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毒枭教母——杨二小姐的传奇人生

4 岁开始玩枪，16 岁代表家族参与中国远征军抗日，32 岁主政果敢，成为果敢第一个「女皇帝」——这就是有金三角毒枭教母之称的杨二小姐。

2017 年 7 月 13 日，英国 BBC 报道了一则新闻《缅甸果敢「女皇帝」杨二小姐高龄辞世》，而缅甸本土报纸的标题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杨二小姐于木姐去世，享年 92 岁》。

只有个别的媒体标题上写着《果敢最后一位女土司杨金秀于木姐去世》。

如果标题中没有加上女土司三个字，只说杨金秀，哪怕是在果敢，大家都会一脸茫然，毕竟金三角没有几个人记得杨二小姐本名。

杨二小姐去世的消息传出后，不少华人赶来送最后一程，灵堂前摆放着杨二小姐生前最后岁月的肖像，她抽烟时桀骜不驯的神态显得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加载中…

出殡时，当地民兵团士兵到现场维持秩序，并朝天鸣枪为杨二小姐送行。葬礼过程中，杨二小姐的讣告用词耐人寻味，内容如下：

原猛稳第十四代土司段朝文之夫人兼果敢领导人段门杨氏金秀总督导，于公元二〇一七年七月十三日六点逝世，距生辰公元一九二七年六月二十四吉时，享阳九十一寿。 择吉于公元二〇一七年七月二十三日公祭，七月二十四日出殡安葬。

紧跟着讣告的是治丧委员会的名单，主任罗星明正是罗星汉的弟弟。如果罗星汉没有过世的话，治丧委员会的主任铁定是鸦片将军罗星汉；如果彭家声还在主政果敢的话，他极有可能也会出现在主任的位置上。

加载中…

杨二小姐原婆家以「缅甸曼德勒段家馆」署名送来一对挽联，写着：

卸甲妆凤仪鸾配勐稳土司，真乃京兆贤淑良母德教传家风

横刀跨骏骑驰骋怒江东西，不愧果敢巾帼枭雄英名齐北掸

这幅挽联在一定程度上给金三角杨二小姐这位传奇人物下了一个适当的注脚。

金三角鸦片种植的起点——果敢

在果敢还属于中国领土的时候，就一直被朝庭视为九反之地，其内部外部形势一直变幻莫测。

因此要了解杨二小姐，我们就需要先了解果敢的地理位置与相关历史。

加载中…

果敢地处缅北萨尔温江（怒江）东岸 ，根据缅甸的官方资料显示，以果敢为核心的掸邦第一特区面积约 2700 平方公里 ，人口 25 万，下设 1 县、2 区、2 镇和 28 个乡、社区。

果敢与我国云南省临沧地区的镇康县 、沧源县 、耿马县以及保山地区的龙陵县接壤， 国境线长达 250 公里。果敢与云南省可以说是历史相系、山水相依、民俗相近、文化相通、村寨相连、边民相望、通婚相袭、无天然屏障、无人为阻隔。

加载中…

早在秦汉时期，果敢地区就跟中原政权有来往；唐朝时期属南诏；大理时期属永昌府孟缠甸；元属云南省孟定路孟缠甸；明初，朝廷对该地区实现了切实有效的管制，设置了土司，归属于镇康土州、孟定土府。

清廷入主中原后，在今天缅甸腊戍附近设置「木邦宣慰司」，果敢是 33 个土司中的一个。不过，果敢最早的土司并非姓杨，而是姓陈。

雍正八年，杨家成了果敢势力最大的名门望族，杨猷便取代了陈姓土司，正式成为果敢土司（杨猷即是杨二小姐的祖上）。

1840 年，云南总督奏封杨家土司杨国华为「世袭果敢县令」，并颁发封印。在杨国华为土司期间，有英国人来到果敢，并带来了鸦片。

从此，杨土司在果敢大力发展罂粟种植，开启了金三角种植毒品之路。 

杨二小姐的爷爷叫杨春荣，父亲叫杨文柄。杨春荣跟孙中山有交情，非常支持革命，同盟会在滇南发动反清起义失败后，杨春荣曾接济和保护过大批会员。

杨春荣和杨文炳统治时期，果敢是缅北最富裕的地区，每年到鸦片交易的时节，就会有来自川、滇、黔来的马帮；以及印、缅、泰来的商贾，云集在果敢的老街，开始了类似广交会的交易会。不过当时以果敢麻栗坝的烟土闻名，故而称之为「麻栗坝烟会」，时长不定，短则 10 天，长则一个月。

