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帝君大婚当日,他将我抛弃在婚礼现场,与他的师妹共生死,我当众退下喜服愤然离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无情我便休!老娘就是这么洒脱!五百年后,我下凡,主动撮合我的夫君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然而,我的夫君却不乐意了,跪求我重新嫁给他!
1
我与天帝华渊成亲那日,九天之上,紫云祥瑞,仙气腾腾,天光普照每一块砖瓦,灿烂又辉煌。
我身着凤冠霞帔,心情无比激动地朝着高台上的华渊走去。
大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侍女莽莽撞撞地冲过观礼的重重人群,向正与我行叩拜礼的华渊求救。
我识得她,她是音书的侍女,华渊有个师妹,名唤音书,是华渊师父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婚礼被迫中止。
小侍女哭诉说音书困在天劫当中,危在旦夕。
一向清冷自持的华渊,脸上浮现出惶急的神色,这样的神色我从未见过,他匆匆看我一眼,返身就往礼台下冲。
「站住。」我冷声道。
万众睽睽,四海九州有头有脸的仙神悉数在场。
我道:「你就这么扔下我走了,算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我的夫君去陪另一个女人同生共死,我面子往哪搁?」
华渊回头对我说道:「阿鸾,我回来会补偿你的。」
「我稀罕吗?」我道。
「青鸾,我不能不去……」华渊眼眸中带着些许恳求。
我告诉自己,作为未来天后,行事要大度,我也怕,万一音书真的出事了,华渊会自责。
我勉强维持得体的微笑:「那我等你,快去快回。」
我原想着,渡个天雷而已,以华渊的修为,一时半刻就回来了。
没成想,他一整天都没回来,将我一人晾在婚礼上。
日落西山,台下众仙开始窃窃私语。
我当着众神的面,脱掉喜服,摘掉凤冠……
众仙家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
直到我将最后一件华渊送我的金钗丢在地上,华渊才匆匆赶来。
他定定的看着我「青鸾,对不起,今日婚礼延迟,我改日补给你可好?」
我看着他,苦笑道:「算了,这个婚我不成了。」
华渊似乎没听懂,怔怔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算了,没意思」我道:「刚才等你的时候,我仔细想了想,你似乎从没对我说过喜欢,你因婚约与我结合,如果换做旁人同你有婚约,今日你照样会与之成亲,在你眼里,我只不过是你的成婚对象罢了,我不想要这样的婚姻,所以,我不想嫁你了。」
他不许我走,伸手攥住我的手腕「不是这样的,你分明知道……」
「我不知道!」我打断他,一股怒气在我胸腔内翻腾,我再也忍不住,伸手挥开他。
他似乎受伤有些严重,那张让我心动的俊颜苍白无比,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放在从前,我必定会心疼一番,如今,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华渊他大婚之日,为了别的女人,将我抛弃在婚礼现场。
许多的人看着,我好歹是羽族尊主,这次丢脸,丢到四海八荒了。
华渊再一次上前,抓住我宽大的衣袖「青鸾,你听我解释……」
我狠狠划下一道凰火,烧断了衣袖,隔开了他,心灰意冷道:「我不想听,别来找我。」
任他在身后如何呼唤我,我走得头也不回。
回到九量山,我大醉了三天三夜,醒来时,身边只有神兽小白,我的侍女元锦回老家探亲去了。「
小白难得乖巧的伏在我的旁边,用毛茸茸的脸磨蹭我的小腿。
我叹气道:「如今,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了。」
小白嗷呜一声,它似乎在安慰我。
我忍不住伏在它雪白的肚皮上,自言自语「我活到现在,只为他动过心。」
小白又低声嗷呜,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
我道:「男人果然都是负累,我决定了,以后咱俩凑合过得了。」
小白「喵呜……」
小白突然在我怀里疯狂挣扎,朝着门口龇牙咧嘴。
我扭头看见音书扭着水蛇腰朝我走来,哼,她还有胆子来找我。
她用炫耀的眼神看着我「师兄喜欢的是我,你不过是拿婚约强行束缚了他。大婚之日,师兄抛下你来救我,你应当明白在师兄的心中谁最重要了吧?」
我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但是,三生石上刻的可是我们两人的名字呢。」
音书气得涨红了脸「哼,走着瞧。」
2
音书走后,我强撑的那口气卸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说不伤心是假的。
我为了那场婚礼,足足筹备了二十年,如今却全部化为了泡影,我的心都要碎了。
这一连心碎就是五百年,五百年来,我在九量山闭关修炼,不见任何人。
出关后,我新招来的徒儿风行,兴致勃勃的问我:「主上,五百年前帝后的那场大婚您晓得不?据说是天后在婚礼上丢下了天帝,让天帝丢了大大的脸。」
我很诧异「都过去五百年了,还有人在讨论?天界就没点新鲜热乎的新闻了吗?」
随后,我愤怒的拍打着桌子:「那女方就不丢脸吗?」
风行被吓得身体猛然一抖,轻声道:「要说新鲜新闻也有,徒儿听说,盖因天帝梵行日久,生死已尽,岁深不入轮回,恐他大劫将至,故需下凡几日,经生老病死,觉悟世间无常……」
我耐心耗尽:「说人话!」
风行:「陛下近日可能,要去凡间历劫了。」
我:……
风行:「据说,陛下历的是情劫!」
我:……
我鄙夷道:「天神这帮老古董,偏爱让神仙历什么劳什子的情劫?难道不觉得恶俗吗?」
风行:「不啊,因为读者喜欢啊。」
我:「去就去呗,关我屁事。」
风行:「师傅,那您如此气愤是为何?」
我叉腰道;「本尊气愤了吗?」
风行默默点头:「嗯」
我:「闭关修炼了那么久,骨头都僵硬了,好徒儿,来帮师傅松松筋骨。」
风行兴奋的摩拳擦掌:「好嘞,师傅,徒儿最喜欢为您服务了。」
风行为我宽了衣,只留了一件藕色的肚兜,我趴在榻上,风行那双灵活的双手在我脊背上游走,我舒服的喟叹一声:「你这手艺,愈发精进了……」
风行洋洋自得:「那是,师傅闭关这五百年,徒儿都快手痒死了。」
做神仙其实也蛮无聊的,不找点爱好打发下时间,漫漫岁月还真是难熬。我认识的神仙,似乎都有些兴趣爱好,比如司命,他的爱好就是写话本子,日日都要捧着他那小本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比如我徒儿风行,她最大爱好是给人按摩,外加……女扮男装。
就挺变态的,奈何本神就喜欢她这点变态的爱好。
你问本神的爱好?
