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穿越了，穿成了新入宫的孟答应，我不想争宠，为了苟住小命，只得努力抱皇后的大腿，结果抱着抱着，发现皇后是个长了三条腿的女装大佬，我抱住的，似乎正是那第三条腿。
1.
我穿越了，穿成了新入宫的孟答应。
穿越前，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对宫斗的了解全靠和同事摸鱼的时候一起看的宫斗剧。
感谢宫斗剧，让我深知在后宫生存是多么如履薄冰，做皇帝的女人，不受宠会被下人排挤，受宠会被姐妹排挤；怀了孕会被陷害，孩子生下来会和孩子一起被陷害。
总之，如此水深火热的生存环境，实在是不适合我这种职场咸鱼，啊不是，是宫斗小白。
看我愁眉苦脸，我的贴身丫鬟春芸宽慰道：「小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双全，得宠是早晚的事。」
她给了我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我听了两眼一黑，不，妹妹，你不懂。
你口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是过去的那个孟答应，很不幸，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本人，琴棋书画狗屁不通，大学毕业两年，知识储备已经退化得只剩九年义务教育。
我倒在榻上，烦闷地打了几个滚，觉得这样不行。
我又不会宫斗，加上我和原身相差太大，等将来东窗事发，皇上不得把我直接处死？
对哦，没准我还能死回去呢！
说干就干，我招来春芸，让她去给我准备白绫和毒药。
春芸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找来了这两样东西。
只不过她回来的时候动作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下，然后关紧门窗，凑到我耳边悄声问我「小主可是要对晋答应下手了？」
我一顿，不动声色：「晋答应？」
于是从春芸那里，我又得到了一个情报，原身性格娇纵，刚入宫不足半月，就已经和同一批进宫的晋答应结下了梁子。
晋答应嘲笑原身家世低微，只是个地方县令，原身就说她是水桶的腰满月的脸。
……牛逼，也太能拉仇恨了。
春芸在一旁表忠心：「此事交给奴婢来做就行，小主尽管放心。」
我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妹妹，你知不知道像我们这种搞事情的小炮灰在宫斗剧里甚至活不过第一集啊？
好不容易劝住准备搞事的春芸，我扶额道：「东西放这，你就下去吧。」
春芸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一番后还是照做。
人一走，我就挂上了白绫。
三尺白绫高高挂，我眼一闭心一横脚一蹬，窒息的感觉还没持续到三秒，伴随一声巨响，头顶的房梁断了。
我重重摔在地上，看着手里的白绫，人都傻了。
就这？
这里不是皇宫吗？这什么豆腐渣工程啊？没人管管吗！
动静太大，惊动了守在外面的春芸，她破门而入，看见我倒在地上：「小主！」
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抓起桌上的毒药就往嘴里塞。
我看着神色惊慌焦急的春芸，内心一声哼笑：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2.
我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此刻我正躺在榻上，太医为我诊断完，表示多亏春芸解救及时，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
我眼前浮现出一个时辰前，我吞下毒药，春芸给我猛灌温水加催吐的画面，又称古代版洗胃。
万万没想到，我的贴身丫鬟春芸，是个深藏不露的医女。
春芸两眼噙泪出现在我眼前，我指着她，怒目而视：「你——」
「小主没事就好，方才吓死奴婢了，」她抬手抹了把眼泪，抓住我的手，一副欣慰的样子：「主子不用谢，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我：「……」
罢了，我也折腾累了，决定不跟她计较。
因为刚才吐了几十回，我的胃里空空如也。
见我精神不错，春芸给我端来了几盘精致又松软香甜的糕点。
呜呜，太好吃了，但凡她早一个时辰端出来，我就不想死了。
上学的时候身边的朋友就说我的适应能力很强，躺在床上被人投喂了一整盘奶糕后，我决定先不死了。
既然决定不寻死，那就要想办法好好活下来。
根据我看宫斗剧得到的经验，后宫如职场，要想在后宫里生存下来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要么背景够硬，要么和领导上司打好关系。
而我的父亲只是小小的地方县令，所以我决定走第二条路——抱大腿。
这么一来，抱谁的大腿就成了问题。
春芸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太医那天跟她说了什么，我怀疑是说毒药影响了我的大脑之类的话，因为她最近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点怜爱，也不再鼓励我去争宠，像是怕戳到我的伤心事我又去寻短见。
我向她打听后宫的情况，她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从她告诉我的信息里，我总结出几点。
首先排除皇上，男人不可靠，尤其是皇上，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丢了小命。
我的另一位顶头上司太后早在皇上登基那年便追随先帝去了，后宫由皇后掌管，不过听春芸说，皇后的大伯是如今位高权重的魏太师，家世显赫，性情孤傲了些，平时也不爱见我们这些嫔妃，就连每日的请安都免了，还下令让我们没事别去找她。
如今后宫佳丽三千，其中娆妃、淑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一通分析后，我暂时锁定了得宠的淑妃和娆妃，就是不知道这两位得宠的妃子，究竟是哪一位拿着大女主剧本？
第一天，我先去了娆妃那里。
