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是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养女。
进入孟家的第一天，就做好了被踢出家门的准备。
我勤勤恳恳攒零花钱，兢兢业业讨好便宜哥哥。
终于有一天，他家走丢了十几年的亲女儿找到了。
我这个养女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就当我裹着小包袱打算安静退场的时候，后脖领子被人揪住了。
「你其实是童养媳，还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么？」
我懵了。
啥时候的事儿，跟刚开始我来的时候说得不一样啊！
1
走丢多年的小女儿孟郁绯回来了。
刚被接进家门，在听说我是孟家的养女之后，崩溃大哭。
「妈妈既然已经有了别的女儿，为什么还要找我回来，原来日日夜夜都思念着你们的只有我，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原本幸福的生活了。」
绿茶语录瞬间就让孟家父母湿润了眼眶。
又抱又哄的，几个小时之后小公主情绪才稳定下来。
事后，孟妈妈为了安抚女儿，和我协商让我搬出去。
「妈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但现在……」
「理解理解。」
我忙不迭点头，天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少年。
生怕孟家反悔，我连夜收拾包袱准备跑路。
结果才出房门，就发现孟昱丞堵在门口。
而旁边是低着头不知所措的孟家父母。
正在我疑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孟昱丞滑着轮椅走到我旁边，「你放心，这个家只要我在一天，就没人能让你走。」
一听这话，我这颗心算是彻底放不下了。
房间的门关上，孟昱丞一把将我扯到了轮椅上。
面容冷峻，整个人带着风雨欲来的震怒。
「想走？」
我赶紧解释，「不是，我是出于大局考虑，毕竟咱妹妹回来了，我继续留着不合适啊。」
孟昱丞冷笑，「怎么，丑媳妇不仅怕公婆，现在连小姑子都怕了？」
「哥，别闹。」
「现在喊我哥了，当年四处跟别人说你是我童养媳的时候，怎么没听你喊我哥呢？」
听到这话我彻底老实了。
「童养媳」这个谣言，确实是我当年传出去的。
那年我 7 岁，刚被领养到孟家。
当时孟昱丞刚出车祸，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消极度日；
而孟郁绯也才走丢不久，找了许久始终没有消息。
周围的小朋友故意欺负我，揪我辫子、抢我东西，说我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为了自保，我就宣称自己是孟昱丞未来的老婆。
毕竟这样听起来可比假妹妹有威慑力多了。
果不其然，再也没人敢随便欺负我。
然而「童养媳」这个名号却一直被传到了现在。
孟昱丞见我没话说，心情愉悦了几分。
拍了拍我的头，「好不容易把小媳妇养这么大，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安心给我待着。」
说完就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实在是安心不了。
最近孟昱丞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再迟钝我都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这要是被孟家父母发现了，估计我就不是这样客客气气被请出门了。
我还没想好离开的对策，隔天起来我就又被孟郁绯堵在门口了。
开口就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
我眨了眨眼，盯着面前的女孩。
她刚来的时候反应太大，看见我就哭，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她。
平心而论，五官继承了孟家的基因确实是好看的。
只是这个皮肤糙得厉害，脸颊还顶了两朵高原红。
她嗓门非常尖锐，「你不过就是被养在孟家的狗而已，只是我的替代品。以后我回来了，这个家里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你的意思是我替代了你，在这个家里当狗？」
孟郁绯瞬间就炸了，「你再说一遍！」
我也不跟她纠缠，转身走回屋里翻箱倒柜拿出了两片面膜。
还是之前孟昱丞送给我的，我自己都没舍得用。
递给她，「这个你拿去，或许对你的脸有点好处。」
然后肉眼可见地，孟郁绯更黑了。
「你这是变着法的骂我丑？」
我不是，我没有！
孟家小公主抢过面膜一把扔在了地上，「你算什么东西，你给我等着，我非得让你滚蛋不可。」
「那咱就是说，能不能动作快点？」
毕竟孟昱丞越来越奇怪，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长时间。
然后我也不知道为啥，孟郁绯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啊抖的。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也没啥毛病啊。
现在的孩子心理好脆弱。
孟郁绯离开后，我正想出门突然瞥见旁边的房间门开了。
