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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人和别人发生了关系,你有什么感受?

08-杨林

我成功离开了戒备森严的警局,但他们派了四个警员来押送我。

警用轿车的后座,两个警察分别坐在我的左右,方景睿坐副驾驶,还有一个人开车。

我双手带着手铐,左右两边的刑警身上应该都有钥匙。

我的原计划是到医院再逃走,可四个人,我根本没法突破。

而且,方刑警一直在防着我。他的手一直虚放在腿上,在其他几个警员闲扯的时候,一言不发,

他是老手,如果我有异动,他一定第一时间出手。

咬掉手指,让我能离开警察局,但这次,没那么简单了。

「我曹,这怎么回事?」我左边的警员喊了一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裤子湿了。

因为我一直忍着痛,使劲破坏伤口。

血流很大,还好他发现了,不然我会晕过去。

「我很难受……」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虚弱。

那警员离我远了一点,对着司机吼:「小王你他妈开快点,这哥们要死了!」

车子加速了。

可是刚才我做所有事情的时候,方景睿无动于衷。

他那么轻易分散注意力。

「方刑警,我快不行了。」

他没说话。

「审讯室里的事情,你答应了么?」

车内静了,其余三个警员都在认真听我讲话。

「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我说过了,你的生死,法律会决定。」

他说话了,他开始入套了。

「不是这件,我说,那一件。」

「什么?」

「那三公斤毒品的钱,帮我洗了……」我故意让声音越来越弱,如果车里的人相信我处于失血状态,就会倾向于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荒谬的事实而已,谁不会编?

「答应我吧……」

他没说话,但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还差一点了。

「你吞了一千万了,还嫌不够啊?要不,你开个价?」

方景睿叹了口气,向右转身,似乎要拔枪砸我,而车内所有警员此时都看向了他。

我猛向前探身,双手抓住手刹车,奋力上提。

车子速度不低,一个急刹,整个倾覆了,似乎滚了很多圈,才倒着停下来。

只有我蜷缩着防备,只有我还清醒着。

我从碎裂的车窗里爬了出来,在一个警员身上找到了钥匙,解了手铐。

我渐渐走远,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叫喊。

「站住。」

是方景睿。

他站在那里,脑袋上全是血,正用枪指着我。

「杨林,跟我合作,我会破案的!」

我摇了摇头,「他连证据都能伪造,就算被抓了,也死不了。」

此时我看清了,他腿上有很严重的伤,根本无法追击我,只能用枪威慑。

「他如果有罪,法律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能杀了他么?小沫当年问过我。当年我杀不了,因为我还有小沫,还有自己的生活。

可现在,我是亡命徒。

「我想,试试自己杀了他。」

「扯淡!你他妈有线索么!?」

「有。」

我回过身,缓缓走远。

「你他妈回来!」

他一直叫嚷着,但始终没开枪。

09-杨林

这个时代,肯花钱,你能掌握任何信息。

而我,一个亡命徒,什么事都做得到。

「齐叔」。地下车库里,小沫喊过的名字。这就是我说的线索。顺着这两个字,小沫遭受的一切,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齐叔不应该是凶手,他是执刀人。

