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我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娱乐主播，每月收入平均 10W。
网上对这个职业褒贬不一。
有觉得正常的，也有觉得这是种风尘职业。
但有一点所有人都很认同。
「这个职业日入斗金。」
可没人知道，想要赚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1
我被人跟踪了，已经连续一个多月了。
本想报警，却被小管家阻止，他说他会想办法处理。
小管家就是主播的顶头上司，类似于经纪人的角色，负责我们的幕后工作。
我惴惴不安地等了一个周，跟踪的人再没出现。
今天我和往常一样直播到凌晨 2:00，电话响了。
「曲小姐你好，某团外卖。」
「麻烦放到门外，我一会去拿。」
微笑着和直播间里的大哥们说了抱歉，起身匆匆冲到门口拿外卖。
指尖碰到外卖的那一瞬间，我全身僵硬冷汗从后背涌出。
「外卖上名明明写的是林先生……」
「他怎么会知道我姓曲？」
2
还没来得及起身关门。
一双黑色的沾满血渍和泥土的运动鞋停在面前。
那一瞬我很懵。
等意识到要逃跑，头皮猛地一紧，身体不由后仰。
脑袋咚地磕在冰冷的瓷砖上，我惨叫出声。
沉重的带着汗臭的身体重重地压了下来。
他贪婪舔舐着我裸露在外的肌肤。
浓烈的烟草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臭味，让我恨不得晕过去。
我绝望地反抗，单薄的力气在一个成年男性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
眼看他的手抓住衣领就要往两边扯。
一个拳头正中面门。
他惨叫着踉跄起身，被身后的消防箱绊倒，轰然砸地。
透过满眼泪水，我看到气喘吁吁赶来的小管家满脸阴沉。
他一把把我拽起来，护在身后，侧头低声道。
「快去把直播关了！」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进屋里退出了直播。
看着我做完这一切，他上前几步揪住地上男人的衣领，怒吼道。
「让你演戏！谁让你真上！」
3
地上的男子憨憨摸着头，神情颇为无奈。
「不是你们说要演得真实点吗？」
「你他妈今天要是把衣服撕了，账号封了！！还搞什么！」
小管家平时温文尔雅，很少看见他有大发雷霆的时候，此刻眼神凶恶得仿佛要吃人。眼角的红痣红得几乎要滴血。
我怯怯往后退了一步，请来的演员也低头沉默不语。
小管家起身，狠狠瞪了他一眼，拨通电话。
「给他结账走人，以后再招这种不靠谱的，你也别干了。」
他又对着人事发了好大一通火，冷静下来后才看向我。
「明天正常直播，别乱说话。」
见我点点头，他这才拎着那个男生下了楼。
这场「女主播被变态外卖员跟踪」事件当晚就冲上了热搜。
其中当然少不了公司的助推。
直播间多了不少吃瓜看戏的，但也多了不少一掷千金的大哥。
我的收入从刚开始的 1-2W，一晚上瞬间暴涨 10w+。
每天数钱数到手软的我丝毫没意识到。
一场噩梦即将开始。
4
演剧本在我们这行很常见。
类似于明星，但凡新戏上演必闹绯闻炒热度一样。
只不过网红的剧本下限更低，只要能博人眼球，无所谓礼义廉耻。
我被公司奖励搬进了郊区的别墅。
这些别墅专门给业绩好的主播住，平日有专车接送。
位置偏僻隐秘，安保性极好。
能进去的都是公司重点运营，日进斗金的大主播。
住进去的第一天，我就察觉到不对劲。
别墅一共住了俩人，是我和另一个叫林娇的女主播。
当晚下播往卧室走的时候，听到楼梯尽头空置的卧室里传出哒哒哒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可那间卧室明明没人住……
我犹豫地盯着看了一会，上前推了两把，试图打开门。
门把纹丝不动，似乎从里面被锁住了。
里面寂静无声，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我的错觉。
5
第二天我旁敲侧击地问了林娇那间卧室的事。
她回答得含糊其辞。
只是说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有老鼠。
又插了一嘴道。
「那里面不干净，没事最好不要进去。」
再追问下午，却是不肯再答了。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去问之前住过的姐妹。
竟意外挖出了多年前的一桩惨案。
6
那间卧室本是曾经红极一时的 M 主播的。
红到什么程度？
网络排名前三的那种。
后来和网上认识的另一名男主播，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我们这行很忌讳这个，合同里也明确写着不允许签约期间恋爱。
可她铁了心地要和那个男主播结婚。
甚至私自官宣。
舆论一片哗然。
公司高层怒极，却也拿她无可奈何。
最后罚了七百多万的罚金，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那还只是一个为爱冲破阻拦的唯美爱情故事。