吃吃喝喝喝算不算?关键是咱还光吃不胖,你说气人不?
风行这手法,深得我心,我舒服的不由哼唧出声。
我还没怎么样,这丫头倒先红了脸:「尊上,您能不能别发出这种声?」
我:「怎么呢?」
风行:「您这声音……太……」
风行话音未落,九凤阁的大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我俩诧异的抬头望去,我这九凤阁已经许久没人到访了。
「你们在干什么?」这磁性带着愤怒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震,我扭头看去,华渊那张铁青的脸,瞬间出现在我眼前。
五百年未见,他好像又好看了一些。
他不老实呆在他那紫霄宝殿,来我这作甚?晦气!
我自然没好气:「吆,这不是我那前夫吗?屈尊大驾,有何贵干?」
华渊不答反问道:「我问你,你们在做什么。」浑身散发的戾气似要将我这九凤阁的屋顶掀翻。
我恼怒极了,他有何资格质问我?我冷哼一声:「本尊主做什么,还需向你解释?」
华渊忽的上前一步,死死的卡住风行的脖子:「胆敢给朕带绿帽子?你胆子不小。」
风行被卡的脸憋成了绛紫色,大张着嘴,说不出话了,一双大眼睛盈盈泪水,求助的看着我。
我一阵掌风袭向华渊的脸面,华渊退后一步,忽的将风行扔到一边,随后,他脱下外衣兜头将我裹住。
我后知后觉发现,我上身没穿衣服,情急之下竟然就这样站了起来……
我尴尬极了,岂不是都被他看光了?
华渊红着眼睛盯着我:「本尊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同意我去历劫,我就不去,可是你却与他人……你到底将本尊置于何地?」
我一时有些发懵,他去历劫,何必来征求我的意见?五百年未见,他是疯了吗?
我冷冷道:「陛下莫非失忆了?五百年前,你我的婚事已经作罢,实在不必跑来向我解释。」
华渊轻轻一挥手,我的眼前出现个明镜一样的结界,三生石赫然出现在眼前,那上面,我与华渊的名字,明晃晃的刻在上面。
我气冲冲地拉过他的手:「走走,今日就去和离。」
华渊的眼睛紧紧的盯在我与他相握的手上,眼眸晦暗如深,我想要将手抽回来,华渊却突然用力回握住我的手,呃,一时抽不回来。
我怒道:「你放开我,竟然非礼本尊。」
华渊毫无愧色道:「本神牵自己夫人的手,何来非礼?」
我:……
五百年未见,他貌似脸皮厚了许多。
华渊叹了口气轻声道:「青鸾,我很想你。」
我的心还是没出息的快速蹦达了几下……
那日我不知道华渊是何时走的,只是走出门之际,他回头望着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风行道:「以后,不准再穿男装。」
风行拒绝道:「男装,对于我来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天帝的脸色阴沉的比这暗夜还要黑。
他莫非是醋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的偷偷看他,他道:「没错,我吃醋了,以后不许衣衫不整的在别人面前晃荡,就算是女人也不行,乖乖等我历劫回来。」
我:……
我凭什么那么听话的等你回来?
3
我与华渊的婚事是我俩还在娘胎里就定下来的,我凤凰一族,命定凤格,生来就是要做天后,也就是说,即使天帝不是华渊,我也是会嫁的。
所以,我从小便知,我有个未婚夫,是应龙真身的天帝。
天帝嘛,本来就是三宫六院,我不期盼与他有真感情。
谁知,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对他一见钟情了,谁让他长的如此勾人的?作为四海八荒的第一颜狗我很快就沦陷在了他的颜值里,以至于忽略了,他是一座锯嘴葫芦型冰山。
为了追求他,我耗费了我上千年仅有的那点心机。
我与他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八百年前,彼时,他还是天族太子。
那日是我第一次正式以羽族尊主的身份参加天界议会,自然不能迟到。
结果,当我来到紫霄宝殿时,空无一人。
无奈之下,我踱步到殿外等候,二个时辰后,司命抱着他那本破本子大步而来。
我俩彼此客气一番后,蹲坐在殿前的大花坛处唠嗑。
我问道:「司命君,不知这次议题是什么?本尊第一次参加这种议会,不知需要注意点啥?」
司命抽空抬头瞥了我一眼「据说事关魔族,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周遭冷冷清清,三三两两,发现有几副新面孔。
司命见状与我道:「前些日子,咱们天帝陛下从下层天提拔了许多仙,补了中层天的空缺,若非重事要事,人也不能够聚这么齐,正好你认识一下。」
我定定瞅准了前方某处笑道:「是要认识子下。」
司命惊奇的看着我「你为何笑的如此猥琐?」
司命顺着我目光瞧去,但见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人静然独坐。
那人穿一身寻常玄黑宽袍,肤色如脂玉般净透,气韵与周围格格不入,似扎在遍地盛辉里的一笔墨色瘦金。
气骨苍劲,偏意态是慵懒的,散漫淡看四下风光,仿佛谁也瞧不上,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傲然的紧。
我两眼放光「司命君,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爱广泛社交。」
司命「我怎么觉得,你是垂涎人家的美色?」
我:……
我不顾司命的阻拦,缓步靠近那人。
那人正坐在台阶上,他抬头,淡淡的看着我,目似点漆,水光潋滟,我的心弦仿佛被拨动了一下,有些酥痒的感觉。
司命在我身后跪了下来「参见太子殿下。」
我:?他就是我那便宜未婚夫?未来的天帝?
