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1
我们一步一步走向那无比巨大的怪物。
亦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步步向前，不容回头。
这京城早就无人，一路上只见残垣断壁与层叠腐尸，偶尔会有头颅从怪物的触手上喷出来，那些头颅夹着腐肉带着血，自天空而来。
仿佛无意识的雨。
我想如果真的有炼狱之地，此时此刻的人间便是。
那怪物此时已经巨大到不能直视全貌，他就如同绝望之涯般横断在京城之中。
不可攀登，不可逾越。
我们三人走到怪物面前，看着这不可名状之物，它的触手在天空舞动，遮天蔽日。阳光偶尔会在触手之下透过来。
真的如同它曾说过那般，它被砍下的两条触手此时已经重新生长好，而且真的是砍下一个生长出来两个。
它以前是有八条触手的怪物，此时却因为砍下的两条重新长出了四条，化成了十条触手的怪物。
这十条触手让他看起来更加庞大繁杂。
我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还能否消灭这样的怪物。
如果不能一次消灭，给它时间，那么它终将吞噬一切。
我仰头看着这无敌于天下的怪物，这不可名状之物身上闪动着银光点点。
全都是剑。
是这么多天为了阻止这个怪物，自江湖而来的大侠们留在它身上的剑。
是这个世界不肯屈服的证明。
是江湖抗争的证明。
更是那些消失在它体内的大侠存在过的证明。
他们已经回不去那个江湖了，留下的只有这些剑。
这些剑就是他们的墓碑。
而那个怪物就是他们的坟，如果我们今天阻止不了这个怪物，它也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坟墓。
我看到这些不屈的剑，能够听到他们的悲鸣。
那怪物在嘶吼。
这个世界在颤抖。
2
阿一手握着那把神剑。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如山般的怪物。
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他多说说话。
至少在这种时候，说一句什么热血的口号。
但他依然是一言不发，那把剑就这样的刺了出去。
这个斩断一切的剑可以斩断天地间的一切。
而阿一的剑可以快到骗过任何人的眼睛。
我本来以为这二者的组合会一瞬间就将怪物斩断。
但并没有。
阿一很吃力地将剑推了出去。
动作很慢，好像是在推着千钧之剑。
空气被剑分开，一团雾气在剑身上流动。
那剑与空气不停的摩擦，那团雾越来越浓，剑身上火光一闪。
这火光点燃了所有雾气，那把神剑上爆发出熊熊火焰，这些火焰在剑身上缓缓流动，一刻不停。
火焰的出现，那巨大的怪物似乎觉察到什么。
他的身子突然俯下，脸上无数的死人头上的死人眼一起盯住了阿一与神剑。
此时神剑还在慢慢向前推动，那团空气被分割形成的雾气，已经化成剑身上的流火。
怪物将自己头上所有的头颅都喷向了阿一。
一瞬间，石头出现在了阿一面前，拦下所有的头颅。
阿一的步伐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剑身上如雾般的虚无流火化成了真正的火。
我听到空气发出了刺耳的撕裂声。
怪物似乎开始惧怕这把神剑，他的触手自四面而来，想要阻止阿一的前进。
石头在给阿一护法，与那些触手拼死搏斗。
而我听到了那些剑兴奋的声音。
它们也感觉到了神剑之威。
我心念一动，喝道：「万剑归宗。剑来……借剑一用」
这本来是一场寂静的大决战。
其实我也不用说那么多口号。
但是我不是阿一，我的确是很喜欢在这最后的时刻说点什么热血的口号。
虽然无论喊什么都没有用，因为这场战斗连一个观众都没有。