可接下去的发展，堪属魔幻。
M 主播当天直播，举行的盛大求婚仪式。
就在男主播单膝跪地，深情告白。
一个浑身鲜血的女孩举着刀闯进了仪式现场。
当场把男主播捅了个对穿。
然后笑着当场割喉自尽。
鲜血溅满 M 主播洁白昂贵的婚纱。
她直接吓晕。
据后来媒体深挖。
那个女孩是男主播没有领证的妻子。
两人刚成年就住到了一起，三年生了一儿一女。
女孩每天照顾孩子伺候公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的花花草草。
直到他们订婚直播，有熟知的同事来问她。
她这才知道丈夫竟然背着自己结婚了！
愤怒前去质问，却得到男主播一句轻飘飘的。
「给你 10 万，把孩子带走，我们两清。」
女孩绝望了，于是就有了血溅求婚现场那一幕。
M 主播清醒后，舆论一边倒地认为她是插足被人婚姻的第三者。
全然不提男主播骗婚，她本身也是受害者的事实。
再然后 M 主播彻底消失在网络上。
有人说……
她上吊自杀了。
就在卧室的窗户下。
等其他人发现时浑身已经烂了。
联想起晚上听见的哒哒声。
我毛骨悚然地想到，也许那并不是高跟鞋的敲击声。
而是她被吊起时撞击玻璃的挣扎声。
7
我联系了小管家，要求搬出别墅。
他直接拒绝，说其他别墅没有位置，等有空出来的就安排我搬进去。
我想过自己出去租房子住。
可是别墅里公司给配的近十多万的直播设备，不是想搬就能搬走的。
人在檐下坐，不得不低头。
我只好问了关系好的姐妹，找了几家「灵验」的大师。
买了一堆开光符咒，把别墅贴满。
别说，还挺好用的。
一连几晚那间卧室再没有发出怪声。
8
林娇谈恋爱了。
她最近总是在煲电话粥。
脸上洋溢着那种恋爱女人独有的笑容。
不止一次我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了男人的外套。
有次下播，我被沙发躺着的年轻男人吓了一跳。
他年纪约莫 20 出头，身材高挑，穿着夸张的 Haku 服，梳着脏辫，痞里痞气。
见到我眼神上下打量，吹了声口哨，笑眯眯道。
「美女，加个微信呗。」
我白了他一眼，拉紧外套匆匆上了楼。
今天下播的时候又在沙发上看到男人十分骚包的红色外套。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回了房间。
一看就是个浪荡二世祖。
林娇怎么会和这种人搞到一起。
我叹了口气，缓缓把肩膀沉入热水。
浴室里水汽氤氲。
起身本想拿浴巾，余光瞥到浴室磨砂玻璃门上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短促地惊叫一声。
怒火很快涌了上来。
门外显然不会是身材纤细的林娇，那只有可能是她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友了。
我沉了沉声，语气控制不住地厌恶。
「你是想我把林娇叫来？还是直接报警！」
门口黑影晃了晃，站了几秒后才离开。
思索几秒后，我果断拨通了林娇的视频。
视频很快被接通。
视频里背景音嘈杂，五光十色的灯光几乎要晃瞎人眼。
林娇明显在酒吧一类的地方。
她不在家？
这个疑问刚冒出来。
就被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你室友？」
脏辫挤了进来，冲着镜头挤眉弄眼，亲热地喊道。
「美女，我们在 H2 一起来玩呀。」
是她男朋友！
我浑身发凉，颤抖着挂断了视频。
目光移向已经空空如也的玻璃门。
9
我裹紧浴巾，一手攥紧手机，一手举着拖把，打开了浴室门。
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浴室，不巧今天房间的浴室冷热阀坏了。
只能在楼下的公用浴室洗。
大厅里黑暗静谧，家具的影子高低错落。
身后水声滴答，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厅。
我的胳膊上不可遏地蹿出一溜鸡皮疙瘩。
浴室里的光打出去，照亮白色真皮沙发。
我这才注意到，那件衣服已经不见了……
10
给小管家发了求救信息。
匆匆跑上楼换衣服。
经过那间卧室时，我无比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砰砰声。
仿佛有人正在用力砍什么东西……
门缝里透着不断闪烁的蓝光。
心脏猛地跳了起来，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往后退了两步，手机从湿漉漉的手里滑落「砰的」砸到地板。
这一声犹如惊雷，在心头炸开。
里面的声音猛地停住。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朝门口步步逼近。
门把缓缓转动。
我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捡起手机，捂着浴巾疯狂跑回卧室。
直到锁上房门，心脏仍砰砰狂跳。
那间卧室里的到底是谁？
11
卧室陷入绝对的寂静。
墙上的钟摆嘀嗒嘀嗒，每滴一声我的心脏就颤动一下。
