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会员精选文章1.线索
S 城每天都有直升机在头顶飞行告知幸存者去当地的救助基地登记。
我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政府人员是否可靠，一直小心躲避着各方打听，最后在一个以前搞工程的大叔那打探到消息。
大叔说他疫情前五年接到一个非常奇怪的项目，甲方在一个工业园里买了一片地，上面建三层楼的厂房，工程标准是十级防震。
厂房要求修五米高的围墙，全部安装电网，窗户全部用防爆玻璃，门用防爆门，坦克都轰不开的那种。
厂房楼顶全部安装太阳能电板，厂房地下修三层地下室，而且面积比上面大至少五倍。
……
这个项目的造价费用很高，甲方很神秘，一直不愿意透露姓名，合同签的也只是代号——大鸟。
这个项目建设给出了比市面建设高出三倍的价格，要求所有工人必须半个月更换一次，还签了保密协议的。
「工程快结束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们好像搬了很多仪器进去，好像是搞实验的，不过我不懂这些也就没问……」大叔说。
我激动得不行，赶紧让大叔带我去那个地方，看到一片废墟我眼睛红了。
我终于找到刀疤脸说的樊鹏他们废弃的基地了。
厂房上面的玻璃和门几乎都破掉了，里面非常杂乱，从现场的痕迹看得出来，一层是食堂和储物区，二楼和三楼像大学宿舍，一小间小间的还有上下床。
地下室的入口很隐蔽，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存放的大量生活物资，甚至还有发电的设备，而地下最底层是实验室，我看到了很多已经破损的实验器材。
我一点点翻找，整整半个月形同外面的那些丧尸。
难道真的找不到任何线索么？
也是啊，有线索的话也被那个组织毁了。
我坐在一间小办公室的沙发上痛苦地抱着头，世界这么大我要去哪里找他们？
他们还活着么？为什么你 TM 的一点线索都不留给我？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办公桌下有一个挂历，上面用红笔写了三个字。
——耀，回家。
那字迹，我不可能看错的。
是他，一定是他。
我捧着挂历都快哭出来了：「草你妈的樊大鸟，害老子找得这么辛苦，你 TM 没有良心……」
我带着我的人回到县城，我们现在已经有四辆大卡车，都改装得非常安全，我把他们安顿在县城安全的地方，然后骑摩托回到村里。
这么久没有回家他们身体都非常好，见到我回来非常开心，都拉着我说话。
我在山洞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到了樊鹏他家的老宅，希望我没有理解错。
老宅是那种老式的平房，现在所有房间的门都是敞开的，里面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估计是严竞他们回来时翻的。
我先去到樊鹏的房间，虽然很乱很多灰，但是我还是能看出以前的样子，进门口靠窗就是一个木漆桌子，他以前就趴在这做作业，桌子上还有我俩以前用小刀刻画的痕迹。
再有就是农村那种老式的衣柜，有次捉迷藏我躲衣柜里，他明明知道就是假装找不到，最后困得我直接在衣柜睡着。
我将扔在地上的衣服挂进衣柜，再一点点整理书籍，试图寻找线索，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应该知道我能找到他的基地，看到挂历上他留给我的话就是知道我一定在找他，他不可能不给我留下线索。
还是说我自作多情了？那小子只是单纯地叫我回家并不想我找他？
我再在房间仔细翻找了几遍，完全没有线索，莫名地，我心里涌起一股怒火，没处发泄，一拳打到墙壁上，墙上的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掉了一脑袋。
我抬头看了眼，墙上有一幅很老旧的地图，有些变色了，淹没在灰尘里很不起眼。
我盯着那幅地图看了一阵，内心狂喜，顾不得脏，直接用袖子抹干净上面的灰尘，激动得嘴唇颤抖。
地图上有很多铅笔笔记，看似小孩子的涂鸦，但是有几处被笔戳破的地方，其中一处就是郑州，上次我们发现的那个基地。
此外还有徐州、赣州、凯里、泸州、……
总共十多个破洞。
我小心翼翼揭下地图，地图背面写了一排数字：219614。
是我俩生日，一定不会错，他是在告诉我，他在这些地方。
但是我又疑惑了，他是哪里来的钱修建那么多基地，而且他为什么五年前就那么肯定丧尸会爆发，最大的问题是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疑问很多，但是都要先找到那家伙，我收好地图，再次离开村子踏上找人的征程。
2.清理