从西南川、滇、黔来的老板和马帮，一般是将三地特色商品，如生产工具等运来贸易，然后换成烟土运回去。

从印、缅、泰来的商人以贩卖日用百货为主，例如食用盐。

英国人跟犹太人也会来，他们主要是卖洋货为主，比如火柴等「洋货」。当时，果敢的「烟会」在金三角是仅次于中国春节的盛事。

果敢是山区，交通很不方便，所以无论从哪个地方过来，主要都是靠着牲口来驮，即靠着所谓的马帮来运输。果敢政治经济中心地带的老街，尽管是一条小街，却因「烟会」而赢得多年的辉煌。

长时间以来缅北出产的鸦片以老街为聚散地，走向中国西南各地。同时在果敢逐渐有很多西南三省的人来讨生活，如后来主政果敢的彭家声，祖上就是这个时候来到果敢。

作为一个贸易交易中心，果敢当时通行的交易货币是银元，到后来最流行的是半开银元，直到新世纪，缅北山区依然有人用半开去收鸦片。在果敢老街，当时也是商号林立，每天进出骡马数以千计。

少女时期的杨二小姐

杨家有祖训，男人不能纳妾，因为他们以诸葛亮为榜样。

杨家历代土司都谨慎遵守，但到了杨文柄这里却破例了，因为他在结婚后遇到了杨二小姐的母亲，陷入了爱河。

家族的反对，祖训的压制，都没能使杨文柄放弃杨二小姐的母亲，他不顾一切地首开杨家土司纳妾的先河，这才有了杨二小姐的出生。

爱屋及乌，杨文柄对杨二小姐更是格外宠爱。

加载中…

杨二小姐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在家玩手枪，结果枪走火了，差点打到自己。

周围的大人听到枪响都吓得半死，杨二小姐却异常淡定，若无其事。

杨文柄知道闺女玩枪走火后，并没有打骂杨二小姐，也没有责罚下人，反而夸奖二姑娘胆子真大，枪响了居然不怕不哭，以后更是时常说起杨二小姐四岁开始玩枪的事。

杨二小姐稍微大点就经常跟果敢的红包头混在一起，这是一支服装怪异的「警察」队伍，头上的红布，用上海话来说是「红头阿三」，即英国人雇用印度巡抚的头饰借鉴而来，他们身上皂白相间的服装与腰中的弯刀，是清代衙役的装束。

杨文柄有７个儿子，分别是源(夭折)、材 、声、祥、徽 、勋 、烈，其中老二杨振材是果敢的最后一位土司。女儿一般是按照杨家土司家的祖训，培养成大家闺秀。

可是到杨二小姐这里，大家闺秀就别想了，她天性自然、不喜约束，成天跟红包头学打枪，听马帮讲江湖轶事，行事豁达大度，加之她又是土司宠爱的女儿，很快成为了果敢地区名副其实的「小霸王」。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中国沿海地区相继失守，国民政府开始修建滇缅公路。期间，杨文柄带领果敢人出钱出力为滇缅公路修建成功并通车做了不少实事。

1942 年日军占领缅甸后，在滚弄召集掸邦土司、头人开会，要求他们服从日本人的指挥，许以「民族独立」等各种利益。

但杨文炳没有参加这次会议，反而前往昆明，面见英国驻昆总领事和中国政府官员，要求参加抗日战争。

在中英双方协商之下，杨文炳被国民政府委任为果敢自卫队上校司令的职务，归宋希濂的第 11 集团军指挥，率领所部 1000 余人配合进驻的新编第 39 师对日作战。

1943 年 9 月 30 日，果敢发生了杨文泰兵变，理由是杨文柄想当汉奸，他们枪杀了杨文炳四子杨振祥。杨文柄吓得连夜逃跑，幸好远征军在查明真相后，迅速平定了杨文泰叛乱。

平叛之后，根据果敢土司门规「反叛者有抄家灭门、产业充公之罪」的做法，杨文泰全家男丁都被砍了脑袋，并用一个袋子装起来，仅有母亲及妹子得以幸免。

这些血腥事件都是在杨二小姐眼皮底下发生的，她丝毫没有恐惧之意。

随后，国民政府宣布杨文炳的弟弟杨文灿为代理土司，杨文炳虽然被证明没有当汉奸，但是国民政府并不放心，一直将其软禁到 1947 年，才放回果敢。   

双枪花木兰

1943 年 10 月至 1945 年 3 月，中国开始对侵华日军反攻，第一战被称之为缅北滇西战役，是中国驻印军和中国远征军在美、英军的协同下，于缅甸北部和云南省西部对日缅甸方面军发起的进攻战役。