拿着翻出的裁纸刀，我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门外脚步声稳稳地停下。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
我牙齿紧咬，全身颤抖。
「香香开门啊，我是林娇」
我猛地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
门外！确实是林娇的声音！
可是？可是！
我哆哆嗦嗦地拨通了林娇的手机。
门外静悄悄的。
安静的令人绝望。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机械声在寂静的卧室里回荡。
「开门，香香。」
门外的人加重了语气。
「你为什么不开门，快开门呀！」
她的语气逐渐加重，显露几丝疯狂。
卧室的门被轰隆装响。
「开门！你个 x 子！为什么不开门！」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骗我？我要杀了你！！！」
歇斯底里的声音从门缝挤进耳朵，疯狂嘶吼宛若野兽。
单薄的木门被撞得摇摇欲坠。
我噙着泪，哆嗦着手拨打着报警电话，可那端却显示拨号异常，无法接通。
突然撞门声停了下来。
又过了 10 分钟，门外依旧寂静无声。
我咽了咽口水，哆嗦着腿走到门前，趴着朝门缝外看去。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那双眼睛缓缓弯起，挤出恶毒的弧度。
「啊，看到你了哟！」
12
遏制不止的尖叫从喉咙里钻出，在房间冰冷的四壁来回冲撞。
更激烈的撞门声随即响起。
我爬起来，拼命把床头、柜衣柜，把所有能推得动的东西，推出去挡住几乎要被撞开的房门。
做完这一切我虚脱得倒在地上。
门外的撞击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才停下。
天色渐明，蓝色的晨曦从窗帘缝透进卧室。
手机早已被我丢到一边。
无论给谁打电话，都无法接通。
门外停歇了很久。
可我不敢再看，现在一闭眼脑子里就是那双恐怖的血丝遍布的眼睛。
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祈求林娇赶紧回来。
极度的恐惧几乎使我耗尽了力气。
一夜的筋疲力尽后，我缩在角落昏昏欲睡。
清凉得带着土腥的风落在脸上。
窗帘浮动，晨间的风吹进卧室。
风？
我睁开眼，神情茫然。
窗帘后，一个姿势诡异的修长黑影缓慢移动。
一只惨白的手从窗帘后伸出，窗帘缓缓移动，露出其后的人影。
那是一个身材纤细高大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男款样式的红色外套。
不！我惊恐地发现那件外套不是红色的！
而是沾满了干涸血渍被染成了红色的白外套！
她长长的脖颈弯起，探着头往窗缝里挤。
黑色的覆面长发随风飘动。
发缝间布满血丝的疯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喃喃道。
「啊，终于抓到了！」
13
她从窗上跳下来，和我厮打在一起。
她的力量出奇地大，简直不像人类。
撕扯间我注意到她胸口挂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
那是什么？
疑惑还没冒出来，脑袋嗡的一声，剧痛传来。
她举着沾血的木棍，阴沉沉地盯着我。
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一下、两下、三下。
她是真的想杀死我！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绝望中，门口传来撞门声。
是林娇和她男朋友回来了！
我的眼底重现燃起希冀的光。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门外，又低头看了我一眼，艳红的唇勾起不屑的弧度。
高高举起木棍，冲着我狠狠砸下。
门被撞开。
一道黑影冲进来，抱住女人扭打成一团。
林娇紧随其后冲过来抱住我。
再然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14
再次醒来，我躺在林娇的床上。
空气中浮动着云南白药的味道。
见我醒来，林娇明显地松了口气。
「那个女人……」我嘶哑着嗓子问道。
还没说完，她叹了口气打断我的话。
「她是我们的室友。」
嗯？室友？？？
小管家从没和我说过啊！！
在林娇嘴里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那个室友就是 M 主播
她当年没并死，而是疯了。
公司收留了她，这些年一直住在这里，正常的时候就开开直播，也能勉强维持花销。
「先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害怕。」
林娇补充道。
我真的很无语，害怕我害怕难道就不怕我被疯子杀掉吗？
这是什么鬼才逻辑！