孟昱丞坐着轮椅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我心里一紧，「哥？」
然后想到刚才我好像把人家亲妹妹气到了，正想道歉，就听到孟昱丞说道，「做得不错。」
「什么？」
孟昱丞嘴角上勾，眸中带笑，「越来越有嫂子的样子了。」
救命！
快让我走吧，这家人都不正常！
2
自从孟郁绯回来后，我在孟家就变得尴尬起来。
大家都怕跟我过密接触惹得小公主不悦，自觉跟我疏远了关系。
倒是孟郁绯为了提醒我们身份之间的差异，时不时拿着名牌包和高昂首饰在我面前晃悠。
其实也不必如此，毕竟我确实没有她的公主命。
出生之后我就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虽然后来被孟家领养，但他们对我的态度始终客气疏远。
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得不够好，总是期待着只要我能乖巧懂事，养父母就会喜欢我。
后来无意中才知道，孟家孩子接连出事，我是被带回来「冲喜」的。
那天之后我就不再和孟家父母提任何要求，最大限度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而现在，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门外，孟郁绯站在一辆崭新的跑车旁，声音高亢中带着欣喜。
「这辆车真的是送我的生日礼物？谢谢哥哥！」
「哥哥」的称呼让我忍不住看过去，果然瞧见了孟昱丞。
他穿了件黑色西装，鼻梁上架了副平光镜，遮住了平日略显凌厉的眼。
孟郁绯发现了我，脸上的表情更加明快了，「果真世上只有哥哥好，怪不得大家都想要哥哥。昱丞哥你放心，虽然你不会走路，但我不嫌弃，以后会照顾好你的。」
闻言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孟昱丞只是腿疾，但并不影响正常生活。
什么叫她不嫌弃。
我下意识看向孟昱丞，只见他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把孟郁绯的话放在心上。
也对，他们才是亲兄妹，用不着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低着头正想离开，突然孟昱丞喊住我，「过来。」
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推我上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孟郁绯就冲上去，「哥，我来吧，用不着外人动手。」
「不是今天说有朋友过来帮你庆生，推着我难道不怕被人知道你哥是个残废？」
果然孟郁绯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干笑，「我才不怕。」
孟昱丞嘴角闪过几分嘲讽，侧眸催促我，「还愣着干嘛，还是说你也嫌弃我了？」
我咬了咬唇，走过去推着孟昱丞回了房间。
一路沉默。
直到进了屋，我想走孟昱丞才拽住我，「不高兴了？」
「没有。」
孟昱丞靠在轮椅上轻笑，「等你生日，给你买更贵的礼物。」
他明知道我介意的不是这件事。
良久，我才憋出来了一句，「你不是残废。」
孟昱丞一愣。
过去的往事突然在我脑海里闪过，心脏猛然一抽。
我捏紧了拳头良久才开口，「以后别这么说了，我不想听。」
难得孟昱丞没反驳我，「嗯」了声，「听你的。」
晚上是孟郁绯的生日宴，她邀请了一群大学同学过来参加。
毕竟穷人乍富，总得让所有人都羡慕羡慕。
孟昱丞有应酬不在家，我当然也不可能主动出去讨人嫌。
一直躺在床上睡到晚上十点，最后被饿醒了。
估摸着也该散场了，裹着睡衣打算下去拿点面包垫垫肚子。
没想到才走到一层，就无意中撞见孟郁绯和人告白的尴尬场面。
「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什么我都已经有钱了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男生声音倒是挺干净，礼貌地说了句，「抱歉。」
我捏了捏耳朵，莫名感觉有点耳熟。
但也没在意，打算拿了面包就走。
才到厨房，就听到激动地声音：「沫熙学姐？」
不妙的预感陡然袭来，我定睛一看，终于想起来这个男生是谁了。
「你认错人了。」
「不会的，就是你。」
男孩脸通红，看着我的双眼亮得厉害，声音带了几分急切，「你不记得我了么，去年在毕业典礼，你喝醉了亲了……」
我反应极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学弟，话可不能乱说啊。」
「乱说什么？」
还没松手，声音伴随着阴风砸到我耳边。
我扭头，看见了面带笑容的孟昱丞。
他的语气是瘆人的温柔，「沫熙，怎么不让人家把话说完？」
我心「咯噔」了一下。
这回完了。
3
房间内。
孟昱丞将我禁锢在轮椅之上。
距离太近，我甚至能清晰地看清他的睫毛。
我错开视线，「他们……好像走了。」
「嗯。」
他没有要松开我的意思，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我瞧。
我有些不自在，「爸妈不在家，你这个长辈要不要去送送？」
说完，连我都感觉有点奇怪。
孟昱丞轻笑，「你也算是长辈，你怎么不送？」
「我算哪门子……」
「长辈」还没说完，我突然又想到孟昱丞的「嫂子论」，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怎么不说了？」
