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没有痛苦，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周遭不再是货架，没有了南国大超市，而是一间冰冷的会议室。
一张黑色漆皮沙发，皮革的味道涌入大脑皮层。
低头，手和脚怎么短了？
这是在哪里？
「不是说了没事不要来找我么？」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钟晴，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管理他人了。」
酒九分不清是钟情的记忆进到了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的意识钻进了钟晴的躯体。
他看到了他的过往。
「走吧。」
少年钟晴跟着父亲走进蜂龙集团的总部，所有人都弯腰说钟总好，钟晴也下意识地弯腰。好多眼神都复杂地投射过来，客气的、卑微的，亦或者带着隐性的攻击欲望的，他只想变得透明。
少年钟晴跟着父亲走到了电梯口，其他人都自觉绕去了另一部电梯。
电梯门开了，一个中年人拿着一堆材料走出来，碰了钟晴一下，文件掉在地上。
「不好意思，小钟总，是我没长眼睛。」
钟晴也弯下腰，帮他捡东西，嘴里一直在说没事的，没事的。可男人还是慌张得嘴唇发颤。
钟晴起身，在反光玻璃上看到了父亲不屑的眼神。
他跟着父亲上到顶楼，但凡走过的地方，都会有一声「钟总好」。推在公众面前的 CEO 是个傀儡，实际掌控公司命脉的只有父亲。
他是这个上万人集团的真正皇帝。
「钟总，这是这个月要裁员的名单，李总让我拿过来给您过目。」
有人给父亲送来一叠文件。在 A4 纸的一角，钟晴看到了一个名字——张汪，之前在电梯里撞到他的中年人，胸口标牌上就是这个名字。
纸上还记录着，他加入公司已经十二年了。
「不用了，你让李总定就好，不用事事都来问我。」
父亲看着一脸惊讶的钟晴，淡淡说道：「不赚钱的部门当然要优化，廉价的同情没有意义。」
一些话噎在钟晴的肚子里。
他小时候就喜欢小飞侠，后来爱看武侠小说，喜欢无拘无束的侠客。
其他员工走后，钟晴说了今天来公司的理由，秦老师拜托他给亲戚找一份工作。他来拜托父亲。
「就这个？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安排。」
「还有别的事么？」
逐客令已经下了。
其实他希望父亲能够多回家，母亲的病情加重了，一些药已经不起作用。
「还有什么事？」
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说母亲已经开始一个人对着墙说话了。在空旷的别墅里，他感到害怕。
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父亲很忙，一年里世界各地到处飞。说了大概也知道父亲的回应，找他的秘书解决，秘书会找本市更贵的医生，吃更贵的药。
「没事就回去吧。」
一个月后，学校男厕的最后一间隔间。
「你侄子进蜂龙了吧？真羡慕你的学生里有富二代哦。」
「别说了，说什么政审出来有问题，神经病啊，一个私企要看什么政审。」
「啊？还以为你搞定了。」
「妈的，花了那么多心思『服侍』大少爷，替他保密身份，当舔狗，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声音缓缓地透过隔间，钻进钟晴的身体里。
从他进校起，秦老师就对他照顾有加，同学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很多时候自己都是一个透明人。他的朋友遭受过校园霸凌，他曾想过动用父亲的力量，结果秦老师用一节班会课就把事儿给解决了。
霸凌的同学意识到自己错了，在课堂上痛哭流涕。
不仅在学业上，他的孤独、他的困惑、他喜欢的武侠小说，他都会找秦老师聊。秦老师对他说，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人可以选择成为怎么样的人。
对钟晴来说，秦老师一直是半个哥哥，半个榜样。