「我住进来后她的房门一直是锁的，我也不知道昨天怎么打开了。我已经告诉管家了。他把她的门换掉了，以后只能从外打开。你不用担心。」
尽管她这么说，我还是下定决心要搬出去。
没想到小管家竟然同意了，说是帮我重新搞一套直播设备。
需要等一个星期。
15
那个女人被关进去后一直疯狂撞门。
大半夜的也不消停。
而我则对她起了好奇。
在网上查了大量关于她的资料。
其中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贴吧里一条帖子。
「昔日顶流 M 女网红，在线直播……」
我点了进去。
弹出一个窗口，提示此为私密直播间，需要充值会员才能观看。
会员费 1498 元。
我瞠目结舌。
好奇之下我还是冲了会员。
网站明显不是合法网站，里面充斥了大量色情暴力内容，就是那种绝对 404 的内容在这里比比皆是。
我在里面搜索 M 网红之前的名字，果然弹出窗口。
她正在直播！
黑暗的镜头，里面隐约有个白影浮动。
突然一张惨白的脸钻进来。
我浑身一震，七魂吓没了六魄。
镜头晃了晃，渐渐亮了起来。
M 穿着白色得几乎遮不住身体的白衬衫，蹲在地上撕咬着什么。
我细细看清了那东西后，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她竟然在吃生肉。
那肉还往下滴着血水。
而她和野兽一样，疯狂撕咬着肉，把血液甩得到处都是。
评论一片叫好。
我稳了稳心神，手指在键盘敲击很长一串，又一字字删掉，重现发了一句。
「这个主播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评论哈哈哈哈声一片。
手机叮咚一声，我收到一条私密。
「你好，欢迎订阅 M 频道，如想看更多定制内容，欢迎私聊。」
我很快就知道了定制内容是什么意思。
一个 40 级的大哥疯狂刷嘉年华。
评论区空前地统一：
「脱！脱！脱！」
M 主播摇摇晃晃走到镜头前。
嘴上仍残留着鲜血。
她面无表情地脱下了身上唯一的衬衫。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最令我震惊的是她身上横七竖八的鞭痕、烫疤，密密麻麻几乎布满身体。
16
手机屏幕黑了，映出我惨白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浮现了很重要的东西，却又一闪而过。
晚餐的时候，我问了林娇更多关于 M 主播的事。
她表示自己来的时候 M 已经在这里了。
公司每周会来给她送一次吃的，除此之外她并不出门。
这次完全是次意外。
听着她的话我陷入了沉默。
总觉得林娇好像在隐瞒着什么……
17
今天晚上莫名其妙地停电了。
于是我早早下播了。
正准备回房间时看到林娇和脏辫男友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
我随即躲在楼上角落的黑暗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娇和男朋友打开 M 的房门。
门轻轻合上。
屋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一个小时之后，林娇和男朋友相继走了出来。
我捏了捏拳，满心不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18
M 的直播仍在继续。
她对着镜头磨着一把极其锋利的刀。
底下评论叫嚣。
「快给那个臭女人一点教训！」
「今儿晚刷榜，给兄弟们来点刺激的！」
我看得心惊胆战，很快就关上了手机。
臭女人不知道指的是谁，但肯定就在我了林娇之间。
我给林娇发了信息，让她最近小心点。
她给我回了个笑脸。
安慰我不用担心。
我尝试地推了那扇门，的确被锁住了。
心底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之后我经常做噩梦。
梦见自己被关进了那间小屋被迫直播。
梦见自被鞭打得浑身伤痕。
还梦见自己正熟睡，M 慢慢爬上了我的床。
她冰冷的手指顺着我的腿一路向上，另一手攥着锋利的刀。
油腻得散发着腥味的头发垂到我的脸上。
惨白的脸上，那双猩红的眼睛缓缓朝我靠近。
漆黑的瞳孔清晰地里映出我的脸。
我缓缓的闭上眼，动作僵硬地翻了个身。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
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我几乎能想到她的脸凑到我身前，那双眼睛一寸寸地扫过我的脸，判断我是否熟睡的样子。
她趴了很久，我强忍着泪水和恐惧，催眠自己只是在做梦。
冰冷的手指缓缓掐上脖颈。
我仍一动不动。
因为我害怕自己的任何动作都会刺激到这个疯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我身上爬了下去。
伴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走远。