中年人,齐姓,能控制打手说明地位较高,且不可能一点涉黑的新闻都没有,被人尊称「叔」,说明受凶手信任,他长期服务于凶手所在的组织。

最重要的是,他一定是凶手和周小沫交流的纽带。

以上信息,加上暗网上的一个黑客,什么都明朗了。

周小沫曾是万峰网络的签约模特,与我在一起的时间里,她一直是这家公司的雇员。

万峰网络的执行董事,叫齐正荣,58 岁,早年曾因误杀坐牢七年,后因非法融资又入狱数次。

而其背后,是峰来资本,家族商业集团,族长姓赖。

凶手很可能是赖家的人,但他们地位太高,碰不到。能碰的,只有齐正荣。

一个中年人,最大的弱点,是家庭。

逃出警车的第三天,我深夜闯入了齐正荣的住所。

齐正荣的夫妻俩睡得正香。

我将她妻子的手缓缓放在了床头柜上,而后用尖刀直接刺穿了。

惨叫声里,齐正荣惊醒,直接从他一侧的床头柜里拿了一把枪,对准了我。

我不由得有些兴奋。能非法持枪,还把枪放在床头柜里,他一定是我要找的人。

「周小沫,谁杀的?」

我用他的妻子挡住了自己,带血的刀子从掌心中拔了出来,抵在了那妇人的脖子上。

「我当时就应该杀了你。」

「我现在,当自己已经死了。」我没时间听他废话,于是拿起刀子,捅了那妇人的肩膀,又把刀子放回到她的脖子上,「说!」

 「你……你放下刀,什么都好说……」

「回答错了。」我捅了那妇人的右肋骨,「下一刀,是后腰。」

「草!」齐正荣明显慌了,估计他没想到我会如此残忍。

我当然残忍了。

我的爱人死了!

「杨林你不想活了!」

他说得没错。

说到做到,我拔起刀子,捅进了这妇人的后腰。那妇人剧烈地惨叫,声泪俱下。低声哀求着我和他的老公。

她或许,是个善良的人吧。

周小沫,难道不是么?

「下一刀,是心脏。」

齐正荣终于放下了枪,缓缓跪了下去。

「赖成骏。」

我点了点头。

「枪给我,你能活。」

齐正荣没有骗我。

在暗网上交了 10 万人民币等价的比特币之后,黑客找到了赖成骏的所有资料,并在他的电脑里,找到了一个文件夹。

那里面有无数个少女被凌虐的视频,素材总量超过 200G。我让他压缩到极差的画质后发给我,仍然等到天亮才下载完成。

第二天中午,我在那些视频中,看到了小沫最后的影像……

10-周小沫

与杨林分别后,我又到了那间会所,四楼,巨大空旷的屋子。

这间屋子,是我所有噩梦开始的地方。

一群昂贵西服包裹着的禽兽,和更多沦为玩物的姑娘,酒气,烟雾,让整间屋子像一座魔窟。

「怎么样,外面好玩么?」赖成骏坐在为首的位置上,问我。

「想让我做什么,直说。」我不想再哀求什么,我知道他拥有财富,权势,武力,但他得不到我。

赖成骏笑了起来,对左右的人说:「看,我养过的最辣的姑娘。」

他抬起手,食指勾了一下。

两个高壮的黑衣人立刻抓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推向赖成骏,站在了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我其实挺想让你好好生活的,真的。」他叹了口气,「周小沫,我从小到大,上过无数女人,但最爱你!」

