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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短篇虐文,很虐的那种?

「官爷,轻点儿。」

屋外的夜色幽暗,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我站在院子里,听着屋内传来这让人恶心的声音。

我虽年纪小,但我也不是傻子,我知道这声音代表了什么……

可若这里是个红袖院那样的青楼妓馆也就罢了,这里是……

尼姑庵啊!

我双手握拳,身子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已开始微微颤抖。

屋内的声音越来越大,出口的话也越来越难以入耳。

我终是忍不住地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开始哭泣。

哭他们的龌龊,对佛祖不敬。

也哭我的懦弱,不敢出声阻拦。

我蹲了半晌,头上的雨突然没了。

我微微转头抬起,一张眉目慈善,带着无尽怜爱的脸映入我的视线。

这个一身素衣的女子,是我的师傅,也是这座尼姑庵的主持,涤音大师。

我是个孤儿,出生就被扔到了路边,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但我命不该绝,被一个老婆婆捡到,我们一起生活,后来婆婆死了,我被同村的一个老光棍儿盯上了,我为了不被玷污,迫于无奈只能离开村子。

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样子,她是出家人,我伸着满是伤痕和泥土的手,向她乞讨。

她一身的僧衣虽旧,却很干净,风吹过,还能闻到皂角的清香。

她本没有对我多加关注,手随意伸向袖口要掏银子给我,我连忙把遮住我脸的杂乱头发拨开。

冲着她,真心实意的绽放了一个笑,等着她把银子放到我的手上。

她看到我脸的那一刻,往出拿银子的手顿住了,开始上下的打量着我。

她那日没有给我银子,而是关切的问了我的过往,然后一脸疼惜的问我,愿不愿意同她一起回庵里,从此侍奉佛祖,做一个出家人。

我问她有饭吃吗?管饱吗?

她一脸慈悲怜悯地点头。

我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她把十四岁的我带到了庵里,告诉我,她是这儿的主持,也是我的师傅。

她让我忘记过往的种种,重给我起了名字,清竹。

我剃发为尼,正式做了姑子。

庵里的香客不多,只偶尔来客,也多是女眷。

我每日,认真打扫卫生,擦拭佛像,虔诚的跪拜念经,因为我很感激佛祖让我遇到了师傅。

只可惜,我还是太天真,太蠢了!

我来了两年,竟不知这清贫,干净,不染凡尘俗世的尼姑庵,在夜深人静之际,做着蝇营狗苟的勾当!

而这一切的主使,就是眼前这个为我撑伞,慈眉善目的涤音师傅。

这是尼姑庵,也不是尼姑庵。

这庵里的人,虽都剃度出家,但其实她们都并非是虔诚的佛徒,反而大多数都是些青楼女子。

她们白日素衣礼佛,到了夜晚,便在这佛法普照的地方,接客,卖身……

这事知道的人极少,因为这里只接待京中的达官显贵,而且需要有一个重要的中间人引荐,才能来到这里,享受这充满罪恶的欲望诱惑。

师傅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接客,除了我。

之前没有和我说,是因为我还小,而且来的时间也不长。如今,我阴差阳错发现了这事,便也不瞒我了。

她本来也打算,过些日子让我开始接客,她说我这样的姿色,又是第一次,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当即反对。

可师傅却同我说,她已经把我接客的消息通过中间人,告诉了平日来的那些显贵们。

而且已经有人出了很高的价格,把我定了下来。

我若是想跑,便是天涯海角,也会有人追到我。

若是我拼死反抗,就算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们也不会放过我。

无论生死,我都不得安生,只有耻辱。

「清竹,你想好了,这世间的险恶可不是你能够对抗的。」

「你只要乖乖的,一切都好说。」

「若是想寻死也是可以的,只是你的尸体,会被扒光了扔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想清楚了吗?」

我看着平日慈眉善目,淡泊宁静的师傅,此时在烛光的阴影处,面目狰狞的同我说着让人胆寒的话。

我哆嗦的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呵,人心果然难测,以为干净,却是最腥臭腐朽的。

我不过是这俗世的一粒尘埃,无亲无靠,除了妥协,又能如何呢?