但这种时刻不喊点什么老觉得缺少了仪式感。
3
在我的喊声中，所有的剑自怪物的触手上飞出，化成一把巨大的剑，挡住了怪物自上而下拍来的触手。
石头挡住了另一根触手，但是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随即被触手拍飞，眼看阿一的身边出现了空挡，我勉强分出一半去拦石头出现的空档。
但那怪物的磅礴巨力非人能挡。
我知道我拦不住。另一根触手自旁边而来，一起拍向了我与阿一。
就在我绝望之际，石头突然跳到那触手之上，他的身体化成了一把银色的剑，那把银色的剑挡住了触手一瞬，随即破碎，连带着破碎的是石头的身体。
我眼看石头死无全尸，心若滴血，怒吼之下万剑归宗开到了极致。
我感觉到了无数的剑如同星辰一般闯入我的意识之中。
这些是人间的剑。是百姓的剑。
他们或许不属于哪个大侠，也不属于这个江湖，它们只属于那些已经被怪物吞噬的百姓，藏在这四周的残破的民房之中。
我感觉到了所有的剑。
它们都跃跃欲试的想要与这外来的怪物做最后的决战。
「这人间的剑，这个世界的剑，平民之剑，军人之剑，官宦之剑，帝王之剑，全天下之剑，请帮帮我。」
我请求了全天下的剑。
在我的乞求之下，所有的剑自四面八方而来，他们不光属于这个京城，他们自四海之内而来。
一瞬间，天黑了下来，剑云遮住了天地，四周漆黑一片。
只有阿一神剑上那团流火，散发着希望之光。
那人间的剑组成的剑云斩断了怪物拍下来的巨大触手。
而后又与另一只触手相撞。
斩断第二只触手。
但是这怪物还有两只，那两只触手一起向阿一拍了过来。
我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将剑云托在阿一的头上，硬接这一招。硬是撞在了那两个触手之上，将它们撞飞。
但我的意念都在万剑归宗之上。
这一下就好像是我撞在了那两只触手之上。
我的意识散了，人如风筝般飞了出去。
我看到阿一剑上的火已经流到了阿一的身上，好似一袭火焰长袍。
4
阿一突然开口了。
「师叔，这边是神剑了，您瞧好了。」
我看到阿一在火焰中又向前一步。
拜剑山庄一直都在追求这个世界最快的剑。
他们认为只有最快的剑才能斩断人间最小的微粒。
我看到那神剑上面的火焰自这一步之后，变成了蓝色。
蓝色火焰驱散阿一身上的火焰长袍，而后吞噬了阿一的皮肉。
阿一瞬间就化成了白骨。
燃烧着火焰的白骨。
便是这白骨依然向前一步。
那火焰自剑身化成了黄色，这是极其纯正的黄色火焰，这黄色火焰烧光了阿一的白骨。
我看到阿一的体内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影子。
这个影子依然握着神剑，依然向前走了那一步。
我突然明白阿一要对我说的是什么了。
想要得到这人间最快的剑，必须要舍弃这肉体，舍弃所有的束缚。
这人间的一切只会阻碍他拔剑的速度。
怪物发出了嘶吼声，他似乎想要做最后一搏。
但已经晚了。
阿一那淡蓝色的魂体已经将神剑又推出了一步。
在这一瞬间，我看到剑尖上有一点闪光。
纯白色的闪光。
无与伦比的亮。
一个光球自剑尖而出。
仿佛太阳被搬到了这个世界……
5
我知道阿一成功了。
他斩断了这世界最细小的那个微粒。
他将太阳搬到了怪物的面前。
而在这纯白的太阳降临的瞬间。
我发现这个世界的时间停止了。
我眼前的一切都停了。
这个世界的时间因为这最微小的微粒被斩断而变得无疑伦比的缓慢。
我看到那点白光化成了巨大无比的光球。
那光球如同太阳将怪物吞噬包裹，我看到怪物灰飞烟灭，化成齑粉。
这太阳将四周的一切也都吞噬殆尽，无论是任何东西，便是残垣断壁与万千铁器，入目所及哪怕是再坚硬的东西，全在这太阳之中化成齑粉。
这无疑伦比的爆炸将四周的一切都化成了齑粉。