赖成骏捂着自己的胸口,神情哀苦「你跟我说你要走的时候,我心都要碎了。」

「说完了么?」我问。

赖成骏突然大笑起来,笑了很久,笑到气都喘不匀了才停下来。

「开始,」他挥了下手。

整个屋子的几盏顶灯被打开,将我和他都笼罩在惨白色的强光里。

我的身上,布满他昂贵皮带留下的痕迹,许多伤疤,永远都褪不掉了。

它们在这强光里,愈发刺眼。

赖成骏双手一摊,身子仰着,志得意满地宣布:「我做的。」

他把这些伤疤当成作品。

那些禽兽们发出赞叹声,鼓起掌来。

赖成骏喝了一口酒,在舌根出搅动了几次,咽了下去。他起身,带着夸张的笑容,走向我。

「叫你回来呢,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分别的时候,我……」

「你打了我。」

「对,很爽,但是我总觉得还差那么点意思。」

他上前搂住我的肩膀,用手指着四周的墙壁。

「你看那里,其实有一个机位,那里,还有一个机位,」他指向身后,「那还一个广角。」

「当然了,也有手持。」

一个络腮胡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台摄像机,向着其他看客鞠了一躬。

「怎么样,我们重新,跳个舞。」

说着,他舒活了下筋骨,解下了皮带。

可是,我来这不是供他享受的,我是来终结这一切的。

他的鞭子还没扬起来的时候,我猛地扑向餐桌。可能是我站在那太久了,他们没人想到我会在最后一刻反抗,没人拦下我。

我抢了一把切牛排的刀子,直接刺在了自己的脸上。

在这个场合下,挟持赖成骏的唯一方法,是破坏他的这场表演。

「你干什么!」他突然吼道,「你刺出血了!」

是的,他比我还在乎这张脸。他先前那样凶狠,可是在抽打这张脸的时候,手却轻了大半。我的头上,后脑,肩膀,手臂,身上的每一处都有见血的伤痕,唯独脸上没有。

「如果这张脸花了,拍出来就不好看了。」我挑衅着。

我背靠着桌子,与赖成骏及两个黑衣人都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以防他们夺下刀子。

「你敢!?」他终于露出了暴戾的神色。

我当然敢,即使真的弄坏这张脸,那个真正爱我的人,还是会爱我。

他再见到我的样子,会很心疼吧。

对了,齐叔会遵守承诺吧?

他到底伤得重不重?

好想他呀……

我手上用力,脸上的刺痛更清晰了,嘴角尝到了一滴温热的血。够深了,只需要再向下划几厘米,反方向,再来一刀,我就不再漂亮了。

突然,我的后脑被重重一击。

剧痛和酒瓶碎裂的声音一同袭来,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身子立刻软了,倒在地上,刀子随即跌落。