1945 年 1 月 27 日，中国远征军与中国驻印军在畹町附近的芒友胜利会师，中国西南国际补给线中印公路遂告完全打通，此次反攻以巨大的牺牲赢得了滇西全部沦陷国土的回归。

这段时期，杨二小姐英勇抗战的事迹广为流传，但极为夸张，且相互矛盾。之所以有这种情况，其实就是一句话——杨二小姐太有特点，是一个醒目的标签。

1.战争让女人走开，可杨二小姐却以年轻未婚女性的身份，加入到伟大的抗日战争中；

2.战争中女性大多从事一些后勤、医护、情报等工作，可杨二小姐并不是，她年轻、漂亮，不仅是个领头人，还亲自上战场杀敌；

3.杨二小姐身分极为特殊，所在的部队是国军正规部队系列，杨家男人又不及她霸气侧漏，因此，出于对土司家族的敬重也好，出于对杨二小姐的服气也好，总之各方都护着她、向着她，也情愿把抗战相关的英雄事迹安在她身上；

4.杨二小姐的形象太过耀眼，土司之家出身，却没有一点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形象，反而是腰间别着两把短枪，不怒而威，英姿飒爽。杨二小姐带着双枪并不是摆设，她枪法很好，毕竟四岁就已经在玩枪了。

在果敢，杨二小姐最响亮的外号其实是「双枪花木兰」，这是因为其性格与古代替父从军的花木兰非常吻合，女儿身男儿心、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中豪杰。

不过接触过杨二小姐的美国人，对于她的装扮与性格又有另外一番解读（抗战时期留着板寸一样的头发），他们怀疑杨二小姐有同性恋倾向。 

结婚生子与办学

1947 年，杨文柄被放回了果敢，看着几年未见的杨二小姐，留着板寸一样的头发，像假小子一样，他很发愁女儿嫁不嫁得出去。

最终经过杨文柄千般劝说，万般教诲，杨二小姐被迫留起长发。

生怕女儿变卦的杨文柄，很快将杨二小姐许给了果敢的段氏土司，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更像是一场政治联姻。

生猛的杨二小姐，生平第一次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留起长发，穿上女儿装嫁到了段家。

正值妙龄花季的杨二小姐毕竟是凡人，看到仪表堂堂的丈夫段朝文，立刻燃起了对爱情的渴望。

此时的杨二小姐对段朝文应该是心仪爱慕的，否则以她的火爆性格，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屈服。

新婚燕尔后，杨二小姐生下了一个男孩，但夫妻之间开始产生了矛盾，主要的原因是性格差异太大。

在果敢有一则杨二小姐相夫的轶事广为流传：

杨二小姐虽然贩卖鸦片，但是本人不抽鸦片，但丈夫段朝文却是一个鸦片鬼。杨二小姐曾多次劝说丈夫戒鸦片，可在那种环境下，沾染上了就很难脱身，所以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烟瘾越来越大的段朝文，时不时在家里抽大烟，这下彻底把杨二小姐惹毛了。

某天，杨二小姐把卫兵叫了过来，让他在天井中正对卧室的地方架起一挺机关枪。

她一本正经地说：如果看到段朝文躺在床上抽大烟，就开枪射击。

段朝文听到后，吓得脸都白了，他知道妻子的脾气，敢说就敢做，但是为了维系男人当家的尊严，以及断不了的烟瘾，段朝文选择在卧室床底下抽，杨二小姐看到是又气又好笑。

最后在长辈的劝说下，两口子还是达成了妥协，段朝文只能去外面或者茅房里抽大烟。

果敢土司家里都是三妻四妾（杨家土司例外），杨二小姐的火爆脾气，让丈夫段朝文动了娶小妾的念头。

按照当地土司的做事风格，想娶就去娶，根本不用顾忌什么，但夫人是杨二小姐就要例外。

段朝文先是尝试着向夫人提出娶小妾的要求，杨二小姐只是发出「哼哼」两声，然后不经意间拍一拍跨在腰间的双枪。

见此场景，段朝文立马闭嘴，怂得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后来，杨二小姐带着 10 岁儿子离开段氏土司，回到果敢主事，段朝文才敢娶姨太太，并且一娶就是两个。