樊鹏并没有留下详细的地址，基地找起来非常麻烦，我们先去了徐州，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一个基地，但是这里也暴露了，已经是一片废墟。
这个基地的建设格局和郑州是一样的，我同样在地下最后一层的小办公室里找到了挂历，写着同样的话。
——耀，回家！
眼眶有些热，见到这小子非得弄死他。
虽然很麻烦，但是我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他。
然而不幸的是，我们基地出事了。
严竞他们那个组织派了几拨人到我们村里都被我弄死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以为他们放弃了，但是没想到他们一直安排人在暗中监视我的动向。
所以这一年多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是知道的，幸运的是他们只见过我，以为村里就我一个活口，想利用我找到樊鹏。
我们准备撤离去下一个基地的时候，车子在国道的某一段的时候，我们前后方各驶来几十辆重卡，将我们重重包围。
车上下来几百个全副武装的人，举着枪让我们下车。
我们绝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举着手下车，被他们铐住手蒙着眼睛带到一个基地。
我们被关在一个黑暗的类似监狱的地方，被抽了很多血，然后他们把我单独带到审讯室，我的对面坐着十多个人，大多都是西方人的面孔。
「你是孙耀？我们调查过你，你和樊鹏是同乡，我们派去你们村的人都全部失踪，是你干的吧。」
说话的是一个老外，旁边有个中文翻译，其实不用翻译我也能听得懂。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是又怎样？」
老外：「你身体里面有抗体，你知道樊鹏建立的其他基地在哪里对吧？」
我：「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老外：「我们有你血液样本，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们也能很快研发出疫苗。」
哈哈哈……
我嘲讽地大笑几声，老逼登当我傻么？直接讽刺道：「如果单纯的一份血液样本就能那么快地研制出疫苗，你们为什么等到今天，你们早就可以抓住我了，还不是想利用我找到樊鹏，因为找到他对你们来说是最快的操作，因为你们时间不多了。」
审讯的人各个都变了脸色。
我继续说：「我虽然没有学过医，但是我 TM 不傻，单凭一个人的血液样本要研制出丧尸病毒的抗体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疫苗作用到不同的人体产生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你们并没有大量的血液样本可以收集。」
对面那一群人脸色更黑了。
我笑了，没想到随便忽悠还真说到点上了，那就继续：「而且你们的速度永远快不过樊鹏，你们想利用疫苗来掩盖你们组织乃至你们国家的罪孽，是不可能的！」
听我说完，领头的那个鹰鼻子老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冲我吼道：「Shut up！」
立即有警卫冲过来按着我的头撞到桌子上，警告我：「老实点。」
力道太大了，直接给我撞得头脑发蒙，我却继续说道：「樊鹏是给了我疫苗，但不是成熟的疫苗，想必你们也猜出来了，你们就算拿着血液样本也没用，而且最近这几个月，政府的动静越来越大，想必真正的疫苗快出来了，所以你们等不及监视我一个基地一个基地地找了对吧？」
老外用纸巾抹了把额头的汗：「我们有很多办法让你交出樊鹏基地的地址。」
我冷笑：「试试啊！」
从那天起的往后的几天，我受到了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们用胶布封住我的眼睛，大量抽我的血，然后对我进行殴打、电击……
我忍着剧痛坚持，又不知道他们在我体内注射了什么东西，我痛得肝胆都要裂开，甚至叫都叫不出来。
他们害怕把我弄死，到后来他们把我绑到试验台上，给我强喂了什么药，然后我整个人神智都有点不清醒了，只看得到头顶的人嘴唇翻动，问我基地在哪里。
最后一丝清醒丧失前，我猛地咬了自己的舌头，我不知道咬舌自尽能不能成功，那一下我痛得直接晕死过去。
警铃乍响，我猛地睁开眼睛，这时一群黑衣保镖冲进实验室将我从试验台上拖下来，绑住我的眼睛往外走。
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听得到外面都是枪声和炮声，非常混乱，我被一群壮汉拖着走了很远，直到耳边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我想反抗但是完全没有力气，我有些着急，这要是被他们转移走了还真被动。