我怎么忘了,那个耳朵上有伤的姑娘,一直在我身后呢。

赖成骏得逞了。 

11-杨林

我用枪把电脑的屏幕打碎了。

将那电脑摔得四分五裂之后,我开始疯狂殴打被绑在凳子上的齐正荣。

我没见到小沫的尸体,也没法去警局认领,所以潜意识里,似乎还在相信着小沫没有死。

可是……

可是……

我没见过爹妈,从小偷东西,跟人打架,打得很凶。那时候的福利院老师少,孩子多,没钱,饭和肉不够吃。你只有打架,打,才能不受人欺负。

但我后来成年了,院长看我聪明,把我送去读书,让我有了正当职业,知道了在人世间生存,需要规矩、法律。

可是小沫的死,让我丧失了最后一丝对人世间秩序的尊重。

赖成骏,千难万险,我要杀了他。

他是赖家的第三代富商,是权贵,在很多层面上凌驾于普通人之上。

齐正荣告诉我,他的会所里层层戒备,他每一次去夜总会都会带保镖,其中最厉害的那个我见过。

带走小沫的那个,我打碎了他的墨镜,认得他的脸。

「年轻人,你近不了他身的。」

齐正荣和妻子被我绑在椅子上,说完这句话,我用封条封住了他的嘴。

「几个保镖,挡不了亡命徒。」

深中大道上,高楼林立,绿树长青。南方的深夜,仍然车流不息。

这条路,是赖成骏深夜回家的必经之路。他会坐在一辆黑色宾利的后座上,车里还有一个随行保镖,或许还有一个从酒吧里狩猎而来的少女。

我开着自己的吉普,撞上去的时候,时速刚刚过了一百五。

我觉得自己的安全带剧烈地锁紧,像要把我隔断。安全气囊也跳出来,直接撞在我脸上,这样的速度下,空气向一堵墙。

但那辆宾利破损得更严重。它被从侧面袭击,两扇门板都剧烈地凹陷了进去。如果赖成骏此时坐在车里,他不死也残。

深夜的公路上鲜少有人,正方便我下手。

我下了车,用枪托敲碎了那车窗。

三个穿同样形制黑色西装的人,但没有赖成骏。

突然,一道黑影迅速从我身后窜了出来,紧接着我手中的枪被夺去了。未等我回头,便感受到太阳穴上挨了重重的一击,好像我的整个脑子都要被那力量震碎了。

我被那锤击直接砸在地上,恍惚间,我看见了那个拿着手枪,笑着的男人。

他的笑容即夸张又僵硬,像是一副恶鬼的面具。

「赖成骏?」我用尽最后气力问道。

「你好啊,杨林。」

他坐了另一辆车。

我绑了齐正荣夫妇,却没杀,最大的可能是他们那里出了纰漏。想来也是,服务赖家几十年,自然有些秘密的报警方式。

赖成骏将我带进了他的会所,叫手下按住我,而后他在我的嘴上放了一只高尔夫球。

然后踩着我,挥杆。

高尔夫球一个个地飞离我的嘴巴,带着一条长长的血色轨迹。

那些球干脆,有力,在会所的墙上砸出了剧烈的闷响。

赖成骏每打出一个球都要欢呼一声,但他显然不是在享受击球。

他欢呼的时候,一直在看着我。

他在享受我的脸一点点被损毁。

12-周小沫

夺走我的刀子之后,赖成骏开始了疯狂的舞蹈。

他把我拖到强光之下,从各个角度抽打,不时指导着手持摄像的拍摄。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笑着,为我的惨叫欢呼,为我的血水称赞。

他们舔着嘴唇,吞咽口水,用衣襟擦拭眼镜,用烟草、酒精、和纤细的针头助兴。

我的痛苦,是他们的狂欢。

我的计划失败了。我不知道他还会持续多久,之后,又会怎么处置我。

13-杨林

原来,小沫曾经和这样的恶魔在一起。

14-周小沫

或许我永远都不能摆脱赖成骏了。

15-杨林

我今天才明白,小沫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原来,她这么辛苦啊。

16-周小沫

哦对了,自杀那件事,我好像拖了很久了……

17-杨林

「四颗……」

赖成骏的球杆停在了半空。

「什么?」

「四颗……半,你技术不行啊赖成骏,十七杆,只打掉了我这么几颗牙。」

赖成骏知道我是在挑衅,于是不再放球,而是直接瞄准我的左腮。砰的一声,凶猛的震荡产生了一瞬间的晕厥,接着又泛起剧烈的恶心。

口腔里,有两颗最深处的牙齿断裂了。

我将那些碎齿和血液吐出来,趁着还能说话,赶紧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杀小沫?」

「你他妈还能说话啊?」

「告诉我,为什么杀他?」

又是一记挥杆。

我笑了起来,因为我发现他的挥杆不像上次那样疼了,他应该选另一边,没那么麻的脸。

「说啊赖成骏,没胆子说啊……」

「小子……你他妈和那婊子一样辣啊。」

高尔夫球杆高高挥起,又夹着风声落下。

我笑得更凶了。

「说啊!说啊!为什么杀她!」

「因为她该死!」

赖成骏的眼睛变成了猩红色,青筋暴起。

「她该死!」

18-周小沫

「你们还不知道吧?」

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了,连赖成骏也停了手。他们大概想不到,我还有气力这样喊出声来。

「你想说什么?」赖成骏喘息着,将手里的皮带握得吱吱作响。

我的清醒,就是对他的挑衅,他已经跃跃欲试了。

所以,我要在这次停顿里,把他打败。

「他们还不知道么?」我看了下镜头,又看向赖成骏,露出了笑容。

「知道什么?」

「你不行。」

赖成骏愣了,他瞪大眼睛,先前狂喜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包养我一年多了,一直都很差劲,哪怕吃了药。」

他的表情在不断切换,滑稽至极。

「赖成骏,你还不如这条皮带……」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有我笑了起来,在笑声里,加了我对他的所有嘲讽。

「到这吧,不录了,」他站定了身子。

「我他妈说别录了!」他狂吼一声,又马上恢复了平静,看向众人,挤出笑脸来。

「她很辣吧?」

在场的人没人敢做出反应,都沉默着。

「她说我……嘿嘿,妈的,她说我不行,我问问你们,谁信?」他喝了口酒,「谁信,嗯?」

「看见了么?没人信你的周小沫。看见了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赖成骏呆立在那,此时两个黑衣人挥了挥手,和当年一样,所有的人默默站起来,鱼贯而出。