————————————-

转眼,便是我接客的日子。

我安安静静的在屋里念着佛经,等着夜晚的到来。

我以为她们会来给我打扮一番,却不想只是涤音过来,同我说了今夜来人的身份,让我做自己便好。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交代。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有钱有权的人真是奇怪!

我一身朴素的海清,虽不施粉黛,但却没有让我的美貌失色。

可就算我再好看,我也有一颗光亮的脑袋不是?

就这锃明瓦亮的光头,瞅着不别扭吗?

咋下去嘴的呢?

变态!

夜色朦胧,云挡住了弯月,只有点点星光。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涤音的注视下,推开了客房的门。

入目是昏暗的烛光,桌前和床上都没有人,浴室的隐约的水声。

我坐了下来,想着涤音同我说的客人的身份。

男人叫墨子宸,人称墨三爷,家族是江南一带的显赫大族,一年前他独自带着巨款,来京城做生意。

因为钱多,所以生意做的很大,又乐于散财结交,一年内便从一个普通商人,成为了高官权贵的座上宾,毕竟,谁又能与钱过不去呢?

一时之间风头无两,成为了京中的红人。

「哗啦……」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浴室传来水声,应该是出来了。

我低着头,紧紧握着双手,汗不自觉地染上了全身。

「害怕?」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在浴室门口响起。

我惊慌地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男人一身中衣,还透着水汽,湿露的头发滴着水珠,宽肩窄腰,翘臀长腿,无一不在透露着诱人二字。

我表面波澜不惊,但我心中已是一片的沸腾。

卧槽!长得……绝绝子啊!

我以为有钱的公子哥儿,不是肥头大耳,就是体虚无力的模样。

却不想,竟是这样的好看和精壮。

我以为我今晚要吐一宿,结果……好像还不算太吃亏!

哎,颜狗真是悲哀,三观跟着五官走!

他走到我的面前牵起我的手,带我一步一步来到床边。

他坐在床上,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他隔着衣服摩挲着我的手臂。

我始终不敢抬头,心跳的声音咚咚的在我耳边响起,引起我的耳鸣。

「呵,没人教你怎么伺候人吗?」低沉暗哑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侧,让我泛起一阵颤栗。

我微微摇头,不敢看他。

他挑起我的下巴,逼着我直视她,「叫什么名字?」

「清竹。」我小声的回答,然后咬住下唇,很是不好意思。

「别咬……」他看着我唇的眼神,炙热而缱绻,仿佛一把火烧到了我的心上。

我抬眼看他的瞳仁,那里面有我此时的模样,双颊通红,眼眸水润,一脸的娇羞。

我感觉到他的呼吸离我越来越近,我怂了,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不再抬头。

「呵,胆小的丫头!」他拍了拍我的光头嗤笑道。

「别缩着了,若不愿,爷也不强求。」

「那……」我身体微微往后,拿眼偷瞄着他,「用退钱吗?」

「………」

「呵呵,从哪儿找来的小丫头,这么有意思!」

「不用赔钱,但你今晚要陪我睡。」

「啊?不是……不强求吗?」

他拿食指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眼盈盈的说道,「想什么呢?纯睡觉!」

「还想占爷的便宜不成?」

「我没有!」我坚定的摇头,然后慢慢的从他身上起来,爬到了床里,默默地盖好了被子,只露了一双眼睛和一颗光亮的圆头。

「呵,」他失笑摇头,然后问了我一个尴尬无比的问题,「你们尼姑睡觉……都不脱衣服吗?」

……我忘了!

我大概有三日没有出屋了!

墨三爷又给了涤音一大笔钱,包我半个月。

我们每日在屋内不出门,外人眼里,是我勾引住了三爷,让他为我一掷千金,日日不分昼夜,缠绵缱绻。

啧啧啧,这帮人的思想,真是龌龊!

「三爷……可以吗?」

此时的我站在桌前,手里拿着笔,歪头看向男人,想问他我写的可是正确的?