多年以后，杨二小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就相关的问题回答道：「我一走他（丈夫）一下子娶了俩回来，这谁都知道，是我走了，他才敢再娶。我在时，他有此心，只是怕我。我不喜欢他（丈夫），他有一定文化，但没有能力，还胆小怕事，做事黏黏乎乎，我很讨厌这种男人。」

杨司令

1949 年杨文柄去世，其子杨振材继任土司之位，此人受过西式教育的洗礼，是一个心地宽厚之人，继位就在果敢搞废除死刑那一套。

然而在鱼龙混杂的果敢与兵分马乱的年代，妇人之仁肯定行不通，不能立威，所以这个正牌土司说出来的话，还不如已经出嫁的杨二小姐管用。

1950 年元月，金三角毒品王国的开山鼻祖李国辉率领其残部进入了缅北。

李国辉之所以能迅速地站住脚，杨二小姐可谓雪中送炭，她委托国民党残军护送鸦片到泰国边境，开启了国民党残军以军护毒，以毒养军策略。

杨二小姐的雪中送炭，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因为之前果敢的鸦片大部分都是运往中国贩卖，但新中国成立之后，全国展开轰轰烈烈的禁毒运动，导致这条毒道彻底断了。

另外，由于国民党残军的到来，金三角陷入战乱，以前通过「烟会」吸引马帮到果敢拉货，现在也行不通，果敢的鸦片得自己想办法，从大其力运往泰国贩卖。

鸦片在当地是比黄金还有用的硬通货，这一路的风险可想而知，以杨二小姐家里的那点兵力，根本无法保证鸦片运送过程中的安全，但国民党残军可以，他们兵强马壮，战斗力超强。 

1951 年初，鉴于杨二小姐对国民党残军的支持，李弥委任其反共救国军第四纵队的司令，授予的军衔比后来残军统帅段希文、李文焕、雷田雨的都要高。

1950 年，为了配合朝鲜战争，李弥发起了所谓的反攻大陆部署，并且短暂占领了与果敢接壤的 4 个县城。台湾方面这次行动称之为果敢战役，为了宣扬反攻的效果，李弥亲自在沧源县 、耿马县等地方拍了很多照片。

加载中…

在这个阶段，李弥用了杨二小姐的一张照片来进行宣传，标准的长发女生照片。

在杨二小姐 80 多岁时候，有记者拿着这张照片给杨二小姐看，她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妈呀，这都是装出来的呀……」　　

李弥在果敢，还借杨二小姐的地皮，办了一所「反共抗俄军政大学」，招了很多本地青少年，结果培养了一大堆毒枭，最著名的有坤沙、罗星汉、彭家声，其中罗星汉跟杨二小姐关系最为紧密。

杨二小姐有时候心血来潮到这个学校去转转的时候，这三人作为学员都要给她敬礼，毕竟杨二小姐是司令。

毒枭教母

加载中…

1952 年，身为反共救国军第四纵队司令的杨二小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独自一人开着吉普车深入缅甸政府军控制地区，在一哨卡被缅甸政府军客气地请下车，软禁起来。

消息传到果敢后，18 岁的年轻队长罗星汉，领着百多号人，硬是拼死把杨二小姐从缅甸政府军抢了回来。此番抢人战役之后，罗星汉在果敢不仅名声大噪，更是成了杨二小姐的代言人。

1959 年,缅甸政府决定废除土司制度，杨振材审势而行，选择退隐腊戌，至此果敢土司制度彻底终结。

但杨家并没有没落，因为杨二小姐有着一股不可忽视的武装力量。

加载中…
杨二小姐主政时期（前排左 3）

于是在杨振材交出了土司的大印后，32 岁的杨二小姐顶着缅甸政府给予的安全总督导的头衔回到果敢。此时的杨二小姐大权独揽，踌躇满志地达到了人生权力最顶峰的四年。

四年掌权期间，杨二小姐在民生方面颇有建树。

农业上，鼓励百姓栽植茶树等，用于分散单一种植罂粟的风险；

商业上，大力发展玉石、珠宝的贸易，当然最成功的还是鸦片生意；

教育上，规定所有的小孩从儿童时代起就扛枪上学，学费全免，但是在紧急情况下童子军要扛枪去打仗。

杨二小姐知道在金三角想要不被别人欺负，就必须有一定的实力，但当时果敢的枪相对老旧，还经常缺少子弹，于是想到跟剩余的国民党残军做军火生意，购买了大量的军火。

当时的国民党残军，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枪支弹药，因为主力部队撤回台湾时，把所有的武器都留了下来。