「不想说了。」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我挣扎着想下来，孟昱丞反应更快，低头直接吻住了我的唇。
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居然是来真的！
「集中精神。」
嘴唇突然吃痛，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孟昱丞复而问道，「刚才的男生说，你亲他哪儿了？」
我有点气急败坏，这事儿怎么过不去了呢。
「我没……」
后面的声音被吞没，孟昱丞重新吻住了我，含糊地问，「是这儿？还是这儿……」
精神再次涣散，突然被一声怒吼吓了一个激灵，「沫熙，你给我滚出来！」
毫无防备地，房间门被人踹开，然后是孟郁绯中气十足的声音，「你跟子义学长到底是什么关……」
「系」未说出口，孟郁绯愣住了。
我一屁股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你、你们……」
孟昱丞脸色微变，「滚！」
孟郁绯适才反应过来，就像被鬼追一样调头就跑。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脸色苍白，急得都要哭了，「哥，我、你……」
「怕什么，我在呢。」孟昱丞嘴角轻扬，似乎丝毫没被孟郁绯的出现影响。
他看向我，攥了攥我的手，「沫熙，突然吻你是我的错，但我不会道歉。我，等不及了。」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我红着脸低下了头。
就在我以为孟昱丞会对我真情告白的时候，他突然叹了口气，「亲手养的小白菜长大了，居然都被外面的猪惦记上了。」
什么玩意儿？
我气得脸通红，连人带轮椅一起推了出去。
连门板都隔不住孟昱丞愉悦的笑声。
缓了很久，心脏依旧不听使唤的狂跳。
孟昱丞亲我的画面在脑海里忍不住循环播放。
片刻后手机振动，是孟昱丞的短信。
「晚安，我的小白菜。」
我哼唧了两声，回了句：「晚安，大笨猪！」
兴奋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凌晨。
我陡然想起来，我才跟孟昱丞在一起，貌似就被孟郁绯知道了。
她会不会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孟家父母了？
我会不会被贴上「恩将仇报」的标签，直接被扔出家门？
越想越害怕，直到天亮我都没睡着。
然而隔天什么都没发生。
更诡异的是，往常早餐桌上必定要在我面前炫耀几句的人，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这实在太不符合孟郁绯个性了。
难道是被我们大逆不道的行为吓到了？
我没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孟昱丞发现后皱了皱眉，「乖乖吃饭。」
我还没开口，孟郁绯浑身抖了抖。
撂下碗筷说了句，「我吃完了，先去上学了。」
说完抬脚离开。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4
「昨晚没睡好？」
孟昱丞的问题让我瞬间老脸一红，「没有啊，睡得还不错。」
这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的黑眼圈一眼，我轻咳两声掩盖尴尬，「我去上班了。」
「送你。」
「不用。」我莫名其妙，「又不顺路。」
「第一次当人男朋友，总归要体恤些。」
等等！
他说什么，男朋友？
孟昱丞见我惊讶的表情蹙了蹙眉，「不想对我负责？」
我大惊，「昨晚不是你先动的嘴？」
「所以我正在对你负责。」
这都是什么逻辑。
说着，孟昱丞伸手想牵我的手。
我赶紧闪开，「那个，我们的关系能暂时保密么？」
孟昱丞不悦，「你是想让我偷偷摸摸谈恋爱？」
「不是。」搅了搅手指，「我们之前还是兄妹，现在这样让我感觉我们好像在……」
「像是在什么？」
孟昱丞凑到我耳边说了两个字，我的脸瞬间爆红。
直到我到了公司，脸上的热度才消散。
此时我也终于意识到，我好像跟孟昱丞……恋爱了。
按理来说，确定关系的第一天怎么都得来个约会才有仪式感。
偏偏赶上公司聚餐，领导要求谁能不能请假。
我懊恼得要命，「哪有这种道理，要不我装病吧。」
孟昱丞倒是很淡定，「没关系，等你结束我去接你。」
来接我？
闻言我微微一愣。
孟昱丞自从坐轮椅之后，就变得特别敏感。
他不喜欢别人小声的议论和同情的目光，基本上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就连孟家父母在外人面前都鲜少提起孟昱丞，就好像羞于承认自己有个双腿残疾的儿子。
这样的人，居然主动提出来要接我？
大概是我的沉默让孟昱丞误会了，他补了句，「我就在车里等你，你同事不会看见的。」
「你干嘛啊，我又没说不愿意。」
饭间，连同事都看出了我的好心情，逼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在得知我脱单之后，便进入了疯狂劝酒模式。
孟昱丞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精神都处在飘忽状态。
同事扶着我的肩膀站在门口。
车窗摇下，孟昱丞看见我的样子蹙了蹙眉，「醉了？」
同事道歉，「我们没想到沫熙酒量这么差，其实才喝了两瓶啤酒……」
车门遮住了他的身体，看起来他就像是个身体健康的人。
孟昱丞看向我，眼底带着担忧，「能自己上车么？」
我晃了晃脑袋，「孟昱丞，我想让你抱我。」
