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传染病,艾滋病怎么能不被提及?比起天花、鼠疫、结核病几位前辈,艾滋病亮相很晚,但它从 1980 年出道开始,就从来没失去过关注度。
40 年里,艾滋病在生死簿上疯狂作业。
造成 7 570 万人感染,3 270 万人死于相关疾病。
就在 2019 年,依然有 170 万人 新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而艾滋病的可怕之处,可不止这个……
我们都知道,人死了钱没花完,贼痛苦;人活着呢钱没了,更痛苦。但艾滋病显然已经了悟,它能直接搞出个人财两空。不信,你去看看非洲的情况。
如果控制不好,艾滋病会通过冲击社会的方方面面拖垮一个国家,甚至一整片大陆。非洲经济落后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艾滋病。
1980 年 10 月,美国加州洛杉矶的医院,陆续接收了好几个奇怪的患者。他们都有相似的病症:
说奇怪,是因为这些都是罕见病,这次却扎堆出现,而且中招的还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怎么会这样呢?医生们发现,这些病人的免疫系统变得怪怪的。健康人的免疫系统是这样的:
但这些怪病患者的免疫系统,简直是:
相关人员进一步检查发现,这些患者体内的一种免疫细胞——CD4+T 细胞,明显减少,甚至几乎完全消失了。
而这些怪病患者之所以很容易被病菌感染,或是长出少见的肿瘤,正是因为其自身的免疫系统存在巨大的缺陷。
1982 年,医学界给了这种因免疫系统缺陷而导致的怪病一个正式的名称:
然后,人们在艾滋病患者的淋巴结里找到了致病的元凶——
18 世纪至 19 世纪的非洲部落,人吃猩猩、猩猩伤人的事情时有发生。
SIV 极容易变异,在猩猩和人类之间、在人与人之间,传啊传,变啊变,终于,在 1900 年左右,出现了一个变异株!
这种变异后的病毒,能完美地在人体内复制并传播,至此,
一、病毒准备期
1840 年左右,欧洲完成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生产力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但这么一通猛干,接连带来俩问题:先是原材料不够用了,然后是闷头干活儿导致囤货太多,产品卖不动了。
咋办呢?欧洲人把目光投向了非洲大陆。
欧洲人明面上说是做生意,本质上就是过来抢资源!
1885 年,欧洲强国在柏林,召开西非会议,明目张胆瓜分非洲这块蛋糕,准备在这里建立殖民地,大肆掠夺资源,发展贸易。
贪婪的欧洲人甚至直接拿尺子在地图上画线,争抢势力范围,这也是为啥不少非洲国家的边境线是横平竖直的。
欧洲的入侵、殖民为艾滋病的传播埋下了伏笔。
二、内部扩张期
殖民者需要大量廉价劳动力,便用暴力抓走了大批黑人去做苦工,搞得人家背井离乡,甚至妻离子散。
由此出现大量失去了依靠的女人、终日劳作却没有伴侣的男人,这导致非洲当地的性交易产业蓬勃发展。
而我们都知道,性传播是艾滋病传播的重要途径之一。
就这样,HIV 感染者像野火一样在非洲扩散开来。除此之外,还有个因素给燎原的火上浇了把油。
当时,非洲有不少流行病,疟疾、梅毒、昏睡病啥的,为了预防、治疗或悄摸儿做药物试验,殖民者会给劳工们注射药物,但因为医疗条件差,他们的针头都是反复使用、共用的,消毒杀菌根本做不彻底。
三、外部传播期
话说,欧洲「流氓」欺负了非洲人 80 多年。终于,在 1960 年,非洲各国反抗、独立了!
1960 年,一共有 17 个非洲国家独立,加上之前的,共有 27 个国家、2/3 面积、3/4 人口独立。
1960 年,被称为「非洲独立年」。
独立之后,又发生了些啥事儿呢?我们拿刚果民主共和国[刚果(金)]来举例。憋屈那么久,刚果人必须找个对象,好好撒撒气。矛头自然就指向了侵占刚果(金)多年的比利时人。
当时,不少比利时人已经在刚果成家立业,为了躲避内乱,只好纷纷逃离。
然而,这群人在当地从事着很重要的职业,比如贸易商、工程师、医生、护士、老师……
他们一走,刚果(金)的社会中坚力量一下就断层了,很多难题,只靠当地人自己,实在不好解决。
新政府在无奈之下,只能向联合国求助。这时,海地人站了出来。
海地人有非洲人的血脉,对当地习俗、语言也很熟悉,于是很多海地的专业人士踊跃报名去非洲支援。
但此时,非洲的艾滋病已经很普遍。在支援过程中,海地人也因为性交易、共用针头等感染了 HIV。
1965 年,刚果(金)爆发内战,国内暴乱频发,大批支援人员陆续撤离。
HIV 也趁乱被带出了非洲。
然后,随着海地人的移民、各国游客的观光旅行、私人血液公司向美国出口血浆等活动的发生,HIV 顺利前往欧美,播散到世界。
回到故事的开始。人们在倒推艾滋病源头的时候惊觉:虽然艾滋病在 1980 年才被发现,但它其实早已在美洲悄然无声地蔓延了近 20 年,在非洲蔓延了近 80 年!
艾滋病的威胁不仅仅是杀人,还有诛心。艾滋病刚被发现时,医生、学者们曾错误地定下基调:
学校、医院、公司都出现了歧视、区别对待艾滋病患者的情况。当年,美国里根政府还缩减了研究资金,甚至压根儿不想提起这种病。
直到后来,艾滋病患者中陆续出现了:
学界才开始正视这种怪病。现在,我们都知道了艾滋病的传播途径,知道了病毒暴露后的紧急阻断方法,知道了鸡尾酒疗法。
可如果不纠正对疾病的过度解读,就算针对 HIV 感染已经发展出比较有效的治疗方法,这些治疗的意义也会大打折扣。
生病带来的打击不仅仅是击溃健康,更大的打击是孤独,是被社会关系摒弃。
这病把发达国家折腾得够呛,贫穷落后的国家就更惨了。难以控制的疾病,无法改善的贫穷,常常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搞垮一个地区,一个国家,甚至一片大陆。在非洲,这个恶性循环就特别明显:
可见,艾滋病是非洲依然穷困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们现有的优势,很大一部分是我们身处一个幸运的环境和时代。
我们下集再见。
本节目由专治不明白的混知团队没怎么赞助播出。特别鸣谢张文宏医生团队的专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