他一直以为那么一件小事，爸爸肯定办成了，也就没问后续，直到男厕的对话。
那天，他缺席了秦老师的课，他害怕看到他的脸。再之后，秦老师说的任何话，都让他恶心。原来一切都是在讨好他。那之后，他对秦老师的态度变得冷淡，秦老师也慢慢疏远了他最「优秀」的学生。
渐渐地，蜂龙集团高管儿子的传言就在学校里传开了，父亲当年故意没送他去贵族学校，就是希望他能融入普通人的生活。现在反倒成了一种约束。
巧的是，同班的张楚就是张汪的儿子，张汪便是那个中年被裁的大叔。
「我爸给你们公司做牛做马，十年了，说裁就裁啊。我倒要看看，资本家是狗，资本家的儿子是不是也是狗！」
周围尽是男生的嘲笑声，张楚很高壮，他身后的两个男生也都高出钟晴一个头。他们没有打他，只是用胸口顶他。
秦老师从楼梯上走来，钟晴还抱有幻想，他能制止这场「打闹」。结果秦老师换了一个方向走了，嘴角还带着淡淡笑意。
当着喜欢女生的面，钟晴被甩了三个巴掌。他一下子没忍住，推了张楚一把，把对方推到了楼梯下面。张楚嘻嘻哈哈起来了，但如果当时头着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周围人第一次用奇怪眼神看他，好像他是个下流的脏货。
钟晴的外出本来是由司机接送的，那天他独自出门，他在公司系统里查出了张楚的家庭地址后，想当面和他道歉。
当时，张楚家的门是虚掩的，推门进去，墙上有一些撞击留下的擦痕。钟晴看到了这辈子无法忘记的画面。几个人被绳子绑着，全都不是张楚的家人。有一些脸很熟悉，他曾经在蜂龙的年会上见过他们。
是李总和妻子，以及一儿一女。四个人。
李总也是发出辞职通知的人。
看小说时，他无数次幻想过类似的场景，但真的遇到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身后有人在接近。
还没来得及救人，后脑就被敲了一击。
钟晴在疼痛中醒来，发现张汪绑架了李总一家，现在自己也被绑了。
他试图联系张楚，但张汪对儿子说，现在房间里只有 2 个人，你要是和多出来的人说话，我就打你。
钟晴沟通失败，同班同学连看他都不敢。
整整 3 天，他只喝水吃面包，依靠这些活着。并没有人在找他。母亲疯了，已经快不认识他了，父亲去了印度，要两个月后才回来，如果自己不主动联系他，父亲根本不会打电话回来。
3 天不去学校，秦老师应该给家里打电话了吧。
不管怎么说，都会发现自己不在了吧！
为什么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真的害怕了，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张汪每天都在折磨李总一家，他自己特制了电击工具，每隔一段时间，让电流通过李总和他妻子的身体。他把李总身上的肉挖下来，和粥搅拌在一起，喂给李总那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吃。
钟晴在第 4 天时逃了出去，但跑到警察局门口时被张汪抓到。
一路流着眼泪带回来，张汪对他说，你可以逃，但我会杀了你妈。被抓之前，我先杀了你妈妈。
他脑内有嗡嗡嗡的轰鸣声，像是耳朵被车轮给碾压。
张汪放钟晴回家，继续让他读书。
张楚成了一个监控者，监控着他的一言一行。
他们的对话里，绝对禁止出现「囚禁」「报警」「杀害」等词汇，或许连「蟑螂」这个词也不能说。
当然，他也不能和别人说任何词汇，张汪会杀了他的家人，除了他爸爸。
钟晴对秦老师说，自己这三天旅游去了，他眼皮一直在跳，他害怕秦老师看出点什么，秦老师只是调侃了一句，不在意高考就不把学校当回事了是吧。他挥挥手，说我会和你爸通电话的。
钟晴松了一口气。
张汪后来把电人的活交给了钟晴，只要李总有想逃的念头，就让钟晴按下开关，名曰惩罚。钟晴自己也会被电击，有时候脑子都不好使了，他总是睡不好，很害怕。
只有张汪下达命令式的话语，他才高兴一点。
有一次开门进来，钟晴看着李总已经奄奄一息了。
「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钟晴悄声接近李总，戳了戳他。刚一触碰，李总呼吸了一口，随后就侧身倒在地上。