这不巧了吗!我心花怒放。
开口第一句话「殿下,据说,你我有婚约在身,咱们何事抽空完个婚?」
华渊被噎了一口,大概没见过如此豪放的神仙吧。
他蹙眉淡淡道:「你我还不曾了解,谈婚事过于早了吧?」
我笑眯眯道:「这都不是事,我明日就搬去你的凌霄殿,不,今日就搬过去,与你培养感情可好?」
华渊的脸色可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他呐呐开口「这不好吧?」
我道:「有甚不好?你我本来有婚约在身,早晚都要住在一起的嘛,现在凡人不都流行试婚?咱们也赶一把潮流。」
华渊:……
那日议会的内容,我一概不知。
因为我全程盯着华渊那张脸暗道:世间怎么会有长的如此完美的人呢!
4
翌日,我厚着脸皮搬进了华渊的凌霄殿。
华渊的宫殿装饰极其简单,就像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这可怎么行?说不准,我要长期住在这里,于是我花了半天时间,将殿内重新布置了一番。
其实,也没多么改动,只是将桌子,椅子,床上统统镶上了明珠和各色宝石摆设。
夜里,接连亮起来,璀璨夺目。
我身为羽族,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不灵不灵的东西。
华渊是个很勤奋的太子,每天忙碌至深夜才回来。
这一日,他一脚迈进宫殿,后又退了出去,而后在门口盯着门匾看了好一会,才若有所思的迈了进来,喃喃道:「孤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我献宝似的问他「殿下,可还喜欢?」
华渊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喜欢便好。」
我的心脏没出息的跳了一下,在心中默默为他加了一分:对小事上不计较,对未婚妻宽容,体贴,很好。
5
徒弟风行对我说,男子都喜欢自己的另一半贤良淑德,温婉贤惠。
于是,我每日打着哈欠早起,只为了给华渊亲手做羹汤。
可是,我基本见不到华渊,他起的比鸡还早……
饭桌上,我殷勤的为他夹菜,倒茶,他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好挫败!我就这么没吸引力吗?
眼见,我与华渊的关系没啥进展,我有些着急,我决定,色诱他。
某一日,夜里,我打探到华渊在书房处理公务。
于是,我端了一壶亲手煮的茶,穿上我最为清凉的衣裳去找他……
谁料,他头都未抬的对我说「放下吧,你先休息吧,孤还要忙一会。」
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我岂会甘心?
我将外衣全部脱掉,只余一件水红色肚兜,白色长裤像在自家一般,一边嘟囔着「你这宫殿要热死人了……」一边扭着腰晃到他跟前。
华渊喝茶的动作一顿,立马抬袖遮住了双眼,面红耳赤道:「青鸾,你这是要作甚?」
我眼波流转,轻轻挥掉他的手臂,迫使他睁眼看我「很热……你不热吗?」
华渊拈指捏诀,顿时有凉气扑面而来,殿内瞬间变得又阴又冷,我冻的牙齿都在打架,忍不住环住了双臂。
华渊嘴角上扬「还热吗」
我心中暗骂: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呃……我灵机一动,娇媚一笑,趁机倒在他怀里「现下是不热了,可我现在好冷!不如殿下为我暖一暖?」
华渊全身僵硬如石,我的双臂趁机缠上他的脖子,屁股在他大腿上来回挪动,试图寻找舒适的姿势,
华渊的大手忽尔卡住我的腰,哑声道:「别动!」
他的额头上渗出些许汗珠,我伸手替他抚去笑道:「殿下,你怎么了?热吗?出了那么多汗?」
华渊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他捏了个诀,我就被定住了,身体动不了了。
华渊喘了口粗气道:「孤看你今日有些神志不清,早些去休息吧?」
说完,他将我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往隔壁殿内走去,我不死心的挣扎「我不要自己睡,我害怕。」
华渊不搭理我。
我道:「我要与你一起睡。」
华渊:「……」
「你是不是不行?我这样一位冰清玉洁的大美人在你面前,难道你不动心,没反应?」我刺激他道。
华渊「青鸾,你信不信本神将你丢出凌霄殿?」
我不怕死地道:「不信,你舍不得……」
「呜呜……」我说不出话了,他竟然将我禁言了!我恨他!
6
我每日不是在撩华渊,就是在撩华渊的路上……
我爱死了华渊脸红的模样,又欲又撩人……撩得我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
奈何,华渊防我跟防贼似得,就连洗完澡,都要将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漏。
我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那雪白的脖子,华渊默默地扣紧了衣领上的盘扣。
我:「……」
想我堂堂冰清玉洁,凤凰界的颜值担当,唯一的火凤凰,青鸾上神,哪里受过如此挫折?
我默默地盯着他道:「华渊,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你实话实话好了,本神的心没那么脆弱。」
华渊面部表情微僵:「青鸾,你想多了,孤很正常。」
他很正常,那不正常的人就是我喽?