我过去拜见娆妃的时候，娆妃宫里已经坐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放眼望去那真是乖乖隆哩咚，亚洲小姐选美大赛现场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最美的还是娆妃，娆妃貌美如花，腰肢纤细，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一颦一笑明艳不可方物，怎么说呢，我要是皇上我也愿意宠着她。
一屋子各式各样的美人聚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看得我眼睛有点审美疲劳，娆妃坐在上首，漫不经心地吃着一碗冰镇葡萄，看起来秀色可餐。
然而，这幅和谐的画面很快就被人打破。
起因是一位年纪看上去不过才十四五岁的美人语气天真地感叹了一句：「今日娆妃娘娘宫里似乎比平常热了些。」
她声音不大不小，我听得清清楚楚，坐在上端的娆妃也听见了。
娆妃招来小太监问话，小太监跪在她脚边，小心翼翼地说：「回娆妃娘娘，这个月内务府给的冰有些不够用了。」
娆妃眉头皱了皱，问：「冰呢？」
小太监头埋得比鹌鹑还低，卑微回话：「前几日淑妃中了暑气，皇上就让内务府把冰拨过去了。」
于是娆妃那张俏脸立刻就板起来了。
气氛顿时凝滞，娆妃摔了个杯子，一张艳丽的脸被气得有些扭曲：「贱人就是矫情！」
……哈罗，看过甄嬛传吗？难道您就是华妃本人？
当然，这话我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娆妃还在发脾气，摔完杯子，她又朝我们怒目而视：「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天天蹲点过来也都是为了见皇上的吧？本宫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滚出去！都滚出去！」
就这样，我还没来得及和娆妃说上话，就和大家一起被赶了出来。
走出宫门时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刚才那个说宫里热的美人此时正看着内殿的方向，脸上闪过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得意与怨毒。
此情此景，我心中唯一的感想就是：太卷了，真的。
我十四岁的时候还在玩 QQ 炫舞，别人的十四岁已经沉迷宫斗。
不过今天这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职场里，恋爱脑是靠不住的，看来娆妃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大腿目标。
3.
第二天我带着春芸做的桂花糕去了淑妃宫里。
春芸厨艺特别好，她做的糕点让我觉得可以秒杀现在很多网红店。
我甚至在思考，如果我能活到这届宫斗结束，就争取带着春芸出宫，我俩去开个糕点店，全国连锁，做大做强，挣了钱迎娶高富帅，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我沉浸在幻想里不可自拔，春芸偷偷拽了拽我的袖子，提醒道：「小主，我们到了。」
我盯着淑妃的永和宫大门，内心满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然而，一进去，我就知道事情要坏菜。
淑妃这里不像娆妃那样热闹，她身边只有三个妃嫔围着，很不幸的是，在这三人里我看到了和我结梁子的晋答应。
水桶腰满月脸，嗯……晋答应看着确实比别人丰满了一些。
尤其和柔柔弱弱的淑妃同框时，晋答应被衬得仿佛淑妃 plus。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明显，晋答应对我怒目而视。
总而言之淑妃这个大腿是抱不成了，毕竟我和她的盟友有过节，她帮着晋答应明里暗里把我的家室挑了一遍，把我贬得一文不值，末了，桂花糕也还给了我，说皇后喜欢，让我拿去给皇后。
出了永和宫，春芸的表情像个老母亲一样担忧。
「小主，现在怎么办呢？」
我站在原地思索，就目前来看，娆妃是个恋爱脑，淑妃是个老 PUA 了。
我决定把全部家当押在皇后身上，皇后再怎么孤傲应该也比这两人强。
掂了掂装着桂花糕的食盒，我斗志昂扬：「走，我们去找皇后。」
我走得太快，也就没看到春芸跟在我后面，表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想见皇后不像见娆妃淑妃那样容易，我连皇后的宫门都没能迈进去。
守门的小太监说皇后娘娘今天心情不好，让我改日再来，我问改日是什么时候，小太监木着脸说：「就是皇后娘娘心情好的时候。」
我：「……」好一出废话文学，你跟我搁这儿搁这儿呢？
我心疼我的桂花糕，热腾腾地端出来，走了这半天都快凉了，凉了就不好吃，浪费食物是大罪。
于是我揭开食盒，分了块桂花糕给春芸，自己嘴里叼一块，又用帕子包了几块递给守门的小太监。
打工人的共同认知——上班吃零食要记得和同事分享。
小太监起初一脸的震惊加抗拒，我猜他被人塞银子的次数不少，被人塞桂花糕估计还是头一回。
他拒绝的话在嘴边，我向他讨好地眨眨眼，于是几分钟后，我、春芸和小太监，我们三人一起站在宫墙下鬼鬼祟祟地分完了两盘桂花糕。
临走前我留下一句：「公公，我明日再来啊！」
小太监目不斜视，装作没听到。
第二天我提着绿豆糕过来，得到的答案依旧是皇后娘娘心情不好不见人。
我毫不气馁，拿出了我当初在大厂实习时的 996 福报精神，每天早晚各来打一次卡，如果月末后宫出个考勤统计表，那我在皇后这里必定是满勤。
半个月下来，虽然还没见到皇后，但我和门口的小太监已经混熟了，每次我带来的糕点皇后不收，就我们几个分着吃了，他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接过去，甚至多拿了一块。
我心痛于我损失的那块绿豆糕，问他：「你是不是姓王？」
小太监嘴里的绿豆糕「啪嗒」掉在地上，一愣一愣地：「小主怎么知道？」
我正要给他科普曾经有个手捧饭碗的男人叫王境泽，他身后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走出来，对着我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孟小主，娘娘请您进去一起用早膳。」
4.