我从前不认字,是来了庵里涤音教我的,但字一直写的很丑。

三爷知道后,便每日教我练字。

他走到我身边,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墨子宸」三个字。

「呵,」他轻笑一声,从后面轻轻环住我,右手握住我的,一笔一划的带我写了一遍他的名字。

「丫头,写字不能轻飘飘的,要用力,这样才有底气。」他把头搭在我的肩膀上,脸与我相贴,暧昧的气音从嘴里说出来,无比的勾人。

我想了一下,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同他说,「三爷,可以做清竹的底气吗?」

边说边微微转头,想去看他的表情,但因离得太近,鼻尖蹭过他的唇,让我们两个都微微一愣。

我瞪大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他先轻笑出声,「做你的底气?」

我微微挣脱他的怀抱,转身面对着他,郑重的和他行了一礼,他散漫的看着,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拦。

「三爷,清竹从小无父无母,本以为来了这里,一辈子侍奉佛祖,静心修行。」

「却不想,这是个魔窟,竟逼着……逼着清竹……」我越说越委屈,最后话也说不出,只剩呜咽。

他慢慢抬手抹去我脸颊的泪水,漫不经心的暗哑声响起,「这里是魔窟,你又怎知爷就是好人?」

「三爷……三爷当然是好人,」我泪眼模糊的抽泣道,「您花了那么多银子,却也没有强迫清竹,三爷和那些人不同!」

我侧头,脸在他的手掌中轻蹭,咬着下唇,眼眸中的水润让我看上去楚楚可怜。

「勾引爷呢?」他挑眉,一脸的坏笑,慢慢凑近我,在离我咫尺间停住了,身上的熏香,好闻的让人沉醉。

我只做了一瞬的思想斗争,闭上眼,主动凑了上去,「啵!」

「看着笨,倒是个聪明的!」他舔了舔嘴唇,然后环抱住我,下巴搭在我的光头上,浅笑的说道,「既不喜欢这里,爷带你离开就是了。」

「清竹这名字,爷不喜欢。」

「……请三爷赐名。」

「你随我姓,就叫墨嫣吧,楚楚动人,如花似玉。」

「好,」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闷,「嫣儿以后就是三爷的人了,三爷可别骗嫣儿。」

「骗你又如何?」

「嫣儿不能如何,但是会伤心的。」

「爷不会骗你的。」

我抬手环住他的腰身,从今日开始,他就是我的稻草了。

其实,我刚刚再赌,我认识不过三日,对他可以说是毫不了解。

但他花了这么多的钱却没有碰我,只是做了些暧昧的调笑。

我每日清晨诵佛念经,他也从不打扰,而且知道我不能抄写佛经后,主动教我写字。

我见过的人太少,除了婆婆在,几乎都是恶人。

墨子宸给的感觉和婆婆很像,是我濒临死亡时的救赎。

让我在这腥臭腐烂的俗世里,能够熠熠生辉的稻草。

前前后后,墨子宸在庵里呆了进一个月,我与他虽没有夫妻之实,但也有亲昵的缱绻暧昧。

他也由开始漫不经心的散漫神情,慢慢一点点地变成侵略的饿狼。

他会无时无刻地向我散发他的诱人魅惑,他也有好多古怪的嗜好,比如爱摸我的光头,咬我的脖子,搂着我睡觉,吃我剩了一半的糕点。

我其实不知道他到底为何对我如此,要说是被我勾住了吧,他也没有碰我,可说他心里没有我,人的眼神是不能骗人的,那瞳仁里明明有我。

真是奇怪!

奇怪的还不止这一点,他会有意无意地问我这庵里的大小事宜,哪怕鸡毛蒜皮,也要我说的一清二楚。

还会问我,平日里来的客人都是谁,庵里的其他姑子可有说过?

又或是涤音可有同我说过什么?有没有让我在伺候三爷时,向他打听什么事?

我疑惑懵懂的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懂要怎么回答他。

他摸摸我的光头,亲昵的同我说道,「爷明日要离开,小嫣儿先留在这里,帮爷个忙可好?」

「过两个月,爷带你离开。」

我坐在他腿上,无助的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爷不会丢下嫣儿不管了吧?」

「不会。」

「嫣儿相信三爷!」

————————————-

墨子宸走了,就好像从没有来过一样。

涤音等了半月,便开始要我重新接客,我哭着求她不要,墨三爷一定会来接我的,她笑我傻,这样的谎话,只有傻子会信。

又过了几日,他还是没有半点音信,涤音也为我接了新客。

这一次的客人是刑部尚书,朝中三品大员,涤音除了交代身份外,还给了我一个任务。

呵,最近怎么所有人都在给我任务!

