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汉子婊我叫邓易之。
现在我厚着脸皮住着我的绝世狠人好基友绿茶婊家里,我的一天从她的惊叫开始。
毕竟早上五点钟她就开始惨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绝世狠人从床上一跃而起给了同床共枕的我一耳光,「乌越王!你该死啊!!!!!」
我惨遭毒手,幸好她还算身娇体软——这巴掌要是乔白莲那个笑面虎下的手,我多半当场就废了。
但是俺还是平白无故挨了打,委委屈屈地捂着脸起床跟行凶者拉开距离:「绿绿!洛静静!!你失心疯了吗!?」
这位大佬眼神呆滞茫然地看着我:「……怎么是你?」
「??????」我挠头,「当然是我!」
这厮刚打完我,居然「哇」一声哭了出来:「易之!易之!有人欺负我!有人欺负我!」
我靠,这我还能忍?哪里来的神仙敢欺负绿茶婊?
老子目瞪口呆:「谁!谁欺负了你!」我嗖得爬起来了,很是激愤:「走!我帮你去搞他的人!什么玩意儿欺负老子的小妹妹,老子把他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了!」
接下来就是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一番表述,什么口甜心黑的死变态神经病要拉她同生共死啊,什么蛮子小王八蛋下黑手杀她啊,什么她猝不及防没来得及弄死女二女三啊……总之人数在十个以上。
好。
我听完了。
我觉得她才是反派。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她,她哭得梨花带雨地看着我,我计算了一下人数,我很诚实:「静静,我觉得我打不过这么多人。」
这厮又开始假哭:「你不爱我了!你心里没有我了!」
「老子肉体凡胎啊朋友!你他妈一口气报这么多仇人出来我哪打得赢!」我头皮发麻,「我跟你讲现在我们各个民族大团结的你不要再骂人家死蛮子了!」
这个绿茶从来不讲道理,又蛮横地说:「我才不管!再让我见到他,我亲自把他头拧下来!」
——来,让我们记住这句话,都听听,待会儿要考的。
俺汉子婊的一天从洛静静撕心裂肺的惨叫开始,这个妹儿实在是叫得太早了,而且她叫完就马不停蹄出门打车去乔白莲家哭诉了,连家里狗都没喂。
俺只能老实巴交地帮她喂了狗,再倒头睡回笼觉。结果老子的回笼觉睡美滋滋,又给她惨叫嚎醒了。
早上五点她在床上叫,现在下午五点她在楼道里面叫。
这次叫得更惨,老子都以为她被仇家找上门拿小刀把人捅了,赶紧连拖鞋都没穿就往外面跑:「呔!那贼人,快放下我的妹儿!!」
绿茶被人夹在腋下准备就这样被拿走——原谅我用了这个形容词,实在是突袭她的人太他娘的是个人间壮汉了。
那一米九五,那军制的大皮靴子和迷彩裤黑 T 恤,那宽肩窄腰大长腿,那手臂和胸膛肌肉显出的流畅而结实的线条,那肃杀的恐怕手里真的有过人命的气魄,还有那回头看我的一眼的杀意。
不是我看不起他。
我觉得他至少可以徒手打十个我。
我光着脚站在走道上瑟瑟发抖,绿茶这个臭娘们儿被人单臂拦腰抱起夹在腋下瑟瑟发抖。
我觉得我不该出来的。
真好。
而绿茶拼命锤他胳膊,那点子力气我觉得锤我我也不疼,这个人面上居然因此露出来一点为难的神情,绿茶尖叫:「你放开我!」
这个人话挺少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点儿磁性,还他妈的挺好听:「不。」
绿茶半疯了,哭唧唧:「我报警了!易之救我!!」
突然被 cue 的我简直头皮发麻,我拿我汉子婊的名声起誓这兄弟手里肯定沾过人血。
他回头又看了我一眼,人还他娘的挺好看,但是我架不住,我腿软了。
我虚弱地抱着门,上牙磕下牙:「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放下她,我我我我报警了。」
这兄弟耐心耗尽,把我的绿茶小姐妹儿单手往肩上一扛就准备走,姿势介乎于抱小孩和土匪抢婚之间——绿茶又是一声哭叫:「易之救我!我不走!」
我也要哭了:「静静!我不敢救啊!」
一时间,现场像极了生离死别。
绿茶竭力撑着上半身,绑她的大哥虽然吓人但是还会贴心地用手捂住她上翘的短裙。我穿着我的大裤衩子不知道该不该冲上去送人头,直到我面前开了一扇门,有人走出来,很正义地出现了:「你不能带她走!」
我靠!天降奥特曼!