啊！皇天不负苦心人！
我正要带着春芸进去，那小宫女却又发话了：「娘娘说只让孟小主一个人进去。」
我回头看看春芸，结果她后退半步的动作比兔子还快。
行叭，看来我注定要孤军奋战了。
皇后的宫殿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玉石做的地砖，纯金打造的柱子，金钱的魅力使我见到皇后的时候差点喊出一句：富婆抱抱我！
这大腿，我看行。
大腿，啊不是，皇后坐在上首，朝我投来一瞥：「孟答应连着半月来本宫殿门口，有事？」
我思索了一下，决定抱大腿的方式迂回一点，从拍皇后的马屁开始：「臣妾仰慕皇后娘娘许久，特来拜访想一睹真容。」
皇后语气听不出咸淡：「哦，现在见到了，如何？」
摸着良心说，皇后的容貌不比娆妃淑妃差，眉宇间有股子其他妃嫔没有的英气，身形也比较高大，但在我看来是美人云集的后宫里好看得最有特色的。
就是有点怪。
我偷偷打量了半天，终于发现这种怪异的感觉应该是来自皇后的穿着，大夏天的，各宫嫔妃穿得一个比一个清凉，皇后却从头到脚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她不热吗？我跪了这一会儿，手心已经都是汗。
「如何？」
我一惊，连忙答道：「皇后娘娘太好看了，臣妾都看入迷了。」
皇后没说话，眼神刀子一般在我身上刮了一圈后，突然就笑了。
从我进来起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这一笑，美则美矣却笑得我背上发毛：「知道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要死，马屁好像好像拍歪了。
我内心惶恐，表面强装镇定地说：「不知道，但是臣妾喜欢好看的人，喜欢皇后。」
皇后眼皮子抽了抽，语气古怪，好在不像刚才那样杀气腾腾：「喜欢我？」
我使劲儿点头，为表诚意，又道：「我还带了些糕点来给娘娘尝……尝……」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想起今天的绿豆糕已经在宫门口被我、春芸和太监小王分吃干净。
「你连续半月上门，就为了这件事？」皇后语气恢复了正常，「糕点呢？」
我：「……」
我硬着头皮：「今天的糕点不大新鲜，明天我再带给娘娘吧。」
皇后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声，在我以为我要凉在这里血溅当场的时候，她却命人扶我起来，赐了我一碗小米粥，然后由先前的那位小宫女送我出宫。
一顿早饭，吃得我能折寿三年。
看见等在外面的春芸，我几乎热泪盈眶，看到她我就仿佛看到了亲人。
等回了我自己宫里，我把我和皇后的全程互动告诉了春芸，向她感叹这大腿有多难抱。
谁知春芸听完后满脸的惊讶，对我说：「小主，皇后娘娘很喜欢你啊！」
我不敢苟同，是险些要我命的那种喜欢吗？
春芸表情严肃地看着我：「小主刚进宫，怕是不知道吧？一年前有个玉美人也去找了皇后，她夸皇后漂亮，可结果……」
「结果？」
「结果皇后大发雷霆，命人把她舌头拔啦！」
乖乖隆哩咚，这大腿，也忒暴躁了。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美丽的皇后穿着一身绫罗轻纱，动作轻柔地托起我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然后她手指一伸，刺啦——
我从床上惊醒，外头天刚破晓，我的舌头还好好地长在嘴巴里。
5.
