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我现在很尴尬!
就在方才,我还在对着天空大喊:「不拿下武松,我潘金莲誓不为人!」
而现在我正和我的 180 的老公武大郎面对面。
他丰神俊朗,对着我微微一笑。
「娘子,要不,我改个名?」
有这种老公,还要什么自行车!
1.
我穿成了《水浒传》里的潘金莲。
应该是的吧…….
不过这个还是次要,主要是我还绑定了一个坑货系统。
它很直白地告诉我我已经死了。
我说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直白。
但它说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它需要我完成《水浒传》里,潘金莲的所有剧情,并且最重要的是——攻略武松。
当然,我觉得它说的那些重点都不是重点。
我的重点在于,《水浒传》里,潘金莲最后死在了武松的棍下。
我很害怕。
为此,我再三确认我要攻略的这个武松,是不是武松打虎的那个武松。
在系统不耐烦地肯定下,我更害怕了。
因为,我属虎!
2.
坑爹系统在给我布置完任务后便卡碟了。
我看着眼前这古色古香的房间有些纳闷。
我明明记得水浒原著里,武大郎家里并不富裕,靠卖炊饼为生。
可看着眼前的这个房子,我有些怀疑。
武大郎卖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炊饼,才能买得起这房子。
那炊饼,莫不是金子做的!
正当我纳闷时,外头进来了一个姑娘,一进门便握住我的手。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我以为自己已经驾鹤西去了。
「夫人,您终于醒了!」
「您七天前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倒了脑袋,大夫都说您可能挺不过来了。」
「夫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脑子没什么问题吧。」
「您还能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我怀疑这姑娘脑袋有问题。
可能是我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压到了这姑娘的脑子,但是我没证据。
「说得真好,下次别说了!」
我表情一言难尽。
我看见那姑娘愣了一瞬,随后又立刻解释道:「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看需不需要我找大夫来帮您看看脑子。」
好嘛,我现在可以确定,我摔下楼时肯定把这姑娘的脑子给压碎了。
我满脸无语凝噎地看着她,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顿时有些着急。
「夫人,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姑娘试探般地问道。
我想了想,我记得水浒传里跟潘金莲关系好的女性只有一个人。
「你是,隔壁裁缝铺王婆?」
小姑娘的脸色一白,好像是受了惊吓,顿时哭着冲到门外,边跑边喊:
「不好啦,夫人把脑子给摔坏了!」
你礼貌吗!
3.
大夫诊断,我摔成了脑震荡。
简单而言,脑子有病。
庸医!
我还没来得及骂,便见门外走来一人。
那人风风火火的,看着我满脸担心。
我正要询问他是谁,谁知这人上来就对着我道:
「夫人,听说您脑子有病?」
我确定了,他就是武大郎。
你问我为什么?
因为他脑子有病——
咳咳。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
他只有 158。
我看着「大郎」,「大郎」满脸担忧地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的脑袋里蹦出来了一句话,我脱口而出——
「大郎,该喝药了!」
「大郎」一愣,显然十分感动。
下一秒,他冲了出去,边跑边喊:
「大夫,快回来,我家夫人犯病了!」
4.
顶着脑子不好的标签,我开始我完成任务的使命。
我大概推算,现在的剧情应该还没到武松大虎回家的那段。
可这并不代表我没有事儿做。
为了等待剧情的到来,我每天都在矜矜业业的做炊饼。
再让「武大郎」上街挑去售卖。
我靠在门口,看着外头下着鹅毛大雪,那雪下了一晚,下的可深。
我看着扛着炊饼满脸写着不情愿的「武大郎」,挥了挥手帕。
「大郎,卖完炊饼早些回来。」
他不情愿地扛着炊饼走了,远远的,只见一人扛着炊饼在雪中蹲着前行。
5.
没过多久,「武大郎」卖炊饼回来。
还带回来一人。
那人相貌堂堂风流倜傥,更重要的是一身腱子肉身高 180.
我直接一个大写的斯哈斯哈!
当即便确定,这人一定是武松!
你问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觉得就我这小身板,他一拳能把我打死。
我连忙将人迎进屋,端茶倒水好不殷勤。
他却满脸担忧地看着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听闻,你脑子出了问题?」
那一瞬间,我已经不想在意这是不是我的任务对象了,我觉得他真的很不礼貌!