同事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沫熙男朋友，要不你下来扶一下她，我代驾快到了。」
我双眼湿润地看向他，伸着手。
我想告诉他，我不介意。
无论他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
片刻后，孟昱丞还是屈服了。
他朝司机开口，「王叔，帮我把轮椅拿下来吧。」
王叔有些犹豫，「还是我把小熙扶上来吧……」
「没事。」
王叔叹了口气，打开后备厢的门将轮椅拿了下来，然后孟昱丞探出上半身，双手将自己的身体撑住，熟练地坐上了轮椅。
周围的同事都不说话了。
他伸手拽过我，让我坐在了他的腿上。
仰头道歉，「对不起，我行动不太便利。」
同事如梦初醒，疯狂摇头，「没、没事，我们，要不沫熙我们来送……」
孟昱丞弯了弯嘴角，「不用了，你们先走吧。」
直到全部的人都离开，孟昱丞还抱着我，以诡异的姿势停在车旁边。
过了很久，我才迷迷糊糊恢复了些意识。
「能自己起来么？」
我点了点头，慌忙从孟昱丞身上起身。
「对不起。」
孟昱丞笑了笑，「还好腿没知觉，不然早被你坐麻了。」
我不敢吭声。
孟昱丞见了我的样子叹了口气，低声说，「沫熙，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
「我……抱不动你。」
5
那天之后，周边的人都知道我的男朋友身有残疾。
看我的眼神都莫名带了那么点欲言又止。
但我丝毫不在意。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们的关系被孟家父母发现。
哪怕我被千夫所指也不要紧，但只要别牵连到孟昱丞。
说来也奇怪，孟郁绯那日明明撞到了我跟孟昱丞在一起，居然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
这就算了，她最近神神秘秘早出晚归，好像在故意躲着谁。
不单是我，连孟妈妈都觉得不对劲了，这天把我喊到旁边，「沫熙啊，我怎么觉得绯绯最近怪怪的。你们年纪差不多，能不能帮妈妈问问？」
咱也不知道孟妈妈是真傻，还是装傻。
就我跟孟郁绯这个关系，见面不吵架就算和平共处了，还指望我能问出什么来。
但毕竟是受人所托，我还是打算装装样子。
我经过孟郁绯的房门，敲了敲打算随便聊两句交差。
然而半天也没搭理我，门却开了一道缝，我朝里面探了探。
孟郁绯似乎正在打电话，语气有点烦躁。
「我都已经给你了，还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没有了。」
我皱眉还想听更真切些，却不小心带动了房门，孟郁绯非常警惕直接挂断了电话回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反应也有点太大了吧。
我正想解释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却抬头看见了孟郁绯堆在窗台那边的包。
「你那些东西……」
孟郁绯顺着我的手看过去，上面摆放的全部都是她来之后缠着孟妈妈给她买的名贵包包。
当时她为了嘚瑟，还专门做了一排名牌展示墙。
朋友来了总会有意无意把人带进去参观。
包在是在，只是看着有点奇怪。
孟郁绯就像被我戳中了什么痛楚，走过来双手用力把我往外一推，「不关你的事。」
说着直接关上了门。
她力气太大，我直接被推了个跟头。
坐在地上我人都是懵的。
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晚上等孟昱丞回来我就跑去告状，「你妹妹今天打我了。」
「伤哪儿了？」
我气鼓鼓，「屁股！」
说完，我就感觉孟昱丞眸色变了变。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孟昱丞朝我招了招手，「过来，给你揉揉。」
「不用。」
我干笑两声，打算跑，却被孟昱丞拽住，一把将我压到床上，「你是想说不用客气？」
我在这边扑腾，孟昱丞挑眉，「你再喊，爸妈可就来了。」
一句话让我噤声。
孟昱丞被我这副怂了吧唧的样子逗笑，我又急又恼猛然滋生了一股神力，居然直接把孟昱丞推倒，兔子似的就蹿了出去。
回到房间脸还烫得厉害，但也同时萌生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孟昱丞腿部有疾。
影不影响那方面的能力？
听说那档子事儿靠腰不靠腿，但他现在也用不了力啊。
越想越好奇，我溜进孟昱丞的书房开始上网检索相关词条。
过了一个小时，正当我学习知识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孟昱丞的消息。
「你可以过来试试。」
「试什么？」
紧接着孟昱丞发过来了一个截屏。
上头浏览记录一溜烟全是：
「腿部有问题影响 AA 么？」
「腿部有疾如何行房？」
「女上有什么技巧。」
我脑袋「嗡」一下子就懵了，孟昱丞发来了一条语音，声音有点无奈：「小熙，你登的是我的账号。」
卧槽！
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就在我手忙脚乱打算关电脑的时候，第二条语音信息又发过来了。
孟昱丞地声音明显沙哑了很多，「有问题你可以直接过来问我，我不介意亲自教你。」
真是不活了！
6
丢脸的事情太多，我完全把孟郁绯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周末，孟昱丞预定了近郊的一处温泉酒店。
说要带我出去散散心。
选的地方大家听听，肯定是别有用心啊。
我琢磨应该是上次我检索的词条刺激了孟昱丞，这次摆明了是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咱也不能怂。