「这看得出来什么，你要用刀，你用刀扎一下确认下。」
「要用刀么？」
「对啊，用刀。」
几句对话都在强调某个名词。
钟晴拿出刀，在李总的身体上扎了一下。细细的血，像是害羞的良家女子，遮着红布头就出来了。
钟晴用手去捂住，止不住。
李总还在呼吸，却越来越微弱。
张汪呵斥他一句，你为什么要杀人！
钟晴眼皮跳着，哆哆嗦嗦道，我没杀人，我就是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还活着。
张汪敲了敲旁边的机器。
「从现在开始，你杀人了，小钟总。」
钟晴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想了 5 分钟，脑袋里都是白噪音。
小说里会有人来救自己，为什么还没来。
从内心深处，钟晴挖掉了逃跑的念头。
他越来越怕张汪，也逐渐成为他的左右手。张汪不在的时候，他负责看管李总妻子和他儿女。
他越来越上手这件事，他发现别人害怕自己时，身体里会催生出一种兴奋感。
「哥哥，救救我们。」
那两个孩子被蒙着眼睛，每天只在这个小公寓里生活着。
肢解李总的尸体都是在凌晨两点后，天亮了，钟晴会把一小包东西放在书包里，每次带出去，都会放在附近一个工地的水泥桶里。晚上放学回来，他看到滚筒车铺着路面，想着李总或许融化在自己的脚下。
张汪的儿子，同班同学张楚，他害怕自己。
他也害怕他父亲。
「哥哥，救救我们。」
张汪父子不在，只有钟晴在时，那两个孩子会悄悄求救，但他们很小声地说，很不确定地说，就是怕钟晴会电他们。
「放心吧，哥哥会救下你们所有人。」
他看到孩子兴奋地仰起头。
如果没有英雄的话，那就自己来当大英雄吧。
那段时间，张楚越来越少回家，他在学校里也是心不在焉的。
钟晴有时候会跟着他。
其实他无所事事，有时候去游戏厅，有时候去网吧，有时和朋友在一起踢球，但什么话都不说。
钟晴在网吧假扮一个女号，每天陪着张楚聊天，张楚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他引导他说出烦心事。张楚开始口风很严，渐渐地，他会透露一些信息，表示自己正处在一个困局中，根本无法脱身。
钟晴提出，自己的亲戚里有警察，任何事都可以报警的。
张楚那天提前下了网吧，钟晴跟在他身后。
他发现，好像监视者变成了自己。
张汪沉浸在支配欲中，让公司高管的儿子替自己散尸，这是二十余年的工作中从未体验过的。
钟晴在无意间会透露自己正在做的事，告诉李总的儿女。而当张汪从这两个孩子口中得知钟晴的动向，而不是从张楚口中得知，已经让他很不满了。他让儿子监视钟晴，他却动辄玩消失，在网吧过夜，他开始怀疑儿子。
现实中对于李总一家的搜查一直在进行，但媒体层面压了很多，为了不影响公司股价和形象。
但警察还是找上门来了。
当天，一个年轻人上门询问劳动仲裁的事宜。当时，如果李总的女儿喊叫，外面的人一定听得到，但钟晴把厕所的门关得死死的。
那之后，他得到了张汪的信任。
另一边，他更多地和张楚聊天，发现自己的同学在害怕。
钟晴对李总的儿女说，张楚会救你们的，他也会来救我。没人的时候，那两个孩子就会祈求张楚。他就逃走。
张楚的压力越来越大。
他在网上说了越来越多的事。钟晴作为一个美丽、善良的女网友，一步一步地教导他，如何去帮助被困的人。
他留言，我朋友的父亲疯了。
钟晴留言，那你要帮助你朋友做对的事。
深夜，他把张楚的手机放在客厅饭桌上，当屏幕亮起来，父亲去看儿子的记录。
钟晴故意设置了密码。
张汪记得儿子手机之前从未设置密码。
手机上一条一条地跳出对话框，和案件若有似无，像是鱼饵。李总儿女这边，孩子总是祈求地望着张楚。风声陆陆续续传进了张汪的耳中。所有的导火线都即将要爆发了。
钟晴用女号鼓励张楚去报警，父子俩爆发了争吵，张汪拿着刀瞪着眼睛看儿子，张楚怕得发抖。当钟晴想帮张楚，却被张汪一刀劈在手腕上。
血流了一地。
张楚脑子一闷，用小刀捅了父亲。
一刀又是一刀。
雨夜，他逃离了这座沉默无声的房子。
黑暗中还有人在呼吸，李总妻子早就已经疯了，钟晴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手还在流血，脸色煞白。
他说，哥哥来救你们了。