我咬牙切齿地回道:「叔叔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真是折煞奴家。」
武松怔了一瞬,小麦色的脸上顿时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不可思议,看着我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叔叔?」
我愣了愣,心道这称呼没错啊,水浒里,潘金莲便是这般称呼武松的。
武松沉默了,看着我的眼神闪烁不定。
脸上担忧之情更甚,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这怎么跟原剧情不一样呢!
饭还没吃,我该问的话还没问呢!
我冲到门口,朝着武松着急的大喊:「叔叔,还未用膳,为何这般急着要走。」
话落,我瞧见武松的脚步顿了顿,随后走得更快了。
这么着急走赶着去投胎啊!
我望向了身后的武大郎,却瞧见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兄弟为何这般?」
「是不是见我一介妇人,便瞧不起我。」
我有些委屈,扶着门框掏出帕子弱柳扶风,站在门口抹泪,将潘金莲的模样模仿得淋漓尽致。
武大郎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道:
「大人怕是,被您吓到了吧。」
6.
说实话,任务之外我的小日子过得还是很轻松的。
虽然不知道。武大郎到底是卖的什么炊饼才能挣回这么大的家产。
但是这种时时刻刻有人端茶倒水,一日三餐餐餐肘子的日子,我觉得很不错。
我啃着肘子,正思考着为何这几日都不见武松的身影,我是否要主动出击时,丫鬟小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老太。
我看那老太第一眼就觉得十分熟悉。
小兰笑吟吟的似乎想要向我介绍身后的人是谁。
我说,不需要介绍你让我猜……啊呸,你让我想想。
其实说是猜,我其实已经对那老太的身份确认了个七八十。
于是我对着身后那人大喊:
「你一定是隔壁裁缝铺死了老公的寡妇王婆。」
那老太脸色一白,差点过去。
幸好小兰动作快,赶紧上去将人搀住,并小声在那老太耳边安慰道:「王夫人,别气,我家夫人脑子坏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看着小声安慰老太的小兰,我很想说一句。
你怎么敢的!
王夫人缓了过来,小兰应该是怕我再说胡话,气得老太一命呜呼,于是赶紧向我介绍。
「夫人,这是隔壁绣庄的老板王夫人。」
我看着衣着华丽的王夫人,点了点头。
裁缝铺变成了绣庄,王婆变成王夫人。
这变化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可这些我都不好奇,我唯一好奇的只有一件事。
我这个人一向不耻下问,于是我直接问道:
「王夫人,你是寡妇吗?」
好嘛——
这小老太太的心理承受能力真差,我刚问完问题两眼一翻直接昏了。
小兰瞪了我一眼,随后搀着王夫人大喊:
「来人啊,夫人犯病,把王夫人气晕了!」
她怎么敢这么说的!
7.
晚上我正在屋内干肘子。
看着碗里的肘子,我总感觉今天的肘子似乎比昨天小了一寸。
可这并不影响我干饭的速度。
正当我干肘子干得起劲时。
小兰回来了。
一进房间,抱着我就开始哭。
她告诉我隔壁家王夫人只是家中的姑娘要成亲,听说我绣工好想让我帮忙给她家丫头填个妆绣对鸳鸯。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开口差点被我气死。
人家王姑娘的下月就要成亲了,要是这会子王夫人出了事,那喜事就直接变成丧事。
我说啃了口肘子,总觉得这段剧情有些诡异。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反正处处透露着诡异。
可能是我皱着眉头的样子让小兰认为我已经知道错了。
她擦了把眼泪,对我说夫人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我咽了下嘴里的肘子,朝着她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认真问道:
「所以,王婆,哦不,王夫人她到底是寡妇吗?」
8.
小兰病了。
那天从我房中回去之后她大病一场。
大夫查不出原因,直说她这是心病。
我点了点头,郑重地告诉大夫,不管多少钱都一定要将她治好。
大夫摇摇头,说心病需要心药治,他也无可奈何。
我问大夫,那这种心病是如何造成的呢?