某一日,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做出一碗勉强看的过去的养生汤。
我端着汤,推开书房的门,华渊正在低头看文书,浓密的睫毛衬得那双眼睛分外迷人,专注的模样简直要了我的命。
我将汤放在案几上,华渊抬头看了我一眼,蹙着眉头问「这是何物?」
「我亲手做的养生汤,来,尝尝。」我谄媚道。
华渊道:「你不会是在里面下药了吧?」
我妩媚一笑「对,我下了媚药,敢不敢喝?」
华渊:「……」
「不敢喝?说明你看上了本神,怕把持不住。」
华渊拿我当空气。
不经意间,我存了坏心思,伸出脚,伸进他的长袍中,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腿。
华渊手执书卷,余光淡淡的从我脸上扫过,喉结微微滚动,我一脸无辜的注视着他。直到他放下手中的书,唇瓣紧抿成一条线。
咔哒,书卷落地的声音,我嘴角上扬,心中窃喜,刚准备多撩他一下,他就猛得踩住我的木屐。、
他力气可真大,我一时抽不出来。
「哎,你干嘛?」我问道,尴尬的脚趾扣地。
华渊抬眼盯着我「你干嘛?你蹭我腿干嘛?」
我:「……」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我忽然间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还是洗洗睡吧!
半夜,我化作一缕烟,钻进了华渊的卧房,蹑手蹑脚的钻进他的被窝。
我已经做好了被赶走的准备,过了许久,他都没反应,我壮着胆子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他那精瘦的腰身,片刻后,他忽然翻身与我额头相抵,手搂过我腰侧,掌心贴在我后背处……
我吓得一动不动的僵住,我睁眼观察他好一会儿,发现是他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松了口气。
安心的睡了过去。
隔天,我与华渊同时睁开眼,忽然气氛有些尴尬。
他神色自若的穿衣洗漱,随后转身瞧了我一眼,眼眸晦暗深邃,眼底似有暗流涌动,脸颊微微发红,我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睛,他忽尔将一件衣服,扔在我的身上。
我低头一瞧,原来是我的寝衣不知何时滑落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肩头。
无语,大约他又误会我故意勾搭他了。
他开口道:「青鸾,孤仔细想了想,你我如今未成婚,在我这里住着也不合适……」
我忽然感到有些难堪,他的语气,仿佛再说我不知检点一般。
我打断他的话「殿下,不用说了,我明日就走,不,我现在就走,不在这碍你的眼。」
华渊有些错愕,他伸手拉住我的手「你这是作甚?孤还未说完。」
我嘟嘴将头扭向一边。
华渊轻轻将我的脸掰过来,面对他「孤是为你的声誉着想,你如果不愿意搬出去,你我只好尽快完婚了,昨日,我已经向父皇提及此事,父皇也觉得你我应尽快完婚。」
我被他的一番话惊呆了「你说要娶我?!」
华渊笑了,那笑容直达我的心底「自然,你们本来就有婚约?我不娶你娶谁?」
我当时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他娶我是不是仅仅为了履行我俩的婚约?
8
回忆起往事,总能让人伤感。
次日天未亮,我被侍女元锦摇醒「尊主,我昨日听说了个大八卦,天帝要下凡渡劫了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
元锦「尊上,你怎能如此平静?」
我「那不然呢?」
元锦「各方仙神皆去为陛下送行,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睡觉?」
我「那不然呢?」
元锦「我可还听说,好多仙女,神女,仙君,他们私下贿赂司命神君,虽然人之大命格由天定,更改不了,但做个小弊还是能够的,他们要司命神君在陛下命格中加塞,平日在天上不敢与陛下亲近,在凡间也要与陛下结一段情缘,这你能忍?」
元锦「我还听说,音书仙子也要随帝君一起去历劫呢」
我翻身而起。
元锦在身后喊我:「尊上,你去哪?」
9
一刻钟后,我已身处九天司命府门前。
司命匆匆出来迎,见我在他屋檐下站定,稀罕道:「尊主,五百年未见,今日怎地来了?稀客稀客啊」
我轻咳一声道:「那个,我来看看,你这剧本上还缺人不?」
司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尊主,您来晚了,人早就爆满了,本来剧本上陛下身边只有八十一个侍女,本神都硬塞成了一百八十个,实在是塞不下去了。」
我冷哼「司命,你这次可赚大发了吧,天帝回来后,我必要狠狠告你一状。」
司命连连摆手「哪能?我可是九天上最廉洁的神仙,唔,天后如若非要去掺和一脚,本神想办法便是了,何必翻脸无情呢?」
我瞧着他衣角处露出来的金闪闪物件,内心的鄙夷更甚,竟然还有比我还贪财的神仙?
我道:「这就对了嘛,阿司,做神仙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变通嘛,你说,哪个好编剧不改剧本?」我勾住司命的脖子「行事不要那么死板嘛!」
司命翻开他那小本本看了许久道「天后娘娘,小神我只能为你安排个太监的角色,你要不要?」
我眯眼:「你让本神尊当太监?」
司命「这可不是普通太监,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哦,不要就算了……就这种角色,分分钟被别人抢走……」
我咬牙道「也行吧!」
随后,一道白光迎面向我打了过来……
4
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摆着的是一双白花花的大脚丫子……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为陛下洗脚?」年长的公公在我的脑门上狠狠敲了一记,我回过神,连忙弓着身子去到华渊跟前。
甫一见面就要伺候他洗脚,我内心是很不情愿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以为,司命会给我安排一个女扮男装的太监角色,然后,趁机与华渊来场虐恋,没成想,我特么是个真太监,除了这张美貌的脸没有变化,身体还真他娘是男人。美貌有毛用?除非华渊他喜欢男人!