眼看要被推着登机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很多脚步声，有人对着喇叭喊：「你们已经全部被包围了，想活命地放下武器。」
是徐欣怡的声音。
直升机的螺旋桨被狙击手打爆，断了他们逃跑的可能，没想到这帮老外也太软弱了，直接举手投降了。
我都看不起他们，我们被带回士兵们的基地，他们以前都是正规部队的，这里可以说非常安全。
首长名字叫李开良，说话中气十足，拍着我的肩膀夸赞：「小孙同志，好样的，蜥蜴 377 这个组织我们已经追踪两年了，要不是有你们提供线索，我们还真难找到。」
原来那个组织叫「蜥蜴 377」，其实我不怕他们来找我，我就怕他们不来，离开山洞的时候我就想到我有可能会被盯上，那些人不敢再贸然进村，一是怕再损失人手，二是怕打草惊蛇，会不会暗中跟踪我？
这种感觉在我发现 S 城的基地之后更加明显了，我和小谢他们试图找出跟踪者，但是都失败了。
在 S 城的时候我们就和一个非常大的基地联系上了，他们是官方的，说是全国其他地方也有他们的基地，那时候我不想放弃找樊鹏就没有加入，也怕人发现我的血液有丧尸病毒的抗体，毕竟在乱世中又能真的相信谁呢？
但是徐欣怡和一部分救助下来的人留在了那里，我们所有车上都装有远程定位，我为了保险起见，身上也带有定位器。
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徐欣怡都会联系最近的基地对我们实施跟踪，而那个什么破蜥蜴组织根本就没有发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外一拨人在跟踪我们。
所以在全面检查我们身上没有追踪器之后就把我们带到他们位于靠近云南的某座大山里。
李开良继续跟我说：「都里柏英兰生物实验室是一家在 M 国很隐蔽的生物实验室，他们不仅有 M 国官方的庇护，还在全世界建立有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代号蜥蜴 377，据调查这所实验室曾经搞出过很多病毒，又通过贩卖疫苗牟取暴利。」
「难道我们国家之前就没有察觉，丧尸病毒爆发前就一点征兆都没有？再者爆发后为什么政府没有一点行动？」我问。
李开良笑了笑:「这就涉及一些机密的问题，我就不便跟你说了……」
3.清理
和李开良聊完之后我一夜未眠。
一是蜥蜴 377 组织肯定不止一个据点，我再贸然出去很快又会被他们盯上，再去找樊鹏可能会暴露他。
二是我赞同李开良说的，现在这个社会情形，每个人都应该做该做的事情。
第二天我和小谢他们就穿上了军装，我真没有想到我都快三十了还能当兵。
李开良将我们带到基地训练场，昨天去的那个基地是普通人救助基地，而训练基地在深山里，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强悍，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超乎常人。
我们在这里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特训，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他们的家人大多都被丧尸咬死，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都训练得非常卖力，同时团队的默契性也在不断建立。
训练结束后会对每个人的训练状况进行评估，我在体能、反应、速度、智力、指挥几项测试中得了五个 A，成了我们这一组的队长。
我们是三十人为一组，按照上面下达的命令执行某块区域的清理任务，我们先是利用直升机、无人机、高音喇叭等设备将城市大面积的丧尸引到无人区进行集体轰炸！
等该区域丧尸减少之后再彻底的搜索有没有幸存者，这个任务非常危险，因为还是有很多丧尸留存，我们配合默契，挨个小区挨栋楼地搜寻幸存者。
幸存者不多，但不是没有，我们的观点是不放弃任何一个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损失了很多队员，大家难过痛哭互相鼓励，从不放弃，也有很多新的队员进来加入我们，我们每天休息很少的时间，不断清理丧尸扩大搜救圈。
随着幸存者增多，基地的物资越发紧张，虽然能从别的基地调，但是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被我们清理完丧尸的区域也被纳入基地的安全区域，被救助的那些人也都被安排了工作，以前城市的绿化带花园那些都被开采利用出来种上粮食。
我们清理了自来水公司的丧尸，修复了供水系统，后面基地组织上安排了专业的队伍来执行供水任务。
种粮食的水都是专门净化过的，保证不会被污染。