大夫说,可能是因为某件事,某个人。
我看了一眼小兰,发现她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顿时灵光一闪,自古心病多半是因为失恋,或是被渣男抛弃。
于是我一把握紧了小兰的手,语气坚定地对她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对你伤身伤心的人找到,千刀万剐!」
小兰看起来很感动,都哭昏了。
我叹了口气,送走了大夫。
第二天,听说她病得更重了。
算算日子,我已经许久未见我那个短命的相公了。
更重要的是,这几日我都没在府中见到武松。
见不到人,那我还怎么勾引…….呸,怎么完成任务!
于是,我拿好早上刚做的还热乎的炊饼去找了武大郎。
并向他问了武松的下落。
「许久未见叔叔,也不知他在营中过得是否舒适。」
话还没说完,武大郎打断了我。
他说,若是我想跟武松吃饭可以直说,我和他之间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嗯?
我愣了愣,居然还能这么直接。
于是我也直接说了,我希望今天中午和他弟弟吃一餐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浪漫的烛光晚餐。
武大郎点了点头,朝着我露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
我感叹了一声——
「大郎的心胸为何如此宽广。」
看着抱着炊饼匆匆离开的武大郎,我并没有告诉他,其实那句话的意思是。
你像是个 der。
9.
午饭时分,武松来了。
看着那张酷似彭于晏的脸,我心中暗叹一声。
我要真是潘金莲,我也把持不住。
我连将人迎进屋,叫了一声叔叔,却瞧见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奴等一早起,叔叔怎的不归来吃早饭。」
武松愣了愣,好似在忍耐些什么,只说自己公务繁忙。
我故作理解盈盈一笑,按照原著里,屋内被我放了几个炭盆。
我边同他闲谈,边走向门口拴上了门,又走到窗前关上了窗。
最后坐到了他的面前,却听他道:「为何没见…..」
我当他询问武大郎为何未回,便先一步答道:
「你哥哥每日自出做买卖,我和叔叔先饮三杯。」
说着我便递给他一杯酒,他迟疑接过,随后一饮而尽。
见他吃下,我妩媚一笑。
随后又递过一杯。
「天气寒冷,叔叔饮个成双杯。」
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说不定我是个狐狸精!
见差不多,我按照书中所说的那般,装作无意,往他肩上轻轻一捏。
「叔叔穿这么少,不冷吗?」
他浑身一震,随后忽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这一下却将我吓了一跳,连忙跳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
也不知是不是屋内那几个火炉子烧得太旺,此刻他竟有些脸红,看着我无奈地叹了一声。
夫人?
这个称呼是他能叫的吗,成何体统 !
「叔叔,怎可唤我夫人,当唤我一声嫂嫂。」
这话说完,我也怔了。
我不是要攻略他吗?
武松的脸色一僵,看着我道了一声嫂嫂,只是这声嫂嫂多少有些咬牙切齿地意味。
我索性也不管这些,顺着原剧情接着往下走,倒了杯酒饮了一半,又靠在桌前将那半杯酒递到了他的嘴边,欲拒还迎道:
「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残酒。」
我都已经准备好,这家伙义正言辞拒绝我,然后我破口大骂了。
可谁知,他却接过了我手中的半盏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回换成我愣住了。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
我总感觉这家伙看着我的眼神,跟要吃了我一样。
虽然我知道他喜欢打老虎,而我也属虎,但是这应该也不能成为他打我的理由吧。
他站起身,一个跨步便来到我面前,我害怕地往后仰,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来了个后空翻。
我吃痛的叫唤了一声,下一秒却感觉到整个人一阵腾空。
再一瞧,却发现他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作势便要往床边走去。
我吓傻了,这不对啊!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那半盏酒导致的,我的脑中有些昏沉。
直到他将我放到床上,我这才反应过来作势便要往后躲,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见他脱去外袍,我更害怕了。
张嘴要叫,却被他捂住了嘴。
「嫂嫂,莫出声,否则将哥哥引来便不好了。」
说这话时,他的嘴角似乎挂着一抹坏笑,脸上也有着一种羞涩。
好嘛,这家伙居然好这一口!