可若他真喜欢男人,我也是接受不了的。
司命神君,你等着,回去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远在九天之上的司命莫名打了十来个喷嚏,身体打了个冷颤「谁在骂本君?」
我收回神思,盯着华渊的那双脚看,华渊的脚竟然生得十分好看,用玉骨冰肌形容也不过分。
我一时看呆了!
「你盯着朕的脚做什么?」华渊不耐地问。
我试图用纯洁又无辜的眼神回答他。
华渊蹙眉「你在憋气?」
我能听出这是要动怒的前兆,我闷闷地呼出口气,忙不迭地解释道:「没有,奴才只是在想这水温……热不热……」
他眸光微沉「你是嫌朕的脚臭?」
没法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他可是掌握我生杀大权的主啊!我深呼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脸道:「陛下的脚,是奴才闻过最香的。」
我偷偷抬眼看他,华渊嘴角好似有些抽搐……
他睨了我一眼,这才放过我,拿布擦干净脚上的水,上床歇息去了。
我自觉的靠在门框上,晒着月亮为他守夜,心里想着华渊果然还是那副冷清淡漠的模样,都成凡人了,浑身还是没有一丝人味。
我正想的入神,室内传来华渊的暴怒声「双喜,你聋了吗?」
我愣了几分钟才想起来,我现在是个叫双喜的小太监。
我连滚带爬的进了内室,匍匐在地「陛下,您喊我?」
华渊从鼻孔哼了一声「朕都喊了你八遍了,既然你耳朵这么不中用,还留着作甚?」
我慌忙求饶道「陛下,息怒,奴才没了耳朵不打紧,血淋淋的再污了陛下的眼就不好了。」
「陛下,喊奴才什么事?」
华渊指了指角落的一张矮榻「你,去那里睡。」
我震惊的看着他「陛下,这不合规矩吧?」
华渊「朕就是规矩,你站在门口,挡着朕的月光了!」
我:「……」
睡觉要啥月光?华渊成了凡人后,怎么添了这毛病?
我犹豫了半分钟,直奔那张矮榻而去,有床不睡,是傻子,我才不管华渊发什么神经呢。
我的头挨着枕头,反而睡不着了,在脑海中捋了捋华渊在人间的剧本。
司命为华渊所书的命格,乃是一位人间帝王,年少登基,生性寡薄凉淡。
华渊天资聪慧,少年读书时便能一目十行,自登基后更显现出非凡的治国才能,将国家治理的井然有序,国富民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华渊不近女色,身边一个侍奉的女人都没有。
这可把太后给急坏了,她命人从各地寻来各色美女,甚至有几位是从他国招来异域美人。
可惜,没什么效果。
他便这般寡欲无求地活了二十年,直至二十一岁那年,他遇见了一个叫他魂牵梦绕的女子,为她尝尽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之苦,最终参悟人心五毒,得修大道。
她便是剧本中女主角—北魏和亲公主。
我很不乐意华渊与其他女子有如此深刻的感情纠葛,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止,因为,只有华渊顺利的历过情劫,才能归位。
我掐指一算,华渊如今二十岁,想必女主很快就出场了。
5
翌日早晨,华渊说他要洗澡。
命我为他准备热水。
我不由的朝他翻白眼:大早上洗澡,这又是什么时候添的新毛病?
我辛辛苦苦的将大桶里灌满了水,累成了狗,瘫坐在浴桶边上。
华渊从浴池中站起,他不喜洗个澡还得一群人围观,是以整个殿内就只留了我一个人。
我瞥见水雾缭绕中一双长腿朝我走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哆嗦着手将衣袍撑开。
却听华渊道:「小喜子,你闭着眼睛如何为朕穿衣?」
皇命难违,我不得已睁开眼,视线不受控制地从华渊精瘦有力的上身一直向下……八块腹肌,然后是……呃……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鼻子里流出不明液体,温热中带着股铁锈味……
我反应过来后,忙不迭的跪了下来「陛下,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我听到头顶上华渊轻笑了一声「起来吧,朕不会怪罪你。」
随后,他问我「朕的身体好看吗?」
我在他蛊惑人心的嗓音中,缓缓点头「好看。」
华渊满意的笑了……
我发现华渊好像特别喜欢我的贴身伺候,于是,我被迫包揽了伺候华渊用膳,更衣,洗澡……所有活计。
一天下来,我都快累成了狗,我好后悔,没事非要来掺和个啥劲?!
6
我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静静等待着女主的到来。
直到一个月后,我在宫中的地位有了些许变化……
那日,我陪华渊去李将军府喝喜酒。
没成想,却遇到了刺杀。
我想着我是神仙死不了的,华渊不能死,他还没历完劫,于是,我没多想便冲上去为他挡住了舞姬刺来的匕首,华渊面上骤寒,无比震惊的看着我……
随后,他拔出身旁侍卫的长剑反制住了刺客。
刺客恨恨瞪我一眼,咬破口中的毒药,自尽了。
我原以为我要死了,一刀正中心口,任谁都活不成。
谁知我命大,剑离我的心脏还有三寸,我又活了过来。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醒来后我成了皇上的救命恩人,华渊守在床头亲自喂我喝药,知道我怕苦,每喝一口就喂我吃一颗蜜饯。
我侧头瞧着华渊他眉头紧蹙,看上去比我这个伤患还要难受。
心里竟然特别的爽快!