之后又化为虚无。
天崩地裂的巨响，降临在这世界之上，无数烟尘自此而出，遮天蔽日，天地间刹那若黑夜降临。
我更看到一股如蘑菇状的云自下而上，绽放在京城之中。
至于还有什么，我就不太知道了。
因为我发现了时间变得如此缓慢的原因。
在那个爆炸出现的一瞬间，我的肉体便化为飞灰。
原来我已经死了！
我的肉体消失得如此之快，竟毫无感觉。
6
为什么我死了，我还能够在对你们叙述那一场爆炸？
其实我也很奇怪这个问题。
不过我发现虽然我死了，我的肉体也在那爆炸的一瞬间化成了虚无，但我的精神还在。
我似乎变成了鬼魂。
我低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淡蓝色的影子，不过我发现自己的心脏处有一个如同水银般的小剑正在其中，我现在的一切似乎都因它而存留。
我知道这是剑血。
也就是说，我化成了剑灵？如同我藏剑阁里面那一千多把剑一样？
但我知道如果没有剑的存在，剑灵其实存在不了多久。
而我现在只需要等那遮天蔽日的灰尘散去，等到阳光照射到我身上的时候，便会灰飞烟灭。
或许也是时候告别这一切，
告别这个世界。
7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把剑向我飞来。
在这大爆炸中万物不存，怎么可能还有一把剑？
我心中好奇，伸手抄住那把剑，我的魂体居然抓住了它。
也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说：「我父亲借你的剑，这一次是真的还你了。」
我转过头发现竟然是谢语嫣。
我这才知道我手中这把剑原来是钟馗剑。
钟馗剑通阴阳，它之所以通阴阳也是因为这把剑如同人一样有灵魂在其中，它也是一体两面，分为阴阳两部分。虽然也跟我一样在大爆炸中被毁灭了，但也仅仅是失去了阳间这部分，而阴间那部分却也如同灵魂般留了下来。
我知道谢语嫣被那不可名状之物吞噬如此之久还能见我最后一面，也是因为钟馗剑的玄妙之处。
此时此刻她将钟馗剑还我，那么她？
我看到谢语嫣已经摇身向上而去，她飞到了天空，碰到了一缕阳光，火光闪烁她的身体。
「要说再见了，我们父女二人还要谢谢你。哟，这大蘑菇可真大。」
谢语嫣说完这句，于惊奇中灰飞烟灭。
而我的魂体因为握住了钟馗剑，通了阴阳。
自此虽然已经没了肉体，倒也可以留在这人间。
8
大爆炸结束之后，我回到了剑阁，与剑阁中那一千零八个剑灵小姐姐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我能通阴阳，所以滞留在人间。
我开始练斩断鬼魂之剑，想要替谢语嫣斩杀那个鬼差，还了她的人情。
只可惜我似乎是阴间的逃犯。
那些鬼差日夜抓捕于我。
所幸那些鬼差吃了几次亏之后也不敢踏入我的剑阁之中。
但成百上千的鬼差就在剑阁之外等着我出去。
因此我不敢离剑阁一步。
不过江湖的事儿我还在继续记录。
主要消息来源是江湖上殒命的大侠。
我这剑阁变成了阴间的法外之地。
所以很多不想入阴间的大侠都会到我这里来躲一躲。
因此我依然能听闻这人间的事儿。
而剑奴在我消失之后依然兢兢业业地打扫着剑阁。
我也想要跟他说说话，只可惜他看不到我。
不过他的确如同他爹那种忠仆一般，便是我不在了也默默报答着我的恩情。
我也常常在想，要是他有一天修炼出来了剑血，能够顿悟万剑归宗的话。
看到我一直在剑阁这里会不会感觉到很惊喜？
9
我第一个碰到的鬼魂就是一个老朋友，他领着一个小女孩儿的鬼魂躲到我这里来，他不知道自己到了阴间还能不能保护他的女儿，所以想要先在我这里落落脚。
他的名字或许你们也知道。
江湖上曾经有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所修的金刚不坏体已臻化境，便是入梦也不能被旁人伤分毫。他曾经是少林寺铜人巷的大师父，行走江湖的时行侠仗义，眼中不揉沙子，被人尊为大金刚。