复工复产，渐渐地也通了电，我们在安全区几十公里都安装了监控，每天都有预警，一旦发现有流窜的丧尸朝这边来，立即有经过专业训练的警卫将他们引到别的地方进行清缴，所以区域内还是非常安全的。
我们不断扩大安全区的范围，看着区域里的人渐渐都有了生活下去的信心，我仿佛也看到了希望。
我带的小组执行任务是最多最重的，一年以内我连升三级，这天执行完任务之后李开良将我叫到办公室：
「小孙同志，你这段时间表现得非常不错，能力非常强，应组织上的要求，我们要选派一批到总基地去执行一项重要任务。」
「谁呀？」我问。
「暂时保密，去了你就知道了，但是那边会比我们这里更危险，你愿意么？」
我站直身体行了个军礼，大声道：「服从组织安排。」
我走的时候小谢他们拉着我不舍地说：「哥，不是你的话，我们这一帮人都没命了，不管你在哪里，不要忘了兄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歹现在也是领导了，不准哭，你们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切以安全为重。」
徐欣怡红着眼眶：「哥，保重，我们也会努力。」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欣慰，这个女孩失去男朋友后并没有颓废，反而每次执行任务都冲在最前面，非常厉害：
「欣怡，好样的！」
聊了会我准备走了，这时候基地被我们救援过的很多民众都来了，之前我要离开的消息都瞒着他们的，不知道他们怎么还是知道了，挡着上面派来接我的车不让走，情绪都比较激动。
「小孙是我们的，我们不同意调走……」
「不是小孙我们命都没有了，现在基地刚刚稳定，不能让他这样走……」
……
李开良不停跟民众解释，说是组织上会有更好的安排，一切都是为了更大的胜利…….
最后我还是坐上了车，从徐州到昆明的路上到处都是丧尸，耽搁了很多时间，非常不容易，到了昆明后我们直接乘坐飞机到了 L 市。
飞机在 L 市机场停下，下了机场后我就闻到非常清新的大自然的味道，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净化了。
来的不只我一个人，还有好几十个小伙子，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看上去就非常厉害，应该是全国各地的基地抽调来的。
然后我们被士兵们带到一个训练基地，奇怪的是一路过来我都没有看到一个丧尸。
士兵领头的队长解释：「这边是高原地区，疫情爆发前人口都很少，而且到这里要穿过漫长的无人区，所以丧尸数量非常少，大家在这边是很安全的。」
我还以为李开良要把我调去特别艰苦的地方呢，这地看起来不错啊。
到了基地先是体检，各项数据都显示我的身体非常健康，体检之后我们被带到训练场，我才发现一起选中的有好几百人，这时首长模样的人出来讲话：
「你们即将执行非常重要且艰难的任务，你们将在这里执行为期一个月的专项训练，到时候会考核出最优质的士兵…….」
一个月的训练我身上的皮蜕了一层又一层，有时候累得脑子都转不动，但是我都咬牙挺过来了，考核的结果我进了前三十名。
然后我们被带到基地最核心的地点，那里是一幢非常大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人员忙忙碌碌进进出出。
我们在实验室外面的广场等着，大概半个小时后，首长和十多个扛着枪的士兵走了出来，而看到走在首长旁边的男人，我瞬间红了眼眶。
4.伟大
男人剪着清爽的寸头，黑色的风衣衬托他修长的身形更加挺拔，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他的眉眼我还是一眼认出。
「都东张西望干什么？立正！」首长下令。
我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收回视线，挺直胸膛看着前向前方。
「这位是组织内最重要的疫苗研发专家，樊鹏博士，樊鹏即将去一线指挥抗击疫情，你们的任务就是严格保护他的安全……」
首长讲完人群爆发出强烈的掌声，首长让樊鹏讲话：
「我没有什么好讲的，大家都辛苦了，哥们的命长不长，以后各位精英兄弟说了算。」
这小子说话还是这样，没个正形，哪里像个博士啊，不过似乎大家都没有那么紧张了。
大伙都憋着笑，樊鹏又来了一句：「基地的饭菜兄弟们都吃腻了吧，我想吃火锅，对了我家开火锅店的，「辣妹火锅」大家听说过吧？全国连锁的，味道正价格便宜分量还大，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到时候大家庆祝的时候不要忘了顺带照顾我家生意……」
所有人都笑了，首长阴沉着脸咳了两声：「咳咳，不准笑，那个樊博士，请不要扯到无关的话题……」
樊鹏：「那我没什么好讲的了。」
首长……