我没动，静静地躺在床上，俨然熟睡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床边再次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
我听见吱呀关门声。
崩溃的泪水从眼角涌出。
19
她进了林娇的房间。
片刻后出来，拖拽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与地板摩擦发出沙沙声。
我打开手机，屏幕仍是 M 的直播间。
许久，她拖着一个长长的足有一米六的袋子进来。
袋子里的东西还在挣扎。
评论下疯狂叫嚣。
明明隔着手机，仿佛置身地狱。
这些评论看得我浑身发抖。
颤抖着拨通了林娇的电话，熟悉的铃声从紧闭的房门隐约传出。
几乎是同时间直播里也传出了手机铃。
就在那个黑袋子里。
我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爬起，抓起包冲出房门。一鼓作气跑出了别墅。
在出租车上，我哭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来了。
现场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但林娇确实失踪了。
连 M 主播也不见了。
通过监控探头看到 M 疯疯癫癫地跑出了别墅。
小管家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
说我不该擅自报警，一旦事情闹大了，公司亏钱谁承担？
骂了我半晌，他停下来冷冷看着我。
「回去收拾收拾，今儿晚接你去新家。」
20
一切仿佛一场噩梦。
我浑浑噩噩地收拾好行李，小管家把我送去了新家。
林娇仿佛人间蒸发。
M 直播的那个网站显示 404。
几天后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身份证和其他证件，竟然扔在了那间别墅。
问过小管家别墅情况。
那间别墅已经空置了，公司准备转手卖掉。
我这才放下心，要出了别墅的钥匙。
路上小雨缠绵，我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着。
车停在别墅前，小管家冲我摆摆手。
「还有事，一会接你。」
没等我回答，车尾引擎轰鸣，一溜烟地跑远了。
我提着包，站在渐渐下大的雨中。
仰头看向仿佛恶魔獠牙般的白色别墅。
室内昏暗，我踩着铺薄薄一层灰尘的楼梯，一步步朝着三楼卧室走去。
路过 M 主播卧室时，我停下脚步。
犹豫片刻后，伸手握住了门把。
用力拧开。
21
浓郁的血腥夹杂和说不清的恶臭，扑面而来。
我被顶了个趔趄。
捂着胸口干呕了好几声。
屋里十分昏暗，窗帘拉得死死地。
只有窗边的蓝色显示屏散发着微弱的光。
地板上堆满了各种外卖盒以及腐烂得分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食物。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屋子很大，也很乱。
欧式双人床被她推到墙边，上面布满了不明褐色污渍。
几条铁链从床角垂下，堆在地上。
墙边一排原木衣柜上布满抓痕、砍痕，触目惊心。
很难想象有人可以生活在这种地方。
我用力踩了踩地板，很结实，不像被撬动过的样子。
显然在这个房间里藏一具尸体是不现实的。
林娇去哪里了呢？
22
正要走时，我注意到电脑前贴了张便利贴。
上面写了一串网址。
我一个一个输入网址，页面显示载入中。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声。
全身血液都凉了。
M 竟然回来了!!!
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环顾四周。
慌乱地躲进了衣柜。
衣柜里的味道比外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我竟然在衣柜里找到林娇的衣服，上面沾满了血渍。
哒哒哒由远及近。
她进来绕着卧室转了一圈。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她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这时手机屏突然亮了，提示加载完成。
那是一个直播间。
在线人数 2 万。
直播内容是 M 正拿着把刀，一动不动地站在衣柜门口。
直播竟然一直开着！！！
评论疯狂上涌。
「杀了她！」
「她躲在衣柜里！」
冷汗顺着额头滴下。
我缓缓抬头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衣柜推开了一道缝隙。
M 伸着脖子把头探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藏在衣柜里的我。
「原来你在这儿啊。」
「怪不得刚刚去你家没找到你呢。」
23
冷汗顺着额头下流，隐入衣领。
在 2 万多双眼睛的注视下。
锋利的刀高高举起，朝着我狠狠扎下。