是夜,我还是平日的素衣,不施粉黛,坐在屋内等着客人的到来。

门被不客气的推开,来人酒气熏天,由另外两个姑子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啧啧啧,这大人的肚子撑个船是没问题了!

他看见我时,眼里射出的贪欲之光,真是让人浑身起满鸡皮疙瘩,他抱住我,嘟着大嘴唇子要来亲我时,我是真的很想吐给他看。

但我忍住了,因为我还有任务。

我假意温柔,掐着嗓子同他周旋,又撒着娇地灌了他不少酒,趁他意识不清之际,问出了我想要的答案。

看着睡在床上之人,我忍着恶心,费力地把他扒了个精光,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轻轻地在他嘴里滴上一滴。

这是墨子宸临走时留给我的,只需一滴,便可以让人沉溺于旖旎的幻想之中,仿若现实。

做完这一切,我把屋内的烛火熄灭,耳边听着床上的男人幻想中意乱的闷哼声,嘴里一直默默地诵着佛经。

这是我这几年最爱做的事,每当我做了违背本心的事的时候,我就会为自己念上一段,祈求佛祖的原谅。

我在第二日送走客人之后,把昨日打听到的事告诉了涤音,她很满意,因为我说的,和她昨日偷听到的分毫不差。

她说客人走时又赏了银子,说是我昨日伺候的很好。

因着这两层关系,我在涤音那里的信任度又增加了不少。

她觉得我想开了,可以为她所用了。

我觉得……算了!

一连半月,她都时不时的让我接客,且都是朝中大员,打听的也都是些机密。

我一直老老实实的听她差遣,直到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刑部尚书升官了!

那是我除墨子宸外接待的第一个客人。

那日涤音让我打听的是一个被刑部关押的犯人的下落和招供的内容。

那犯人表面是边关来的商人,其实是个细作,专门与京中的线人联系,获取情报,传递给敌国。

但他只是个普通的中间人,他有上家,和下家。

此事事关重大,刑部尚书是直禀圣上,旁人一概不知。

涤音让我打听的是,犯人都供出了谁?

醉汉难过美人关,那大肚子的尚书,什么都说了。

那犯人谁也没有供出。

我当时猜犯人活不长了,果然没过两日,他便死在了牢中。

可涤音却不知,死的不是犯人,而是一个马上要行刑的死囚犯。

因为那日,我们熄灯后,她便走了……墨三爷却来了。

在她们动手前,墨子宸就把人换了,秘密的藏了起来,继续审问。

本来那犯人什么也没招,可是听说刑部牢中的那个假的自己死了,他知道他被抛弃了。

后面的事,人尽皆知。

犯人招供,上家和下家都说了出来,刑部侍郎立了大功,升了官,肚子挺得更是大了!

哎,他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涤音气冲冲地找到我时,我正跪在大殿的蒲团之上,虔诚地跪拜佛祖。

她一脸狰狞的冲了进来,把我拽起,大声质问我,「清竹,你做了什么?」

「那日的话,还同谁说过?」

我看着涤音的脸,轻笑出声,「你有时间和我吵,不如想一想,我最近接了哪些客,知道了哪些秘密?」

「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又一脸的慌张,哆嗦着手指向我,半天说不出话。

「涤音,我以为他会把这儿供出来。」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口中的「他」不言而喻。

「你是谁?」她大声的向我吼道,全无平日的慈悲。

我淡淡 i 看着眼前这个我曾经叫做师傅的人,嗤笑道,「我是清竹啊,还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呢!」

「墨子宸也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墨嫣。」

「是墨子宸,你们是一伙儿的?」她像是抓到了我的破绽,然后疯狂的往屋外跑,尖叫着喊其余的人,想要把我抓住。

呵,愚蠢,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

涤音还是没有抓住我,因为墨子宸来了。

他带来了很多的打手,训练有素,把这里团团包围住。

他的人还没有冲进庵里,涤音的保护伞也来了。

场面一时混乱,两方交战,血流成河,不得不说很是壮观。

看着他们在这佛门圣地,大开杀戒,我佯装害怕的蹲在角落里,瞅着这场景隐隐有些兴奋。

其实涤音放信号弹时我看见了,但我没有阻止,也没有告诉墨子宸。

我就是再等着这一刻,等着让墨子宸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的一刻。

眼看着他被敌人逼得离我越来越近,正当他顾着解决眼前人,而后背暴露的时候,有一个人抬起大刀,就要朝他砍去时,我知道,我要隆重登场了!