我咽了咽口水。
眼前的男人为何看起来这般可口。
我顺着他的脖颈往下看去,一个没忍住忽然脱口而出:
「令郎胸肌为何如此发达!」
他的表情僵了一瞬,忽地低笑一声,接着便要向我欺身而来。
我有些害怕地闭上眼睛,下一秒却感觉到身上一重。
睁眼一看,武松倒在了我身上。
我松了一口气,扒拉了几下人,发现没有反应。
正想赶紧离开这里,两眼却一抹黑。
我看向了地上那两盆烧得正旺的炭盆,又看向了紧紧关闭的门窗。
呜呜呜——
物理老师,我对不起你!
10.
幸好大郎来得及时,请来了大夫。
大夫很开心,看着我说再接再厉。
他能不能在月底开一家新医馆,就看我的了。
果然,羊毛出在羊身上。
但这老六,能不能不要得着一只羊薅啊!
大郎看着我,我看着他。
跪在我床前哭天喊地,说他要是再来得晚一点,明天清河就得传来武家夫妇双双殉情的消息。
可能是二氧化碳吸多了,我并没有发现他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我问他武松醒了吗,他说人早就醒了,现在正在前厅见客人。
我点了点头,却瞧见他问我还有没有什么要跟他说的。
我顿时心中咯噔,脸上的表情有些忐忑,朝他道:
「那啥,二氧化碳中毒,应该不影响我吃肘子吧。」
大郎脸一僵,满脸恨铁不成钢。
给我端来了两个肘子。
并跟我说,让我多吃一点。
我很感动,却听见了他后面的那半句话:
「多吃点肘子,把嘴堵上,就可以少说点话了。」
淦!
忽然就觉得,手里的肘子瞬间就不香了!
11.
两个肘子吃完,我有点撑得慌。
于是来到花园散步。
还没走几步,便看见前头一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
那人眼生,我没见过。当机立断判定这人肯定是小偷来偷东西的。
他怎么敢的!
我走进最近的房间,顺手抄起一个瓶子。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那男人不注意,一瓶子轮到了他的脑袋上。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瓶子质量太差, 还是那男人脑袋太铁。
总之,瓶子碎了,他还站着。
我赞叹地惊呼了一声,拍手问他仁兄是在哪里学的铁头功,竟然如此头铁。
他转过身,那张酷似王宝强的脸正要发作,却在瞧清我模样后立刻换上了笑脸。
他自我介绍,他叫西门黄堂。
我直接愣住,后退了两步,随后反应过来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
「奴家一时失手,官人休怪。」
边说,边心虚地将手中仅剩的瓶颈藏到了身后。
西门黄堂摆了摆手,说自己无事。
我看着他抿了抿嘴,拿出我袖子里的帕子递给他。
他问我这是何意,我抿了抿嘴,满脸复杂道。
「你要不擦擦你脸上的血吧,怪吓人的。」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迟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低头一看,顿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好家伙,这货晕血!
12.
没想到我和西门庆的相遇居然如此意外。
只是谁能够告诉我,原著里不是说西门庆相貌堂堂风流倜傥吗!
我今天遇到的这个王宝强,哪里跟这两个词沾边了!
我在院子里气得直跺脚,对比一下武松,简直就是没法比。
憋屈之下,我对着天空大喊:「不拿下武松,我潘金莲誓不为人!」
喊完我就后悔了,看着一只脚迈入院门口的「武松」,我咽了咽口水。
「叔……叔叔来了!」
我吓得后退几步,却见他朝着我大步而来,几步便将我困在墙角。
「嫂嫂,不若我武大改个名,叫武松?」
嗯?
我愣住了。
看着面前的彭于晏,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他刚刚说,自己叫什么?
武大?
顿时,我的脑中出现了一个能够让我直接社死的想法。
「你,你是武大郎?」
「我在家中排行老大,单名一个植字,家中兄弟长辈唤我一声大郎。」
「不然,嫂嫂认为我是谁?」
他将我困在墙角,说话吐息见,热气喷洒在我脸上,顿时让我感到脸颊燥热。
当场社死!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想到先前我那些勾引,原来都使错了人,恨不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难怪他之前一直都未反抗,甚至——
甚至,还同我玩起了情趣。
我想逃跑,可武植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我,大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低笑一声:
「我倒想知道,嫂嫂口中的武松,又是何人。」
救命!
我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朝着他欲哭无泪道:
「大郎,你莫恼…..」
「我脑子有病!」
13.