几年时间下来，杨二小姐就拥有 7000 多支各式枪支，保证果敢的每家每户都有枪。

1961 年，缅甸政府对孟洞公司运营权进行公开招标（实际上就是竞标鸦片专营的权利），杨二小姐由于有督导的公职，不能参与竞标，于是她让罗星汉出面，最后成功夺标，成为了孟洞公司的老总。

对于杨二小姐来说，参与竞标的好处就是：多了一条交通状况更好，更安全的贩毒通道，可以利用缅甸境内的公路直接运送鸦片。

对于罗星汉来说，这是他成为金三角地区第一代毒王的基石。 

加载中…
右：昂山将军（昂山素季的父亲），左：奈温

1962 年，缅甸的政局发生了剧变，军人出身的奈温（Ne Win）通过兵变上台，缅甸转型成为军政府。奈温实行强硬的政策，没多久就开始对缅甸地方武装展开攻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智取。

1963 年 10 月，杨二小姐在仰光开会时，突然被缅甸政府逮捕，而杨振材、杨文灿、罗星汉等也同时被捕。消息传到果敢群情激愤，民众推杨振声为总指挥组建果敢自治军抵御缅军，但一直没能救出杨二小姐。

杨二小姐被捕后，被关到仰光有名的永盛监狱，在那里她度过 5 年牢狱生涯，直到 1968 年，才被政府释放回到家乡，但此时物是人非，果敢早已不是她的天下，变成由彭家声、杨振业、罗星汉三雄鼎立的局面。

没人知道这 5 年之中杨二小姐经历了些什么事，也许她看穿了世事，明白属于自己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荣华总是三更梦，富贵如同九月霜。杨二小姐又悄然离开曾经要让她无限风光、无限伤感的果敢。

回归平凡

1963 年 10 月起，杨二小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与之对应的是罗星汉如日中天，其麾下的军队超过 6000 人。因此有人猜测她看破红尘，削发为尼遁入空门，准备在清灯冷佛前度过余生，也有人猜测罗星汉是她的秘密情人，或者两人已经秘密成婚。

1973 年，罗星汉被逮捕，送进了监狱。不久后缅甸爆出了一场闻名全国的官司，是杨二小姐同缅甸演艺界的女明星瓦瓦温瑞(Wah Wah Win Shwe)因为房子与财产问题走上了法庭，最终结果杨二小姐败诉。

一时间，杨二小姐是个双性恋，或者同性恋的传言，尘嚣甚上，同时也有传言杨二小姐是为了筹钱救罗星汉。

后来，有人斗胆向杨二小姐问起了跟女电影演员的事，她报以哈哈大笑道：「瞎说」。

瓦瓦温瑞也多次否认了她们俩是同性情侣的说法。 

加载中…

2002 年，77 岁高龄的杨二小姐生了一场大病，于第二年回到果敢。 

这期间有多名记者采访过她，都看到杨二小姐几乎烟不离手，自称三日要抽一条烟，一天的交谈下来，地上已是一地烟头。

加载中…

当时，杨二小姐的儿子段吉普在泰国清迈教书，来一趟缅甸很麻烦，所以不太愿意回来，多次打电话叫母亲到泰国去安度晚年，但杨二小姐也不太愿意，宁愿靠家丁照顾，也要在缅甸生活。

2017 年 7 月 13 日，一代传奇女子杨二小姐带着她一生爱恨情仇，香消玉殒，驾鹤西去。

她的前半生经历跌宕起伏，而后半生却如同一张纯净的白纸，过得与世无争。

在果敢，人们对于失势后的毒枭教母杨二小姐极为尊重，在他们看来，杨二小姐尽到了一个”女皇帝”的职责，她并不是一个罪恶的「统治者」，尤其是国家有难的时候，她抄起双枪跟日本鬼子大干，保卫着族人和家园。

尽管她只有小学文化，但非常重视教育，用私房钱在果敢办学校，并让有志的年轻人免费上学，让中华文化得以流传。

对于贩卖鸦片问题，2003 年，她在果敢对采访的记者说：「老百姓种烟是条生存的路，现在这条路过不去了，必须绕路或走其他的路才能达到目的和生存，人总得往前走吧。但从哪个地方出发，选哪一个方向很重要，都需要有人引导。还得让他们从心里接受。否则他们就无法从种毒制毒的传统中解脱出来。同时，很大的可能性，他们还会想到以前的日子，活命是大事，要吃饭是真的，说得再好听也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