讲完话我们解散，在宿舍休整一天明天就要出发了。
虽然看到某人很激动，恨不得出去打探他的消息，但是一想到以后会跟他一起执行任务，会经常见面，我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冲动。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没事就躺在床上看书，大概快晚饭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骚动，很快舍友跑进来激动地看着我说：「耀哥，外、外面有人找你。」
「谁呀？」
「他、他不让我们说，只让你出去。」
我放下书走出宿舍，整个过道都挤满了人，然后听到很熟悉的声音说：「各位让让，我家宝贝儿来了。」
那人就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朝我走来，走近了摘掉口罩，一把抱住我：「宝儿，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妈的！我还以为他没有看到我。
谁他妈是他宝儿啊，我红着眼睛一拳捶到他后腰上：「你乱叫个锤子。」
樊鹏痛得龇牙咧嘴的：「我靠！哥，这么久不见叫声宝儿都不行了吗？」
周围的人都捂着嘴笑，目光含着暧昧看着我俩。
我脸红了又红，一把推开他，转身走回宿舍。
樊鹏跟着我回到宿舍，顺手关上门后朝我走来。
「耀，你……」
没等他说完我转身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樊鹏，你、你他妈…….」
「我靠！好痛，你谋杀亲友啊你。」樊鹏痛得弯起腰。
看他这样子我更气了，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低沉地吼道：「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很担心你。」
樊鹏视线落在我的头上，抬起手捋了捋我的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
「关你屁事，你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呀？」
「你少装蒜。」
樊鹏叹了口气，推开我的手，推着我坐到床边，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事情太多了，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好！那我问你答，第一，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蜥蜴 377 组织会搞出丧尸病毒，而且会加入他们组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研发疫苗的？你……」
「等等，你这叫一个问题？」樊鹏笑了笑，「嗯，大学时因为我发在 SCI 上的几篇论文非常出名，便被蜥蜴 377 发现，他们邀请我加入他们，我便顺理成章地混进去了，我发现他们的研究存在很大风险，便偷到了实验室的一手资料，然后制作出了疫苗。」
樊鹏解释得天衣无缝，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我快速在脑海里整理了下事件的始末，猛地抓住重点，继续问：「你怎么知道一定会爆发丧尸，还提前三年给我寄了疫苗，也就是说你进入那个实验室不过一年就研究出疫苗了？凭你一己之力怎么可能？」
「读书是笨了点，但是某些时候还挺聪明。」樊鹏使劲褥了几把我的脑袋。
我拍掉他的手：「说！」
「耀哥，我只能说我比任何人都早都肯定这个世界会爆发丧尸。」
「早到什么时候？」
「很小的时候。」
「很小的时候？」我觉得不可思议，他上初中才去省城的，在此之前我没有察觉他在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为什么？」
「鹏哥，我一定会告诉你所有事情，你一定会知道的，但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
樊鹏的脸上莫名涌现一丝悲伤，怔怔地看着我：「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啊？」我真想踹他一脚。
「哎！上面不让说嘛？你知道涉及疫苗问题很多都是核心保密的，在事件没有彻底透明前不能透露的，组织上的事情你知道的。」
是这样吗？这小子言辞铮铮，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但是我总觉得他瞒了我很多事，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偏偏要等爆发的时候才说，不然我们可以早点准备。」