我扑在墨子宸的后背上,嘴里大声的喊到,「三爷小心!」那大刀直接划破我的素衣,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血直接留了出来,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

卧槽,真特么疼啊!

我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尽量优美的倒在了墨子宸的怀里,看着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虚弱的说道,「三……三爷,别……别……丢下嫣儿……」

墨子宸被我不顾生死,舍命相救的情谊感动到了,猩红着眼眶,颤声对我说道,「好,我带你回家。」

家?呵!

因伤的太重,又是在后背,我足足在床上趴了快一个月,才得以下地走动。

墨子宸一个富贵商人,每日也不做什么正经事,就是守在我身边照顾我。

我行动不便,吃饭,喝药,换衣服,擦拭身体全都由他来,如果不是我强烈拒绝,恐怕我去茅房都要他伺候着。

初时,我还是很害羞的,虽然我们在庵里也是同床共枕,但最多就是相拥而眠,且还是穿着衣服的。

如今我整个后背裸露在空气中,我背部的绒毛是根根直立,不知是冷的,还是被他轻柔的擦拭给刺激的。

「三爷,快点!」我娇娇喏喏的开口,全然一副小女儿的害羞模样,「三爷别看,太丑了!」

我趴在床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感觉到他的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半晌后,他说,「不丑,嫣儿为爷受得伤,一点儿也不丑。」

「爷喜欢。」

「真的吗?」我一时高兴,想撑死身子转头看看他的表情,不小心抻到了伤口,痛的我龇牙咧嘴,「啊~~!」

「小心点,」他按住我的肩膀,轻声责备道,「再乱动伤口又该裂开了。」

「嫣儿想看看三爷!」

「好!」他趴在我的身侧,脸对着我,我的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

我轻声问道,「三爷把嫣儿带回了家,会不会不要嫣儿了?」

「不会,爷永远是小嫣儿的底气,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这是我听过这俗世里最动听的情话,我湿润着一双眼眸,用手指一点一点描勒着他的轮廓,从额头到眉眼,鼻子,嘴唇,往下是喉结,锁骨,最后到达心口。

「这里面有嫣儿吗?」

「有!」

「三爷,别忘了,」尽管泪眼模糊,但我也努力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想看清他,「你欠我一条命,这恩情,你莫忘了!」

他按住我放在他心口的手,让我感受到他此时跳的极快的心跳,声音低沉暗哑,「爷不敢忘,爷此生都记得。」

他凑近我轻轻吻去我的泪痕,小心且温柔,仿佛我是个易碎的娃娃,是他心尖儿上不能用力的人。

他吻上我的唇时,同我说,「墨嫣,我爱你!」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爱,然后慢慢的回吻他。

墨子宸,你说爱我这句话,我很欢喜,就让我在这墨府的数月里,与你恩爱缠绵,缱绻情深的演这一场戏吧!

毕竟来日,我们拆穿彼此的真面目时,该是多么的荒唐!

我能下地走动时,已是初冬,我与墨子宸的关系已是突飞猛进。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私事,他也没有和我说起过。

但他会在陪我散步时,提起他未来想过的生活,那生活里有我,有我们的孩子,甚至还有孙子!

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爱我,是真的把我规划到他的未来里。

即使他此刻对我还是有所隐瞒,但我愿意等,等他对我说出他全部的真实,等他愿意把一颗真心完整的捧到我面前。

「三爷你看!」我摊开手掌,接着天上落下的飘雪。

这是今冬的初雪。

我看着他头上落满了雪白,想着自己头上刚长出来的头茬也该是一片雪白。

我欢喜俏皮的同他说,「三爷,今日你我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了!」

涤音招供那日,天阴沉的厉害。

据说她咬紧牙关生生忍受了一个多月的酷刑,折磨的不成人样。

最后实在熬不住说出全部,也是为了能尽快求得一死。

其实这故事很简单,一个在边关多年的副将,因敌国的诱惑和教唆,觉得自己可以做大将军,却被上峰压着,郁郁不得志,于是便做起了卖国的勾当。

等时机成熟,敌国攻打我朝,他里应外合,杀了上峰,统领边关将士,直达京城。

尼姑庵这些年利用高官富商的猎奇心理贩卖美色,从中套取情报,甚至策反了一些官员,成为京城的同盟。

我听了这案情,心道那副将真是愚蠢,安稳的日子不过,非得与虎谋皮。

对于敌国来讲,他终究是外人。

案情陈词直达天庭,圣上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所有官员,只要去过尼姑庵的均已同伙论罪!