我带着春芸，春芸带着新出炉的桂花糕，天刚亮我们就向着皇后宫里出发。
皇后这个大腿吧，虽然暴躁危险了点，但仔细想想，又确实可靠。
我回想了下，昨天一开始皇后问话的时候，是有点杀意在的，后来我说了什么她才打消了对我动手的念头来着？
——哦，我说我喜欢皇后。
听说皇后虽然家世显赫，地位贵为国母，但似乎并不得宠，皇上一个月才过来一次，皇后膝下无子，在后宫连个交心的朋友也没有。
这是典型的缺爱啊，我感觉我发现了真相。
把皇后想成一个缺爱的女孩子，问题就好解决得多，再见到皇后，我也不会紧张得手心冒汗了。
面对缺爱的妹妹，我内心充满了包容，嗯。
皇后：「过来。」
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磨墨会不会？」
我：「OvO」
皇后：「题字呢？」
我：「OvO」
皇后：「……」
她陷入了沉默，有些英气的眉皱在了一起，从她的表情里我读出了一条信息，她大概是在震惊这批秀女的质量，竟然能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混进后宫。
「真是个空有美貌的废物点心，」皇后一点也不掩饰对我的嫌弃，问：「你还会什么？」
她夸我漂亮诶，我眨眨眼睛：「我还会吃和爱你。」
皇后可能不太适应这种现代土味情话，因为我看见她的脸皮子抽了抽。
我试图做出补救：「其实臣妾还会绣花。」
皇后松了口气，似乎觉得我还有救，便让我回去绣一幅作品出来，绣完了再来找她。
虽然但是，我说的绣花其实是十字绣。
我很想喊一句臣妾做不到啊，但既然上司发了话，我就只有接受的份，有道是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打工人。
于是我回去没日没夜地绣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傍晚，太阳落山之际完成了我的第一幅大作。
春芸看了很欣慰，狂吹我的彩虹屁：「小主，你这一排麻雀绣得真好看。」
我：「……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绣的是大雁南飞。」
春芸立刻低下头装死。
我带着我的麻雀图，啊不是，大雁南飞图直奔皇后宫里，在宫门口被太监小王拦了一下。
因为我跟他分享了半个月的糕点，我俩之间已经建立起坚固的友谊，见他对我使眼色，我心领神会，问道：「公公有什么事吗？」
「皇后娘娘今天心情不大好，中午处理了几个宫人，小主要不还是改日再来吧。」
我知道他是好心，但心情不好的皇后我已经见惯了，一次两次瑟瑟发抖，三次四次，难免有点免疫。
我跟他说我就是进去送个东西，很快就出来，他思索了一下，同意放我进去。
不过今天皇后宫里似乎确实和往常不太一样。
平时皇后身边随时要人伺候，一间屋子里能挤十来个丫鬟太监。
今天殿内却安静得很，一路走过来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皇后娘娘？」
我耳朵尖得很，听到里面传来动静，就循着声音走，一直走进了内殿，绕过了一扇很大很是雅致的山水屏风。
屏风后面，是背对着我坐在浴池里的皇后。
等等，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
我正打算麻溜地退出去，手腕却突然被狠狠攥住，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我的手腕直接折断。
世界天旋地转，我被摔进了池子里，皇后一只手扣着我手腕，另一只手扼住我的脖子。
「……怎么是你？」
她的脸色闪过一丝错愕。
我摔进来呛了点水，正猛烈咳嗽着，内心疯狂刷屏。要死要死，皇后在这里沐浴，肯定是为了等皇上过来，打扰了人家的闺中情趣，真的要死要死。
皇后却突然站了起来，水珠从她的面颊上滑落，沿着下巴、脖颈、锁骨往下……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滴水珠往下走。
好大！！皇后娘娘的胸……肌好大！
……嗯？
我：「？？？」
6.
事情的走向有点迷幻。
我深吸口气，春芸，我对不起你，我们暴富迎娶高富帅的梦可能要破碎了。
这次我是真的要凉。
来个人救救我吧，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也好，阿弥陀佛。
许是听到了我的祷告，从房顶上飞下来十几道身影，这些人无一不穿着夜行衣，腰间别着软剑，下来后拔剑就刺，目标直冲浴池里的「皇后」。
我以为皇后会把我推出去挡刀，没想到他将我单手抗起，一只手抓过浴池旁的几件衣物，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从四面八方刺过来的利剑。
对方的刀剑快，皇后的身手更快。
不过片刻工夫，十几个人已经尽数倒下，最后一个被皇后用剑架着脖子，跪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鲜血，眼神怨毒地放狠话：「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
皇后「哈哈」笑了几声，我感受着从他胸腔处传过来的震动，觉得他笑得很神经质。
果然，皇后笑完了，垂眼看着这最后一人，表情十分不屑：「你以为你不说，我和皇上就不知道你们是北平侯府派来的？」
北平侯府，我记得是淑妃的母家。
一会儿工夫吃到了两个惊天大瓜，信息量太大，我真的不敢动。
「什么！你怎么知道？」此人表情变换不停，最后震惊地看过来：「你是故意……」
这句话他没能说完。
因为皇后已经用剑抹了他的脖子，鲜血喷溅而出，皇后一脚将人踹进了浴池。
噗通一声响，血液在水池里蔓延开，很快就染成了一池鲜红。
一片寂静中，皇后问我：「为何不说话？」
我打了个颤：「怕、怕打扰您办事。」
「哦。」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你可知那些知道我身份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又来了，这该死的送命题。
看着满地的尸体，我欲哭无泪：「大概知道。」