但大金刚在某一天突然退出了江湖，躲进了王府当了护院，被江湖人所不齿。
认其为富贵折腰，有辱江湖大侠的威名。
大金刚受到了千般辱骂，却不辩一言，一直默默在王府里当了江湖人口中的那个走狗。
一直到不可名状之物祸乱京城的时候，皇帝躲进了王恭厂被神军营保护起来，又暗中指挥江湖围剿这参天怪兽，而那只不可名状的的怪物肆虐京城，无人能阻，老百姓死伤无数，连王爷也怕了。
所以王爷带着金银珠宝与家眷趁夜晚逃出了王府，王爷是需要大金刚保护的，但大金刚并没有跟他走，只是要了一顶小轿给他的女儿。
王爷也算念大金刚这些年救他数次之情，留下一顶小轿便匆匆而去。
大金刚让自己的女儿做入轿中，想要自己带着女儿逃出去。
大金刚本来是佛门中人，而在天边那个巨大的八爪怪物，一看就好像是佛经中常说的邪魔外道，大金刚也如同所有人一样，觉得佛门应该能庇护自己与女儿。
所以他想要带着女儿躲入弘寺街上的寺庙之中。
大金刚跟在轿前，刚走入弘寺街，便听到一声巨响。
巨大的光亮将天边那个巨大的怪物笼罩，大地震动，如同蘑菇一样的灰气遮天蔽日，天色若夜。
东北方向那团灰气若猛兽奔涌，所到之处房屋尽成粉末，那野兽将一切吞噬殆尽，眼看就要将那小轿卷入其中，两个车夫连滚带爬的跑了，大金刚则立在轿前，双臂抱紧，暴喝一声，他的身上蒙蒙金光，硬挡住了这吞噬一切的灰色野兽。
大金刚的衣服瞬间消失，他将金刚不坏之功催发到了极致，身体上的金光虽然不足以照亮这昏黑的天地，但金光竟然真的挡住这将一切碾碎的灰雾。
只可惜仅仅是一瞬。
大金刚的身体出现了裂痕。于金光中出现了血光，
大金刚自知这非人力能抗，他咬着牙，慢慢回头看向身后那小轿，眼中恋恋不舍。他的身体肌肤开始如同蝴蝶一般飞入那灰雾中，他的白骨渐渐露出。
突然在轿中传来了一声呼喊。
「爸爸，快逃啊。」
这一声让大金刚身体一颤。
也就是在这一颤的瞬间，大金刚的肌肤彻底被灰雾撕裂化成灰烬，一团小小的灰雾自他肋骨的空隙中钻出，掀开了轿帘的一角，轻巧的似乎如同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钻入轿中。
大金刚的白骨也开始破碎。
也就在那声叹息钻入轿中的时候，大金刚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他亲眼看到那声叹息夺走了自己女儿的生息。
大金刚那具破碎的骷髅猛然转身，想要去那轿中将自己的女儿抱在怀中。
可就在他转身这一空挡，那爆炸掀起的灰雾落在了他的后背之上，大金刚用尽最后的力气，燃尽了自己的生命，将体内的金光爆发出来，他的骨骼化成了佛门金骨，双臂张开，以保护的姿势立在轿前，竟挡住了灰雾，逼得灰雾绕开了小轿。
接着他的身体便被灰雾彻底的吞噬殆尽。
只留下那个完整无缺的小轿正正当当地摆在弘寺街上。
10
大爆炸之后，天启皇帝害怕那个怪物变成大明朝气数已尽的天谴之兆，怕成为百姓起义的借口，所以严禁任何人谈论那不可名状之物，更不允许史官记录。
但关于这场大爆炸的记录还是留了下来，只是将一切归罪于王恭厂的火药爆炸，其中你若仔细去品读，还能看到不可名状之物的影子。
天启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时，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王恭厂一带，糜烂尤甚，僵尸层叠，秽气熏天，瓦砾盈空，而下无从辨别街道门户。伤心惨目，笔所难述。震声南自河西务，东自通州，北自密云、昌平，告变相同城中。即不被害者，屋宇无不震裂，狂奔肆行之状，举国如狂。象房倾圮，象俱逸出。遥望云气，有如乱丝者，有五色者，有如灵芝黑色者，冲天而起，经时方散。合科道意火药局失火，缉拿奸细而报，伤甚多，此真天变大可畏也。——————《天变邸抄》