至于副将,株连九族!

一时之间,朝中腥风血雨,人人自危,每日都有人被拉到刑场斩首示众。

京城之上的空气中,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墨子宸已呆坐在屋里好三日了,我没有去打扰他,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一个人静静。

直到三皇子萧容熙亲自来墨府请他,他才出来。

「嫣儿过来,」他抬手唤我过去,「这是三皇子。」

「嫣儿见过三皇子。」我畏畏缩缩的低头行礼,全然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免礼,」对面的男人一身华服,站在那里的入口一句话,就透露着上位者的威势。

「这是……?」

「殿下,这是臣的未婚妻。」墨子宸坚定的握着我的手,浅笑着回答三皇子。

我听了他的话,转头看他,一脸的呆愣,不知所措。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满目情深地凝视着我。

这一刻,我忘了屋里还有其他的人,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我的眼里,心里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我想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此刻。

这四季春秋,都不敌你的展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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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宸要离开了,他终于在离开前,告诉了我他的全部,也把他的一颗心完全交给了我。

他其实不是富商的儿子,他出生边关,长在边关。

他的父亲是让敌国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墨景澜。

墨大将军统领的墨家军是我朝战无不胜的存在,也是京中各位皇子争相抢夺的香饽饽。

毕竟,有百万大军作为后盾,在皇位的争夺上,更有底气。

去年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京中有人往边关传递消息,最后卖给敌国,但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下决断,所以墨大将军就派墨子宸前来调查。

因为他没来过京城,没有在大众面前露过脸,京中的人对墨大将军的独子知之甚少。

所以他很好伪造一个身份,潜伏在京城,调查卖国一事。

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那个幕后黑手竟是副将。

那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经常陪他练武、玩闹的叔叔,竟是个卖国贼。

他很是难过,可如今他要整理心情前往边关,与他父亲回合。

因为三皇子同他说,据密报,敌国已准备好军队,伺机而动,最晚不过年后就要攻打过来了。

他要同大军并肩作战,打败敌人。

我听到他的坦白,很是惊讶。

「小嫣儿,你别怕,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同三皇子说好了,他会派人保护你的。」墨子宸摩挲着我已经长出寸余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我拿下他的手,放在我的脸颊处,一脸担忧而情深的问道,「三爷什么时候回来?」

「等你头发长长了,爷就回来了。」

「到时候,让小嫣儿做最美的新娘!」

我轻轻地环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心中不舍的说道,「三爷,嫣儿等你,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呢!」

他紧紧回抱我,坚定地说,「也不会忘,小嫣儿等着爷。」

墨子宸第二日清晨离开了,他没有叫醒我,我们之间没有伤感的离别。

他不忍我看他的背影,我不愿他看我的悲凉。

又是一年冬,落雪满宫墙。

这一年一共发生了三件大事。

边关大战,皇上突然病逝,还有……墨子宸谋反!

年初,敌国来犯,但墨家军英勇应对,墨子宸更是骁勇善战,只打的敌军连连败退。

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俯首称臣,让人快哉。

呵,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罢了!

夏末,皇上在宫里突然病逝,朝中没有太子,三皇子除了有京中官员的支持,远在边关的墨大将军,也明确表示是三皇子的拥护者。

众人都惊讶与从不参与这类事的墨家为何突然发生?