当那两个孩子手上的绳子被解开，眼罩被拿掉，她们的手一时之间因为供血不足，自然垂下。也可能已经废了。
「哥哥，你救了我们。你是我们的英雄。」
「快去救妈妈。」李总儿子说道。
「嗯，我还要找爸爸。」李总女儿回道。
「爸爸已经死了，救妈妈。」
「哦对，爸爸被刀扎死了。」
小男孩看着一脸得救的妹妹。
钟晴想了一会儿，转身问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是电死的吧。」
小男孩：「对啊，是电死的。」
小女孩挠挠头：「可是哥哥，我看到的是一把刀扎进去的。」
钟晴叹了口气。
事件还是尘埃落定了，那段时间，犯罪嫌疑人张楚和张汪因为涉嫌绑架蜂龙集团高官而登上新闻。资本还是没有压住舆论。
但被绑架的人数，名字还是被隐去了一点
警察问起，钟晴说自己已经不记得当时的事了，他只记得张汪叫他干嘛，他就干嘛。
除了警局，他笑个不停，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这个世界是没有英雄的。
那之后，钟晴继续原来的生活，父亲没有发现他消失了两个月。他总会回想在那个房子的日子，平凡的日子越发空虚。他理解了父亲说的，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管理别人的人和被管理的人。
驱动还可以用其他词替代，比如控制、奴役。
进入闯关图世界后，他看到了酒九。当酒九提出大家把所有的时间叠加在自己身上时，小臂颤栗了起来。
这不就是自己最初想成为的人么？
他兴奋地想要看看，这家伙的假面什么时候掉落。
但他好像真是这么想的。
有意思。
钟晴利用很多方法，「加快」了游戏里的时间，就是为了给酒九施压。
英雄是不死的，即便遇到了再大的困难，也能解决。
他要把这个人的皮囊扒下来。
再后来，他成全了他，他们一起拿走所有人的时间，他就想看看他假面掉落后，懊悔的表情。
没有。
他无数次对他说，你那个朋友不会来了。
他没有绝望。
他为什么就是不绝望呢！
即便表面没有变化，内心一定很憎恶朋友吧。
在南国大超市前，看到那么多新手玩家，你又要去提醒了吧。
为什么？
只要自己藏好不就好了么？
当信息传递网络建成之后，钟晴明白了，所谓的拯救其他人，就是为了得到大部分人的好感。
那两个女孩看你的眼神。
你想要的就是那个吧。钟晴笑了。
酒九也不过是这样的人。
突然有一瞬间，观察英雄的游戏也变得无聊了。
这里和现实世界一样的无聊呢。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还是这一切都是梦呢？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么。
天亮了，游戏也快结束了。那就让酒九和他无聊的「伙伴」们继续玩下去好了。
我要先醒过来了。
当他决定吸引怪物的目光，而让酒九逃跑时，那个傻子竟然回来了。
喂，你跑回来干嘛？！
难不成，你是觉得自己在拯救我？
钟晴忍不住笑出来。
你不是很恨我么？
我杀了你的朋友哦。
笑着笑着，他想起小时候，自己看武侠小说，曾幻想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在危难时拯救自己。
真的有这样的人么？
酒九感觉身体裂开了。
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觉得痛呢。
目之所及，是大片的火光。原来还在游戏中。
自己作为被拆开一半的盒装牛奶，倒在地上，液体从口子里流出来。
太阳升起来了。
酒九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醒过来的。
还是超市，依旧是熟悉的南国大超市。
火焰越烧越大，在晨曦升起的那一刻，将最后的购物者点燃，混合到一半的薯片和牛奶没有进入它的肚子。
游戏结束。
游戏中存活的人，在结束后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酒九想站起来，几次都没有站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子，感觉能从里面倒出一缸子水。