「都站住!」

赖成骏大喝一声,突然欺身上来,用皮带在我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勒紧。

「都他妈给我看着!」

他的力气很大,双手像铁一样绷着,我根本无法卸开。他用皮带拽着我,在地上拖行,又拽到桌子上。

我的脑子被血涨得很痛,意识在迅速流失。

有个黑衣人上来,要阻止赖成骏把我绞死,却被他一脚踹开了。在这空档里,我终于得以吸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似乎让他更愤怒了。

他在桌子上抓起一根细长的针管,直接插进我的脖子,注射。

我知道这东西致命。我得逞了。

一瞬间,眼前的白光分解成了无数颜色,交织,旋转,融合,又消散。

在那些色彩里,我看见了妈妈离去的背影;看见奶奶带着呼吸机的笑容;看见同学们的指指点点;看见赖成骏的贪婪和凶恶;看见捂在脸上的枕头,压在咽喉上的打手,猎猎作响的皮带。

还看见了杨林。

看见他在早晨的阳光里,看见他在南山顶上的月色里,看见他在我身边熟睡,看见他怯手怯脚地为我戴上戒指。

我还看见我回到了他身边,说一切都解决啦;看见他穿着黑色礼服在神父面前宣誓;看见他在床边抱着孩子,却只注视着我;看见他吵架后又来哄我;看见他为了孩子的远行而偷偷抹泪;看见他垂垂老矣;看见他说,「从未后悔遇见你。」

还是好不甘心啊,好不甘心。

19-杨林

「要不,你也杀我试试?」

赖成骏愣了一下,「好啊。」

他扔掉球杆,走向一个柜子,而后拿出了几只细长的针管。

然后,他开始配那药液。

我试图翻身起来。赖成骏没顾忌我的动作,因为这屋子里还有三个保镖,一旦我有异动,他们随时能把我干掉……

「你就是用这种东西,杀小沫的?」

「对啊……」

「你就是用这种东西,杀小沫的!?」

他有些不耐烦,「是啊,你他妈别着急行吗!?」

「我他妈,想听你亲口说一句,你就是用这针毒品,杀了小沫的!?」

「是!」他转过身来,一脸夸张的笑容,脸上横纹绽开,满眼的狂热,「我他妈就是用这个杀了她的!」

他的双手在晃动着,模仿着当时的动作,「一针,先窒息,再抽搐,然后感受到这一生都没感受过得快感,爽到吐白沫,然后,啪!死掉!」

赖成骏走向我,「是我,让她死在了天堂里。」

「你承认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赖成骏突然警觉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拍的视频,最后一段没录下来,山南分局的方景睿警官,需要你亲口承认。」

这时,一辆警用轿车直接撞进了会所正门。 

20-杨林

保镖们牵制了所有警力,赖成骏朝楼上跑了。

我知道他要上天台。资料里写过,神川市山南区直升机场里,有他一架私人直升机。

就在他就要逃出这栋大楼的时候,我将他拽了下来,一同从台阶上滚落。

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流血,而我已几乎全身脱力了。

他爬起来,擦了下脸上的血,兴奋着看向我,说行啊,就剩咱俩了,练练吧。

我说好。

可是他训练过,即使没带保镖,我仍然无法伤到他。他的拳脚疯狂地招呼着我的要害,我只能不断狼狈地后退,最后被他抵在一扇门板上,尽情殴打。拳头钝重,像极了当时地下车库里的那通棍子。