小书包里塞了好几件精心挑选的泳衣。
结果还没出门，就被孟妈妈喊住了。
「小熙，今天没什么事就留在家里吧。」
以前孟妈妈很少会管我的生活，这次居然点名让我留在家。不由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便多问了句，「是有什么活动吗？」
「我给昱丞介绍了个女朋友，你从小就和昱丞一起长大，也帮忙参谋参谋。」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直接从我头顶浇了下来。
和孟昱丞在一起的愉悦让我一度忘记了，我们之前还有敌不过的现实。
女孩已经到了。
端坐在沙发上知书达理，看上去甚是好看。
看见我优雅起身，「你就是昱丞的妹妹吧，老听他提起你。」
这个话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我还没反应过来，孟昱丞就坐电梯走了下来。
他最开始没看见那个姑娘，看见我开口，「东西收拾好了么？」
「你们要出去？看来是我来得不巧了。」
孟昱丞这才注意到对方，我明显感受到了他眼眸中闪过几分惊喜，「徐婉？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段时间就回来了，忙着收拾工作室，就没联系你。」
语气熟稔，显然是旧识。
他们自然地聊了起来，孟妈妈把我拽走，「婉婉和小丞是大学的时候就是情侣，后来婉婉出国就分手了。」
孟昱丞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曾有过女朋友？
我居然完全不知情。
孟妈妈转向我，「沫熙，你也到了恋爱的年纪。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暂，得知道分寸，不要白白在不该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妈妈相信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吗?」
听到这话，我哪儿还有不懂的道理。
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天我还是没能跟孟昱丞泡温泉。
我想，或许我们永远都没机会一起泡温泉了。
7
最近的孟昱丞变得异常忙碌。
他经常早出晚归，即便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我能见到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而趁着这段时间，我开始在外面找房子。
孟妈妈的话，让我没有脸面继续在孟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生活。
而这些事，我都没对孟昱丞说过。
我知道他肯定不愿意。
对我，他即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也有朝夕相处的手足之情。
孟昱丞对我的好，我从未怀疑过。
搬家那天，孟郁绯正巧在家。
「怎么，小嫂子要搬家了？」
孟郁绯跟在我屁股后面说着风凉话，「说真的，你早点离开也好，对你的伤害能少点。你以为孟昱丞就是什么好人？自己残疾找不到女朋友，就对你这个养女下手，真是龌龊得让人恶心。」
这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接插进了我的心脏。
所以，外人就是这么看待孟昱丞的吗？
这种无端的诽谤比孟妈妈含蓄地警告还让我难受。
我看了孟郁绯一眼，抿了抿唇随即说道，「你说得对，我是该醒悟了，早日跟你们孟家撇清关系。我觉得那个周子义好像就挺适合我的，你说呢？」
孟郁绯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你敢去找他！」
我冷笑，「你看我敢不敢。」
然而当我回头，却看见了孟昱丞和徐婉并排站在我身后。
孟昱丞看向我，眼神晦涩难辨。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徐婉打破了尴尬，「沫熙你今天要搬走啦？怎么都不跟你哥哥说一下，要不是孟妈妈打电话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我咬紧了唇，偷偷瞥了眼孟昱丞，他只是看着我，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司机又一次催促我离开了。
直到汽车远去，孟昱丞都不曾跟我说过一次话。
或许他对我的不告而别生气了吧。
那天之后，孟昱丞就没再联系过我。
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分手。
应该算的吧。
我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就像偷来的，被我小心翼翼地珍藏。
两个月后，春节将至。
虽然很不愿意，但我总归要回到孟家过年。
对和孟昱丞再见面，我又是期待又是不安。
没想到胡思乱想了一堆到家才发现，我压根就没见到孟昱丞。
「他跟徐婉出国了，都仨月了。」
孟郁绯「啧啧」了两声，「看来我这个小嫂子怕是要换人咯，我就说孤儿院长大的小孩能有什么富贵命。」
其实这段时间，我和孟昱丞并没有完全断了联系。
偶尔他还是会给我发几条不痛不痒的消息。
提醒我按时吃饭。
或是让我注意天气变化。