皇后将我放下，微凉的手指摩挲着我的下巴，语气残忍又惋惜：「你说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跑过来呢？」
我捂住嘴，差点被他吓出鹅叫，在这危急时刻我还记着我今天来这一趟的目的。
「我我我来送这个给你。」我结结巴巴地开口，从袖子里拽出那张我花了三天三夜绣好的帕子。
他接过去，看了一会儿，眉头微挑：「……这绣的是一群麻雀？」
我：「是大雁南飞！」
去你的麻雀，士可杀不可辱。
我以为这下我必死无疑，没想到下一秒皇后笑了起来，而且听上去不像是那种动手前神经质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你挺可爱，杀了你怪可惜的。」他把手里滴血的剑扔了，双手捧着我的面颊，语气愉悦：「我决定不杀你了，但是需要做点保密措施。」
我预感不妙，他俯下身，抬着我的下巴，然后亲了上来。
这是我两辈子加起来的第一个吻，我是指唇舌相碰的那种。
皇后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除此之外还有刚沐浴完的一点花香。
我大脑宕机之际，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进了我的嘴，顺利进入了食道。
「一点警告，如果你说出了今日的所见所闻，就会筋脉寸裂而亡。」
「每天准时来找本宫领解药，一次可保十二个时辰。」
他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头发披散，好看得像个艳鬼：「你乖，本宫会保你平安无事。」
7.
那日皇后宫里遭刺客，死了那么多人，宫里却没有半点消息，只听说淑妃因为惹怒皇上，被罚禁足一个月。
后宫是个看风向的地方，淑妃一被禁足，娆妃那头气势就更盛了，可惜我无心宫斗更没有时间去看戏，我忙着每天去给魏冶请安打卡，从他那里领个解药为自己的小命续上一天。
哦对了，魏冶是皇后的名字。
春芸见我每天去魏冶那里都能被他笑着带进里间「秘密谈话」，还以为我跟皇后感情已经十分要好，为此欣慰地炖了一锅猪蹄说是犒劳我的。
我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含泪吃下一锅猪蹄。
真香，我还能再吃一锅。
我体内被魏冶种了蛊，解药是他的血。
每天中午我去他宫里找他，他带我进他的寝殿，挥退下人，再将我安置在榻上与我接吻。
亲吻的时候他会咬破自己的舌尖，给我喂点血，不过我不太喜欢这样，一来是看着挺疼的，二来是谁会喜欢亲的时候满嘴的血腥味儿啊！
我有时候还会怀疑魏冶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不过一想到体内随时可能会发作的蛊虫，我决定不去胡思乱想了。
他亲人喜欢亲很久，细密绵长的吻，亲得我四肢发软，如果这时外头有脚步声，我会吓得下意识躲进他怀里。
魏冶「啧」了一声，把我从他怀里拔出来：「你躲什么？」
我小声逼逼：「我怕被人看见。」
魏冶哼笑着说：「谁看见，我把他们都杀了就是。」
我觉得魏冶真的有点神经质，不过他身上谜团多了去了，为了保命，我明智地选择一个都不问。
有天我去找他，正好撞上皇上也在，皇上看见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和陌生。
正常，这么久以来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位顶头上司，后宫佳丽不止三千，皇上就算一天见一个，恐怕每个见一面也要花上十年时间。
魏冶当着皇上的面，拉过我的手，往我嘴里塞了块奶糕。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总觉得他这个动作有种宣示主权的意思。
还是在向皇帝宣示主权。
皇上居然真就从我身上收回了目光，专心和魏冶谈事，气氛一派和谐。
……牛逼，魏冶真是我见过最狂的人。
也是我眼光好，一抱就抱住了个这么强势的大腿，也是，魏冶能男扮女装当上皇后，皇上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没准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合作。
我吃了会儿奶糕，听他们在言语间聊到了北平侯，还提到了兵权，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赶忙起身告辞。
我这宫斗小白，咸鱼一条，他们这种金字塔顶端的秘密当然知道得越少越好。
很快就到了秋猎，一般来说皇上会带上皇后还有一些受宠的嫔妃和皇子皇女一起去猎场，今年魏冶向皇上点名要我陪同，皇上大手一挥，允了。
于是我也在随行的队伍里。
上午到了营地，皇上带来的几个妃子说要给他即兴表演一段，我本着免费的歌舞表演不看白不看的想法也跟着凑了下热闹，几个妃子在上面一颦一笑舞姿倾城，我在下面吃着瓜果，看到精彩的地方就为她们拍手叫好。
如此和谐的画面却总有不和谐的声音，或许是看我太安逸，一道声音说：「孟答应看了这么久，一定是也准备了什么惊喜给大家吧？」
我朝说话那人看过去，发现有点眼熟，原来是瘦下来的晋答应。
这次秋猎，淑妃还在禁足期间不能外出，就派了晋答应代表她过来。
烦人，这感觉就像公司团建，和你不合的同事偷偷把你推上台，让你给大家来段表演。
好在我现在背靠皇后，半点不虚，上去毫无感情地唱了一首《小星星》。
皇上估计是看在魏冶的面子上，很配合地带头鼓掌，夸我歌词押韵朗朗上口，还赏了我不少东西，晋答应面上维持着笑，帕子都快撕裂了。
老实说，有点爽，这就是有大腿的感觉吗？爱了爱了。
然而等我带着赏赐回了魏冶的帐篷，魏冶见到我第一反应就是凉凉一笑：「你还知道回来？」
我：「……」
不是，大腿，你这留守空房的小媳妇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搂着我亲，熟悉的血腥味传了过来。
魏冶语气冰凉地问我：「娆妃的舞蹈好看吗？」
……更像留守空房的吃醋小媳妇了。
关键时刻我理智回笼，疯狂摇头：「不好看不好看，谁都没有皇后娘娘好看，我只喜欢看皇后。」
他哼笑一声，不再追究。
我松了口气，好险好险。
8.