樊鹏叹了口气，小声嘟哝：「我又不是没试过，还不是某些人太圣母。」
我没有太听清，问：「什么？」
「哈，没什么，就，就我提前说了怕你不信啊，而且我相信我宝儿没问题的。」樊鹏圈住我的脖子扯进他的怀里。
我用力推开他，生气地问：「你也不怕我来不及回家被丧尸咬死啊？」
「不会的，我不是给你寄了疫苗么？」
「那村里人呢？你一点也不在乎么？」
「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得太多顾不过来了。」
这小子几年不见，人不见怎么变，说话倒是让人越来越听不懂了。
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他，但这时候他的警卫在外面敲门，说好像实验室那边有点事。
樊鹏起身对我说：「我先走了，以后再聊。」
「我妹呢？她在这个基地么？」我忙问。
「琴琴在另外一个基地，很安全。」
我放心了，二叔他们知道应该会很开心吧。
「再问一个问题。」我拉住樊鹏。
樊鹏笑了笑：「怎么？舍不得我走啊？」
「不是，就、樊叔他们还好么？」
「嗯，好的，在我们另外一个基地，以后带你见他们。」
「嗯，那你去忙吧。」
「嗯。」
5.天才
樊鹏走了后，我到外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点了根烟抽着，想着他的话，越想越混乱，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我才收拾好地上的烟头，去了食堂。
这会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吃饭的人很少了，我并没有直接去窗口打饭，而是请求食堂管理员让我进后厨。
管理员不同意，说我并不是后勤部的，不能进后厨，他不同意我就一直纠缠，最后他被我纠缠得没有办法，直接打电话给我首长。
完了，芭比 Q 了，肯定要挨罚了。
但是没想到管理员打过电话后，热情地将我迎到后厨。
「小孙啊，我们后厨物资还是比较齐的，你想要什么都有。」
「那有红薯粉么？」
「那玩意儿怎么会没有？」
太好了！
到了后厨才发现厨房太大了，灶我也不太会用，但是管理员安排了人协助我。
我以前也不太会做饭，但是在山洞经常给二婶帮忙，多少有点经验了。
先制作红油，锅里下菜籽油放入切好的洋葱、葱段、姜片、八角、桂皮、花椒、大蒜等香料慢慢炸，将料头的香味炸进油里面。
油熬得差不多了后将料头捞出不要，碗底放入辣椒面，撒上白芝麻，分三次浇上热油，香味扑鼻而来，第一次制作红油，还是蛮成功的。
然后就是调味，红油里加入盐、醋、白糖、花椒粉、鸡精等调料，尝了尝，咸淡刚刚合适，辣乎乎的，非常爽。
烧一大锅水，将提前泡发的红薯粉煮至六成熟，捞到保温桶里，为了防止粉结块我又加了点开水泡着。
最后又舀了保温桶食堂今晚做的鸡汤，还是滚烫的，都收拾好后，提着朝实验室那边走去。
外面有警卫守着我自然进不去，我跟守卫说：「我找樊鹏博士，麻烦等他忙完之后告知一声。」
警卫还是很好说话的，说可以！
我提着东西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刚好樊鹏的警卫小杜出来看到问，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笑了笑，举了举手里提着的东西。
小杜了然，笑着说：「走吧，我带你进去，不过博士那边一时半会完不了，你可能还要等会儿。」
「没事。」
小杜将我带到实验楼最外围的一个小办公室里，然后就去忙了。
办公室很简单，就一个小桌子，两张椅子，我等到快凌晨一点了，樊鹏才一脸倦容地进来：
「宝儿，你来了，晕死，他们也不跟我说，不然我就早点出来。」
「没事，我等你。」
「听说你给我带吃的了？」
「嗯，我自己煮的，你吃吗？小杜说你每天的生活都有人专门安排。」
「吃，为什么不吃，你做的我肯定吃。」
樊鹏坐到桌子上，伸手打开袋子，顿时惊呆了，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我：「酸辣粉？你做的？」
「嗯。」我骄傲地抬起头。
「看来山洞那边锻炼得不错嘛？」
「嗯？你怎么知道？」我从未跟樊鹏说过我的事情，他也从来都没有问过我。
「呃……我猜的，咱俩心有灵犀。」
是这样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保温桶还是挺保温的，鸡汤都是滚烫的，我把粉捞到汤里，加上自己制作的红油调料，一碗喷香的酸辣粉就成功了。
樊鹏呼呼大吃起来：「好吃，太好吃了，我想这一口想好久了，每天吃阿姨做的饭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