只有我和三皇子知道,是因为墨子宸。

我在京中,他在护着我。

三皇子顺理成章坐上皇位,几乎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初秋,墨子宸率三万大军,前来朝拜新皇,也是来接我随他去边关的。

可是,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墨府,却没有看到我,他问府中的管家,平日里伺候我的丫鬟,所有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只说在两日前我突然消失了。

他发了疯地满京城寻我,甚至都没有进宫觐见新皇。

可没有人知道我在哪儿,没有人见过我,我就好像是他做的一场梦一样。

醒来以后,消弭无踪。

————————————-

我们再次相见是在宫里的中秋宴上,他坐在下首,低眉垂目的颓废悲凉,远远望去让人心疼。

他从始至终也没有抬头,包括皇上驾到,他也只僵硬的行礼,然后坐下。

「子宸这是怎么了?」坐在上首的皇上,关切地问道。

「臣无事。」墨子宸声音沙哑,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呵,此次墨家军英勇无敌,打了胜仗,朕要好好谢谢子宸,去给墨小将军倒杯酒。」

「是。」

墨子宸听到这一声淡淡的「是」,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一脸的愕然。

他满目疮痍,眼眶猩红,看着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垂眸为他斟酒。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我,唇角微颤,似有千般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

「墨小将军,请。」我把酒杯递给他,他接过时的手指与我碰触,我感觉到他的冰冷和颤抖,那杯酒要溢出来了。

「子宸,朕敬你。」皇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站起身重新回到原位,不再说话,也没有再去看某人。

那日的宴在一片的阴霾低迷中结束,就连最没有眼力见儿的朝臣,也看出来皇上和墨小将军之间的暗潮涌动。

他离宫前,眼神望向我,嘴里的话却是问皇上,「皇上,臣在离京前托您照看臣的未婚妻,可如今她丢了!」

「皇上能还给臣吗?」

他眼角的泪马上要溢出,但他的目光还是一瞬也没有离开我的身上。

「不能!」皇上的声音冷漠无情,没有一丝的回转。

全然不是当初需要墨家支持的那副亲和模样。

这大概就是帝王吧,任何一个人,坐在那高高在上的无上位置时,都会变得冷酷无情,难以捉摸。

墨子宸绝望悲凉一笑,转眼看向那个他亲手推上皇位的人,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皇宫。

墨子宸攻入皇宫那夜,是我封妃那日,我穿着鲜红如血般的嫁衣,与皇上坐在大殿外高高的台阶上,身边没有任何人,我们安静的看着天空的点点星光。

宫门外传来一声大过一声的撞击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心生恐怖。

宫门被破,墨子宸带着三万大军奔涌而来,一时惊起万层灰尘。

墨子宸本以为闯进来就会是一场厮杀,却不想偌大的殿前,除了皇上与我,空无一人。

他眯眼看清我的衣着时,即便是我离得远,也能感觉到他的要分愤慨。

「小嫣儿,我来接你回家!」墨子宸高声喊道,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向我而来。

「小嫣儿,我带你走!」他的铠甲在星光下熠熠生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摊在我面前。

他没有看皇上一眼,已然全无君臣之礼。

夺妻之恨,应是让他封魔了!

我没有动,看了看身旁的皇上,然后躲开了他。

他像不认识我一样,「小嫣儿?」

「我不会和你走的……」

我其实是个死士,七岁那年为了一口吃的,把濒临死亡的自己卖给了三皇子。

他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恩人。

他养了许多死士,这些人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我其实应该叫十三,但不知为何,他给我起了名字,用他的话是,与我投缘。

他于我一直是神祗一般地存在,他强大到让我只能仰望。

他会在我受伤时,亲自帮我包扎伤口,会在我遇到瓶颈时,亲自辅导我。

虽然,他教我的都是杀人的手段。

但却是我幼年成长时,唯一的光。

我去尼姑庵便是他给我的任务,因为他也发现了这其中的猫腻。

我在那儿忍了三年,慢慢得到了涤音的信任,我故意发现那庵里的秘密勾当,让涤音逼迫我接客。

可在接客前夕,我的任务变了,配合墨三爷,扳倒尼姑庵,找出幕后主使,并让他爱上我。

我起初不明白为何?

后来在他来墨府找墨子宸时,我知道了,他主动示好,告诉墨子宸他知道的情报,并主动担起了保护我的责任。

因为我,墨子宸才会支持他。

至于他为何要娶我,因为他就是要以夺妻之恨来逼墨子宸。

把这百万大军的权利,重归于他。

我知道皇上的计划时,心里想的是,上位者的脑子一天想的都是啥?