命悬一线，我用尽全力朝她撞了过去。
M 直接飞了出去，咚地摔在床边。
这一下可摔得不轻，我看见她额头渗血，吓得拔腿就跑。
身后高跟鞋哒哒哒地越来越近。
逃跑中我余光看到身后她举着刀，面目狰狞地朝我冲来。
大门近在咫尺，小管家黑色的车停在门口。
我甚至能看到他正侧头打着电话。
身后风声呼啸而至。
我一侧身，锋利的刀稳稳地插进门缝。
追上来的 M 一把把刀从门缝里拔出，阴恻恻地盯着我。
她用钥匙锁住大门，然后把一抬，脆响后钥匙不知落在何处。
24
我腿脚发软，转身朝楼上逃窜。
她好像猎人一样，无论我跑到哪里都能找到。
然后恶劣地戏弄一番。
尽管看不到，但我能想到此刻直播间里会如何地欢呼雀跃。
终于一个转身，我甩开了她。
躲进林娇的房间，把门锁上。
门被撞得哐哐直响。
她不像是人，更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
看了一圈周围，我咬咬牙扯下床单撕开拧成绳子。
门迟早会被撞开，这里是 3 楼，我从这里直接跳到 1 楼阳台，然后跑到正门向小管家求助。
把绳子绑在床脚，我腰上围了几圈心惊胆战地爬出了窗外。
雨后的墙壁湿漉漉的，我一脚踩空。
惊呼声被死死地压在喉咙。
好在腰上缠得够紧这才没摔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解开绳索，越到二楼阳台。
二楼的几间客房被改成了直播室。
里面的设备已经被搬空，房门打开着。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透过推拉门看到三楼 M 发疯的身影。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绳子系在阳台围栏上。
轻手轻脚地跨坐在栏杆上，深呼一口气。
抬头看了一眼门外。
三楼卧室门口空无一人。
不详的预感顿时笼罩全身。
下一秒，M 披散着头发，红着眼，面孔扭曲着冲了进来。
惊吓中我一个手滑，朝楼下坠去。
25
虽然楼下是草地，但是还是摔了个七荤八素。
M 趴在栏杆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弯腰把刀别在腰间。
我正纳闷她要干嘛，只见她抓着那根绳子，猴子般灵活地往下跳。
我！！！！！！！
这个疯子！！！！
顾不得全身散架般的痛。
我一瘸一拐的爬起，朝前门跑。
门前空荡荡的，地上还残留着一截烟头。
一时间我只想抱头大哭一场。
可 M 已经跟上来了。
情况由不得我多想，只好拖着已经肿起的脚踝，慌不择路的跑。
哪里有路就朝哪里钻。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一栋未完工别墅的内部。
四面都是混凝土柱，裸露的钢筋张牙舞爪地露在外面。
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仓皇地看了一眼周围。
周围空荡荡的完全没有能躲避的地方。
心一横，我挤进了两根柱子中间。
他们位于别墅的最南侧，从楼梯上来很难发现。
手机屏亮了，
是小管家。
刚才趁乱我告诉他 M 回来了，还要杀了我。
此刻他要发定位给他，并叮嘱我千万不要乱跑。
他一会就赶到。
26
我抱着手机。
紧张地听着哒哒哒声从楼下上到楼上。
又围着屋子转了一圈。
「我看到你了，嘻嘻。」
我心口一窒。
「你快出来呀，我不杀你了。」
她阴森又疯癫的声音在空壁间回荡。
我怎么可能出去！
我又不是疯子！
她在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几次擦着我藏身的柱子过去。
我抱紧手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小管家快来！
金属划拉混凝土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竟然哼起了歌。
诡异的脚步声配着她那不在调的歌，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多久，她自言自语道。
「不在这里啊，算了。」
我心里一喜。
下一秒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欢快的铃声回荡在混凝土墙壁间。
空气瞬间凝滞。
一张脸从柱子旁探了过来，擦着我的耳朵幽幽道。
「原来躲在这儿啊！」
27
下一秒刀尖擦着脸庞划过。
我惨叫着一把推开。
踉跄往楼下跑。
但显然，这次的运气没有那么好。
她拽住我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拉。
剧痛从头皮传来，身体不受控地后仰。
她骑坐在我身上，刀子高高举起。
胸口剧痛，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迅速涌出。
「哎，扎偏了。」
她挤出一个恶劣的笑，伸手猛地拔刀。
血花飞溅，巨大的痛苦令我惨叫出声。
「粉丝们想要看你慢慢死呢。」
「就这么杀掉你太便宜了！」
脖子上的手缓缓收紧。