我笑了笑：「小时候零花钱少，咱俩省钱去吃镇上那家酸辣粉你还记得不？」
「记得记得，那家老好吃了，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没有我宝儿做得好吃。」
「吹牛吧你。」
「我说真的，你这红油怎么能做得这么香……」
樊鹏连汤都喝得一点不剩，吃得额头冒汗还意犹未尽地说：「煮少了，没吃够。」
「你是猪么？光吃也不见你胖，还这么瘦。」
樊鹏举起手臂：「看到没？肌肉，有健身的。」
我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回宿舍了。」
「我送你。」
樊鹏非要送我回宿舍，出门我才发现外面下雪了，L 市的雪似乎来得特别早，不怕冷的我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小杜拿来两件棉服，我俩裹得跟个粽子一样慢慢朝宿舍走去。
「既然你知道 377 组织会搞出那个事情，为什么不向政府举报？」
樊鹏：「我上辈子……啊不，我曾经试过，没有用，还导致我后面的计划暴露，整一个大失败……」
樊鹏没有说完的话，我们都沉默了。
片刻后樊鹏又说：「而且知道了又怎么样，短时间没有疫苗，还是控制不住丧尸的。」
「那你怎么会那么快研发出来疫苗？」
「因为我是天才啊。」某人厚着脸皮说。
「正经点。」我又有点生气了，这小子总是不说正事。
樊鹏：「好吧！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一定会知道的，耀哥，但不是现在，因为有些事超出你的认知，我怕说出来会冲击你的思想。」
我？？？
好吧，不问就不问。
那我换个问题好了，再问：「所以疫苗，你给我的疫苗……」
樊鹏突然转身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我俩面对面站着，我才看到他脸上的痛苦。
「那时候我还没有研发出成熟的疫苗，但你还是用了，我真没用。」
不成熟的疫苗就意味着会有很大的副作用，这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了。
我捏了捏他的脸，故作轻松地说：「干嘛啊你这样，我这么聪明能猜不到？」
樊鹏：「你就不问问我有什么后果么？」
我摇摇头：「不管什么后果，我能活着，家人能活着，还能够见到你平安，足够了，至于活多久随便吧。」
樊鹏慢慢蹲到地上，痛苦地抱住头，随后一拳冲在地面：「妈的，我太没用了，慢了点，还是慢了点。」
「樊鹏，你他妈疯了？」我连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樊鹏的手都出血了，我从兜里掏出纸巾给他包上，问：「那现在疫苗成熟了么？」
「嗯，比之前给你的好多了，我在 377 实验室搞到的资料，让疫苗的研发速度加快，也更加成熟。」
「那就够了不是么？」我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骄傲，为有这么牛逼的朋友。
我摸了摸樊鹏的头：「太厉害了我的大兄弟。」
「厉害个屁，要是我快点，再快点，你就，你就不会……」
「真的够了，现在就很好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找你，而且会想到我一定会找到你留下的线索？」
樊鹏又嘟嘟囔囔：「实验多了不就知道了。」
「你啥时候实验过？」
「啊？我说了实验么？我说凭我宝的智商肯定会看明白啦。」
这小子又在胡扯，我一脚踹到他屁股上：「滚！爱说不说。」
樊鹏笑嘻嘻拉住我的手：「我说我说，好嘛，你一定要问就是咱俩心有灵犀？」
没个正形，我懒得理他。
这时一道手电筒光射到我脸上，有值夜班的军官吼道：「哪个班的？到了休寝的时间还在外面乱逛？」
完了，我都忘了宿舍熄灯时间了。
樊鹏直接朝那军官走过去，军官见到他立即行了个军礼，他俩说了几句，军官就放我回宿舍了，只说下不为例。
「那我回去了？」我说。
「嗯。」
「晚安。」
我刚走几步，樊鹏又叫住我：「耀哥！」
「嗯？」
我回头看他：「什么？」
樊鹏：「对于你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那时候不管我做得好还是不好，你不要怪我。最后，好梦。」
我笑了笑：「嗯，好梦。」
回到宿舍我一夜无眠，现在睡眠是越来越少了，睡觉对我来说只是任务和习惯。
我反复地回味的樊鹏说的话，没有头绪，一点都没有。
第二天五点多就起床集合，然后是领导讲话，车子将我们送去机场。
我跟着大部队走，这时候首长叫住我：「孙耀，你不用去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报告首长，我不理解，我是通过考核的。」
「这是上面的旨意，不准质疑！我们会想办法送你回家！」