真相了。
时隔半月,我终于又见到当初那个天杀的脑残系统。
它告诉我,因为它的原因,它不小心把我投放到了真实的历史世界。
絮絮叨叨一顿解释之后,我让它别讲废话。
然后它十分直接地跟我说:「简单来说,你回不去了!」
我说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直接。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系统临走时,将这段真历史告诉了我。
我这才知道,原来《水浒传》里的那段故事到底有多么离谱。
得知自己无法回去,当晚,我哭着吃了三个肘子。
也知道了,原来那个被我一直当做武大郎的家伙,是府中的管家。
见我终于知道了他的身份,管家感动得直掉眼泪。
边哭边说,自己终于不用冒着大雪出去卖炊饼了。
小兰也十分感动,边哭边说我的脑子终于正常了。
大夫也十分感动,边哭边说自己的新医馆终于在我的赞助下开起来了。
并且为了表示感谢,他说可以每年给我两城的分红。
我说大可不必!
因为尴尬,几日都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主要是还没想好应该如何面对武植。
系统告诉我,历史上的武植出身贫寒却聪颖过人,中年考中进士出任县令,是位清廉贤明的好官。
而历史上的潘金莲,也不是什么荡妇,而是知州家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
两人年少相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不是水浒之中说的那般难堪。
好嘛——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府里的人都说我脑子坏了。
我不去找大郎,大郎自然便来找我。
我同他面对面坐在饭桌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肘子。
别问为什么非要在饭桌上谈事。
问就是因为紧张。
「嫂嫂近日看起来圆润了不少。」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我抽了抽嘴角,看着对面的武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郎,莫要再这般叫我了。」
武植轻笑一声,那笑声苏的我半边身子一麻。
我准备喝口酒掩饰一下心中的尴尬,可刚一伸手,却被他抓住手腕,随后一用劲将我往她怀中一带。
我脸上一片赤红,因为现在我正坐在他怀里,手中的酒杯也被他夺去。
我僵在他怀里不敢动弹,却瞧见他笑着将手中的酒饮了一半,随后将剩下的半盏酒递到了我嘴边,学着我那日的话,道:
「嫂嫂若是有心,便吃了我这半盏酒。」
他左手揽住我的腰,宽大的手掌火热,我整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嘴边是他递来的半盏酒。
我怀疑他故意勾引我。
不就是勾引吗,谁还不会啊!
我饮下那半盏酒,环住了他的脖子。
「不愧是叔叔喝过的酒,甜得很。」
天旋地转之间,我被他压倒在了榻上。
再睁眼时屋内满地狼藉。
我发誓,真是他先勾引的我。
我潘金莲可是个正经人!
有这样的老公,还要什么自行车!
14.
第二天醒来,武植去衙门办事。
我懒散起床,全身如同散了架一般酸疼。
吃完早饭,许久不见的王夫人听说我脑子好了,邀我去绣坊帮她女儿添妆。
同她来到绣坊我才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原主会绣花,可我一个 21 世纪的大老粗哪里拿过绣花针!
我正拿着绣花针不知道如何下手,这是绣坊外传来动静。
「干娘!」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顿时一愣,随后抬头望去,来人果真是西门黄堂。
王夫人拉着他到我跟前,便向我介绍,这人是他新认的干儿子。
之后便对着我好一阵天花乱坠地吹。
我看着这段令我无比熟悉的一幕,顿时陷入沉思。
好家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诡异了。
虽然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地点,可是该有的剧情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少啊!
接下来是什么?说我辛苦请我到里头喝酒?
事实证明,我猜得很对。
看着一双眼睛盯着我满眼放光的西门黄堂,我觉得十分荒唐。
王夫人借口她家相公忽发恶疾要回去照顾。
我直接一个好家伙,对着王夫人惊呼大喊:
「王夫人,原来你不是寡妇啊!」
王夫人两眼一翻过去了。
现在她相公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王夫人现在肯定是不太好!
我和西门黄堂两人坐在桌前,可能是因为他的原因,我觉得我面前的肘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吃。
我正要起身找借口离开,却不想这荒唐居然故意弄掉筷子,想趁机摸我的脚。
我眼疾脚快,抬起脚便狠狠地踩中了他的手。
「哎呀,不小心踩中官人的手,官人休怪。」
15.