嘴角不由上扬。
华渊面色一沉「哼,你别得意,要不是你为朕受了伤,朕才不会伺候你。」
说完,还不忘伸手擦拭掉我嘴角的药汁。
我嘿嘿一笑「是,陛下说的是,奴才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华渊道:「不是恃宠而骄便好。」
我讪讪的笑了。
七天后,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赶忙去殿前伺候。
夜色朦胧,华渊身着白色里衣坐在榻上,昏黄的烛火下颜如冠玉,他捧着一本书在读,我不敢打扰他,弓着身子往后退,却听他道:「伤可痊愈了?」
「……劳皇上挂心,已经好透了。」
他放下书,「衣裳解了,朕看看。」
我愣了一下,有些犹豫,「这……」
「有何不妥吗?」
我咬咬牙,想着他也不是没看过,衣领一拉,将左胸的那道刀疤展露在他面前。
他的视线落在我裸露的肌肤上,逗留半晌,道:「离朕那么远,如何看得清?」
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他突然张臂一揽将我摁倒在床上,随后脱了我的靴子,一同躺上来将我拥在怀里。
华渊温热的呼吸扑打在我后颈上,酥酥麻麻的,弄得我浑身僵硬。
他怀抱着我,就如怀抱着一只宠物。
「小喜子,你身上怎么一股奶香味。」他贴近我,身子滚烫。
我心口乱跳,撇嘴道:「我哪里知道?」
我挣扎着要起身「你放开我。」
华渊重新将我摁倒在床上,叹息道:「朕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别动。」
华渊疲惫的嗓音令我心下蓦然一软,立刻安静了下来。
第二日我与华渊一同醒来,他的眸色清亮的看着我,嘴角上扬,明显心情都好了许多,下了朝回来仍携着笑意。
他是神清气爽了,我可是一整晚没睡着,眼眶乌青乌青的。
我无比幽怨的看着他,他还算有些良心,对我说「朕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去睡会吧。」
许是发觉抱着我睡比较踏实,随后的日子,他寻着机会便要抱着与我同睡。
拜他所赐,我成了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小太监。
同时,关于陛下喜好男风的流言也传了出来。
我不由的有些担心,万一,华渊真的因为我的到来,而喜好男风,可怎么办?
7
我怀着侥幸心理想:也许女主来了就不一样了吧。
在我的千盼万盼中,女主北魏长公主终于进宫了。
那日,天气很好,华渊立在大殿前,黎明的清辉洒落在红墙绿瓦上,他微微抬眸,望着宫门那头身着华丽嫁衣的女子款款走来。
这便是他与那女子的宿命相见。
我与那北魏公主的视线在空气中迸发出一阵火花,谁能告诉我,这北魏公主为何是音书?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浓浓的熟悉的气息。
这个绿茶婊!
按司命的小本子上所写,华渊对这位貌美的北魏公主一见倾心,宠冠后宫,公主冰封的心渐渐被他的俊美和富有打动,二人本可成就一番佳话。
奈何,在南阳王调拨下,公主认为是华渊逼死了她的父皇,逼得她哥哥无奈之下送她前来和亲。
公主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忍辱负重,暗中筹划多年。
故事的最终,北魏公主联手华渊的弟弟南阳王领军逼宫,公主一袭红衣如初嫁那般明烈娇艳,一剑刺入了华渊的胸膛,华渊用最后一丝气力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我早就知道,你恨我,能死在你的手中,也好。」
直到最后一刻,公主终于看清自己的内心,她依然深爱着华渊,公主用那把刺穿了华渊胸膛的剑自刎了,二人相拥着死在王座下,成了一对喋血鸳鸯。
虽是结局不大圆满,但经历过此番磋磨波折,对于华渊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
哎,司命这变态的家伙,还是喜欢写虐文。我就最烦虐文,欢欢喜喜的结局不好吗?
音书公主优雅而不失大家风范地行了一礼,华渊地将她搀起,二人相视一笑。
我不禁捂住有点酸胀的胸口,凭什么我是个太监,而音书确实华渊命中之人?司命,你给我等着,回去老娘再收拾你!
远在九天之上的司命神君,莫名打了数十个喷嚏。
公主看着我淡淡开口「陛下,这小太监长得真不错,不如陛下将他赐给臣妾?」
华渊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片刻后,她败下阵来,似乎想要上前抱华渊的胳膊,被华渊轻轻挡了回去。
音书不高兴地撇嘴「皇上,不给就不给嘛,臣妾初来乍到,对宫中不是很熟悉,不如陛下带我」
华渊没等她说完,随手招来一小宫女「你带公主四处逛逛罢」
说完,他牵起我的手,大步离去
我脑袋懵懵的看着我与他交握的双手,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一见钟情呢?!
8
晚上,我蹲在华渊身边为他捶腿。
我偷偷瞄了他好几眼,刚想开口说话。
他睨了我一眼:「有话快说」
我狗腿道:「陛下英明,怎知奴才有话要讲?」
华渊冷哼一声:「你的尾巴往哪里翘,朕都知道。」
我道:「陛下,您不喜欢那个北魏公主?」
华渊冷笑:「朕为何要喜欢她?」
我:「……」
他这就话给我彻底整不会了!
我:「因为公主长得好看?」
华渊:「不及你万分之一!」」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猛的站了起来,磕磕巴巴道:「可是,陛下,我是男人啊!」
华渊嗤笑一声:「你确定自己是男人?」
我:「……」
我到底是个什么?我自己都蒙圈了!
「啊,不对,不对,反正你不能喜欢我!」我后知后觉问道:「陛下,你,你不会是喜欢奴才吧?」
华渊微笑着看我表演手足无措,他将手中的书扔在了案几上,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道:「要是朕说喜欢你,你怎么办?」
我声泪俱下:「陛下,奴才还不想死,求您千万不要喜欢我!」
华渊的笑僵在了脸上:「为何?朕的喜欢就这么让你难受?」
我道:「陛下啊,您的喜欢,要命啊!太后娘娘知道了,会杀了奴才的。」
华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身体不稳,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放心,朕会护着你的。」
我:「……」
第二天,华渊却将音书封为淑妃,宫中唯一的妃子。
夜里,华渊招了音书侍寝,我被赶出来他的寢殿!