下午的项目是我最期待的，因为出发前魏冶答应过我，到了猎场要教我骑马。
结果我刚上马，马儿就突然四蹄朝天，如离弦的箭一般载着我飞奔了出去。
有人喊：「不好！孟答应的马发狂了！」
我吓得六神无主，慌乱中回头看魏冶，就见魏冶也飞身上马，朝我追来，只是他那匹马似乎也有问题，发了疯地跑，完全不受他控制。
完了完了，没想到我躲过了后宫的勾心斗角，最终却要死在前朝的阴谋算计里——马匹一起发狂，当然不是几个勾心斗角上眼药的嫔妃能办得到的。
「抓稳了！」
魏冶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他居然真的追上来了！
我万分感动，多好的大腿啊，我有危险，他居然不顾自身安危来救我。
我决定以后不管他怎么亲我都行，糊我一脸血都行，如果我们有以后的话。
前方是一处悬崖，我死死抱住马脖子，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巨大的力量提着我的衣领将我从马背上捞了起来，我缩在魏冶怀里，亲眼看着两匹发狂的马冲下了悬崖，紧接着因为惯性，我俩也滚了下去。
清醒过来的时候，魏冶和我并排躺在地上，我俩面朝星空，头顶是鸟语虫鸣。
我叫了他几声，叫不醒，好在人还有些意识。
我俩滚下来的时候，我是被他护在怀里的，所以这会儿还能活蹦乱跳，他的情况却惨得多，身上多处擦伤，向来盛装打扮的皇后如今头发都是散乱的。
我找了一个山洞，艰难地把人运进去，生火我是生不成的，魏冶说得对，我就是个空有美貌的废物点心。
好在魏冶底子强，没多久便自己醒了过来，生火、打水烧水。
一时半会儿没人找过来，我靠在魏冶身上，他摸着我的头发安抚道：「怕什么，本宫是皇后，很快他们就会找过来。」
我庆幸：「还好你是皇后。」
魏冶却突然笑了，问我：「现在你想不想知道本宫是怎么当上皇后的？」
魏冶之前也问过我，但我那时候不是很想，因为他每次这样笑都没好事。
但是现在想起他奋不顾身第一个骑马赶来救我的样子，我忍不住，我心软了，我让他说给我听。
魏冶给我讲起他的童年，说他从小和父母生活在距离京城千里远的小城，他的娘亲是江南才女，父亲曾经做过帝师，夫妻恩爱和睦，对唯一的嫡子疼爱有加，而他从小的梦想是将来可以做个行侠仗义的武林高手。
可是有一天，父亲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书信，信里说皇帝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有意传位给太子，可是太子年幼，引得皇上担忧，就想起了曾经教导过自己的老师。
随信而来的，是一份任命书，召帝师回京，任宰相一职，辅佐年幼的太子把持朝政。
这一天，娘亲带着他出门逛街，采办一些回京路上需要用到的东西，路过一家成衣店，又恶趣味地带他进去，将他打扮成女孩模样，夸他比千金小姐还漂亮。
他已经习惯了娘亲这类心血来潮的举动，便由得她去，当讨她的欢心。
回府的路上，娘亲还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一个可怜的仆妇。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噩梦的开始。
等他们回到魏府，才发现魏府已经大变了样。
昔日的欢声笑语，如今只见尸横遍野。
下人们哭喊奔逃，却被后头追上来的刽子手轻而易举地捉住，红刀子进红刀子出，刀口上的血洒得到处都是。
他的父亲，那个往日见到他回来总会第一个迎接他，将他抱到怀里聊会儿家常的男人，此刻已经倒在别人脚边，身下一滩半干的血迹，早没了声息。
「娘亲叫站着的那人『大哥』，本宫才知道，那是本宫从未谋面的大伯。」魏冶笑着说出这一切，我却感觉得到，他按在我背上的手掌是颤抖的。
他是恨，还是后怕，我不知道。
我只能蹭蹭他的手掌，试图穿越时空，给他一些安抚。
「娘亲带着我逃，但逃不过的，她只好躲起来，将本宫、将我藏在自己的身下，可是那些人还是找到她，一剑刺死了她。」
「剑穿过我的手掌，我忍不住哭出了声，魏淞听见了，他发现了我。」
「但他以为我是个小姐，便将我丢给下人，养着以后用，对外声称帝师回京路上遭遇山匪，夫妻双双身亡，时逢先帝驾崩，他便借着我爹的名义坐上了宰相之位。」
「直到现在，他都以为他塞给皇帝的傀儡皇后是个千金小姐呢。」
9.