从绣坊出来,我回到武府。
当晚也不知是谁传了些什么出来,武植到我房中同我大吵了一架。
我自也不甘示弱,同他吵得脸红脖子粗。
他气得摔门而出,大怒说要休了我。
随后出了门去,好些天未回府。
我每日郁郁寡欢,就连肘子也吃得不多。
小兰每日都来劝我,让我低个头向武植认个错劝他回府。
只是这话还没劝多久,武植便被人抬着回了府。
管家告诉我,武植带兵去讨伐山贼时不小心被山贼重伤,眼下昏迷不醒。
一连几天府中都一片死寂。
我每日都在武植的床前照顾,却始终不见他有所好转。
直到西门黄堂找到我,交给了我一个药包,说是他求来的神药,让我放到武植每日吃的药中。
我听下人说过,西门黄堂与武植十多年交情,于是点了点头。
当晚,便将药放到了武植喝的药中。
我端着药来到武植的房间,扶起武植道:
「大郎,该喝药了。」
嗯?
为什么感觉这句话有些奇怪!
喂武植喝完药,我便听见了一阵大笑。
是西门黄堂。
他倒也不含糊,带着一群穿黑衣的侍卫便要将我捉起来。
「你这蠢笨的妇人,那武植忘恩负义不肯帮我,我又怎会真心帮他。」
「他既不肯借我钱财,那么我便占了他的家财,夺了他的家妻。」
我被人擒住,动弹不得,却意外淡定地看着洋洋得意的西门黄堂。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我看着西门黄堂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他真的很荒唐。
「你可真是老太太进被窝,给爷整笑了。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茅房里大灯笼,找死啊你!」
除非我眼睛瞎,否则我很难看不出这家伙给我药不是因为别有用心。
「大郎,莫睡了,有人欺负奴家,奴家好害怕。」
我朝着床上躺着的武植娇滴滴地喊着。
可床上那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在场之人纷纷震惊地看着我。
随后,也不知谁憋着发出了一声笑。
我转头看着身后穿着黑衣的 158,满脸写着——你礼貌吗?
看着床上躺着,正在憋笑的那人,我微微一笑,冲着他礼貌地喊道:
「武植,给老娘滚起来!否则老娘扒了你的皮!」
16.
西门黄堂被抓住了。
所以我才说西门黄堂很荒唐。
多年前,武植还是个穷学生,曾接受过西门黄堂的资助。
后来他日夜刻苦考中尽是,成了一洲知县,迎娶知府之女。
而西门黄堂则成日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欠下了一屁股外债。
还因一次醉酒后一时疏忽,烧掉了老宅。
走投无路之下,他投奔了武植,想让武植念在往日恩情帮他还掉外债。
可武植却在听说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后,不肯出钱,只提出可以帮他找份不错可以谋生的工作。
西门黄堂心生不满,认为武植飞黄腾达不念旧情。
那日又在花园瞧见散步的我,顿时心生邪念,产生了想要吞他家财好取而代之的想法。
只是这家伙的计划执行到一半,便被我发现了。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发现的。
主要是那日和这家伙在王婆家喝完酒,他喝得满地找头,拉着我称兄道弟亲口告诉我的。
我俩还差点结为了异姓兄弟。
喝完酒回家当晚,我便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给我了武植。
我二人商量将计就计,武植没有反对。
其实我大概也可以猜到,这家伙是因为还对西门黄堂抱有一丝希望。
当晚我们便假意大吵一架,武植夺门而出,让所有人以为我二人心生嫌隙。
剿灭山贼是借口,为的便是假装受伤让西门黄堂的狼子野心暴露。
而他给我的那包药我更是不可能用,毕竟我这个潘金莲又不是彼潘金莲。
武植最后还是没狠下心,处置西门黄堂。
念在往日旧情,只是放他回乡,并勒令他一辈子不可进入青州。
我看着失落的武植,有些心疼。
伸手抱住了他。
他的眼底看起来有些红,低下头看着我。
我知道这不对,但是我还是想说:
「大郎,为何看起来如此软糯可口。」
真好。
第二天,我没下来床。
番外:武植番外:
最近,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我娘子她脑袋有病!