但对于出国的事，他只字未提。
除夕那天，我还是收到了孟昱丞的信息，只有几个字：「小朋友，春节快乐。」
我眼眶湿润了，「现在连出国都不告诉我了吗，我以为当不成情侣，还能回到兄妹的。」
等了很久那边才回我。
只有四个字：「乖乖等我。」
8
孟昱丞不在，我在孟家就变得更尴尬。
年初二，我便寻了个理由打算回去。
孟妈妈叹着气，「孩子长大了有什么好，一个个都要往外走。」
好像完全忘了，当初是她让我离开的。
经过孟郁绯的房间时，她门正好开着。
我往里面看了一眼。
正巧又瞥见了那面「名包展示墙」，突然间就发现哪里奇怪了。
孟郁绯走过来，看见我正朝着她的房间发愣，表情微变，「你怎么还不滚？」
「你把包儿卖了？」
「没有。」
我指着那些包，「那都不是真的，你怎么会摆一堆假包在那儿，难道你缺钱？」
「真假跟你有什么关系。」孟郁绯语气有些激动，「你知道真的长什么样么，赶紧从我们家滚出去。」
她说得对。
即便都卖了又怎么样，关我屁事。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我还是被迫知道孟郁绯为什么缺钱了。
那天我因为有事，到孟郁绯大学附近办理业务。
却意外遇见了孟郁绯跟两个男人在一起。
男人五大三粗的，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花臂看起来有点吓人。
我有点好奇孟郁绯怎么会跟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便跟过去听了几句，却发现孟郁绯双手被人半挟持着，「七哥，我现在真没钱了。你也知道家里给我的东西都换钱给你了，就放了我吧。」
「放了你？」那个叫「七哥」的冷笑，「没钱也行啊，那就拿你抵债。」
我察觉出了不对劲，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七哥」却突然回头，「等会儿，那个丫头怎么看这么眼熟？」
孟郁绯急了，「我不认识，七哥我跟你走，我真不认识这个人……」
另一个人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就是孟家另外一个。」
「正愁没钱花，自己就送上门来了，给我逮住！」
孟郁绯突然朝我大喊，「跑啊，你赶紧跑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我很快就被几个人追上，直接将我绑了起来。
我跟孟郁绯一起被丢到了一个集装箱，等到人都走了之后孟郁绯才冷笑，「说你倒霉，你还是真倒霉，这种事儿都能被你遇见。」
我也莫名其妙，「为什么每次跟你都能碰上这种狗屁事，你到底是什么体质。」
孟郁绯这次不说话了。
我踹了踹她，「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孟郁绯咬了咬唇，「那些可不是人，是杂碎。」
9
其实，我和孟昱丞、孟郁绯的过往，要从十几年前开始说起。
那时候，我还住在孤儿院。
我始终忘不了那天，孟家四口到孤儿院慰问。
他们给我们带来了很好看的裙子，那也是我打扮的最漂亮的一天。
却不想，遇到了坏人。
「你们谁是孟山的孩子？」
那人拿着刀，拧住了我和孟郁绯。
孟郁绯用力挣扎，指着我，「她是，我就是孤儿院的小孩。叔叔，你绑我拿不到钱的。」
那个人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逡巡，似乎是在分辨这句话的真假。
这时候听到声音的孟昱丞跑过来了。
对方警惕地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你说，谁是孟山的孩子？」
我和孟郁绯一起看向孟昱丞。
片刻后孟昱丞指向了我的方向，「她是。」
一句话，判了我的死刑。
我被挟持进了面包车，哭着拍玻璃求他们救救我。
孟昱丞追着车跑了很久，却没能追上来。
他朝我大喊，「等我。」
但我没能等到他，绑匪就已经知道我是假的了。
「要怪，你就怪孟家吧。把你推出来当替罪羊，现在还不肯付赎金，像你这种没人要的孩子死了都没人管。」
男人一脚一脚踹到我的身上，拿着我的头往墙上撞，最后他掏出了刀。
我已经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个好地方。
我又回到了孤儿院，身体的伤慢慢变成了疤痕，心里的伤却始终存在。
我变得畏缩，害怕与人相处。
后来，孟家的人带走了我。
而当时说要救我的小哥哥，双腿已经残疾。
「大概就是我说谎的报应吧，那天我被绑匪放下来之后，一直跑一直跑迷了路。」
孟郁绯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终于回忆起了那天的场景。
她嗤笑，「我被个阿姨带走，她说要帮我找家人，却反手将我卖给了贩子。我被卖进了大山，然后被一个鳏夫收养成了女儿。外头的人，就是那个鳏夫的弟弟。」
「什么？」
「你真以为大山里的孩子能有机会读书，还被送到城里读大学？女人就是赔钱货，是生孩子的机器，我从 16 岁，就……」
后面的话孟郁绯没说，但我已经猜到了。
我再也没想到，孟郁绯居然会经历这样的事。
她冷笑，「努力挣扎离开了山村，即便找到了孟家又如何，读了大学又如何，遇到喜欢的人又如何。做得越多就越发现，没人能救得了我。」
「你为什么不告诉孟妈妈？」
「你怎么知道我没讲过？」
我猛地顿住，孟郁绯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她让我不要报警，务必捂住这段过去，不要做出任何给孟家抹黑的事情。」
我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对孟郁绯有求必应的孟妈妈说出的话。