那时候,小沫还活着。

突然他飞起一脚,好像直接踹在了我的肝脏上。

那门板就这样被踹倒了,我向后翻滚,摔进了门后的大厅。

「知道这是哪吗?」赖成骏说,「周小沫死的地方。」

他将那屋子里的强光灯打开了,然后告诉我,他就是在这里,将周小沫弄得体无完肤,供在场的所有人取乐。

接着,他跨在我身上,一拳,一拳,将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他接了一个电话。

「直升机到了,」他说,「杨林,我们的缘分尽了。」

长时间的搏击,让他喘息不止,他蹲在我身边,抽出了腰间的皮带,捆在了我的脖子上。

「去陪她吧。」

而我缓缓握住了他的双臂。

「等等,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哦,」赖成骏戏谑地说,「什么呀?」

「小沫……小沫给你的。」

我将手探进怀里,突然拿出了一根针管。

那是在一楼时,赖成骏刚刚配好的,他用那东西杀了小沫。

将这针管刺进赖成骏的脖子,是我临死前所有的愿望。

我用尽力气,试着用最快的速度刺入,注射。可那针头只挥舞到了一半,他手上突然加力,勒紧了我脖子上的皮带。

窒息伴随着喉咙上的钝痛涌了上来,我手里的针管停在了半空中,再没力气向前一寸。

但我仍然颤抖着,保持着刺杀他的姿势。

他看了一眼离脖子还有数寸的针管,又将目光落回到我的脸上。

「可惜了。」

他的笑容更加狰狞了,手上的力道加剧,皮带都发出了咯咯的响声。

视野里所有的光彩都在缓缓变得暗淡,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一同窒息。黑暗从四周压迫过来,只留下了眼前的一小块,那是赖成骏比黑暗更阴鹜的笑容。

千难万险……

千难万险,我都要杀了你。

忽然,我发觉自己拿着针管的手被轻轻握住了,触感凉而温柔,很熟悉。

紧接着,我看见四周的黑暗里,浮现了一片纯白的光。

浓黑的视野里,纯白色的中心,小沫站在那里。

她身形消瘦,面容柔嫩,笑容清浅,眼神柔和,还是那个一年前深夜的酒吧里,跑过来蹭我酒的十九岁姑娘。

她拆穿我从不打扫屋子的秘密,她在过山车里睡着,她在南山顶的月色里告白,她在双人蹦极之后对我说,大不了跟我一起死。

周小沫看着我,说,你一定很辛苦吧?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原来你在啊,怎么不早点来。

你离开之后,我当然辛苦啊。

她说,就快结束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然后,我感觉到她将我的手轻轻一推。

那针管,刺进了赖成骏的脖子。

21-方景睿

杨林涉嫌藏毒、吸毒、袭警、肇事逃逸、故意杀人。每一项他都供认不讳,一审被判了死刑。

可我不想让他死。

他以一己之力,制定了整个计划。包括收集情报,潜入齐正荣家,设计被赖成骏抓捕,并适时向警方传递碎片信息,却又避免警察干扰他的行动。

这案子,是他拿命破的。

我咨询过律师朋友,他们说这个案子很复杂,多次上述,完全捋顺所有事件之后,很可能会从轻处理,最终只判 10 年也说不定。

可是杨林拒绝上诉。他就是想死。

他说:「我想小沫了。」

想死,是因为想要去陪死去的爱人。我听过许多人说过类似的话,一直都觉得荒谬至极。

可是这一次,我有些动摇。

那天晚上,我看见他用装有毒品的针头刺入了赖成骏的脖子,然后赖成骏捂着脖子跌倒。他十分惊恐地看着一块空地,并不断喊着:「你别过来,滚!」

用毒品开天窗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

后来我和远在东北老家的好友聊起这件事来,好友叫曲洋,也做刑警。他说最近破案的时候,也遇到一些神神鬼鬼的怪事。

「你还他妈真信啊?」我问他。

「也不能说是信吧,但假如,你说的这个嫌犯……」

「不是嫌犯,他叫杨林。」

「嗯,杨林,如果杨林死后,真能和周小沫在一起。」他笑了一下,「不好么?」

是啊,这样该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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