呸呸呸——
我是说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
怎么感觉越说越不礼貌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大白天说自己想要上房顶看太阳,结果脚一滑从房顶上摔下来了。
这么一想,我说她脑子有点毛病好像也没错。
我和金莲年少相识,虽说也不是很熟,毕竟我俩成亲之前总共就说过三句话。
你好,谢谢,再见。
婚后,我公务繁忙嫌少归家,她在家帮我管家,我俩这日子过得也算是相敬如宾。
只是总觉得这生活之间少了些激情。
直到那日,我在外面剿匪归来,见管家急匆匆从雪里爬出来扑在我身上开始痛哭。
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大事。
他说那倒不是,就是夫人爬屋顶看太阳结果从房顶上摔下来把脑袋摔坏了。
我看着管家沉默不语,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是不是金莲从房顶上摔下来的时候压倒他脑袋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关注的重点是他为什么从雪里爬出来,肩上还背了筐炊饼。
管家说夫人脑袋坏了,今早起了个大早做了一整筐炊饼硬让他出来售卖。
我望着这茫茫大雪,不知怎么就开始有点心疼管家。
我说你辛苦了。
管家摇了摇头,说自己不辛苦,随后拿过一旁的炊饼咬了一口,边吃边说:
「您别说,夫人这做炊饼的手艺还真不赖。」
我看着他这懒散的模样,大喊了一声放肆。
真是过分,只顾着自己吃。
「给我也来一个!」
我俩就蹲在衙门口吃光了一筐炊饼。
别说,炊饼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就是吃多了有点撑。
我跟着管家回到了家,刚一进她院子她就笑着出来迎接我。
除了笑得夸张了一点,其他的倒还是蛮正常的。
直到她叫了我一声叔叔…….
当下我确定了,她一定是摔坏了脑子。
我吓得赶忙出了院子,找大夫询问他的病情。
大夫说,她这种情况不常见,说白了就是脑子坏得有点彻底。
要是不想她病情恶化彻底没救,那就只能顺着她。
哎——
我可怜的娘子。
能怎么办,当然只能顺着她啊。
于是,我下令全府一定要忍让着夫人,要时刻谨记夫人现在是脑子有病之人,不可多做计较。
于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差点把隔壁王夫人气得一命呜呼。
虽然我是有点解气,毕竟那老娘们一天到晚不干人事,自己死了丈夫还乱帮别人拉郎配。
但说到底还是可怜了小兰和管家。
也可怜了我。
不过最近我倒是觉得这样的夫人似乎也不错。
从前整日贤良淑德挂口上,文文静静的样子虽然也很好,但是却不如现在活泼真实。
特别是那日端着酒杯喊着叔叔勾引我的模样,让人看了心头一紧。
我不禁产生了想要逗逗她的想法。
只是夫人真不经逗,还没挑她几句便脸红僵硬地靠在我怀里一动不动。
怎么办,这样的夫人更可爱了。
正当我想要和夫人更进一步时,我失算了。
看着武内的门窗和紧闭的房门,我眼前一黑。
真不愧是夫人,从不做人事。
那日我从她房门口路过,听到她在院内大喊,「不拿下武松,我潘金莲誓不为人!」
我顿时眼一黑差点晕倒。
武松是谁?
咱清河还有叫武松的人?
我不管,我吃醋了。
要夫人哄哄才能好。
夫人的病好了。
大夫说,这是上天的奇迹。
大夫看起来很开心,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他说,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生意好,所以他新开了一家医馆。
看着他那窃喜的模样,我怀疑他开医馆的钱都是我从我家挣得。
我发现我越了越喜欢夫人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夫人这般威武霸气却又活泼可爱的女人,虽然有时候脑袋有些不正常。
但也无伤大雅。
那天夫人从王夫人家回来,告诉我我那个朋友西门黄堂不是个好人,居然在密谋吞了家里的家产。
虽然我早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但看着她骂骂咧咧处处为我鸣不平维护我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
这样的夫人生气骂人的样子也非常可爱。
黄堂最后被抓住了,夫人亲手用的计。
我俩站在门口看着人将黄堂押走,我心中毫无波澜。
就是那阵风来得不巧,一下子给我迷了眼睛。
低下头想让夫人给我吹吹眼睛,却忽然听见夫人看着我,愣神道:
「大郎,为何看起来如此软糯可口。」
我就知道,夫人正经从不超过三秒。
不过,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