加入战场的邻居同样也是个大兄弟,这个大兄弟…呃…一定要说的话,他比眼前的绑匪大哥要白一点,个头很高,完了就是一身松松散散的家居服,头发凌乱地扎起来。
正义的奥特曼出场就背对着我,我只看得见他同样宽阔的背大肌和劲腰——他虽然话语里都是笑意,但是我在他背后,分明看见他警惕地浑身肌体都动员起来了蓄势待发,像只盯上了猎物的花豹子。
「我有话要问静静呢,」奥特曼话语里带点儿委屈,「静静骗我呢。」
——他话语未落,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为这不知名的恐惧。
但是洛静静这个傻娘们儿她就没发现,她目瞪狗呆地看着后来出现的奥特曼,失声:「辛无双!」
「错啦,」奥特曼很温和,但是我听得寒毛直竖,「现在叫黎绍呢。」
……一时之间我觉得这个笑眯眯的家伙恐怕比那个劫匪更危险一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劫匪大哥是开了刃的神兵,奥特曼就是表面甜蜜的陷阱。
而他们俩当前,我们洛静静这个傻娘们就顾着送我上死路了:「易之!易之救我!」
「嗯?」
奥特曼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被这一眼的艳色简直惊得要跳起来,又马上被这明显嗜血隐隐疯狂的意味深长的一眼看得老实蹲了下去。
这位长得简直美艳得要颠倒众生的陷阱美人这样说:「你就是易之?」
我安静如鸡:「不,我不是。」
「这样啊。」名叫黎绍或者辛无双的奥特曼满意地转过去了,「静静,易之不在这里。」
洛静静:「……」辛无双你欠揍吗。
而劫匪大哥明显没有准备交出人,他只是盯着奥特曼,有些忌惮的模样。
洛静静被挟持着,很麻木很绝望,她幽幽地盯着我:「易之,救我。」
「不然我们同归于尽。」
我对比了一下彼此的实力,发现如果得罪绿茶,不过是事后被整死,如果得罪了眼前俩大哥,我当场就会死。
所以我很诚恳地说:「静静,你要保重自己!」
绿茶暴跳如雷,很气愤:「邓易之!」
邓易之本人我唰一下躲回了门背后:「静静!!我是真的不敢啊!」
绑匪大哥和陷阱美人彼此忌惮彼此对峙,我和洛静静隔空相对泪千行。
这种时候电梯「叮」一声响了。
我愕然地看着电梯缓缓打开的厢门,不知道这种时候到底是哪位无辜路人路过修罗场,结果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如沐春风一样的人。我也很难形容——只能说这个人很有书卷气,衬衣微微地卷着袖子,露出一截筋骨分明肥瘦刚好的手腕。
世有君子,他不如陷阱美人艳得人头昏目眩,却像清风明月一样,芝兰玉树,风姿迢迢,让人一见倾心。
当然,要是忽略他的漂亮手掌上明显是用枪磨出来的茧子和洛静静看见他宛如看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就完美了。
俺是个冷热兵器爱好者,现在俺面前站着一个人形凶器,一个陷阱美人,一个用枪高手。毫无疑问这些人肯定是叙利亚长期工——或者俺不知道的存在。
我现在只想知道,洛绿茶!!你到底干了什么招惹来这么多狠角色啊!!!!!!!
书卷气很浓的美人缓步进入战局,勾唇一笑,如琳琅环佩叮当。他的声音很好听,微微的低,带点儿恰到好处的热气:「好久不见,小平嘉。」
洛静静当场死机了:「……」
现在两方对峙变成三方对峙了,大家各据一方,刚好成个等边三角形——我觉得可能这就是三角恋,我觉得还挺好。
我躲在门背后,一句话不敢说,这种神仙打架的局面是我这个叙利亚兼职工能参与的?我只能拿出我的手机悄悄发了个信息。
乔白白最近住老房子在城南呢,打车来估计都要点儿时间,但是还有一位姐妹就在楼下——我一条信息发过去,走廊马上传来了脚步声。
这位姐妹很高兴地上来了:「易之!绿绿有什么好戏啊我来看啦!」
被看戏的绿绿:「……」
叫她来的我:「……」
你快回去!你还是别来了!吾命休矣!!!