我没想到这个故事这么沉重，尤其一想到这是真实发生在魏冶身上的事情，我的心情就很沉闷，像是被人在心口上梆梆锤了两拳。
他过往的偏执、神经质都是合乎情理的，他是心系天空的飞鸟，不应该被人安插进后宫里，做个傀儡皇后。
魏宰相如今已有太师之称，但他的所作所为，很显然不满足于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他先是控制年幼的皇帝，待到皇帝长大，又给皇帝安排受他控制的皇后，魏冶今天既然与我说起这事，说明今日的马匹发狂事件也和魏太师脱不开干系。
我兀自陷入沉思，魏冶却用他那只掌心长着疤痕的手撩开我的头发，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孟灵嫣。」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了我的名字。
我坐得笔直，以为他下一步要说什么情话了，没想到他摸着我的脸颊，语气陡然变得森然，问我：「如果我说你没有中蛊，你离开我的可能性是多少？」
这话问到我了，毕竟如果他没有对我下蛊，那么之前的每次亲吻就都变了意味。
我心里乱糟糟的，魏冶表情阴郁，逼迫我看着他：「嗯？」
我脑子一抽：「……tan90°？」
魏冶脸上阴郁的表情一顿，我猜他应该是想问 tan90°是什么意思，但他没来得及，因为皇上已经带着大部队找了过来。
秋猎还没开始，便草草收场，听闻皇上借着疯马事件在朝堂上狠狠发作了一番。
以我看宫斗剧的经验看，他大约是想趁这次机会把一些人揪出来打压。
早在回宫之时，魏冶便直接了当地告诉我：「你身上的蛊虫已解，明日起不用来了。」
紧接着宫里传出皇后被禁足的消息，春芸打听回来告诉我，皇后被禁足和魏太师有关。
我大概知道了，皇上皇后是在计划要搞事情。
搞事情就搞事情呗，魏冶这个口嫌体正直的男人，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偏要骗我蛊虫解了。
是的，我有理由相信，从一开始魏冶就没给我下过蛊。
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后宫气氛压抑，笼罩着一股山雨欲来前的压抑。唯独我因为不用去见魏冶，显得更加无所事事。
这天，我在御花园里闲逛，见到池子里有不少锦鲤，就想捞两条带回宫里养。
我叫春芸回去取捞网，她前脚刚走，后脚淑妃就带着晋答应来了御花园。
她俩倒是不跟我绕圈子，淑妃上来就直接开嘲讽：「皇后被罚禁足，孟答应倒是一点不急。」
皇后禁足，宫务由淑妃娆妃代管，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跟她们对上，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春芸回来。
但是晋答应好像被我气得不轻：「你以为皇后还能护得住你吗？皇后如今自身难保，不过是一个被关在宫里的废人罢了。」
……
妹妹，你嘲讽我，我忍了，但是你提到皇后，嗨呀，我这暴脾气忍不住了。
我对着晋答应点头：「哦哦，我知道，你是想说虎落平阳被犬欺？」
晋答应冷笑：「你知道就好。」
下一秒反应过来：「你说谁是犬！」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开玩笑，魏冶那种随时要人命的疯子我都不怕，还会怕一个晋答应？
「站住。」
我脚步一顿，怼人太开心，忘了还有一个看我不爽的淑妃。
果然，淑妃没打算放过我，她现在手里有宫权，正是想找人开刀的时候，我就是个很好的报复对象。
她赏我四十大板，宫里的人都是会看风向的，我又是个不受宠的妃嫔，行刑的人一点也没放水。
板子结结实实打下来，才打了三下我就痛得不行了，四十下，淑妃摆明是想要我的命。
好在打到第七下的时候，春芸带着魏冶出现了。
我见到他，眼泪汪汪，大腿，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10.