她冷笑，「你真以为她对我那么好啊，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其实他们压根没找过我。」
「怎么可能？」
「是我自己联系的孟家。我曾经也以为，我会得到庇护……沫熙，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后悔，那天在被绑架的时候我图一时之快将你推了出去。」
说完，我们都沉默了。
如今黑暗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良久，孟郁绯才问道，「倒是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喜欢上孟昱丞的，当初卖了你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
问题让我一怔。
怎么喜欢上他的？
我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越来越依赖孟昱丞了。
刚来孟家，我对人有强烈的抵触和畏惧情绪，是孟昱丞没日没夜陪在我身边，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直到我慢慢接受他变成我的家人。
小学的时候我第一次来月经，什么都不懂的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也是孟昱丞带着我买了卫生用品，然后请店员告诉我怎么用，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孟昱丞羞窘的表情。
到了初中，班上有同学讥讽孟昱丞是个残疾人，我疯了似地扑上去和对方厮打了起来。我以为孟昱丞会骂我的鲁莽，可是当天晚上他却只是拿着药箱帮我抹药，和我说爱人先爱己，不要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我上高中的时候孟昱丞已经上了大学，没有了他孟家彻底无视了我的存在。考试失利的压力、情绪的不稳定让我一度离家出走。我始终忘不了隔天，原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孟昱丞却浑身湿淋淋出现在网吧门口，脸色苍白、神色疲倦。看见我没有一句责备，只说了两个字：「回家。」
是孟昱丞教会了我，即便身处泥泞，也要带着善意挺直脊梁的活着。
我早就原谅了那个当初为了自己妹妹选择撒谎的孟昱丞。
也原谅了孟郁绯。
我对她说，「郁绯，你很坚强，真的。能在那样的地方考出来，走到现在，没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所有人都该为你感到骄傲的。」
听到我的话，孟郁绯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说，「这群人渣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我会努力给你创造机会跑的。」
10
这群人联系了孟家。
然而就像孟郁绯所说的那样，他们虽然表面上答应了给赎金，却丝毫没有要给钱的意愿。
孟郁绯自嘲，「他们巴不得我赶快消失。」
花臂男被孟家的做法激怒，拉开卷帘门朝着我就走了过来。
开始我还没意识到要发生什么，直到孟郁绯扑过来，「七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从小就跟着你了，现在你该不会是当着我面跟别的女人好吧。」
「你给我滚。」
孟郁绯被挥开，就在「七哥」快要靠近我的时候又凑了过来，「我最听你的话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说让我回去找父母给你搞钱，我也搞了，以后我还听你的，求求你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七哥」怒了，一巴掌打在孟郁绯的脸上。
我慌忙想过去帮忙，孟郁绯却找准时机像个八爪鱼死死地缠住了花臂男。
大声吵我喊，「跑，你快跑啊！」
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我咬了咬牙猛地朝外面跑了出去。
扭头的瞬间，我看到花臂男正在踹孟郁绯的肚子。
孟郁绯脸上都是血，却依然没有松手。
我努力往前跑着，不知道跑了多远就在我快晕过去的时候，突然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他死死地抱住了我，跟我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浑身终于卸了力。
彻底倒在了孟昱丞的怀里。
模糊中，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那个人和孟昱丞长得十分相似，但却更年少。
他抱着我，好像也和我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睁眼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有种穿越的错乱感。
随即想到什么猛地起身，「郁绯，郁绯呢？」
「一睁眼就喊别人的名字，就不怕我吃醋？」
熟悉地声音让我猛地转身，「哥？」
这时我才彻底回忆起来，我晕倒前好像是看到了孟昱丞。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知道我在那儿，郁绯现在怎么样了，那群坏人逮住了吗？」