圣母病就这样一身睡衣,在我绝望的眼神里爬楼梯蹦蹦跳跳上来了,兴高采烈地上来看见了三角形对峙现场。
要不然说我们圣母病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她就懵了一秒钟,马上找准了定位,入乡随俗地跟我一起苟在了门背后,她快乐的声音简直连隔壁楼都能听见:「绿绿!原来你被堵啦!」
被堵的洛绿茶磨了磨牙,小模样阴恻恻的:「邓易之,我记住了。」
我……我不敢说话,我干笑了一声。
现在有三男三女,三男争一女,我和圣母病探头探脑观战。
我们圣母病一直是个耳根子贼他娘软的人,非常好说话,好心热肠,跟我苟在门后面探头探脑:「这些人可是亡命之徒吧,看看这血味儿,现在都法治社会了,绿绿一个死宅怎么惹上他们的?」
三个亡命之徒谨慎地对峙着,洛绿茶倒像是被什么突然提醒了一样,她又一下放软了嗓子,极可怜地说:「阿笙。」
我直觉不好,还没捂着圣母病言笙的耳朵,这个缺心眼的娘们儿就清脆地应了一声:「诶!」
圣母病还挺心大的:「怎么啦绿绿?」
洛绿茶很可怜地看着她,就差还君明珠双泪垂了:「阿笙,救救我。」
「啊……」圣母病马上被打动了,很犹豫,「可是绿绿,这样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啊……」
我怀疑洛绿茶恐怕要气吐血了,但是她没吐血,她只是很可怜地看着圣母病——圣母病连一分钟都没撑住就被攻陷了,只有老子心如死灰,老子就不该叫这个缺心眼的娘们儿上来看戏。
这个缺心眼的娘们儿马上就站了出来,很理直气壮:「先生们,请把她放下来。」
仨先生儿哪位肯搭理她?言笙儿是个好脾气,她啥都不生气的,只是说:「她不愿意,你们为什么要强留呢?」
「我认识一位朋友,X 科院的,真要怎么样也不会随便让你们宰割哦。」她温柔地说,「你们不是做正经营生儿的人,不妨放下她,大家都心平气和地聊聊,怎么样?」
三位大哥屹然不动。
僵持到了最后,还是书生似的那位君子,率先举着手让步了,他含着笑弄了弄被挟持着的洛绿茶的鼻尖,温柔而散漫地说:「既然这是你所希望的,我自然是随你了。」
人形凶器绑匪大哥还不想松手,挺不情愿的样子——被洛绿茶低骂了一声「慕容憨批你有完没完!」了才乖乖松了手。
洛绿茶可算是落地了,二话不说就冲过来要跟圣母病抱头痛哭:「呜呜呜呜阿笙你最好啦!」
圣母病怀抱都张开了,人被截胡了。
我们的邻居,这位艳如三春的陷阱美人儿长臂一展就抱住了洛绿茶,极其温柔体贴,却把人箍得紧紧的,我甚至听见他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这话语让老子浑身毛都竖起来了。
「我抓到你了,」他还是笑嘻嘻的模样,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洛静静。」
洛静静这个傻娘们儿就顾着眨巴她的大眼睛,完全没有意识到处境的危险性。
人都给人家箍怀里揉捏了,这个陷阱似的美人儿无辜地抱着她,微微屈着身好把下巴放在她头上,跟抱着自己的私有物一样,还不忘告其他人的刁状:「静静,你不知道,他们可不喜欢你呢。」
我不动声色地抹平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圣母病被截胡了人只能悻悻回来跟我一起苟门后头,嘀咕:「看上去挺小天使的,怎么平白无故地这么渗人呢?」
当然因为这厮是陷阱似的人啊!