天下的大事,百姓的生活,难道不够他操心的吗?

他安稳地坐在皇位上,指挥着墨家军守护边关不好吗?

非要搞这些破事儿出来干嘛?

他难道不怕,万一墨子宸真的把这皇权颠覆了怎么办?

墨子宸深吸了口气,然后猛然把手里的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萧容熙,是不是你逼她的!」

「呵,」皇上嘲讽一笑,一点也不在乎那把随时会要他命的刀,「墨子宸,你可真是蠢!」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墨子宸咬牙切齿的看着皇上,一脸的狰狞,说不出的恨。

这一刻我觉得他真可怜,他为了一个女人,赔了自己,赔了家族,赔了这三万大军。

我缓缓抬头,拔出头上的簪子,慢慢放在自己的心口处,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墨子宸,你若杀他,我一定死的比他早。」

「小嫣儿?」他的眉皱的死紧,仿佛不认识我似的看着我。

「我不叫小嫣儿,也不叫清竹,我叫予安。」

予安,予安,予我心安。

这句话是萧容熙当年同我说的。

他摩挲着我的头发,浅笑轻柔地对我说,「安安,你会是我最让我心安的刀。」

为了这句话,为了这个男人的浅笑,为了他的心安,我什么都愿意做!

墨子宸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对他,他的泪顺着眼角流下,他声音哽咽暗哑,「嫣儿……」

「三爷……」我突然像从前一样,对他展颜一笑,娇娇柔柔地唤他,「你还欠我一命呢!」

他因我的态度转换,微微一怔。

高手过招,不过一息之间,墨子宸在这一刻愣神,便注定了败局。

萧容熙的武功很好,看准了时机,把刀夺了过来,事态反转,刀架在了墨子宸的脖子上。

我看着墨子宸望着我的模样,绝望的悲凉,心中隐隐有些不忍,毕竟走到这一步,是因为我。

但我还是冷漠的同他说,「墨子宸,你可真是蠢啊!」

「这一切不过是个天大的谎言罢了。」

「我去尼姑庵,认识你,帮你除掉那儿,甚至……我舍命救你,都在计划之内。」

「你为了一个女人,步入了这可笑的阴谋里,弃家族的百年荣光而不顾。」

「墨家因你,什么都没了……」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便惨白一分,他额间布满了冷汗,嘴唇苍白,呼吸渐重。

这一仗,他败了!

十一

看上去,萧容熙没有废一兵一卒便把这场谋反画上了句号。

但其实,在大殿的后面,也有五万禁军随时待命。

墨子宸被关入大牢,墨大将军为了自己儿子的命,为了墨家全族,他年纪已大,想颐养天年为由,主动把兵权交还回来。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萧容熙的这盘棋有多大。

从他知道墨子宸来到京城调查卖国一事,他就在暗中谋划协助他。

否则他一个外地富商,在京城毫无根基,怎么能在一年没到就与高官有紧密接触呢!

他一步一步引诱墨子宸走入棋局,落入陷阱,助他夺得皇位,并双手奉还军权。

我去天牢看墨子宸时,他倚在墙上,唇色煞白,佝偻着身体,全无旁日的风光霁月。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沙哑,嗤笑道,「皇贵妃!」

是的,我如今封妃,做了他的女人。

「墨子宸,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错在有眼无珠,不知眼前是人是鬼……」

「不,错在你自以为是……」

「自你在宫宴上遇见我,你可曾问过我,我想不想同你走?」

「你一腔孤血,贸然闯宫,你可想过你的族人?」

「你想过那三万将士吗?」

「你想过,失败的后果吗?」

「墨子宸,这世间,爱是最虚无的东西,你知道的太晚了!」

我转身离开时,墨子宸突然开口问我,「那你爱他吗?」

我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

墨子宸和墨家留不得,也活不成了。

没有一个皇帝会给企图颠覆皇权的人活路的。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我站在落满初雪的宫墙之下,突然想起那日,我同他说过共白头的话。

呵,爱吗?

爱萧容熙吗?爱墨子宸吗?

都不爱!

我若想在这腥臭腐烂的日子里熠熠生辉,便必须要拥抱强者。

这是我做死士上的第一课。

绝不动情!

文\淞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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