夜色凉如水,就像我此刻的心,拔凉拔凉的……
渣男,不是说不喜欢公主的吗?
我心里很是矛盾,我私心不希望他与旁的女子亲近,但是,我又怕因为自己的任性,干扰了剧情,耽误了华渊历劫,真有点瞧不起自己啊,哪里还是那个洒脱的青鸾上神?
我独自坐在院中借酒浇愁。
一杯接着一杯,感觉怎么都喝不醉。
忽而,面前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他抢过我手中的酒杯,厉声道:「双喜,学会喝酒了?」
我仰头惊诧的看着本该洞房花烛的华渊,他负手向我走来,芝兰玉树一般。
他的脸慢慢靠近我,澄净眸子映着我,两只手捧上我的腰,目光缓缓下滑,落在我的唇。
这简直能要了我的命!
我不自觉闭上眼睛,心裂开两半,一半往死里叫嚣,要冷静,要理智。
我现在是男人,是男人!
另一半使我微微仰头,期待他的吻落下来。
他离我只有一寸之时,我的理智战胜了情感,我忽地站了起来……
华渊捂着鼻子哀嚎:「你的头怎么那么硬?」
然后,我看见,华渊的指间,流出鲜红的血。
我落荒而逃,以至于忘了问他,怎么出来了?时间那么短?
9
翌日,音书气势汹汹的来到我的房间内,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给本宫跪下。」
我垂首道「不知奴才犯了什么错?娘娘要惩罚奴才?」
「本宫惩罚你个小奴才,还需要理由?本宫就是看你不顺眼,昨夜,陛下竟然抛下本宫,转头去找你这个奴才。本宫从小到大,还未受过如此委屈。你该死!」
她的贴身嬷嬷一脚将我踹倒在地,音书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长长的护甲刮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她嗓音阴沉冰冷「你说,本宫若是将你这张妖媚的脸刮花,陛下还会不会宠爱你?」
我倒是不怎么在乎这张脸,反正回到九天之上,我还是最美丽的凤凰。
我的沉默换来了音书更深的愤懑。
她厉声道「嬷嬷,你来,给本宫打他的脸,直到打烂为止。」
我被四个小宫女跪压在地上,一时竟然无法挣脱,眼见嬷嬷的那张大胖手要乎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威严凌厉的声音「你的脏手如果不想要了,只管打下去。」
我睁开眼睛,对上了那双盛满怒气的眼眸。
华渊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瞟了音书一眼,那眸子里的狠戾,令我浑身一颤「昨晚朕给你说的话,公主想必没听见耳朵里吧?」
音书咬着下嘴唇,脸色惨白「华渊,本宫好歹是一国公主,你竟然为了一个阉人将我抛弃在新房内,本宫哪里比不上这个阉人了?」
华渊厉声道「你哪里都比不上。」
音书「华渊,你欺人太甚,你。。。你堂堂一国之君,喜欢一个太监,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我完全蒙了,一双眼睛在华渊和音书身上扫来扫去,完全弄不清楚状况。
华渊「这不是公主该操心的问题,朕以为昨夜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只要乖乖的不惹是生非,朕会给你人前风光,给你脸面的,显然,你并没有将朕的话听进心里去。」
音书「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华渊不耐的打断她的话「既然公主不听话,那么就要接受惩罚,往后一个月内,朕不希望在除了庆阳宫之外的地方看见你。」
这是被禁足了。
音书含着眼泪转身而去,临走时,赏给我一记凶狠的眼神「哼,走着瞧。」
我就挺无语的,与我何干?
华渊见我还跪在地上,幽幽道「怎么?你还没跪够?」
我沮丧地耷拉着脑袋「腿麻了。」
华渊近身,俯身抱起我「出息!对着朕不是挺嚣张的?怎么这会成了怂蛋?」
我将脸埋在他胸前,怅然道「陛下,我们这样不对。」
华渊「朕的决定,没有不对的。」
我「」
10
那日之后,没有了音书找茬,我的日子又恢复了清净。
但是,眼见帝君的原定剧情往纯爱上越走越远,我内心焦灼无比。
这样,帝君如何能顺利渡劫,回归九天?
宫中关于华渊喜欢男人的流言,越来越多。
甚至有些大臣以死相逼,让华渊处死我。
华渊虽然表面看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我还是能觉察到,他内心也是愈来愈烦躁不安。
宫中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闷之感。
我的不安在中秋佳节那天达到了顶峰。
那天,下起了小雨,宴会中,南阳王领着七万精兵潜入皇宫,将众位大臣和华渊
围困在乾清宫。
而他的帮手,正是被禁足的音书。
她因为华渊的绝情而怀恨在心,再加上南阳王的故意挑唆,因爱生恨,与南阳王勾结在了一起。
我当时被华渊关在了内殿,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我赶到的时候,这场逼宫大戏已进入尾声,大殿之上躺尸无数,华渊坐在高高的主位上,静默地望着持剑逼近的南阳王和公主。
他面色如常,淡定的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银白的月光铺洒在殿前,大殿内静谧无声,夜风浮动,掀起一股无形肃杀之气,华渊的声音徐徐响起,「公主是为父兄而来,可你以为你的仇人,当真只有朕吗?」
音书脸上的神情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左侧的南阳王,脚下的动作因而滞了一滞。
南阳王眼见要暴露,目色微寒,暗藏于袖下的短刀掷出,直朝华渊的心口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不假思索飞快的扑了过去,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我能感觉到一阵仙法的气息,随后我的脸上一片温热,我抬手一摸,是鲜红的血,正顺着那把短刀,滴在我的脸上。
华渊双臂撑地,身体罩在我的上方。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阿鸾,这一遭,你该原谅我了吧?」
他说完这话,头一沉,嗝屁了……
我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华渊他是带着记忆下凡的。
怪不得,当时司命欲言又止。
我气得疯狂拍打他,感情这厮一直在看我表演?
