下,关于宣王一事,臣是有些拙劣看法。既得陛下特允,那臣便不藏着掖着了。」

我起身行一礼,才重新落座。

「臣在修编国史时,曾细致了解过宣王一脉的发源,先祖自平川出,皇脉分三支,宣王祖脉定于沼南。后因沼南贫瘠,先帝体恤,这才转封宣王于亳州。但无论哪一处记载也未曾说过,亳州是可承袭的。」

说到这,我的所想已隐晦表达,但圣上略微思考又挥手叫我继续往下讲。

也罢,胆大些便胆大些罢,总归我虽然守礼法但也不至于畏缩。

「臣了解到,宣王虽迁至亳州,但宗族仍有部分在沼南。沼南过于偏远,这些年来也没有被分封。既如此,圣上若特允宣王回乡守根基,将沼南分封给宣王一脉承袭,既可轻松收回亳州,又全了君臣情面。」

沼南不比亳州,贫荒之地要治理起来可不简单。宣王这些年扎根亳州,隐隐有想要持续渗透占据亳州的念头,甚至在不动声色中迁了一部分宗族定在亳州。

亳州大富是好事,但宣王大富不是。

他的野心藏得好,从他狠心放幼子在京都为质且再无第二子,以此来减弱先帝对他的防备之心便能看出,他并不是个会安分守己的人。

将宣王调回沼南并允许承袭,在外人看来是件好事,毕竟世袭的地盘那是真自己的地盘。但将亳州与沼南放到一块儿对比,懂的人自然懂。

先不说沼南能不能发展起来,若宣王真有大本事将沼南搞好了,他也不敢动歪心思。

沼南在西南一块,离戌林关不过一日距离,而宋将军驻守戌林关,沼南严格算来在他的辖地范围之内。防守边关之余多关注关注辖地状况,这也是分内之事。

这是个万全之策,但尚有难行之处。

「宣王在亳州二十余年,朕也不能说调动就调动,况且他走了可不一定能走干净。」

虽说圣上提出了质疑,但观他之色明显是动了心思的,只不过想听更周全的计划。

好在他问及之处我也有所想,便接着道:「臣卧床一月,不说朝中皆知,起码翰林院的同僚是清楚的,如何卧的床,臣也未遮掩。」说到这我顿了一顿,对上圣上戏谑的目光,继续平静道:「宣王世子欺侮朝臣,这只是一个开端。各府衙怎的也留了许多宣王世子的不雅事,汇总罗列尽数送到宣王面前,臣不说陛下也明白。」

他自然明白。

我托付开轩查看御史台卷宗时,里头关于宣王世子的丑事可是记得万分详尽,桩桩件件清清楚楚,很明显能看出我们这位圣上喜欢留后手。

但圣上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挑了眉头道:「朕不明白,你详细说说。」

一国之君的威严都抵不过想听八卦的心。

「臣与公主之事……外人知道的不详尽,关于公主那回意外,臣当日无事翰林同值皆可作证。但当日晚是宣王世子约的臣并重伤了臣,而公主仁善搭救。所以外头皆知臣是被宣王世子所伤。虽臣只是微末之身,但既有臣在前控告宣王世子无状,相信会有更多被欺辱之人站出来诉说冤情。陛下被民众所挟,需给民众交代,保儿子还是保地盘这个选择,还是交给宣王自己决断的好。」

圣上装出一副恍然神情,听到自己想听的闲事很满意,也就不再刨根问底。

再说回保儿子还是保地盘,毋庸置疑他还是会选儿子的。

这从他二十多年来也没忘记这个儿子,坚持给他善后能看出,他对血脉还是看重的。

也是,说句掉脑袋的话,若宣王真的野心勃勃想当皇帝,七老八十的人也当不了几个年头,到底还是要交给子孙后代。

都没子孙了,他还争什么争,争着做慈善吗?