丁未。王恭厂灾。东自顺城门，北至刑部街，坏民居万余区。男妇死五百三十余人，盖火药局骤发也。玄武门（今神武门）火神庙守门内臣，闻乐音三叠出自庙中，见有火球滚出，腾空而去。众方属目。俄东城声如霹雳，天地昏暗。上在乾清宫，走避建极殿，御座俱倾，大殿工人坠死二千余人，凡死伤俱裸露，衣服飘挂西山之树。昌平教场衣服成堆。员弘寺街轿中女赤体无恙。石驸马街大石狮飞出顺城门外。————————《国榷》
11
还记得那个怪物曾经在这人间唯一说过的话吗？
「刺瞎一个，还有十个，砍掉一个还有两个，杀了一个，便有无数。」
很遗憾的是它并没有撒谎。
我亲眼看到它在大爆炸之中化为虚无。
我亲眼看到那太阳的威力，所以我不认为它还能在大爆炸中侥幸的生存。
但似乎这么久它在这个世界水路的进进出出，也在这个世界留下了它的痕迹。
自大爆炸之后，海中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物种。
这种生物八爪体软，大头，虽软体与柔鱼相近，但实际上为人间未见之物。
所以我有的时候也在想，它到这个世界或许并不仅仅是来屠杀让自己变大，或许是来产卵来了。
所幸这种物种出现时间还不长，故体型很小，对人类没有什么危害，被海边的渔民称为「八爪鱼」，将其与「柔鱼」归为一类。
不过八爪鱼第一年到京城之后，京城的人就非常喜欢吃它，几度在京城脱销，京城的人们以各种办法去烹饪这八爪鱼，无论生吃油煎都视为人间美味。
但其实京城现在的人已经不是当年被不可名状之物祸害的那一批，不可名状之物与大爆炸几乎将京城所有的百姓都更换了一遍。
不过那种仇恨似乎印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唯一不同的就是广东都督几次给皇帝供奉八爪鱼都被皇帝拒绝，甚至那个糊涂都督还想要把八爪鱼当成贡品奉献给皇帝，最终在皇帝的暗示之下，被魏忠贤魏公公给处理了。
12
蛊仙宗是当时江湖唯一投靠不可名状之物的门派。
而整个江湖因为前仆后继的送死，已经与那怪物有了大仇。
所以不可名状之物的危机解除之后，蛊仙宗立刻成了众矢之的，不光是皇帝要收拾他们，江湖也不会放过他们。
最终蛊仙宗被逼得逃入大海，远离神州，不知所踪。
一直到无数年之后，有一个以八爪鱼作为图腾的门派又活跃起来。
他们把那怪物唯一说过的话当成了自己信仰的圣经，打着「砍掉一个还有两个」的口号，为祸人间。
而那个门派的领头者据说长生不死，会巫术，信仰旧神。
我想应该就是当时逃掉的巫神。
13
最后的最后。
虽然江湖的故事还在继续。
但在怪物横行的那段日子，整个江湖前仆后继去赴那必死的局，能死的大侠全都送死了。
剩下的大侠其实是躲起来没敢送死的。
所以这些大侠是自私懦弱及缺乏侠义精神的。
江湖可不管朝廷的禁令与皇帝的圣旨，他们将那个怪物叫做「天启大怪物」，将大爆炸叫做「天启大爆炸。」
最后江湖上有一个说法叫：「天启之后无大侠。」
无论我是否认可这种说法。
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天启之后江湖开始没落，武功开始慢慢被火器代替。我想这其中不光是因为科技的进步吧。
更重要的是，没有侠义精神便没有江湖。
没有了江湖也就没有了武功。
而没有了这一切，所有的武侠，也就只能是故事。
最终当故事讲完了，所有人都淡忘了，那么江湖也会迎来第二次死亡，这将会是它真正的死亡。
就如同每个人一样。
（本专栏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