还拿我当仆人一般使唤?还让我一直担心受怕,怕他会变成断袖,怕自己会干扰剧情耽误他历劫。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才不断的调戏我,趁机占我便宜,让我的内心备受煎熬。
我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华渊,你不准死,我还没消气呢!你给我解释清楚再去死!」
可惜,我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到了。
我恨不得立马回九重天,将他绑起来暴打一顿。
当天夜里,我用一根白绫吊死了自己,灵魂出窍,直奔华渊的凌霄宝殿而去。
没成想,我被守在殿外的仙使挡了回来。
他一脸恭敬的对我说「娘娘,陛下,因在民间使用仙法遭到了反噬,闭关修炼了。」
我问:「那陛下打算闭关多久?」
他结结巴巴道:「大概,一两百年吧。这个,小仙说不准。」
我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10
夜黑风高夜,适合做点坏事。
我悄悄潜入华渊的寝室内。
凌霄殿内,华渊大叫着「青鸾,你不要太过分!」他挣扎着要逃,给我一把捞了回来,我把住他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榻上压得死死的。
我自上而下打量着他,诚心实意道:「帝君,臣妾听闻,双修能助您恢复的更快一些,臣妾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为了陛下着想,还是勉为其难的帮您一回吧。」
他瞪着眼又要吼我,我已灌下一口酒向他口中渡去,他顿时面色绯红,不知是呛的还是害羞。
「反抗也没有用,我青鸾上神想干什么事,还没有不成的,你在九天上让我丢一回脸了,没想到,到了凡间,本尊还是被你耍了,这本账,今日本尊要好好跟你算算!」
「青鸾,你……唔!」
我用嘴堵住了他的唇,直到亲的他哑口无言,才道:「帝君,双修的时候专注些,回头岔了气就不好玩了。」
说话间我已经抽走他发带将他双手绑了起来。
他怒极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看着我,眼底氤氲深红,皱着眉头,身子瑟缩。
唉,堂堂帝君,双个修羞涩成这样,一点都不像在凡间,肆意撩拨我的模样,我倒还是挺怀念那个华渊的。
我捋了一把他倾泻一枕的青丝,三下五除二解开了他的腰封。
他的衣服款式有些繁复,我一层一层慢慢解,不多时,我察觉到,我手下,他的身体渐渐火热了起来。
他挣扎无望,大概也被我安排老实了,细细盯了我一会儿,眸光柔软下来,缠绵缱绻……
我被他这眼神给整懵了,愣神之际,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束着他双手的发带,轻易碎成了渣渣……
我磨着后槽牙「华渊,你果然是装的,还说什么闭关修炼?我看你身体好的很。」
华渊得意道:「对付你绰绰有余,还不是司命那厮,教给本尊什么苦肉计,根本不顶用,还是得靠本尊自己。」
他说完这一句,骤然低头,凝眸看我,墨中带蓝的眸子里煜煜生辉,尽然比那银河还要漂亮。
我的心狂跳不止。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唇按压在我的唇上。
我深刻体会到了司命小本本里写的:「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被里翻红浪」「鸳鸯交颈」的滋味。
果然,很美好!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华渊已经走了。
许是他发了话,没人来打搅我,我安静的回味了一会。
嘶。
这帝君,有点东西啊!
11
某天早上,我刚起床,侍女为我梳妆打扮。
透过镜子,我瞥见一抹粉色的裙裾和一双踌躇不前的脚。
我嘴角轻轻勾起,是音书。
自从华渊历劫归来后,音书因为在凡间做了伤害华渊的事,一直不好意思出现在我俩面前。
虽然那时,她没有前世的记忆,但是,她做的事确实不太地道。
我叹了口气,向她招手「来都来了,躲躲闪闪的干什么?」
音书傲娇道「我不是因为你才来的,我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才来的。」
我点头道「嗯,是是。」
音书嘟嘴道「我可没认输,你如果对师兄不好,我还会将师兄抢回来的。」
我笑笑「你可能没这机会了,你师兄最爱我了,五百年前,你在我俩的婚礼那天,私自催动雷劫,华渊为了救你,损失了三成修为,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履行对你爹的承诺,好好照顾你;在凡间,更不用提了,华渊宁愿选我这个太监也不选你,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不对,下辈子也没机会。」
音书哭唧唧地跑了「嘤嘤青鸾,你欺人太甚!」
12
回到九重天上,华渊为我补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四海八荒有头有脸的神仙,仙君悉数到场。
婚礼上,他捧着一束开的火红热烈的凤凰花单膝跪地。
不仅我懵了,现场所有的仙家都懵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场一片死寂。
我:「……」
华渊深情对我说:「朕当凡间皇帝曾游历列国,亲眼见到一男子跪地向自己的爱人求爱,他那虔诚的模样触动了朕,朕当众向你跪下了,阿鸾,当年,我抛下你而去,你能原谅我吗?」
我将他拉了起来:「如果不原谅你,我今日就不会嫁给你了。」
华渊将我举起来,兴奋的转了好久。
他在我耳边轻声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