我被魏冶单手抱起扛在肩上，虽然这姿势不太雅观，也太过直男，但看在他禁足期间还跑出来救我的份上我决定不跟他计较。
我看不到魏冶的表情，但听到他用冷得掉冰渣的声音下令：「淑妃、晋答应在后宫滥用私刑，各罚一百，打完丢去慎刑司。」
他吩咐完，便带着我离开，身后是女人的求饶和咒骂，主要是晋答应求饶，淑妃咒骂。
淑妃声音凄厉：「皇后！你给我等着，我父亲是北平侯，等他进京就是你的死期！」
我问：「她这样骂，你不生气？」
魏冶声音依旧冰凉：「一个没几天好活的人，犯不着生气。」
看来北平侯要完。
魏冶话锋一转，偏头瞥了我一眼：「我现在有别的事生气。」
哦，看来我也要完。
我躺在魏冶的床榻上，想象自己是一条死鱼，任由他掀开我的衣服为我上药。
以前我好奇过春芸一个小宫女怎么会得这么多，现在我知道了，她是魏冶的人。魏冶养了不少宫女，各个宫里放一个当眼线，闲下来的时候用来挑起各宫勾心斗角。
真是朴实无华的爱好。
春芸发现我被淑妃刁难，就跑来求助魏冶，魏冶虽然来得及时，但我挨的七下板子都是实打实的，他上药，我痛得倒吸凉气。
魏冶语气不咸不淡：「你还知道痛？挑衅妃嫔，胆子不小。」
「她们说你坏话，我忍不了。」我挣扎着侧过身，抱住他的脖子，「而且你说过会保我平安。」
魏冶看着我，眼里情绪翻涌，我不等他说话就亲了他一口。
伤在后腰，连着屁股，气氛暧昧，药油上着上着就变了意味。
回过神来的时候，浑身都在发热，我以为我是臊的，可是定睛一看，整间屋子都在发烫，有火光蔓延。
我推了推身上的人：「魏冶，着火了！」
他恍若未闻，只是抱着我，亲了亲我的下巴，语气温柔又疯狂：「我问过你离开我的可能性是多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怕死的话穿上衣服，跟着春芸离开皇宫。」
我知道了，这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他自己也在计划里，真是个——「你真是个疯子，」我一口咬在他的唇上，抑制住颤抖，「还是个数学不好的疯子。」
「tan90°的意思是，不存在。」
「我告诉你，魏冶，甩开我你想都不要想！」
我其实不怕死，我只是怕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
可是我遇到危险，魏冶第一个护着我，哪怕到最后还要给我留一条生路，他这样的人，叫我怎么走得了
11.
皇上在秋猎时候险些遭人谋害，种种证据都将矛头指向魏太师。
朝堂上有人告发魏太师贪污，草菅人命，皇上大怒，下令彻查此事，最后在宰相府搜出了大批来路不明的白银和各种古董首饰，总价值超过一亿两。
除此之外，魏太师在府外还养了一批上千人的死士，皇上这才知道魏太师早有谋逆之心。
根据宰相府里搜出来的书信，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杀了不少有异心的官员，其中就有与魏太师书信往来最频繁的北平侯。
朝堂震荡了近半月，宫里才传出消息，半月前皇后宫里走水，因为救治不及，皇后已经去了。
皇上痛心之余，重新查明了当年先帝师归京遇刺一案，真凶原是魏太师。
最后魏太师满门抄斩，皇上追封先帝师为正一品官员。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和魏冶正坐在出城的马车里，我枕着他的腿，睡得很香。
魏冶说，他原本打算将这辈子结束在那场火海里，但是我当时抱着他，明明吓得发抖，满脸泪痕，却还是死都不肯撒手，他便决定和我一起离开。
我们找了一个距离京城千里远的小镇住下，这里气候温暖，景色宜人。
一开始我还在为生计发愁，毕竟我身无一技之长，还要养魏冶这个小白脸，大概只能靠卖点绣品贴补家用了。
开业第一天，有个大客户来下单，订了一百幅作品，我兴冲冲按照地址上门送货，门一开，看门的小厮将我引到他家老爷面前。
我：「……」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坐在这里的居然是我家那个小白脸。
我痛心疾首：「你这么有钱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魏冶：「看着娘子为我奔波，我心甚慰呐。」
我痛批他：「你还买我一百幅作品，你就是耍我玩是吧！」
「哪里，」魏冶站起来，拉过我的手，眼神温柔专注，「后来为夫想了想，娘子绣的麻雀这般可爱，还是只给我一人绣就好，给旁人我会吃醋。」
我被他搂在怀里，心里挺甜，很快又意识到不对，恼羞成怒道：「都说了我绣的那是大雁，再提麻雀就把你暗杀！」
魏冶搂紧了我，笑得东倒西歪。
院子里的桂花开了，我想多种几棵桂花树，来年就和魏冶坐在树下，分一碟香甜软乎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