肺部火辣辣地疼，眼睛充血好像快要炸开。
我盯着她胸口挂着的微型运动直播器，金属外壳清晰地映出自己狰狞涨红的脸。
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大好的年华要死在一个疯子手里！
手指摸到巴掌大的石块。
用尽最后力气朝她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咚的一声。
她一头歪倒在地。
我摸着脖子从地上坐了起来，拼命咳嗽。
泪花朦胧里一个黑影急匆匆冲上楼。
「你没事吧！」
是小管家！
我伸手擦掉泪珠，捂着流血的伤口，虚弱的摇摇头。
指了指地上的 M 主播。
报警！是她杀了林娇！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小管家绕过 M 要过来搀扶我。
可就在那一瞬，我眼尖地看到他衣服里红色的灯一闪而过。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我猛地朝后退了几步。
那是微缩运动直播器，和 M 身上的一模一样！
见我躲闪，小管家无奈地笑了。
「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M 伤害不了你了。」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刀，指向他厉声质问。
「你和她是一伙的？」
小管家茫然地看着我。
而我坚定地拿着刀指着他。
终于他的表情变了。
没了刻意伪装的关心，此刻脸上的表情冷酷中又带着几分讥讽。
「被你识破了啊。」
「还挺聪明。」
28
「为什么？」
我崩溃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怪我，这也是公司的要求。」
「你合约就要过期了，你又不肯续约。公司怎么可能放走你这个摇钱树。」
说着他笑了，伸脚踹了地上昏迷的 M 一脚。
「你和这个疯子一样天真，自以为摆脱了合同就能得到自由。」
「公司在你们身上砸了那么多资源，做梦呢？」
我越听越不对劲，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直接问了出来。
「M 变成这样是你们做的？」
小管家抽出根烟，叼在嘴上。
看着我，眼神仿佛在看蝼蚁。
「闯了那么大的祸，还要公司擦屁股，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真以为公司是福利机构呢？」
知晓真相的我全身发冷。
就是说当年 M 昏迷醒来后，根本没有疯。而是被公司以精神病的理由给强行关了起来。数年如一日地锁在房间里，强迫她在暗网开直播，只为满足那些变态们的需求。
而她也在囚禁中一天天疯掉了。
「你们这么做不怕被发现吗！」
我红着眼圈，愤怒质问。
小管家愣了愣，突然哈哈哈哈大笑。
「谁发现？」
「那些发现的人都死了！」
说着，抬手指了指我。
「比如你，又比如林娇。」
29
他突然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林娇可是公司的摇钱树，可谁让她多管闲事，想要把这个女人救出去，还想举报公司。」
「而你……」他顿了顿，神情颇为惋惜。
「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其实不想杀你，只可惜……」
我要紧后槽牙，满眼仇恨地盯着他。
「他们刷得真的是太多了。」
「毕竟把你也关起来又能赚一大笔钱。可惜观众老爷们都很喜欢，希望看到你以最痛苦的方式去死。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小管家很少有话这么多的时候。
我想此刻他应该真的很开心。
只可惜，他很快就没办法这么开心了。
因为我抬手指了指隐藏在墙壁间的监控探头。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几秒后他突然又笑了。
「你当我傻，这里连电都没有，有监控又有什么用？」
我冲他摇摇头。
「你再仔细看看。」
他仰头盯着监控看了一会，脸色猛地煞白。
我想他应该看到了。
监控探头里按着的不是摄像头，而是和他用的一样的运动直播器。
也就是说他刚刚的行为在全网直播。
即便他背后的公司势力再怎么雄厚，这次恐怕也得认栽了。
他完了。
我想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30
小管家转身欲跑。
我情急下大喊一句。
「拦住他！」
趴在地上的疯女人一把拽住他裤脚。
小管家狼狈地狠狠砸砸地上。
他还妄图挣扎，被我一棍撂倒在地。
疯女人，哦不，林娇从地上爬起来，又狠狠踹了他两脚。
掏出腰里早已备好的绳子把他五花大绑。
小管家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娇不是死了吗！我亲眼看见的！」
我笑了。
接下来的故事该由我来讲了。
31
很多年前，有一对漂亮的姐妹花。