在郭梨和顾小青的搀扶下，三人一步步走出了超市。门口，林老师默默地沐浴着阳光。顾小青并不了解他和闺蜜林嘉文之间的事，
可她本能地恶心他。
桃子拿着冰棍走出来，对着剩下的人数了数。
桃子：「恭喜 4 位幸存者，南国大超市游戏号称幸存者绞肉机，上两场分别为 157 位参赛者幸存 4 位，和 100 位参赛者幸存 2 位。你们要为自己骄傲哦。」
没有欢呼声，只有复杂的情绪在蔓延。
既然自己没死，那钟晴去哪里了？
酒九四处张望。
作为通关奖励，每人都有抽奖的机会。众人的面前再次出现了几台才能的贩卖机。红彤彤的，在黎明中显得更为鲜亮。
顾小青、郭梨各自走到贩卖机前，几瓶饮料落下来。
顾小青拿在手里反复观摩，好像在查看配方，久久不敢喝下去。
郭梨一扭瓶盖，直接灌了下去。她太渴了，似乎从第一场游戏到现在都没喝上一口水。
林老师看着她们喝完，才慢慢地去抽取。
桃子抠着鼻子道：「抽到 S 级才能就不错了，可别挑挑拣拣的。」
话还没说完，一道影子闪来，一只手掐住了桃子的脖子。桃子有一瞬间感到了威胁，但更多的是意外和惊讶。等反应过来时，它左手化为刀刃，劈砍下来。影子在刀光落下前一秒，移动开了。残影中还留下一个杀意的眼神。
酒九一边咳嗽，一边摔到一旁。
桃子盯着他看，突然瞪大了眼睛：「第 37 号 SSS 级能力，快速移动。第 3 号 SSS 级别能力，动态视力。你抽到了这两个！」
酒九起身，拍了拍膝盖：「抱歉，桃子老师，我就是拿你试一下。」
说着，他再次发动攻击，但这次桃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它挡下了酒九奔雷一般的扫堂腿。
酒九的速度变快了，而且越来越快，他的身体还在适应这两个 SSS 级别的才能。都是前 50 的顶级才能。极致的动态视觉和身体速度带来的结果是，自己的还击居然能够被他躲过去。
就在思考时，酒九的腿又压下来了，劈空在自己脸上。
只是擦到一点，还是有点疼的。
「酒九同学，你的腿断了。」
酒九低头看，自己的脚踝果然折断了。
「桃子老师还是厉害。」酒九点点头。
另一边，当林老师想喝下才能饮料时，酒九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根本没看清酒九是怎么到自己身边的。
酒九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白净的男人，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脑袋里响起了钟晴的声音，大英雄啊，杀死他吧，这个人可是害死了自己学生。
「我能闻到这种人身上的味道。」
「你留着他，下个游戏倒霉的可是你。」
「闭嘴！」
酒九的精神世界里，地上长满了黑色的花，每朵都长着钟晴的脸。酒九想把脑子里的钟晴抓出来，没用。那些花慢慢地从脚上，一点一点地往上「生长」，自己要被淹没了。
手越发用力，林老师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顾小青想掰开酒九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到地上。
酒九看着倒地的顾小青，那女孩的眼神中有着警惕。他讨厌那份警惕，明明是自己救了所有人。
回过神来，他还是松开了手。林老师倒在地上，缓了许久，才续上那口气。酒九抢过他的才能饮料。
桃子这次有点坐不住了，又是一个 SSS 级的才能。
「是 7 号，恢复力。」
「这不违规吧。」酒九冷冷地看着它。
桃子沉默不语。
酒九喝下饮料，温润的甜味，沿着喉管遍布全身，有一种芳草的清香。
眉毛处的血止住了，折断的脚踝也恢复了。
闯关图世界里第一个拥有 3 个 SSS 才能的玩家出现了。桃子死死地盯着他，好像自己创造出了一个怪物。
桃子恢复原来的神态：「虽然很想让你们休息一下，但作为最后一批还没登船的玩家，要赶上其他人的进度，只能直接进行下一场游戏了。」
酒九死死地盯着桃子：「可以见到船上那些人了对吧。」
桃子摩拳擦掌：「下一站，杭州。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