「问题太多，让我想想先回答哪个。」
孟昱丞思考了片刻，随即低头吻上了我的唇，「就先回答这个吧，我很想你。」
「我……没问你这个。」
「但我想回答你。」
良久，我伸手轻轻环住了孟昱丞的腰。
脸颊贴近他胸口的位置说出了那句：「我很害怕，也很想你。」
然而很快我就注意到不对劲了。
我居然能，抱住孟昱丞的腰？
我退后了一段距离，适才发现孟昱丞居然站在了我的面前。
肩宽腿长，身姿挺拔。
我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还是站着的。
「你你你……」
「做了手术。」
「我我我……」
「对，就是瞒着你在美国期间做的。」
孟昱丞低头吻住了我的额头，「沫熙，我现在可以在你喝醉的时候抱你了。虽然还不能太长时间，但允许你偶尔放纵。」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我真的以为他放弃我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确定成功几率，怕你担心。」
后来我才知道，徐婉其实是孟昱丞的主治医生。
「我怕被母亲发现，所以当初说徐婉是我的女朋友。」
「所以你的腿是能被治愈的，那当初为什么家里找了那么多医生都说没办法……」我突然意识到，「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腿是有机会被治好的，却不想让他们知道，为什么？」
孟昱丞抿了抿唇，「因为我想把你留在身边。」
是孟昱丞的双腿残疾，换回了孟妈妈的心软，给了收养我的机会。
「当年要不是我，你就不会经历那样的事。沫熙，你永远不会知道当我找到藏匿点，看见你奄奄一息时的绝望，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那样卑劣的自己。」
11
事情终于还原了。
那起绑架案，缘起于孟家企业的恶意竞争。
孟家的项目让无数工人流离失所，工人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起了歹念。
然而更让我惊讶地是，那件事后孟家父母没有报警，「他们担心这件事一旦发酵，会牵扯到集团利益。」
孟昱丞冷笑，「就连孟郁绯走丢之后，他们也只是装模作样地找了几天。那时候集团军心不稳，他们无法在这件事上放太多的心思。」
怎么会有人，将利益看得比儿女还重。
我原本一直以为孟家父母只是对我冷淡，没想到他们对自己的亲生儿女也是如此。
「所以，真的是你自己找到了我，把我救出来的？」
孟昱丞点了点头。
我根本没办法想象，那个时候的孟昱丞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的腿也是那个时候受的伤？」
孟昱丞没否认。
他说，「这是我该得到的惩罚。」
我没想到一个谎言居然变成了蝴蝶效应，造成了我被绑架，孟昱丞的腿伤还有孟郁绯的拐卖。
而我们三个人的命运，自此被改变。
「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第二次发生，其实……我在你的项链里放了定位仪。」
我看了眼孟昱丞之前送给我的项链，惊呆了。
难怪孟昱丞能第一时间发现我的不对劲，还准确地报警找了过来。
应该责备他私自监视我行踪的，但我却一句埋怨的话都讲不出来。
我们都在过去的阴影里生活太久了。
出院那天，我们去看了孟郁绯。
她伤得比我重，浑身缠满了绷带。
「这次我没把她丢下了。」孟郁绯看向孟昱丞，「哥，你还认我这个妹妹吗？」
「不认，你就不叫我哥了？」
半晌，孟郁绯终于笑了。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轻松。
她说，「十几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几个月后，孟家公司涉嫌商业诈骗，孟家父母全都接受调查。
提供证据的人，是孟昱丞。
孟妈妈被警察带走的那天，眼底充满了狠戾，「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们？」
孟昱丞回答，「就是因为你们什么都没做。」
原本，他们有机会阻止这么多悲剧发生的。
但他们没有。
心里有鬼，行之有愧。
步步走、步步错。
事情都解决了之后，我和孟昱丞双双请假到了附近的郊外散心。
终于来到了当初我们没去的那家温泉。
「现在我家里被查封了，财产被冻结了，父母被关押了。一无所有的我，还有资格求你嫁给我吗？」
我半坐在私人浴池中，闻言皱眉，「听起来你好像的确有点惨，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就在孟昱丞眼底的亮光逐渐熄灭的时候，我笑着勾住了孟昱丞的脖子，「我愿意。」
「什么？」
「我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
孟昱丞笑着将我一把抱出水面，我吓得尖叫。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坐在轮椅上，和我说「我抱不动你」的男人。
想到这一路艰辛我眼底又湿润了，开玩笑遮掩自己心里的感动，「少年好腰力。」
结果这句话居然让孟昱丞又想到了当年我搜索的词条。
「检测腰力？抱一下可测不出什么。」
几个小时后，孟昱丞躺在我身侧，「沫熙，谢谢你。」
我吻住他的唇，「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