姐姐自幼喜欢表演，凭借自己的努力靠近了全国前三的艺术学校。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家里发生大火，父母重伤住院。
初中的妹妹因为放学晚，逃过一劫。
姐姐收到消息赶回家，父母已经被烧成了黑炭，奄奄一息。
最后她们掏空家底也没能救回父母性命。
姐妹俩自此成了孤儿。
房子也被亲戚抢走了。
姐姐无奈放弃大学，转行做了主播，赚钱供妹妹上学。
32
姐姐很漂亮，身材又高挑。
她在网络上很快就爆红。
姐妹俩也从出租屋搬到了小洋房。
好景没多长，姐姐爱上了另一位男主播。
那个男主播隐瞒了自己有妻子的事实，和姐姐求了婚。
求婚现场，男主播发疯的妻子捅死了他然后自杀。
姐姐从那之后就失踪了。
妹妹在那里等了一天又一天，姐姐始终没有回家。
有人说她疯了。
有人说她死了。
可这些，妹妹都不信。
她发誓要找到姐姐，无论是生还是死。
33
一晃多年，妹妹始终没找到姐姐的踪迹。
而她在这期间发愤图强地考上了警校，毕业后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
再一次审讯中，她从一个传播黄色淫秽的罪犯手里拿到了一盘资料。
里面是无数个或主动或被迫进入暗网出卖身体的女孩们。
在这之中。
她看到了那个多年来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
她的姐姐，昔日骄傲发光的姐姐。
被铁链锁住，浑身伤痕累累地趴在地上被陌生男人抽打。
即使隔着屏幕，妹妹都能感觉到那皮鞭落下的力度是怎样的疼痛。
可姐姐目光呆滞地盯着镜头，已然痴傻。
愤怒心疼一齐涌上心头。
妹妹强忍着揪住那个男人暴打一顿的冲动，问出暗网背后的集团。
只可惜那个男人只是个小虾米，知道的情报太少太少。
他只知道每次和自己对接的男人，沉默寡言，戴着眼镜，眼角一颗红痣。
她顺着暗网这条线查了整整半年，才找出这个男人。
和他背后的「花田娱乐公司」
在这期间她还认识了其他受害者的家人。
其中就包括的林娇。
她那叛逆的妹妹自从一次离家出走后，就失去了踪迹，再见已是尸体。
而她生前最后的视频，是被人绑着。
屏幕里男人们高声大笑，屏幕外林娇泣不成声。
我选择林娇合作，最重要的是。
她有三年的直播经验，且小有名气，进入「花田」顺理成章。
花田帮她支付了上一家公司的违约金。
而她也如约向小管家推荐了我。
一切都如期按计划进行。
34
姐姐的情况突然恶化。
时刻关注直播的林娇带着精神科毕业的表弟，伪装成情侣来给林娇治疗。
本以为断电可以切断公司对别墅的监控。
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放在暗处的微型探头拍到。
公司并不知道林娇的真实目的，只是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一周后公司派人换了新门。
没有密码无法打开。
我和林娇不得不改变计划，林娇和表弟在深夜爬窗潜入姐姐卧室内。
这一次他们做了十足的准备。
利用设备干扰影像传输，趁机打晕了姐姐。
表弟则偷偷把姐姐带走，送进医院进行治疗。
而林娇化妆成姐姐的样子，继续替她直播。
虽然她们长得完全不一样，但姐姐中日披散头发，五官藏在厚厚的头发后，谁也没注意到主播早已被掉包。
「那林娇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小管家脸色十分难看。
「当然是假的，林娇表弟高价弄来的身形相似的大体老师。」
一切真相大白，小管家挫败得瘫下身体。
警车鸣笛声成片响起。
他面容灰败地被警察们押下了楼。
一周后，花田集团被连根拔起。
警方从数个据点解救出三十多名和姐姐一样的女孩。
事情终于结束了。
番外
我提着果篮站在病房外。
「怎么不进去？」
脏辫表弟已经拆掉辫子，一头清爽的短发。
他去年进入医院，成为了实习医生。
我摇摇头，抬手想要推门，又停了下来。
他看了我一眼。
抬手把门猛地推开。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的人。
她坐在病床，扭头看着床外。
阳光浅浅的落在她身上。
宽大的病服显得空荡荡的，交叠的手臂上隐约露出刺目的疤痕。
对于我的进入，她没有丝毫动作。
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仿佛只是已经化为石头。
强压住心底酸涩。
我上前两步把水果放到桌上。
小管家招认了。
为了让姐姐听话，他们不仅在身体上折磨，还会给她服用大量的精神类药物。
这类药物会令人上瘾。
它会让你失去所有尊严，甘心成为欲望的走狗。
我想那每天晚上听到的撞击声和哀嚎声，以及衣柜上数不清的抓痕，都是姐姐药物上瘾后的挣扎。
姐姐回来了。
可她也永远回不来了。
我昨天辞掉了工作，卖掉了小洋房。
做直播这段时间也存了不少钱。
我要带姐姐离开这里，带她走得远远的。
她会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全文完）
作者：江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