就圣母病一个缺心眼儿就算了,洛绿茶也变成了个傻老娘们儿,一脸懵逼地被人困在怀里。
这个美人儿慢慢悠悠地看了对方俩人一眼,叫慕容憨批的绑匪大哥面无表情地站直了,书卷气的君子脸上也没有笑意了。美人儿轻声细语告他们俩刁状:「静静你不要信他们,他们都是骗你的。」
「我才爱着你呢。」
他慢慢地磨挲着怀里人的后脖颈:「卢青青我帮你杀了,八师妹我也帮你杀了……我知道你不想叫她们活,我就送了她们陪你呢。」
「可是眼前这个人过分极了,」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轻轻吻着洛绿茶的脸侧,「慕容将军不让我杀她们呢,你看,这个人嘴上说着爱你,却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慕容憨批可能这辈子没想到自己会有输在言语上的一天,他才说了个:「情况并非如此。」就给人又截了话头。小美人化身成了世界第一小委屈包,当场又给人上起来眼药:「静静你看,他便是这样敷衍人的。」
慕容晓:「……」
情况真的瞬息万变,我和圣母病看得津津有味,就是这群人言语交锋不该精彩,全程就是这个不知道叫黎绍还是叫辛无双的陷阱美人儿仗着受宠打压对方俩人,鬼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受宠。
圣母病偷偷看了半天,拿胳膊捅我,眼睛亮晶晶的:「他们怎么不打架?」
这位小姐麻烦你也收起来你的恶趣味好吗。我一缩头:「法治社会,法治社会,凡事不要靠肢体解决问题……」
圣母病很失望:「那我来看什么?」
「阿笙你什么时候被白白带偏的,」我大惊失色,「喜欢看男人打架这种事情应该是白白该做的啊!」
圣母病「嘘」了一声,继续兴致勃勃看戏吃瓜:「有什么要紧?可惜白白不在——」
她的话被一阵狂热狗叫打断,老子下意识一回头,果然厨房的门把手的地方已经被掏出来一个洞,两只生物直奔我们而来!
大金毛甩着舌头,土狗小白露着牙齿。
「这就是你们捡回来那个喜欢咬人的土狗?」圣母病又害怕又想摸,她一直叶公好龙这种大型长毛犬,「它这有点凶啊。」
金毛大壮已经扑上来已经跟我滚作一团拿它的舌头热情地狂甩我脸了,土狗小白低低地咕噜着对着陷阱美人的小腿一口咬了上去!
其实接下来的事情俺也没看清楚,陷阱美人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微微地动了动就瞬移似的避开了这精准的一口——他还带点儿微微的笑意:「咦?是静静你养的狼吗?」
威风凛凛的土狗小白救驾有功,至少这一口逼得陷阱美人儿不得不松了箍着绿茶婊的手;洛绿茶趁机跑了回来,又被金毛再度扑倒狂舔。
我一脸狗毛,圣母婊一脸懵逼:「狼?什么狼,这不是土狗吗?」
辛无双盯着它,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那双美眸愉快地眯了起来,微微勾起唇角:「嗯……许是故人呢?」
我们:「?????」
小白炸着脖颈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而陷阱美人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原是我看错了。」
他恶劣地笑起来:「确实只是一只土狗罢了。」
我们:「????????」
眼看我们仨人蹲门后头围观,这仨男的三足鼎立彼此一步也不让,我战战兢兢:「绿茶,你是也去叙利亚当短期工了?」不然咋认识这些大哥的?
洛绿茶一拳锤上我的背,狞笑:「邓易之老子还没跟你算刚才的账呢!」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圣母阿笙赶紧拉架,「绿绿,来日方长。」
这眼看那仨男的还没打起来,我们这边就先开始内部互殴了,我赶紧抱头鼠窜:「静静来日方长啊!」
「来日方长?」
那个君子如兰似的美人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不知道戳中了他哪根神经,居然温温一笑:「是了。」
「平嘉,」他温和地说,「我与你来日方长。」
啊这?
我下意识扭头看向洛绿茶,被 cue 的洛绿茶看上去想当场就死。
「来日?」陷阱似的邻居美人笑吟吟,「相爷记错了,相爷与她,哪里还有以后?」
「近水楼台固然好,」君子温然地说,「却也有大意失荆州的道理。」
邻居笑眯眯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又实在是让我胆寒:「哪里要你费心这些呢?相爷不如顾惜自己,免得自己没有来日,便都是空话了。」
这俩个男的句句如刀,圣母阿笙看得眼睛发光:「打起来!打起来!」
「住口!」洛绿茶赶紧捂了这个小憨批的嘴,看见那边那个叫慕容憨批的大哥也欲言又止,她又赶紧:「你也别说话!」
慕容壮汉就真的住了口,陷入缄默。
「凡事过犹不及,再妥帖了许久也是假皮,拦不住本性难移。」君子美人温言,「这扮相功夫,黎公子可是举世无双啊。」
邻居一笑,艳光十足:「还是不如相爷表里如一,让人望之却步。」
反正这俩人是字字如刀,我头皮发麻,我不知道绿茶头皮麻不麻——反正爷一回头,这厮居然蹑手蹑脚溜进屋了,还不忘记一抓拽走自己俩狗。
咔哒。
爷被和一众大汉锁在门外,爷呆若木鸡。
「绿绿!绿绿!」我飙泪锤门,「我错了!我错了!」
圣母婊很遗憾:「看来今天到此为止了……」
「不打紧。」
她的话被人截断:「是来日方长的理。」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