至于他离了亳州,但势力还在亳州,这就得慢慢来了。

「陛下,臣愿替陛下前往亳州,扫除障碍。」

所有前面说的都不过是前戏,真能有我施展之处的还是后续。

清理亳州,拔光宣王势力,再将亳州推至更高一层,这些都不是动动嘴皮子能办成的事儿。

这才是我要干的事。

圣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只是屈着指尖一下一下叩在空白折子上。

最后一收折子,才道:「朕想想,年后再说。」

我行礼告退。

也不意外,他确实得想想,是否值得在我身上押注,将如此重大的事情交到一个任职翰林不过半年,毫无政绩可言的人手上。

出了御书房还是走内皇道出去,途径一宫苑,公主的声音清悦传来。

「这东苑还不错,如此便暂定今年年宴摆在这儿。离年宴也没多久了,叫各个府局都细致点儿,若出了岔子本公主可饶不过。」

想来一墙之隔她那边身侧定围了许多人,纷纷应声。

听得她安排完这事又开始商定另一事,虽然忙碌却不慌乱,一件一件安排得井然有序。

我在墙外稍听了会儿,忍不住满眼笑意。

回府后先去后园把未完工的秋千扎到了葡萄架上。

这般忙乱该是累得不轻,下回她若来,荡荡秋千应该会欢喜些。

在家等了几日,就有新的消息传来。

宣王向圣上请罪,就宣王世子之过请求圣上宽恕,他愿带一家回乡休养,替圣上管理沼南一带。

圣上安抚了几句,到底说是全了宣王一腔父子情,允了他的请奏。

这个计划开端就算完美告成了,接下来就等宣王退出亳州,圣上派人接管。

我的日子也照常过,练字看书,偶尔打理打理园子里新种的蔬果。

园子里才种的一茬油菜需用草木灰盖一盖,这几日天冷,怕挨了冻。

才妥善打理完,不经意瞟见一抹亮色,我诧异抬头,正看见靠在拱门上的公主。

她脚步不停地跑到跟前来,背着手歪着脑袋左右乱晃,又仰头弯着眼眸笑着问我:「陈峤,好久没见我,你有没有想我呀?」

自然是……想的。

有时想的还不太合时宜。

咳——

非礼勿想。

我默默挪开脸,转移话题,「公主要试试秋千吗?」

公主果然被引了注意,顺着我的目光去看秋千,可见的欣喜,「哇,秋千诶——我能坐吗?」

本来就是为她做的秋千,本就应该请她坐一坐。

只是她这副模样太可爱,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活像见了新鲜似的。

哪里是新鲜,她要什么没有,不过是表现出珍重,夸一夸我罢了。

我先一步到秋千后头,等她来坐。

「当然。」

公主也不扭捏推辞,开开心心跑来坐下,还要转头唤我,「陈峤,快给我推一下!」

我顺她意,轻轻推了推靠背。

刚开始荡得不高,她还要抬脚使劲,让秋千往高了去,后来荡得高了就不需要我继续推了,我退后两步站在一旁看她背影。

飞到高处时她回头来看我,长发飘起,像是最初相遇那一回。

肆意张扬,一身光亮。

我再忍不住随着她笑。

她是忙里偷闲来的,那天便听到了她要忙的事不少,如今离年夜愈近,更是离不得她。

所以公主只玩了一会儿便说要回去了,哭丧着脸很明显不想走。

责任感太强,有时也不好。

但她嘴上说着不愿意,该干的事一件也不落。

她上马时随手把鞭子递到我手上,我拿着鞭子守着她坐好。

听她抱怨着说年前见不了面,忙的要昏了头什么的,我手顿在替她折好马鞭头端。

有一块划过手心略微粗糙的地方。

趁她不注意我松了手让鞭子落在地上,又顺势捡起拿帕子擦干净。

褐色马鞭沾了一块血迹确实不明显,但她细看还是能看到。

不干净的东西就别惹她不开心了。

想起宫里要办年宴,年夜我们肯定见不得面,所以我只能提前祝福,也不多要,只万事如意就好。

想来明年怕是不顺遂。

我递过马鞭,退后一步。

「那先祝公主,事事如意。」

「你也如意。」

我自如意,她如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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